第318章 邓操的英文
智能手机的开发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顾小凡的设计也只是个大思路，在得到华为公司的招标之后，薛大庆带着自己的团队入住了华为的实验室，开始进行各种硬件测试，华为也调集了旗下三个团队，按照顾小凡提供的软件iu开始了软件开发，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而顾小凡则是回到了摄影棚，开始重新启动剧组，继续剩下的拍摄工作。
剧组的人都准备了一周，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着，大家纷纷在聊着这一周的心得，以及很好奇演员们表演会有什么新的东西。
演员们都互相打着招呼，黄垒与邓操甚至都开玩笑的用英文聊了几句。
顾小凡走过去，好奇地问道：“黄老师，操哥，你们英文培训的怎么样了？”一个星期的准备时间，台词的口音应该够了吧。
黄垒笑眯眯地搓着手道：“一般一般吧，反正比以前强。”
而邓操则对顾小凡的质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略带调侃地道：“开始拍你就知道了。”嘻皮笑脸之下，语气竟颇为不满。
剧组的众人都看着在旁边都暗自咂舌不已，这邓操还真的和顾导杠上了，说话怎么这么冲？
黄垒是个烂好人，连忙把邓操拉到一边好心劝道：“诶～我说操啊～你可别跟顾导耍脾气了，等下对手戏你要收着点眼，做人要有点眼力价，别到时候非逼着顾导把你的戏都给删光了。”
邓操作了一个无所谓的表情，潇洒地道：“我演我的，剪辑不是我操心的事情。”
黄垒听着只能叹了口气：“这是为什么哪……”
之前邓操就跟顾小凡两人从头较劲到尾，顾小凡因为嫌弃邓操英文发音不行，发了几次脾气，邓操心里就觉得顾小凡嫌他太抢戏了，所以在刁难他呢，心里有点不舒服呢。
旁人看在眼里，也都是有些同情邓操，要知道王志闻可是来打了招呼的，邓操摆明了就是不想受导演约束，顾小凡挑他毛病，他难免会误会。
让人觉得奇怪的是，顾小凡基本没有与邓操有任何沟通，好像刻意制造这个误会似的。
这导演与演员之间的冲突每个剧组都有，两者之间在现场大吵大闹的也不在少数，大部分导演都会有方法应对这种事情，但是顾小凡根本没有应对，反而让矛盾加剧着。
大家都觉得，这恐怕是燕影与中戏两大天才之间的瑜亮情节吧，很多人甚至认为顾小凡确实在刻意压制邓操，因为到目前为止邓操的孟晓俊确实比他的成东青好一些。
没有人知道，这一切都是顾小凡刻意营造的。
导演调教演员通常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引导演员，一种激发他。
前者需要对表演有渊博积累，后者却只是要刺激演员本身的雄心，对比之下，顾小凡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就像是他跟王志闻保证的，邓操可以肆意的展现他的演技，他绝对不会剪掉他任何一个精彩的镜头。
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顾小凡坐在摄影机后面，看着邓操拍摄一个全英文台词的镜头。
上一次，邓操用英文时，明显感觉感情转折不足，这次又怎么样呢？
黄垒，高媛圆，刘施诗都在旁边鼻息观察着，他们都想看看这一个星期的准备中，对方有没有进步。
现在要拍摄的戏，是留学美国的孟晓俊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原本一直是人生赢家的他，在美国失去工作，从此一蹶不振，可以说是邓操单人表演的重头戏。
之前顾小凡对邓操这段表演有些不满意，感觉他没有把孟晓俊那种心底强烈的情绪演出来。
要知道在原版中，这一段爆发情绪台词，导演只是给了邓操一个后背的镜头，没有给他脸部特写，显然对他这段表演也不太满意。
邓操最大问题在于，平时很有气势，但是一说英文时，会削弱他的情感爆发力，这是顾小凡希望他改进的地方。
拍摄开始，邓操就开始表演成东青从实验室下班的剧情，他与每一个外国同事道别，春风得意挥手道：“拜～”“下周见～”“各位周末愉快。”
这几句简单的台词，大家并听不出来什么，但是明显感觉到邓操说英文台词时放松了很多，这当中有种很微妙的感觉，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是却比以前自然不少。
“好像还真有点进步嘛，早就该怎么松一些嘛……”这个镜头一拍完，刘施诗在镜头后面小声点头评价道，之前邓操的说英文发音其实没什么问题，主要是太“生硬”，现在明显流畅很多。
黄垒在旁边苦笑道：“你以为舌头发音的肌肉放松下来很容易啊，光这几个单词他每天拿着录音机念上千遍……”
刘施诗听着吃了一惊，没几个单词就下了这么多苦功，那后面那些长段的台词，不还要练死人吗……
顾小凡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马上带着人转场到下一个场景，而邓操则是坐在一边，一言不发，整个人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捏在一起，额头上冒出了汗。
一名工作人员赶紧上去，拿着毛巾给他擦汗，邓操直接摆了摆手，瞪了他一眼，满脸怒意的样子。
“诶～你们都别过去了～让他一个人待一会儿～”黄垒连忙把人支开道。
“邓操是不是有些不舒服……”高媛圆有些奇怪地问黄垒，这邓操在乱发什么脾气啊。
“不是……”黄垒吸了一口气道：“他在凝结情绪……”
“什么意思？才几分钟转场时间，难道会忘记刚才那场戏吗？他好像很累的状态……”高媛圆奇怪地问道。
普通人看电影电视里的剧情，都是一口气连贯的，但是实际上，拍摄的时候，是一场一场的拍的，如果是隔了很长时间拍摄，演员会出现忘记前一场的情绪状态的情况，所以通常会重新演一遍抓住感觉，在演下面的一场。
不过这样也会浪费多余的拍摄时间，所以顶尖的演员，会为了一直凝结保持在上一场戏的角色情绪中不说话，以便下场直接就可以连戏拍。
可邓操这场戏是连场拍摄，中间没几分钟，而且就算是凝结情绪，也不需要这么紧绷吧……邓操为什么会这样奇怪的样子？
第319章 高手的对决
“你们还没看出来吗？”黄垒佩服望着邓操，解释道：
“如果是平时的戏份，他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但是他现在用的不是母语，而是英文，我们中国人说英语的习惯是先在脑子说一遍中文，然后再翻译成英文说出来，这当中就隔着一层东西阻挡情绪了，情感表达上会有极为细微的僵硬感，他现在全力以赴集中注意力抗拒心里的中文逻辑冒出来……”
高媛圆，刘施诗听着都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家伙不是疯了吧，竟然能专注注意力抵抗自己脑海中本能的母语逻辑……那多么痛苦啊。
等场景灯光搭建好，邓操起身的时候，他鼻尖上的汗珠正都往下掉，他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然后脸上浮现出与上个镜头一模一样的笑容。
这时候扮演外国教授的演员过来拦住了他，告知了他，他应该去找新工作了，实验室找了一个新的中国人代替他。
在那瞬间，就看邓操扮演的孟晓俊笑容凝固住了，然后他的表情从呆滞，到不解，到愤怒，一股憋了许久的无名火蒸腾而上，瞬间吞噬了孟晓俊理智和自律，他拎衣服狠狠地摔在地上，像是被入侵了地盘的受伤雄狮一般嘶吼咆哮着：
“喂小白鼠需要生物专业吗！？”
一个从来在实验室阳光开朗的人忽然绝望的爆发，展现了惊人的震撼力。
无论是面对他的那个外国演员，还是镜头后面的人，都感受到了那股情绪的冲击力。
他们很多人听不懂邓操吼出的那句英文，但是却完全感受到了他此刻内心愤怒与绝望，每个人都感受到心里有些难受。
“停~!”顾小凡喊停，对邓操比出了一个大拇指，精彩！
邓操这段现场的收音比原版中那个配音好多了，原版中，就是因为英文的发音问题，搞得整部影片都是配音，大大削弱了那种真实感，现在看来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
这段从“霸气”到“孤独”的人格特质转折的表演，也堪称完美，太棒了。
对这位中戏“戏神”，顾小凡发自心底的佩服，这一个星期的准备，果然是有一个表演上的飞跃。
众人这都才纷纷鼓起掌来了：“厉害”“这段感情直接出来了。”“比前演得有爆发力多了。”“我看着都觉得心里头堵得慌。”
邓操这时候才放松下来，喘着几口粗气，外表看起来出色的几秒钟的演出，他的准备却付出了旁人难以想象的心力。
这种压抑脑海里母语本能的耗费的精神，消耗实在是太大了。
看着众人都佩服地望着邓操，一个个过去拍他的肩膀，高媛圆与刘施诗都不禁为了顾小凡担心起来了，这邓操还真是厉害，短短一个星期，就能把英文表达的难题解决了。
原本邓操之前的表演就很耀眼，现在又更近一步，顾小凡恐怕跟比不过他了……
高媛圆心里此刻也觉得有些奇怪，她原本是支持老朋友邓操的，怎么现在反而为顾小凡担心起来呢……
就在大家都在站在邓操这边，觉得顾小凡这次的戏肯定要被抢没了的时候，而顾小凡却是满脸的平静，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样子。
而接下来，却是另外两场重头戏，那就是孟晓俊归国之后，加入新梦想，告诉成东青新梦想发展相反的一场谈话，以及之后成东青的演讲。
这两场戏，是成东青与孟晓俊关系的一个转折点，也是一直占据强势的孟晓俊，首次发现成东青比他内心更加强大的剧烈转折。
剧情从这两场戏之后，从孟晓俊主导，变成了成东青的主导。
而这就要求顾小凡在表现力上战胜邓操。
这也是顾小凡为什么会在这个点上，停下来花一个星期的时间体验生活。
因为如果他无法在正面较量上战胜邓操，那么这部电影里他顾小凡就只会成为邓操的陪衬。
看着顾小凡与邓操在镜头里坐着准备，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入戏”着，所有人都摒息以待，国内两大最好的年轻演员正面对决，究竟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乖乖的……这恐怕是决定谁是中国最好的年轻男演员的两场戏啊……”黄垒都不由咂舌道。
高媛圆摇头道：“我看不止是中国，亚洲范围内也没有比他们好的年轻演员了。”
刘施诗在旁边咬着嘴唇道：“顾小凡比邓操小了8岁……”这话说出来，显然她心里已经觉得顾小凡不可能战胜邓操。
“观众可不管……”高媛圆却是幽幽地道：“邓操的脸8年之后也不会老，而顾小凡的脸现在已经成熟了，他们已经站在同一舞台上了……”
表演世界就是这么残酷……像是顾小凡这样演技精湛却外形平凡的演员，永远不可能谈论公平，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道路。
要么给邓操这样的形象出众的男演员当陪衬，直到35岁之后再争取超越他们。
要么就在用自己表演超越自己外形的束缚，迈上另一个层级。
前者至多是葛尤，陈建兵的道路，而却后者却可以与姜闻，梁家辉的相提并论……
两者差别不在于高度，而在于演员的黄金生涯的长短，这一步台阶上去就可以提前十年登上顶级舞台。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中，第一场戏开拍了，这场戏是孟晓俊回来加入成东青的公司，带着留美知识分子的骄傲，指点土鳖同学的剧情。
