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入梦境表演
而阎老师更是整个人微微一颤，轻声颤道：“来了……”
旁边人听着他这句莫名其妙的“来了”，都觉得很奇怪，不知道什么来了？可明显都感觉到了台上的氛围已经截然不同～
原本紧张的娄艺晓，只看到不远处顾小凡那一眼望过来～
猛然间！似乎感受一股奇异而磅礴的力量，她立刻被顾小凡拉入另外一个世界中。
一个由顾小凡脑海中构造的世界！
那背景中粗糙的布景，身上那质地普通的古装戏分，还有那台下神态各异的观众……所有这些让人分心的东西，都在这股力量的光芒照耀下变得模糊起来～
随之而来的，顾小凡身上浓厚而古雅的儒雅气息弥漫而来～
他伸手在虚空中，轻轻挡着虚无的“雨水”，眼中遥望着故乡远景，那轻轻地几声叹息，像是对自己怀才不遇的惆怅，又似是对自己孤独半生的迷茫～
娄艺晓随着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心，渺渺看去……
只见眼前那破烂的纸壳背景，竟似幻化为是一片江南烟雨蒙蒙，远处景德镇在雨中犹如淡淡柔雨春风润湿的泼墨山水。
一切都是来的那么安静，没有丝毫征兆……
娄艺晓顿时心如澄澈，也不由撑着油纸小伞，伫在小桥一页小舟上，乞首盼望远方。
作为现场指挥的军迷刘竟是看得痴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给乐队与灯光师打手势～
扣弦，琴响～～
随着悠远古朴的琴声，台下观众再看去，洁白的灯光侧灯打在了娄艺晓的侧脸上，整个台上看上去都笼罩在一种清丽哀伤的色调中，如同镶上一层美丽而哀愁诗意，令人恍然若失……
只看船头的娄艺晓柳叶弯眉，芙蓉俏面，肌肤近似雪白，那一身白杉紧裹，纤纤玉手紧攥着纸伞，犹似梦中西子降世。
台上观众都看得心跳都停止了一拍。
一人桥头，一人舟上，视线缓缓交错，桥上卖字作画的落魄书生遇见了将军之女，皤然心动，神魂若痴，却是此生无缘……
书生叹息茫然，独自在桥头凝望小舟泛过身边之至天际尽头。
观众席中，竟然不由传来一阵叹息，为一对佳偶错过而扼腕。
而在后台的人，却是传来一片惊叹，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互相看着身边的人，似乎在问：
“你们看到了没有，刚才是不是小舟和整个布景在动？？”可每个人心里明明知道这些布景是固定的啊……
这当然不是什么魔术，而是顾小凡与娄艺晓两人，通过位置，神态，身姿角度的变幻给人造成情绪画面的错觉。
其实顾小凡只是从“桥头”走到了“桥尾”，而娄艺晓只是在“小舟”两侧移动了一些距离……
再加上他们两人的神态，从初见的倾心，到中途的沉醉，再到离别的不舍，这三种情绪的起伏变化，引领着人们的心绪起伏，就让看到“小舟”与“桥”交错而过一般。
这道理虽然很简单，但在后台的人都知道这么做难度有多大。
当年在春节晚会上，中国最顶尖的小品演员陈佩斯，朱时茂两人搭档，用精湛“无实物”演出，让观众看到了那虚无的面条，胡椒瓶，饭桌……
而今天，顾小凡与娄艺晓搭档竟然用“道具拟景”演出，就让观众看到一整个雨中的江南水乡……这简直是神乎其技……
于书记也不由点了点头，拍了拍阎老师的肩膀道：“阎立，你这个学生不错，不过你们不该让用原创的歌曲，如果用《西厢记》的老调改编，我相信会很好……”
话音刚落，于书记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场音乐剧的歌开始了，当顾小凡用一种戏剧唱腔吟唱出开头两句时，无论是台下，还是台上人们的嘴巴都微微张开了～！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
虽然顾小凡唱得并不算多好，甚至发声方式很奇怪，但是这前面两句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
好漂亮的词……大家第一反应这词是哪首古词？但是在脑海中一回忆，马上就否定了这个答案，没有！根本没有听过这两句词……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词是原创的！？
很多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乐队的也发现了顾小凡的唱调与乐谱并不相同，马上也调整降低了一些。
这么一降低，顾小凡用低沉浑厚的嗓音唱出，那些浑厚的字句，立刻味道就大不了一样了。
字词之间冲击十足，像是低音炮的嗓音，让演唱变得更加富有感情与饱满起来。
很多人内行人都听出来了，这非常像是华人音乐大师李宗盛似的念白唱法！
于书记听着惊讶地转头望着阎老师：“这种唱法是你教的？”
这种念白唱法，既可以避免唱功的不足，又可以用台词式的方式传达字句的感情，是非常独特的发声技巧。
“不……这应该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阎老师也是满脸的震惊。
这顾小凡在通过各种不同音域台词练习中，竟然研究出一种这样最适合他自己的唱法，把台词的功力带入演唱，形成了他自己独有的技法……
他的悟性简直是令人恐怖……
而顾小凡并非一口气唱完，他似唱似吟，唱唱吟吟，中间有不少的剧情演出……
第92章 最美的遗憾
雨停，烟青（灯光转换～）
天空泛起青蓝色的光，好似无疵水晶一样剔透，雨后初晴的日光撒在这江南小镇上，犹显自然。
顾小凡黯然回到“驿馆”，从背笈中取出极似普通的“瓷器”（道具）。
虽然大家眼睁睁看到这简陋道具，但看顾小凡漠然伫在窗旁，楞着远眺青天，若有所思，他取来纸笔，磨过石砚，急书而下。
时而忖到妙处，不由憨笑；时而忖到难处，不禁面显焦虑。兀自用手把玩着案上的青瓷，嘴角微微翕动，似与这瓷有着道不尽的清愁。
直到他口中吟唱着：“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时。
众人看他手中的好像再不是道具，而是那其色天青冉冉，白净悠悠，犹如那烟雨停歇，靛蓝抹过青天般柔长的绝美瓷器。
娄艺晓与军迷刘看着顾小凡演着，感觉到毛骨悚然，他这哪里是演啊，好像是被什么鬼魂附身了似的，实在是演得好得过分了！
看着顾小凡在夜中，窗前痴立，迷迷茫茫中，再寻回那偶遇佳人的桥头，失魂落魄，若癫似狂……
心绪扶摇九天直上，痴想着那人，那若有若无如薄云轻轻遮掩明月，飘荡不定如流风吹起婆娑雪花的妙人儿～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
观众席上的人们听着，看着，想着……没有一句旁白，没有只言片语，但是众人却是懂了，只这一眼，虽永生未再相见，确已是深情万年……
灯光熄灭，这场音乐剧结局了……
完了？就这样没有了吗？
青花瓷……是讲述的是遗憾……人世间最美莫过于错过的遗憾。
没有人鼓掌，所有人还在沉醉着……穿着戏服顾小凡站在黑暗中，整个人慢慢冷静了下来……
自己刚才演得怎么样？顾小凡并不知道，他只是完全沉醉在这场表演中，在刚才灯光亮起之后，他把自己这段时间所学会的台词，发声，身韵，形体表情，所有的技巧都毫无保留，淋淋尽致地施展出来了。
他是如此的专注……以致没有注意自己究竟演得怎么样，唱得走音没有？他只是跟随任由那股力量在漂浮着，游走着……
他的身体做出一些很有韵味的动作，他发出一些令他惊讶的戏剧似的唱腔。
这些都不是他事先设计，只是他觉得当时就应该这么做……
而最前排的那些专业人士，还有后台人艺的那些领导，阎老师，林医生……这些所有人都已经被顾小凡这场表演彻底震惊了！
这是一个燕影学生原创的作业，还是国家级音乐剧大师的手笔？
黑暗中，工作人员甚至忘记了要演员谢幕，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娄艺晓与军迷刘等人都走上来了，站到了顾小凡的身边，但是却发现跟他们想象不同，现场竟是一片沉默……持续沉默……
然后，灯亮了。
顾小凡只看到观众席里，有人直接站了起来，他用赞美与崇敬的目光看着自己，然后似乎用着全身地力气鼓起掌来！
“啪啪啪～！！”
然后是全场人暴风雨般的掌声与喝彩声～！！
“好～！！”“演得太好了～！”
现场的掌声长久的响起着，让娄艺晓与军迷刘都激动地头皮发麻，这些人都是为了他们在喝彩吗？
而顾小凡则闭着眼睛，尽情地享受着这些掌声，他感受着灯光从他头顶上照耀下来，温热无比，每个人的目光都看向他，这些掌声，喝彩声，柔软着包裹着他，是如此令人沉醉。
不是错觉，这里……就是我所追求的，属于我顾小凡的世界。
台下的观众，完全陷入激动了，他们没有想到，来参加一个这么水平的演出，竟然会看到如此水准的表演。
虽然道具布景都很业余，但是这两个演员实在是演的太棒了～！
更加令人惊讶的是这首音乐剧里的歌，不但是旋律优美动人，这词之美，之韵，之意，都是如此的绝妙，简直可以让惊艳形容～！！
人艺的于书记在旁边连连点头，转头望着阎老师与林医生问道：
“这剧全是林静你编的吧？歌也是阎立你找来的？”
阎立还沉浸在某种情绪中低头没有回话，而林医生满脸诧异地摇了摇头：
“不是，他们演得很多细节，跟我编排的不同，歌曲也是那个叫顾小凡的学生自己写的……”
“什么？”于书记终于脸上出现了惊愕的神情。
顾小凡这个学生已经超过了他们所有人的想象，不光是惊人的演技天赋，还有常人无法比拟的创造力……
