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市井表演者
万条垂下绿丝绦，二月春风似剪刀。
春节刚过完，燕京电影学院旁的小通巷就迎来了每年最热闹的时节。
不长的小巷被上千男女给挤得满满当当的，丝毫不逊于节假日的热门景点。
虽然春运过后，各地的务工者与莘莘学子们都还没有回流到燕京市，但一年一度的艺考，却提前引爆了人气。
这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在三个月前，也就是2005年的贺岁档上，国内两大导演陈凯哥与张一谋分别推出的《无极》与《千里走单骑》引爆影市，让国内电影年度总票房突破至了令人咂舌的48亿。
电影业这番史无前例的繁荣景象，使得今年更多怀抱明星梦想的人，加入到了艺考大军中来。
两天后，便是燕影艺考一试的日子，来自各地的帅哥美女艺考生提前来燕影踩点，也让这条夜市小吃街显得格外的赏心悦目。
整个宽5米的巷街上，除开小吃摊之外，算命；租演出服；化妆的小摊也都热火朝天，全都是为了这阵艺考大潮服务。
对于这里小商贩来说，这几天无疑是一年之中最紧俏的商机。
在街边默默架设着广告灯箱的顾小凡，抬头打量这些吃饭时都在抓紧时间练声备考的艺考生们，不由失望地摇了摇头。
不行啊……
看穿着打扮，今年的这届考生经济状况似乎还不如去年那批……真不知道这次捞的钱，够不够他去还欠下的房租……
唉，这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啊~这些白痴艺考生长得各个英俊美貌就算了，还有冤枉钱来燕京市考试，而相貌平平的自己却还要为房租发愁……
顾小凡郁闷地摇了摇头，没办法，虽然都是靠“表演（忽悠）”吃饭的，但自己与这些考生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顾小凡感叹一番后，才把那块灯箱招牌挂了起来。
打开开关，灯箱上醒目的红色大字“艺考免费咨询”立刻亮了起来。
路过的艺考生与家长们不由都停下了脚步，连隔壁算命摊正伸手给瞎子老道问考运的几名考生，也转头望向这边，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见人们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顾小凡正准备说话，却低头看到自己旧西服袖子上的破口，连忙把袖子卷起来了，然后才深吸一口气，进入“表演（忽悠）”状态，郎声吆喝道：
“诶～～各位叔叔阿姨，兄弟姐妹～～看过来～看过来～～免费燕影艺考咨询了～免费燕影艺考咨询了～～”
这几声吆喝，立刻就把周遭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了。
这些来自各地艺考生，现在最担心什么？还不就是对燕影的艺考心里没底吗～？
这时候竟然有免费的“艺考咨询”？不管是真是假，众人也不愿错过。
不到几分钟的功夫，顾小凡的摊位就被艺考生与家长们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
人群中心的顾小凡，对周围好奇围观的人鞠手，笑着介绍自己道：
“各位叔叔阿姨，兄弟姐妹～～我小顾今个儿在这里做艺考咨询，不骗人，不欺人～就是为了给大家上上艺考的准备课，分享一点我个人的艺考经验～
大伙从各地过来，自小让孩子学习各种才艺，不就是希望您孩子能进入中戏燕影这样艺术殿堂，为我们社会主义文化事业添砖加瓦吗？怎么能倒在最后这一关上呢？
今儿我小顾就给大家提供情报，给大家做一个艺考参谋～～”
几十名艺考生与家长，都半信半疑地望着这个穿着脏兮兮的旧西服，疏着大背头的少年，并没有人上来做咨询，只围过来看个热闹。
有位家长忍不住笑侃道：
“小伙子，看你年纪轻轻也是来考燕影的吧？你能咨询什么呢？第一轮艺考不是自选题目的吗？”
“诶～您这话就问到点子上了～”顾小凡“啪”的一拍手，指着那人道：
“一试确实是自选题目，所以您各位都精心准备了自己才艺，但是我发现个问题～一个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大伙根本不知道艺考的重点是什么？您知道重点是什么不？”
那人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不就是个人才艺精彩不精彩吧？”这也是在场大部分人的想法。
“当然不是～！”顾小凡突然提高音量道：“首轮艺考重点根本不在于你们表演什么，而在于考官热衷什么～
比如人家考官热爱贝多芬，你偏要唱《吉祥三宝》，那您无论你唱的多么好，您肯定是选不上的～”
在场不少艺考生与家长听着心里猛然一跳。
坏了～～！？我可准备的就是今年的热门歌《吉祥三宝》啊！？怎么这歌考官不喜欢啊！？
顾小凡故意停顿了一下，直到看到周围的人从嬉笑的神色，终于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这才收起笑容，望着众人正色问道：
“说实话，我这水平，也就能给第一次艺考同学出出主意，我问三个问题，如果在场有谁能答得上来的，就不用来笑话我小顾了，您出巷子右转，直接去燕影报道～”
说着顾小凡扫视一遍围观众人，伸出三根指头朗声问道：
“你们知道自己的考官是哪几位吗？
他又喜欢什么才艺项目？
往年又有哪些才艺最容易通过燕影一试？”
有人知道吗……？现场的人都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回答的上来。
顾小凡脸上波澜不惊，早就料到他们是这个反应，来踩点的都是第一次来艺考的外地新生，那些在附近报过考前培训班的老手，根本不会来小通巷凑这个热闹。
这时，就听有人群中一个女学生不服气地嚷道：
“那我们不知道，你就知道吗？难道你是燕影校长的儿子啊？”
现场立刻一片哄堂大笑，是啊，就算我们不知道，也轮不到你这个小子来指点迷津吧，装什么专家啊～
“对头～我就是知道。”顾小凡面对众人的嘲笑，不怒不恼，反而用手指指着自己鼻子，笑眯眯道：
“在燕京市文艺三大圈，音乐圈人面最广的是高晓松，演艺圈人脉最强的是冯晓刚，而在艺考圈认识人最多就是我小顾，顾小凡了～”
说道这里，顾小凡转身扯下身后墙壁上的布帘，一幅幅海报照片立刻呈现在众人眼前，众人看着都是一愣，随即就响起一阵阵轻呼。
原来，海报上面都是顾小凡从小到大各个时期与田壮壮，王志闻，李保田这些个燕影中戏著名教授的合影……
第2章 艺考型专家
众人惊疑不定间，顾小凡朝着燕影的方向一鞠手，郎声道:
“我小顾虽不是什么大家大院的孩子，不过亏得祖辈萌阴，家父在燕京电影制片厂从业13年，又在中央戏剧学院干了11年，可以说我本人就是在中戏八大金刚，燕影四大导师熏陶下长大的孩子～～
不吹牛的讲，这些老师教授都在澡堂里被我小顾帮忙搓过背，所以你们的考官爱穿什么牌子的内裤我都一清二楚～～”
看周围的人一片哄笑，虽然情绪被调动起来了，却还都是半信半疑的样子，顾小凡也不气馁。
毕竟这年头ps个照片忽悠人的事情太多了，也不是那么容易令人信服，继续着他的“表演”。
他看似随便指着下面一名学生家长问道：
“您孩子参加了前几天的中戏一试没有，在中戏的考号是多少？”
“考……考了～学号……学号是……你等等～”那个学生家长愣了一下，然后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准考证念道：
“5005657～”
“5657号……”顾小凡微做思索状后，用高深莫测的语气道：
“恩……算起来您孩子应该是一试第三天下午考的……那您孩子的主考老师是王志闻吧～？
王志闻最热爱话剧，特别钟爱《雷雨》的桥段，但是最厌恶街舞，一看到跳街舞的考生就头疼～”
顾小凡刚才观察了半天，这名家长带着儿子一直在旁边练舞来着，而中戏艺考考官的顺序，他几天前就调查清楚了，按照考号推算基本不会错。
果然，那名家长与身边的考生一听这话，表情刷一下就僵住了，脸上恨不得就写了“完了”两个字。
咦，这小子还真说对了～！不少人都一脸惊愕……
不过还是有人依然一脸狐疑，继续与周围的人讨论着什么，显然还是不怎么相信。
是啊，刚才那人可能是个托儿嘛～！你以为我们这么好骗啊？
这时，又一位来自四川的考生用方言质问顾小凡道：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你自己不去考中戏燕影？”
“哟～瞧您说的，您这还看不出来吗？”
看着说话的考生一脸挑衅的样子，顾小凡却是笑眯眯指着自己的脸：
“您瞧我这脸，说丑谈不上，可就是眼睛比黄小明小一点，鼻子比金城伍塌一点，脸型比陆易宽一点，比您们这些帅哥美女差了一截，可偏偏又比姜闻，葛尤帅出一大块，就这高不成，低不就的德性，没一点特色～主角没我的份，配角我不出彩，我怎么当演员呢～您说是不是～？”
哈哈哈～大伙都被顾小凡自嘲的话逗乐了，哄堂大笑起来。
不过那名四川学生却还不肯放过他，哼了一声继续追问道：
“我考号是5007653，你说说看我中戏主考老师是谁？”
“这我可说不出来。”顾小凡微微皱眉，面露疑惑道：
“中戏这次报名的才6326人，没有到7000人，兄弟你考号怎么到7字开头的我可就不知道了。”
一句话，就让那名四川学生立马脸涨得通红。
众人忍不住一阵讨论声四起，看来这小子还真有点门道啊……
顾小凡却不穷追猛打，反而眯着眼睛打量了那名四川学生一会，正色道：
“这位兄弟，你手里拿着一本是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的高尔基诗集，你考中戏初试的才艺不会是朗诵吧？”
“关你什么事……！？”那名四川学生脸色一变。
顾小凡望着他，很是惋惜地摇了摇头:
“据我所知，中戏因为70年代那一轮整风运动，八大金刚里，只有导演系硕士导师孙玉华受过正统苏联教育，如果你没有遇到她主考，那你就……唉……难了～难了啊～”
那名四川学生顿时脸色一僵，立马就慌了，忍不住失声追问道：
“真的吗？那燕影这边有主考老师有喜欢高尔基的诗吗？我还会朗诵泰戈尔与爱默生的～？你看我这次朗诵哪个的好？”
这话一问，人群中也有人忍不住着急地喊了出来：
“我也是准备的朗诵，请问我的主考老师是谁啊？他喜欢不喜欢朗诵啊！？”
“我后天下午2点半考试，有没有考官喜欢民歌啊～？”
“小兄弟，你能不能说说，傣族舞过初试几率高不高～？”
四周的学生与家长们都开始着急起来，迫切地想听到关于这次燕影艺考的信息，顾小凡就知道这帮凯子上钩了，正色指着身后的那家饭馆道：
“各位～这里人太多太杂，说话不方便，您们有什么关于这次艺考的疑惑，都可以来里面找我，我小顾给你们私人咨询，不过劳烦各位排队，一个个来的～绝对免费～～”
说完，顾小凡不再多说，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下快步走入饭馆，对柜台后的胖老板鞠手笑道：
“吴老板，麻烦您了。”
“有一套～”吴老板笑着伸出了一个大拇指，领着他走入后面的房间，然后一挥手，饭馆出来了两名伙计，维持秩序地嚷着：
“大伙排队啊，排好队～别插队～～”
考生与家长们一个个都急不可耐的排起来队来，队伍一下子排出好几十人，引得夜市上其他的路人也纷纷过来询问。
那些学生家长们把刚才顾小凡的表演，绘声绘色渲染一番，大家这才知道这里出了提供艺考信息的神人，那些还在吃饭，算命的人，听到风声后都涌了过来。
短短一刻钟，就看着饭馆门口排出的队伍越来越长，竟然有几百人之多了。
饭馆里一名端着盘的服务员看着这情景，不由对吴老板忧心忡忡道：
“老板，我看咱不能让顾小凡这小子在这里忽悠了，再这么搞下去要出大事的，要是让人知道他不过就是在中戏看门保安的小崽子，这些顾客还不拆了我们招牌啊？”
“你懂个屁？”吴老板一抖胖脸，冷哼道：
“这些都是一年来一次的主儿，考完了就回老家了，谁还记得这事啊？没这个顾小凡，我们能有这么好的生意吗？”
骂完了自己的伙计，吴老板心中其实还是有点不放心，轻手轻脚地走到里屋，从窗户缝里看了看屋里的顾小凡是怎么装神弄鬼的。
吴老板当然清楚顾小凡是怎么忽悠的，说是“免费咨询”，其实是靠卖所谓“燕影四大导师的资料与艺考题库”来赚钱。
在窗边看了很久后，吴老板欣慰地发现，只要顾小凡听到来人是燕京与天津口音，一律都是随便说两句就打发走，绝口不提卖资料的事情。
只有听到是外地口音的人，才口若悬河一番，连哄带骗把资料卖出去，不由暗自点了点头这才放心。
这小子做生意确实有一套，虽骗却不贪。
这么一晚上下来，一派“热心肠”的顾小凡，为一个个考生与家长指点迷津，卖出了一本本的“艺考资料”，脸上虽然一派专家做派，心里却不断在冷笑着。
这些人还真是白痴啊……一帮人连自己在“表演”都看不出来蠢蛋，竟然还指望靠“表演”吃饭？