顾小凡扮演的成东青坐在邓操扮演孟晓俊的面前。
邓操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看着顾小凡，却是一言不发着，那种肢体与神情上雷霆万钧的气势，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张扬却霸气的感觉一下子就把人们的目光抓住了。
对面他，让顾小凡扮演的成东青没来由地陷入忐忑不安的情绪中，唯恐自己哪里做得不入偶像发眼，屁股下面像是扎了个钉子一样，一直都坐不住。
这是两人学生时代的缩影，邓操展现了精英阶层居高临下的“霸气”，而顾小凡则一如既往的表现着土鳖的“卑微”。
之前两人这种类似的表演中，邓操的孟晓俊一直都是光芒万丈，压着成东青根本就抬不起头来，但是这次，大家发现微微不一样的变化。
顾小凡扮演的成东青，明显身体比以前僵硬缓慢一些，整个人的表情也看起来很累，虽然表情与神态没有变，但是这个节奏的变化，就显得比动作利落气势逼人的孟晓俊成熟了一个档次了。
他发丝纠缠在一起，一身灰塌塌的西服，整个人挎着肩膀，双手合在一起，手指局促着交叉着，从下而上望着坐在桌子上的邓操，散发着一种蠢笨而执拗的气息，虽然整个人缩在一起，可是却是难以言喻的沉稳而平静。
坐在桌上的邓操，那种原本咄咄逼人雷霆之势，对比之下就虚了不少。
第320章 棋逢对手着
在摄影机后面的黄垒，不由看着心里微微惊讶，这顾小凡的表演比之前要丰富真实地多了，举手投足的细节，一下子就把20岁与30岁的感觉演出来了，相比之下邓操的表演就没有达到这种深度。
高媛圆，刘施诗此时都在心里微微惊呼……这神态，这动作，完全就是薛大庆啊……简直一模一样。
要知道，每个人的肢体动作都由数百上千个细节组成的，任何一个人的肢体都是非常独特的，就算你看得出来也不一定能抓到要领模仿，像是高媛圆与刘施诗与王薇相处这段时间，也只抓了三分感觉。
而顾小凡这是一个星期不是忙设计手机了吗？他是怎么能抓到薛大庆神韵的。
她们哪里知道，顾小凡虽然只观察了薛大庆一个星期，但是却捕捉道路薛大庆从大悲到大喜的巨大的人生转折，其中丰富的层次与神韵，已经顾小凡心里构建出一个活生生的成东青来了。
同样是卑微的感觉，一个真实的成东青身上散发出氛围，与之前演出的那种唯唯诺诺的感觉截然不同，竟然与坐在桌上，强势无比的孟晓俊分庭抗礼起来。
邓操心里也是感觉到氛围截然不同，他本来还想再等一等顾小凡紧张地快流汗的时再开口，可他竟然有种感觉，那就是无论等多久，顾小凡都不会被他的气势压倒了，于是终于开口道：
“成东青，你觉得现在你还是个loser吗？”
这个问题让出乎成东青的想象，措不及防之下，成东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没有的答案，还是我问错了？”孟晓俊解决问题的方式，从来都是手术刀一般的直接和精准，切入人最不愿意去面对，自欺欺人的那一块隐秘地带。
成东青纠结着，喉咙下下滚动了几遍，才用一种带着祈求的目光看向孟晓俊，苦笑道：
“晓俊，一定要把气氛搞得这么销魂吗？”
如果这是一场谈判，这已经基本可以判定是求饶认怂了，对手可以见好就收，潇洒的获取这不战而胜的完美结局。
可在镜头外的人看来，这是一场表演的竞赛，到目前为止，邓操在完全占据剧情优势下，竟然无法压倒顾小凡的这种鲜活的表演。
两人接下来，继续着一场你攻我守的对抗。
“成东青，你觉得新梦想的核心竞争力是什么？”
“是你。”
如果说“新梦想”和其他人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培训机构有什么不同，显然是因为“新梦想”拥有一个神一般的引路人——孟晓俊，成东青从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你以为你现在看起来很幽默吗？”
“我是认真的。”
“是梦想，关于如何实现梦想，还有什么比一个被美国拒签现在却教人去美国的loser校长更有说服力？成东青，你才是我们最核心的竞争力。”
邓操扮演的孟晓俊从来没有如此认真过，以一种肯定的眼神和口味，在回国之后，第一次给予了成东青这十年奋斗的一个最终定调：
“你才是新梦想的核心，你才是新梦想最大的优势所在。”
到这里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顾小凡的脸部表情，因为这一句看似不起眼的话，就是成东青这部电影里心理一个巨大的转变的开始。
从仰视“孟晓俊”的loser成为这部电影里的强者，顾小凡会怎么表现呢？
成东青愣愣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是这么高的一个调子，而且这还是从偶像孟晓俊嘴里说出来的。
就像他当年在书签上写下的那句话——“有天你会让我嫉妒的”，直接给了成东青最强有力的鼓励和肯定。
十年，孟晓俊从“你会让我嫉妒”的鼓励，变成了“你是我们最核心竞争力”的肯定，这十年，成东青走得多辛苦，多艰难，显然在这一刻都得到理解和回报。
所有人都觉得，成东青应该表现出感动得无以附加。
可是此刻，顾小凡扮演成东青眼神中却是满眼的茫然，出现了怀疑的表情，甚至隐约中打量了一下面前称赞他的孟晓俊。
这个细腻略带敌意的细微表情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却让每个人都心里都是一震，所有突然意识到了他们犯了一个常识性的错误。
那就是因为他们之前都是拍的读大学，二十几岁没出社会的成东青，而在这几场戏之后，成东青已经年过三十了，他已经受过各种痛苦磨难，失去工作，爱人，经过一无所有的人生低谷，他怎么还会像是20岁时候一样，听到一句话就被鼓舞到热血沸腾呢？
哪怕面对是从前学生时代的偶像，他也不可能马上感激流涕。
或许，他心里在感激流涕，他的本能反应也绝对不会是如此，有哪个过了三十多年卑微生活的人，面对一句夸奖会顷刻将满眼热泪？
在这一秒钟的茫然与怀疑之后，成东青的眼神中才涌现出了感激与崇拜的神色，又仿佛是回到了二十岁时候面对孟晓俊的感觉。
哇……这个处理简直太细腻了……黄垒，高媛圆，刘施诗三人在旁边看着都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这种反应根本就不像是临时设计的，简直就是成东青这个人恩该有的反应……
如此的鲜活而真实，令人拍案叫绝。
为什么会这么真实？这么生动？因为之前在荣耀公司与华为的谈判桌上，薛大庆就是这个反应，这是绝对人为设计不出来，最为真实的内心变化！
而邓操因为顾小凡这个细微的变化而退缩，没有看顾小凡感激的眼睛，对于接受感谢，只是站起身来，把一份演讲稿扔给了成东青。
“演讲稿我已经拟好了，主题——梦想是什么，接下来该你了。”
语气中完全收敛了那股雷霆万钧的霸气，与居高临下的审视，而多了一份祝福，两人之间微妙的友情不言而喻。
这场戏一结束，没有任何人作声，剧组竟然是一片沉默，顾小凡在做手势换场景的时，每个人都沉溺在刚才两人针锋相对的表演中。
两大表演高手棋逢对手，产生令人窒息的竞争感，成东青与孟晓俊产生激烈的化学反应，令所有人都进入剧情中了。
大家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在这场棋逢对手的好戏之后，在接下来那场戏会发生什么！
顾小凡扮演的成东青，真能够超越邓操的孟晓俊的光彩吗？
第321章 咱们赌一把
下午，《中国合伙人》拍摄现场正无比的忙碌，众人都是满脸专心致志布置着场地，灯光师，收音师们一个个都在小心翼翼测试着各个环节。
现在已经到了5月，这几天异常的热，下午的气温已经达到了32度，由于要配合剧情，没有开风扇与空调，闷热的室内令每个人汗流浃背着。
在经过了早上邓操，顾小凡两场精彩独戏的洗礼之后，大家心里都肃然起敬着，两大演员的表演，令每个人都心潮澎湃，都想把自己最好的业务水平发挥出来。
就连下午拍那场成东青演讲这场重头戏的上百名群众演员，都感觉到了气氛与往常不同。
一堆来自来北影厂门口的群众演员都聚集在一起，边擦着汗，边热得怨声载道的抱怨着。
“这剧组也太坑人了吧，怎么不开空调啊？这不是虐待咱们吗？”
“这群众导演真不是东西，为了节约几个电费没一点人性。”
“妈的……干脆我们集体罢工算了，不闹一下，他们是不会管我们的。”
一群人嚷嚷着，片场导演却是狠狠地瞪了这边几眼，众临演顿时不敢作声啊。
“这气氛不对啊？我上次来可没这么严肃啊，这怎么搞的……抱怨几句都不让了……”
“是啊，老刀，你知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啊，上午顾小凡，邓操，两人较劲一人演了一段好戏，把这些幕后都给镇住了。”
那个扮演门卫，40多岁的资深演员老刀，给这些群众演员晚辈绘声绘色地吹嘘着上午两场戏的经过。
大家听着都是心驰神往，对两大年轻主演暗自较劲都啧啧称奇，不过还是有个梳着边分头的男人不服气地问道：
“这我就不懂了，他们演得好不好，跟这些幕后人员有什么关系，不就是拍个新人导演的三流电影吗？一个个都满脸苦大仇深似的，又不给他们涨工资。”
“边分头”心想，这老刀就是爱装逼，答非所问……
老刀用一种“年轻人你不懂”老混混眼神望了边分头一眼，望着他问道：
“小六，你为什么在燕京当群众演员，不回老家？”
“边分头”小六一愣，才咬牙道：
“我出来的时候，跟家里人说了，让他们等着瞧，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大明星的，现在回去，我怎么跟家里人说？当群众演员就是跟导演混个脸熟，以后我一定要张一谋用我当主演。”
老刀听着点了点头，又转头问另外一个很帅的小伙子道：“海涛，你为什么不在镇里文工团好好当你话剧演员首席，跑这里当临演？”
那个帅小伙咧嘴笑道：“文工团窝一辈子太没意思了，我想自己当导演，在剧组里学点经验，攒钱，然后去燕影上学，想出来当导演，我就想当宁浩那样的牛导演～”
老刀连续问了几个人，每个人都热血澎湃地说了他们的目标，老刀这才满脸严肃道：
“我是看出来了，你们各个都有自己理想，难道那这些幕后人员难道就不想成为杜克风，成家班吗？”
老刀望了眼愣住的小六：“人家剧组的工作人员跟你们都是一样的人，虽然他们嘴巴上说拍戏是为了养家糊口，但是真正心里都是有追求的，为了挣口饭钱最进这个圈子？他们服气的还是那些真正在专业上牛人。
要是与到那些三流的演员，就算再好的幕后人员，都会提不起精神，想想看，你花了几个小时，甚至几天时间去布的景，打的灯光，一切一切都完美了，两不入流的演员上去一演，得……这戏就费了，谁看啊～？”
老刀说的这里，停了一下，转头望着那些满脸专注的幕后人员们道：
“他们现在这么用心的态度，就证明了他们心底就认为这戏很牛，所以他们想在这戏里留下自己的痕迹，幕后跟我们群演是一样的，要想有希望出头，就得摊到一班牛逼导演，牛逼演员，人家幕后都拼了，你们还不抓住这机会啊？”
众人一听之下，都是将信将疑，还有些人以为老刀又在忽悠他们了。
就听片场导演一声吆喝“准备开始了，群众演员各就各位～”
众人连忙坐到到镜头里，这时候顾小凡与黄垒，邓操三人早已经准备好了，他们完全进入了角色站在讲台那边。
一众群众演员原本是嘻皮笑脸的，可一走进摄影机镜头的范围，踏入灯光之下，再抬头望着顾小凡三人望着他们的目光，灯光师，录音师，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着一种炙热而专注的东西……