持续了近五分钟的掌声之后，顾小凡等人才回到后台。
旁人在看他们的眼光已经完全变了，之前的那些调侃，轻视的神态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惧……甚至是敬畏……
那个中央音乐学院的巩汉超，也走到了他身边，心悦诚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哥们，你真是厉害，你简直是吓到我了～～”
顾小凡倒是有自知之明，连连摇头道：“哪里，我唱得比你差远了，整体来说还是你比较好。”
听着顾小凡这么谦虚，军迷刘在旁边就嘿嘿直笑，对娄艺晓道：
“你看，我就是佩服小凡兄弟这一点，明明是对头，他还是一脸善良，把高帽子给别人戴。”
这次顾小凡虽然表现的精彩绝伦，但是歌唱的这块确实很一般，如果不是演技太过出色，恐怕会有不少人嫌弃他的嗓音不佳吧……
整体来看，无疑巩汉超的演出更加均衡一些，不过让军迷刘等人欣慰的是，似乎他们这次很有希望拿第二！！
娄艺晓也禁不住开心地故意瞪大眼睛望着军迷刘，调侃道：
“你是在说顾小凡虚伪吗？”
“这话可是你说的～嘿嘿～”军迷刘一听连忙撇清。
这时候顾小凡等人边聊着，边回到后台，马上就看到了06班的一众同学们，他们各个都兴高采烈地过来连声道：
“小凡哥～牛鄙啊～！刚才太精彩了！”
“我靠～这歌简直就是太好听啊～如果给王菲唱就是天籁了～！”
“娄艺晓你也够神的啊，这戏服一开始看很一般，怎么灯光一下来，你就成女神了～！快脱下来给我们过过瘾～”
众人都显然很开心，只有东哥阴沉着脸，闷闷不乐的没作声。
众人热火朝天的聊了一会儿，比赛已经演出完毕了，大家都准备等着宣布最后的结果呢。
这时候，突然于书记，阎老师，林医生一众人等，带着几个老教授过来，众人立刻就感觉到气氛不对……
第93章 凶狠黑面神
看着这群领导模样的人过来，众人也赶紧站了起来
“顾小凡，这是音乐学院的沈教授，他有事问你。”阎老师有些神情复杂地道。
“什么事您问吧”顾小凡也感觉到情况不对。
“资料上说，参赛的这首歌是你写的？”那名戴眼镜的胖教授，用质疑的语调问道：
“你别介意啊，因为用原创是要加分，所以我们要确认一下，因为我问你的老师，你并没有学过任何乐器。”
这话一问，后台的其他参赛选手都是一片哗然，难道这个顾小凡用抄袭的作品当原创来参加比赛？
确实，这个解释更加让他们接受一些，这令人惊艳的表演，还是背后有高手帮助吧。
顾小凡听着倒是不以为意，这事换谁都会觉得诡异吧，明明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却会作词作曲这样好的一首古风歌曲，这本身就不合理。
“这确实是原创。”顾小凡很坦然地道。
那位戴眼镜的教授仔细看了看顾小凡的眼睛，道：“那你能把歌词抄给我一份看看吗？刚才我没记全。”
顾小凡点了点头，抄了一份给了这个教授，就看那个音乐教授转头，对于书记点了点头，然后一群人又神色凝重的离开了。
这一下子，后台就炸锅了，其他参赛团队的人都用奇怪的眼光望着这边，就连燕影的众人都沉默了……
显然，大家都在怀疑顾小凡有抄袭但原创的嫌疑……
倒是那个美籍华人的巩汉超，过来用不太熟练的京片子安慰顾小凡道：
“哥们别介意啊，我老师就是好奇，他绝对没有恶意的，我相信他们都看得出你很厉害～～”
不过虽然巩汉超这么想，不代表其他人会这么想，后台里已经开始有不少人在嘀嘀咕咕了。
“还以为燕影的真这么牛呢，原来是抄的。”
“这些学表演的就是会演戏……还搞得自己像是个创作人一样，那个姓顾哪有一点才子的气质～”
“我看他们是想露脸想疯了吧。”
这些话让06班的人都脸上无光，他们其实心里也不确定顾小凡是不是真的这么做了，互相看着都没说话。
而这时候却有一个人腾得一下子就站起来了，大家都是一愣。
竟然是东哥？他要干什么？难道他知道什么？要揭顾小凡的短……？
是了，这两人虽然平日有竞争，这次顾小凡出风头了，东哥当然要背后捅他一刀。
可大家这么想着，却就见东哥，满脸怒意走到后台中央人们都看得到的位置，点了点刚才说顾小凡“一看这个姓顾的就是个小人”的那个男选手的肩膀，冷冷地问：
“你刚才说什么？”
“关你屁事～！？”那个男选手原本转头想骂人，但回头看到东哥那张黝黑的凶脸，立刻就结巴起来：
“我说…说什么了？”
东哥冷冷地望着他，突然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向他面前的梳妆台。
“咚”的一声巨响！那个梳妆台被踢几米，直接撞到墙上碎成了三块，东西洒落了一地……
所有在后台还在议论纷纷的人都被吓傻了，就看到东哥这个黑面神环视整个后台一圈，然后像是对所有人问道：
“刚才说话的，有种再敢说一遍我听听！？”
现场都是搞艺术的，哪里见过这种狠人，看着这位杀气腾腾的黑大个藏民，全场鸦雀无声，众人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这时候那个维持秩序的人艺的工作人员傻愣愣地，看到地上梳妆台也是一脸错愕，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凶神恶煞的东哥走过来，拿出钱包拍在他胸口。
“我弄的，我赔。”
工作人员看到东哥腰边有个装饰用的空刀套，就知道他是草原少数民族，哪里还敢说半天不是……
直到东哥回到06班这边，现场才慢慢有了点声音，顾小凡心里一暖，望着东哥点了点头道：
“谢谢了。”
他知道东哥是帮他出头，他自己是参赛选手对这些非议只能听着，而东哥则是个局外人，不怕担干系。
“不是帮你，我是看不惯他们。”东哥哼了一声道。
燕影的众人都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没想到这两人关系竟然变得这么好了。
正在后台气氛很奇怪的时候，就看到几个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过来了，后台的众人心里都是一喜，好了，这小子闹事，终于有人来管了，最好取消这小子参赛资格。
谁也没想到，那几个工作人员直接走到了顾小凡身边，宣布道：
“燕影学院的06班，通知你们一下，你们准备一下晚上这届《大学生艺术展评活动》闭幕晚会吧，你们要在外宾面前表演一个音乐剧节目，表演时间是4分钟……”
说完还对着顾小凡小声道：“还有～比赛的奖金已经打到你的银行卡上了，记得查收，等下让你团队的负责人过来给我签一下收据。”
后台众人都是一愣，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表演节目？
可马上所有人都人反应过来了，只有比赛的冠军才能有闭幕晚上表演节目啊！
“冠军！！我们是冠军～！！”军迷刘忍不住高喊起来了！！
大学生音乐剧大赛以来，第一次由电影学院得到冠军！！他们创造了历史～！
06班所有人都沸腾了！一个个全部都蹦起来了，原来音乐学院教授不是来找茬的！是来给顾小凡加分的啊！
“顾小凡你简直太神了～！？”“原创就是牛啊！”“电影学院最棒～！”
看着众人沉浸在一片激动之中，甚至商量着中午应该去哪里吃饭庆祝一下，顾小凡却是愣在当场……
晚上在外宾面前表演音乐剧？只有4分钟，也就是说8分钟的《青花瓷》是不行了……？
改编吗？不行，剧情删减就达不到演出效果了，换新剧？可他哪里有新剧目可以表演啊……
人家之前音乐剧的冠军都是准备了两套节目的，可顾小凡来之前，他根本就想到不自己能得冠军啊……
他哪里知道自己这个《青花瓷》有这么牛逼啊！
晚上的表演怎么搞……这是个严重的问题！？
第94章 急性心脏病
顾小凡正担心呢，就看到阎老师与林医生满脸兴奋地走进来，阎老师整个人的都是红光满面着，连连拿拐杖点着地面道：
“顾小凡，你很好，你很好～～刚才张校长亲自打电话过来表扬了你。”
说完阎老师用那洪亮的嗓音对众人道：“走～我们一起出吃东西，今天我来请你们这帮小崽子的。”
众人都是一片欢腾，这平日苛刻严厉的“病鬼”，竟然要请客，这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军迷刘招呼着众人一齐去坐车，而顾小凡，娄艺晓，阎老师三人，正在等林医生去停车场开她的奔驰车来……
顾小凡在琢磨着晚上的表演，他实在是没什么准备，也随口出于好奇地跟阎老师打听晚上会来什么外宾。
“也没什么人，这些展会邀请都是些欧洲，美国的影视公司之类的，不过好像有华纳影业公司ceo巴里·穆勒……”
什么？竟然有华纳电影公司的ceo！？顾小凡听到这个名字不由有些热血沸腾起来，他竟然有机会在好莱坞的大腕面前表演？
如果表演得好，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让巴里·穆勒这种大人物留下印象？这是不是会让他以后进入好莱坞会顺利些呢？
虽然离好莱坞这个目标还离着很远，但是顾小凡心里却有一种渴望，他更加希望能在巴里·穆勒这样的好莱坞大佬面前展示自己～！
可现在自己手头没有适合的作品啊，他不是不能随便演一下，但是有早上《青花瓷》那样的水准的演出作为基础，其他人对他的期待会高得多……
他只能超越早上的表演，顾小凡心里都凉了半截……这怎么可能呢？
顾小凡只能有些焦急地求助阎老师：
“阎老师，你觉得晚上的表演，我应该怎么办？”
问完了却发现阎老师没有回应，顾小凡还以为他没听到呢，一转头正想再问一遍呢，就突然看到阎老师捂着胸口，整个人摇摇欲坠地晃荡了两步，似乎就要歪下去了!