都不看自己是块什么料……这么多人，真正外貌气质拔尖的又有几个？
演员可不是苦力，最重要的是有“艺术天赋”，人家黄小明拄着双拐去考试做广播体操，都能高分过关，这就是“一张脸就值300分”的天赋。
说起来很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他自己在外面混的这两年，虽然也练就了一份察言观色，哄骗忽悠的“表演能力”，但是他两年来参加的中戏燕影艺考，总共四次考试，还不是连初试都没有过……
第3章 我找警察哟
顾小凡忙了一晚上，看了看时间已经快12点了，只剩最后一本资料，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示意外面的伙计放下一位进来。
这时候就见外面就进来一名漂亮的长发女孩，戴着毛线帽，双手哈着气，警惕地打量着房间里的环境。
“请坐美女～”顾小凡笑眯眯地给她拉开了椅子，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孩。
非常漂亮，长得有点像是《粉红女郎》里的陈好，高挑的身材，挺俏的胸部，一张清秀水灵的瓜子脸。
特别是那一双杏目，秋波流转，看在人眼里总觉得含情脉脉，不由让见惯帅哥美女的顾小凡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恩……这姑娘应该是今天遇到考生里，最有前途。
不过这姑娘穿得一身运动装，衣服是李宁的，裤子是美特斯邦威，包是山寨的……
可惜啊，只是中产阶级家庭出身……顾小凡失望地摇摇头。
对于来咨询艺考的人，他卖资料可并不是统一定价的。
对那些一看家庭环境就很优厚的，他开出价格通常都是200到500之间。
而这些人基本都会欣然接受。
可如果是那些看起来家里穷得叮当响，还发明星梦的傻子，他只会开20至50之间。
这一方面是他不想宰得太狠，一方面也是开高了对方也上不了钩。
眼前这女孩嘛，最多也就能开到一，两百吧……
就在顾小凡计划好，刚问她考号的时候，就看女孩突然抬手“咚”一拍桌子，瞪大那双含情杏目，凶巴巴地对他道：
“我告……告诉你～！我爸是警察～～！我知道你这是非法营……营业～！”
吓……什么情况？
顾小凡猛然被吓了一跳，但看那女孩结结巴巴的样子，就知道她是外强中干，于是笑眯眯地指了指身后的海报：
“我说警察姐姐～～你看看我这招牌～我这可是免费咨询，还没营业呢，怎么就非法营业了？”
“别……别想忽悠我，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我看到不少人出门都拿着那些资料，你还敢说不是你卖的？信不信我要我爸削你～～”
那女孩说话有点点东北口音，鼻音很重，叉腰指着顾小凡很有气势的样子，可偏偏手指头指着顾小凡的下巴，样子极是娇俏可人，倒是像打情骂悄一般。
这个距离，顾小凡甚至能嗅到她那白皙手腕上传来的阵阵幽香，加上那杏目含情脉脉着望过来，更是让顾小凡心神荡漾，这小姑娘还真是颇为迷人啊，不由咧嘴笑道：
“你是东北那旮瘩的吧～？你爸能管到我们这首都？”
顾小凡这种嘻嘻哈哈的无赖样子，让那名东北美女措手不及，可眼色虽慌乱，嘴上却继续逞强：
“少废话！警察职能你懂个什么！？本来抓你是必须的～但我……我也不打算把你逼的没活路了～你上交一份资料给我，我就不举报你！”
威胁完之后，看顾小凡一脸微笑望着她，却根本不为所动的样子，那东北美女心里越发焦急，只得继续让步了，哼声道：
“算了，姑奶奶我看你年纪轻轻也怪可怜的～就给你点成本费吧～”说着大咧咧地掏出了手提包，豪放拉开钱夹。
唷～这东北姑娘真是有意思～还会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啊。
顾小凡心里暗笑，眼神却注意到她豪爽地把钱包里的东西倒了一桌子，几张火车票，几张收据，一百的钞票……
这钞票……不对啊……顾小凡伸手拿起了桌面上那张红色的钞票。
“你要干什么～！松手，信不信我削你～！”
看顾小凡要“抢钱”！！那女孩立马急了，一把上去就捏住了钞票的另一头，杏目满是紧张地瞪着他。
顾小凡感受那她那双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用力往那边扯着，摸了摸那张钞票确定是假钞后，才轻轻地松开手，望着她叹了口气道：
“娄艺晓同学，我相信凭你的条件，过上戏的艺考是有希望的，何必还来中戏燕影凑热闹呢？还为了房租把手机都给当了，你也是够拼的啊～”
“啥！？”那女孩一愣，秋波盈盈的双眸里闪着惊讶的神色，张大嘴望着顾小凡道：
“你怎么知道我去考了上戏了？还把手机当了？还知道我叫娄艺晓？”
“同学～～我又没瞎，火车票上有你的名字，听你口音是东北的，这车票又是从上海过来的，这时间你当然去是上戏考试了。”
顾小凡理所当然地拿起桌上了收据，笑道：
“资料费这点小钱，既买不了房，也买不车，旅游也去不了莫斯科，按说你犯不着跟我耍横，应该也是被逼急了吧。
这张是隔壁二手市场收电器的收据，这一百块应该就是你当手机后，交完房租剩下的饭钱吧？”
隔壁二手市场的奸商，最爱把假钞放在最后一张混给外地人了。
“你……你是不是跟踪我啊？”那叫娄艺晓的东北女孩一下子就被揭开底牌，顿时就紧张起来了，警惕地望着顾小凡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想跟你做生意～”顾小凡不慌不忙地坐下，平静看着这倒霉的东北姑娘，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蠢货还真是多啊……一个个都跟他那个不争气的老爹一样，这么容易上当受骗……
注意到这叫娄艺晓的姑娘把那张钞票小心翼翼地抓在手里，很显然不知道那是一张假钞，顾小凡也有些于心不忍，暗自考虑了一番，才望着她笑眯眯地道：
“这样吧，美女～这些原价200块的资料我可以5块钱成本价就卖给你，但你必须在我脸上亲一下算是补偿～”
“你寻思啥呢！？”娄艺晓听着都傻眼了，没想到顾小凡色迷迷地提条件，竟是要占自己点小便宜！
她顿时脸颊透红，羞怒交加，可那双美眸却依然情波脉脉，勾得人心神荡漾。
“爱买不买，反正明年你还会来找我的。”顾小凡毫不在意，作势就准备收摊子。
“等等……”娄艺晓急了，抿着嘴唇犹豫了一下，又望了一眼那些资料，最终无比挣扎地点了点头：
“好吧～我买……什么年代了～不就亲一下吗？亲就亲～！亲脸就好了吧……？”
顾小凡把那叠“艺考资料”搬出来，掏出95块钱零钱放在桌上，满脸微笑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在娄艺晓渴望地望着那叠“艺考资料”时，顾小凡一只手偷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对准自己脸的方向，食指轻轻放在快门上。
让他顾小凡花一百块买个吻？那怎么可能～
不错，他是想帮这傻姑娘，但绝不能没有回报的帮。
凭这娄艺晓的条件，通过艺考当上演员应该问题不大，将来她成名了，自己拍下这张“接吻合影”，到时候卖给她的经纪公司，怎么也能值几万块钱吧？
今天100块，就算是一笔长线投资吧……
娄艺晓把自己那张假钞放到桌上，又看了看那些“艺考资料”，这才满脸痛苦地闭上眼睛，艰难向前地朝着顾小凡的脸亲去……
算球～就当被狗啃了一下吧！
可正在她颤抖的红唇要印在顾小凡脸颊上时，就听到门被人“咚”一下子推开～
娄艺晓顿时吓得犹如触电一般的弹开。
妈妈的～！谁啊！？顾小凡惊慌地把手机收到口袋中。
娄艺晓转头望去，一名女孩就映入眼帘，她猛然就觉得今天在小通巷里看见的所有美女都黯然失色……
第4章 一辈子跟班
很难用言辞来形容这女孩的美貌……
精致五官，飘逸乌黑的长发，匀称而玲珑的身材，这些外貌特征虽然出众，却并非万中无一的美貌，真正最迷人的是她那种独特的气质。
那女孩周身散发着如清水芙蓉一般雅致脱俗的气息，柳眉长描，美眸如画，可偏偏眼梢却有一丝挑衅的味道，清泉般的眸子里有股子蓬勃的英气，举手投足间都有一种动人心扉的独特神采。
就看这突然闯入的美女由远及近，慢慢走来，娄艺晓看清她的样貌更觉得惊艳不已，但也有几分错愕，因为这女孩看上去非常的不开心。
她秀眉紧蹙，似乎蕴含着无限的委屈，清泉般的眸子里有种失望，伤心……说不出的东西，寒霜一样的秀面上，明显洋溢着怒气。
“啊～～！你不是《月影风荷》里的女主角刘施诗吗……”
娄艺晓惊呼一声，终于认出她来了，刘施诗本人实在是比镜头里好看太多太多了~！
刘施诗并没有理会她，上前直接拧起顾小凡的耳朵，冷喝道：
“好啊～顾小俗～！我到处找你，你还说在上学，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瞎搞～！”
把娄艺晓看得是大吃一惊，没想到《月影风荷》温柔羞怯的叶风荷，竟然是这样一个强势的女人。
“哎呦呦～！诗姐～！轻点轻点～～！”被拧着耳朵的顾小凡哎呦呦地指着桌上的钱，嚷道：
“我跟你走～！桌上还有钱没拿呢～！”
刘施诗走过去拿起那张100块看了一眼，不由又冷声怒骂道：
“好你个顾小俗～～你还真是出息了啊～！？竟然用假钞骗人家年少无知的小姑娘～！？”
说完，刘施诗就从自己包里掏出一张100块塞到娄艺晓手里，边拽顾小凡出门，边回头对着那娄艺晓冷哼道：
“姑娘～你做人长点心好吗，别这么轻易相信别人～～”
那娄艺晓呆立当场，连忙上前拿起那张假钞看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
假钞？
想起之前顾小凡的反应，娄艺晓脑子就乱了，这啥情况啊～？
难道……这个小骗子是在帮自己吗……？
刘施诗把顾小凡拎出小通巷子之后，已经是深夜凌晨了。
寒风凛冽中，两人在街边的烧烤摊子坐下点了一些宵夜。
在座位上的顾小凡感受到隔壁桌的色狼们向刘施诗频频投来的窥探目光，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对那些食客瞪了几眼，回头对刘施诗抱怨道：
“诗姐～吃饭就不能找个好点的地方吗？吃什么狗屁大排档，这里这么多人，生怕别人不认得你是吧？你演的那烂电视剧也没多少人看好吧……”
“不服吧？你就继续不服～～顾小俗～～我知道你嫉妒姐姐我～可每次看到你这一脸羡慕嫉妒我的表情，我就觉得我的人生特别有成就感，你继续说～我喜欢听～～”
刘施诗雅致的脸上满是笑意，习惯性地给顾小凡夹着菜，并顺手把五百块钱塞到他的口袋里。
“诗姐～你怎么又给我夹菜？还给钱了……？我们是街坊！你又不是我妈？让别人看到我多没面子啊？”顾小凡皱眉挡开刘施诗的手，心里却是很温暖。
虽然诗姐诗姐的叫，其实刘施诗也不过比他大十几天而已，只是女孩都比同龄的男孩成熟一些，从小刘施诗就像是照顾弟弟一样照顾他，这些年他在外面也没有朋友，只有刘施诗时常过来请他吃饭，陪他聊天说话，鼓励他，开导他。
对此，顾小凡一直感激在心，也渐渐对她有了感情，不过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条件配不上这位美丽的诗姐，只能把这份爱慕偷偷压在心底，能时不时的与她一起见个面就已经知足了……
“顾小俗，你拿着吧，就当是姐姐我借你的，去买件好衣服吧，别穿你爸这件西装了，袖子都破了。”
刘施诗抬眼看了他一眼，把钱又塞了过去，这下终于顾小凡惹怒了，一拍桌子佯恼道：
“诗姐！我说了多少次了，别喊我小俗，你才俗呢，你全家都俗！？
虽然我那不争气的老爹给我取了个瞎包名字，诅咒我相貌与智商一辈子平平凡凡，但是平凡跟俗气不是一个概念好吗！？”
“哎呦～你还不俗气～？”刘施诗明眸如画，爽朗大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顾小凡的头：
“人家听歌听王菲，看电影看王佳卫，追电视迷《越狱》，你呢？只听刀郎的歌，看冯晓刚的电影，打开电视就找赵本山……”
说到这里刘施诗又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这也就算了，自从两年前，顾叔叔投资拍电影失败之后，你学也不上了，就知道天天钱啊钱的～～
一下子在火车站装落魄学生骗路人要钱，一下子又是网上装星座命理师骗小姑娘，现在还到燕影门口摆摊骗外地学生～～
你现在为了钱什么都做……还不俗啊～？”
“这能怪我～～？”顾小凡一脸不服地反驳道：
“你怎么不怪我那不争气的老爹！他本来好好的在燕影厂看门的，可下岗了不说，还跟那些小屁孩一样发什么电影梦，非要自己借债拍狗屁艺术电影！
结果被人把钱骗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害得我妈也跟他离了，就连我那三流中专的学费都是找人借的，你让我能有什么心思上学？”