而顾小凡与邓操更是自然而然的散发着一种逼人的气势，令人不自觉笑不出来……
特别是顾小凡，他仿佛完全化为了一个三十岁，不苟言笑的老师，竟然散发出一种隐而不发的威压感。
这……这里的气温好像都不太一样啊……
还没有开机，所有踏入摄像头范围之内的临演们都不自觉肃穆起来，仿佛被整个剧组散发的仪式感代入其中，灯光照耀下镜头世界里明显比刚才更热了……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抱怨，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满满当当一教室的学生，汗流浃背，鸦雀无声地等待着他们心目中最伟大的导师——成东青开始演讲。
这场戏是顾小凡的独角戏，邓操与黄垒各自为配角，邓操心里不由想，这场戏就任由你发挥，等到下场戏三人的争吵时，正面交锋中，再看我压过你。
上场戏一直逊色于他的顾小凡，突然提升到与他平分秋色的程度，这让他心里有些难以接受，他邓操从来都是圈内年轻一辈里的no·1，都是他追赶那些前辈，却没有想到身后竟然出现一个比他更加年轻，就要超越他的人。
心里也不有斗争心气大起，斗志更加高昂。
高媛圆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转头发现刘施诗神色忐忑的望着顾小凡，捏着自己的脖颈中的佛像，似乎在念着什么，不由笑道：“诗姐，要不我们赌一把。”
“赌什么？”刘施诗转头警惕地望着他。
“我们就赌顾导和邓操谁在这戏里演的更好。”高媛圆笑盈盈道：“如果邓操赢了，那么你以后就别和顾导暗中暧昧了，不准影响我和顾导的发展。”
刘施诗听着，原本想说她没有与顾小凡暗中暧昧，但是转念一想又道：“要是如果你输了怎么办？”
高媛圆神色凛然地举起三支手指，发誓道：“如果我输了，我高媛圆对天发誓，就再也不与顾导暗中暧昧，不再私下勾引他，也若违此誓，我拍火戏被烧，拍马戏堕马，拍船戏落水，直至容貌被毁，终身不可踏入镜头前。”
如果是在上场戏之前，刘施诗是万万不可能接受这个打赌的，但是上场戏之后，刘施诗觉得顾小凡已经与邓操旗鼓相当了，她输的可能性不大，高媛圆既然敢这么发誓，代表她是真心在意顾小凡。
刘施诗想到这里，不由点头道：“那就这么办。”
只要这个母狐狸不骚扰顾小凡就好，刘施诗相信顾小凡起码不会输给邓操，如果能趁机解决这个后患，是再好不过了。
第322章 无法代替的
“开始！”
在众人万众期待中，片场导演喊出这声，各台摄影机开始运转。
顾小凡扮演的成东青，用一种斗志昂扬而又谦虚温和的状态走进教室，手里照旧拿着几页讲稿，讲稿是孟晓俊给他的。
站在讲台上，顾小凡扮演着成东青例行向学生们鞠了一躬，然后坐下。
通常在这个时候，台下会有几个群众演员拼命地憋着才不至于笑出来，而这次他们却是安静地坐在，好像一切都已经习以为常一般。
而邓操与黄垒扮演的孟晓俊，王阳在搬运着大冰块，放在教室用作降温。
成东青谦卑地一鞠躬，正好被搬着冰块进来的孟晓俊看见，顿时眉头一皱。
这个特写镜头，邓操表现的相当到位，表明了孟晓俊相当不认同成东青的卑微态度。
这个态度和孟晓俊为他制定的定位和演讲有太大的差距了。
高高在上的孟晓俊始终认为，任何东西，都不可能通过卑微的姿态来获得，这同样也是邓操的想法，他不理解成东青这个角色，他内心更加欣赏孟晓俊那种“站着生，跪着死”的做人原则和姿态。
中戏的高材生邓操，与戏里孟晓俊，同样的骄傲，可惜，顾小凡与成东青不是。
顾小凡把演讲稿放在台面上，缓缓看了邓操一眼。
孟晓俊的姿态永远不是成东青的姿态，孟晓俊的思想永远不是成东青的思想。
这就像是顾小凡内心明白，邓操与孟晓俊的那份“霸气”人格特质中的骄傲和气度，不是他自己学一学，就可以学会的，与其刻鹄类鹜，不如走自己的步伐。
顾小凡扮演着成东青抬起头，讲演讲稿放在一边，眼神扫过台下济济一堂的学生，响亮而带着激情地问:
“热不热～？”
这一声，就完全展示了顾小凡作为演员巨大的优势，他有着一把好嗓子，也拥有无以伦比的台词功力，他发声，在配音《舌尖上中国》之后，越发变得浑厚有力，无论说点什么，都带着一股煽动人的激情。
光是这一嗓子，就让邓操与黄垒有些汗颜，光论台词，顾小凡已经抛开他们一个身位了。
群众演员扮演的学生果然嗷嗷直叫，齐心协力地发出一声巨大的回答：“热！”
刘施诗在旁看着这一幕，也不禁有种奇怪的感觉，台上的成东青已经完全看不到她所熟悉的顾小凡身上任何的影子了，完全是展示了作为“新梦想”领袖，那种不可代替的煽动性。
这些人仿佛看到了顾小凡刻意营造出的那张憨实土气，又不时傻笑一下的脸，就瞬间斗志昂扬。
顾小凡突然停顿一留下，突然笑了笑，又继续问道：“热，你们为什么还来这里？”
剧本在这里写道——“请大家发出一片哄笑”，这是剧本里成东青讲话的惯例，前三句，必定需要学生们哄笑一次，大喊一次，纯粹是为了发泄与放松。
但是之前的几个镜头，群众演员都是逼着自己假笑出来了，但是这次顾小凡多加了一个停顿，他们就自然而然地笑了出来。
这当中只有一个区别，只是因为顾小凡停顿了一下……
这就是王志闻说的：“停顿时，就是与观众无声思想交流的空间。”这个细节顾小凡记住了，改进了自己的说话的方式。
邓操与黄垒心里都暗自心惊，这小子倒是学得很快。
在这一阵自然的哄笑之后，群众演员们也很自然地进入了剧情，扮演学生的小六在哄笑之后按照剧本回答：
“因为我是loser~~”
群众演员们又一阵哄笑，顾小凡将目光看向那个男生，稍带期许，展现出了领戏者的天赋，引导对方节奏与情绪。
座位上的小六，只感觉被顾小凡拉着自己情绪，自然而然地接着嚎，却是带着悲痛的自我否定：“如果我不是个loser，我就不会坐在这里。”
这一句话已经不仅仅是角色心声了，而是所有在场群众演员原本的心声了……如果他们不是loser，，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当小小的群众演员。
瞬间，哄笑声息灭了，教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向顾小凡，心里一片默然，气氛瞬间沉重起来，一众群众演员们眼神中甚至带了点对前途忧伤的哀伤。
他们这些小人物都是无根浮萍，根本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渺小而无奈。
顾小凡扮演着成东青一直注视着台下的学生，像是很随意的聊天，也像是不经意地诉说：“其实，我也是loser……”
这一段顾小凡根本就不用演，因为在内心里他比成东青曾经更加自卑，所以他把自己姿态摆得相当的低。
当然，这个自卑与20岁的成东青的那种自卑已经截然不同，没有伤感与怯弱，只有一种强者回头审视自我的谦逊。
顾小凡停顿了一下，再次瞥了一眼一旁的演讲稿，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把演讲稿翻了过去，扑在台面上。
顾小凡完全没有表现剧本原本的要求的“迟疑”，因为他此刻进入了角色中，他心里清楚，成东青只是成东青，不是孟晓俊，孟晓俊这个天之骄子写不出成东青的心声，也写不出成东青曾经的失败和自我否定到鄙视的心态。
就如同邓操，黄垒演技再出色，拥有再多的表演人格特质，也无法替代“卑微”的他一样。
顾小凡突然有种感觉，此刻他就是成东青，成东青就是他，成东青所有的心里的想法他都明白，都能感受的到……
这世界中，没有人比他能演成东青演得更好。
“你们一定会问，你怎么会是loser呢？你现在混得不错嘛，你是个校长啊。”
成东青仿佛在倾诉一般，面对自己其实也不是像他想象的那么难，苏梅都可以面对，都可以当作一个笑料来分享，那么这么多年下来的失败经历又为什么不能分享？
台下此起彼伏地轻声附和：“对啊。”
在一众群众演员心里，听到倒不是成东青，而是顾小凡在自问自答，他年纪轻轻已经当上了导演，主演，是大家梦寐已久的，你怎么能说你失败呢！？
第323章 黑色的光芒
顾小凡扮演者成东青望着所有人道：“对，我现在的确是很个校长，可我的学生们，坐在废弃的工厂改建的教室里上课，摄氏40度，连一台风扇都没有，没有食堂，没有操场，没有图书馆，脸北京最普通的小学都比不上，难道我还不是全世界校长中最loser的？”
“在大学里，我就是loser，孟晓俊和王阳老师，就像是哈雷彗星的星核而我像是哈雷彗星的尾巴一路跟随他们，接下来，我还当过失败的老师，和留下的男友，我一直是社会里最底层loser，同学们，人是平等的，但人生是不平等的。”
顾小凡尽情地接着成东青地口说着剧本的台词，却好像是描述自己的故事。
他与成东青一样的“卑微”，他其实从小起就一直忍受着失败，失败所带来的自卑，这些没什么好丢人的，这就是我！
如果说我这个导演成功，我怎么成功了？我还不是在这个小剧组里，带着你们一帮群众演员演戏，别说比好莱坞的剧组里，就算比起华谊，新画面也差得远了。
而我做演员成功吗？旁边的邓操，黄垒都早在业内备受肯定，而自己只是一个还没有进入主流市场的新人，他离成功还差得远得很。
顾小凡望着台下这些人的眼睛，心里突然有种冒名的直觉。
其实台词的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种感觉，那种煎熬在失落，挫败，自卑的负面情绪当中的挣扎，这些完全可以分享出来，这些过程会给予台下这些人最需要的鼓励。
无论是作为学生角色，还是群众演员。
“我从来就没有什么dream（梦想），我也不知道什么是dream（梦想），我只知道什么是failure（失败）。”
“别的我讲不好，讲到failure（失败）我草稿都不用打，同学们，中国的学生是全世界最容易失败的，因为你们面临着全世界最残酷的考试，教育部公布的1993年升学率，初中升高至是44·1%，就是说近600万人失败了，高考生活率是33·9%，140万人失败了，来“新梦想‘参加托福和cre考试的，我算过比例，平均是个学生中只有一个人拿到美国奖学金出去，又有3万多人失败了。”
顾小凡话像是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每一波的绝望与压迫感都加重一层……一波波的情绪堆叠着，令人踹不过气来。
渐渐地，随着顾小凡的这一个失败的描述，台下所有的群众演员都被触痛最敏感的神经，无不动容。
顾小凡说的学生，但是群众演员们却听到了自己，演员何尝不是跟这些学生一样，每天在面对失败……一遍又一遍的。
而没有人知道，顾小凡说的也是他自己。
就算他拥有的系统又如何，就算在能有剧本又如何？
在表演虽然是一个集体项目，但是对他这位导演兼演员本身而言却是无比的孤独。
那种孤独感之下，没有人会给你任何归属感，在镜头前，当作为导演兼主演的你，会不断面对比自己更好的演员，知道未来将会有无数的人看着他，会质疑你利用导演的职权钦定自己为主角。
所以当你陷入泥沼之后，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独自爬行前进。
你努力为自己的疑问找到答案，不断地在心里咒骂自己，与内心深处的自我辩论，试图寻找突破极限的方法。
这些都是只能是你一个人完成，你甚至找不到任何来教你。
朋友，父母，亲人，任何跟自己有关系的人，都无法帮助你，你所能指望的，只有你自己一人。
顾小凡在黑板上用力写下“despairing(绝望）”的大字。
“failure（失败）无处不在，人生如此despairing，（绝望）这就是现实!”