顾小凡心里一颤，吓得赶紧扶住他。
“阎老师～！阎老师～～怎么了～！？”旁边娄艺晓也吓傻了。
“快先让他平躺下～”顾小凡摸了摸阎老师的胸口，检查了一下他的症状。
这时候猛然想起了林医生交给他的急救知识，脸色发白，气短，急性的昏迷……这不就是“三尖瓣下移畸形”引发的症状吗！！
顾小凡猛然想起阎老师经常靠墙痛苦的模样了，脑中所有画面都连结起来了……
是了！是了！阎老师肯定是有这先天性的心脏病！
这段时间他每天监督自己的形体课，陪着做了很多高强度的练习，才让阎老师身体撑不住了。
顾小凡心里又急又自责，心中不由一阵酸楚，懊恼之情涌上心头，眼睛也红了起来。
不～！不～！现在不是后悔自责的时候～要想办法才对！
等林医生来吗！？不行……这个症状是因为他的心脏畸形导致的无法制造足够供氧给大脑，再等几分钟都是要命的，来不及了。
顾小凡突然想明白，为什么林医生一见到他就让他学针灸，还要他随身带一套了，连忙转身从自己的包里拿出针灸盒，拿出针……
“你干什么～！顾……顾小凡……你不要吓我～！”娄艺晓看着顾小凡拿出那么长的医疗针都愣住了。
顾小凡却是没时间解释了，直接用针扎在阎老师鼻子下方、嘴唇上方的鼻唇沟处的人中上。
没有醒？顾小凡赶快又拿来几根针出来，把阎老师的鞋脱掉，对着脚底的“涌泉穴”扎下去。
然后再对阎老师进行心脏复苏～！
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这一阵急救下去，就看阎老师长出来一口气，“呜”的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快！扶他坐起来，拍拍他的背，让他多吸几口空气。”顾小凡终于松了口气，赶紧让娄艺晓帮忙，把阎老师扶着坐了起来。
阎老师痛苦地做着深呼吸，缓了大概几分钟，才总算恢复，娄艺晓一帮他穿好鞋，阎老师就撑着拐杖艰难站了起来。
“您还是休息一下吧～”顾小凡有些心有余悸道，还好，这种急性症状5分钟之内抢救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但是只要超过5分钟，大脑就会产生不可逆的永久损伤，到时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没事。”阎老师逞强摆摆头，捂着胸口停留一下，似乎已经好多了，才抓住顾小凡手道：
“等下林医生来，别告诉她刚才的事情。”
娄艺晓一听就不乐意了，不由失声着急道：“那怎么能行呢！？您刚才都昏倒了，您是不知道刚才有多么严重！把我们都吓死了……”
娄艺晓还没说完，就听到阎老师一声声如洪钟地大吼：“我说别提！就别提！废话那么多！”说着又咳嗽了两句。
见平时硬朗的阎老师突然如此脆弱的样子，娄艺晓心里都不由一阵酸楚，眼睛都红了，刚想争辩什么，顾小凡却拉了拉她的胳膊道：
“就依着阎老师吧，这病平时不碍事，如果你不顺着他的意思，他发脾气起来，又要发病了。”
他心里其实很是感动，他知道阎老师是因为太为他高兴了，这一时的过于兴奋所以才发病的。
娄艺晓一听赶紧擦了擦泪水，挤出笑容哄着阎老师道：
“好～好～阎老师，只要你不生气，我们就不提，保证不提～”
阎老师听到这句话，脸色才好看起来，又无奈又是疼惜地拍了拍娄艺晓的头，又看了看顾小凡，然后指着自己心脏的地方，解释道：
“这里，先天有个小洞，漏了，手术风险很大，我身体不一定受得了，所以你们送我去医院也没用，只要平时情绪不太过激动，我还能多活几年。”
顾小凡听着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您是怕林医生为您担心，才不让我们告诉他的。”
现在他明白了，林医生之前教他针灸，就是为了平日里要是阎老师出这种意外了，他可以应付……
没想到这几根小针还派上用场了……中医确实有点门道。
阎老师与娄艺晓望着顾小凡，想起刚才的事，心想无比的诧异，他怎么什么都会啊，要不是顾小凡在这里，后果真不堪设想了。
阎立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学生竟然救了自己一命……
第95章 卖老师人情
三人正说着，这时候就看林医生已经驾着一辆白色奔驰停在他们面前。
阎老师马上抖擞精神，沉哼埋怨道：“怎么才来？”
“有个蠢货把车当在车道上了，等了十分钟才叫来人处理。”林医生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道，然后让三人上车。
上车之后，林医生与阎老师像是赌气一样，互相都没有说话，娄艺晓并没发觉什么，但顾小凡心里却慢慢清楚他这两位老师的关系了。
两人年轻一起在人艺工作时，怕在一起过吧……
而且现在肯定是余情未了，否则两人怎么到现在还单身呢？
虽然顾小凡觉得阎老师有点老牛吃嫩草的嫌疑，但是心里还是希望自己这两位老师能破镜重圆，他也看出来了，这两人一直暗自互相关心着……
用短信查了一下，自己工商银行卡里收到了7000多块的汇款，不用问，就是这次的比赛奖金了，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顾小凡虽然兴奋，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下来一个决定，用这笔意外之财帮两位老师修复一下关系吧。
而且，晚上的表演，恐怕还需要他这两位老师双剑合璧，他才有希望撑过去。
燕影的众人在宝丽饭店集合，众人坐定3桌之后，顾小凡特地坐在了林医生与阎老师的中间，阎老师去上厕所的时候，一旁的服务员才微笑着询问道：
““先生，可以点菜了么？”
她这话却是对着顾小凡说的，通过一进门的观察，她判断顾小凡最像是这里买单的人，而阎老师与林医生的气度，更像是当中的长辈。
照理来说，是应该顾小凡来帮老师点菜，但是他心思想让林医生与阎老师破镜重圆，所以也就顺水推舟把菜单递给了林医生。
“林医生，今天是阎老师请客，他刚特别交代，由您来点～”
林医生听着一愣，寒霜般的脸上也缓和不了少，接过菜单，看到上面的菜价，心里一跳？
一盘白菜就要五十元，呛个豆腐干就要八十八，这还是两道最便宜的菜！再看看其他的，几乎没有百元以下的！
这帮学生也是够狠得啊，听到是老师请客，就来这种地方，现场有几十个人……阎立那老混蛋就那点工资，哪出得起啊……她不禁为阎老师担心起来。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也没办法回头了，林医生咬了咬牙，点了几道便宜的菜，实在不行，到时候她出钱来付账。
想到这里，林医生只给每座点了几道凉菜和呛豆腐干之类的菜，然后就把菜单递给了顾小凡道：
“你们都是表演系的，要控制身材，都吃清淡点吧。”说着，给顾小凡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配合自己一下。
没想到顾小凡对林医生的眼色视而不见，接过菜单之后，直接说道：
“来一份锡纸排骨，一个东坡肘子，再来一个北京烤鸭……”
顾小凡顺着一口气点了七，八个硬菜，完全让林医生傻眼了，心想哪里有你这么坑老师的……
“还要点什么酒水么？”服务员记好菜单后问道。
“酒水……恩，今天林医生，我知道您喜欢喝红酒”顾小凡看了林医生一眼，然后豪气指着菜单道：“每桌来两瓶葡萄酒，就这个长城的吧～”
“不用了……”林医生皱眉不已道，心想这小子实在是太过份了。
“是是，林医生您不喝差酒，我知道。”顾小凡又打来两个响指，对服务员道：
“这桌两瓶换成拉斐～”
“好的，先生！”服务员听后，心中高兴。这种大酒店，服务员推销出高档酒去，都是有提成的，这次算是遇到冤大头了。
“大家吃啊，别客气！”顾小凡见菜上来了，连忙招呼道：“不够咱们再要！”
顾小凡这得意忘形的样子，更是让林医生觉得他这学生不懂事……
军迷刘兴致高昂地给众人敬酒，大伙也是高兴极了，一个个都在谈论着晚上顾小凡究竟要表演什么。
等到阎老师一回到，看到满桌子的菜，还有红酒，也是愣了一愣，第一反应就是打开了自己的钱包看了看。
他这代人不习惯用卡，都是带着现金，原本他今天拿了5千，所以想着够了，但是看情况今天是打不住了，这可怎么办？
顾小凡偷瞄到阎老师窘迫的表情，再看他频频望向林医生，心里就暗笑，这下你还不给咱林医生低头？
闹别扭嘛……男的不低头这关系怎么修复啊～
果然，就看到阎老师悄悄把林医生拉响了一边，表情尴尬地说了些什么，然后林医生才满脸不悦地递了一张卡给他，把密码用水笔写在了他的手上。
看着林医生不断埋怨，阎老师不断道歉，然后哄她的样子，顾小凡心里就在偷笑，这两人以前绝对是有一腿啊。
就连旁边的娄艺晓看到了都忍不住问他：
“我怎么觉得，这阎老师与林医生有奸情啊……”
“嘘……”顾小凡把手指放在嘴边，严肃道：“这话别让其他人听到了，否则以后病鬼可不会放过你。”
娄艺晓吓得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在热热闹闹地吃了一个多小时，由于下午的国家剧院并不对外开放，大家也去不了，一干年轻人干脆放开了大吃大喝。
酒足饭饱之后，都醉醺醺地都一个个去车站回燕影的后，饭桌上除了阎老师与林医生之外，只剩下顾小凡，娄艺晓几个人为晚上节目做准备的人。
强子与小海都已经喝得趴在了桌上，军迷刘虽然貌似喝了很多，但是却一直保持着清醒，悄悄问顾小凡道：
“小凡，晚上要我再找人帮忙不？我还有一帮哥们可以用。”
“不用。”顾小凡笑着拍了拍他道：“刘哥～你把强子，小海扶回去他们好好休息吧，晚上你再来帮我。”
军迷刘知道阎老师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得着他的地方了，于是点了点头，与众人道别之后离开了。
看着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阎老师这时候才悄悄地对服务员一招手，示意买单，没想到服务员一过来就道：“这位现在已经结帐了。”
阎老师与林医生同时一愣，都惊讶地望向了顾小凡。
顾小凡这时候才平静地站起来，对两人感激地道：
“我早上能有那样的表现，完全是两位导师这段时间的教导，这一顿饭应该我请。”
卖两位老师一个人情，既可以让他们多接触，也可以让他们下午给自己补补课，帮自己准备晚上的表演，一举两得。
第96章 真情最无敌
林医生与阎老师本来心里都觉得这顾小凡很不懂事，点这么贵的菜，太大手大脚了。
没想到竟然是他付钱请他们，这下两人顿时觉得顾小凡比想象中得更加乖巧了。
特别是他们都知道顾小凡经济条件并不好，肯定是拿着这次的奖金请客的，对他好感更甚。
“唉，你这小子……就知道逞强。”林医生有些不忍心地骂道。
倒是阎老师看出了顾小凡的另外一层用意，只是点了点头问道：
“晚上的表演，你准备好了吗？”
顾小凡马上正色道：“正想请两位导师帮忙，我实在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阎老师点了点头道：“走吧，我们去人艺的排演场再说。”
人艺的排演场。
由于阎老师与排演场的馆长是老同事，所以很顺利就带着顾小凡与娄艺晓进到了这个场地。
三人坐在一起，就想着怎么应对下午的音乐剧表演。
可仔细一问，下午的音乐剧表演节目时间只有4分钟，前后也没有任何时间来准备布置道具，做复杂的布景。