顾小凡越说越是心情郁闷，很是不服气地道：
“说到底是人家先骗咱的，咱再骗别人的，诗姐你可怜别人，谁来可怜我呢～”
“小凡……”刘施诗有些不忍地望着他，沉默了几秒，语气放缓道：
“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小时候心地很不错，人又聪明，院子里的小孩就你最懂事，可为什么你不好好珍惜自己呢～”
“屁话……你以为我是你这种大美女啊～有人抢着来珍惜～”顾小凡听刘施诗提到从前，心里更加酸楚，表面上却没心没肺地打着哈哈：
“我这人虽然没本事，但不靠天不靠地，靠的是自己，你们演员是靠演技在银幕上骗人，我是靠演技在生活中骗人，你我的工作性质都差不多～
论演技～我或许比你还强呢，如果我要是当上演员了，姜闻葛尤就要靠边站了，奥斯卡小金人那我还不是手到擒来啊～”
刘施诗被他逗着嘴角微微上扬：“算了吧，就你还演技比我好呢？你那是忽悠人好不好～还奥斯卡影帝……你要是当上奥斯卡影帝，我就倒贴嫁给你～～”
说完却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伸出手握住了顾小凡的手背，柔声道：
“小凡，别人不珍惜你，姐姐我珍惜你，做人还是要踏踏实实的，你就不会被人瞧不起～
这样吧～你来帮我～我现在工作越来越多，需要一个助理，工资也不低，你可以慢慢做，搞不好你以后还有机会入行，能出人头地，那个台湾演员霍建华也是从助理做起的。”
顾小凡被那双白皙柔软的手握住，抬头看到刘施诗美眸中泛起的既同情又担忧的神色，胸口不由一阵温暖。
两人从小青梅竹马，一直以来都是她照顾着自己，可自从自己搬出来之后，每当看到刘施诗这种表情望着自己，就有一种既温暖，又觉得自己很没用的感觉涌上心头……
当刘施诗的助理……？那怎么可能！？
他可以给任何人打下手，但是绝对不能靠着刘施诗这丫头过日子，那他娘的不真成小白脸了！
再说了……人家霍建华什么长相，他什么长相？还不是一辈子当跟班的命。
第5章 俗人的现实
顾小凡光是想想都觉得心里堵得慌，抬手喝了一口酒，想着自己与刘施诗差距越来越大，有些话不说，以后就更没机会了，借着酒劲鼓起勇气望着她，认真道：
“诗姐，我知道你对我好……万一你……我是说万一，你三十岁以后找不到一个对你好的人了，就干脆你嫁给我得了，我顾小凡虽没什么本事，但是我保证，以后就算拼了这条命也绝对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诶……？”刘施诗听着一愣，然后捂着嘴，乐不可支地咯咯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别逗我了～我这中国未来最好的女演员嫁给你～？嫁给你以后我们两个一起喝西北风啊～？你还是先把你自己养活吧～想娶我？行啊～～姐姐我洗干净了躺床上，就等着你真当上奥斯卡影帝的那一天了～”
看着刘施诗明媚的笑容，顾小凡装作无所谓干笑两声，心头却是无比难受，他也清楚……虽然两人感情很不错，但这位发小已渐渐走上星途，早已与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他只能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故作不屑道：
“我就说我比你演技好吧，你看你还当真了～～～～哪个傻蛋会吃饱撑了要娶你这个老男人婆啊……”
“谁老了？你个混球～～顾小俗！你敢再说一遍试试～！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刘施诗羞愤难当，冲上去就欲追打顾小凡，顾小凡却是一溜烟就跑远了，边跑还回头边嚷道：
“老板抓住这个女的～她要吃霸王餐啊～”
“顾小俗～你这个小混蛋……”刘施诗咬着嘴唇骂道，看着顾小凡在街角消失的背影，失望地摇了摇头。
深夜，顾小凡回到自己10平方米大的小房间。
洗了脸之后，他还是感觉有点饿，吃了点早上剩下的硬馒头后，就把今天赚得钱整理好，仔细数了一遍。
唉……除开拖欠的房租外就只剩下半个月的生活费了，顾小凡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两年多来他算是赚了不少，但房租，水电，生活费，日常开销就用去了大半，存折里只剩下2万的定期存款，而这几个月已经存不下钱了，只能勉强维系生活……
就说在燕影门口这档子事吧，他已经骗了两年了，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他在忽悠了，今年的生意就明显不如去年，也不是长久之计。
可他以后又能做什么呢？
顾小凡躺上嘎吱嘎吱响的老旧弹簧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一脸惆怅。
他这人一没文凭二没特长，各方面普普通通，去那些餐厅里端盘子当招待他受不了那个苦，去大公司他没能力……
他也去了很多招聘会，能干的不是卖保险，就是当销售……
在外面混了这两年多，除了越来越能忽悠人，他各方面都毫无进步……而未来却越来越迷茫，丝毫看不清前面的方向……
惆怅间，顾小凡翻出了抽屉里那本旧笔记，翻开他以前上小学写的日记。
看着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我要当国际大导演。”“我要当中国最好的演员。”的儿时愿望，不由在心里苦笑起来。
妈妈的……小时候还真是幼稚无知啊，什么牛都敢吹，总以为自己能改变世界似的……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唉……要怪就怪他偏偏在什么狗屁电影学院的大院里长大，遇到同龄小孩不是燕影厂演员的儿子，就是导演的孙子。
那时候，那些孙子们各个都说要当演员，导演的，他虽然不懂这些玩意，也只能跟着凑热闹。
那时他顾小凡可没意识到自己的老爹只是燕影厂看大门的保安……也不知道自己长大了只是相貌普通的路人甲，一辈子只配当大美女刘施诗的跟班而已……
直到看着身边那些玩伴长大，一个个拍广告的，上中戏的，考燕影，自己却只能在三流的中专混日子……他才认清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在他顾小凡上初中之后，他的父母总是在发愁问他以后想做什么，学业一塌糊涂的他也只能回答“不知道”“还没有决定”。
他唯一能确定只是，自己不喜欢循规蹈矩，朝九晚五被约束的生活。
顾小凡清楚知道，他读书没有什么天赋，就算进来那些大企业也混不出什么前途，只能像他的名字一样平平凡凡过一辈子。
做着平凡的工作……娶个平凡的妻子……碌碌无为的了此一生……
难道我顾小凡真的注定只是一个无名小卒……？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满足于此！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顾小凡只是一个渺小普通的人，无论怎么挣扎，怎么努力，终究也无法追上14岁就当上主角的刘施诗了……
顾小凡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其实他一直在很认真报考中戏与燕影，那些“骗人”的资料其实都是他辛苦收集来的。
可哪怕是他对所有考核老师的资料如数家珍，也尝试努力的练习了些表演，唱歌，舞蹈的才艺……最后他始终还是考不上。
无论是电影鉴赏，声音形体控制，还是人物表演上，他都比不过其他人……
这让终于他领悟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对于这个表演领域来说，光努力是不够的，需要某种他不具备的天赋，他顾小凡这种彻彻底底的“俗人”，就算再能忽悠也根本进不了那个高雅的艺术世界……
他看不懂那些所谓“奥斯卡电影”，看不明白那些世界名著，甚至分不清毕加索与自己画的涂鸦有什么区别……
渺小如他，只不过是这个国家里千千万万平凡人中的一员罢了……
或许……人生如戏，每个人都有自己注定的位置，他顾小凡这辈子，注定都只是角落里的群众演员罢了……
可既然这样，老天为什么又要让他与刘施诗们成为发小呢！？何不干脆不让他活在平凡的环境中～不用产生这些虚无的奢望呢！？
想到这里，顾小凡心头一阵烦躁，抬手愤恨地把日记本“啪”的一声扔到墙上，震得旧水泥墙缝中的石灰粉一阵飞扬。
可烦躁几分钟之后，顾小凡又叹了口气，下床捡起那本日记，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收好。
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生活还不是得继续？
第6章 智能型系统
看着时间已到了凌晨2点，顾小凡提起精神打开了自己那台破联想二手笔记本。
他点开百度，开始搜索着那些需要捐款的网页。
这是顾小凡每次骗钱之后都要做的事情，把今天骗来的钱十分之一都捐出去。
这样的做法是在火车站一名装残疾骗钱的老江湖教给他的，说是这样才不会遭报应……
虽然顾小凡一点都不迷信，但是这么做确实能让他的良心过得去一点。
面对各种绝症捐助的网页，每次只有在这个时候，他的心情才无比轻松。
看着那些比自己过得更加悲惨的人，他还能伸出一点点援手，顾小凡就感觉自己是个真正的爷们，活得不那么憋屈。
这次顾小凡如往常一样，用匿名的方式转账捐助了几个少有人关注的白血病，红斑狼疮之类的病人，突然页面上弹出一个窗口。
“您的捐赠次数已经达到会员标准，邀请您加入智能人体调研项目。”
看着这突如其来弹窗，顾小凡不由皱眉骂道：“妈的，又是盗号的病毒。”
随手点叉掉，可没想竟直接链接上了一个网页，然后他只看到屏幕一阵强光一闪，脑子一震就晕了过去……
浑浑噩噩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嘟～！”
混沌中，顾小凡突然被一声电子音吵醒，似乎是什么仪器启动了一样……
他从桌上艰难地抬起脑袋，揉了揉眼睛，忍不住嘀咕道：
“妈妈的……怎么搞得，我怎么看电脑看得睡着了……”
顾小凡拍了拍有些沉重的脑袋，突然在脑海听到一声呆板的电子音：“思睿影视艺术系统已启动～”
什么玩意？顾小凡当场愣住了。
“思睿影视艺术系统，功能包括1900年至2016年所有电影，电视节目，mv的视频信息，可帮助操作者学习与领悟所有影视艺术相关项目。”电子音像是听到他的心声一样，回答了他的疑问。
“你妈妈的～！！谁在旁边～！是谁！老子这里可没钱！”
顾小凡顿时吓得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对着旁边的衣柜方向大吼道，顺手紧张地抄起屁股下的板凳。
“思睿系统只存在你的思维中，并不在现实空间。”电子音在脑海响起。
“妈妈的，我是不是疯了……还是没睡醒～哎呦~~好疼～！”顾小凡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还以为自己有什么问题。
“操作者目前的身心都处于正常状态，系统不会影响操作者的任何身体机能。如果操作者希望的话，系统可以随时静音，只需要操作者在心里想一想‘静音’这个词。
如果想再次呼叫系统，只需要在心里直接呼叫‘思睿’这个单词。”电子音解释道。
“静……静音～！！！”
顾小凡吓得赶紧在心里念道，果然一下子脑海里就没有任何的电子音了……
真的假的！？
顾小凡张大着嘴巴等了大概十分钟，脱光衣服在镜子前从脚底板到头顶照了半天，确定自己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与异状……才深呼吸了几口，在小心翼翼地心里念道：
“思……思睿。”
“系统启动。”电子音再度传来。
妈妈的……还真不是整人节目……?顾小凡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从小就看过各种漫画小说，对于稀奇古怪的事情免疫力也比较强，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他似乎明白了，这是大概是昨天那个网页链接干的，这让他莫名有些害怕……
不对啊……？老子为什么要害怕呢？反正老子的人生已经很糟糕了啊……未来前途叵测，表白当场被拒，还欠了一屁股债……也再差不到那里去了吧？
顾小凡很快冷静了下来，试探地在心里问：
“我被安装这个系统有什么目的？是外星人？或者未来时空的科技？还是有什么使命，有没有什么副作用？”
“1·系统信息已被加密，无法解读，2·思睿系统没有任何附加条件，没有任何副作用，操作者可以自由操作系统。”电子音回答道。
