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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炮兵     大明小郎君txt下载     大明小郎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15 反脸无情

    readx;“哥,今天...今天娘去龙泉寺上香了,就让我把刺绣拿到绸缎庄去卖,然后他们...他们就跟着我,还动手动脚,我,我一急就抓了他一下。”虞雨回过神来,断断续续地说。

    虞进一下明白了。

    在封建时代,人有贵贱之别、高低之分,一些人会有特殊的癖好,例如喜欢男风、童男童女,放在后世那是心理扭曲、bian态,可是在古代却是一件雅事,甚至有些人引以为荣,虞方的表哥应是在街上无意中看到清秀又可爱的虞雨,一时就动了心,一时纠缠跟随,还动手动脚,虞雨反抗中在他脸上抓了一把,气羞成怒之下就让下人捉住虞雨报复。

    简直就是人渣,对一个小女孩也下这样重手,虞进气得怒火中烧,拳头握得紧紧的。

    虞方这时在一旁劝说道:“虞方兄,忘了和你介绍,这是我表哥,姓陈名伟,一表人材、文采风流又是名门之后,我姨父是绍兴府同知,可以说贵气逼人,只要令妹跟了我表哥,那是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下半生都不用忧了,多好的事,而你攀上这棵大树,以后哪里需要住在这种寒酸之地,朝中有人好办事,对你日后的科举也有好处,简直......”

    “住口”虞进再也听不下去了,指着两人说:“你们在光天化日之下私闯民宅、调戏良家女子,我要告官,走,我们去见官。”

    “告官?”虞方冷冷地说:“你怎么告?本少爷可以说你们欠债不还,追问时不仅不还,还动手伤人,就像泼妇一样想不还,我表哥也是被迫还手,何来调戏良家女子,至于私闯民宅,嘿嘿,不上门,怎么追债?”

    陈伟一脸戏谑地说:“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就是把你们逼死官府也无话可说。”

    说罢,指着虞进的鼻尖说:“告啊,不告你是孙子,在绍兴,老子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蚁那样简单,哈哈哈.....”

    虞进愤然问:“虞方,不是说三天之内还你,还白纸黑字写了纸条,现在才过了一天,你就上门追债了,你还有没有一点口齿(信用的意思)?”

    “哼,昨日签的已算一天,今天是第二天,再说是三天之内,也就是三天之内我可以随时追债,现在就还钱,若不然马上送你去吃官司,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虞方撕下伪装,一脸森然地说。

    只要把虞进送进去,剩下两个女流之辈,那岂不是任意自己摆布吗?只要讨好表哥陈伟,到时姨父和姨娘也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要知道,虞家能有今天,全是靠当知府同知的姨父的关照,若不然,自己叔叔虞松也不会当上余姚的教谕。

    这是虞方刻意讨好陈伟的原因。

    虞进突然出离愤怒了,本以为这是一个读书人的黄金年代,可是没想到读书人也分三六九等,在强权面前依然没有保障;本以为虞方只是一个心智不成熟、有些胡闹的懵懂少年,没想到他的人品竟然这样低劣。

    原来以为他良心未泯,只是有些胡闹,前面栽赃给自己老娘,后面又同意把赔款由一百两减到二十两,虽说装了孙子,但虞进内心并不是十分恨他,现在不能了,出尔反尔,助纣为虐,明知是自己妹妹还让人轻薄,为了讨好他的表哥,一次又一次低劣地表演。

    虞进的内心第一次这么痛恨一个人,真想一脚把他踹倒,然后一脚一脚那把那张讨厌的脸踩碎,如果只是孤身一人,虞进说不定就光棍到底,和他拼了,可是现在上有老娘下有小妹,自己是家的顶梁柱、自己是她们的保护神。

    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冷静。

    “若德兄,你不顾同窗之谊了?还请宽限二天......”虞进强忍心中的愤怒,放下了姿态。

    “哈哈,就你?”虞方指着虞进说:“你这个败家子,品行不端早就被赶出县学,谁是你同窗,虞某不屑与你这种人为伍,废话少说,快点还银子,不然马上让你吃银债官司。”

    虞方知道虞进手上有醉仙楼得来的十两银子,还差十两,他对虞进的情况也很清楚,知道他借不来,唯一办法就是卖宅子,心里有了计较,只要在户房做点手脚,阻挠一下交割,就能逼虞家人就范,陈伟在路上许诺,要是把这个小美人收入府中,就让虞方跟自己一起学习。

    要知道,陈伟的授业老师可是进士出身的名师,这一点虞方可是眼馋了很久的,看到虞进突然变得低声下气,虞方一下子信心十足。

    “欠债总得有欠条吧,欠条呢?”虞进突然冷静的问道。

    虞方以为虞进是词穷没话找话说,刚巧那欠张他还真带着,从怀里拿出来,在虞进面前扬了扬,冷笑地说:“看到没有,欠条在这里。”

    随身带着欠条,本意是有机会就奚落一下虞进,现在正好派上用场,虞方闻言把欠条拿出来,还在虞进面前扬了扬,一脸戏谑继续说道:“这张就是你的写的欠条,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还有指模,要是你拿出二十两,欠条马上还你,我们转身就走。”

    虞进看了一下,没错,这张正是自己签下的欠条,然后一把抢了过来,在虞方开声之前掏出两个十两重的银元宝塞在他手道:“好了,现在二十两已还,我虞进不再欠你家的钱,滚吧。”

    “什么?滚?”虞方楞了一下悖然大怒道:“虞进,你好大胆,竟敢这样对我。”

    虽说知道虞进手上有十两,但是虞方没想到连饭都吃不起的虞家一下子拿出二十两,一拿到后还这样对自己,要是知道这样,早说要加些利息好了。

    虞进冷笑地说:“二十两,大生银庄铸的银锭,货真价实,成色十足,现在不欠你的,再不滚就告你们私闯民宅,这里这么多乡亲都是证人,大伙说是不是?”