“这根本不算是音乐剧表演，只是一场音乐剧的独唱，或者独唱而已。”阎老师弄明白情况之后，不由连连摇头。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做布景演剧情还好，起码可以把古装剧的模式改编一下，就算不演《青花瓷》，还可以改成类似的戏曲桥段什么的。
现在只能演出现成的音乐剧曲目了……
但是现成的音乐剧，顾小凡可都不会，就算是要上台，他也不能只是干唱啊……要不在外宾面前，中国音乐剧冠军还不丢人丢到家去了。
林医生皱眉想到很久，终于有了主意道：
“要不就演《雪狼湖》中的抱雪吧，这个基本不需要道具。”
“雪狼湖……可我不会唱英文啊。”顾小凡一脸迷惑，对这个名字很陌生。
“笨蛋啊～”娄艺晓轻轻地推了他一下：“雪狼湖是中国的音乐剧，歌神张雪友演的……”
“张雪友……”顾小凡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皮发麻，就算他用系统也就一分钟，唱张雪友的不是找死吗？
阎老师也想了想点了点头：“这是个好主意，《抱雪》这场戏，其实不重唱，而重于情绪与表演……”
看顾小凡与娄艺晓都满脸的迷茫，知道他们显然没有听过这个片段，阎老师转头望向了林医生：
“小静，我们演给他们看一次吧。”
阎老师平时声如洪钟，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无比的柔情蜜意，听着顾小凡两人都觉得很是诧异。
林医生眼眸一阵颤抖，似乎犹豫了一下，却终于点了点头同意。
顾小凡赶紧打开笔记本电脑，连网下载了这首歌的mp3，在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之后。
阎老师与林医生两人就走到了排练教室的中央，顾小凡用笔记本电脑放出了音乐，他刚才听了一遍，这首歌前奏与中断都非常地漫长，应该一场段剧情表演……
这才是他发挥的关键，顾小凡瞪大眼睛仔细看着，想要把阎老师的一举一动学习下来。
就看林医生整个人放松倒在地上，闭上眼像是睡着一样，安详无比，可当阎老师抱上去的一瞬间就悲从中来，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顾小凡两人根本就不知道剧情，但是瞬间就理解了，林医生扮演的女主角已经去世了……
阎老师就像是换来一个人一般，从一个枯木般的老人，变成一个全身充满活力的年轻人，他的哀嚎都是如此澎湃，仰天望天的表情是那般的绝望，顾小凡与娄艺晓从来没有看过这位严厉的老师，有如此充满生命力的一面。
“亲爱的你知道吗?月儿送你出嫁～眼睛半开在偷看我吗?说一声愿意吧!柔柔雪花落在我们家～真是一幅最美丽的画?～“
原本优美温馨的歌词，阎老师却是唱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每唱一句，听着顾小凡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抓了一把一般难受。
他虽然完全不懂的这个剧情，但是他却完全能感受阎老师表演中那撕心裂肺，失去挚爱的痛……这种感觉在胸口蔓延，仿佛自己也失去了挚爱一般，眼泪竟然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阎老师唱得并没有多好，但是他每句歌词，每个眼神，每个动作，都仿佛浸透了他绝望泪水……令人听着心碎不已。
而唱到一半，顾小凡也看见了原本躺在阎老师怀中扮演女主角的林医生，眼角竟然也滑落了泪水。
她原本已经该停止呼吸了，剧情中绝不会有这么一段，但是却却这滴泪水却是那般的恰到好处，直接让娄艺晓崩溃地“呜呜”哭了出来……
看着在阎老师怀中的林医生眼泪止不住的流，睁开眼望着眼前的阎老师，而阎老师像是懵懂初开的少年人一般手足无措着……
顾小凡心领神会，默默地按下了停止键，拉着娄艺晓一起轻轻走出排练室，关上门后，靠在墙壁上等着，只听到门缝中隐约传来林医生的痛哭，还有阎老师温柔的安慰……
“他们以前肯定是一对，为什么分开了……呜呜。”娄艺晓擦着眼泪，依旧不能自已在悲伤中。
“能为什么……”顾小凡瘪嘴叹了口气道：
“依阎老师的性格，肯定是以前在人艺演戏太拼命了，而导致病情恶化了，他又不想拖累林医生后半辈子，两人才分开了，不过他们两人心里都还有着对方，要不以林医生的艺术水准，怎么会愿意留在燕影当个小小的中医理疗师……”
娄艺晓拿出餐巾纸擦着脸，边埋怨地望着他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但是却不告诉我呢？”
顾小凡耸了耸肩膀：“如果我跟你说其实他们什么都没告诉过我，你相信吗？”
“那是你怎么知道前因后果的？”娄艺晓领教过顾小凡观察入微的本领，却不知道他怎么能推测那么多细节。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确定。”顾小凡转头望着娄艺晓道：
“但是你没看他们刚才演那个那场《抱雪》吗？那不是演的出来的……我看他们这辈子是分不开了……比起来，我们早上演的都是虚情假意罢了……”
其实顾小凡知道这么多，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上次诊脉时，诊出了林医生怀孕掉过孩子，这恐怕就是两人分开的原因之一吧……
顾小凡靠在墙上，听着里面两人哭声安慰声，突然明白了“人生如戏”这四个字的意义，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他恐怕会觉得这样的事情只会在虚构的剧本中出现吧……
顾小凡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最真挚的情感，是胜过所有技术化的表演的……
阎老师与林医生的《抱雪》，是他们之前离别之苦，是他们多年来的相守之情，这份感情拿出来的时候，没有任何演技可以匹敌。
那他的生活中有什么真实的情感，可以拿来表演呢？
扪心自问自下，顾小凡突然想到了什么……
第97章 领导的要求
顾小凡与娄艺晓两人在排演室外默默无语地等待着，过了良久，排演室的门才重新打开了。
“进来吧。”
跟随着阎老师低沉的声音，两人再度进门后，就看到了阎老师与林医生两人肩并肩站在了一起，表情与之前已经截然不同，怎么说呢……
好像是两座冰山融化成春意盎然的山谷，虽然同样很安静，但是却柔软了很多。
林医生望着他们有些歉意地笑道：
“刚才实在是抱歉，情绪没有掌控住，让你们两个笑话了，现在时间不够了，你们赶紧开始排练吧。”
“不用了……”娄艺晓连连苦笑着摆手道：
“两位老师，我刚才已经仔细想过了，这部音乐剧对我来说太难了，我永远也演不到你们这样好。”
林医生与阎老师听着互看了一眼，心里都明白是什么情况了。
坏了……刚才他们太过真情流露，导致那个画面深深印刻在娄艺晓的脑海里，她根本没有自信去演了。
“好吧……时间确实是来不及了，再让你们排也是难为你们了。”阎老师叹了口气道：
“我们还是放弃这次的表演吧。”
林医生听着也觉得只能这样了，惋惜地点了点头。
“等等……两位老师，我有想演的音乐剧。”顾小凡突然出声道。
“你想演什么？”林医生觉得很惊讶，这个时候顾小凡还有冲动想演戏吗？
“有个剧情我有生活经验，我觉得我可以演啊，我觉得这段没人能比我演的好了～”顾小凡眼神泛着光道：
“我只需要一把伞，一个行李箱当道具就好了。”
林医生觉得顾小凡有些异想天开，皱眉问：
“通过你自己的生活经验，有表演欲望是好的，可这是音乐剧，背景音乐怎么办？”
阎老师与娄艺晓同样都满脸疑惑地望着顾小凡，就算你有表演的创意，没配乐歌曲也没用吧。
顾小凡却像是早有准备，毫不犹豫地道：
“有啊，我可以自己写歌啊？我觉得这个场景，我脑海里一直有个旋律～我现在就可以写出来。”
现场根据剧情自己写歌？阎老师三个人听着都觉得脑袋发懵……
这听起来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三人疑惑间，顾小凡就已经从包里掏出了自己的联想笔记本电脑，启动后，然后点开了一个叫overture的音乐软件。
然后活动了一下手指，摇着脖子，做着热身运动。
这个软件是一个打乐谱的软件，可以用键盘把乐谱打上去，就类似程序员打程序的一样。
这也是他之前在写《青花瓷》乐谱时，逼到最后没时间，终于找到的方法。
很多音乐制作人，都是用这个软件作曲的，不少人都是打谱高手。
“思睿，启动程序，把《北京北京》的伴奏带打出来。”
这首歌之前在系统播放时，他就很喜欢，歌词都已经唱熟练了，现在用正合适。
阎老师三人，就看顾小凡突然一定，然后突然双手像是一个疯狂的程序员一样，在键盘上飞舞着～
随着一阵“啪嗒啪嗒”高速敲击，阎老师三人就看到了五线谱上出现了一排排音符。
我的天～！这也打得太快了吧？
“你连音乐都教了他吗？”阎老师转头问林医生。
“没有啊。”林医生摇着头，却是看着微微皱眉：“这是最简单纯钢琴伴奏……二段式曲调，是流行歌曲吧……”
众人疑惑间，顾小凡已经停下了手，然后神色恢复正常，好奇地望着林医生问道：
“林医生，您觉得这曲子怎么样？”
林医生觉得有点奇怪指着屏幕道：“这曲子，似乎还没做完吧？”
顾小凡满脸尴尬，4分钟的伴奏曲程序控制的手再快也打不完啊，就打了一半……
于是只能望着林医生请求道：
“林医生，我只能想到这么多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把后面的补上，顺便帮我修改一下。”
阎老师与娄艺晓听着都不由苦笑不得，还以为顾小凡真的“七步成曲”呢，原来也是个半吊子嘛……
而林医生也是啼笑皆非，心想这灵感也太短了吧，不过也点头答应道：
“恩，给我一点点时间，我尝试帮你完善一下，你自己排一下动作吧……”
这种流行歌的二段式，对于林医生来说并不困难，但是想这么短时间内补全也不一定能办得到……
林医生看着屏幕上的乐谱，越看越在心里纳闷。
顾小凡这个小子确实很古怪，刚刚为什么要那么急呢？这音符好像都打错了不少嘛……
顾小凡有苦难言，系统再牛逼，这笔记本电容键盘的也跟专业人士用的机械键盘比不了，按键反应太慢，难免是有错漏的……
还好有林医生这样的专业人材在，要不今天肯定是过不了关了……
林医师接手之后，越改动这个编曲就越觉得困难，显然这些编曲复杂程度并不像是一般的流行歌曲，反而有些偏摇滚……
复杂程度，让她也有些措手不及。
众人正忙着呢，于书记突然带着一帮人艺的幕后人员，大概十几个人一起进来。
阎老师与林医生都是一愣，赶紧过去和于书记打招呼：“于书记，您怎么来了？”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总政文工团的吴团长~
阎立，林静，晚上的表演你们一定要好好把关，上面突然有指示下来，晚上的表演务必不能掉链子。”
于书记满脸的紧张给众人介绍身边那位领导模样的吴团长。
吴团长也不客气，只是满脸的急迫道：
“时间紧迫，我就开门见山了，这些是我们单位的配乐，灯光，服化道的老师，你们随便用，你们要演什么都行，《狮子王》和《美女与野兽》我们都有服装，马上就派人运过来。”
看着与于书记与吴团长心急火燎的样子，阎老师与林医生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心想肯定又是哪位领导要做什么面子工程吧……
彼此无奈地望着了一眼，阎老师这才无奈对于书记坦白道：
“于书记，吴团长，顾小凡没有学过其他的表演项目了，我们这次决定还是用原创曲目。”
第98章 中美电影战
