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7章 虚无的幻想
两人聊着聊着，马友友却并没有立刻表态，这时候后顾小凡却看到一个鲜艳身影从不远处雀跃而来，抬头一看正是内田奈奈，顾小凡很烦这个崇洋媚外的日本小姑娘，但是毕竟是学院的学生会长，还真不好当面得罪，便挥手邀请她过来。--【鳳/凰/更新快 请搜索】
奈奈一转头，见到是朝思暮想的马教授，顷刻间……面颊绯红，竟然娇羞起来……
“奈奈……我记得你去年来上我的课，大提琴上非常有造诣。”马友友客气地邀请奈奈一同坐下。
娇羞的奈奈，很不好意思地端着盘子坐在顾小凡身边，望着马友友满脸的情意绵绵。
“马教授……我们好久不见了，你最近都不来授课了……我真是很挂念你。”
顾小凡看这架势，心里暗道，妈妈的……不是吧，夕阳红？师生恋？还是女学生追男老师的戏码吗？马友友可是结了婚的人吧。
三人就此一起吃饭，聊聊几句关于爵士乐团作曲的事情，顾小凡不太懂的地方，内田奈奈就会补充讲解一下，时常有令顾小凡茅塞顿开的感觉，作为纯粹的技术交流社交，这顿饭也称得上从事。
顾小凡只是觉得，自己跟这两位音乐大牛同桌讨论，压力有些大，只是迫于他奥斯卡级别音乐人的面子，硬撑而已。
聊来片刻，饭也吃的差不多了，奈奈突然问道：“马教授，您作为法国与美国的顶尖艺术家，您是怎么融入当地的社会的？”
“我从来不是法国，美国人，我是中国人。”马友友笑道：“我也从来没有融入过当地的社会，我只是在外面漂泊而已，我虽然出身在法国，成长与美国，但是我的灵魂是中国的，我的音乐也是中国的，从来没有变过。”
“……”奈奈一阵哑然，明媚的脸上露出迷惑的神情，望向马友友。
她一直想弄明白，马友友作为一个华裔是怎么在古典音乐届获得这么高的成就的，为什么他获得十几座葛莱美奖，还会与那些落后与愚昧粗鄙的中国人打交道呢？他的音乐细胞，不是因为出身在法国那样浪漫的国度而产生吗？
类似于“我是中国人我自豪”这种话，如果从顾小凡嘴巴里说出来，她只会觉得可笑，但是从马友友这样在国际上，亚裔族群中最具成就的音乐家嘴里说出来，无异于是她信仰上的崩塌。
特别是“我从来没有融入过当地社会”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内心。
她就是想洗去自己的亚裔身份，真正成为美国人……
“我……吃完了……”奈奈立刻低下头，有些慌张地拿起盘子匆匆离开。
奈奈这样气焰嚣张的姑娘，竟然会这么失落，顾小凡也心有所悟，她刚刚的表现，并非是对马友友个人的爱慕，而是对他亚裔身份在欧美取得的成就的敬畏，在她眼里，马友友就是亚裔艺术家在美国的终极形态，而当这样一个人，说出“我从来都没有融入”，就彻底让她的目标崩塌了。
“这小姑娘是怎么了？”马友友浑然未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没什么，只是让她虚无的梦想破灭了而已。”顾小凡面无表情瘪了瘪嘴，一个在亚洲藐视其他民族的日本人，都在白人面前有这种发自心底的自卑，想要抛弃一切，也进入他们的世界实现自我价值，这真是何其可悲啊。
想到这里顾小凡不由叹息了一声：“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民族与国家的人，怎么能让别人看得起你呢…”
马友友听到这句话，心里不由一阵触动，深深地望着顾小凡一眼，道：“顾导演，你真的愿意把这次的编曲主导交给我？我对爵士乐可只是一知半解的。”
顾小凡听着哈哈一笑道：“马教授，爵士乐本来就是自由的音乐，原本想加什么就加什么……何况人不都该用肤色划分贵贱，音乐难道也要用‘类型’分出个优劣来吗？”
马友友瞳孔微微一颤，直接挺起胸膛拍了一下桌子，哈哈大笑了起来：
“说得好～！说得太好了～！音乐岂是能划分贵贱的，是我格局太小了，顾导演你要做的事情算我一份吧。”
“谢谢你马教授。”顾小凡伸出手掌，两人手用力握在一起摇了摇，彼此都感受到对方那坚定不移的决心。
中国最强的音乐幕后，他已经是得到了，而现在，就要让朱莉亚音乐学院让出真正的编曲权了。
这天之后，除了马友友之外，其他以普尔特为首的三位教授日以继夜的进行着创作工作，而这时候并没有人发现，在《爆裂鼓手》每天进行完拍摄工作之后，到了晚上，顾小凡也会独自一人继续在乐团里，坐在各种乐器上演奏出各种音乐，边拿录音设备记录下来。
在这个古典音乐衰落的时代，确实已经没有贝多芬，柴可夫斯基这样伟大音乐的全才存世了，但是在每个乐器上，都有才华禀赋同样出色的音乐家。
如果把他们这些特长不同的大师们聚合在一起，在同一个思想下，是否能创作出媲美柴可夫斯基，贝多芬那样伟大的乐团作品呢？
从来没有人这么尝试过，因为这些精英份子都是性格各异，身处世界各地的乐团里，有些已经去世，有些则已经江郎才尽，灵感枯竭，不可能同一时空地点，组成这样的梦幻阵容。
可这世界上，却有一个人能用种“特殊”的方式，让这些在近百年来出现如群星闪耀的音乐大师与天才们，汇集与同一个时空地点，融合他们才华共同创作同一首乐团曲目。
如果有朱莉亚音乐学院的学生在这里经过，就会惊讶地发现，顾小凡每天都在换不同的乐器演奏创作，今天是大提琴，明天是伸缩喇叭，后天又是圆号……
顾小凡当然不是现在才开始创作这首乐团曲，早在他的腿伤痊愈之后，他就把精神力用在模拟程序上，模拟每个乐器上近代最伟大的音乐家进行同一个鼓曲的基础上，进行一整首乐团曲的创作。
就这么一点一滴的收集音乐素材，直到组成最后的曲目，创作出一首现今绝无仅有的爵士乐团曲……>
第1128章 需要新血液
仅仅一个星期之后，波西校长就带领着创作团队，就拿出了《大篷车改版》这首崭新的乐团曲目，普尔特依然是满脸的傲慢，对于马友友没有到场丝毫没有任何的关心。
在他的心目中，马友友原本就是可有可无的人物。
“顾导演，你看看，我们这可是为了你的电影派出了学院的精英做出的成绩啊～”波西校长一副“你看看我这么支持你，兄弟你是不是再捐点钱”的架势。
而顾小凡只是稍微看了看乐谱，很平静地道：“各位教授编曲真是令我大开眼界，这样，我今天找人把他演奏出来，我也稍微修改一下变成适合电影中演奏的版本，咱们到时候再来商量一下怎么修改。”
波西校长这次也露出与当初的约瑟夫同样的“你这种外行还怀疑我”的无语表情。
不过他也不可能得罪顾小凡这位大财主，于是只能等待了半天，下午，顾小凡就把他们带到了录音室，然后播出新的“大篷车改版”。
波西校长与普尔特三位教授，都微微皱眉起来，除了爵士鼓之外，这明显不是他们创作的乐曲的啊……可等等……这似乎比他们创作的要好多了……不，应该是技巧好上10倍不止吧……？
无论是萨克斯风，小喇叭，大提琴，伸缩喇叭，还是长笛，小提琴，中提琴，圆号……每一个乐器的谱曲都是妙到巅豪……除了灵气上欠缺一些，过渡有些不顺滑，气韵与音乐的流动性都堪称天衣无缝……彻头彻尾的大师之作啊！
这真的只是顾小凡原版基础上改动的创作曲吗？
而没有参与作曲的波西校长都听着眼睛都在冒光，血管中的血液沸腾着，整个身体的细胞都好像要爆炸一般，这首创作简直是太棒了？
普尔特，拉古达这些家伙竟然这般厉害吗？太不可思议了。
当这首旷古绝今的爵士乐团曲放完，普尔特，拉古达这些老教授自己都傻了，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顾小凡却是用一种类似训话的语调道：
“各位，我是这么觉得的，这首曲子虽然创作的技术性非常不错，但是缺乏灵气与过渡……”
这是他通过模拟程序创作出来的，技术上虽然没问题，但是无法达到那些伟大音乐家不朽级的创作，这也是思睿系统的瓶颈所在。
“所以……”顾小凡故意停顿了一下，用严厉的眼神望着波西校长：
“我认为这次的创作还有很多方面的不足，所以希望贵校能够提供更多的人员支持，3名创作者实在是太少了，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波西校长？”
普尔特听着心里差点当场骂出来了，你是耳朵有问题吗？这样的曲子你还嫌不够好，你难道要贝多芬复生来伺候你吗？
可令普尔特大大意外的是，波西校长神色怪异，听着这番训话，不单单是没有生气，反而是眼神中掠过一丝狂喜之色，连连点头道：
“顾导演你说的非常有道理，我明天就集合更多的人手，来参与这次的创作，一定会把这首曲子创作的更加完善。”
对于波西校长来说，顾小凡这分明是要把这首不朽的名曲署名送给他们朱莉亚音乐学院啊，波西哪里会错过这个机会。
这不是为了《爆裂鼓手》，也不是为了学院的捐款那些乐器，而是为了他们这些音乐艺术长河中原本平凡无奇的人，有机会永远铭刻成丰碑，成为不朽的存在。
作为音乐人魂牵梦萦，像是贝多芬，莫扎特一样流芳百世的机会分明就摆在他们的面前啊！
而此刻顾小凡已经完全掌握的情势，是时候该提出自己的条件了。
“我希望这次的创作团队的总监由我亲自指定，波西校长，你同意吗？”
顾小凡问话像是询问，但是语气却像是在恩赐，居高临下地在告诉他们：“我给你们这个机会分享这个留名乐史的机会，你们想要吗？”
“那怎么能行！？”普尔特怒发冲冠，他觉得顾小凡当场剥夺他的权力，简直是在侮辱他，他愤怒地望向波西校长，他想说如果你敢答应我就马上辞职！
而令普尔特没想到的是，波西校长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痛苦，只有无比兴奋与激动，好像别说他普尔特辞职了，就算他当场自刎，恐怕这位校长也不会在乎了……普尔特只能把已经喊道嗓子眼的话，痛苦地吞了回去。
“一切都由顾导演决定吧，我们校方全力配合你们。”波西校长毫不犹豫地道，丝毫不顾虑普尔特三人的面子。
这时候顾小凡才按下了电话，只见马友友与另外一位身材高大的中国男人走了进来，在场的人惊讶之下，立刻认出来了，是中国的音乐鬼才谭盾……？
“这个创作曲目就由马教授与谭老师负责。”顾小凡说完，马友友就拿出一份名单递给了波西校长：
“波西校长，我需要这些人来加入创作团队。”
波西校长一看，名单心头一阵巨跳，这才明白了顾小凡，马友友想干什么样的事情……
他们摆出了大阵势，这份名单上，有五位博士导师，头一位就是小提琴大师帕尔曼，名字后面一位是指挥大师列文涅……
这两位在任何古典音乐典礼场合，都是会被围观签名的人挤得水泄不通。
而其他如阿巴多、基辛、阿什肯纳齐、布兰德尔等大师级别人物都纷纷上榜，名单下面还列有几十个名字，每一位虽然不是朱莉亚音乐学院中317名教师最著名的人物，却全部都是各个院系创作能力最强，精力最旺盛的。
这个阵容完全体现了朱莉亚音乐学院史诗级的实力……是名副其实的文化总动员。
波西校长一排名字看下去，都有些傻了，愣愣地道：“这里面有些人授课是按小时计费的，只有固定的课时，如果要加入创作组，恐怕我们学院的教学质量会严重下滑……”
第1129章 换乐团指挥
这里面的教授，平均每课时是500美金左右，像是帕尔曼与列文涅这样的级别，一节课是2000美金……学院也都是两星期才请得起一次。[手机,平板电脑看小说，请直接访问，更新更快，更省流量]&
这算下来，不得上千万美金才能请得动这些人啊？学院可不是亏惨了？