    虞家出了大事,门口早就围了一大堆人,那矮矮的围墙上也有不少人围观,看好热闹是国人的天性,也幸好是这么多围观,不然虞雨早被陈伟辣手摧花了,这些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虞进自然不会放弃借势的机会。

    “就是,光天化日强闯民宅,还有王法没有?”

    “银钱都还了,还不快滚。”

    “滚!”

    “拉他们去见官,虞相公,小的给你当证人。”

    众人早就看不过虞方等人飞扬跋扈,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现在听到虞进呼吁自然大声应和,后面还一起发声,那“滚”的声音那是一浪高过一浪。

    “这些贱民,竟然这样放肆,打,给我打。”陈伟哪里受过这种奚落,气羞成怒之下下令手下动手打在他眼中贱如蝼蚁的小人物。

    看到那些手下想动手,把虞方吓了一跳,现在犯了众怒,真动起手来,惹那些人出手就不好了,自己这里只有几个人,围观的有上百人,到时陈伟有什么损伤自己脱不了什么干系,连忙大声喝道:“停”

    喝停蠢蠢欲动的下手后,又附在陈伟的耳边说:“表哥,现在我们人手不够,不宜动手,放在平日不怕,不过今日来了一伙锦衣卫,这些可是凶神,惊动了他们不好收场,说不定自讨苦吃,山水有相逢,听我的,表哥,你喜欢这个小美人,小弟我有办法让她乖乖自己送上门。”

    说罢,压低声音对陈伟言语几句,那陈伟本来一脸不爽的,听到虞方的密语后,那脸上的皱纹慢慢舒展开来,然后点点头说:“好,我们走。”

    走之前,还贪婪看了躲在虞进身后的虞雨一眼,然后才大摇大摆地离开。

    那种贪婪、**裸的眼神,把虞雨也吓一跳,就像一只受惊地兔子一样缩在虞进的后面,一脸惊怕的样子。

    看到虞方、陈伟一行有些不甘地离开,虞进这才松一口气,最起码这一劫算是暂时躲过了,前面虞方说锦衣卫的事耳尖的虞进也听到,没想到那凶名在外的锦衣卫间接帮了自己一个忙。

    还真是威风,这二个纨绔子弟只是听到他们的名声就缩手缩脚,虞进第一次感到就是锦衣卫也不错。

    “虞某谢诸位乡邻侠义执言。”虞进没有忘记声援自己的围观群众,连忙向四周拱手道。

    “小相公这是客气了。”

    “这话见外了,又不是外人。”

    “就是,乡里乡亲的,就应相互照应。”

    众人客套了几句,还有叮嘱虞进小心,然后一个个散了。

    “哥,都是雨儿不好,给家里惹麻烦了,哇......”这边刚消停,虞雨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脸上的指痕还在,那俏脸哭得梨花带雨,虞进看到心都软了,连忙安慰道:“小雨,这不关你的事,都是那些败类不好,和小雨无关。”

    说罢,又轻轻摸着虞雨的小脸有些心痛地问道:“小雨,痛不?”

    “哥,不痛。”

    虞进从地上捡起刚才跌落的零食,幸好,没被踩坏,递给虞雨说:“这是哥昨天答应你的红豆糕和麦芽糖,来,吃吧。”

    有喜欢吃的零嘴,虞雨的心情好了不少,拿着零嘴,转而有些担心地说:“哥,要是他们报复怎么办,那个虞方我们都惹不起,而那个姓陈的还是大官的儿子,我,我们.....”

    “官再大,能大过王法?小雨,放心,没事的,你哥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他们不敢乱来。”虞进一脸自信地说。

    “还是哥厉害。”看到虞进一脸从容的样子,虞雨相信了,小孩子的心思比较单纯,抹干眼泪拿着零嘴就跑到一旁一边吃一边做着刺绣。

    对虞雨来说,这已形成了一种习惯,只有一有空闲,就做针线赚钱,就是生活改善了也不肯偷懒。

    等虞雨离开后,虞进面色一暗,脸上出现了凝重之色。

016 蛇蝎心肠

    readx;刚才那番话只是宽小虞雨的心,自古以为官官相卫,一个是余姚大族的弟子,一个是绍兴府同知的儿子,两个都不是好惹的角色,或者说现在虞进绝对惹不起。

    若说有功名不怕,其实这话有点自欺欺人,上次和马宁打架,被赶出了县学,那虞方的叔叔虞公,正好是倒里的教谕,若然他要整自己,把自己的功名革去并不是难事,毕竟自己前面干了不少荒唐事,还有打架的前科。

    尼玛,虞进都有些服自己了,简直就像一个灾星,来到大明朝后就没什么好事,先是老娘被陷害,自己又是低声下气又是装孙子,还没解决好,没想到小妹出门卖点刺绣又被一个喜欢玩幼女的人渣盯上,都找到家里来了。

    简直就是流年不利。

    很快,虞进握着拳头自言自语地说:“有什么大不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行了,自己二世为人,比其它人多了几百年的经验知识,还斗不过这些纨绔子弟?”