顾小凡半信半疑地松了一口气，妈妈的，或许真的是好人有好报，这种不可思议的好事降临在自己身上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有些窃喜，兴奋地问道：
“等等～你刚才说我可以调动2016年以前的影视资料？那可以调用股票或者球赛资料吗？就是那些股评与球赛的节目～”
现在可才是2006年啊～！就是说有未来10年的资料？
顾小凡此刻心里就一个念头，搞毛线的影视艺术！!老子要发达了～！！
“由于特殊原因，所有影响经济与政治的因素都在系统中做了处理，股票，球赛，乃至政治大事件数据都被系统屏蔽。”电子音回答。
“什么！？那有个球用啊～！”顾小凡兴奋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低声骂道：
“老子前后捐了5千银子，就得到这么个没用的破系统！？”
“如果操作者不满意，系统可以随时销毁。”电子音毫无感情的回答道。
“销毁……！？等等……你别乔气啊，我就是开开玩笑。”顾小凡吓得连忙摆手，无奈道：
“那我可以用你做什么？你这玩意总有个用途吧……？”
“思睿系统的功能非常丰富，但以操作者现有精神力，只能执行两项功能，一是查阅相关影视资料，二是执行影视模拟程序。”电子音回答道。
顾小凡皱眉摸着下巴，心里不太满意。
恩……第一条功能他大概明白，意思是他可以查阅未来娱乐作品是吧？不过这没什么大用啊……
顾小凡可不是那些异想天开小说家，清楚明白对于艺术作品来说，“看过”与“能重现”是两码事，就算最简单的一首歌，周杰伦唱与他唱的效果也截然不同……
而在自己身处的国家里，文化版权似乎也不是什么发财的捷径……很多知名小说家编剧，不都是靠抄别人作品起家的吗……
总之，这个功能用途太有限了……
顾小凡只能无奈问系统道：“那第二个功能，执行影视模拟程序什么意思？”
“操作者可以在身体机能允许内，通过消耗精神力，模拟出任何在系统视频资料上出现过的，人物与动物的行为能力，并表演出来。”电子音解释道。
“什么意思……”顾小凡听着愣了一下，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张大嘴巴轻呼道：
“也就是说我可以通过程序，作出未来十年里最牛x的演员，歌手，运动员的行为！？”
“可以这么说。”电子音回答道。
“你不是骗我吧？”顾小凡听系统回答的这么干脆，反而狐疑起来了，这破系统不是玩他吧……
于是怀疑地随口试探道：
“那你现在执行一个2014年中国最流行的歌曲试试～”
“接受操作指令，执行程序——歌曲《小苹果》……”
电子音一回答，顾小凡马上就感觉自己整个人一瞬间定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在大概一秒钟后，顾小凡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完全失去了对于身体的控制权，连眼睛都无法眨一下……
突然！他感觉到身体竟然自己动起来了！
身体在不受控制之下，竟然开始在原地跳出一个土到掉渣的舞蹈，嘴里也开始唱出了怪腔怪调的歌曲：
“我种下一个颗种子～终于长出来了果实～今天是个伟大日子……”
第7章 极限一分钟
顾小凡自己听着自己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不由都惊呆了。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他可是天生的五音不全，唱歌跑调且肢体不灵活，自己的身体怎么可能这样载歌载舞呢？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可是……为什么这首歌这么难听呢？
才唱了一小半，听着自己的嘴巴共振出怪异的曲调：“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顾小凡实在听不下去了，狐疑地问系统道：
“思睿，这歌真的是2014年中国最流行的歌曲吗？怎么这么难听啊？”
难道是自己嗓音太垃圾……唱不出效果？
这时候顾小凡突然感受到身体恢复了控制，电子音同时响起：
“这首复古风的《小苹果》，如果加上音乐效果会好很多，但人体是无法发出乐器声的，只能清唱。”
“怎么停下来了？”顾小凡皱眉问道。
系统这个回答并不能让他多么兴奋，他可以肯定的是，如果现在他用这首怪腔怪调的《小苹果》去考燕影，百分之百是会被刷下来的……
“操作者今天的精神力已经枯竭，无法继续程序。”电子音回答道。
“什么，刚刚才几十秒吧？”顾小凡一愣，心里不由有些失望，竟然只能使用这么短的时间？而且他已经有些微微气喘了，身体的负担似乎也不小……
这也就是说，如果自身身体机能不够，就算他执行刘翔的跨栏程序，也不一定能跨栏吧……
“准确的说是一分钟。”电子音道：
“以操作者现阶段每天精神力，只能使用模拟程序一分钟，或游览影视资料40分钟。”
“可我感觉我还有余力啊。”顾小凡动了一下身体，同时揉了揉太阳穴并没有感觉到不适，不由奇怪地问道：
“如果超额使用会出现什么情况？”
“系统会启动保护程序，让身体强制进入睡眠进行休息。”电子音回答道。
“只是睡觉？那也没什么吧，我以前上网玩游戏可以连续两天两夜不睡觉的。”
顾小凡听着松了一口气，很不以为然道：
“思睿，你是太小看我了，刚才的歌不算，现在你给随便执行一个……一个未来最精彩的动作片程序试试吧～”
睡觉不睡觉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验证这个系统是不是真的管用啊，刚才的怪歌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
“接受指令，执行随机程序——电影《叶问》主演咏春拳程序。”
一瞬间，顾小凡又感觉到有某种东西接管了他的身体控制权，他最后动了一下眼珠看了一眼墙床头的闹钟。
时钟指向了8点零5分33秒。
随着程序启动，身体又马上飞快动起来了，顾小凡心里惊讶中，只看到自己的手在高速击打，整个人打出一套很迅捷的拳法～
厉害啊……我手原来可以做这么快的动作，力度也非常猛～！
可为什么……这套功夫这么拘谨呢，很不舒展，不……甚至可以说相当娘炮……
看着自己的身体做出几个高难度的技击动作，虽然顾小凡觉得异常神奇，心里却依然有些失望。
他不知道《叶问》是未来的什么动作片电影，可完全与《黄飞鸿》里李联杰的潇洒动作比不了……只怕这个也很难过燕影一试吧……
到底是这个系统有问题呢？还是未来的影视作品都这么垃圾呢？
边想着，一套咏春拳已经打完，顾小凡一恢复身体的控制权，第一时间就看了床头的闹钟一眼。
此时时间是8点零6分33秒，也就是说，这套拳也正好是一分钟。
这次与刚才不同，顾小凡明显感觉到气喘吁吁，整个人浑身都有些虚脱，显然这么剧烈的运动让他身体也有些负荷不了，不过他的精神还很旺盛。
“怎么样思睿～我这不是坚持下来了吗？”顾小凡得意地说完。
瞬间！就感觉到一股浓重的睡意袭来，眼皮都撑不起来了～～
妈妈的……怎么突然好困啊……！
顾小凡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床边走去，可只勉强走了三步，整个人都歪倒下去失去了知觉……
再度陷入浑浑噩噩中不知道多久，顾小凡才缓缓醒来。
他从地板上醒来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床头闹钟。
这时候闹钟时间是8点零6分45秒。
顾小凡用力揉了揉眼睛，模糊想起他昏倒前的事情，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嘀咕道：
“我才睡了10秒？还是我一直在做梦？”
“准确的说是24小时零12秒。”电子音回答道。
什么？
24小时？
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顾小凡听着张大了嘴巴，额外多用一分钟程序的代价竟然是要强制进入睡眠24个小时，这简直是慢性自杀啊……
“妈妈的……就这两段东西，根本就过不了明天的燕影一试啊…”顾小凡忍不住失望地骂道。
好不容易得到个宝贝，没想到竟然对他没什么用……太气人了吧。
可刚刚骂完，顾小凡就突然想起来了，如果他睡了24小时，那么今天就是燕影一试的日子了啊！
搞毛线！！差点把正事忘了～！
如果今天不去搞情报，明年拿什么去框那些白痴的钱啊？
想到这里，顾小凡也不再想系统的事情，匆匆忙忙地穿上那件旧西装出门。
当顾小凡一路小跑着来到艺考教室考场外的时候，离他考试的时间只剩下了15分钟了。
他喘着粗气脱下西装外套，坐在花坛边的石桩上休息。
此刻，在这白色玉兰花盛放的花坛周围，拥挤着黑压压上千名今天上午参加艺考的学生，让顾小凡感觉空气都有些不畅……
燕影一试分为三个考场，在三个不同的教学楼，由不同批次的老师进行面试，顾小凡被分配到的是南1楼的考场，也是考核人数相对较少的考场。
门口的考生，无论练声，还是背稿子的，每一张脸庞上都是紧张无比的神色。
而另外一边刚刚从教学楼考场出来的人，则大部分都是哭丧脸……
周围还有很多女生当场失声痛哭着，到处可以见到家长抱着自己孩子轻声安慰的场面。
顾小凡用手掌挡着直射的阳光，不时望着这些失意的考生，也是见怪不怪了，燕影艺考每年都是这副景象……
其实很正常，表演系每年有6，7000人报名，最终只收50人，来竞争的不光是刚刚高中毕业的新人，还有很多在燕京市当群演的北漂，甚至是各地文工团的文艺兵，文艺圈的老混子……
论难度，燕影艺考绝对比考清华北大困难得多了。
看着这些哭哭啼啼的帅哥靓女们，顾小凡却忍不住从嘴巴里发出一声“嗤”的轻蔑声。
唉～～为什么长得好看的都是这些白痴呢？要是自己能有这外形条件，肯定老早就考上了……
第8章 燕影的一试
顾小凡这一脸不屑的样子，倒是引得路过的不少考生注意，很多人都看到顾小凡胸口的考号，不由都是有些奇怪。
咦，咱们这些来参加艺考的，都是外形都是百里挑一的条件啊，怎么会有个临演模样的人也来考燕影表演系呢？
感受到周围不时传来奇怪的目光，顾小凡心里也很不爽，每年都一样，这帮白痴总是远远用看稀奇的眼神望着自己，好像自己跟他们不一类人似的。
正不爽呢，顾小凡感觉到肩膀被人一拍，回头就看到了一张青春洋溢的脸上，那双含情脉脉的大眼睛正惊喜地望着他。
“顾小凡～你怎么来了～缘分哪～”娄艺晓惊喜嚷道，一下子坐到他旁边，把他的胳膊挽起来。
“能来干什么，考表演系当影帝呗。”感受到娄艺晓近距离少女气息，顾小凡反而警惕地退开一点距离。
一般除了刘施诗之外的美女，靠近他这种人都是求他办事的，他今天可没闲功夫。
特别是想着自己亏了100块一点便宜都没占到，顾小凡心里还很郁闷，于是拿出他之前准备一段苏轼《水调歌头》稿子背过身念着，不想理她。
“整啥呢？你的个人才艺是朗诵啊？”娄艺晓热情绕到他正面，瞪大美眸好奇地望着他胸前的考号惊喜道：
“你考号是6003433！？我是考号6003431啊～真巧啊～我们是一组的啊，如果通过初试，还能在二试一起考集体小品呢。”
“哦。”顾小凡不冷不热地应付了一声，也不搭理她，这时候突然面前的光线暗了下来，抬头就看到5，6名高大的男考生出现两人面前。
其中一名高大英俊的男考生，正满怀敌意地瞪着顾小凡，问娄艺晓道：
“艺晓，这是谁啊？你东北老乡吗？怎么不跟我介绍一下。”
娄艺晓紧紧地搂了一下顾小凡的胳膊，警惕地望着来人：“你到底寻思啥呢！？跟我了一早上，我都说了我有男朋友了你还缠着我，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就是我男朋友顾小凡，纯爷们～！”
看着这情景顾小凡立刻就明白了，自己已经被娄艺晓当成挡箭牌了……
妈妈的……果然又是来找麻烦的，女的只要一漂亮就是事多……
看着这边两边人起了冲突，周围就有不少考生围过来了，旁边的不少女生都瞎起哄道：
“这是谁啊，长得好帅啊，有点像是王力宏啊～”
“你不认识他吗，这些人都是谢晋影视艺术学院，诺～中间那个个子最高的徐俊在《花儿为什么这样红》里还演过配角呢～”
“谢晋影视艺术学院？就是赵蔚的那个学校吧？那他肯定能考过了～”
一群考生闹哄哄中间，倒是没什么人注意顾小凡，顾小凡拿起演讲稿起身就准备走人，没想到却被徐俊一伸手挡住了，轻蔑地望着他问道：
“你也是来考试的？”
问完也不等顾小凡回答，直接伸手一把抢过了他《水调歌头》的演讲稿看了一眼。
“你干什么？”娄艺晓一脸愤怒，冲上去就想抢回来，只见徐俊笑眯眯地把稿子放在身后，一脸正色道：