于书记听着这话满脸惊讶后，也不由埋怨地瞪了阎立，林静这两人一眼，心想你们也太不靠谱了，怎么不给学生准备两套表演呢？
“原创曲目？”那个总政的吴团长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无奈点了点头：
“原创好～原创好～只要能保持上午的水准问题就不大，谱子呢？给我先看看。”
“这个……还在写呢……”林医师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吴团长与于书记听着嘴巴张了张，望向了阎老师，那意思是：“你确定？”
看到阎老师也点了点头，这下不光是于书记了，吴团长两人傻眼了，就连总政文工团的那些幕后老师都一脸苦笑了。
唉，这次算是完了，难得在电影局领导面前表现机会，又是泡汤了。
吴团长最后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摆摆手：
“好吧，交给你们了，你们办事，我放心。”说完就和于书记一起唉声叹气地离开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众人都听明白了，两位领导这次是彻底放弃了……
看着一众幕后老师一脸叹声叹气的样子，顾小凡却是兴奋地拍了拍手道：
“各位老师来的正好，快帮我编一下这个曲子～这个曲子我还没编好了，麻烦各位帮忙了。”
那些人艺与总政文工团的幕后老师都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什么反应。
倒是早上那个为顾小凡《青花瓷》担任乐队指导的那个光头男人，兴致高涨喊了声“我来看看～”一下子就凑到了顾小凡这里，接过了谱子看了看。
“这也是你写的？不错嘛～比早上那个曲子还工整嘛。”那个乐队指导在心里哼了哼调子，也不由惊喜地望向顾小凡，摸了摸他的头：
“小子～！你厉害啊～！”
“是啊，初稿，初稿～～”顾小凡满脸不好意思谦虚道，这还没改，还有很多音是错的。
几个原本意兴阑珊的音乐老师听着，也马上冲了过来了，拥在一起看了看谱子都点了点称赞道：
“恩，写的相当不错。”“作曲风格很成熟吧？”“不过有几个段落设计的不好～”
看着这些以前的同事都摆着架子指点江山，林医生心里有点不悦，也在旁边证明道：
“这是他下午刚刚才得到灵感写的。”
“什么？”几个音乐专家都是一愣，一脸不相信的样子，都望向了阎老师，阎立在人艺是出名了说一不二。
“恩。”看阎老师点了点头，几个人都听愣住了，都重上到下又打量了一遍顾小凡，眼里充满着惊讶。
一下午就能写出这样的曲子来，那确实才华惊人啊。
娄艺晓看他们这副表情，心里就在偷笑，阎老师和林医生还怕吓到你们呢……如果告诉你们实话这歌是顾小凡一分钟就写出来的，你们还不被吓死啊。
顾小凡也感觉很高兴，有了这么多人的帮忙，这首歌写出来就肯定没问题了……
晚上7点，夜幕悄悄降临，国家剧院也渐渐热闹起来，而在下午三点钟起，为了迎接各国的文化外宾，这里就已经来了不少警车进行戒严。
国家剧院也重新布置一新。
这次“全国大学生艺术展评活动”，是由国家教育部举办的，而在晚上的闭幕晚会则是一个国际性质的友好活动，由各国的大学生文艺组织进行一些娱乐性质的表演。
还是那古典华贵的剧场大厅，人却已经是换来一波，比起上午全场都是中国人的现场，这里已经多了不少黑白皮肤的外宾。
晚上观看表演的人士，一小半都是世界各国的文化代表。
有奥地利奥迪地国家交响乐团的传奇人物鲍里·索夫，爱尔兰“跨时代”踢踏舞团长菲利斯?福利，日本的宝冢歌剧团的编曲大师佐藤麻辉……
这些各国文化代表，都是作为监制来帮助本国大学生团体进行交流表演的，而能上台表演的团队也是各国艺术大学的学生团体。
当然其中最有地位的人，毫无疑问华纳影业公司ceo巴里·穆勒。
这位身材高大的白人男子，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注目，不停与其他人交流着。
巴里·穆勒这次来并非单单是为了这个文化交流活动，更重要的是与国家电影局沈局长进行谈判，希望增加其好莱坞电影在中国的配额……
晚会一开始，各国的大学生表演团队，都一一上场，无论是奥地利交响乐表演，爱尔兰的踢踏舞，或者是日本的演歌戏，都表现了极高的水准。
各国代表也是看得津津有味的。
而观众席上国家电影局的沈局长却愁眉不展，与美方谈判引进片数量的谈判已经进行3天了，却没有丝毫的进展。
这次美方的代表团的主导人——华纳影业的巴里·穆勒是个非常强硬的代表。
他再三强调，应该把现在中国每年20部引进片的份额提高到35部。
在这件事情上，国家电影局与美方可谓是泾渭分明，虽然中国早已加入wto，但是电影市场却还不到全面开放的时候。
如果放开好莱坞片分账片引进限制，虽然能大大提高电影局的收入，可这样会限制本国电影的发展。
中国本土电影业原本就弱，经不起美国大片全线的压力，好莱坞可就是打着“公平竞争”的旗号，已经席卷了大半个世界的电影市场了。
面对已经发展100年的好莱坞这样的巨无霸，弱者如果无条件开放，与这样霸主进行肉搏的下场，极大的可能是本国电影也一蹶不振……
所以电影局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豪赌。
以电影局的立场来看，市场可以开放，但是要循序渐进，用外来高质量的电影刺激国内影业整个水平提高的同时，也要给予中国本土电影人成长的时间与空间……
可巴里·穆勒之前在谈判时的一句话却问倒了沈局长：
“既然限制美国电影，是为了提高中国电影人的水平，那么为什么最近几年限制之下，中国并没有出现什么优秀的电影演员导演？
限制引进美国电影，到底是为了促进本土电影的发展，还是压制了？”
第99章 孤的一夜
巴里·穆勒这个论点，让沈局长也有些哑口无言，虽然这样简单几句话并不能左右这次谈判的结局，但是却会动摇了电影局内部的立场，下次谈判就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了。
“中国为什么近些年来没有好演员涌现呢？”这个问题让沈局长也很迷茫。
看着坐在旁边沈局长却心不在焉，身材高大强壮的巴里·穆勒也通过翻译，语带强势道：
“沈局长，听说下面一个节目就是中国最好的电影学院的人表演的，我们何不以此印证看看，究竟我们两人谁的观点正确？”
沈局长听着一愣，皱眉并没有回答，他哪里听不出巴里·穆勒借机又在增添谈判的筹码，可电影学院的学生什么水平，他还是知道……
与其他国家同龄的表演者对比，中国电影学院的学生，就太小儿科了……
沈局长也只能不置可否地干笑一声，回道：“我们还是看表演吧。”
其实他事前已经知会人艺的于书记，希望他们重视这次的表演，但是于书记的回话，让他不要抱什么希望，所以沈局长也只能任由巴里·穆勒的揶揄了。
此时的演出后台。
顾小凡可并不知道，他的表演已经变得更为重要起来，他只是闭着眼睛，等待着各个工作人员调试好灯光与音响。
他轻轻出了口气，听到自己耳机的回响，确定了一下仪器是否失灵。
“别紧张，要专心。”阎老师有些不放心地嘱咐道。
顾小凡点了点头，他心里也很奇怪，这次甚至还没有一次像样的排练，远远没有早上的表演准备充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已经完全没有上一次的忐忑了，这次的表演，他似乎什么也不担心似的。
他心里也觉得奇怪，唯一他能如此镇定的原因，或许就是他演得就是自己吧。
“顾小凡该你了～”
工作人员喊了一声，顾小凡先是转头望了一眼检查器械的军迷刘做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才迈步走向前台。
后台的阎老师带着众位人艺与总政的幕后专家们，心里都是忐忑不已。
一下午就编出的新节目，就敢在外宾面前表演，这也太仓促了吧……
“阎老师，你说顾小凡这次能演得好吗？”娄艺晓满脸紧张地问。
“演不演的好没关系，只要能上台，也是一次宝贵的经验了。”阎老师满脸严肃，没有直接回答，但是大家都知道了他也并不看好顾小凡这次车仓促上阵。
娄艺晓紧张地合十的手心都湿透了，在心里默默念着，一定要坚持下来啊～顾小凡……
顾小凡站在台上，灯光还是那样暗着，但是这次他却能看清下面观众的脸。
台上表演虽然精彩，但是对于这些人来说，恐怕有些千篇一律……
他们中很多人都在打瞌睡，很多人满脸的无趣，还有不少人着急地看着表，想到知道这场文艺表演什么时候结束……
一张张脸上，充满着急躁，无奈，失望的表情，他们没有多少人望着台上，因为他们不相信一个燕影的学生，带来一个叫《北京北京》的音乐剧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顾小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下午的时候就反复问一个问题——“我生命中与什么能打动别人呢？”
他没有阎老师与林医生经历那般真挚的爱情，也没有什么值得自豪的事迹，更没有亲历过生离死别。
唯一他值得拿出来展现给别人看的，似乎只有一种东西——孤独。
这么多年那心底的孤独感。
他感受着灯光缓缓地亮起，慢慢照射到了自己的身上，并不是很亮，却是让他再度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次他没有那股来自这个舞台里激情般力量，而是他内心深处缓缓升起一种微光。
他沉下心，回到了几年前自己离家走出后的某天……
那天他被一个认识的朋友骗走了所有的积蓄，还用光了自己最后一块钱，他被赶出了出租屋。
晚上，他拎着行李，天空下起来雨，他独自走在街道上，不知何去何从……
这是一段貌似很枯燥的表演，远不如上个节目的踢踏舞来得热闹。
但是现场却立刻安静起来了，每个人的眼睛不自觉地望向台上缓缓走动的顾小凡。
谁能想到，明明是一场音乐剧，开头竟然是一段纯粹的哑剧表演～？
他沉重的步伐，疲惫神态，还有那绝望的眼神，都是那般充满生命力……
好像就是一个活生生事情在眼前发生着，让人忘记了这一场表演。
这样一个孤独落魄的人在台上，让观众们再都无法打瞌睡或谈笑风生了。
原本意兴阑珊的沈局长也是看得微微一愕，然后坐直了身子，他似乎明显感觉到，这个表演者一出场全场的氛围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走累了的顾小凡蹲在路边，双手捂着肚子，眼神里充满里渴望地望着一个方向，缓缓地滑动，然后吞了一口口水。
台上除了他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演员，但是台下的观众仿佛都看到了一个拿着面包的人从顾小凡眼前走过……
突然他用手挡住自己的头发，缩着脖子，打了个哆嗦，抬头无奈地望向天空，然后他往后退了几步，似乎靠在了一个墙角里，双脚往后躲着，眼神望着虚空中悲伤又无奈着……
台上还是寂静无声，可大家却似乎听到听到雨滴声在街道上。
顾小凡一开始还是站着，渐渐地变成坐着，然后蜷缩在角落里……
眼睛望着某个疾驰而过的目标，侧身想躲，却没有任何的空间让他挪动，只能痛苦地一摸摸了自己的被“溅湿”的裤腿……
大家心里都不禁骂道，真是一辆该死的车！
没有音效，没有道具，只是一个人纷乱肮脏的霓虹光影中的独角戏，就让人似乎看到这个城市角落里可怜的年轻人。
台下已经响起了“这人演的真好……”“他也太可怜了吧。”的议论声，但是很快就被“嘘”的声音阻止……
沈局长与巴里·穆勒都已经看得完全入神了。