再怎么渴望去创作传世名曲，也不能牺牲学院的财务吧……
“费用剧组全包了，并以两倍报酬来补偿。”顾小凡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个局面，轻轻敲了敲桌面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顾小凡轻描淡写地作出这个承诺，背后的决心可想而知。
以排山倒海之势，摆出马友友，谭盾加上所有朱莉亚音乐学院的创作精英的豪华阵容，波西才终于明白，顾小凡究竟要完成的是一件多么宏大，光荣的事情。
如果真的能完成，那会让朱莉亚学院彻底甩开其他的竞争对手，成为古典音乐界名副其实的第一学府。
“既然这样，我们就全力配合吧。”波西校长犹豫片刻，心里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咬了咬牙，终于拍板决定。
马友友与谭盾互相看了一眼，心情也是格外激动，当他们接到顾小凡的那个初稿乐谱时，也被深深地打动，无比渴望把自己的气质与神韵注入那些音符当中。
啥都别说了，开始玩命干吧。
在经过这么一番权衡与协商之后，马友友与谭盾开始引领《爆裂鼓手》的幕后创作，开始全力以赴的创作那首被命令为《超载》崭新爵士乐团曲。
而另外一方面，顾小凡则开始忙碌的生活，他早上拍摄《黑天鹅》中镜头，下午回到《爆裂鼓手》的剧组掌镜拍摄，到了晚上，则开始练习最后的鼓手solo。
整个朱莉亚学院的精英加盟到剧组中，令整个爵士乐团都无比振奋，他们从来没有感觉到了自己被如此重视过。
无论伊安这样的主力乐手，还是奈奈与杰弗森这样的替补都卯足了劲，准备在电影中大显身手。
主力乐手们虽然很兴奋激动，但是同时又紧张，生怕发挥不好被替补们顶上了。
能在电影中演奏这些音乐大师共同创作的新曲，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无上光荣的事情。
而由于顾小凡签订的协议，晚上跟随爵士乐团一起训练，但是出人意料的，顾小凡在第一天就宣布了一个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消息。
“为了配合电影的演出，我决定从现在开始起，约瑟夫教授你就不用指挥乐团里，让发哥站在指挥台上，让他开始接手整个爵士乐团的日常训练。”
听到这个消息，整个爵士乐团的人都气愤不已，连连嚷道：“那怎么能行！？只有约瑟夫教授能指挥好我们～”
“发哥只是演员，怎么能让他负责我们的日常训练呢？”
“太胡来了。”
而约瑟夫在一旁面无表情，用一种看笑话的表情望着顾小凡问道：
“顾导演，你是认真的吗？”
“约瑟夫教授，还有各位，你们先别生气。”面对爵士乐团的群情汹涌，顾小凡微笑地解释道：
“我并不是剥夺约瑟夫教授的指挥权，也不是真的让发哥指挥，我只是让发哥担任约瑟夫教授的替身，他在指挥的时候会带上耳机，而约瑟夫教授在一旁用手机提醒，乐团中谁出了问题要怎么调整，纯粹是为了电影演出的排练。”
原来是这样？虽然这个提议合情合理，但是对于约瑟夫教授却是太不公平了吧，这等于说让他从主导者，变成了担任这次音乐制作的小配角了啊……
一名高高在上的音乐教授，担任一个演员的题词员……这对于约瑟夫来说绝对是一种侮辱。
可令人意外的是，约瑟夫却并没有发火，反而是点了点头道：
“不错的主意，这样确实省了我很多麻烦，你们好好听周先生的指挥吧。”
说完，这位德国教授，就继续摆着他那张面无表情地脸，拿着手机退到了一边，对着奈奈点了点头，奈奈立刻对旁边的学生耳语了几句。
看着爵士乐团的学生都是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顾小凡立刻就知道了约瑟夫在玩什么把戏，他这是故意甩手，却是要摆架子给他们看。
说是配合，恐怕真正练习起来，他是不会说一句提示的。
搞音乐的人自尊心也太强了吧……顾小凡心中一阵哑然。
不过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导演，协调好剧组的各类人士已经习惯了，对于这种架子很大的教授，他也是知道怎么应付。
过去坐在约瑟夫旁边，很客气地问道：“约瑟夫教授，你看过剧本了吧？”
“恩。”约瑟夫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
“我一直有个问题，对与主角安德鲁的心理活动，其实我不太理解。”顾小凡很真诚地问道：
“为什么音乐学院的老师要对学生们那么严厉呢？那些热爱音乐的学生，只需要用最简单的方式教导不就好了吗？”
《爆裂鼓手》的故事很简单，其实就是一个不得志的鼓手，遇到了一个严厉的魔鬼老师，最后演奏出伟大的演出。
但是他不明白的是，为什么魔鬼老师要用如此偏激的手法，而主角安德鲁会对他的老师产生巨大的敌意呢？
“你不明白？”约瑟夫对这个问题有些惊讶，他重新打量了顾小凡一遍，觉得他是在调侃讽刺自己，于是冷笑一声：
“你是不是认为我们这些老古板都是心理变态？为了成功，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扭曲自己学生的人格呢？”
普通人都能理解的问题，你这个大导演不懂？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小凡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会激怒这位教授，心里也搞不明白状况。
再聊了几句，约瑟夫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只是用简短的几个词回答。
顾小凡知道自己在约瑟夫这里得不到答案……算了，你既然不说，我就自己想办法吧。
于是顾小凡很快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方式，让周闰发把爵士乐团这些群众演员的心态调整一下的同时，来侧面观察一下他们的反应。
简单的说，他把这些学员当作一群小白鼠，让他来体会角色……。
第1130章 挑硬柿子捡
“发哥，你来做电影中的那段授课情节吧，让他们弦紧绷一些。 ”顾小凡把周闰发拉到一边，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周闰发眯着眼望着了顾小凡一眼，口气里有询问的意味：“一定能要这样吗？我怕他们受不了，要是出了什么投诉可对剧组不好吧？”
“没关系，现在整个朱莉亚学院的重点都在这部音乐作，就算发哥你打断他们的手，他们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顾小凡微笑道，他太了解这些搞艺术的人了，在古典音乐业内有自己的规则，是凌驾于法律之上的，任何语言上的暴力与体罚，学员们都不可能抗议老师，他们只能选择坚持或者放弃。
如果你要是敢投诉任何老师的过于“传统”的教学方式，那么整个学院将没有任何老师会用心的教你，而你就算能混到毕业，也在业内得不到任何机会。
古典音乐就像是一个牢笼，你想在这里取得成就，就必须遵守这里的“传统”。
他担心的到不是这点……
“发哥，等下你担任乐团指挥的时候，恐怕约瑟夫教授不会给你任何提示的……你有办法掌控乐团吗？”顾小凡望着这位华人的“演技之神”，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说到底这事情还是他这位导演的责任，不该推给发哥的。
“应该没什么问题。”周闰发却是云淡风轻地一笑：“指挥这些孩子，到不至于要多专业，吓唬吓唬他们就可以了。”
“那就好。”顾小凡听着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为这位“演技之神”担心，确实是有些多余了。
晚上，在爵士乐团第一天的晚间练习，爵士乐团的乐手们都是嘻嘻哈哈的，根本没有把排练这件事情当真，他们觉得周闰发根本没有约瑟夫教授那么吓人，敷衍一下，等到周闰发自己退下来再让约瑟夫主持大局就好了。
就连来参观的芭蕾舞系教授霍伊斯，都感觉氛围有些不对，小声问约瑟夫道：
“老伙计，你不管管你这些学生吗？学院可是对这次的电影寄予厚望啊，他们太懒散吧……”
约瑟夫却是摇摇头，冷笑道：“能不能驾驭乐团，那是靠指挥的本事，现在我又不是智慧，这可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他不进行管理，是想让顾小凡明白，爵士乐团是他的领地，没有他，就算是你剧组的导演，你也掌控不了这里任何人。
当然他不会表面上与顾小凡作对，还是会拿着手机装装样子，只是不会给任何提示罢了。
他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顾小凡把乐团方面事情，完全放手交给他。
他约瑟夫要让这部电影里最后那一幕，留下自己的印记与身影，那场表演，周闰发是不可能独立完成的，需要他这样行家里手作为真正的灵魂人物。
镜头里或许不会留下他的身影，那些世间的凡夫俗子，也不会知道他名字，但是古典音乐界将会留下他的丰碑。
顾小凡，周闰发你们这些中国人你们终究会明白，爵士乐团可不是你们这些外行能驾驭的……
约瑟夫心里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而他也很有信心，他手下这些爵士乐团的成员，是绝对不能甘愿被两个外行摆弄的。
他岔开话题问霍伊斯道：“你那边那部黑天鹅怎么样？”
提到自己负责的项目，霍伊斯就忍不住笑得合不拢嘴了：
“恐怕是历史上最好的艺术片电影里，刘施诗与娜塔莉的芭蕾舞水准都很不错，我认为她们绝对都有资格竞争任何奖项。”
“我真是羡慕你啊。”约瑟夫微微摇头，冷然道：“你的演员是有十几年经历的职业舞者，我这边却是两个外行，真是令人头疼啊……”
无论是顾小凡还是周闰发，虽然都为这部电影准备了几年，但是在约瑟夫他们只是学到一些皮毛罢了，离职业音乐人还差得远了，根本没有能力不用替身完成影片那些专业演出，爵士乐团的指挥与鼓手，可不是外行能驾驭的职位……
可以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等到晚间练习真正的开始之后，一切就变得不同了。
“伊安，你是顾导演的替身，你来打这一段电影中的练习曲吧。”周闰发在一开始，就笑着拍了拍手，和蔼地尝试着控制爵士乐团，而他首先挑的就是整个乐团中实力最强的鼓手伊安出来，这令约瑟夫觉得很意外。
难道柿子不该捡软的捏吗？怎么会挑最厉害的？
安出来有些不情愿，只见周闰发满脸的善意地笑道：“尽力就好了。”
大伙都是一阵暗笑，心里都暗道，周闰发这么绅士的演员，怎么可能驾驭伊安这头倔牛，就算在整个学院里，伊安也只服气约瑟夫教授一个人。
“开始……5，6，7，8……”周闰发轻轻摇手，做了一个开始姿态。
伊安挥舞鼓棒，轻松地打着烂熟于胸的练习曲，鼓点轻松而优雅。