    虞进再一次体会到权势的重要性,睡在躺椅上,虞进开始盘算抱哪根大腿了,闭着眼思索间,肩膀突然伸来一双温柔的小手轻轻揉着自己的肩膀,然后小妹虞雨小声地说:“哥,你今天累了,我帮你揉揉。”

    嗯,不错,现在待遇越来越好了,虞进笑着说:“乖了”

    “哥,你今天去哪了?”

    “哥,刚才你给还了二十两,是两个银元宝呢,银子哪来的?”

    “哥,刚才你好厉害,一下子就打倒了三个。”

    虞进一躺下,虞雨马上就进入了唐僧式唠叨模式,把自己不明白的事问个清楚,八卦十足,虞进也就捡一些好听地说,这算是兄妹二人的快乐相处时光。

    没多久,去龙泉寺上香的虞林氏回来了,显然是路上就从热心的邻居口里听到不好的消息,回来后把篮子一扔,拉过虞进和虞雨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看到没什么大碍后才松一口气,接着又愤然大怒,在家中的破口大骂,扬言要告官什么的,虞进劝了好久这才稍稍停了。

    当然,口口声声说要报官,可是只是说说发泄而己,民不与官斗这是很多老百姓的座右铭,普通老百姓不敢见官,除了没什么学问见识外,也与经济有关,有一句话叫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有时就是侥幸打赢了官司也不够给那些胥吏剥削,像门房钱、跑脚钱、茶水费等等,可不容易对付。

    虞林氏骂完后,又叫上虞雨一起继续做刺绣,对她来说,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两女静下心来做事,好像忘记刚才发生事情,坐在躺椅上的虞进表面轻松,而内心却有如翻江倒海,内心一直在翻腾、挣扎,虽说强势把虞方和他表哥陈强赶走,但是从二人那怨毒的眼神看来,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这二人纨绔子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明枪易挡,暗箭难防。

    睁开眼睛,看到虞林氏和虞雨正在院子里做着刺绣,那两个身影是那样瘦削、孤单,现在还是三伏天,骄阳似火,做刺绣是一个精细活,虞林氏眼睛有点花,就搬到外面做,天气热得像个蒸炉,二女只是坐了一会鼻尖都出汗了,可就是这样,二女还是顾不得擦,专心致致做着刺绣。

    她们这么辛勤,求的只是平平安安、三餐一宿,可就是这样卑微的要求她们也得不到满足。

    前世虞进也做成成功人士,那仗势欺人的事也没少做,虞方那冰冷的话语还有陈伟那像狼一样的眼神一直在虞进眼中挥之不去,看着两个弱女子的身影,再想想陈伟那如狼一样凶狠、贪婪的眼神,虞进就感觉得压力山大。

    没钱、没权、没势、没靠山,这就是最好的欺凌对象,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希望别人心慈手软放过自己,那绝对是一个笔话,那虞方陈伟一看就知不是善男信女,虞进可不敢赌。

    虞进的脸色阴晴不定,半响,突然用力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抹决断之色,咬咬牙自言自语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狗急了也得跳墙呢,拼了。”

    .......

    虞方和陈伟是走出虞家时是一脸怒气的,他们没想到虞进竟然这样大胆,竟敢把自己扫地出门,二人气得鼻子都歪了,一心讨好陈伟的虞方在路上信誓旦旦地要报复虞方。

    这么多人没有拿下虞进,一来是他有功名在身,二来围观的人多,犯了众怒,于是被迫狼狈而逃,虞方的主意就是革去虞进的功名,不然就是把他拿到官府也奈何不了他,而虞进的叔叔正好是县里教谕,而虞进前面名声很差,还因斗殴被开除出县学,也有革去他功名的理由。

    要是虞方一个人,虞松说不定考虑影响没有下手,可是多了陈伟,有心巴结那位做同知的亲戚,这事肯定能成,到时虞进没了功名,那一切就好对付了。

    听到虞方的计划,气羞成怒的陈伟马上同意,两人商量完主意后,哪也不去,立马就去找虞松商量,对于亲侄子和陈伟的请求,虞松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

    一个是虞家的未来接班人,一个是有权有势的亲戚子弟,反正革的不是自己的功名,虞松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不过他言明革去一个秀才的功名也得走一些程度,估计要三到五天的时间,虞方和陈伟闻言都露满意的笑容。

    从虞松同意的那一刻起,虞方和陈伟就有点急不迫待盼虞进被革去功名的那一天虞进那面如砒霜、痛哭流涕的样子,再观赏虞家一家被自己打压、欺凌而孤立无助的可怜状,然后再告诉虞进,这就是得罪自己的下场。

    虞方和陈伟没想到,还没有等到虞进被革去功名的消息,反而等来了虞进的请柬,请柬中用很是卑微讨好的语气向两人道歉,然后在信中请虞方和陈伟到余姚最负盛名的百花楼为两人设宴赔罪。

    “这个穷酸,还真是舍得,平日一文钱恨不得砸开当二文花,没想到竟然这么舍得请我们到百花吃宴,还真是大方,估计是怕我们了。”虞方有些得意洋洋地说。

    陈伟有些奇怪地说:“莫非他听到什么风声,知道我们要革去他的功名,现在刻意讨好我们?”