“艺晓，你刚来燕京市，可别上这种小流氓的当了，这小流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了，你觉得他能跟咱们一起上燕影吗？何必浪费时间在这种人身上呢？”
“快把东西还来～信不信我削你～”
娄艺晓正准备气鼓鼓地冲上去，却被顾小凡一把拉住了：
“别闹了姑娘……如果在这里闹起来，会取消考试资格的，你爸只是个东北小警察，人家的爸可是燕影副校长徐涛。”
顾小凡很是无奈，他可不想被莫名其妙的连累。
徐俊听着微微皱眉，心里也有些讶异，他原本就是故意挑事，想让娄艺晓被老师为难，自己再出手相助来个英雄救美的，没想到却被这个小子捅破他的背景。
这时候旁边一名维持秩序的老师过来，严肃地问：“什么事？”
徐俊转身立刻对着那名老师，摸着头装乖笑道：“王叔叔没事，在排戏呢～”
看着那老师点点头离开，显然与徐俊很熟悉，娄艺晓这时候也明白了徐俊的用意，心里不由恼怒不已，这个死小白脸真是阴险，回头有些愧疚地看了一眼顾小凡……
那意思是，还是你人好啊……
顾小凡却懒得搭理她，这时候就听到考场门口的老师大声宣布入场名单里：
“下面一组是，6003430张强，6003431号娄艺晓……6003433号顾小凡……”
一组十人，终于轮到他们了，被念到名字的考生赶紧快步走向考场教室。
娄艺晓边走，边内疚地望着身边的顾小凡问：“怎么办，你的稿子被抢了，你背好了吗？”
“没事。”顾小凡不以为意，反正他就算用《水调歌头》也肯定考不上，就去现场随意应变吧，他顺便试试那个什么破系统灵光不灵光。
随着本组十人走进考场，与考生们并排站立的顾小凡，开始不断仔细观察导师的同时，就发现身边娄艺晓手在发抖，不由哼道：
“警察姐姐，别紧张了，一般四大导师那种变态都在隔壁的3号楼考场，这里都是些普通的导师……凭你这条件，只要不发神经，肯定能过。”
对面坐着一排老师，大部分都是些年轻的导师，这时候从门口进来一位花白头发，蓄着奇特山羊胡的老教授。
顾小凡看着也是一愣，怎么四大导师之一的齐长河也在这个考场……？这位可是中国表演学术理论界承前启后的宗师级人物啊……
顾小凡心里一阵发毛，这老教授可是个麻烦人物，据说他打分可是出名的严厉。
燕影一试的考核分为形体，表演，声乐台词，气质这四大类，总分400分，分别由不同的老师打分。
一般初试总分280分才能过关，像是赵蔚，程坤这些人当初拿艺考状元的时候，都是拿的350分左右。
而这个山羊胡齐长河，每次来打“气质”分，无论是谁从来不过70分……
就算四年前被公认气质无双的刘依菲，在他这里也只拿到了67分……
怎么这老古板会在这个考场啊……顾小凡忍不住有些绝望……
第9章 我要求清跳
这时候考试已经正式开始，主考官齐长河一一唱名，学生出来自我介绍，挨个表演自己准备的才艺，每个人最多2分钟。
“李国峰～”齐长河用沙哑的嗓音喊出第一个人。
走出来的这男考生身材高大，长得很俊朗，老师们都点了点头，像是很满意的样子。
像是这种孩子，形体与气质基本就是80往上走了，想过初试基本问题不大，哪怕是专业不行，也可以先录取再慢慢调教。
但是想是这么想，每名老师却都还紧绷着脸，严厉地打量着他。
对面的考生们，明显都感受到了主考老师们的威压眼神，一个个手心都开始冒汗，现场气氛越发紧张。
那原本自信满满的李国峰，一上前被齐长河那双严肃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轻蔑地望着他，微微摇头的样子，自信心立刻就被摧毁了，马上紧张了起来。
就看李国峰结结巴巴道：“老……老师……好……我叫李国峰……来自上海市，出演过《秘密花园日记》等电……电视剧……”
看着这考生满头大汗的样子，其他考生都跟着紧张起来，老师们都皱了皱眉，有两位甚至直接把笔放在了桌上……
李国峰立马就崩溃了，整个才艺表演朗诵的诗歌《海燕》都处于磕磕巴巴的状态，表现完全失败了……
顾小凡看了看周围人的反应，心里不由摇摇头。
这一组都是新手嘛，连主考官刻意制造的威压来考核心理承压性都怕成这样，再看身边的娄艺晓，也紧张地身体僵硬，不由皱眉安慰道：
“放心吧，初试没关系，当年黄圣依在这里介绍说‘我身高四十五公斤。体重一百六十七公分’都入选了……你这外形，肯定能入选。”
“真的啊？”娄艺晓瞪大杏目问，心情立刻放松了不少。
“安静！”
一名老师往这边瞪了一眼，厌恶地望着顾小凡，明明是娄艺晓声音大了，这些老师却齐刷刷地瞪着他。
妈妈的……明明是娄艺晓说话大声了，看我搞毛线！
顾小凡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鄙夷与偏见，他知道自己与娄艺晓站在一起，这些老师就先天的认为他是颗老鼠屎，心里也不禁有些恼怒……
十名考生站成一排，却只有他显得很突兀，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把他看作是有希望进燕影的人……
他站在这群人中，却不属于他们……他以前为此愤怒过，但是现在，更多的是一种无奈……
顾小凡思绪纷飞着，艺考则不断的进行着。
在经过九轮的表演之后，每个人都被老师现场唱分，除了不那么紧张的娄艺晓，凭借歌舞才艺《爱的初告白》勉强拿到了及格的280分之外，其他人竟然没有一个人上200分。
现场的氛围是越来越紧张沮丧，台上的声乐老师也对齐长河摇头失望道：
“看来这组除了那个长得像陈好的小姑娘，没什么好苗子了。”
齐长河也抚着那撮山羊胡须，点了点头，这时候终于轮到最后的顾小凡了。
顾小凡也是艺考的老鸟了，边往教室中央走时，边在心里问：
“思睿，可以执行芭蕾舞程序吗？”
他刚才就一直在琢磨，既然他是个天生的俗人，那么不如试试最高雅的表演看是什么效果吧，芭蕾舞是他能想到最高雅的才艺了。
“请操作者选择表演曲目。”电子音在脑海里响起。
顾小凡深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系统是真行假行，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他走到中央，望向坐着对面那些高高在上的老师，分明感受一道无形的高墙耸立在自己面前，让他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每一次……每一次他站到这里都有这个感觉，虽然只间隔几米的距离，但是这堵高耸墙壁那边却是另外一个世界，一个不属于他这种凡人的艺术领域，他很想去看看，那边究竟有什么让人迷恋的风景，值得每年有这么多人撞得头破血流的想过去。
可他每次来到这里，都只能看到这堵耸立的“高墙”罢了……
无论是他唱歌，跳舞，朗诵……每次他都觉得自己比上次准备的更好，但是他依然还是跪倒在这堵高耸巨墙的面前……
这就是现实……
顾小凡在台上做完了简单自我介绍，老师却都低着头，互相讨论着刚刚的娄艺晓歌舞，几乎没有人用眼睛在看他。
这让顾小凡有些恼怒了，看着这些根本瞧不起他的老师，忍不住提高音量郎声道：
“我要表演的是，斯特拉文斯基的芭蕾舞剧《火鸟》第43场‘涅磐’～～！”
这是从小看刘施诗练习过无数次，据说难度最大的一段独舞。
这话一说，现场立刻鸦雀无声，所有的老师都转过头来了，每个人都略微有些惊讶地打量眼前这个考生。
负责形体的那位老师抬着眼镜看了半天，眉头却是紧紧皱到了一起……
以往不是没有学生来跳芭蕾舞，但是一般都是跳什么《天鹅舞》之类的那种简单的群舞项目。
斯特拉文斯基芭蕾舞剧《火鸟》……？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全中国……恐怕也找不出5个男芭蕾舞演员能跳这个独舞……
别说是老师了，就是同时来考核的那些学生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全身俗到冒泡的家伙，根本就与高雅的芭蕾舞没有丝毫瓜葛。
齐长河坐直了身体，一双昏黄的眼睛充满压迫感的望着顾小凡道：
“你可以开始了吗？”
声乐老师从电脑里调出了《火鸟》43场激昂的音乐，音乐一响起大家就紧紧地盯住顾小凡，想看看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是不是真有什么本事。
众人就看这家伙一直在发愣……直到音乐进入序幕他都没动一下……
大家都不禁哑然失笑，有两个学生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了，这牛可吹破了吧，出洋相了吧～～
“等等……”顾小凡有些尴尬地道，如果跟着音乐跳，那他的一分钟时间就不够啊。
“怎么了？你还需要酝酿一下情绪吗？”那位形体老师皱眉望着他问道。
“我不需要音乐，我就清跳……”顾小凡强作镇定道，但他还是听到了身后几个考生的“噗哧”的笑声。
顾小凡也不知道不用配乐跳舞该怎么说，没伴奏唱歌叫“清唱”，那没音乐跳舞应该叫“清跳”吧……
第10章 高雅的舞者
“恩，那你就自己开始吧～这一段独舞1分钟32秒，不能擅自删剪。”
那位眼角下垂的形体老师冷着脸，故意刁难道。
这小子不要音乐，是想故意只挑其中的几个动作来投机取巧吧？
其他老师们也都是这么想，目光鄙夷地望着顾小凡直摇头。
顾小凡虽然无奈，但也只好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在众人轻笑与嘲弄的目光下看了看表。
独舞有1分钟32秒，而他的程序只能执行一分钟，也就是说前面32秒他要自己撑过去……
当年看刘施诗学芭蕾时，他还是记得一些动作的……先要把开头撑过去……
一片静默中，所有人就看顾小凡深呼吸几口后，终于动了，他扬起手，做了几个无比呆板的芭蕾舞动作，又轻轻地跳了起来，那姿态要多笨拙有多笨拙，别说漂亮了，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定……
完全像是一只掉到水里的旱鸭子，挣扎着……丑态百出……
老师门频频皱眉的同时，后面的学生看到顾小凡几次要摔倒的样子，都在拼命捂着嘴巴才能不笑出声来。
形体老师看着实在有些受不了，他一看就知道顾小凡根本就没有受过任何专业的芭蕾训练，不屑地冷哼一声，正想打断顾小凡呢，突然发现他停了下来。
“思睿，启动芭蕾舞《火鸟》第43场最后一分钟程序～”
老师都摇着头，还以为顾小凡自己都嫌丢脸跳不下去呢，就看顾小凡突然又动了！
瞬间！他‘啪’的一下子把脚尖立了起来！
所有的老师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顾小凡双脚像是两根筷子一样直直的立着，其他人微微张大了嘴巴同时，形体老师却是直接快叫起来了～！
这怎么可能！？
这是正统芭蕾舞的古典式“立尖”啊！？他没看错吧？
很多外行人看芭蕾舞蹈演员脚尖立起来，都觉得没什么了不起，自己试试也差不多，其实是一个非常大的误解。
普通人就算脚尖立起来也是斜着有角度的，大约在60-70度之间，而只有脚尖立起来是垂直到85-90度时，才能产生所谓的视觉美感。
只有真正顶尖芭蕾舞演员才能做到这种古典式“立尖”。
而要做到这种垂直脚尖到85度以上，又没有丝毫的颤抖，起码要十到十五年以上的苦功……
所以，所有优秀的芭蕾舞者都是从小学起，这小子难不成几岁就开始练芭蕾舞了？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而更令形体老师震惊的一点是：如果是长期训练芭蕾舞演员，因为长期踮起脚尖，反复做出各种旋转、腾飞动作，会导致足部几乎全部都有严重畸形，前脚掌弓起，脚趾包错……
而他之前仔细观察过眼前这个叫顾小凡的考生脚部，却非常健康，脚趾，脚掌都完全没有丝毫异状，他是怎么做到“立尖”的～！？
难道是凑巧吗？普通人强行“立尖”还是有可能成功的……但是几率就像是把鸡蛋在平面上竖起来一样……
在众人的内心各种惊叹还没有完的时候，顾小凡开始他无以伦比的芭蕾舞表演～！
只看到他微微抬起下巴，伸直双手，整个身子轻轻在脚尖上流畅而舒缓转动，就犹如是一头高傲的神鸟一般舞动着，轻盈地舒展身体～
一圈～！
二圈～！
三圈……！直到15圈～！然后舞姿曼妙高高跃起～
不仅仅是高强度的旋转，每一个动作都优美之极，轻盈无比～～动作既迅捷有爆发力，而且又稳定到令人惊叹～！
随着他的表演，所有人都看着心脏几乎停止。
要知道这可不相对容易的《天鹅湖》群体舞蹈，而是身为戏剧主角极具表演性的独舞！
他们眼前的顾小凡是如此神采焕发～～身体语言中充满不可制服和自由自在的姿态～～完全表现了那只从来不存在与世界上的，性格傲慢，娇矜的神鸟～！
此刻，形体老师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忍不住问旁边的声乐老师道：“这没有音乐，他的拍子准不准？”
而声乐老师却没有回答他，而是完全一脸沉迷地望着舞动的顾小凡，嘴里哼着那段斯特拉文斯基《火鸟》中的曲子，眼神中充满了痴迷。