顾小凡浑厚的声音回荡在教室里，令每个人都感觉到无比的压抑。
邓操扮演的孟晓俊，愣愣地看着顾小凡，心里万分惊讶他掌控众人情绪的能力，就连他都被带进去了。
“掉在水里，你不会淹死，呆在水里你才会淹死。”顾小凡扮演的成东青引用了孟晓俊说过的话，但是却有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你只有游，不停地向前游，那些从一开始就选择放弃的人，不会失败，因为他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失败了，失败并不可怕，害怕失败才真正可怕。”
“我们只有从失败中求得胜利，在绝望中寻找希望。”
当顾小凡几乎是用恶狠狠地语气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全场都是鸦雀无声。
他每一个字就击中了在场人的心里，这一刻他们忘记了自己是在演戏，好像只是做为群众演员的身份，看着顾小凡这位年轻导演诉说与他们一样的经历。
他们看到了一个无奈和悲惨写在表情、语气上，内心卑微却又无比强大的人。
这一刻不是情感上可以煽动，而是真正灵魂上激荡着的共鸣，台下的小六率先鼓起掌来，然后海涛，老刀……以及所有群众演员都发自肺腑地鼓起掌来了。
这掌声不是仅仅是送给剧情里的成东青，更是送给顾小凡的。
这是演的吗？他们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好像这部电影里的成东青以及与顾小凡身影重合了，没有人分得清两者的区别了。
邓操站旁边，没有鼓掌，只是好像被什么东西触动，好象是第一次认识顾小凡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那么“土鳖”的成东青，顾小凡却演得如此的容光焕发，光芒四射。
这种魅力，不是像他那样张扬而耀眼的自信，而仿佛是一束黑色的光芒，卑微却坦然，无比的强大。
如果我站在台上……我能有这个能力吗？邓操心里突然涌起：“我不如他”的念头。
邓操愣在当场，镜头无比准确地捕捉到他这个表情。
直到听到一声“停！”，紧接着一群幕后人员们，都热烈地鼓掌着，这场戏每个人都完美无缺。
“顾导演的绝了～”“我听着都好激动啊。”“一条就过了，厉害！”
一众群众演员，都飞奔到了镜头那里准备看回放，看看有没有自己的镜头，每个人都迫切地想知道刚才镜头拍到自己没有。
“拍到我了～”“有我有我～”“哈哈～我露脸了～！”
一群群众演员叫嚷的同时，黄垒却是看着镜头拍了拍邓操的肩膀，称赞道：
“操～你这几个配戏的镜头有水平啊，反应完全在点上，太精彩，你以前就是配戏有点不专注，这次真是出彩了。”
邓操心高气傲，配戏时老是想自己表现，往往有些“过”，唯独这次放下身段，表现的很是完美。
邓操苦笑连连，心想我哪里是配戏好啊，刚才自己完全是被顾小凡带进去了啊……被压得一塌糊涂啊。
这时候不用等到后面一场，两人高下已分，刘施诗冷哼一声，清澈的脸庞上带着一份得意，望着高媛圆：“你输了。”
“唉……”高媛圆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我输了呀。”
就在刘施诗等待高媛圆缴械投降，不再纠缠顾小凡的时候，突然就见高媛圆缓缓走上去了，当中众人的面，轻轻用手指点了一下正在看镜头的顾小凡。
顾小凡最烦人打扰他看镜头呢，一转头很不耐烦地道：“谁啊！？”
还没反应过来，高媛圆笑颜如花的脸庞就凑过来了，轻轻在他唇上一吻。
全场这两百号人都愣了……
第324章 暴烈的女子
当高媛圆当众亲吻顾小凡这一幕发生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这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令人完全没有料到。
在电影圈内，女演员与导演的绯闻倒是不少，但是像这么高调的，却是令人吓了一大跳。
吓……高媛圆与顾小凡当众如此亲昵的表现，这不是就跟以前巩俐与张一谋曾经发生事件一模一样吗？
当年拍《红高粱》时大导演张一谋已经结婚，在拍摄时巩俐倾倒与张一谋的才情，对他主动展开追求，当时风情万种的巩俐也是像这般在剧组里当众亲吻张一谋，搞得全剧组的人都吓傻了。
最后张一谋下了死命令这件事情才暂时没有曝光，只是在他为了巩俐与妻子离婚之后，其中的细节才逐渐被人披露。
可现在，现场可是有差不多一百号群众演员啊……这事情可是绝瞒不住了。
众人都吓得不敢作声，而顾小凡当场满脸呆滞，连退几步，用手抹了抹嘴，惊慌道：“你……你干什么……？”
“你说呢？”高媛圆说着，眼波流传，却是地望向了刘施诗。
刘施诗这才反应过来，不由勃然大怒，高媛圆刚才发的誓是：“再也不与顾导暗中暧昧，不再私下勾引他。”
现在不是“暗自暧昧”，也不是“私下勾引”，这已经是明着追求了！
难怪这母狐狸在并没有邓操能赢的前提下，与她打这个赌～！说白了，她就是只有百分之一赢的希望，也可以有机会逼自己出局，如果输了，反而趁着这个机会把事情挑明。
现场这么多人看着，顾小凡只怕这辈子就要与她纠缠不清了。
俗话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想想张一谋与妻子肖华曾是患难夫妻，都经不起巩俐几番真情表白，她与顾小凡只是青梅竹马，哪里经得起高媛圆这样的妖孽摧残。
想到这里，刘施诗忍不住面色就冷了下来，再也按奈不住心中的愤恨，直接从旁边抄起了灯光师的一支手臂长的金属灯架，直接向高媛圆走过来了。
现场的人都吓傻了，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两位女演员，一位导演，这是要帮谁？
刘施诗阴沉着脸直接走到高媛圆面前，扬起灯架就朝她脸上划去，高媛圆顿时花容失色，她哪里想到刘施诗性格如此刚烈，别的不怕，只怕这灯架在她脸上万一划出伤口，让她破相，只怕比杀了她还难受～
正在高媛圆吓得魂飞魄散之际，突然就见有人挡在她身前，抬手“啪”一下子准确地抓住挥舞而来的灯架。
高媛圆眼见大祸临头，没想到还有人反应这么快救她，只看到挡在她身前的顾小凡背对着她，又闻到一股浓烈的男人气息，那天顾小凡帮她温柔治伤的微妙感觉又回到心中，不由心中无比欢喜。
只觉得就算被这灯架真砸过来，只要能令顾小凡对她死心塌地，也是心甘情愿。
刘施诗眼睁睁地看着顾小凡挡在面前，既不惊讶，也不生气，只是愣愣地望向顾小凡，凝视了一会，才问道：
“你今天是非要护着她吗？你还看不出来吗？她这人太狡猾，是在利用你上位。”
顾小凡听着刘施诗这话里的幽怨情意，又看她眼色中并没有愤怒责怪，反而是凄凉欲绝，一征之后，心里不由内疚万分，柔声解释道：
“我不是护着她，我是护着你，你这么冲动，之后万一媒体把事情报出来，你还能当演员吗？我们俩还怎么一起去好莱坞？”
刘施诗眼眸中光芒一闪，问道：“你真是为了我好？”
顾小凡道：“当然啊！”见刘施诗一双美眸凝望自己，而自己还挡在高媛圆前面，不由满脸尴尬，赶紧往前一步。
刘施诗这时候才从愤火中清醒下来，道：“我刚才也是气昏头了……看她怎么狡猾，怕你被她利用了……”
顾小凡道：“媛圆姐姐就是爱开玩笑……再说我像是这么傻的人吗？”说着眨了眨眼睛。
刘施诗这才笑了出来，两人对视笑着，没有说一句话，可眼神直中却似说了千言万语。
高媛圆在旁边心里暗自惊讶：“这顾小凡对刘施诗真是情比金坚，我这一刺激不但是没有让他们两个闹翻，反而是还多坚定了一些……不行不行……”
这时候高媛圆意识到自己如果再胡搅蛮缠，只怕会让顾小凡更加反感，连忙过来抱歉道：
“哎呀呀……这事闹的～我就是和诗姐玩真心话大冒险，开个玩笑嘛～怎么你们都当真了……”
说着赶紧过去握着刘施诗的手，满脸委屈自责，连连道歉道：
“诗姐，真是不好意思了……我就是自作聪明想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到害你气坏了……我真是罪过大了……”
说着高媛圆盈盈美眸中就落下泪来，满脸自责歉意令人无不心疼。
这时候众人才赶紧过来当和事佬，连连道：“诶～都是一场误会嘛～大家都别太当真了～”
“这玩笑开的是有点过分～不过也无伤大雅啊～”
“诗姐，顾导～～媛圆姐也不是故意，你们也别太气了。”
高媛圆在剧组里八面玲珑，这么一番真诚道歉，家委屈落泪的样子，惹得众人都不由心疼不已，纷纷都替她开脱着。
刘施诗原本也是心里气不过，但是她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哪里还看不出高媛圆在搞什么戏码。
如果她现在再追究，未免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了，传出去，反而会让她留下挑事的坏名声，于是也叹了口气，连连安慰高媛圆道：
“媛圆姐，刚才我吓到你了吧，都是我的不对，你一定别介意啊～”
转头对着众人叫道：“大家伙，今天是我施诗太冲动了，让你们看笑话了，晚上我请客，给各位道歉了～”
刘施诗也是向来豪爽开朗，这句话一说，众人无不拍手叫好，刚才的事情也没人再放在心上了。
看着高媛圆与刘施诗两人相互“假笑”着，顾小凡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妈妈的，差点要出大事啊！？
第325章 论谁是英雄
正当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黄垒却是过来，对着那一众群众演员道：
“诶，你们刚才看到的这事是开玩笑知道吗？千万别出去瞎传，你们都知道我是谁吧，北影厂那片我熟，如果这事情传出去了，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保证那人以后就被在北影厂门口混了。”
黄垒向来亲切，可说这话的时候却是满脸狠辣，罕见地流露出强势地一面，吓得一众群众演员，都连连点头。
这事原本就蹊跷，刘施诗狠劲他们今天算是见识了，再加上事情牵涉顾小凡，高媛圆，借他们个胆子也不敢对外瞎说啊……
顾小凡顿时大为感激，心想还是黄老师想的周到，连忙过去对黄垒道：“黄老师，谢了～”
“这事是你出的，你不能当恶人，我来做，下次如果我出事，你要掩护我啊。”黄垒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对片场所有人嚷道：
“今天收工前，你们每个人都把手机交过来，我检查一下里面谁拍了照片没有，刚才你们谁要是拍照了，赶紧现在给我删了……”
顾小凡听着对黄垒心思缜密更为敬佩，同时也是松了口气，妈妈的……还好现在他还没有把微博给搞出来，要不刚才铁定被人拍照上传到微博，这事情可就真大了……
晚上收工之后，剧中一群人一起吃饭，刘施诗与高媛圆相互敬酒，都是笑容满面，丝毫看不出之前她们两人差点大打出手，这事情也算是有惊无险的渡过去了。
差点就卷入漩涡的顾小凡，这次也算是是死里逃生，不由用系统评测了一下他的表演等级，虽然还是维持在六级，但是他明显感觉到与刚刚突破至六级状态已经截然不同。
要知道在之前，他比拥有两个人格特质的邓操还差得很远，现在已经是超越邓****，同样是六级的表演，但是实力却已经大踏步前进了。