    “哼,现在知道怕也没用”虞方冷冷地说:“不去,这个穷酸得罪我也就罢了,连表哥也敢动手,不给他一点教训可不行。”

    “不,表弟,我们去。”陈伟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会,很快作出了决定。

    “哦哦,我明白了,表哥这是怜香惜玉了,哈哈......”

    “非也非也”陈伟摇摇头说:“那个小贱人划花了我的脸,而那个穷酸把我推在地上,得罪了本少爷,他们都该死,男的革去功名,女的玩腻后再卖到最低等的窑子里当万人骑的**,不过,现在我们不妨给他一点点希望,然后亲手把他的希望毁灭,让他体会从天下掉到地下那种滋味,哈哈哈.......”

    说罢,陈伟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高,高,还是表哥想得周到。”虞方连忙恭维道。

    陈伟点点头说:“仅是革去功名是不够的,要想他们全家吃不了兜着走,表弟,让你看看我的手段。”

    “那敢情好,早就想向表哥讨教了。”虞方说罢,小声地问:“那,表哥,这宴我们去?”

    “去,不吃白不吃,看看他一脸低的下气求我们的嘴脸,也算是一个乐子。”

    “我听表哥的。”

017 扮猪吃虎

    readx;华灯初上,虫声悠扬,但是对喜欢夜生活的人来说,精彩才刚刚开始。

    在余姚,最豪华的酒楼是醉仙楼,这里酒醇菜香,文人汇聚,是一个吃饭休闲的好去处,但是说到最好玩的地方,百花楼自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百花楼,楼如其名,百花齐放,这里说的花是指美女,位处于城东郊外的百花楼美女如云,正是那些风流才子、纨绔子弟、地主富商最喜欢流连忘返的烟花之地,也就是喝花酒的地方。

    当然,来百花楼玩的并不都是狎妓,有**也有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文人雅士在悠扬的乐声中纵情痛饮,有雅兴时击节起舞,诗兴大发时又可以吟诗作对,很是逍遥;心情不好可以找一个美女一渡**,共赴巫山**,这里有扬州的瘦马、泰山的姑子、杭州的船娘、大同的波姨、异国的佳丽,或是高挑、或是小巧、或是丰满、或是含蓄、或是含蓄,总有一款适合你。

    这东家不是一般地精明。

    百花楼建立在城郊的原因,并不是百花楼的东主嫌城里的地贵,而是明朝有夜禁制度,一更鼓敲响后还在街上行走的,赏四十大板,于是清楼妓院多建在城郊,这样也有好处,等那些顾客上门,关了城门回不去后可以留宿,增加营业额,二来也免得寻欢作乐时有悍妇“杀”出来。

    虞进就在百花楼宴请虞方和陈伟这对表兄弟。

    对于百花楼,虞进可以说非常熟悉,败家子的外号就是在这里混出来,那“床上小旋风”也是在这里传出去的,差点把命搭在这里,当然,不是纵欲过度,而是和马宁抢头牌仙儿,最后被狂殴,也就是穿越来的那一幕。

    “若德兄,陈兄,你们终于来了,请,请。”一看到虞方和陈伟来了,虞进马上笑容似花地欢迎。

    “哼”陈伟冷哼一声,一见面就给虞进送上白眼。

    虞方皮笑肉不笑地说:“虞进,你请我们两个干什么,不会是想报官抓我们吧?”

    “不敢,不敢”虞进连忙赔笑着说:“当日只一时气话,还请若德兄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虞某这次,不然虞某于心不安啊。”

    什么于心不安,估计听到什么风声吧,虞方心里冷笑道,自家叔叔是本县教谕,也是浙江的大宗师(提学官)的门生,关系不错,那请求免除虞进功名的信件已经快马送去,最近大宗师正在绍兴府督学,估计不出三天就得到革去虞进功名的公文。

    现在才想通?晚了!

    心里幸灾乐祸着,不过虞方表面不动声息,佯装大度地说:“我们既是同姓也是同窗,小小误会不算什么,现在只是我表哥心情欠佳,只要我表哥没意见,那我也没有意见。”

    虞进向陈伟拱拱手说:“陈兄,昨天是我的错,小弟有眼不识泰山,请你多多见谅。”

    说罢,虞进小声说:“小弟已经在劝我妹妹了,平日她最听我的话,请陈兄给点时间,到时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听到虞进提到虞雨,陈伟眼前一亮,再听虞进后面的话,以为虞进想通了,那阴着脸总算好了不少,闻言点点头说:“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既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老实说,陈伟对虞进没一点兴趣,喜欢幼女的他一眼就相中了可爱的小雨,他认为小女孩是最纯真、最美丽的东西,而他有一种喜欢摧毁这些美好东西的特殊癖好,看到虞进服软一脸讨好的样子,心里痛快极了,他一早这次来是找乐子,也是给虞进一个虚假希望的,所以并没有为难他,佯装和解。

    看到自己讨厌的人被自己玩弄于鼓掌之中,陈伟心中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陈兄教训的是,小弟铭记了。”

    虞方看着那一个个擦身而过的美女,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好了,现在误会解开,此事也就翻篇了,我说虞进兄,你请我们请来,不会是就在这里干站着吧?”