第100章 人心织银河
终于顾小凡再度咬牙站起来了，眼里怀着希望，再度昂首阔步地走了起来，灯光变成纷乱肮脏的霓虹光影。
终于，音乐响起了，厚重的鼓点和沉郁的键盘音像是暂停了整个时空。
顾小凡边走着，边用压抑如嘶吼颤抖着声音唱道：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我似乎听到了它烛骨般的心跳～”
开始还算平稳！
但是随着歌曲进入高潮～顾小凡情感更加充沛起来，嗓音里发出一个无比孤独灵魂的嘶吼：
“我在这里欢笑～～
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
也在这儿死去～
我们在这儿祈祷～
我们在这儿迷惘～
我们在这儿寻找～
北京～北京～”
为什么这座城市如此的冰冷～！
为什么没有人听到我的声音～！
我是如此的渺小平凡，没有看到我，听我说话。
可是～！就算这样！我还是要留在这里！这里是我的梦想之地！我绝不退缩！我要留在这里！散发属于我的光芒！终究有一天让你们注意到我！
顾小凡唱的并不很好，但每句却是如此的震慑人心呼唤，直入灵魂深处。
随着音乐歌词，人们就随着顾小凡看到了那个巨大而吞噬一切的城市……
而顾小凡的每一个脚步都像是悲伤的舞步，随着歌曲的节拍，那种深入灵魂的孤独感缓缓走入人们的心灵。
顾小凡只是一个缩影，千千万万个人们的缩影，那些鼓起勇气在生活中挣扎，却不断梦碎，却身心疲惫的人，依旧在鼓足勇气顽抗着……
每个人，也许都曾在钢筋水泥铸就的丛林里迷失过方向，坐在街心花园的长椅上，仰望天空，看夜空被利剑般的楼群分割成一坨坨冰冷的深蓝。
如同孤独的行者一般站在这里，迷茫，焦虑，仿佛既没有没人驻足他的现在，也不会有人经过他的未来。
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子，而现在又该何去何从呢？
望着熙攘的人群，楼层里繁星般璀璨万家灯火，却只感觉这个世界的敌意，冷漠，只有自己在这里孤独着……
这种孤独感笼罩在你的心灵最深邃的地方，最不想被人看到，却会时常浮现着……
而这世界上就只有我如此孤独吗，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像我这样吗？
那天，顾小凡曾经在心里这么问过自己，但是当歌曲接近尾声，灯光慢慢亮起的时候。
顾小凡就看到了观众席一张张动容的脸庞，那些泪水，那些感动，那些内心颤抖……
那些眼神的灵魂与他的灵魂交汇着～彼此依偎着～
不，他并不孤独，这里的所有人都懂得这种感觉！
他自以为自己生命中最灰暗的那一天，其实那种绝望，那种迷茫～还有很多人都经历过。
身处于这样的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是一样，一样曾经孤独，但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世界上还存在与自己一样，能理解自己情感的人存在……
就算自己生命最不愿意提及的一幕，也可以是那般的动人，这就是表演的魔力～！
让世界上彼此陌生而遥远的的人们，能在这瞬间，理解彼此，感受彼此。
让那些陌生却同样孤独而失落的心知道，我们并不唯一，在这个星球上各个角落里，都有着与我们一样的人，在这片星空下努力活着～
我们都品尝着同样一份情感～！感谢你们，陪伴我生命中最孤独的一幕～～
顾小凡曾是这漆黑无边的宇宙中飘荡的孤星，独自散发微弱的光芒，四周却只有那漫无边际的黑暗，直到这刻却见眼前繁星闪耀，照耀出整片壮丽银河……
顾小凡那内心最深处那曾经隐藏的份孤独与黑暗被眼前这阵光芒照耀，顷刻烟消云散，他不由动情地站在台上深深地一鞠躬……
现场一片安静，所有人动容地望着台上这个孤独的表演者那深深地一鞠躬，灵魂都为之微微颤抖着，沉默……却是彼此理解心中所想。
然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bravo！！”
全场立刻山呼海啸一般地响起了“bravo！！”的喝彩声与掌声。
无论是中国人，欧洲，还是美洲的观众，都站了起来，用力的鼓掌声。
甚至很多根本听不懂中文的人，都完全被这场表演征服了。
他们都被顾小凡的表演，带到了那座巨大而冰冷的城市中，无论他们的名字是叫北京，还是巴黎，纽约……
每座城市里，都有着这些孤独而炙热的灵魂，在某个角落散发自己的光辉，直到此刻，这些灵魂的光芒才彼此辉映～！
后台阎老师与林医生望着台上的顾小凡不由彼此望了一眼，又是激动地难以自已，又是觉得无奈，因为有心里都是同一个念头：
“我们已经教不了他了，他已经完全超乎了一个燕影学生应有的水平了……”
在起立鼓掌的热烈地观众席中，沈局长满心激动，挺起胸膛走向了巴里·穆勒，与他握手道：
“我觉得中国的年轻演员，还是有非常不错的。”
巴里·穆勒起身，笑得有些僵硬：“他是中国的电影明星吗？”
沈局长微笑道：“不，据我所知他是电影学院的一位学生。”
巴里·穆勒愣了一下，然后却是也是笑道：
“原来如此，我看到他让我想起几年前看过马特·达蒙的那场舞台剧表演，也是这样的感觉，可惜他没有身在洛杉矶。”
巴里·穆勒望着台上的顾小凡，深深地惋惜道：“可惜啊～中国的舞台还是太小了些……否则他会是第二个马特·达蒙。”
沈局长听出巴里·穆勒话里的讥讽，他是在说台上的这个学生再怎么有潜力，也注定没什么发展，永远只能在中国罢了。
沈局长只是笑而不语，无论怎样，这次的谈判已经不需要继续下去了吧。
双方谈话中，巴里·穆勒接到一个电话，停下来这场暗流涌动的谈判，就看巴里·穆勒脸色变了变对电话里道：
“你说蝙蝠侠电影怎么了！？”
第101章 生错了年代
巴里·穆勒眼神罕见闪过一丝慌张，挂上电话后就对沈局长道：
“对不起，沈局长，我公司有一件重大事情需要处理，我要先回美国了，代表团的事宜，你可以我的副手继续进行……实在很抱歉～”
说完巴里·穆勒急急匆匆地离开了，搞得沈局长是莫名其妙。
另外一边，顾小凡一回到后台，总政歌舞团的那群幕后人员也是群情激动不以，一个个等到顾小凡谢幕之后，争先恐后地拍着他的脑袋，大声喝彩着：
“好小子～演的太好了～！”
“你这是世界性的表演啊～”
“默剧那段太绝了～你是怎么想出来了～”
“歌词也很不错，就是太悲伤了点。”
顾小凡在后台，简直被人艺的众人被英雄一般的围绕着，也有些头脑发懵。
他自己也没料到，自己竟然会这么受到众人的欢迎。
顾小凡心里暖洋洋地正享受着成功的喜悦时，却看到了军迷刘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呜呜”的哭着。
没想到啊……军迷刘这个大忽悠原来也是性情中人，被自己的歌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也难怪了，他也算是北漂吧……
顾小凡过去拍了拍军迷刘厚实的肩膀，安慰道：“刘哥……没事了，那些不开心的事就别想了。”
“我哪能不想啊！？”军迷刘转头过来，一张肥脸哭得满是流油，惨兮兮地道：
“如果我们两早生十年，就凭你今天这两首歌，咱俩就是高晓松跟老狼了…以后就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这么好的歌，却诞生在这个mp3免费下载！林夕跟李宗盛都写歌不赚钱的年代～！我说我能不哭吗！？
呜呜呜～!我们俩大才子真是生不逢时啊～！”
看着军迷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伤心无比，顾小凡也是哭笑不得。
嘿……还好他不立志当歌手，要不确实是要好好哭一场了……
这时候，阎老师却已经被人艺的于书记拉倒了另外一边，没想到总政文工团的那位吴团长也过来了。
于书记兴奋地捏着阎老师的肩膀道：“这孩子，我们人艺要了！”
另外一边总政的吴副团长也嚷嚷地道：“老于，你们不是已经有几个年轻好苗子了吗？我们总政这里年轻人少，这孩子，你一定要让给我。”
这两人是老战友，说话也是没什么客气的。
于书记却是态度坚决摆手道：“不能让，这孩子天生就是舞台上的人，给你的文工团太糟蹋了。”
“老于，你这话就有些不讲理了。”吴团长也有些急了：
“我们总政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比你们缺人多了！”
于书记也是一步都不退让：“他是学表演的，又不是专业音乐剧的，你们的总政不适合他，以他的表演天赋当然要来我们人艺了，老吴你难道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吗？”
阎老师看着两位领导在自己面前争得面红耳赤，却并没有作声。
他心里清楚，以顾小凡的才华，他根本就不去人艺与文工团，等待着他的，将是更大的舞台……
晚上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顾小凡独自走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路灯下的他觉得有些精疲力尽的感觉，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回到寝室的时候，已经熄灯了，一进门就闻到了满屋子的酒气，鼾声此起彼伏着。
东哥，瘦子，军迷刘在中午庆祝都喝多了，睡得那叫一沉啊。
顾小凡苦笑道，你们倒是舒坦啊，没办法，只能用手机亮光照明，自己一个人洗漱。
刚刚躺上床，盖上毛巾被准备休息呢。
滋～滋～滋～突然在床上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顾小凡心说大半夜的谁啊，接起来问：“请问找哪位？”
对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顾小凡吗，我是鑫宝娱乐公司的经纪人，请问你现在有签约经纪公司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希望来和你见见面……”
顾小凡听着微微一皱眉，冷声道：“签了。”然后就挂上了电话。
这帮王八犊子，打诈骗电话都打到他这里来了，他还不知道行情啊，说是什么艺人经济公司，其实就是群众演员批发公司。
说白了就忽悠燕影的学生寒暑假去各种偏僻的影视基地当群众演员。
说是每天100块，其实包吃包住扣完了就每天50，完全就是苦力活……
可没顾小凡刚挂上电话，对方的一条短信就过来了：
“顾同学，我希望你能和我见个面，我们公司真的很有诚意……”
妈妈的，还穷追猛打啊，顾小凡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直接把这电话丢进了黑名单。
这下终于可以睡了吧……
结果没想到，手机又“滋～”得振动了起来。
又是谁啊？
“你好，我是南方都市报的记者……”
一听开头，加上是广东话口音，顾小凡差点骂娘，妈妈的～！这些骗子能不能不要晚上工作啊，老子要睡觉！
直接挂上了电话，又把这个电话也丢入了黑名单。
顾小凡心想这下总算是清净了，可没等闭上眼睡五分钟，就听到手机“滋～”得振动了起来。
这次顾小凡已经想要关手机了，无精打采地接起电话问：“请问您找哪位？”
“你好，请先别挂电话，我不是骗子，我是南方都市报的副总编，请问是顾小凡同学吗？”
对方的声音十分的沉稳内敛，似乎不像是骗子的语调，顾小凡这次听着倒是觉得事情不怎么简单了，连忙打起精神回答道：