周闰发用手托着下巴，满意地点了点头称赞道：“巴迪·瑞奇的化身嘛。”
学员们都在私下轻轻微笑，心想，你真知道巴迪瑞奇是谁吗？这是电影里的台词吧？可惜啊，就算你怎么用力拍乐团成员的马屁，我们也是不会听你的。
突然鼓声猛然一停，学员们这才闰发首已经捏成了拳头，那是“停止”的动作。
“有点问题，17小节。”
周闰发的这话，令学生们都心里一阵疑惑，一号鼓手伊安的演奏难道让这个外行挑出刺来了？
奈奈忍不住问三号鼓手杰弗森道：“喂……杰弗森，伊安刚才打得有问题吗？”
“我觉得没问题啊？”杰弗森望向了不远处的约瑟夫教授，心想现场只有约瑟夫的耳朵听出了问题吧？肯定是他给周闰发提示的吧。
伊安站起来犹如一头愤怒的公牛，狠狠地瞪着周闰发，那表情分明再说：“我根本没错。”但是既然他们已经同意配合练习，也不能现在公然与剧组对抗了。
“5，6，7。8……”在周闰发重新指示下，内心愤怒的伊安只得咬牙，重新来了一遍。
可只打到一半，周闰发就伸手叫停：“节奏不太对，再来，5，6，7走～”
第1131章 用演技驾驭
鼓点响起，又再度骤停。
“第17节，最后四拍，5，6，7，8～”
重复了三遍，四遍，乐团的学员们都专注地听着，却都与伊安一样听不出任何的瑕疵来。
“这里赶了一点，没关系，再来一遍，5，6，7，8～”
“不对，有点拖，再来一遍……”
可随着周闰发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僵硬，一次次叫停，现场的气氛也随着每一次叫停之后，就变得更加紧绷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
所有人心里都开始变得更加不安起来，就连伊安从从一开始压抑着愤怒与不服，也开始变得有些犹豫，望着不远处面无表情的约瑟夫教授，有些不知所措。
这首练习曲他打了不知道几千几万遍了，熟得不能再熟了，怎么会有问题？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终于，在不知道是第十几遍还是二十几遍的时候，周闰发没有叫停，背过身去微微点头，伊安得以一直打了下去。
就在众人心里松了一口气时候，突然就看到一张椅子呼啸而至，几乎是插着伊安的头皮飞过，“咚”的摔在地上。
所有人都吓傻了，抬头望着周闰发那张原本温润儒雅的脸变得极为阴冷。
身材犹如一头公牛一般壮硕的伊安畏惧了，那可怕的目光让他不寒而栗，仿佛他面前站着不是一个演员，不是一名老师，而是一名残酷而狂暴的暴君，他应该站起来爆发怒吼，与他正面对抗……可此时他却是本能地退缩了，因为他有种感觉，如果他此时有表达任何不满，就被眼前这人不择手段地赶出去，再也无法回到乐团，他害怕了……害怕彻底失去这个足以令人名垂乐史的机会，只能胆怯地用询问的目光望向了这位暴君…
所有人都在心里想着同一个问题，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而此刻，在旁边看了很久的霍伊斯也是满脸的疑惑，悄悄问约瑟夫道：“约瑟夫，那个鼓手到底是哪里错了？”
约瑟夫到底给周闰发说了什么？才让他如此暴怒。
约瑟夫面无表情地望了霍伊斯一眼：“霍伊斯，难道你老到耳朵都不好使了吗？鼓手开始到现在并没有错一个节拍。”
“他没有错？那您怎么给他提示…”霍伊斯张大了嘴巴的问题，却被约瑟夫鄙夷的眼神打断了。
“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给他任何一个提示……”
“什么？”霍伊斯听着不由愣住了，也就是说周闰发一直是在诈这些学生吗？
学生们都没有听出来吗？不……刚才就连自己都在怀疑了，别说这些学生们了。
周闰发的演技已经登峰造极，仿佛具有催眠一样的魔力，让你认为他说的都是真实的……而且节奏这种东西非常微妙，不断的重复之下，总会有些许的不同，乐手自己的心底就会怀疑……
可霍伊斯对此却很是疑惑，望向了周闰发那高大的北影：“不过他这么做有些什么目的？只是为了立威吗？可他迟早会露馅的啊？”
吓唬一个人容易，但是到时候他掌控乐团的时候，没有约瑟夫的指示，他怎么能听出乐团曲目里那个乐手有瑕疵呢？
约瑟夫面色凝重，也不知道周闰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他不认为周闰发只是在投机取巧。
整个教室的空气都疑固了，而每个学生都禁若寒蝉，周闰发用手托着下巴，用那种像是责问的语气问伊安道：
“知道我为什么朝你扔椅子吗？”
伊安愣愣地摇摇头，有些结巴地道：“我……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
“是节奏吗？”
“是拖了还是赶了？”
伊安被完全问傻了，脑子一片空白，好像完全回想不起来刚才他敲击的鼓点一般，愣愣地回答：“我……我不清楚。”
这话一说，周闰发像是一头野兽般冲了大步冲过来，把脸伸到伊安的面前，望着他的眼睛，喉咙里发出低沉咆哮：“开始数节拍。”
“5，6，7，8……5，6，7，8……”伊安吓得面色苍白，嘴唇发抖，一声声数着节拍。
“操，看着我。”周闰发用低沉声音像是撕碎伊安心底最后的勇气。
伊安转头望着周闰发的眼睛的时候，已经心神俱散，声音都开始发抖了，全场的人都禁若寒蝉，连手指头都不敢动了，僵硬地看着这一幕。
随着他数一个节拍，周闰发扬手一巴掌清脆“啪”打在伊安的脸上。
“1，2，3，4”“啪～！”“1，2，3，4～”“啪～！”
排练室里，数节拍的声音与清脆的巴掌声有节奏的响起，一次节拍就是一巴掌。
周闰发用一次次的巴掌“响亮”地给伊安打着节拍……
“我的节拍是赶了，还是拖了？”周闰发望着伊安的眼睛厉声问道。
“赶了……”伊安眼神中露出极度恐惧的神色，他的心理已经彻底崩溃了……
周闰发这时候，才再度直起身子，轻蔑地望着他：”所以你知道区别嘛。如果你敢故意给我拖后腿，我他****的就******，所以你是要赶，还是要拖，还是要跟着我的节奏来～！？”
所有人就这样目睹着，周闰发开始了那种残暴而令人恐怖的驾驭方式，在练习中，持续，有效，用尽各种方式攻击伊安的自尊心。
他几乎是用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方式，告诉你，你不信，你是蹩脚烂货，你没有丝毫乐感，你没有耳朵，你演奏得多无聊你知道吗？
“我从来没见见过你这么愚蠢的白痴。”
“到底朱莉亚学院什么时候收智障了？”
“我真他****的怀疑过你父母是亲兄妹才生下来你这个孬种！”
没有人去质疑他的权威，因为约瑟夫教授一直没有作声，所以周闰发的话就等同于这位横蛮出名的教授，而作为导演的顾小凡更是默认了这一切，这等于说他完全把这次演出的生杀大权交给了周闰发。
顾小凡在旁边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心里却是暗暗佩服，发哥不愧是演技之神，他完全把《爆裂鼓手》中的这个角色带到了现实中，把所有电影中的情节真实的再现给他看，让他学习，自己只要瞪大眼睛观察就好了。
“这位周先生真是厉害啊，伊安已经被他完全驯服了……”霍伊斯在旁边看着，不由佩服感叹道：
“看来他已经为自己建立了足够的威严感，老伙计你危险了啊。”
“这种靠演技的威严有什么用？”约瑟夫却是满脸的不以为然，冷然道：“等一下乐团集体演奏时，我到想看看他怎么分辨出哪个乐器演奏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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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2章 仇恨的力量
约瑟夫的话是有自己的根据的。[眼快看书新域名,首字母，以前注册的账号依然可以使用]网值得您收藏。。
周闰发在朱莉亚学院指挥系断断续续学习了近3年，在指挥的肢体表现上已经非常专业了，可是他却缺乏一个作为指挥最关键的技能——可以分辨音乐色彩的大脑。
实际上，一个优秀指挥的耳朵与正常人相比，从听力角度来说几乎是差别不大的，因为人类听的到音频几乎都是差不多的……
两者真正的差别是在大脑，专业指挥家与普通人相比，大脑对耳朵听到音乐的解析程度有着天渊之别！
正常人厅到的乐团演奏，基本脑子只会过滤出3条声段，主旋律，低音节拍点，配乐段。
这三条已经足够让一个外行人甚至半职业音乐人享受音乐的乐趣了。
甚至很多流行音乐人，可能连音乐中乐器大体有什么都不确定。
就更别说听出中提琴和小提琴，单簧管和双簧管，长笛和短笛的区别了。
而作为一名指挥，脑子里过滤出来的声段是这样的。
小提琴领奏的主旋律；
其他小提琴的主旋律；
中提琴领奏的主旋律/配乐；
大提琴的低音段；
萨克斯的重低音段；
长笛的主旋律/辅旋律；
单簧管的主旋律……等等数十各类条乐器的信息。
更有甚者，比如像是约瑟夫这种常年跟同一乐团合作的指挥家，甚至连同一组小提琴手里个人别细微的音色差别都能听得出来。
总之概括一句话就是：指挥的大脑能够分析几乎所有的音乐色彩的细节，而正常人很多人都没进到脑子里。
而这种能力是需要十年以上的音乐基础，才有可能产生的，这也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家远远比一名优秀的乐手难培养得多的原因。
而周闰发拥有这样的能力吗？毫无疑问，他这样的演员绝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难道顾小凡与周闰发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吗？
约瑟夫与霍伊斯心中都对此有巨大的问号。
很快的，在周闰发完全降伏伊安这匹烈马之后，就开始了全乐团的整体练习。
可令约瑟夫与霍伊斯惊讶的是，原本只是靠吓唬的周闰发，竟然真的开始准确的抓出了乐团里每个漏洞与错误。
“二号大提琴手，你在第12小节处怎么拉的？自己说说你在是不是嗑药了？”
“3号萨克斯手，去角落里先第15小结重新演奏二十遍再过来。”
“首席小号手，第7小结这么优美的章节，你是吹的什么？”
霍伊斯越听越是嘴巴微微张开起来，对旁边的约瑟夫惊讶道：“我没听出小提琴的错漏，他还是在诈学生吗？”
约瑟夫目光也闪过一丝佩服之色，摇摇头：“没有，第7小结辅旋律的好几个颤音那里有点小失误，有两个颤音的强弱从fffffff……变成了fpfpfp……”
霍伊斯听着满脸的难以置信，轻呼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这种辅旋律中几个音节颤音的差别，几乎是被主旋律完全覆盖的，已经不是听觉能分辨的了，除非是约瑟夫这种对爵士乐团的整体音响，已经达到了一个非常彻底的熟悉程度的指挥，熟悉到这个作品的音响中有一丁点的不谐，能敏锐的察觉到……否则就算是顶级指挥也不可能听出所有微笑的毗漏啊……