在众人兴致勃勃的吃喝间，只有一个人比较郁闷，那就是在角落里喝闷酒的邓操。
今天他算是真正被顾小凡的演技给彻底压倒了，原本还想在那场三人的争吵戏里去与顾小凡掰掰手腕呢，现在却是一点心气都没有了。
黄垒看在眼里，也不由拿着酒瓶，给他倒了一杯：“操儿～这事你别太上心了，剧情你原本就是你们一人占一半的重头戏。”
邓操喝了口闷酒道：“我不是觉得这戏我怎么了，我就是想顾导明明这么小年龄，为什么他演戏比我还成熟？”说着不由露出惆怅之色。
黄垒安慰他道：“你不能事事比别人，顾导这人另说，你说你们这代男演员，谁还能比你好？晓明和坤儿跟我提到你的时候，比你现在的表情还难看呢。”
邓操一愣怀疑道：“是吗？”心里却一阵欣喜。
黄小明与陈坤是他们这一代新男演员中名气最大，成就最高的，他邓操目前还是远远比不上的。
黄垒笑眯眯道：“你知道我的老师齐长河，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邓操好奇道：“齐教授怎么说的？”虽然他们中戏的表演大师王志闻对他赞赏有加，但是多少总有一些鼓励的成分，北影的四大导师之首的齐长河对他这个中戏学生的评价，肯定是更中肯一些吧。
黄垒道：“齐教授亲口对我说，中戏最近这二十年来，男演员里能看的只有五个人，其中最好的是陈建斌……”
邓操听着点了点头，陈建斌是他们中戏人人都服的大师兄，他邓操再傲，也不敢跟这位大他十届的大师兄相提并论。
黄垒说道这里却是望着邓操一眼，缓缓地道：“不过，如果邓操这孩子再长得丑一点，心在定一点，再过十年陈建斌就不一定能排第一了。”
邓操听着心里不由激动万分，连忙道：“齐主任真这么说？黄老师你没骗我？”
“我这骗你干什么？”黄垒直接笑骂道：“我老黄至于拍你小子马屁吗？”
邓操听着不由心情大好，燕影的一代表演宗师齐长河竟然对他有这么高的期许，这真是没想到啊。
可心里得意间，邓操又不由有些好奇了，转头望着黄垒问道：“那齐教授怎么评价顾导的？”
黄垒一愣，苦笑起来，摇摇头：“还是不说了……”
邓操一把就抓起黄垒的袖子：“黄老师你要是不说，我就当你刚才都是安慰我的虚话。”
黄垒也很无奈，只得转头望了对面桌的顾小凡一眼道：
“我记得上个月我们几个老师去齐教授家里吃饭，喝了几杯，说到我们几个教的学生最好的时候，齐教授就说：我们北影这几十年来，悟性最高，既有天赋又肯下苦功的，只有顾小凡这一个，我原本希望他好好在表演上下功夫，就是没想到他还想自己当导演，这两者不可兼得，只怕他企图心太高，以后难免分心，在两边达到不最高成就……”
邓操听着心里很是惊讶，齐长河虽然批评顾小凡分心，但是话语间，却好象是认为顾小凡只要专心当演员，就会成为燕影历史上最伟大的演员。
这是多么高的评价啊……要知道燕影历史可是出了唐国强，张丰毅等无数的大师级演员，甚至连现在中戏做到是的王志闻都是燕影出身。
齐长河的意思是……顾小凡未来有可能超越自己的导师王志闻？
邓操脑海中回忆起王志闻那令人窒息，极具压迫感的表演方式，王志闻在他心目中是犹如天神一般的艺术大家，心里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他们这一辈人中有人能超越他……
顾小凡未来能超越王志闻……这怎么可能。
这天过后，《中国合伙人》拍摄越来越顺利，在预期之下已经接近完成了，而后期制作也在顾小凡的指挥下有条不紊进行呢，完全可以在预期时间内按时交上成片。
而这时候内地电影市场，已经悄然进入暑期档，各大好莱坞影片，已经气势如虹地杀入了电影市场里，各个大制作，暑期档已经是一片混战的趋势。
第326章 最强的协会
已经上映大半个月的《蜘蛛侠3》以横扫之势，已经拿到了1·2亿的票房，这部哥伦比亚公司出品的超级英雄巨著，已经超越年初的《007之皇家赌场》，毫无悬念的成为前半年的票房冠军。
相比起来，同期上映的国产电影爱情片《十分爱》，恐怖片《信箱》，《异冢》，《大地有爱》4部国产片加起来，也没有这部大片票房的五分之一。
国产片与人们的预期一样，在暑期档上完全无法低档好莱坞大片的步伐，各个都被碾压成碎末。
好莱坞新生代男星托比·马奎尔的蜘蛛侠光芒万丈时，在即将到来的六月份，却会遇到了另外两大巨星的阻击。
尼古拉斯·凯奇驾驶《灵魂战车》，约翰尼·德普掌舵《加勒比海盗：世界的尽头》即将降临中国市场，所有人都能预料到，这两大巨著将在暑期档卷起一阵观影狂潮。
而在接着下了的7月，另外一部另中国观众热血沸腾的电影也将登录国内电影战场，商业片之王迈克尔贝带着他的《变形金刚》即将到来。
一波接一波的好莱坞巨头袭来，光光看这些名字，就足够让国内的电影人不寒而栗了，这暑期档的三个月时间，对国内电影人来说，绝对是炼狱一般的日子。
无论是新画面的张一谋，还是中影的陈凯哥，还是华谊兄弟的冯晓刚，国内电影届三大天王，谁都不敢在暑期档与好莱坞大片正面触其锋芒，这并不是胆怯，而是弱者深知自己实力的生存之道。
只有在年底的贺岁档，才是国内电影能透一口气的舞台，到那时，中国电影发行放映协会就会让所有好莱坞电影下档，把档期留给国内电影人来表演。
而在残酷无比的6月暑期档，看看有哪些国产电影会上线吧？
投资500万的侦探片《天地告白》；
投资750万罗嘉良，刘若英主演犯罪片《连环局》；
投资650万，任达华，梁家辉主演的《跟踪》；
投资830万，赵薇，本木雅弘主演的爱情片《夜·上海》
投资570万，赵文瑄，李心洁主演的传记片《夜·明》。
投资430万，动画电影《宝葫芦的秘密》。
投资670万，杨千桦，陈奕迅主演，喜剧电影《每当变化时》。
投资950万，黄秋生，莫文蔚主演文艺片《老港正传》……
一个月中8部影片同时上档，有喜剧片，文艺片，动画片，犯罪片，看似势头不少，类型也很丰富，但是却都有同一个特点——没有超越1000万的小成本，6部是港台片，并且几乎没有什么宣传……
为什么这个时候只上这些没有一线明星小成本电影，还都是港台片？不是因为这些小成本港台片勇敢，是因为他们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上，就没有机会上影院了。
这是中国电影发行放映协会惯例，小制作可以上，但是你们只能迎难而上，好档期是不会给你们这些港台片的。
所以当得知顾小凡要一部4500万投资电影《中国合伙人》在6月上线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家伙是疯了……
要知道，业内有个共识，那就是这种超过3000万的投资国产电影，如果想要有希望收回投资，那么就必须要在年底的贺岁档上映。
何况这部《中国合伙人》几乎是在没有任何明星挑大梁的情况下，比同档期的哪些港片的阵容还不如，人家任达华，梁家辉，黄秋生……可都是在电影届响当当的老戏骨。
比起来，顾小凡，黄垒，邓操这三位电视剧演员简直就不值一提。
在上影集团内部也为了这事忧心忡忡，楚秋白在《中国合伙人》拍摄之前对这部电影没有任何的信心，但是在看了一半剪辑好的成片之后，楚秋白却觉得这部电影远超他意料的好，他无比的希望《中国合伙人》能排到贺岁档去。
而对于国内所有的电影公司来说，想要争取好的档期，就只有唯一一个途径：在中国电影发行放映协会中进行提案，在会议上由各方代表通过。
对于普通人来说，中国电影发行放映协会是一个相当陌生的机构，但是对于各个电影公司的人士来说，这就是最具权力的国家部门。
中国电影发行放映协会1995年成立之后，一直由广电总局把持，最大的功能是分配协调各个电影公司作品，拍档与上映的安排。
协会这个职能，直接把控各大电影公司的命脉，要知道，在中国国产电影票房如何，相当大一部分因素，就是档期的安排。
像是每年的12月份，就是发行放映协会每年单独空出来一个月，不放映任何好莱坞大片，只放国产电影的时间，正是发行放映协会制定这个保护政策的出现，才使得中国电影市场出现了世界上绝无仅有的“贺岁档”。
说白了，发行放映协会控制了几乎所有国内电影公司的命脉，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中国电影具权威的组织。
而协会每个季度主办一次的电影档期协调会议，也是国内700家电影公司与院线高管绝不会错过的大事。
这次暑期档之前的档期协调会议，由广电总局旗下的电影局沈局长主持会议，在承德避暑山庄旁边的瑞华宾馆举行。
看着门口各种高档的名牌车不断在眼前，不停歇的穿梭，瑞华宾馆前两名制服保安也悄悄聊天气来。
“老三，刚才过去的人你看到了没有，那是李联杰，刘德桦啊，我听说等下姜闻和他夫人周韵也要来是不是？真搞不懂，这放映协会开会，这些明星来做什么？”
“不是我说你，老江，你这都看不明白啊？你以为他们这些明星是来凑热闹的，告诉你吧～他们是来拉票的。”
“拉什么票啊？难不成在这里卖电影票啊？”
“你傻啊……等下排电影档期的时候，需要各大院线经理集体投票通过，这些院线经理投票，除了看哪部电影有前途，明星阵容强，就是看跟谁关系好，说白了就是要跟这些势利眼打好关系，否则人家明星那么忙，谁愿意跑这里耗着啊～”
正说着，又一辆车停在他们面前，车上下来三人，两人眼睛却是看到了一名穿着白色露肩礼服，宛若天人的绝世美人。
楚秋白走在最前面，在两位会场保安痴痴的注目下，顾小凡则手牵着盈盈浅笑的高媛圆，随意地把邀请函塞给他们，昂首带着高媛圆进入宾馆会场。
顾小凡内心不由有些兴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步入中国电影的主战场……
第327章 中影与华谊
瑞华宾馆虽然比不上那些国际级的酒店，但是为了这次的档期协调会议，也设计的非常讲究，从门口进入地方有一段小小的地毯，显得极为正式而有仪式感。
当楚秋白带着顾小凡，高媛圆踏入会场时，不知觉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身材高挑的高媛圆，一身白色花边晚礼服包裹着玲珑有致的有人身材，长长的头发盘成一束秀丽的发髻于后颈，浑身上下都透显得一种典雅又让人热血沸腾的妩媚气息，带着盈盈浅笑的面容，配合着修长雪白的长腿，眉宇间一颦一笑都加速着在场男士的心跳频率。
现场的这些人军是个大电影公司的高层，和知名的导演，演员，也有不乏令人惊艳的女子，但是眼前高媛圆还是让他们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不同与那些很多由化妆品，整容师塑造出来的美，高媛圆的美一种动人心扉，不带杂质的天生丽质。
顾小凡被周围的人不断地打量，也不由有些不自在地对高媛圆抱怨道：“你今天就不该来，太惹人注意了。”
“我能不来吗？”高媛圆幽幽叹了口气：“这次虽然我们不一定能排个好档期，但是总也要拉点人脉吧，否则你们上影恐怕下次来，还只是个陪衬。”
上影在国内电影界现在只是一家三流公司，想争取到好的档期希望不大，不过电影公司的实力说白了就是各家的导演与演员，华谊的冯晓刚与葛优，中影有陈凯哥，新画面有张一谋，这才是真正的影响力，高媛圆也是希望自己与顾小凡能混个脸熟，下次会得到更多的支持。
顾小凡听着没作声，自从高媛圆与刘施诗正面起了冲突之后，他就刻意梳远高媛圆，她是发觉了自己这个举动，这次来跟着来帮忙，是想修补一下两人之间的间隙吧。
这时，就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过来，笑眯眯地与楚秋白握了一下手：“老楚，好久不见～～”