“恩，我是顾小凡。”
那边那个男人似乎中户松了一口气道：“你好，我是南都的编辑老周，我们明天会刊登关于全国大学生艺术展评文章，里面重点介绍到你。”
顾小凡听着心中一凛，自己要上报纸了？连忙坐了起来，拿着电话抱歉道：
“不好意思周编辑，我以为刚才是诈骗电话。”
老周笑道：“没关系，其实今天国家剧院的两场演出我都在现场，我觉得你的表演非常的精彩，特别是那两首歌创作很具有灵气，所以专门写了一篇稿子，我现在联系你，主要是跟你打个招呼，顺便核对一下两首的歌词，和正确名字。”
第102章 登上报纸了
顾小凡也没多想，如实回答道：“早上的那首叫《青花瓷》，第二首叫做《北京北京》。”
老周恩了一声继续问道：
“我们已经从人艺那边得到了这两首歌歌词的全本，我只是想问这两首歌曲，你的老师，参与了创作没有？据我所知有总政与人艺的专业，都参与了这两个节目的编排？”
这两首词风格迥然不同，却是都出色得不像大学生的手笔，老周的怀疑也很合理。
这就像是韩函写《三重门》时，被不断有人有怀疑是不是其长辈代笔的一样，年轻人出现这种成熟时代型作品时，总是要被人怀疑的。
但是顾小凡却觉得很奇怪，他只不过是两首歌而已吧，至于要怀疑他的人品吗？
本来今天就累，晚上半天还睡不好觉，加上被人怀疑，顾小凡终于忍不住了，语带不满地回答道：
“全部创作都是由我个人完成，其他老师与专家参与了编曲的过程。如果你们觉得我有什么问题，大可以向燕影与人艺方面核实一下。”
其实这也不怪顾小凡，他不是听不出这两首的好坏，只是他在系统里听了很多未来的好歌，而这两首也已经听了太多遍了。
再好听的歌也有些麻木了，哪有老周这种初次听就觉得的震撼感觉。
老周听着心里暗暗吃惊，顾小凡如此语气自然是笃定，显然胸有成竹，如果这两首歌真的是他一个人创作，他这就太有才华了。
一个人不但是表演能力出色，还有同样优秀的创作歌曲，写词的能力？
这三项才华中，大多数人能得到这其中任何一项就已经算是幸运了，而顾小凡竟然同时拥有这样三项才能，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虽然一切真如顾小凡所说的，虽然他现在还默默无闻，但是未来的潜力恐怕是难以估量的……
老周听到顾小凡语气里有些温怒，也连忙解释道：
“顾同学，你千万别误会。我并非怀疑你，只是想核实一下，那这篇文章我们明天发上去了。”
“恩，你看着办吧。”顾小凡也不想多说了，他实在是太累了……说了几句之后挂上电话，彻底关机之后，就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
东哥，瘦子已经起床去早课去了，顾小凡直到睡到早上7点半才起来。
起来之后，就迷迷糊糊地就准备去校食堂吃早饭，路过学校的报亭，突然想起昨天的事情，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呢？
南都的竟然采访自己了？
于是对老板问了问：“老板，今天的《南方都市报》来了吗？”
“卖光了。”老板很无奈地叹气道：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平时就下午才能卖光呢，今天怎么一大早上就没了。”
顾小凡也没办法，心想难道昨天真是在做梦？感觉口干舌燥，肚子又饿的，迷迷糊糊地就走进了南区食堂。
一进门，顾小凡用饭卡打了一碗素面，刚刚坐下，就发现周围的人在盯着自己看。
奇怪了……表演系的都在做早课，这帮人导演系，制片的人盯着他看什么？又不认识的……
难道是“小凡吧”的粉丝？不会……燕影这帮人眼高于顶，哪里看得上配音剧这种小儿科的玩意呢？
就看导演系一群戴着棒球帽的怪人，远远地打量自己，顿时让顾小凡觉得有些渗得慌。
就看几个棒球帽男走过来，一把一张报纸拍在他的面前，很小心翼翼地问：
“你就是上面的顾小凡？”
顾小凡听着一愣，那几个人翻开报纸指着其中一个页面道：“这上面说的是不是你？”
顾小凡低头一看，自己一张大大的照片在副版上，标题极为醒目——“让外国艺术家全体起立的表演全才——顾小凡”。
这篇文章是这么写的：
“昨晚，大学生艺术展评活动在国家剧院隆重举行，以往这个活动都是中国艺术系的大学生们，向国外先进文艺代表学习的机会，但是这一届，中国代表顾小凡表演的原创音乐剧，赢得了长达5分钟的掌声。
当晚顾小凡不仅仅表演真挚动人，其原创歌曲更堪称出中国流行歌曲最高水准。
“篱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而我路过那江南小镇惹了你，在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青花瓷》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就像霓虹灯和月亮的距离，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北京北京》”
很难想象这样优美的作词，是出自于一个燕影大一学生的手笔，更令人惊讶的是，本报记者在昨日深夜也采访了相关人士，证明了这两首歌曲作曲也都是出自于顾小凡之手，这样的顾小凡，让人不禁觉得他好像是，周杰轮，韩函，夏雨的合体……
蛤……
我是周杰轮，韩函，夏雨的合体？
三合一洗发水？
顾小凡被这篇报导得有些脸红，毕竟这词曲都是系统提供的，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有些自豪，这表演可是咱的真材实料啊～
而这篇报导后面关于这件事情的评述文，则更加精彩。
第103章 时代代表作
“这里要说一下我们编辑部的内部对这次事件的感想，昨天凌晨，在编剧部的几个人赶稿，原本有同事认为这篇文章太过夸大其词，可当我们把这两首歌现场的音频放给他听过之后，几个最为反对的同事都无不动容，甚至觉得我们用词过于保守。
最后我们总编给予这样的评价，我想没有看过当晚表演的人，是无法完全理解这两首作品有多么优秀，我们只能尽量用描述自己的感受。
《青花瓷》一首华丽而悠远的江南韵调，高雅的文士气质是近些年来，我国的歌曲中少见的。
论意境，《青花瓷》宛然一出烟雨朦胧的江南水墨山水，水云萌动之间依稀可见伊人白衣素袂裙带纷飞；
论词句，《青花瓷》却是一幅笔端蕴秀临窗写就的素心笺，走笔曲折只因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论曲调，《青花瓷》仿佛微风中静静流淌石上的山泉溪涧，清泠透亮而又蜿蜒回环多有不尽之意；
这三者叠加至一处，《青花瓷》一曲正如其名，恰似那‘自顾自美丽’的青瓷极品，洗尽铅华，古朴典雅，清新流畅。古筝撩拨，牙板清脆，琵琶淙淙～
而相比《青花瓷》的华丽，现代风格《北京北京》，是一篇瞬间就直入人心的灵魂之作，
里面蕴含的意义与力量恐怕只有现代都市人能体会。
我甚至认为这个歌词单独拿出来，都能近几年来所有的现代诗都要好得多。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代表大时代的作品，或许这种歌曲并非现代的主流，但是我相信，时间最证明一切，或许几年之后，或许十几年之后，当人们再度唱起这首歌的时候，依然会受到感动…”
顾小凡看着如此高的评价，自己又是惊喜，又是有些意外，这两首作品竟然在别人眼中这么出色吗？
看着顾小凡看着入神，那几个导演系的哥们都是着急的拍了拍桌子：
“这里面真的是你吗？”
顾小凡点了点头。
那几个戴着棒球帽的导演系学生都是一片惊叹，纷纷对他激动地摘下棒球帽嚷道：
“顾同学，你有没有学习小组，我这里缺一人写剧本的，你来不来～”
“来我小组，来我小组～我这缺主演，缺编剧，都可以给你安排啊～”
“顾小凡～主要你答应加入我小组，我的小组下部就拍音乐剧了！”
顾小凡看着这些师哥，脸部表情突然从“王佳卫”瞬变脸成“王晶”，顿时也是哭笑不得，只得抱着碗，一路小跑才摆脱这些激动的家伙。
一来到教室，顾小凡一进门，一群人刚做完早课的同学都拥上来了。
瘦子举着报纸激动地道：“小凡哥～你看了报纸没，你上南方都市报了啊～！”
“看了……”顾小凡没想到瘦子也会对他这么热情，点头道，心想你也喊我“哥”了啊……
“我们之前做早课的时候都在谈呢，你可是咱们班上第一上省级报纸的～”旁边的版画杨琪很是兴奋地笑道：
“这可是南方都市报啊，可是全国评论的导向性报纸啊～你明天肯定就成全国文艺青年的领袖了啊～”
这时候顾小凡被一群人围着，看着角落里的东哥，没什么搭理他，很是失落可怜的样子，心里不由有点不舒服。
他很讨厌这种人情冷暖，不就是出个名吗？难道比同窗之情还重要？
自从昨天晚上的表演之后，顾小凡并没有发现，他的心态已经不知不觉改变了很多，已经再没有之前那么功利。
顾小凡想起在人艺的时候只有东哥帮自己出头，也不由走到东哥身旁，搂了搂他的肩膀笑道：
“东哥，昨天多亏了你联系南都的记者了，要不我哪能有机会上报啊？”
东哥一愣，就看到同学们又向他热情的涌过来“东哥原来你认识南都的记者啊～”“还是你面子大啊～”问这，问那的。
再看顾小凡对他眨眼示意，心里也顿时明白了，顾小凡是在维护他在班里的地位。
东哥立马心里一暖，顿时对顾小凡感激无比，对他点了点头后，马上又恢复之前那副大哥范儿，站起来大声装逼道：
“你们也别着急～等你们有作品了，也有机会上报的～”
娄艺晓在旁边看着没有作声。
顾小凡卖了东哥一个人情，摆脱众人刚刚走出教室呢。
就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谁惹你了，学习委员？”顾小凡看到后面俏脸上满是怒意的娄艺晓，奇怪地道。
心想该不会这丫头，看报纸里只报导自己，没报导她，心里想不开了吧。
“还有谁～！还不是你惹我～”娄艺晓气鼓鼓地望着他：
“顾小凡，你怎么这么笨啊，这次明明你大出风头了，为什么要帮东哥啊，他可是你班长的竞争对手啊！”
顾小凡摸了摸头，笑道：“这事没这么严重吧……”
“唉，你这人就是看起来狡猾，其实心地太善良了，以后怎么在残酷的社会上立足啊。”
娄艺晓看他这样子，却又发不出脾气来了，只能感叹地摇摇头：
“当初你骗我钱的时候，最后反而还帮了我，我就知道你这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了……你这以后要吃亏的～占据优势就要狠狠把对手打垮才对啊。”
看着娄艺晓举着拳头恶狠狠地比划着“打倒敌人”的样子，顾小凡笑了笑，用手指点了点娄艺晓的脑门：
“你宫斗剧看多了吧，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能赶尽杀绝的事情，做人要懂得凡事留一线的道理。”
说着顾小凡回头望了望教室的方向：“如果按照你说的，我今天再去落井下石，就算我当了班长，你觉得东哥会服我吗？”
“那八成倒是不会……”娄艺晓一愣道。
顾小凡一副孺子可教地表情，伸手摸了一下娄艺晓的嫩滑脸蛋，笑眯眯道：
“打一下，要再摸一下，才是哄小孩的正确方式，明白了吗？”
“……”娄艺晓听着沉思半天，还是没明白顾小凡说得是什么意思……
想了半天，猛然才反应过来刚才顾小凡摸了她脸占了自己的便宜，顿时俏脸一红嚷起来：
“顾小凡~你摸你个头摸啊～！我又不是你家的小孩～”
而顾小凡早就笑眯眯地走远，挥手与她道别了。
第104章 网络上热潮