这个周闰发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我不知道……”约瑟夫脸上充满着同样的迷茫。
原本顾小凡拿下他的指挥权，他还想让周闰发出丑，然后自己去救场稳定大局，让这两名外行知道，爵士乐团的排练，没有他在面上，你们********人是无法驾驭的。
他万万没想到，此刻他一个提示都没有给出，周闰发竟然完全做到了一名优秀指挥，做到的所有事情。
约瑟夫皱眉思考了半天，想破脑袋都想不出周闰发是怎么做到这一些。
顾小凡在旁边站着，听到他们的对话，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搞音乐的人就是单纯啊，学生看不出来所以然就罢了，就连导师都不明所以，确实有些太嫩了啊。
发哥其实根本就没有听出任何音乐中的不谐的地方，他是用眼睛来判断乐手失误了没有的，而是用的驭心之术。
刚才对于伊安的残暴教育确实是靠演技，但是却也让乐团其他的学员吓破了胆。
周闰发刚才的扔出去的凳子，不光光是砸破了一面玻璃窗，更是砸在了爵士乐团每名学员的心上，带给了他们巨大的恐惧感。
每名乐手，都极度害怕自己出现任何失误，害怕自己像是在伊安一样被周闰发当众虐待。
他们其实没别的脑袋去听出其他的乐器，只能全神贯注地专注于自己的乐器和演奏声段，作为朱莉亚学院的高材生，任何一个失误，乐手自己当然都是清楚的……
每一次失误，那名乐手的脸上的恐惧与惊慌的表情，都会明明白白告诉周闰发这位外行指挥：“我失误了……”
顾小凡在旁边看着，心里也不由无比佩服这位“演技之神”的手段。
约瑟夫肯定没想到，发哥根本就不需要他的提示，只是用一种几乎原始的方式，就完美的驾驭了所有的乐手。
他压根不需要懂任何的音乐原理，只需要懂得人心就够了，这才是表演者最大的优势……
也只有像是周闰发这样级别的表演者，才能同时面对20多名乐手，通过观察他们脸部细微的表情，就能捕捉到他们心里的情绪变化，观察人物细微情感，是表演者才拥有的特殊技能。
顾小凡心中感叹的同时，也开始睁大了眼睛，开始了观察这些学员面对周闰发的残暴控制之下的表现，借此观察学习主角安德鲁的心理活动。
而乐团的学员们，也开始凄惨无比地进入这种压抑而残酷的生活。
他们每天晚上来到排练厅，第一件事情就是在公厕里进行迅猛的腹泻与呕吐，这是因为极度精神紧张造成的肠胃反应。
然后再进入教室，看着周闰发一边观摩那些练习不到位的乐手的演奏，然后折磨他们三个小时，然后轮到自己上去受刑，被喷得狗血淋头屁滚尿流，在一个巴掌扇过来之后，在一边去呕吐。
这也导致了很多人练习完之后都忍不住流着眼泪，由于怕丢人也无法坐电梯下落，只能一边低声抽泣，一边蹭下几层的楼梯。
顾小凡发现，这样下来导致的结果是，很多乐手忧郁成疾，练习练到偏执的地步，很多人都以为爵士乐团的人都得了失心疯，他们每一个人，每天都在宿舍里听着录音一个音一个音的练，一个音一个音的改。
甚至像是奈奈这样最注意自己形象的美女，到了深夜还在宿舍里写练习的笔记，睡觉时都开始不脱袜子，到了早上六点准时起床去练习室练自己的乐器，把下午拍摄简单的戏份当作是放松，晚上就在准备去呕吐……
这时候整个爵士乐团的主力乐手们，都变成了电影中的安德鲁，一边骂着“*ing”一边咬牙坚持，他们恨的其实不完全是周闰发，更是恨的自己，不断被否定，被痛斥，被怀疑，恨透了弱逼一样的自己，恨透了那个魔鬼口中的自己。
所有的乐手都是千锤百炼的进入朱莉亚音乐学院，带着自豪与骄傲，但是周闰发高高在上的对他下判决：
你根本就是一无所有的弱逼，一个彻底的废物！
每个人都是带着仇恨的态度在练习着，一点点的进步着。
仇恨……是一种比商量体贴，更为巨大的动力……
第1133章 最难的关口
就这样，经过每天这一点一滴的观察，顾小凡逐渐开始明白了，他完全误会了安德鲁的心理活动，他不是怀着悲愤在勤奋进步，而是像伊安这些学员一样，花费他们这个年龄能拼掉的所以心绪，所有力量去仇恨……
只是为了证明，他们这些从小学了十多年音乐的人，是有天赋的，是有价值的，他们能实现从小到大的梦想。
他们的眼神里，表情里分明都是在呐喊着，我想成为最伟大的鼓手，钢琴家，小提琴手……这就是我生命的全部全部以及全部！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表扬我，哪怕只有一次，请你告诉我！我可以，我可以的！
是的，他们每天就是怀着这样无比阴郁与仇恨的心态活着着，就像是剧中的安德鲁一样，他们放弃娱乐，放弃的家人，放弃爱情，只想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原来这就是安德鲁在心理状态啊……顾小凡在暗中观望着一切，嘴角时而露出满意的微笑，一点一滴的捕捉下这些学员们的每一个表情，都用在了自己的表演上。
而当顾小凡在旁边观察着这些学员的同时，约瑟夫与奈奈，伊安这些学员也在悄悄地观察着他。
下午拍摄的时候，顾小凡是导演，但是晚上则是变为一个普通的乐手与他们一起合练。
为了争取最后《超载》中的鼓手权力，顾小凡与伊安，二号鼓手，三号鼓手伊安都开始单独的训练，在这首曲子上，对其他事情不闻不问的约瑟夫，则是全心全意的进行着指导的。
5种节奏的交替变奏，听起来虽然华丽，但是事实上演奏起来却难如登天，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周闰发那种扭曲的风格的影响，约瑟夫也显得极为暴烈，在练习中不断羞辱着练习的鼓手们，这也导致了二号鼓手直接崩溃，退出的争夺。
可令学员们气愤的是，虽然周闰发与约瑟夫对于另外两名鼓手极为严酷，但是对于顾小凡却是一直很客气。
很多学生都私下讨论这个问题，但是这个质疑传到了约瑟夫与周闰发耳朵里，他们两个回答都是一样。
“顾导演是特别的……”
难道是只是因为他是导演吗？难道是因为朱莉亚学院都是指望他这次创作出伟大的作品吗？
虽然这让学员们私下极为愤怒，但是转念想想，顾小凡事先与约瑟夫有约定，只要他的爵士鼓水平不足以演奏最后的《超载》的鼓曲，那么就由乐团的鼓手担任替身，并且上演员字幕。
而留下的人当中，伊安无疑的技术最强的，三号鼓手杰弗森也并不逊色多少，顾小凡爵士鼓实力反而是最弱小的。
这也就意味着，这次顾小凡练习了几年爵士鼓，最后只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就连徐副导演，军迷刘都有些对此不解，顾导演千辛万苦地构建了一个宏大光辉的舞台，为什么要把立下了让替身演员列上演员表的赌约呢？
如果主角光芒被人分走，他这一切的布置就毫无意义了啊……
临近拍摄最后的那场大戏越来越近，黑羽工作室剧组的成员们心情却越发焦急起来，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里，顾小凡怎么可能达成演奏《超载》的水平呢？
顾小凡再一次召集剧组的幕后人员召开拍摄会议，然而会议上的气氛实在让人压抑。
无论是徐副导演，还是军迷刘，印度妹这些幕后，各个都是身经百战，他们都能够看的出来，顾小凡根本无法胜任最后那一幕的演奏，他必须使用替身啊……
可如果替身上字幕，那么就意味着，顾小凡是与表演奖项绝缘的……
想到这里，这些原本雄心勃勃的黑羽工作室的精英们，都变成了哑巴。
没有人说话，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在这种时刻，顾小凡应该撕毁那个该死的合约，利用完约瑟夫那些人之后，把他们彻底抛弃，既使用替身，也绝对不在字幕列上他们的名字，这样也毫无法律问题。
而如果得到波西校长的支持的话，爵士乐团的人也是绝对不敢站出来在媒体上乱放话的。
每个人心里都这么想，在面对荣誉与利益面前，卑鄙是最好的选择……但是这话谁都不敢说出口。
面对这让人难以忍受的沉默，顾小凡终于发言了，他面带笑容，用轻松地口气说道：
“你们别这么灰心，还有时间，最后我一定赶的上最后的大戏，现在《黑天鹅》我的戏份已经结束了，我可以专心的拍摄准备我自己鼓手表演了。”
对于顾小凡，大家内心里都有一种盲目的崇拜，仿佛什么奇迹他都可以创造，听到《黑天鹅》剧组那边的工作已经结束，众人也都稍微放下心来了。
顾小凡结束了自己的演讲，用自信的眼光看着每一个人，他相信自己这些左右手能鼓起信心，继续拍摄出最高的影片水准。
他也确实做到了，就像是每一次遇到危机时，他们相信顾小凡一样，所有人都继续斗志高昂的进行拍摄，为最后的大戏做最后的准备。
黑羽工作室的人们都回到了自己床上，他们要准备明天的拍摄。
但是这天晚上，顾小凡却睡不着，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要鼓舞别人很容易，但是他更需要的是鼓舞自己。
“超载”确实是一首非常了不起的鼓曲，但是难度实在是太大了，这段时间所有练习他的进步都非常慢，还离他预期中的目标相去甚远。
此刻的他，就像是《爆裂鼓手》中的安德鲁，一直在迷茫，一直在逼迫自己，一直在询问答案……他该怎么去完成这场表演。
而这些并不是他最恐惧的，他真正害怕的是失败，外人虽然认为他顾小凡天纵奇才，但是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而这一次的表演对自己究竟有多么重要。
对于拥有思睿系统的他来说，导演可以靠系统的帮助，编剧也是靠系统，作曲也是系统的能力，只有表演……只有表演是纯粹属于他的才能，是思睿系统也无可匹敌的一项，是属于他顾小凡的世界。
第1134章 内心的恐惧
cpa300_4(); 没有其他人知道，他走到今天大半都是靠着系统，可他自己是清楚的，他顾小凡要证明的是，在表演上他存在的价值，就如同多年前他迷茫的那个夜晚，寻找到的那条只属于他的道路一样。※％頂※％点※％小※％说，
既然上天给他提供的文艺系统，而不是商业或者政治系统，那么就意味着他在表演上拥有别人没有东西的，既然如此，他就一定能做出别人永远也做不到的表演……
可他……真的能做到吗？
顾小凡心里生出一阵无力的恐惧感，那种没有系统，他这个人依然一无是处的恐怖感在心头蔓延着。
他已经克服了无数的表演难题，一步步向目标迈进，但是又出来更多更厉害的对手。
这次与《爆裂鼓手》同时上映的对手迈克尔·道格拉斯，马特·达蒙，布拉德·皮特……都是一些好莱坞新老两代顶尖的表演巨星。
可他们这次并非今年最强的表演者。
在黑暗中，顾小凡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屏幕放出那部叫《艺术家》的默片电影。
看着那名伟大的白人演员，在没有台词的画面里跳舞，用肢体表演表演出各种令人惊叹的演出，好像是旧时代的光辉灿烂的明星穿越到了现代一样。
如此光芒万丈的表演，如此令人目眩神迷的默片演出，是远远超越同时代演员。
他心里清楚，能获得奥斯卡最佳男女主角的，只有四类型角色。
第一类是在某年份奉献出了远胜同届甚至同代人的卓越演技。例如《愤怒的公牛》中的劳勃·迪尼洛，《沉默的羔羊》里的霍普金斯，《码头工人》里的白马·白兰度。