楚秋白笑着各顾小凡介绍来人：“这是万达影院的叶知秋，叶经理，这是顾小凡，顾导演。。”
“呵呵。”叶知秋虽然名字很文艺，但是却是模样粗鄙的光头，笑呵呵地与顾小凡握手：“久仰大名啊顾导～王总一直提到你都是赞不绝口啊。”
顾小凡连称不敢，心想自己提拔王司聪，王建林果然没有食言，与上影集团的合作也更加深入了，不过万达影院方面会支持上影集团吗？
看万达与上影的人谈笑风生，旁边那些国内的小电影公司与二级院线的人，不由开始窃窃私语。
“高媛圆旁边的那人是谁啊？这么大派头，万达的叶知秋都对他怎么客气？”
“我说你也太外行了，平时不上网吗？那人是顾小凡，上影最近力推的导演兼演员，据说能力不下与中影的宁浩，陆川。”
“他就是顾小凡？不是说才20岁吗？怎么看起来这么成熟？上影这次新片好像是他拍的《中国合伙人》，难道他也想争一下贺岁档档期？”
“你也想的太简单了，我听说今年的贺岁档，华谊与中影都要争，恐怕没他们上影什么事情了。”
“是吗？那他们今天来做什么？总不能还想和中影，华谊叫板吧……”
“谁知道呢？看看吧，反正没我们这些人什么事情，他们神仙斗法，我们看看热闹就行了。”
叶知秋听着旁边人的议论，上前对楚秋白小声道：“老楚，我们到一边包间聊。”
楚秋白点了点头，带着顾小凡与高媛圆，一起走到了旁边的包间门前。
高媛圆在进门表示自己要留在外面大厅，她临走前在顾小凡耳边笑盈盈道：“你忙你的大事，我在外面帮你拉一点点票，要不我今天就白穿这么漂亮了。”
看着带着一阵香风的高媛圆离开，顾小凡也是觉得心情复杂，不过高媛圆也没说错，交际应酬这种事情他不擅长。
进入包间，三人一坐下，叶知秋就给他们边倒茶边笑道：
“顾导，你这次真是令人惊讶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把这电影给拍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初次接触电影会像是其他那些年轻导演一样，起码需要一年才能拍完呢。”
一般制作超过3000万的大制作，年轻导演来掌控，周期都比较长，像是冯晓刚，张一谋，陈凯哥拍首次拍电影时，周期都超过了一年以上。
不等顾小凡说话，就听到了楚秋白开门见山地问道：“叶经理，你觉得我们这次争取到贺岁档的排挡，有多少的机会？”
叶知秋满脸苦相，连连摆手道：“这事恐怕没什么戏，这次我叫你们来，是华谊兄弟王中军让我们一起来商量，来否决广电总局提高引进片数量的提案的。”
楚秋白一听就愣住了，脸色就沉了下去，万达这次不是耍着他玩吗？竟然不支持他，还让他们专程过来。
“叶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楚秋白面露不悦站起来，叶知秋赶紧拉住他坐下：
“老楚，今天你可不能走，我们两家现在是合伙伙伴，如果你要是走了，只怕得罪了华谊，华夏，光线三方，对我们都很不利，现在好莱坞引进片这么厉害，中影方面又在协会内部一家独大，如果我们这些人不联合起来，只怕协会就是他姓韩的只手遮天了。”
楚秋白皱眉道：“我又跟这些人没有瓜葛，为什么要卷在里面？”
叶知秋道：“现在没瓜葛有瓜葛了，中影，华谊两边都在拉队伍，我们只能选队站，否则只怕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顾小凡听着这些话，心里才弄明白了状况，这发行放映些会内部现在为了档期，争斗激烈，势力最大的中影，由于拥有好莱坞引进片发行权，加上与张一谋的新画面关系紧密，所以自成一派，而以华谊为首的几家电影公司是另外一派。
顾小凡心里不由皱眉不已，现在好莱坞势力正在对国内电影市场虎视眈眈，这两班电影大佬们，却还各自争斗……果然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正在说话间，突然门被推开了，只见一个人驾着名满脸痛苦的肥胖男人，满脸焦急地进来。
“快～～快～！把板凳抬过来，让包总坐下。”
第328章 电影业湖
说话的中年男人身材不高，但是中气十足，声音十分浑厚，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利落而稳健，神情虽然紧张，但是却是紧而不乱，自然而然的有一种领袖气质，一看就是部队出身。
顾小凡也认出这人，他在电视采访中看过，正是大名鼎鼎的华谊兄弟公司的董事长王中军。
叶知秋赶紧把那个满脸苍白的胖子扶到座位上，惊道：“包总这是高血压又防病了吧？”
王中军点头道：“是啊，我说这老包就是不要命，明明身体不好，非要从医院跑出来，这人都不清醒，来了又有什么用～”
“还是送医院吧。”叶知秋紧张道。
“不行～！”满脸苍白的包总咬着牙，一把抓住了叶知秋的袖子：“这会我还没开呢，我不去医院。”
叶知秋骂道：“老包啊，老包～理事会少你一票不少，就算你不在，我们也能把你那个徐老怪的《女人不坏》挑个好档期，难道你不相信我们吗？”
“反正我是要参加，要是会上没我，你们敢和韩三品正面冲突吗！”包总捂着胸口，胖脸上满是冷汗，咬牙强忍道。
叶知秋急道：“老包，你为了你电影拼命，只怕你自己都要没命了。”
王中军没有废话，直接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让开～！”这时候就看包总还要挣扎，只见一个人上前推开叶知秋与王中军。
顾小凡挤开众人，直接让系统启动中医程序，身体在系统的控制下掏出医用针，直接插在了包总的手指上。
就要包总的手指见红，众人不由惊叫一声，楚秋白更是吓得整个人一定。
“你干什么！？”“快把针拔出来～！”
看到那么长的针明晃晃的在灯光下闪着，叶知秋与楚秋白都是大惊失色，上去想拦住顾小凡，可却被王中军一手一个拦了下来。
“他在救老包，你们别慌。”
叶知秋与楚秋白这才算是反应过来，但是依旧担心不已地望着顾小凡，心想这顾小凡才不过20来岁，怎么会懂针灸？别不是乱在网上搜来一些基础知识就乱来吧，这可是会出人命的。
就在众人忧心不已的时候，只见顾小凡满脸专注轻轻调整释针的力度，就看包总的手指虽然渗出丝丝血迹，但是整个人脸色却慢慢好了不少，等到顾小凡一分钟程序结束的时候，包总的脸色已经不那么痛苦了，捂着胸口吸了几口粗气，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谢谢你……你是……？”包总满脸的感激，却是不认得顾小凡。
“这是上影的顾小凡导演。”叶知秋赶紧介绍道。
“谢谢你了顾导，这事不要跟其他人说。”包总拽住顾小凡的袖子嘱咐道，要是让人知道他病了，他就没办法参加这次的理事会了。
顾小凡点了点头，心里却很愕然，这帮人真是疯了，只是为了争夺拍档期，怎么一个个都跟要上战场拼命似的，高血压发了都强忍着……
等到包总恢复了一些，叶知秋才给顾小凡介绍：“这是光线传媒的包立东，包董事长，还有华谊兄弟的王中军，王总。”
几人都互相握手，而那个长得白白胖胖真相是肉包子一样的包立东连连感谢顾小凡道：“顾导，这次多亏了你了，还好你会针灸，刚才我都踹不过气来了。”
王中军却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更多的表示，在场三人都是电影业顶尖人物，顾小凡只是新人导演，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更重要的是，他们一听顾小凡是上影，就知道他们这次也是来争夺档期的，虽然这顾小凡这把包立东急救了一把，当时这个人情只是私情，大利益上他们是不会因此给上影留余地的。
门又被推开，一个穿着西服满脸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王中军直接问他道：“于东，查到这次广电总局要加多少部引进片没有？”
听个到这个名字，顾小凡不由在心里暗道，这人就是华夏影业的于东？
华谊兄弟王中军，光线传媒包立东，华夏影业于东，加上万达的叶知秋，除了中影韩三品，新画面的张卫平之外，这国内几大电影势力都到齐了啊。
“14部，3d片。”那个叫于东的男人坐下冷声道，他说话向来极为简短，不喜欢多说一个字：“十四部，3d片的意思是说：
“这次广电总局要议案是每年要多引进14部好莱坞3d电影。”
王中军皱眉道：“这是要把我们逼的没活路啊，看来这次我们一定要齐心一起反对才行……会上我们要跟韩三品一起配合，与他一同反对这个提案。”
包总听着立刻怒道：“胡扯！？我们为什么要韩三品低头，这这几年用引进片压的我们不苦吗？难道我们还要去求他？”
王中军道：“老包，这事不是我们华谊，也不是你光线，甚至他们中影，华夏的事情，我们支持韩三品反对这个提案，不是为了韩三品，而是为了我们整个国产电影。”
叶知秋道：“王总这话说的不错，韩三品虽然霸道，但是维护我们整个行业的生存空间事大，先抛开我们之间的事情吧。”
包立东骂道：“你们都是胡扯！王总，你难道忘记了在前年，韩三品为了让捧他们中影的《无极》和新画面《千里走单骑》在贺岁档放映，逼着你们《夜宴》压倒了去年9月？”
见王中军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包立东又望向于东：“还有你于东，你们华夏去年好不容易搞到了《伤城》的发行权，韩三品却还是力保张一谋的《满城尽带黄金甲》，把你排到了11月。”
于东却道：“11月很好。”
包总望着他道：“于东你也要向韩三品屈服？去年我们可是说好了，我们这些协会理事以后一定联手，让中影不能在随意摆布我们，你都忘了？”
于东道：“忘了。”
顾小凡在旁听着这些人对话，也是暗自惊讶，没想到协会里为了争斗好的档期，竟然斗争得如此激烈……这次他的《中国合伙人》原本是想在暑期档上映就算了，但是他的下部电影就是计划在贺岁档上映，这样看来，如果自己任凭这些人的，那么他恐怕要被挤到明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看来要自己想办法了。
第329章 档期的提名
包立东听着于东的回答，不由大怒，直接站立起来：“你们几个到了关键时刻都软了，活该中影这两年能一手遮天。”
这时候王中军却是沉声道：“我们这几家虽然为了档期都有矛盾，但是在美国引进片这事上立场是一致的，你老包闹这么凶，还不是为了今年你引进的《导火线》《女人不坏》能有个好档期。”
包立东脸色一变怒道：“是啊，我就是为了的《导火线》要争取好档期，又有什么错了？你们难道不是为了自己的电影在这里闹吗？王总你敢说你不是为了你的《集结号》在排在贺岁档，才跟韩三品低头的！？还有你于东是不是惦记你的《太阳照常升起》能排个好时段？是怕了中影把美国片跟你排一起吧？”
王中军道：“这些都是内部矛盾，以后我们会一直在协会里跟中影争取自己的权益，但是老包，我问你，你是中国电影人吧？”
“那是当然了。”包总道。
王中军道：“那这次广电总局提案的每年多加入十四部引进片的提案，如果我们因为韩三品的反对，我们就不去支持，以后吃亏的还不是我们自己，现在20部引进片就让我们够难受了，再多加14部，贺岁档恐怕都保不住了。”