    “哦,差点忘了”虞进一拍额头,然后笑脸满面地说:“若德兄,陈兄,这边请,厢间已经订好,酒席也置好,就等两位大驾了,尽晚一定要尽兴,就当小弟给二弟陪罪。”

    “这怎么好意思,让虞进兄破费了。”虞方笑着说。

    一旁的陈伟也笑着说:“好,你说的,要是不尽兴,我们兄弟可不饶你。”

    虞进压低声音说:“最拿手的招牌菜、十年的女儿红、最受欢迎的清倌人弹奏欢唱,还有婉婉和仙儿二位头牌,保证两位乐不思蜀。”

    “哈哈哈,虞进兄,你坏,你太坏了。”虞方一手搭在虞进肩上,哈哈大笑起来。

    陈伟也笑着说:“让虞兄破费了。”

    “哪里,哪里,二位能来,这已经是很大的荣誉了,请.....”

    虞方和陈伟到了一间名为蓬莱的厢房,果然,酒菜飘香,在悠扬的乐声中,三个体态风流的女子一边翩翩起舞,一边给进门的三人抛媚眼,虞方一眼就认出,其中二名赫然是百花楼的头牌婉婉和仙儿。

    不夸张地说,这一次,虞进绝对是大出血了,这一晚的花费,就是虞方出也得心疼好半天。

    在场的都是情场的高手,花丛中常客,没多久,三人就各拥一个美女猜拳、喝酒,虞进不停地劝酒,不时说出几个荤笑话透得虞方陈伟二人哈哈大笑乐不可支,而婉婉和仙儿更是软玉送香,很卖力地频频劝酒,在这种气氛下,虞方和陈伟喝了一杯又一杯,眼神终于越来越迷离,最后就倒在饭桌上不醒人事。

    “虞公子,这两位公子已经醉了。”婉婉一边说一边坐在虞方的膝盖上,双手抱着虞方脖子,轻轻在虞进的脸上香了一口,柔声地说:“你说要让两位公子尽兴,奴家可没有偷懒哦。”

    这小妖精,豪放中不失妩媚,妩媚中又带着楚楚可怜的表情,面容清秀身材凹凸有致,所致之处带着一股宜人的香风,真不愧是百花楼的头牌,就那么随意一坐,那浑圆的翘臀轻轻在虞方的大腿根部磨蹭着,胸前的豪峰也压着虞方的手臂,触感非常美妙,只是这样一坐,虞方就有些心猿意马,下身都有些反应了。

    都说美人窝,英雄冢,古人诚不欺也。

    虞进哈哈一笑,一边在那曼妙的身体上下摸索,一边笑着说:“今晚有劳三位美女了,呵呵”

    这个时候,便宜不占白不占。

    “二位公子醉得不醒人事,城门已经关上不能归家,长夜漫漫,不如今晚我们姐妹三人陪虞公子共渡良宵如何?”婉婉把嘴唇贴近虞进的耳边说道。

    喝花酒有点像后世的ktv,陪喝陪玩是一个价钱,而**又是另一个价钱,这三个**真是业界的良心,赚了一份还想多赚一笔,那**肯定是调教有方,虞进有些意动,不过一想到一会的计划,马上把杂念抛开,哈哈一笑,有些可惜地说:“三位美女貌美如花,虞某求之不得,可惜最近囊中羞涩,只能忍痛割爱了。”

    没钱那还玩什么,听说没钱后,三女很快就退下了,不过人家素养好,脸上没有丝毫鄙视之色,反而一个个和虞进逗笑一下才有礼貌地退下,虞进又让奏乐的清倌人散了。

    等所有人都散了,虞进看着趴在桌子上醉得一塌糊涂的虞方陈伟,那眼神就像狼看着两只肥美的小羊羔一样,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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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有仇报仇

    readx;余姚城实施夜禁,城门关闭,自然不能回去,这不要紧,百花楼提供足够的客房,虞进让人开了两间房,又让伙记把人扶了进去。

    “好了,赏你的。”虞进给二个银豆子打赏给帮忙扶人的两个伙计。

    百花楼是寻欢作乐的地方,那些下人车夫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都是停车在外面候着,而百花楼也会给他们提供一些茶水还有用作休息的大通铺,虞进一个人扶不动,就找了二个伙计帮忙。

    “谢公子”那二个伙记拿到打赏后,眉开眼笑,然后一脸陪笑着告辞。

    等二个伙计走后,房间只有人虞进一个人,看着床上那两个醉得像死猪的虞方和陈伟,虞进嘴露出一抹玩味的冷笑。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报仇的时候到了。