第二类是一生演技荟萃于一个角色，比如《钢琴师》里的布隆迪。
第三类是天赋异丙，演绎生涯最高亮的瞬间，像是凯文·史派西的《美国丽人》。
第四类是劳苦功高终身成就奖，由于提名多次，评审不得不给奖的老演员，像是《闻香识女人》中的阿尔·帕西诺。
而这个《艺术家》中的男演员让·杜雅尔丹虽然名不见经传，但是他今年的表演，是同时符合其中两类的……
他要面对是一位天赋异丙的超一流演员演绎生涯最高亮的瞬间，并且用默片的方式，表现出所有演员无法比拟的卓越演技……
而他顾小凡获胜唯一的希望，只有一个，那就是满足这四个条件之外的，最不可能的第五项条件——“历史上独一无二，任何其他都无可替代的表演。”是专属于他顾小凡的不朽时刻……
也就是《爆裂鼓手》中的不用替身的表演。
可此刻，这偏偏是他无法完成的目标……
坐在黑暗中的顾小凡静静的沉思着，但是思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所有一切都已经就绪了，就看他能否有能力胜任这个位置了，恐惧也没有任何用处，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去勇敢的应届即将到来的命运吧。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走到排练室，继续挥舞起自己的鼓棒，继续练习。
再用努力一些吧，再专注一点吧，除了用这种笨拙的方式仿佛的练习，他还有什么办法呢？
他的手确实很酸，手腕也很疼，但是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动作巨星”系统会修复这点小伤的！他不会倒下，疼痛只是一种心理感觉罢了，他不会受任何影响的！
再来一次……再多来一次……
顾小凡孤独地在排练室里，一次又一次重复着他节奏不稳的敲击，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身体的疼痛……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孤独而恒久的在运转着……
天不知不觉地亮了……清晨六点，约瑟夫与霍伊斯两人如往常一样来到了排练室，很远就听到了房间里回荡传出的鼓声，心里也是非常惊讶。
“这是谁？”霍伊斯有些讶异地问道：“伊安吗？”
“这么拙劣的鼓声，还有谁。”约瑟夫从鼻子哼出一声冷笑，眼神却闪过一些敬佩，顾小凡这么繁重的拍摄工作，竟然还能这么勤奋地来练习吗？还真是刻苦啊。
两人进入排练室，看到顾小凡仿佛没有看见他们一般继续敲击着鼓面，浑然未觉他们进入了房间，两人不自觉都放慢脚步，轻手轻脚的走到一边。
“他的手……”霍伊斯看到顾小凡的手上缠着绷带渗出的血迹，眼神变了变。
“拙劣的姿态，导致拙劣的后果。”约瑟夫瞟了一眼，微微皱眉：“用这种病态的姿态，手迟早有一天会废的。”
痉挛似的的打法，纯粹为了追求速度，就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我怎么记得昨天他也是穿的这件衣服……？”霍伊斯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顾小凡浑身被汗水透湿，衣服却与昨天一样，这也就意味着……
“难道他昨天一夜都在这里……？”约瑟夫终于动容了，呢喃道：“这……怎么可能呢？”
要知道，《超载》中的鼓曲不单单是复杂无比，还有极多的“鞭击”。
这种为了让鼓声效果暴烈异常，必须将手臂与鼓棒像是一条鞭子一样甩出去并用鼓棒一半左右的长度抽在军鼓的鼓边+鼓面上的技法，难度非常大，就算是伊安那种千锤百炼的鼓手，也只能每天练习一个小时……
如果练习再多，那么手臂第二天恐怕会酸麻到连抬都抬不起来……
顾小凡如果真的练习了一夜，且不说他受伤没有，他应该手都无法举起来才对，怎么他还在击鼓呢？
约瑟夫与霍伊斯觉得这事情难以置信，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
整整两个小时，顾小凡还是像一个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一样，一直在敲击鼓面，一遍遍的练习。
直到伊安与杰弗森，奈奈等人8点钟准时报道，顾小凡也没有停。
伊安进来排练室之后也是微微皱眉，只是撇了顾小凡一眼，就坐到了另外一边鼓架上，也开始练习同一个曲目。
往常，他一开始演奏，顾小凡的鼓声就会相形见拙，他们都会不自觉地走到他这边，以免顾小凡拙劣的鼓声影响了听觉。
但是这一次，他突然发现，虽然顾小凡的鼓声节奏依然不稳，但是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魔力，令人感觉非常具有吸引力，无论是奈奈与杰弗森，还是约瑟夫与霍伊斯，都眼睛死死地盯着顾小凡手中的鼓棒。
第1135章 量变到质变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鼓声变了…明明节奏感还是不稳，甚至还有几个错拍，可就是那么吸引人的注意力。
伊安继续练习了几遍，心思却越来越乱，最终停了下来，走到了约瑟夫的身边，有些吃味地小声问道：
“教授……我不明白，他的技巧节奏明明远不如我，为什么你们都在专注地听他的演奏？”
“不是节奏的问题……你没感觉到吗？”约瑟夫望着顾小凡的眼神越发的凝重：
“鼓是一种最直接的乐器，同一只鼓棒，同一只曲子，同一个人，只要内心的情绪不同，敲击出的音就会产生不同的气质……
你的‘鞭击’非常出色，像是优雅的指挥棒划过空中，可他的‘鞭击’却犹如灵魂爆炸而出的烈焰，耀眼得令人浑身刺痛……真是恐怖的专注度啊…”
旁边的霍伊斯也轻声道：“你仔细看，不光光是音的气质不同，而且他正在进步……”
“有吗？我怎么感觉不到？”伊安望向了奈奈与杰弗森，两人也都摇摇头，表示自己听不出来。
“你听不出来吗？他每一次‘鞭击’……都比上一次节奏要准确千分之一秒左右，或许更少……但是确实是在进步。”约瑟夫眼中罕见地露出敬佩的神色：
“真是恐怖的内心力量啊……自己竟然能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了吗……”
伊安听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觉得很不服气，心里暗道你们这些老教授都是老眼昏花了，说什么胡话呢？
什么气质不气质，什么内心不内心，演奏只是技术罢了，声波不过是一种音频，有什么玄乎的东西？
他想上前去两步，仔细听听他们口中所说的顾小凡的进步……
可一靠近顾小凡的鼓架的区域，伊安就莫名感觉到四周的温度截然不同，空气似乎有一种灼热的感觉……
伊安不由吓了一跳，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觉，是顾小凡身上汗味，体温……不……不仅仅如此，还有一些奇妙却仿佛在熊熊燃烧的东西，让整个空间沸腾着。
而站在这个距离，顾小凡的每一次鞭击，造成的“音”在空中振荡，像是炙热火红的鞭子一样抽打着他的耳膜……
伊安心里有些震动，他不明白为什么顾小凡的“鼓音”会带给他这么奇妙的感觉。
可马上，他就意识到一个令他不敢相信的事实。
能让平凡鼓声转化为如此令人震撼的声音，已经远远超越了技术的范畴。
他伊安的鼓声就像是一个照相机照出的照片，真实而准确，可顾小凡鼓声却宛如梵高的画，哪怕只是简单勾勒出一张平凡无奇的木凳，就给人美不胜收的感觉……
从平凡中提炼出无限的美感，这才是所有艺术工作者梦寐已久的艺术之境啊……
怎么回事……只是一名区区才练习两，三年鼓技的演员，怎么会步入艺术之神的领域……？
伊安全身战栗间，突然发现顾小凡的手停了下来，原地坐着闭上眼睛，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安宁。
他没有说任何话，也不是那种倾尽全力之后的虚脱，而只是闭着眼。
“顾导演，你的手没事情吧。”霍伊斯忍不住上前，沉声问道。
顾小凡眼皮都没有抬摇了摇头，做着轻缓的深呼吸，拿出手边的绷带再绑上自己的开始流血的虎口一层。
“他是不是有些不对劲，要不要休息一下。”伊安这时候才从刚才那种玄妙的感觉中清醒过来，心里也是暗暗惊讶。
刚才是错觉吗？
这个中国人的鼓声依然很蹩脚啊，为什么自己一下子有种被完全征服的挫败感呢？
这时候约瑟夫也终于满脸复杂地走了过来，对伊安道：“不用打扰他了，你去练习你的吧。”
“可他……”伊安转头望着自己的老师，顾小凡这双眼失神的样子，完全是一副行尸走肉一般啊，真的没问题吗？
“他没事，你没看出来，他只是要所有的思维，注意力都放在一个地方，没有任何多余的注意力去做别的了。”
约瑟夫脸上充满了敬佩的神情地道：“从来没听人说鼓手在这种好状态下，能把自己的手打断了，你放心吧。”
伊安并没有意识到，就在刚才这一刻，他已经彻底失去了与顾小凡竞争的机会，顾小凡已经踏入了他无法到达了领域。
无论技术上差多少，在镜头上，他们都已经不是一个层面的鼓手了。
顾小凡多年来的努力虽然看似进步缓慢，但是量变的累积，总有一天会产生质变，从平凡到杰出，虽然只是一个窗户纸的距离，有些人走了几十年，但顾小凡却在这天晚上做到了……
而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情，令约瑟夫也越发不可理解了，顾小凡如此强度的练习，按理来说，第二天手肯定会酸麻到抬不起来了。
可顾小凡却似乎丝毫不受影响，几乎这种聚精会神的练习。
就算他拥有钢筋铁骨一般的身体，不至于受伤，但是肌肉上的酸麻感，却是无可避免的啊……
事实上，顾小凡确实感觉很难受，远远比其他人能想象的痛苦更甚百倍，“动作巨星”系统虽然不断修复他手上的小伤痛，但是他每一次敲击动作还是能感觉到肌肉撕扯带来巨大疼痛感。
很多时候，都疼得他想要吼出来，有时候会令他痛不欲生，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停下来。
老天给予他这样的系统，并不是让他投机取巧的，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用自己行动证明他才是配得上表演世界的最高荣誉。
而他成败已经不是属于他个人了，更是为了他代表的中华民族文化团体的地位是否能得到更高的认同。
所有中国影迷，那些中国电影业的演员，导演，音乐人，所有那些支持我的人，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我会把我把我感受到的，我学习到的，领悟的一切都传扬下去，去超越所有的竞争者，让所有人都仰视我们，仰视我们中国艺术家们的才华与光芒……仰视我们这个伟大国家的文化……
我需要站在巅峰，需要一群站在巅峰的人，去完成我的梦想，奥斯卡之路并不是结束，而是一部阶梯，站在最高点的人，才拥有最高的话语权。