所有老师都从声乐老师嘴巴里哼出的那段乐曲，开始对比顾小凡的舞蹈，都震惊的发现，如此复杂舞蹈，顾小凡竟然一个拍子都没有落……
要知道这段曲子有数个正反拍的交替，就算是他们这些老师，也绝不可能在没有音乐之下抓准每一个节拍……
这孩子真是有着令人恐怖的节奏感啊……
众人正张大嘴巴难以置信时，就看顾小凡翩翩舞动身子突然一个不稳定，直接“咚”摔倒在了地上～！
众位老师一阵惊呼，有人立刻起身想冲过去把他扶起来，齐长河却是停下抚着山羊胡的手，一摆手，所有老师都停下脚步。
这时候，大家再看去，倒在地上的顾小凡，竟然倒在地上依然表演着那段《火鸟》的舞蹈……
现场的样子怪异极了，一个倒在地上的人，沉迷无比的表演着芭蕾舞……
时而整个身体外旋，时而举手做出跳跃的姿态，完全不顾自己衣服在地上蹭破，就在地上转圈，跳动……
可就算这样，大家竟然还是觉得他简直是跳得美极了……
直到这1分钟的舞蹈结束，顾小凡在重新获得身体的控制权，才狼狈得从地上爬起来。
他满脸通红，灰头土脸间望着自己已经那双旧巴巴，鞋底脱落的双星球鞋，心里不禁大骂：
妈的！！这双破鞋，好好的考试，就被这样搞砸了！
踩起鞋，顾小凡回头看着那些表情怪异的同学，心里不由冷哼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子，想笑就笑吧。
可就当顾小凡等待着众人的嘲笑的时候，突然就看到娄艺晓满脸痴迷地鼓起掌，随后所有的学生都鼓起了掌，甚至有几个忘情地喝彩起来：
“简直太绝了！”
“跳的牛翻了！”
“我的天，你怎么练的！？”
“安静！”监考老师拿着教鞭重重“啪”敲了一下桌面，干咳一声望着主考官们道：
“6003433表演结束，请各位考官打分。”
一脸沉迷的众位老师们这才清醒过来，一个个赶紧收敛自己痴迷的表情，坐直身体，开始在笔记本上写着……
第11章 这就是艺术
顾小凡回到学生当中，娄艺晓忍不住轻声安慰他道：
“虽然摔倒了，但是还是很精彩啊，没想到你芭蕾舞跳得这么好，肯定是从小学的吧。”
“恩……学了一点。”顾小凡边随口搪塞道，边无奈地把自己那脱落一半鞋底撕下来。
真是倒霉……如果不摔倒，过的希望应该很大吧，也不知道刚才自己跳的是什么效果，执行程序的时候完全看不到自己在干嘛……
这时候老师们的唱分已经开始了：“形体99分！”
众考生都是一惊，同时回头望向顾小凡，顾小凡自己也是一愣抬起头，心里无比震惊！
要知道燕影历史上艺考最高分没有100的，只有99！也就是说顾小凡形体得了个满分！？
还没等众考生惊讶完，就接连听到了：
“声乐99分～！”
“表演99！”
又是两个满分！哇……光是3样分数297分，已经过关了！？
“气质59分……”
虽然最后一个气质分才只有59分，但是总分已经突破350！这可是燕影建校有史以来的艺考一试的男生最高分！
哪怕把算女生在内，也仅仅排在赵蔚，蒋雯丽，徐静蕾这些内外兼修的女演员后面……
“哇！顾小凡，你太厉害了～！！！”娄艺晓激动拉着顾小凡的胳膊，轻声惊叫道。
顾小凡也愣在当场了，怎么回事，他形体怎么会达到99分？
形体不是纯看外形的吗？而且他不是摔倒了？这真的没搞错吗？
顾小凡看着四周考生投来的佩服到五体投地的眼光，还有那些老师“被吓到”的神态……
猛然间！就感觉从进门起那胸口郁闷感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好像压在身上多年的重担突然消失了一般……
只是一支舞……那堵曾经将不可摧的“高墙”就在他面前轰然倒塌……
他终于通过燕影一试了！？真好像做梦一般……
这是顾小凡有生以来，第一次被这么多人的目光聚焦着着。
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这瞬间他似乎进入了一个从未感知的领域，内心澎湃不已，浑身难以抑制着微微颤抖着……
他突然感觉到平凡的自己，在此刻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中心，一股他这18年人生以来从未感知感觉涌上心头……
他睁大眼睛望着周围人目光，那些敬佩，那些痴迷……那些羡慕……每个人都在仰视着他……仿佛宇宙中所有的光芒都汇聚于他的身上……
原来……这就是身为主角的感觉～！
顾小凡清晰地感受着自己心脏澎湃的跳动着，尽力平复着自己的激动，刚才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深呼吸了几下走向监考老师，问道：
“老师，能不能把这次的考核录像传给我的邮箱里，我想看看自己的表现怎么样。”
监考老师刚想拒绝，身后却传来了齐长河低沉的声音：“传给他吧。”
随着顾小凡考核结束，这组考生就要排队从另外一边的门离开，老师们都看着顾小凡走出教室的背影，都在互相讨论着：
“这孩子真是太有才华了，怎么会这么小的年龄就跳芭蕾跳得这么好，真是吓人……”
“最重要是他的艺术修养，不骄不躁，拿了这么高的分数竟然没有喜形于色，这点很难得。”
“没想到啊，这样的孩子为什么来考我们燕影，如果去考北舞，以后说不定会是中央芭蕾舞团的首席……或许是因为身高不怎么够吧……”
而齐长河此刻却独自走出教室，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老楚，今天我遇到一个好苗子，二试你来帮我看看他吧。”
电话那头的人用沙哑的声音道：“怎么？还有你齐老看重的学生，这倒是稀奇了，你打了多少分？”
“59分。”齐长河抚摸着自己山羊胡道。
“才59分？”电话那头沙哑的声音有些失望道。
“我不敢打高……”齐长河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复杂地道：
“这年轻人非常的特别……如果我按照实际的打分，我不知道以后该这么教他了。”
“有这么好……？”电话那头的人惊讶道。
“就有这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亲自来看看就知道了。”齐长河沉声道。
考试结束之后，从燕影回家这条路，是顾小凡这辈子走的最辛苦的一段路。
他感觉全身都酸麻无比，特别是胯部，脚踝，还有大腿都疼得厉害，那几个空中跳跃双脚打开的动作，当时通过程序跳的时候没感觉，没想到事后这么难受……
芭蕾舞实在是太痛苦了……
回到家中，顾小凡却并没有休息，而是第一时间打开电脑去看自己的邮箱。
他想看看，就凭他这个长相究竟是怎么过一试的，而且形体拿到了99的满分？要知道他以前形体可连30分都没有达到过……
他打开电脑守着大概半个小时，才终于收到了学校方面发来的邮件，下载好之后打开了那则视频。
顾小凡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看到那个自己跳舞的画面，也忍不住也微微张开了嘴巴……
屏幕里那个轻盈舞动，姿态优美的人竟然是自己……？这怎么可能……？
头脑一遍空白的看完一遍之后，又重播一遍，再一遍……顾小凡这就这么反复看了整整半个小时……他才慢慢意识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他曾经看过刘施诗跳过无数次这个舞蹈，但是屏幕上的自己跳得远胜她百倍～！！
看着屏幕里的自己，顾小凡竟然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帅……简直帅得无以附加……无论多少次重放，他都有这种奇妙的感觉。
顾小凡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外形虽然没有变化，但是这段的无以伦比芭蕾舞表演已经完全超越了普通的外在条件，达到了另外一种表演的至高境地……
当达到这个层次时，外在形态已经不太重要了，他的样貌与形体都已经与他整个表演融为一体，完全征服了所有的感官与心灵，就算他是个丑八怪，他同样都是那样的魅力四射……
原来～这就是表演的魔力～！这就是所谓的艺术～！
第12章 40分钟资料
一直认为自己很庸俗的顾小凡，被这种感觉深深触动了，他似乎开始明白自己一直都误解表演了，他一直都被外在迷惑，而忽略了真正的艺术本身的力量与魔力……
“思睿……你在吗？”顾小凡轻声问道。
“只要操作者不在睡眠状态，理论上说我一直都处于工作状态。”电子音响起道。
“刚才程序控制我身体跳的舞，是不是意味着我本身其实是有可能做出这种表演的。”顾小凡满怀期待地问道。
“理论上说，所有操作者能执行的表演程序，操作者都可以经过训练后自行演出。”电子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放缓了语速道：
“每个人类的潜力都是无穷的，只是大部分的人都忽略了，人体智能系统就是为了开发人类自身艺术潜力而存在的。”
顾小凡听着心头一震！
也就是说他不是天生的俗人，也不是注定碌碌无为的人群中的一份子，只要是不断的开发自己潜能，在这个艺术领域他就不会输给任何人！
他可以成为这个艺术世界最顶尖的人！
在长久混沌不清的未来迷雾中，终于一束耀眼光芒从远方，耀射出一个他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方向～～！
顾小凡感受着自己心头难以抑制的情绪澎湃着，那股压抑已久的豪情迸发着，紧紧地捏起拳头，在心里狠狠地道：
“思睿，你听着，你帮我制定训练计划，我要成为奥斯卡最佳男主角！”
“收到指令。”
电子音毫不犹豫的回答，让顾小凡热血沸腾，开始抑制不住自己乱窜的雄心，脑海中不由开始畅想自己的未来。
现在还不是值得高兴的时候，虽然他有着系统帮助，但是以他的条件背景，无论哪位导演都不会看上他，就算是姜闻，葛尤这种天才演员，也是因为年轻时受到了大导演的青睐而快速提高演技的，而他无法确保自己能那么幸运……
所以，他一定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既然可以看到未来的影视资料，那么他完全可以同时担任导演，在自己的作品中安排自己在适合的角色，一步步的提高演技，直到走到那最终的目标～！
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表演者！！
“如果要查阅未来的影视资料，操作者的精神力一天只能看40分钟，并且无法同时执行艺术程序。”思睿像是知道他想什么一样，在脑海中响起道。
“40分钟？”顾小凡一愣。
也就是半部电影，一集电视剧……虽然时间有点短，但这也够了，多了也消化不了……
现在离2试的时间还有3天，这几天就花时间就用精神力开始看未来的影视资料吧……
哪怕每天只有四十分钟，只要能全部消化掉，这样日积月累下来，会是一笔惊人的财富。
想到这里，顾小凡精神大振，泡了一碗康师傅牛肉面吃完之后，就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在心里道：
“思睿，随机挑选未来的影视作品播放。”
“执行随机阅览程序。”电子音响起道。
顾小凡就看到脑海里展开一幅巨大而清晰的银幕画面，不一会，这个脑海银幕上就开始播放一部叫《让子弹飞》的电影。
虽然他平时根本不怎么看电影电视，对国内外电影名人基本不认识几个，可他是冯晓刚电影死忠，听到影片开头里面那个县长极具辨识度的声音，还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葛尤的声音，
但是很奇怪，县长的样子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
“这个县长是葛尤吗？怎么长得完全不一样？”顾小凡奇怪地问道。
电子音回答道：“由于系统的版权限制，无法透露未来作品中演员以及歌手的真实相貌与资料，操作者看到的画面，是用程序模拟合成影视画面，只有声源属于原版演员。”
顾小凡听着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也就是说他无法看到未来影视作品中演员的真实身份，只能凭借声音判断……
这要是熟悉那些知名演员导演的人还好，对于他这种外行来说，却是很要命了，这就让他重现未来影视的难度又加大了………
不过想到今天跳芭蕾舞的感觉，顾小凡就丝毫没有气馁。
看完一段，暂停脑海画面，就拿起笔仔细地记下刚才看到的所有剧情，每一个画面与台词都生怕漏掉……
没关系，从现在开始努力，一切都来得及！
平凡的他得到了一个不平凡的机会，让顾小凡感觉积蓄已久的力量在体内涌动着，无论遇到任何困难他都不会再停下来了！
既然无法彻底的模仿，那么他就要彻底的超越～！
超越所有那些未来的演员，导演～！成为最伟大的唯一~!