    二个伙计走了,门外也没人,确认虞方和陈伟醉得像死猪,雷打都不醒后,虞进二话不说,三下五除二就把二人的衣服脱个精光,费少了不少功夫把人剥光猪后,稍稍休息了一下,从桌面拿起一支二指粗的蜡烛找了一块布包着,一脸狞笑着在二人的“菊花”用力各捅了十几下,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一小包粉末混在酒中,给虞方和陈伟各灌了二口。

    这包药末可不是什么醒酒药,而是叫金刚不倒仙,这是闺房秘药,男的吃了就会浑身燥热,有助增强闺房之乐,据说这是西域密宗传出的秘方,那是前任荒唐时剩下的,效果还不错,正好派上用场。

    一切布置妥当,虞进给二人盖上薄被,又把二人的衣衫塞在被窝里,作出什么事也没发生的假象,想了想,又从袖中拿出一根蜡烛替换床边那根蜡烛后。

    一切弄妥当后,虞进大声叫伙计送来毛巾,亲自给二人抹嘴。

    坏事做完了,总得有人证,事后好把自己置身事外吧?

    “虞公子,为什么给你朋友开了一间上房,而给自己开一间下房呢?”那伙计正好是刚才领了赏银的伙计之一,看到有些奇怪地问道。

    “不瞒你说,这里的房间太贵了,最近手头有些紧,能省一点就一点。”虞进苦笑着说。

    百花楼是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消息最灵通,而虞进也曾经是百花楼的常客,那伙计对虞进的情况十分清楚,闻言陪笑着说:“虞公子真是伏义。”

    虞进这时也“抹”完了,把毛巾还给那伙计说:“好了,我们走吧,别妨碍他们休息了。”

    “虞公子,那蜡烛要不要吹熄?”临出门时,那伙计有些犹豫地说。

    “留着吧,我的这二位朋友喝了不少,半夜渴了找水喝,要是黑里黑漆的摔倒就不好了。”虞进随口说道。

    “是,是,还是虞公子想得周到。”那伙计闻言连忙恭维道,也就不再吹蜡烛了。

    反正那蜡烛是东家的,又不是烧自己的,伙计也不心痛。

    关上房门后,虞进回房休息,伙计也继续干活,这百花楼有可不是寻常的店铺,经常通宵营业的,做伙计自然得勤快,只是这伙计没注意,虞进走的时候,嘴边露出一丝玩弄的笑容。、

    ........

    “风高物燥,小心走火,当,当,当”

    “当,当,当”

    “风高物燥,小心走火。”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三更的锣已经敲响,三更过后,百花楼也慢慢静了下来,那些来寻欢作乐的文人雅士、胭脂客大多饮饱喝足,住在城外又近路的自行离去,剩下的要么挑个粉头滚床单,要么就像虞进那样开间房休息。

    很多人都进入了梦乡,可是赵三多却不能,因为今晚轮到他值夜。

    那么多大的百花楼,总得让人值夜。

    按赵三多老子的说话,三多的意思是多田多财多子,名字是不错,可惜赵三多却恰恰相反,无田无财也无子,婆娘还不知在哪个丈母娘的肚子里呢,提着灯笼的赵三多竖起耳朵听着不时从房间传出缠绵悱恻的声音,在妨忌之余心里的怨念可不小。

    这就是命啊,别人吃香喝辣,抱着漂亮的婆娘在房间中嘿休,自己却要巡夜,只是能听,不能看也不能动,别提多郁闷了。

    咦,走火?

    就在赵三多盘算要不要找大师改个名字的时候,突然发现天字号有一间房有走火的迹象,以为自己眼睛花了,连忙揉了揉眼睛看清楚一点,没错,隔着窗户也看到里面冒头的火头,走火了。

    “走火,快,救火啊。”赵三多虎躯一震,把声音高八度地吼了出来。

    虽说时运不济,可是赵三多的嗓门可不小,在宁静的夜里显得非常震撼,这一声走火有如平地一声旱雷,一下子所有人都惊动了,下至百花楼的**、龟奴、打手,上至来寻欢作乐的文人雅士都惊动了,有人拿着扫把有人捧着水盘出来,一边打听哪里失火一边冲过去。

    失火的是天字号三号房,随着赵在赵三多一声惊呼,最先冲到是几名护院还有旁边睡下的客人,那护院二话不说就揣门冲进去救火,一冲进去看到是床边的桌子着火了,桌子上有些衣服和书籍,于是就烧了起来,幸好发现得及时火势还没烧起来。

    火势不大,一盘水就浇熄了,可是在场子的人都是鸦雀无声,一个个眼睛睁得老大,眼珠子快要掉下来:只是东面那张大床上,二人正缠绕一团做着一些没羞没丑的事,来百花楼多是寻欢作乐的,这种事可以说再简单不过,可是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是,这床上缠绵悱恻的竟然是两个赤条条的男子。

    只见两人相互拥抱着,不断在对方身上摸索、亲吻,有时还嘴对嘴亲着,腰间不停抽耸着,不时发出一种缠绵悱恻的声音,看到两个大男人干这种勾当,众人一时看到眼都直了:

    “这,这不是虞家的虞少爷吗,怎么,他,他喜难男风?”

    “咦,他抱着就是他表哥陈伟吗,他们,怎么还搞上了?”