说道这里王中军环视众人道：“中影虽然表面负责引进片的排挡，其实他韩三品也不过是电影局方面的傀儡，引进片的分成都是直接上缴电影局的，他们中影并没有得什么好处，你看韩三品近年来扶持宁浩，陆川这些国内导演，其实也就是为了发展国产电影，这点上我们都是同一立场，我们这次支持韩三品，就是救我们自己。”
包立东一愣，沉默了好一会儿，也咬牙不说话了，他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这口气不顺不过来。
楚秋白虽然在上影集团是一把手，但是在国内电影圈里却是排不上号，只是在旁边听着，一句话都插不上去，脸上尽是尴尬。
而顾小凡坐在旁边听了半天，心想：“这协会内部两派电影人虽然各有冲突，但是都对好莱坞的引进片却都是谈虎变色……无论是谁都生怕与好莱坞大片排到一起上映了……所谓的好档期，也就是错开好莱坞电影吧……这么说《中国合伙人》原定的六月份档期美国大片云集，毫无疑问就是最差的档期了，难怪之前一递交就通过了……”
虽然这些人对好莱坞电影同仇敌忾，可顾小凡心里却有些微微看不起他们，看未来的那些电影作品，就算国内没有放开对好莱坞电影的限制，这帮人也没拍出多少部好电影来，可见太过限制引进好莱坞的电影，也没有太多益处。
顾小凡心里反而觉得，适当的多开放一些好莱坞电影，促进国内市场的竞争，搞不好反而能让国产电影提高的更快一些。
不过顾小凡此刻也认清了形式，那就是这次《中国合伙人》是不可能争取到好的档期了，发行放映协会内部势力已经固化，这是一个分大饼的过程，他们这个电影业的新人想上位是难上加难。
万达虽然与上影是合作关系，但是在他们上影没有拿出足够实力之前，是不可能公开支持他们的，想要获得尊重，就必须拿出足够的实力来，别人都怕了好莱坞电影，他顾小凡可不怕，他还想跟好莱坞电影堂堂正正的一较高下呢，如果在国内都干不过美国电影，那么他还怎么去好莱坞争取《黑暗骑士》，《权力的游戏》的拍摄权呢？
众人又聊一会，看时间差不多了，就集体起身准备去参加档期协调会了。
虽然来参加档期协调会的单位代表有700多家，但是真正能参加会议的，只有27家具有理事资格的电影公司与院线代表。
上影作为国企虽然早已式微多年，但是还是雷打不动的拥有理事席位。
不过楚秋白明白情势之后，也只能脸色不悦地表示道：“顾导，我看我们这次没有参加的必要的，我们回去吧。”他已经明白了《中国合伙人》不可能改变档期了，只能在六月份上映，留下只是浪费时间了。
两派已经达成协议，万达也不支持他们，何必去自讨没趣呢？
“楚总，不如由我代表咱们上影出席吧。”顾小凡眨了眨眼道：“我这级别也不丢我们上影的人，是吧？”
楚秋白一愣，但是也知道顾小凡向来机智百出，让他去搅一搅这趟死水也不错，于是笑着点了点头了：“那我在外面等你。”
于是顾小凡作为上影的代表，独自一个参加这次会议，在进入会议大厅之前，他不由看了一眼在主厅应酬众人的高媛圆。
就看见她正在主厅酒会上对人敬酒，脸颊微红着，显然已经喝了不少，顾小凡心里不禁有些内疚，如果不是为了讨好他，高媛圆是绝对不会出席这种场合应酬的吧……
高媛圆也注意到他望向这边，笑盈盈地对他眨了眨眼睛。
27位协会理事进入会议室，大家落座之后，电影局的沈局长就开始主持会议，说着开场白：
“谢谢各位电影业的同仁参与这次会议，我代表广电总局邀请大家来参与这个会议，目的还是与往届一样，主要是投票商量一下各个电影的档期安排。”
说完这些场面话后，沈局长开始说明档期安排的细节，安排电影的档期的流程是各家电影公司提名自己的作品，然后选择申请今后一年之内的档期，然后大家投票看是否通过。
乍听上去十分的公平，其实知情人都知道，其实里面根本就是一个各大电影公司分大饼的过程，基本各家的电影档期都是在投票前商量好的，这场会议投票只是一个让外界看的走过场罢了。
“规则就是这样，大家有什么提名，只管提出来吧，我们可以公开讨论，然后进行投票，决定是否通过。”
沈局长话音一落，就听到了一个个理事们都拿着各自名单提名道。
“中影公司提名，发行焦点电影制片《色戒》10月12号上映。”
“思远影视公司提名，思远影视公司发行《合约情人》8月19号上映。”
提名一个个提出着，众人一一举手表决，几乎提名都通过了，看似很巧合，其实在此之前中影已经与华谊双方各自妥协，达成了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方案，没有任何傻到自作主张，也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大家都互相之间有着默契。
没有人发觉，此刻坐在末尾的顾小凡，目光中光芒闪动，一副蠢蠢欲动的样子……
第330章 你是哪个葱
各方正在提名发言中，顾小凡趁着这个时候观察对面，坐在最前排的那个身材不高，满脸坚毅的平头男人就是韩三品。
这个王中军，包立军等人恨得牙痒痒的男人，神色从容平静，眉宇间却有种不怒之威的威慑力，现场这么多电影业翘楚，他坐在当中却像是自然而然的领袖一般。
顾小凡心想，楚秋白是上影的龙头大佬，却明显不如王中军的气度，而这个韩三品却是似乎又是压了王中军一头……确实不是个简单人物，想着自己之前曾经在电话里拒绝过他，顾小凡也不禁心里大汗……想当年自己还真是年少无知啊……
而在顾小凡正在打量韩三品的时候，对面的沈局长却是眉头大皱，他也算是看出来了，中影与华谊这两方今天出奇没有任何争斗，肯定已经达成了一致的协议，等到了会议最后提出每年要加十四部好莱坞电影提案时，所有人都会一致反对。
沈局长其实有苦难言，他何尝想提这个提案呢，去年谈判上他已经让好莱坞六大知难而退了，但是无奈的是，今年好莱坞六大卷土重来，以3d的模式另辟蹊径，再加上wto协议的压力，广电总局从国家层面大局着想，所以要求电影局做各个电影公司的工作，力求通过这个提案。
这件事情对他沈局长是一件极大的负担，外界都认为他们电影局贪图引进片这点分账利润，其实说白了，一切都为了刺激本土电影的发展啊，只是这个提案如果协会理事强烈反对的话，只怕按照协会规定，五年之内电影局都无法强行通过（五年后的2012年，放映协会通过每年增加14部引进片的条款）。
正在会议互相默契，一片平静的时候，就突然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上海电影公司提名，上影美术制片厂制片《中国合伙人》12月3号上映。”
这个提议一出，众人都愣了一下，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了举手的顾小凡。
无论是韩三品，还是王中军都是很是意外，上影在众多家理事向来只是陪衬，今天这是怎么了？
由于事前双方都同意这个提案，所以互相提案过后并除了上影自己之外，没有一家同意。
开玩笑，今年的贺岁档只有两部电影上档，中影发行的《投名状》，以及华谊兄弟的《集结号》。
要知道，《投名状》《集结号》可是国内两大电影巨头推出陈可辛，冯晓刚的两张王牌导演，两家同时上映已经竞争无比激烈了，贺岁档已经容不下其他第三部电影了。
沈局长这时候仔细打量了一下顾小凡，突然认出他来了，这不是上次他在音乐剧大赛上表演的那个燕影的学生吗？
他现在已经是上影的代表了？楚秋白把他推出来是什么意思？
而顾小凡却没有放弃，马上又举手道：“上海电影公司提名，上影电影集团制片《中国合伙人》11月5号上映。”
这一次，万达的叶知秋犹豫了一下举起了手，然后光线影业的包立东也是想了想举起了手，这下子韩三品微微皱了一下眉，但是依然没有通过。
“上海电影公司提名，上影电影集团制片《中国合伙人》10月7号上映。”
顾小凡继续提名，接着从11月提到7月，每次一个提名都会更多的理事举起手来。
这让大家都看出了顾小凡的用意，他是想看看，在协会里究竟大家是怎么看待上影的，用投票的方式，了解上影集团在协会里的地位。
众人心里都讪笑不已，看着这个小导演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啊，自己找自己没趣啊，还真以为这还是70年代，你们上影厂一统天下的旧时代啊……现在可不是你逞强的时候。
顾小凡虽然是试探，但是每一次提名，他就感觉到了众人嘲笑，讥讽的目光，冷眼鄙夷……
说白了，你们上影在协会算个屁，你顾小凡又是那颗葱啊？
一次又一次的，顾小凡虽然早就打算《中国合伙人》要在六月份上档，但却不认为《中国合伙人》比其他的国产电影要差。
这些人的奚落，讥讽的神态，让他心里也不禁有些微怒，你们连我的电影都没有看过，就一脸嫌弃，也太小看人了吧！
不过气归气，顾小凡依然保持了冷静，他今天要争取的不是《中国合伙人》的档期，而是他下一部电影的档期……
按照他的计划，他下一部电影很可能就会在年底上映，如果按照协会目前的状况，恐怕要被《投名状》和《集结号》挤出去了，这才是他要操心的。
“上海电影公司提名，上影电影集团制片《中国合伙人》6月15号上映。”
直到顾小凡提到了6月份上映，所有的协会理事才举起了手。
这场闹剧结束了，但是所有人都认识了上影的这位代表。
过程虽然有些令人措手不及，但是结果却是如大家预期的，发行放映协会还没有他们上影的位置。
在确定了各个电影的档期之后，终于这场会议到了最令人紧张的一刻。
“现在，我还宣布一个广电总局的提案。”沈局长沉声道。
“广电总局应上级领导要求，依照wto组织的条款，要求我们商讨从每年引进20家国外电影的名额，提升至34家……”
沈局长的目光极具威压的扫过众人，要知道电影局可是手里有着审批各家电影上映的权力，谁敢忤逆沈局长的锋芒，以后递交上作品都要冒着被枪毙，或者删减的七零八落的风险……
王中军不说话，叶知秋也不说话，于东也不敢说话，因为他们不敢作声。
平日滔滔不绝，气焰嚣张的包立东也突然哑巴了，双眼望着别去一动不动，也不出声。
这时候沈局长的目光望向了影院代表的方向，他直接问道：“严超，你是国内最大院线新艺联的负责人，你说说看？”
那个50来岁，满脸城府的严超，是协会理事中的老油条，平时最会跟随领导的路子走，他的专业就是专门拍领导马屁。
严超眼珠一动，沉吟片刻道:“既然是广电总局领导的提案，自然是有他的道理，我觉得多加点美国片也没什么，这样会促进我们国内电影市场的繁荣。”
这是一个十分无耻的回答。
在严超的逻辑里，保住他在领导心中的位置是最重要的，至于放美国影片进来，打压了国产电影嘛，打压了就打压了，反正与自己无关。
反正他们是院线还巴不得美国电影多上映呢，美国电影质量好，大片多，广大人民群众愿意看，他们影院还能多多卖票，大力发展呢。
这时候除了万达的叶知秋之外，其他影院代表都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只要能赚钱，管他娘的中国电影还是美国电影呢！
第331章 电影人领袖
这时候，突然一直没作声的韩三品出声了，他望着严超，一开口语气就冷得可怕：
“美国电影要是大量进来了，我们全中国几万电影人饭碗不说，只怕再过十年，我们中国这些电影公司都要关门了。”
严超一愣，却是很无耻地哼道：“那能怪谁，还不是我们自己的电影人不争气？我看一年加十四部还太少了，应该多多益善。”
这话一说，全体电影公司的人都愤怒了，这话简直就是卖国贼了，顾小凡听着恨不得上去扇这家伙两耳光，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王中军这次要支持韩三品了。