第1136章 最强的两人
暑期档日渐临近，五大巨头与韦恩斯坦都开始为自己的影片展开铺天盖地的宣传攻势。
而对于黑羽华纳来说，这次的票房不是他们攻略的重点，他们重心都放在奥斯卡上的争夺上，他们目标是电影在影迷与影评人中的好口碑。
太过于浮躁的宣传，反而会削弱《爆裂鼓手》与《黑天鹅》的文艺气息。
不过这并不代表，负责后勤工作的何铁军没有事情做了，恰恰相反，他现在公关工作远远比任何时候都繁重。
如果只是获得技术奖项的提名，只需要游说奥斯卡学院旗下的那些技术工会成员就可以了，这些人的数量非常少，而且也没有利益冲突，并非什么权贵，也没有太强的预设立场。
可如果想挑战最佳影片，最佳男女演员这样的大奖，则要与各个分会中的权力人士有正面冲突，很多分会的官员，例如斯皮尔伯格，汤姆·汉克斯，乔治·克鲁尼这些人，本身即使在导演，演员工会凭借其号召力任职，又是本届奥斯卡的有力争夺者。
如果要比人缘与根基，黑羽华纳确实还非常薄弱，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盟友。
《纸牌屋》的主演凯文·史派西，在演员工会与奥斯卡演员分会中也拥有其巨大的影响力。
而他这次也担任了黑羽华纳的游说团队的领袖，星期二的下午他把何铁军带到了洛杉矶的一所犹太教堂里，与里面的一位老牧师见面。
对于这位老牧师杰克，何铁军并不陌生，在最初顾小凡登录美国时，《入殓师》在宗教界引发好口碑，拿下最佳外语片的这个过程中，老杰克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三人谈论的一整天，何铁军也算是听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对提名有巨大影响力的奥斯卡学院四大主席中，其中有两位副主席是分别是代表五大势力的鲍勃，以及支持韦恩斯坦公司的迪达。
而最高主席是汤姆·苏拉克是一位真正高尚公允的老电影人，绝不会偏私任何派系。
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需要得到剩下那位副主席的支持，双方在学院的舆论中就会处于相对公平的位置。
而当何铁军想要问，正想问怎么与最后的副主席联系时，凯文·史派西用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望向他：“你事前不知道杰克就是学院的四大主席之一吗？”
何铁军听着很是意外，他向来忙于公司内部事务，对外都是陈可儿负责，他还真是不清楚这个情况，面前的杰克牧师，就是奥斯卡学院的四大主席中，资历最老的以色列人杰克·贝纳永……？
也就是说凯文·史派西的两获得奥斯卡表演奖，眼前这位杰克牧师其实就是关键人物，这就难怪了……
等等，顾小凡那时候看似毫无理由地支持凯文·史派西拍摄《纸牌屋》，其实是借机与杰克·贝纳永建立交情……这一步一步环环相扣，难道说《入殓师》进军美国的那时候，顾小凡就预料到了今天吗？
何铁军想到这里，不由摇头笑了起来，小凡这谋划也太深了，莫非他在进军好莱坞之前，就已经料到黑羽华纳会壮大到今天这般强大吗？
“何经理，我还是要提醒你。”杰克牧师的声音打断了何铁军的沉思：
“我能帮你的只是得到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提名，只是靠贵公司影片自己的水准了……你们遇到的阻力会比你们想象的大得多。”
“那当然，我们只想得到一个公平站上舞台的机会，不想被电影之外的因素打扰罢了。”何铁军满脸的豪迈哈哈一笑。
交谈结束之后，临走之时，史派西把杰克牧师拉到了一边，用一种试探的语调悄声问道：
“杰克，我知道你已经了解了各方的情况，你觉得这次奥斯卡中，谁最后希望获得最佳男主角奖。”
“凯文，你还是自尊心这么强啊，你又想问问这届的男演员比你的最佳表演怎么样是吧？”杰克牧师眯着眼睛微笑道。
“别误会，这次我可是纯粹帮朋友探查一下情报。”史派西连忙笑着否认。
“你知道有保密原则，我是不能透露具体的事情，也不能对本届的演员们之间的比较做出评价。”杰克牧师用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望了他一眼地道：
“但是凯文，我能告诉你的是，如果你以《美国丽人》参加这届奥斯卡，你应该会输给两个人……”
“丹尼尔·刘易斯的《林肯》吗……”凯文·史派西嘴角微微颤动，心目浮现起那个仿佛不可能战胜的男人的面容，就算骄傲如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演技比他更强。
“还有一个是谁？汤姆·汉克斯？”
“不，应该是迈克尔·道格拉斯。”
“怎么会是他？他的水平应该很我差不多吧……能稳赢我的《美国丽人》？”凯文·史派西微微皱眉，似乎并不服气。
“是差不多，放在你《美国丽人》的2000年那届奥斯卡，你们胜负如何很难确定，但是在这届他会稳赢你……我只能说这么多了。”杰克牧师说完，就再也不透露任何信息了。
史派西仔细品味这段话，心里暗暗道……这意思是，难道老道格拉斯拥有一些场外优势吗？到底是什么呢？
时间进入4月份，星期三上午，位于比弗利山的威西尔大街的七层建筑里，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在大楼上的“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的标识虽然显得其貌不扬，但是全世界的人来说，这个电影学院另外一名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奥斯卡学院”。
在这七层楼的建筑里，共挂名有7000为会员，分别属于十五个行会，分别是：演员，艺术总监，摄像，导演，化妆，纪录片，制片人，电影剪辑，音乐，制片，公共关系，短片与专题动画，音效，视觉效果，编剧。
这些会员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参加一年一度的学院奖评比的电影进行评审及投票。
第1137章 观摩电影项
cpa300_4(); 而整个奥斯卡学院里，负责6000多名会员工作安排的核心成员只有7个人。∑頂點小說，
主席，一位第一副主席，两位副主席，一个财务总监，一位秘书长，还有一位是执行总监。
这7人的组成奥斯卡委员会，决定着学院每年的大小事务。
而学院委员会最大的工作除开每年奥斯卡评审的组织之外，就是对于电影的教育推广活动了，包括实习制度、奖学金制度、学生电影奖及电影情报咨询服务等，凡愿学习或实习电影的人，只要提出申请，上述部门便会派出专业人员传授有关知识技能，或带到拍摄现场进行实习。
通常而言，这种会影响拍摄进度的活动，普通商业剧组是不会接受的，因为商业电影首要就是对于剧情的保密，这种开放性的活动，会令剧本的悬念被曝光。
只有想要力拼奥斯卡奖项的文艺片剧组，才会愿意配合学院的活动，在拍摄中开放给学院组织的教学活动。
往年，大概只有7，8个剧组才会愿意接受这个活动，因为除开6大之外，也只有韦恩斯坦公司有这个实力了。
可今年，令所有人措手不及的是，竟然有十七个剧组申请了拍摄现场的实习活动。
而这个现象的导火索只有一个，那就那个中国人顾小凡“中国人入围奥斯卡六项核心奖项”的狂妄预言……
顾小凡这次的“神奇预言”不单单是整个好莱坞五大巨头们风声鹤唳，更是让奥斯卡学院内部引发了一阵争议。
要知道，奥斯卡学院下属15个分会中有些分会几乎全部是白人男性。白人占奥斯卡评委会（除了演员分会，白人占88%）几乎每一个分会的90%以上。在制片人分会和作者分会，更是98%的成员都是白人，而且他们都是平均年龄为62岁，可以说奥斯卡学院是一个彻底传统的电影艺术组织。
如果说前年顾小凡宣布华人演员要拿下第一座奥斯卡表演奖，是一种弱者争取公平的呐喊的话。
那今年，中国电影人如此大张旗鼓的宣言自己要入围今年奥斯卡所有的重要奖项，就是彻彻底底的入侵了。
这也让学院内部分化为了两大派别，改革派与保守派。
改革派认为奥斯卡应该更加的多元化发展，更加引领世界，而保守则认为不应该放纵这种亚裔族群狂妄的宣传方式，一定不让顾小凡如愿。
现在七名委员会理事，正在为那些剧组入围这届的“公益观摩学习电影”而商议。
这次名义上一个推广电影的公益活动，但是实际上，每年能入围这个活动的影片，几乎都会获得或多或少的奥斯卡奖项的提名。
奥斯卡奖各奖项的提名，都是学院中6000名成员自己先提名出来的，而全年有资格能入围的电影大概是300-500部，一般的会员能看到其中的3分之一就已经很不错的。
获得“公益观摩学习电影”的项目名额，也就意味着，会员几乎都会对这部电影有印象，在提名之前，去观看的几率就大很多了。
像是很多冷门的片子，想要入围奥斯卡，基本都是靠这个途径，韦恩斯坦公司那些小众欧洲片，之所以每次能入围各项大奖，就是因为他们年年都能入选这个“公益观摩学习电影”的项目。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各个分会很多奥斯卡评委们，都很喜欢这个活动，会专程去剧组探访。
因为这种直接观看拍摄现场的活动，会让演员，摄影，灯光，导演的能力**裸的展现人们眼前。
在镜头里一个出色的表演，是结合了导演，剪辑，灯光，摄像的修饰，然后再加上演员的表演呈现的。
就算是最专业的奥斯卡评委，你也很难在银幕上看出，这个镜头到底是演员演得极为出色，还是导演调教的好，或者是摄影捕捉到了演员最动人的那一刻？
而在现场，这些要素都是可以解构的，会比看加上后期调色，配乐之后修饰好的成片，更加能看出真实的细节来。
“还是与往常一样，我们先看看剧本和一些视频资料吧，以材料的质量为依据选出适合的电影入围‘公益观摩学习电影’项目吧。”
主席汤姆·苏拉克说完，其他5位理事各手持一台笔记本电脑，低头开始翻阅相关资料。
大概2个小时之后，众人合上笔记本，作为主席的苏拉克并没有表态，只是望着第一副主席鲍勃道：
“鲍勃，你觉得哪些电影适合做这次的推广活动？”
“当然是《烛台背后》。”有着典型犹太人血统的鲍勃毫不犹豫道：
“音乐题材，又是迈克尔·道格拉斯，与马特·达蒙这新老两代巨星联袂演出，我看非常适合那些初级演员与工作人员们去学习一下。”
旁边另外的一位副主席迪达却是笑道：“鲍勃，你可不能老是推荐五大的作品嘛，这个《烛台背后》可描述的李斯特与他的同性恋小情人的故事……你真的觉得这样的题材值得推广吗？上次你推荐环球的《断背山》可是引发了不少的争议啊。”
“什么意思？迪达？难道你要像是去年一样，又把这个活动放在英国举行吗？你还真是韦恩斯塔的死忠啊，让我猜猜，你今年的《艺术家》与《铁娘子》都是你在欧洲挑选的，你是不是要推荐这两部电影？”
“难道这两部电影不该推荐吗？”迪达咄咄逼人的反问道。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就看到两人唇枪舌剑的交锋，都知道这位两位副主席在玩什么花样。