    “哈哈,虞少爷的那玩意也小了一点,上次还跟我吹嘘他在床上多厉害呢。”

    “那个不是绍兴来的表少爷吗,天啊,这么白净,还是一个白虎,一根毛也没有,难得。”

    “听说白虎总有一些特殊癖好,难怪。”

    “就是,我也奇怪,那虞家的表少爷到了以后,那虞少爷就整天和他形影不离,嘻嘻,原来是这个原因。”

    听到走火的时候,众人纷纷赶来,以至房内的人越聚越多,众人议论纷纷,对着床上浑然不觉的二人指指点点,那些赶来的伙计还护院一时楞住了,不知是通知二人好还是把在场的人赶出去好,拿不定主意,连忙跑去请示东家。

    陈伟觉得这次喝得畅快,玩得很尽兴,睡梦中,感到自己正和一个漂亮得一塌糊涂的美女亲热,那怀中的美女犹如天上掉下的仙女,于是对她又抱又亲,腰间还不断耸动,可是亲热着渐渐感到有些不对劲,怀里的美女怎么脚上有毛,自己怎么也找不到那“洞口”,伸手摸了一下,发现她下身硬硬的,心里吃了一惊,而耳边不时响起嘲笑声,感觉不对劲睁大眼睛一看,一下子呆住了:只见自己表弟光着身子抱着自己又是抱又是啃,一脸享受的样子。

    再扭头一看,天啊,房间里全是人,有男有女,一个个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眼里全是嘲笑之色。

    在这一瞬间,陈伟脑里一片空白,好像脑子不是自己的了,等他反应过来,猛地把怀中抱着自己的虞方用力一推,气羞成怒地吼道:“起来,你要干什么?”

    陈伟在做梦的同时,虞方也在做着和陈伟的差不多的美梦,被陈伟一推一吼,马上清楚过来,当他睁开眼睛一看,不由吓了一跳,那眼珠子瞪得像灯笼那么大。

019 完美补刀

    readx;天啊,和自己亲热的竟然是表哥,表哥不是重点,重点是表哥是男人。

    虞方脸色一下像纸一样白,连忙跳下床,刚想质问为什么自己睡在这里,还和表哥睡在一起亲热,刚跳下床,突然发现后面菊花一痛,一下子捂着后面,扭头盯着陈伟吼道:“陈伟,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虽说一心有意讨好陈伟,但虞方也不是没有底线的,发现自己的菊花这样痛,以为自己被陈伟给暗算了,这对虞方来说是一个奇耻大辱,因为他最讨厌就是那种断袖之癖,也怕被人笑成是兔相公,一时间气得怒火中烧。

    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竟然给人爆了菊花,这张脸往哪放啊,暴怒之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人在场,马上质问陈伟。

    气得整个人都哆嗦了。

    生气之下,表哥自然不会再叫,而虞方知道陈伟有一些特殊的癖好,例如喜欢玩弄幼女,突然又喜欢男风也不一定。

    虞方一提,陈伟也感到菊花有些痛,暗中缩了缩,痛得嘴巴一裂,想起虞方抱着又是亲又是啃,那下身还不断耸动着,不用说,那虞方是贼喊捉贼,自己才是受害者。

    “你,你...虞方,你对我做了什么?”陈伟一手捂住有些受伤的菊花,另一手指着虞方,脸上也出现暴怒之色。

    陈伟喜欢美女,包括幼女,他喜欢“攻”不喜欢“受”,菊花被爆对他说同样是奇耻大辱。

    “没想到虞公子有这爱好。”

    “哈哈哈,两个都是兔相公。”

    “表兄妹相亲是一件美事,亲上加亲,没想到表兄弟也可以,嘿嘿。”

    “还真是表兄表弟,一脉相传啊,那下身的又小又短......”

    先是以为走火,然后发现两个男的在亲热,接着发觉这二人来头都不小,还是表兄弟,最后两人好像还互爆了,剧情一幕比一幕精彩,在场不少人都兴奋了,一边看戏一边讨论,恨不搬条板凳,泡上一壶好酒坐着看。

    陈伟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连忙被一张被单裹着身体,这么多人围观,让他感到有一股前所未有耻辱,现在他想把虞方狠揍一顿,可是这么多人在这里等着看笑话,有心把这些人赶出去,没澄清之前把他们赶高,那就坐实今晚的事,一下子犹豫不决。

    “陈伟,你说,你说啊”虞方还没从暴怒中冷静下来,指着陈伟吼道:“没想到你喜欢幼女,没想到还好男风,连我都不放过,亏我还这样信任你,你简直就是畜生。”

    这个蠢货,还揭起短来了,陈伟气得脸色由白转红,今晚的事有些莫名其妙,明明只是喝花酒的,好像是贪多了几杯,没想到一觉醒来就成这样,对了,喝花酒,还有那个叫虞进的家伙,估计只有他才明白发生什么事。

    一时间,陈伟想念起虞进起来,希望他能出面把个误会解释清楚。

    自己是好幼女没错,但对男人绝对没有一丝兴趣,陈伟对这一点非常确信。

    “让开,让开,若德兄,陈公子,你们没事吧。”真是一说曹操,曹操就到,就在陈伟想虞进的时候,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这声音以前陈伟觉得有点讨厌,现在听起来像天簌之音。

    说话间,虞进就挤了进来,嘴里还念叨着:“听说天字三号走火了,好端端的怎么走火的,奇怪了,啊,你们......”