他要让“顾小凡”这个最平凡名字，成为这个世界最耀眼夺目的印记！！
终有一天，他不再会是芸芸众生中那粒渺不可见的尘埃，而是将站在这世界最高之巅，到达其他人都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
我顾小凡……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当顾小凡再度来到了燕影1号楼考场的时，来参加的考试人数已经明显没有一试的时候多了。
单单一个一试就把7000多人中淘汰了将近6500人，剩下500多名考生，再在二试中争夺最终的50个名额。
当穿着同样一件旧西服的顾小凡进到考场外的准备区时，他清楚地感觉到，很多艺考生都在远远地对他指指点点。
“考350分的就是他呀？长得这么怂，就像是个路人嘛……？”
“听说他是跳芭蕾的，是不是真的啊？”
“不像啊？就他这德性，八成是什么校领导的亲戚吧？”
听着周遭这些猜疑与不屑，那些质疑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打转，顾小凡也是心里一阵不爽，穿越众人直接走到报道区，领取二试的考号。
艺考二试与一试不同，考核项目是群体表演，就是五到十个人一组，一起演出一个小品，然后老师从中选出有演技有天赋的学生。
拿到考号后，顾小凡不免仍有些担心，毕竟群戏不是个人项目，需要配合，就算有一分钟的程序辅助，也不一定能确保考得上。
顾小凡拿着考号，寻找到自己的这个组被分配到排演教室，一推开排演教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上次那个开朗的娄艺晓。
“顾小凡～～快过来～～”娄艺晓满脸惊喜，一双明眸秋波流转，活力四射地朝他招手道。
顾小凡一走进去，却又看到了徐俊与谢晋表演学校的那几个人也在这间教室里，不由眉头大皱。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跟这几个家伙分一起了？
不过顾小凡仔细一看，这一组只有两名女生，其他六人都是男的，心里就隐约猜到了，这个分组八成是徐俊拜托他那个副校长老爸安排的……
是想故意坑娄艺晓与自己吧……
第13章 群戏导演定
“嘿嘿～这不是艺晓的大牌男朋友吗？看来这次我们过定了。”
徐俊几个人看着顾小凡，都是嘿嘿地笑着，很不怀好意的样子。
顾小凡看他们志得意满的神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要知道群戏中，大家最怕与那些公认的好苗子分在一组，很容易被对方压倒埋没，而他顾小凡这种路人甲的气质，恰恰是大家最喜欢的组员。
虽然他用芭蕾舞拿到了350分的高分，但是群戏与个人才艺可谓是毫无关系，完全靠的是个人魅力与演技，以往也不乏有一试拿高分，二试落榜的例子。
而徐俊几人都有演戏的经验，根本不把他这种外行放在眼里，反而对于条件不错的娄艺晓有所忌惮，刻意的冷落她，这也导致了顾小凡与娄艺晓两人明显被其他人孤立。
这组的8名考生到齐之后，顾小凡与娄艺晓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会。
没过几分钟，监考的王老师就亲自敲门进教室，公布了他们这次考题：
“53组~~你们的考题是‘旅游团在动物园参观。’”说完那个地中海发型的王老师，刻意拍了拍徐俊的肩膀：
“小俊～好好努力，这次你希望很大～”
很显然，这动作就是故意做给其他考生看的。
在王老师宣布完考题之后，徐俊就把一组8人召集到了一起，微笑提议道：
“群戏要选个排戏的导演，这样吧～公平起见，大家一起投票选一个，咱们举手表决。”
“同意。”“行啊～”“投票最公平了～”
看大家都点了点头，顾小凡却皱眉不以。
看着其他人用崇拜的眼神望着徐俊，知道一举手表决，这位风度翩翩且有后台的徐俊肯定能当选。
果然，徐俊刚一说完，这组除了娄艺晓之外，另外那个留着娃娃头，声音咋呼呼的女孩，就急忙举手提议道：
“我提议选徐俊当我们组的导演～”
她说完首先高举起了手，然后徐俊的两个同学也举手，接着除了顾小凡与娄艺晓之外，剩下的人都是稍微犹豫了下，然后缓缓举起了手。
顾小凡与娄艺晓互看了一眼，心里都暗叫不好，但却毫无办法。
就这样，徐俊毫无意外的当选临时导演，他谦虚了几句说了“感谢大家支持”之后，就开始进行一个简单的编剧。
他想了一下，就开始绘声绘色的描述出一个剧本：
“这样，大伙都知道，如果想在群戏获得老师的认可，最重要的是每个角色都要有特色，所以咱们的剧情一定要戏剧化。
我觉得故事应该这样：我们旅游团一起去参观动物园，走到了虎山，突然有一名女团员因为拍照而重心不稳摔到了虎山里，然后老虎过来想要吃她，几个胆子大的男生跳下去与老虎搏斗，最终顺利救出了女孩，你们觉得怎么样？”
徐俊一说完，娃娃头女孩等几个人都拍手叫好：“好～～”“这故事不错～～”“精彩啊！”
为了能拿到好的角色，几个人都抢着拍着徐俊的马屁，生怕他不高兴，于是大伙很快通过的这个剧本。
顾小凡听着没说话，这个故事虽然有些扯，但确实对于考核来说很不错，很容易突出角色的性格，这个徐俊脑子很灵活嘛，不愧是在外面剧组混了几年的……
不过剧情虽好，但是群戏中最关键的问题其实是角色的选定，这当中才有大门道，顾小凡看到徐俊望着他坏笑，就知道这家伙没安好心。
“这样，这场戏里不光有人物，还需要构建背景，我们八个人，需要选三个人演出两个动物的氛围，一个演猴子，一个演知了，一个演植物……这样来塑造动物园的真实环境～
恩……那么我就开始指定角色吧～”
徐俊边说边对旁边的人使眼色道：“背景的一颗树，你们觉得谁演好？”
那个娃娃头女孩立刻眼珠一转，先下手为强地提议道：
“树的表现力低，最好的是要长得好看的人～我觉得娄艺晓是我们组最好看的！她最合适～”
这组就两个女生，她希望排除唯一的竞争对手。
“啥玩意～！？让我演树～！？我不演树～”娄艺晓听着脸色一变，立马杏目圆瞪，不服气道。
“说了举手表决～你刚才也答应了？不是吗？”徐俊貌似公允地干咳一声。
娄艺晓正想发脾气，顾小凡却拉了拉她的袖子，指着窗户外边，那名正在探头望着他们，拿着小本子写着什么的监考老师，小声提醒道：
“别闹了，现在已经开始考试了，在排戏的环节中，老师首先考验的考生合作性，在排演中不合群的考生是最先被刷下来的。”
“可我演树，怎么选的上嘛……”娄艺晓望着那名偷看这边的监考老师，也是吓了一跳，却又满脸委屈道：“可……可我要争取自己的权利啊……我老大远来一趟花了这么多钱……”
“放心，没问题的。”顾小凡笑着安慰她道：“你的条件只要不犯错就能选上，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说着对她眨了眨眼睛。
娄艺晓虽然很不甘心，但是看着顾小凡极为自信的样子，也最终点了点头，转头愤怒地瞪了徐俊一眼。
徐俊却是厚着脸皮不以为意，笑眯眯地又选择了两个刚才没怎么拍他马屁考生演背景，一个演知了，一个演虎山对面的猴子。
娄艺晓这种大美女都无力反抗，其他人就更别说了，只能乖乖地服从徐俊安排。
背景角色分配完毕之后，徐俊就开始分配最重要的几个主要角色。
首先是掉到虎山里的女团员，这个角色自然给了那个拍他马屁拍的最积极的娃娃头女孩。
剩下就是跳下虎山英雄救美的三人组，理所当然就是徐俊与他的两个同学了，最后就剩下顾小凡一个人了。
“顾小凡，你就演老虎吧～”徐俊轻蔑地拍了拍顾小凡的肩膀：
“你这形象，演这角色最出彩了。”
这话分明是拐着弯骂顾小凡是畜生啊……
第14章 虎山遇险记
众人都同情地望着顾小凡，其实大家都清楚，这场戏中，人物是最好的演。
而作为背景的树与知了，猴子，对于没有演技基础的考生来说，虽然难度很高，但也可以用模板化的方式来演出，也不算太难，就算不会演，起码可以藏拙……
真正难的正是这个老虎……
让一个毫无经验的人演一只活灵活现的老虎？这绝对是难如登天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徐俊把这个角色分配给顾小凡，摆明就是要让他出丑了，
徐俊笑眯眯地望着顾小凡，想看看他气急败坏的反应，心想：有胆子你小子就直接就在这里闹，等下被老师看到直接给你赶出考场，那就最好了。
可让他意外的是，顾小凡并没有生气，反而人意料点了点头“恩”了声，丝毫没有反抗的意思。
这让徐俊与他的两个同学都有些意外，几人互看一眼，望着顾小凡露出更加不屑的眼神，没想到这小子连发火的胆子都没有，真是个软蛋。
就这样，在角色决定之后的微妙气氛下，排戏就开始了。
徐俊大概把剧情顺了一下，故事很简单，主要是他们三个下去打顾小凡这只“老虎”该怎么打的剧情。
老虎先是要看到娃娃头女孩掉下来，在那里求救，一下子就冲过去吼叫，然后徐俊几个人都拿石头（道具纸团）扔他，老虎就退开几步，徐俊几个人再跳下去，拿着道具木棍驱赶走他，顺利救出女孩。
排戏中，顾小凡也就是敷衍一下，他知道，排戏是排戏，真正演出来的时候，现场的人可都是不受控制的，在群戏中，大家必定都尽力表现自己……
顾小凡排完戏看到闷闷不乐的娄艺晓，笑着走过去问她道：“娄艺晓，你胆子够不够大？”
“当然！？我从小就一个特点！胆大！我们辽宁的没一个脓包！不像有些瘪犊子～！只会来阴的！”
娄艺晓正心情郁闷，忍不住大声道，眼神愤恨地瞟向徐俊，徐俊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那就好。”顾小凡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你等下考试时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就记住一条，一动不动就好了，千万别动，一动你就要被淘汰的。”
“我倒是想动，我能动吗……我可是一颗树，只能直遛的站着。”娄艺晓说着也不由有些沮丧。
“反正你别动就好，保准你过。”顾小凡满意点了点头。
两人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王老师过来叫到：
“第53组~准备表演～”
众人心头都是一紧，终于论他们这一组!