这两人一个是五大的利益代表，一个韦恩斯坦公司的铁杆支持者，每年到这个时候，他们都会争论一番，把会议的讨论焦点拉到自己推荐的作品上面去。
这次与以往一样，最终这两部作品都入围了今年的电影推广活动之一。
“老杰克，你想推荐哪一部作品吗？”主席苏拉克目光转向了那位穿着牧师袍的老人。
第1138章 传奇与新星
cpa300_4(); “我想推荐的电影是《爆裂鼓手》和《黑天鹅》。∽↗頂∽↗点∽↗小∽↗说，”杰克牧师满脸的皱纹都带着笑意似的，慈祥而轻柔地说出自己的理由：
“同样的音乐题材，剧本出色，而且我收到了消息，演员，音乐人，还有导演，制片人工会，可有不少人都希望去参观参观这两部中国团队的作品呢。”
在鲍勃与迪达都想表示反对的时候，主席苏拉克却是点了点头：
“我也这么觉得，这两部电影正好拍摄地点在同一个地方，比较适合做这个活动，而且这与《烛台背后》之同一个类型，正好可以比较一下两者的不同。”
其余三位理事都点了点头，对比实在是太重要了，不管是巨星还是无名小卒，最后在同一个标准下比较会得出最直接的差异。
鲍勃忍不住很是不满道：“黑羽一家公司得到两个电影推广的名额，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老杰克却笑道：“我们只以作品本身来评断，至于是哪家公司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是啊，既然两部电影在同一地点拍摄，就是算是同一个名额，也算是给那些工会的普通电影人多一些机会。”主席苏拉克也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作为主席，他是内心是极为希望奥斯卡学院能够多元化一些的。
鲍勃却是面色一沉，低声道：“有多少5，60岁的美国演员演了一辈子的电影，都得到不了这个机会，为什么要特别优待那个中国人呢？他有什么可值得让那些工会的电影人学习的。”
穿着牧师袍的老杰克却是用平静的目光望向他，道：“鲍勃，这里没有谁拿国籍划分演员，其次，这只是一个推广活动，并不决定奥斯卡提名的归属，如果黑羽工作室的这两部电影很烂的话，反而会毁灭他们入围的希望，你说是不是？”
“这话什么意思？”鲍勃没有听得太懂。
“我知道，你是学院里的保守派，你最担心的是这次活动会令顾小凡入围表演奖，令他的那个夸张的预言实现，我没说错吧？”
见鲍勃并没有否认，老杰克继续一脸笑意道：
“可你忽略了一点，在演员工会里，有很多与你一样想法的人，他们也不喜欢顾小凡，他们会以更高的标准去要求一个中国演员……别说他的演技原本就远不及迈克尔·道格拉斯，就算两人表演的相当，在大部分人的心目中，也会偏袒迈克尔·道格拉斯吧？让这两者做最直接的对比，这难道不是你最希望看到的局面吗？”
鲍勃听着微微一愣，然后与迪达互相看了一眼后，两人都陷入沉思之中，很快他们就想通了这当中的逻辑，确实，压制顾小凡最好的方式，不是一直让他不被人看到。
相反的这种压抑会产生一种神秘感，会让大家好奇，到最后《爆裂鼓手》电影上映的那一天，或许或产生一种意想不到的新鲜感。
还不如让他**裸的面对所有的那些同行，让他面对最严格的标准。
这才是最有利的打压方式吧。
而且就算他们想压制《爆裂鼓手》不入围这次的项目，有主席苏拉克与老杰克两人的支持，他们也很难办到吧，不如各自退让一步吧。
“好吧，我同意这个提案。”鲍勃终于点了点头。
“我也没意见。”迪达也最终妥协。
在举手表决之后，主席苏拉克最终把《爆裂鼓手》与《黑天鹅》的名字写在“公益观摩学习电影”活动名单上。
在会议结束之后，迪达与鲍勃坐着同一部电梯，两人心思各异，都在思考怎么对付顾小凡这个好莱坞的公敌。
“鲍勃，你真的认为《烛台背后》会稳赢《爆裂鼓手》吗？”在电梯下落的时，迪达脸上带着一股不信任的表情强调道：
“要知道，就算顾小凡的表演与老道格拉斯有差距，但是他可是个炒作高手，总会想出办法占据舆论优势，让他自己追上这点差距的。”
鲍勃瘪了瘪嘴，冷笑道：“放心吧，这次是艾伦那边安排的，在舆论战上，我们肯定会占据上风。”
迪达听着心里很是讶异，到底他们五大这次有什么计划，能觉得自己能压过顾小凡这样的舆论高手呢？
当道格拉斯与顾小凡的艺术电影同时入围“公益观摩学习电影”的这个消息，在奥斯卡学院的内部官网上公布的时候，令很多人感到惊讶，同时也令整个演员工会里的成千上万的演员们都感到激动不已。
因为这是一场真正的伟大演员的世纪对决，“小丑”与“大亨”要在同类型影片下进行正面较量，这场对决原本就让人期待，现在竟然所有演员都可以申请去片场，用自己的眼睛观看他们真实的表演！
要知道这可没有经过镜头的修饰，剪辑的帮助，而是时打时的用最本真的表演，暴露在人们的目光之下。
再没有比这样的方式更**裸，更残酷的比拼表演了……
为什么面对气势汹汹的顾小凡，奥斯卡委员会特地选择的迈克尔道格拉斯作为他的对手？
原因很简单，放眼整个奥斯卡的历史上，能与顾小凡这样的才情盖世的电影天才匹敌之人寥寥可数，而迈克尔·道格拉斯就是就是其中与他最像的一位。
这位66岁的影星，曾经在1976年以制片人的身份凭借《飞跃疯人院》获得过最佳影片，而在12年后他又以《华尔街》捧得最佳男主角。
甚至在电视剧的成就上，与顾小凡凭借《权力的游戏》中小恶魔连续入围艾美奖最佳男配角的佳迹一样，迈克尔·道格拉斯同样在1974，1975，1976年连续三年入围了艾美奖的最佳男配角提名。
而论演技，老道格拉斯更是美国电影学会评选的百年最伟大的男演员中的第17位，这个成绩看是并不惊人，但是要知道这个评选中大半人选可都是亨弗莱·鲍嘉，加里·格兰特，马龙·白兰度这样，在好莱坞在1920-1960黄金年代中光芒万丈的上古巨星。
这份名单上，排名在迈克尔·道格拉斯之前的人都已经去世。
如果说顾小凡新生代演员中最具有潜力的新星，代表了变革的力量，那么迈克尔·道格拉斯就是好莱坞光辉传统的丰碑。
当顾小凡这柄影坛锐利恐怖的新星，对上好莱坞黄金时代硕果仅存的传奇巨星相遇……还是在相同的题材正面较量。
这无疑令所有的演员们都为之神往的对决了……
第1139章 绝症的对手
而《爆裂鼓手》入围奥斯卡的公益学习电影项目这个出人意料的消息，也传到了各个准备在本届奥斯卡上一显身手的剧组那里。
夏威夷岛，《后人》的剧组刚刚完成这个地区的剧情拍摄，剧组众人都坐上海滩上晒着太阳，享受忙碌之路的悠闲时光。
作为主演的好莱坞巨星乔治克鲁尼正坐在一张沙滩椅上，手里正拿着手机看着奥斯卡学院发来的最新的消息，里面公布了最新的公益推广电影名单，只要感兴趣，任何演员工会的成员都可以报名参加去观摩学习。
乔治克鲁尼微微皱眉，显然对自己精心打造的《后人》落选这个活动有些不满，他对旁边一名穿着花t恤衫，一头卷发的男人道：
“佩恩，你怎么看这次的入围的学习活动电影？你认为哪些是我在最佳男主角上最大的对手？”
“你最大的对手还没有没有开拍呢，无论怎么看，在今年斯皮尔伯格的《林肯》中的丹尼尔·刘易斯，才是得奖希望最大的那个吧。”卷发导演佩恩在阳光下拨了拨头发，举着酒杯微微笑道：
“我们要做的是祈祷《林肯》剧组因为时间紧张，发挥失常吧。”
“《烛台背后》的里的迈克尔·道格拉斯，你就不关注了？”乔治克鲁尼微微皱眉道：“你觉得我能稳赢他吗？”
“这个嘛，我不知道，毕竟题材与风格不同嘛。”佩恩倒是很对此很坦然：“我们应该不是在一个战场里比较，只能看评审的口味吧，谁知道呢？”
他不想提，就是因为《烛台背后》与《后人》都是在暑期档上映的，不想给乔治克鲁尼太大的压力罢了。
乔治克鲁尼自然看出他的想法，岔开话题笑道：“我倒是觉得同样是艺术题材的电影里，顾小凡的《爆裂鼓手》很有意思嘛。”
“那个号称要入围6项核心奖项的中国狂人吗？”佩恩瘪了瘪嘴，眼中露出一丝轻蔑的样子;
“他的演技不差，但是还欠缺火候，如果没有‘小丑’那样极端的角色给他发挥，这个中国小子恐怕也还不够格提名最佳男主角……”
顾小凡虽然在市场与影迷心目中风头正劲，可他别说与迈克尔·道格拉斯了，就算与乔治克鲁尼与布莱德·皮特这些好莱坞中生代的男演员比，在业内的评价都差了一截，拿得出手的也只有“小丑”这一个角色。
乔治克鲁尼也这么认为，但是学院竟然把他与迈克尔·道格拉斯这么针锋相对的安排同一个活动，恐怕也是另有深意吧。
“回美国之后，我们有时间去看看《爆裂鼓手》的拍摄吧？”乔治克鲁尼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最终下定决心去看看这个中国人的情况。
“好吧，只要你愿意，我也申请一下吧。”佩恩无所谓地笑了笑，拿出手机登录导演工会的网页，点了申请报名公益学习活动电影的选项，边摇头笑道：
“要是让媒体知道你去这个中国狂人的剧组‘观摩学习’……只怕他又会借来宣传吧……”
可佩恩话刚刚说到一半，就愣住了，惊讶地看着手机：“奇怪了……这次怎么会有317名会员申请？导演协会有这么多感兴趣这部电影吗？”
“你也是吗？”乔治克鲁尼也转头过来用一种很奇怪地表情望着他道：
“演员协会有31789人申请了参与这个电影观摩学习活动……”
两人都很意外，同样入围这个项目的《铁娘子》与《艺术家》都只有这个十分之一的人数报名而已，难道说其他人都很他们一样对这个家伙感兴趣吗？
此时，他们并不知道，《烛台背后》与《爆裂鼓手》这场同类型比较，已经被这一期《好莱坞信报人》杂志大肆报导，并提前开启了“奥斯卡前哨战”的单元。
在这个单元上，著名的五星影评人劳伦斯·卡福给出了一个比较公允的预测。
“在扮演复杂角色的演技上，顾小凡当然无法与经验老道的迈克尔·道格拉斯相比，但是艺术题材的电影的表现力很大一部分程度是在所表现的艺术之上，而顾小凡唯一的希望在艺术专业上胜过老道格拉斯。
不过哪怕是顾小凡做到这一点，两人就算打成平手，我相信奥斯卡学员的评委也会倾向于忍着咽喉癌，为了表演奉献一生的老道格拉斯。”
但这份杂志一出，几乎把业内所有的焦点都放在这场同类型的演员新老对决之上。
可不光是白人演员与影迷们，就连很多亚洲的影迷，都在没有看到两部电影任何镜头时，内心开始偏向与迈克尔·道格拉斯。
原因很简单，因为在《好莱坞信报人》这个报导中透露出了一个令人同情的消息，那就是老道格拉斯得到了“癌症”。
这个信息透露是一种极为悲壮的味道，就仿佛老道格拉斯这一次不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就再也没有了机会一样。
而年轻的顾小凡，无论表演得怎么样，他以后还有大把的机会。
这种情况下，对于任何是好莱坞的影迷与电影人来说，内心或多或少的都会偏向于老道格拉斯。
甚至在网上，都已经有不少影迷开始悲痛的预测“这将是老道格拉斯最后的一次电影演出”了～！
一时间，整个业内都弥漫着这种悲壮而同情的舆论中。
何铁军接到了看到这期的《好莱坞信报人》高涨的情绪也变得愤怒起来，气得只拍桌子。
“该死的派拉蒙，竟然搞这种舆论引导……”
而陈可儿对此却是保持了冷静，如果这只是宣传攻势的话，那么她就一定有办法破解。
于是在第一次时间，陈可儿就动用黑羽华纳旗下的媒体力量，去查关于老迈克尔道格拉斯的一切，看看到底这次所谓的“癌症”是不是派拉蒙蓄意炒作出来的。