因为这帮院线的人，心里只想着赚钱，对什么中国电影产业根本就不关心，他们还恨不得多上点好莱坞电影卖票呢。
韩三品更是直接站了起来，一番环视所有院线代表，沉声道：
“我提醒各位，电影市场并非只是一个经济问题，背后还是一个文化问题。
文化是一个民族的尊严，在好莱坞电影里总是把自己当作世界普世主流，文化的中心，把他国的文化描述为那些落后原始，荒诞无稽、异国情调、神秘奇诡的负面形象，甚至扭曲他国的文化，在好莱坞电影中，俄罗斯是世界敌人，阿拉伯是恐怖主义者，中国是人杀手小商贩，日本是****，南美州充斥毒贩。
每个国家都有光明与黑暗面，好莱坞电影传递的价值，是输出本国光明的面，强化他国的黑暗面，这样长期的潜移默化之下，会令人对美国文化产生崇拜，渴望，而对自己本国文化感到失望。
我们如果放弃自己在电影上的话语权，就会像是台湾，香港那些地方的年轻人那样，把美国文化当成一套普世性的全球标准，不断被影响和重塑价值观和生活方式。
他们会认为我们中国什么都是差的，美国所有都是好的，这种观念深植入年轻的脑海中，将来严重的话，或许会被那些政治投机分子挑拨，产生民间的动乱，反对我们的政府，破坏我们国家的稳定。
我们国家现在经济已经是世界第三了，年轻人却还在崇拜美国的一切，他们吃肯德基、麦当劳、可口可乐，听美国流行音乐、穿牛仔裤、lv包，连过节都开始过西方的情人节，圣诞节，如果我们电影人都不能坚守自己的底线，在过十年，二十年，五十年，我们这个民族还会留有多少中华民族的痕迹？”
韩三品那冰冷而强势的声音回荡在会议厅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话其他电影公司人说出来不免给人以沽名钓誉的感觉，而只有韩三品说出来，却令人无法反驳，因为提高引进片的名额，会让中影在协会的统治力更加强大。
而韩三品却是为了中国电影整体发展，为了大局利益，放弃了中影的利益，这才是真正钦佩的。
什么叫领袖，舍自己小利，顾众人全局的才是领袖！
顾小凡听着愣在当场，他完全被韩三品打动了，他之前只是想成全自己当奥斯卡影帝的梦想，但是却完全没有想过把中国题材推向世界去，向好莱坞电影一样，去推广本国的文化……
在这短短几分钟，韩三品虽然在骂严超，但是顾小凡却是也被骂醒了，不错……他明明是中国人，却天天想着拍思睿给他提供的好莱坞剧本，从来没有想过拍中国题材去征服好莱坞，他实在******是太没骨气了……
顾小凡听着韩三品声音，不禁紧紧捏着拳头，似乎找到一个更令他兴奋的目标。
现今中国影视畏好莱坞如洪水猛兽，而他有系统加持，未来如果把上影发展成世界级影视巨头，他一定要把中国文化的题材拍出来震惊世界，将来，他一定要让好莱坞电影人，要像今天在座人怕好莱坞电影一般，畏惧他顾小凡的作品……
一阵心潮澎湃之后，顾小凡才又回到现实，在心里不由又觉得与哦写好笑，自己这是梦做的太远了啊，他现在连在中国电影届都还没有一块立足之地呢……就已经发梦弘扬中国电影了。
这时候就看韩三品一阵慷慨陈词，令严超怒得满脸通红，直接拍桌子道：“韩总，这是广电总局的提案，我们直接投票吧，用结果来决定。”
这是严超敢这么嚣张的杀手锏，27个理事中，有15家影院，只有12家影视公司，影院代表占多数，如果他们影院方抱成团投票，就可以压过电影公司方面。
平时的提案都是中影，华谊两边争雄，他们影院只是站队而已，但是这次事关他们自身利益，这次严超也是撕破脸了。
可还没有投票，就见韩三品面无表情地道：“投票之前，我先宣布一件事情吧。”
说着冷然望着严超道：“我们中影公司决定，只要严超继续担任新艺联的总经理，中影公司就不提供新艺联任何拷贝。”
这话一说，严超一愣之际，旁边的王中军也站起来冷然道：“我们华谊公司决定，只要严超继续担任新艺联的总经理，华谊兄弟公司就不提供新艺联任何拷贝。”
光线传媒的包立东也站起来嚷道：“我们光线传媒也决定，只要你姓严的担任新艺联的总经理，就一本拷贝都不给你们用。”
华夏的于东也站了起来：“我们是华夏也是一样……”接着十二家中国最大的电影公司，除了没有到的新画面之外，每个人都宣布了这个同样的决定。
这一下子所有影院的人都震撼到了，严超原本就是吃准了中影与华谊兄弟不睦，才敢这么强势的，万万没有想到，王中军这些人竟然站在了韩三品这一边～
严超直接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坐在板凳上发抖着，不光是他，所有影院的都感觉到了韩三品眼中的肃杀之气。
他们首次感觉到一股发自内心的畏惧，不管内斗的如何严重，但是一旦踏到了这帮中国电影人的底线，他们就会团结一致起来扑过来，毫不留情……
你们院线以为用档期就能控制我们电影公司吗？我告诉你们，没有我们电影公司，你们这些院线根本什么都不是。
“现在，可以投票了。”韩三品用毫无表情的目光扫过对面一众影院代表，每个人都感觉到一股凉气从脚底窜了起来，包括坐在主座的沈局长，他第一次发觉当这些电影人团结起来，是一股多么巨大的力量。
这时候哪里还有人敢赞成，一个个都举手道：“我不赞成这个提案……”“我反对……”“我反对……”
直到到了严超这里，这位之前还很嚣张的新艺联的总经理求助似地望了一眼沈局长，却发现沈局长压根没看他，也是颤抖地道：“我……我也反对……”
可就在全场噤若寒蝉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有人举手道：“我同意这项提案。”
众人听着惊讶万分，这时候谁还敢冒天大不为啊，哪个这么不怕死？都转头望过来，所有人就看到了顾小凡那张平静的脸。
第333章 打你是白打
拉住顾小凡的这人是27，8岁的女性，面容娇好，一头干练的短发，一身制服，看起来就是一副女白领的样子。
顾小凡听她说出事，赶忙问：“出什么事了？”
哪个女公务员赶紧把她拉到了外面，这时候已经是中午，大厅里没有参加协商会的众人都已经开始了用餐，只见不远处，一名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在笑嘻嘻地端着一个满满的酒杯，劝着高媛圆喝着酒，而高媛圆满脸通红，明显已经不胜酒力了。
“这些院线经理在灌高媛圆酒，还有人在宾馆楼上订了包间，恐怕要出事……”哪个女公务员在顾小凡耳边提醒道。
顾小凡听完，马上皱眉问道：“楚总人呢？”
女公务员满脸为难地道：“楚总接了个电话，有事先走了，临走前让我照顾高媛圆的，可你看我……”
顾小凡听着就快步冲了上去，抓住那个院线经理拿着酒杯的手，甩开，让众人一阵愕然。
顾小凡看了看已经双眼迷离，神智不清的高媛圆，再一摸她手臂的问题，就知道她肯定被灌了很多不同种类的酒，高媛圆看着顾小凡来了，似乎才松了一口气，潮红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顾导，你回来了，会开得怎么样了，我来给你介绍，这些都是各个院线的领导，说好了下次我们排挡他们会全力支持我们。”
说着高媛圆整个人晃晃悠悠地就站不稳了，顾小凡扶住她，心里不由一阵疼惜，他是明白了，高媛圆为了求得他的原谅，所以才拼命帮上影做公关，所以才会任由这些院线经理一个个灌她酒。
顾小凡也不多说了，直接架起高媛圆就走，这一下子满桌子的院线经理却都是不干了。
刚才那个正准备灌酒的满脸肥肉的经理站起来了，一脸不悦地拦住了顾小凡：“我是新艺联影院的杜同海，你是哪个单位的？”
杜同海看顾小凡年纪轻轻，还以为顾小凡只是高媛圆的助理之类的，满脸颐指气使的神色。
顾小凡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我是上影美术厂的顾小凡，今天对不起各位了，媛圆姐有些不舒服，要先告退了。”
众人一听眼前这人就是那个上影的小厂长，顿时都笑了，心想这次还不吃定他啊，你新电影马上要上映了，你还不好好求爷爷告奶奶，让我们跟你多排一些银幕啊。
一个个都围上来了，笑嘻嘻地道：“来来，顾导，我们坐下一起喝。”“媛圆小姐已经跟我们说了，《中国合伙人》马上就要上映了，我们聊聊细节吧。”
这帮人可不想高媛圆走，一个个色迷迷地就连哄带威胁让顾小凡留下来。
顾小凡听着却是满脸平静道：“抱歉，我还有事，要先走。”说着从拿起高媛圆面前倒的满满的酒杯，直接干了一杯，对众人道：“这杯我敬各位，今天我有急事，先告辞了。”
顾小凡的拒绝让杜同海有些恼怒，心想你小子是给脸不要脸是吧，直接伸手拉住高媛圆的肩膀道：“顾导你有事情可以自己先走，让媛圆小姐继续和我们聊。”
顾小凡顿时怒了，冷然道：“放开手。”
杜同海冷笑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谁。”他们新艺联是院线里的老大，哪家电影公司敢不给他们面子。
“顾导演，有话好好说。”那女白领连忙劝道，一边示意顾小凡不要冲动，这人他可得罪不起。
顾小凡却是头也不回地就扶着高媛圆准备走，杜同海也是喝了点酒，被个小辈甩自己脸色，顿时气不打一出来，骂道：“你回来～”直接就上手去抢高媛圆了，一把抓住高媛圆的胳膊，狠狠捏住往回扯。
顾小凡原本心里就忍着气，又是内疚高媛圆为了他受委屈，这下再看杜同海把高媛圆的胳膊都扯红，那口气再也吞不下去了，正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正好看到会议室韩三品与严超等一众人等朝这边走过来。
顾小凡再不犹豫，转身狠狠的一脚直接踹在杜同海的肚子上。
顾小凡这下是发了狠，一脚把肥头大耳的杜同海踹得连退几步，就歪了下去，杜同海一口气接不上来，差点被踹晕过去。
现在一片惊呼，所有人都吓傻了，谁都没有料到顾小凡竟敢动手。
所有人都觉得匪夷所思，虽然杜同海对高媛圆存心不良，但是怎么说也还没造成什么实际伤害，从任何角度上来看，顾小凡对他当场动手，后果都是不堪设想的。
电影还没上映呢，就对新艺联的院线经理动手？不想卖票了吧。
酒桌上的一众院线经理立刻都站起来了，一群人愤怒地就把顾小凡围住了。
这时候看着严超来了，一群院线经理都过来找严超主持公道：
“严总，你看这上影的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竟敢动手打人~!”“我们绝对不给他们排档期了，这事没完。”“严总你说怎么办吧！”
按照往常，出了这种事情严超必然勃然大怒，追究当事人责任，但是这次严超却只是满脸的尴尬，过去问明了情况，又看到是刚才在会议上一鸣惊人的顾小凡，再回头看了看在楼梯上冷眼看着这一切的韩三品，想着韩三品刚才对顾小凡的支持，顿时冷汗都下来了。
杜同海疼着满头大汗，勉强站起来咬牙切齿地道：“严总，这事你一定要为我讨一个公道。”
只要严超一句话，他们全部影院就封杀小小的上影，他顾小凡算是什么东西，竟敢当众动影院的人。
“你闭嘴。”严超对杜同海冷喝道，众位院线经理顿时都是一愣。
就看严超上前，连连跟顾小凡道歉道：“顾导演，这次是我们公司的人冒犯你了，实在不好意思，是我的错，你放心，我回去就把他撤职。”
这下子众多院线经理都呆住了，这什么情况啊！？打了人白打不说，还追求被打人的责任？
杜同海更是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顾小凡打了他，怎么他反而要被撤职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