顾小凡吃完饭一回寝室，与往常一样看了40分钟系统资料后，却没发现军迷刘人影，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拿着开水瓶出门正准备打开水，正好遇到几个制片系的熟人，于是抓住一个问道：“师兄，看到军迷刘没有？”
那个制片系的学生回答道：“军迷刘被06班个那个班花叫着一起去学习小组了。”
和娄艺晓一起？
顾小凡一听就觉得不对，放下开水瓶，连忙起身小跑了一路跑到了录音室里。
果然一进去，就看到军迷刘，娄艺晓，强子，小海都在，一群人正在兴奋地望着屏幕，一看到顾小凡进来，一个个都兴高采烈地道
“小凡哥，快过来看，我们已经把你那两首歌上传到小凡吧了～这次我们粉丝人数还会上升了～”
顾小凡顿时听着无语了，问道：“你们真的把演出上传了？”
“没有，就上传了音频。”军迷刘有些惋惜地解释道：
“我刚刚找了主办方，他们没有摄像，现场找到一些摄像源都很模糊，只有两首的现场音频还可以。”
顾小凡心里一惊，完了……他可不知道这两首现在没有没人写了，或者唱了。
没有公布，也不代表就能确认他顾小凡是在创作者之前作出来了的啊～
可顾小凡无论怎么担心也没用了，上传的几十分钟里，“小凡吧”里已经有567人下载了文件。
也就是说已经彻底流传出去了……顾小凡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只能无奈对着军迷刘提醒道：
“刘哥，下次你再上传我的作品，一定要先给我说一下。”
军迷刘，娄艺晓等人看着顾小凡闷闷不乐的离开，都是觉得莫名其妙。
娄艺晓有些不甘心地追上去，不解问顾小凡道：“顾小凡，你怎么不高兴啊？这音频文件里我都没机会露脸，我都没不开心，你还耍什么脾气啊～”
娄艺晓虽然为自己这次没有露脸感到惋惜，可心里却是真心为了顾小凡高兴，他的才华终于能被大众看到了，实在是太好了啊～
“没有。”顾小凡苦笑着摇头道：“我就担心，我唱的不好~”
“你寻思啥呢～！”娄艺晓一听就急了，过来把顾小凡的脸转过来，郑重地凝视着他的眼睛道：
“听着！你是我见过演戏演得最好的！创作最好的！唱歌唱得最好的人～你再这么看轻自己，我就削死你！”
被娄艺晓那双水汪汪，含情脉脉的媚眼望着，顾小凡感觉到心跳一阵加速，突然眯着眼睛望着娄艺晓无奈道：
“你说这么多好话，是不是找我要比赛奖金分红啊，比赛的奖金我可都请同学吃饭了啊……”
突然对自己这么好，肯定是惦记那份奖金了……
“蛤～！？”娄艺晓一愣，刚才那种激动转瞬不见，觉得顾小凡是在侮辱了她，狠狠抬脚踩了顾小凡一脚娇慎道：
“你这个只知道钱的瘪犊子～！白瞎了我一片友情鼓励了～！”
顾小凡无奈地抱着脚，看着娄艺晓甩着马尾辫离开，心里不由暗自庆幸还好她不追究奖金的事，要不他还真拿不出钱来交差啊。
为了请那顿阎老师与林医师的“和好饭”，他自己还贴了几百呢……
唉，如果学校不限制他，那搞不好他可以学刀郎去跑场唱歌赚点钱了……
顾小凡带着又担心，又高兴，又无奈的心情，这一天都心不在焉着。
自己这两首歌真有那么好吗？
放学回到寝室里，他好奇地打开了电脑，不由自己戴上耳机，把那两首歌听了一遍。
结果没想到他自己听着都愣住了……
哇……这是自己唱得吗？唱得还真不错啊，吐字韵调很有味道啊。
顾小凡拿下耳机，又尝试唱了一下，发现怎么都找不到那时的感觉了，音调都很怪怪地，也无奈摇摇头，看来他这辈子是当不了正经歌手了……
无聊间也看了看贴吧，点入个人页面，里面回应比想象的热烈一些，有500多封私信，顾小凡没时间一一打开看了，心里却有些惊讶。
乖乖，就是两首歌，怎么有这么多人私信他啊，这比配音剧的人反应还热烈了啊。
顾小凡带着好奇的心理，搜索了一下这两首歌，谷歌的首页是一个他不认识的论坛网站，叫什么“天涯”，很多个分页面。
而他两首歌被放在综合板块的首页。
点击33万！回复竟然有三千多条！
“《北京北京》真是令人动容啊，我听了一晚上，哭了一晚上。”
“这歌手是谁？唱的虽然一般，但是歌写的太好了，《青花瓷》简直就是首古词啊～”
“哇，我认识的同事同学，所有人今天都把这歌传给我听了，这个叫顾小凡的货到底是声来头来啊，这才华恐怕可以和周杰轮比了吧。”
“天哪，这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我几个做地下乐队的哥们听了《北京北京》，差点心灰意冷地直接就把乐队解散了，说这个顾小凡才有资格做音乐～～”
说好的是绝大部分，但是也有不少人再骂。
“这《青花瓷》什么玩意，曲子是模仿周杰轮风格，这歌词唐诗宋词大杂烩吧？小学生写的？太装逼了～”
“这歌手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北京北京》从头到尾都在嚎，差点把我的耳机给吼破音了！内地能不能有正常的歌手了？”
而这些回帖下面，顾小凡发现自己的支持者，与这些出言不逊的网友竟然吵起来。
“你耳朵聋了？网络歌手现场录制，你嫌弃什么？你有种自己也创作一首！就在这里瞎几把叫！”
“怎么！我不写歌就不能评价了？网络歌手怎么了？爷爷我去ktv都比这个强，还网络歌手～我呸~”
双方从一开始各种摆证据讲道理，然后到各种骂街，问候对方身体器官……
争吵人数从最开始的两人也变成了十几人的对骂，终于那几个装逼的网友，被群众的口水淹没了
顾小凡看着这些网友，虽然觉得很幼稚，但是心里不知道怎么又觉得很愉快。
怎么说呢，因为这两首歌，就有这么多不认识的人维护自己，这感觉实在说不出来的满足……
这就像是自己上街被人欺负了，突然一群兄弟从各个角落里跳出来把对方海扁了一顿似的感觉。
妈妈的～有兄弟就是爽啊，原来古人说的知己遍天下，就是这种感觉啊～～
第105章 阎老师升职
傍晚时分，燕影大学教师办公室空空荡荡的，老师们都已经下班回家了，学生们这时候不是在拉片室看电影，就是成群结队出去疯玩。
而阎老师则留在办公室里整理最近校领导交付给他的一份份文件。
这些都是最近各个报社，还有电台，杂志社联系校方发来的传真，都是希望采访顾小凡的。
阎老师在燕影待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因为一个在校的学生，收到过这么多的联系信。
其中甚至还有燕影现代诗协会发过来的邀请函，说是希望顾小凡加入，正式成为一名现代诗诗人……
这简直太荒唐了吧……
当然，现在还有一巨大的问题，那就是也有很多各地的“诗人”写来了很多信件，里面都全部都是在说明一个意思：
“《青花瓷》(北京北京），这歌词是我写的，顾小凡是抄袭我的，请贵校立刻让顾小凡公开道歉……”
其实圈内人都知道，这事情是再正常不过了，一首歌，或者一个剧本一红，马上就会全国各地冒出来的人说明其实自己才是原创什么。
说白了，艺术作品，很多灵感都差不多，一句差不多，很多人都就认为自己的诗歌创意被抄袭了。
原本这也是胡闹的居多，但是顾小凡这次的表现实在是太神奇了，神奇到不像是真的……
特别是《北京北京》，他几乎是在一分钟之内作曲，谱词的，这真的是他的灵感吗？
阎老师虽然坚信顾小凡绝不会抄袭，但是心里同样是觉得顾小凡表现出的才华令人难以置信。
所以校方已经邀请了燕影现代诗协会的几位专家，对这些投诉的抄袭的信件，进行了详细的对比取证调查。
而今天据说结果就要出来了，所以阎老师今天才在办公室等到现在。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
阎老师知道有通知结果的来了，开门果然是徐副校长。
迎接徐副校长进来之后，寒暄两句，阎老师便即刻不可耐地问道：“徐副校长，诗歌协会调查结果出来了没有？”
这次的调查就是由徐副校长主持的，他与顾小凡有旧怨，阎老师更是担心他故意给顾小凡泼脏水。
“出来了…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咳……”徐副校长干咳一声，表情严肃了起来。
“什么意思。徐副校长？是不是真的有抄袭？还要处分顾小凡？
我首先表态！不管怎么处分！都不能让顾小凡退学！否则我就辞职。”
阎老师一听两个消息心脏狂跳，马上就急了，第一是结果，第二肯定就是顾小凡处罚决定了！！？
“不是……阎老师你先别激动，你身体不好，千万别激动，事情不是你想象的。”徐副校长看他激动地面红耳赤，生怕他发病了，连忙安抚道：
“现代诗歌协会那边已经调查结束了，顾小凡的《青花瓷》与《北京北京》的词，百分之百是原创的，那些举报信全部是子虚乌有。”
阎老师一听整个人就放松下来了，心中一阵狂喜，连连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心里欣喜同时，又是一阵惊讶，这么说来顾小凡真的有超凡的歌曲天赋了……这小子肚子里到底有多少货啊……
那么既然如此另外一件事情又是什么呢？
“还有一件事情，阎老师你先平稳一下心态千万别太激动了。”徐副校长扶着他坐下，又满脸复杂地提醒道。
“说吧，还有什么事情？”阎老师了这一桩的心结，别的事情反而不怎么在意了。
徐副校长看他冷静下来，终于才宣布道：
“阎老师，恭喜你，经过校党委组织决定，教育部的批示，你已经被正式提为四级教师职称，将在下个季度的燕影职工大会上公开宣布。”
阎老师听着一呆，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可能？
他与崔老师都是五级教师，两人同时被上报升级职称，但是这次只有一个名额。所有的人都看好崔老师，就连他自己都不报希望了。
他阎立这种不善于人情世故的人怎么可能赢过崔老师，被评上四级教师呢？
虽然四级与五级职称中间只差了一个级别，但是对于高校教师来说，就是副教授与正教授的差别，其待遇与福利天差地别。
对于阎立这种即将退休的教师，这一个级别就意味着他后半生的退休福利会截然不同。
“徐副校长，这当中没有搞错吧？”阎老师觉得这个消息太过冲击，觉得很不真实。
“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徐副校长有些无奈了，低声下气地道：
“阎老师，平时我们也是对你有些什么语气上不好地方，你一定要多包涵，这次是电影局的沈局长亲自点名称赞你的，在这次选拔中产生关键作用……”
说完，徐副校长一脸好奇地问道：“你跟沈局长很熟吗？”
阎老师听到这话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电影局沈局长的能量？
自己与他没什么关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之前大学生艺术展映节中的那场表演？
是顾小凡的表演，让自己在沈局长面前露了脸。
阎老师心里顿时五味杂成的，他奋斗了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东西，没想到却是自己的学生成全了自己…
阎老师心里盘旋过后，这才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给徐副校长讲理一遍。
看着徐副校长心有戚戚焉的出门，阎老师也知道了，从今往后，在燕影里现在谁也动不了顾小凡……
阎老师心里又是宽慰，又是高兴，不由拿起来电话打给了崔老师：
“老崔，出来，晚上我请你喝酒。”
“稀奇了……你竟然会请我喝酒？”
“你出来就是了，有件事我对不起你。”
阎老师边打电话，边心里一阵畅快无比，这么多年了，自己被老崔这位明星教师压了这么年，找准机会就讽刺自己，现在终于轮到自己赢一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