黑羽华纳强大的媒体力量发挥了作用，一个星期之后，陈可儿就接到了几十份报表，里面甚至有老道格拉斯的详细病例，以及他的治疗进度。
令陈可儿翻阅这些材料之后，就大感意外……
第1140章 公开的拍摄
调查结果完全出乎意料，老道格拉斯这位传奇人物，确实患有非常严重的“咽喉癌”，由于年事已高，在治疗当中，也真的是有生命危险。
拍摄《烛台背后》的过程中，老道格拉斯甚至出现了昏倒晕厥的情况，这位传奇演员拼命在燃烧自己生命中剩余不多的能量，在完成这部的电影。
就算立场相对立，但陈可儿也不得不承认这位老演员绝对是一个悲壮……又令人敬佩的对手……
派拉蒙在这件事情上确实是动了手脚，但是他们做的只是把这个消息一直压着，直到现场才公布出来，这一切都是为了针对顾小凡《爆裂鼓手》精心的安排舆论效应。
陈可儿为此陷入了困境，该怎么办？
这就像是前面顾小凡在《黑暗骑士》首映礼中枪生命垂危一样，这种悲壮的同情票会成为一个巨大的投票筹码。
对于其他的题材，业内哪些演员评审们可能还会犹豫，但是如果是同样艺术电影《爆裂鼓手》呢？两部电影放在一起，生命即将尽头的老道格拉斯与风华正茂的顾小凡两者中选取一个……结果似乎一目了然了。
怎么办，泼脏水制造假新闻，捏造老道格拉斯在用假病历吗……？
可造假的法律风险不说，业内的演员工会内部是不会被这种假消息蒙蔽的。
用别的方式转移注意力……？可还有什么比面临死亡的威胁更令吸引人的吗？
绯闻吗？无论寻找什么对象，也不可能超越与苏格兰女王乔安妮的轰动程度吧……
最终聪明睿智如陈可儿，也只能绝望地接受了一个事实。
“这次五大占到了绝对的优势，他们没有任何方式占到舆论的上风啊。”
这是黑羽工作室首次在宣传上全面的落于下风，现在只能靠剧组自己的努力了……
星期五下午，朱莉亚音乐学院门口人头攒动，地下停车场已经停满了校外的车辆，学院迎来了数千名参观者。
大门口，远远的就能看到学员么口的那张“欢迎好莱坞各个电影人工会的朋友，参加与我校举行的电影公益学习活动。”的宣传海报。
别说用于拍摄的芭蕾舞教室与爵士乐团的排练室了，就连学校里的图书馆与，餐厅，已经艺术欣赏休息室都都挤满了来参观学习的人。
由于《黑天鹅》剧组已经彻底杀青，所以刘施诗为代表的《黑天鹅》剧组的幕后与演员们，都在各个地方招呼前来参加这次活动的哪些新人演员与导演们。
与以往那些只有三流电影人才会屁颠屁颠跑来参加这种活动不同的是，这次来观摩剧组拍摄的人中，竟然包括了像是乔治克鲁尼与，布莱德皮特这样的好莱坞顶级巨星。
而著名昭著的胖子韦恩斯坦也专程前来刺探敌情。
而另外一方面，为了给予评委们一些舆论上的压力，中国方面不仅仅是中影董事长韩三品出席了这次的活动，就连******的吕部长也亲自来到了现场。
看到中国方面把单纯的电影事件上升到外交层面，奥斯卡学院也觉得很是头疼，无奈之下，主席汤姆·苏拉克，与三位副主席鲍勃，迪达，老杰克也都出席这次的活动，用这样级别的对等接待，也以示对中国方面的尊重。
虽然这个来剧组的学习观摩活动持续的时间长达一个月，但是今天所有人涌入朱莉亚音乐学院的却是有特别的原因。
一个星期前，《爆裂鼓手》剧组宣布一件破天荒的事情，那就是这部电影最后的十八分钟的镜头主角安德鲁演出的长镜头，会用公演的方式来拍摄。
也就是说，所有才参加这次活动的人，只要愿意都可以作为群众演员坐在观众席上，观看这次的大戏拍摄。
在如此多的同行巨星的目光下，顾小凡与周润发的表演，如果有任何瑕疵，都会被人深深牢记，任何一次出丑，恐怕都会让他们在奥斯卡上丢掉不少的印象分。
在后台，顾小凡正在与剧组和爵士乐团进行最后的准备，剧组的幕后工作人员们都已经开始人心惶惶了。
“老郑～听说了吗？这次好多奥斯卡评委都来了，这次可别演砸了啊，争取5次之内就过啊……”
“五次……？你别开玩笑了，我看这戏起码要拍一个星期才够吧，18分钟的长度，这么多细节要处理，灯光，收音，镜头跟随，这么多细节，要配合好可是太难了。”
“是啊，不单单是演员的要求高，摄影师也要配合的天衣无缝，还需要现场的导演调度，这些都是要考验整个剧组的水平啊。”
在现场督战的刘施诗见剧组的人员都很紧张，也不由拍拍手鼓劲嚷道：“别聊天了，各部门的准备工作做好没有？都加把劲，今天可都别掉链子了～”
众人这才有些不安地散开了，而刘施诗发现自己的手心里竟然也是捏着一把汗，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面对这么多好莱坞同行啊，万一有什么出丑的地方的话，那面子可就丢大了。
“老徐你紧张不紧张……”刘施诗忍住不轻轻推理一下正在搓手的徐福导演。
“不紧张，有……有什么可紧张的。”徐副导演说话都有些结巴。
刘施诗一阵无语，这种不安情绪要是传染开来，今天这戏就别拍了……
正担心着，就见顾小凡，周闰发，带着爵士乐团的众人进到后台，几乎只是短短几秒钟，后台那种嘈杂不安的情绪都稳定下来了，人们都感受到了这群身上那种宁静而坚定的力量。
那种宁静不是不争胜败的温和，相反的却是一种安稳的沸腾感，你可以感觉到他们每个人都是像是燃烧着的冰，既热烈却又很冷静。
这是怎么回事……！？
刘施诗与徐福导演都在心里暗暗吃惊，顾小凡与周闰发这样身经百战的演员就算了，按理来说，最紧张的应该是爵士乐团这些乐手，他们可是只有这短短几个月的拍摄经验啊。
面对这么大的场合，他们难道一点都不畏惧，不担忧吗？
第1141章 咱们一次过
cpa300_4(); “准备吧，各自调音。☆→頂☆→点☆→小☆→说，”周闰发用低沉的声音道，这群20多岁的年轻乐手们，都开始有条不紊的调整各自的乐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刘施诗还记得之前这帮爵士乐团的学生可是对顾小凡与周闰发都是横鼻子，竖眼睛的……现在怎么这么听话了？
而且这些人给人的感觉非常的与众不同。
现场，只有约瑟夫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周闰发那种残暴的驾驭方式，爵士乐团的成员都经过了一番洗礼，心理脆弱的人已经淘汰了，剩下来的，都是克服了自己弱点，准备上战场的人。
对于他们来说，在台上出丑的恐惧，发挥不好的担忧，都比不上对周闰发的仇恨，这种仇恨才是他们心中最强烈的感觉。。
他们心理只有一个念头，不是热爱爵士乐，还是在于：“老子不能让你找到理由骂我蠢，老子要赢了你！”
比起来这个念头来，其他的事情没什么值得他们害怕担心的了。
这一个月来，他们是经历与影片中的乐手一样，炼狱般的洗礼，那是一个充满了汗水，敌视，羞辱的修炼过程，这样的他们，还需要在舞台上害怕丢脸吗？
作为替补的伊安与奈奈都只能羡慕地看着这些主力乐手。
“真可惜啊，这次表演应该是你上的。”奈奈在旁边满脸惋惜地看着伊安：“顾小凡的技术还是不如你的。”
“这不是音乐比赛，是电影表演，有时候我光是看他的动作，我都能感受他鼓声是多么凌厉……演奏的肢体表情这点上我差得太多了。”伊安却是心服口服地摇摇头，目光望向正在做准备的顾小凡像是回忆着什么可怕的事情：
“而且就算单纯从技术上来说，他已经不差了……一开始他却是水平离我很远，但是越到后面他进步就越快，我一直感觉到他在我身后气势惊人的追上来……”
伊安光是回忆这段时间，就感觉到顾小凡带给他那种排山倒海似的压力又袭上心头。
与其说他失去担任替身演员的机会很惋惜，倒不如说对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如果再这个下去，他恐怕连担任鼓手基本自信心都会丧失殆尽了。
此刻，在林肯中心的演出大厅里，2300多个座位已经坐满了，而且现场还有******的吕部长，中影韩三品，奥斯卡学院主席汤姆·苏拉克这样的身份崇高的来宾，这让朱莉亚学院的校长波西都感觉到无比的振奋。
这位老校长在舞台上，拿着话筒详细介绍了这次《超载》编曲的过程，马友友与谭盾则站在他的身边左右。
不过来的人中，大部分对于古典音乐与爵士乐并不太感兴趣，只是来顾小凡剧组拍摄的，所以也情绪不算太高。
“吕部长，看来贵国这部电影真的集结了中国所有的电影精英啊。”作为奥斯卡学院主席，苏拉克也想更多的在中国推广奥斯卡的影响力，对吕部长态度表现地极为殷切。
这让旁边的鲍勃与迪达，心里都很不是滋味，鲍勃故意笑道：
“这部电影的立意确实很不错，但是让亚裔搞爵士乐，似乎不太恰当了，未免给人一些勉强的感觉，也不知道一般的影迷能不能接受。”
鲍勃说的是一般影迷，但是实际上是暗指奥斯卡这些评委们。
那意思是说就算动员了全中国的电影精英，这部电影也不会受到大家认可的。
吕部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我们还是看表演吧。”
他这次来到现场并不是官方行程，只是给予奥斯卡学院一些压力，不过他自己的清楚，实际实际作用非常有限的，只希望学院能更加公允的评判，不要过于偏袒《烛台背后》中，得了癌症的老道格拉斯。
说白了这次是各方都在针对顾小凡，而顾小凡则是敞开了大门，正面迎接这些同行的质疑与挑衅，能否在这些好莱坞同行面前证明自己的实力，只能看顾小凡自己的造化了。
这次吕部长出面，也是因为顾小凡答应了担任高铁的代言人，提升他的形象就是提升高铁的国际形象，这关系到国家未来几年的国策，他这位******副部长必须得出一把力。
此时在演出的后台，顾小凡很安静地做着最后的准备工作，为了这次最后这场大戏的拍摄，他休息了整整地三天，手上的伤口果然已经完全修复好了。
“动作巨星”系统在治疗这种小伤的时候，可以说是具有神奇的效果的。
不过这也就意味着，他每天早上一起来，精神力就已经被耗尽了，他无法调用系统的任何功能，此刻，他已经无法调动系统的模拟程序的帮助，只能依靠他自己了。
他以为自己会很不安，但是实际上他一点都不紧张，轻轻握紧地鼓棒挥舞了一下，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对于这个角色，这场表演的拍摄，他已经做好了百分之百的准备了。
“发哥，等下我们一次过吧。”顾小凡转头对周闰发笑道。
“好啊。”周闰发也眯起来眼睛，同样淡然自若地道：“这场戏消耗这么大的体力，如果不一次过，只怕我们今天没办法从来一次了。”
顾小凡又招手对摄影师印度妹，徐副导演嚷道：“印度妹，老徐，一次过啊，用点心。”
现场的幕后工作人员听着都有些傻，如此复杂的大戏，要一次就过……这要求是不是太离谱了。
就连担任顾问的约瑟夫，马友友，谭盾都认为顾小凡是在开玩笑。
那些私下打赌，这场戏是要拍一个星期还是两个星期的工作人员，更是咂舌不已。
“可以了，都准备好了。”徐副导演确认一切就绪之后，举起了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顾小凡转头对印度妹比了一个“镜头跟着我”的手势，然后才深呼吸一口气，放松了一下身体，迈步走向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