徐俊昂首阔步，十足带头大哥范儿的带着他们这一组人，穿过走廊走进艺考的大教室。
一进门就看到了对面10多名老师，所有人不由都是一愣，怎么排场这么大？
不仅仅是看到了四大导师中的黄垒，齐长河，还看到了已经成为导演的导演系导师，圈内大才女徐晶蕾，这让大家都很意外。
这种盛况，好像只有当年赵蔚，黄小明，程坤那一届才有的，他们到底是来看谁的啊？
徐俊心情不由有些兴奋，立刻挺直了腰杆，他坚信这些老师都是看自己的，他一定要好好表现。
“你们可以开始了。”四大导师之一的黄垒温柔地笑道。
“各位老师，我们要表演的小品题目是‘虎山遇险’～～”徐俊自信满满的高声宣布完，就组织着组员一个个站定了位置。
顾小凡趁机从刚才道具纸团中撕开两小团，迅速塞紧到了娄艺晓的耳朵里，娄艺晓一脸错愕中，表演已经要开始了。
四名“旅游团”考生在最中央，后面两名考生分别是扮演旁边猴山中的“知了”与“猴子”背景。
最前面的，就是顾小凡扮演的老虎，侧对着这边是娄艺晓扮演的“树”。
顾小凡双手双脚趴在地上，旁人看起来，它怎么趴怎么觉得别扭，根本就不像是老虎，完全就是普通人……
这引得几位导师都连连摇头，似乎很失望的样子，特别是齐长河与旁边那个扑克脸的老人。
铛～！铛～！
监考老师一敲铃，这场群戏就正式开始了！
当徐俊等四个“旅游团”一进动物园，大家就发现出现问题了。
原本作为背景“知了”的那个考生，几乎是在用全身的力气在“知了知了～～！”的叫着……
这口技倒是不错，学得很像，但是明显声音太大，很刺耳，搞得不少老师都皱眉不已，明显就是“戏过了”。
“知了”狂抢戏中，那扮演猴子的考生也没办法，为了凸显自己，也只能“吱吱”抓着“虚无”的栏杆对着旅游团大叫着，跟“知了”一起尽力闹腾，希望自己戏不要被压下去了。
徐俊几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大骂这两大“背景”，这都什么玩意啊～～！？摆明是抢戏啊？
可没办法，艺考又不能中断，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了。
齐长河几名老师都是在心里摇头不已，在本子上直接把那两名考生名字划掉了，这种在群戏里抢戏的，是考核老师最不喜欢的。
要知道所谓考群戏，虽然名义上是考表演，其实主要是考艺考生的性格。
第一是合作性，第二就是考生的性格能否甘当配角，要知道很多演员一辈子都演不了主角，在浮浮沉沉演艺圈里，每个人都会遭遇艰苦的底层历练，如果抱着显摆自己出风头的想法，根本就不适合当演员，只会在这行当里迷失自我。
像是那些为了演出机会，去勾引导演的女演员，大都是这类爱抢戏的性格。
老师们要找的是，无论处于什么境地，都能泰然自若的学员，只有这种心态的人才能胜任演员这个工作。
所以，老师们的目光都很自然地看向了扮演“树”的娄艺晓与“老虎”顾小凡……
对比之下，这两名考生虽然演得很烂，但是还算是安稳……恩，心态还不错。
而徐俊几个人被吵得没办法，为了压倒“知了”与“猴子”的声音，也只能提高音量演着，时而指着一边嚷道：
“快看～～哇～大象的鼻子好长啊～”
时而对着虚空扔着“食物”，高声笑道：“你看这个猩猩吃东西样子太傻了～！”
演了一段之后，旅游团终于演到了道具假山这边，那个娃娃头女孩看到顾小凡扮演的“老虎”，指着它兴奋地嚷道：
“呀～～这里有只老虎耶～好威风啊～～”
说着就探出身子假装拍照，然后“失去重心”的“啊”的一声，夸张地演着掉下去。
为了好看，她摔得像是一个戏剧花旦似的极为优美，侧身倒下，把作为考核老师的徐晶蕾看的差点“噗哧”笑出来。
每年的艺考怎么这么多奇葩啊～
第15章 那一声虎啸
那娃娃头女孩倒下去之后，徐俊三人在“道具栏杆”后面喊着:
“别害怕，我们来帮你～”“快去找动物管理员～”“有电话吗～快打110啊！”
而娃娃头女孩“楚楚可怜”地呜呜大哭，眼神不自觉地望着顾小凡的方向。
原本按照排戏的剧情，他这头老虎现在就应该要冲过来了……可没想到顾小凡现在却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根本没有扑上来的意思。
这时候并没有人注意到，顾小凡已经从人类的姿态，完全变成了猫科动物的形态……柔软的趴在地上呢……
大家正焦急呢，就看顾小凡这只老虎晃晃悠悠地起来了。
他这一起来，看起来并不显眼，并没有四爪生风，虎虎生威，而像是一个炎热的午后，一个懒惰的动物刚刚睡完午觉似的。
“它”打着哈欠，用自己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听着眼前的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只是缓缓扭动肥大的身躯，像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要迈出街巷一般缓慢。
“它”过去冷漠地望着那个哭闹的女孩一眼，似乎很不以为然，继续溜达着，丝毫没有扑上去的冲动。
其他表演的学员还都不以为意，而老师们的眼睛却都看直了，很多人都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别看顾小凡只是走了这么简单几步，可他的姿态与神态活灵活现，完全就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猫科动物～！
四肢运动的时候，脊椎处有清晰骨头凸起蠕动，手脚四肢起落顺序自然而流畅，手掌与脚面柔软的着地，完全没有任何的声音，简直就像是他天生就是这么四肢走路一样……
这个考生的模仿能力简直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境地……
如果不是他穿着衣服，你真的会觉得是一头野生动物在这里游荡……让每个人都感到全身发毛……
齐长河对旁边的那位板着扑克脸的老人，笑道：“老楚，怎么样？这孩子还行吧，比姜闻葛尤年轻时如何？”
那扑克脸老人恩了一声，微微点头：“确实有那么点意思……就是基础太差了……他看来没有受过任何表演上的训练吧，可惜了……”
“确实……可惜了，稍微晚了点。”齐长河也表示赞同的地点了点头。
两人眼光老道，从顾小凡进来的一开始，从他的气质与举手投足之间，就已经判断出，他根本没有受过任何专业的表演训练。
而顾小凡的表现让徐俊那几个艺考生气得鼻子都歪了！
操～！！这小混蛋怎么不按照剧本排的演啊～！？
你这老虎不扑上来，我们怎么英雄救美啊～！这不是把我们的戏都掐没了吗！！？
徐俊虽然气恼，但是反应也很快，急中生智地对着那娃娃头女孩大吼问道：
“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然后拼命使眼神。
那娃娃头女孩也很机灵，马上明白徐俊的意思，立刻撕心裂肺地“大哭”道：
“我肚子上摔了一个大口子，流了好多血，谁来救我啊～～呜呜～好疼啊～～”
徐俊立刻松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的两人大喊道：
“她失血太多了，不救上来会有生命危险，我们一起下去～！”
说着三人抄起来道具棍子，“英勇”地跳下去，姿势潇洒极了，让徐静蕾等几个女老师都看着频频点头，这学生的身形样貌，确实有点动作片演员的风范。
徐俊演着跳下虎山，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那女孩子的伤口，然后远远地对着顾小凡扔出了纸团“石头”，大吼道：
“畜生，别过来！”同时心里却在着急骂道：“小兔崽子还不快过来啊！！”
顾小凡这头老虎被纸团砸到，却只是来回渡步，眯着眼睛看着几个人在那里大吼，还伸直前爪匍匐在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似乎不太想理会这些人。
那惟妙惟肖懒洋洋的样子，让几个老师都忍俊不禁，这演的真是太像动物园里圈养的懒老虎了～～
这下子差点把徐俊几个人都气疯了，这阴险的顾小凡是打定主意要害他们成为一个笑话啊！！
徐俊旁边那个同学忍不住气地败坏骂道：“你妈的！”愤恨地直接扔出手里的木棍～
现场的老师们都一声惊呼，就看那个木棍“哐当”一声砸到了顾小凡的面前。
众人正松了一口气，庆幸还好没有砸到人的时候，就看顾小凡终于停下来脚步，冷冷望着他们，然后，振嗓“嗷～～！！”的一声震天巨吼。
瞬间～！！
整个场地里没有人判断得清楚这一声从哪里来的，只感觉顷刻间山摇地动！耳膜生痛！
后面的“知了”不再鸣，“猴”不再叫，风不再动，水不再流～
所有的时空都像是被这一声吼得暂停了一般……
每个人心脏都仿佛骤然停止，呆呆地望着眼前这头恐怖的野兽……
没有人知道这声是怎么发出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人类的嗓子眼里能制造的声响……
这种共振只可能是从某种巨大的五脏震动发出的……
缓了好久，人们才感觉到自己心脏重新恢复跳动……
大家都明白了，这不是吼……这是真正的“啸”，因为这声啸！老虎才是百兽之王～！
此时，顾小凡缓缓地扭动着自己“身躯”走过来，那眼神，那缓慢却令人恐怖身姿……
无论是娃娃头女孩，还是徐俊等三人，面对他早都已经吓得面如纸色了……
在这瞬间他们眼前看到再不是顾小凡，而是一头真正的百兽之王！
他们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们，只要他们现在再动一根手指头，面前这头猛兽就会把他们撕成碎片……
可顾小凡只是轻蔑地从他们面前走过，似乎根本没把他们这些“万物之灵”放在眼里。
在绕场一圈之后，“它”竟然走到了考官们的面前，直接用四肢轻盈地一跃，忽然跳上了考官们面前一米高的桌子。
这一下子，众位考官瞬间都被吓傻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徐晶蕾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才不至于尖叫出来。
就看到顾小凡扭动着身躯，大摇大摆地从考官的面前走过，晃动着屁股甩着那无形的“尾巴”，时不时用那双野兽般残忍的眼睛望着身旁的人～
除了齐长河与他身边的那名扑克脸老人之外，其他老师就算明明知道是假的，也还是忍不住吓得后背满是冷汗。
所有人都有种感觉，只要谁动一下，眼前的这头猛兽就会把他当作捕食目标，扑上吞噬殆尽……
顾小凡这头老虎耀武扬威地从桌上走了一整圈之后，再度跳下下来，回到了娄艺晓扮演的“树”晃了晃屁股。
所有人疑惑间，就看“它”忽然“噗！”的一声放了一个巨响无比的屁……
然后它蹲在“树”边颤抖着******，一脸享受的表情，看那个姿态似乎是在树边撒尿～！
这场面明明让人觉得很滑稽，可奇怪的是，现场偏偏没有一个人敢笑出来……
这声屁声实在是太响了，震得桌上的水杯都是一阵晃动，没人能明白这是怎么发出来的……
难道这也是顾小凡的口技吗!?简直神乎其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