    看到虞方和陈伟裹着被单,相互仇视的样子,虞进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

    “嘻嘻,这火走得好啊,不然也发现不了这对兔相公。”

    “这走火走的是小火,那干柴碰上烈火那才是大火呢。”

    “没想到虞公子是这样的人,下次再约我喝酒可不敢再去了。”

    “对,免得贞节不保。”

    众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一个个说得口沫横飞,把华夏人的劣根还有八卦发挥到极致。

    虞方也是也冷静下来,发觉现在那是黄泥掉到裤裆里,说得越多就错得越多,整件事太突然、太莫名其妙了,一时间他把目光和陈伟一样投向虞进,希望虞过能说明这是什么回事,最好能还自己一个清白。

    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今晚没澄清,明天传出后,自己都没脸在余姚混了,这是明明这么多人在说风凉话虞方也不敢驱赶的原因。

    不笑也笑了,最好是洗清冤枉再说。

    请虞方和陈伟感到一丝安慰的是,虞进明显是接收到这种信号,转身对着那些围观群众大声说:“你们住口。”

    这一声“住口”让所有人都静下来,围观的人群盯着虞进,看看他有什么要说的,而虞进和陈伟也盯着虞进,二人脸上现出冀望之色,竖起耳朵,想看看虞进怎么替自己说话,虞方和陈伟的心思是,这个虞进这么卖力讨好自己,肯定会替自己说话,而这个虞进也是一个读书人,怎么也会想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吧。

    看到众人都静下来后,虞进突然一脸正色地说:“你们这是干什么,乱嚼什么舌头,好男风怎么啦,这事犯法吗?大明律上有说不能好男风吗,嚷嚷什么,历史上好男风的多了,这也是雅事懂吗,你们深夜闯进来算什么回事,知道这二位的身份吧,这是虞家的大少爷,这位更了不得,绍兴府同知的陈少爷,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非议,信不信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什么,雅事?

    陈伟眼前一黑,差点没吐血,让他来解释,就是说酒后乱性也好啊,他这样一嚷嚷,自己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不说比说更好,最后说什么,表明身份,以权压人?

    天啊,大多数人是怕官的,但是那又硬又臭的石头也不少,一些读书人老是以卫道士自居,自以为有一身傲骨,你越是压他,他反而越来劲。

    这算什么帮腔,陈伟感觉自己就像一名中了暗箭受伤倒地的士兵,本是战友的虞进不仅没有救自己,还拨刀在自己的胸口补上致命的一刀。

    简直就是完美补刀。

    这一刻,不光是陈伟,就是虞方也恨不得把虞进硬生生捏死,然后再找一条地缝钻下去。

    果然,虞进一威胁,一个认识中年的书生马上反驳道:“哼,好大的架子,不过我们是听到走火才进来协助救火的,发现这等秘事只是巧合,怨不得我等,这事就是告到刑部李某也不怕失理。”

    “就是,仗势欺人不成?”

    “同知,同知怎么啦,我姑父还是御史呢,想吓唬我不成?”

    “就是,敢做不敢为,真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不对,你们不配做大丈夫,吾羞与你等为伍。”

    有人先开了口,众人就你一言我一语地嚷嚷起来,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不少人盯着狼狈不堪的虞方和陈伟,眼里满是不屑的神色。

    这一刻,虞方和陈伟又是青又是白,想死的心都有了。

    虞进楞了一下,最后发飚了:“好了,现在哪里有火,没火了你们还楞着干什么,租不起房子啊,走,走,别妨碍两位少爷休息,伙计,你还楞着干什么,让他们走啊,那房费没付你是不是?”

    说不过,虞进就是开始赶人,那些伙计看到虞进发飚了,也知这事不是自己能解决的,连忙劝那些客人离开,老实说,他们也怕这么多人暴发冲突,到时有损伤对百花楼来说也不好。

    很快,那些围观的人群骂骂咧咧地散去,还有人一边走一边骂,有的还不时发出刺耳嘲笑声,那伙计也不敢多逗留,把围观的人劝出去后,细心的替三人关上房门。

020 声名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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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虞少爷,陈公子,你们...你们没事吧?”虞进“一脸关切”的问道。

    那种似笑非笑的眼神,虞方都想把他捏死的冲动,看了一下神色复杂的陈伟,再摸摸还有些生痛的菊花,然的盯着虞进吼道:“虞进,你什么意思?”

    “若德兄这是什么话?”虞进一脸正色地说:“虞某绝对没有瞧不起两位的意思,换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一件雅事。”

    “住口,雅个屁,谁说本少爷有这个癖好,虞进,昨晚我们一起喝酒,最后喝醉了,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为什么我们两个会睡在一起,还...是不是你的搞的鬼?”

    虞进一脸冤枉地说:“若德兄,这事真不怪小弟,昨天晚上两位喝多了,这城是回不去的,只能在这里留宿,本来那银子是足够的,可是中途又加了几道好菜,结果那银子就不够了,剩下的银子不多,只好开了二间房,若德兄和陈公子就睡在天字号房,这床大,两位又是焦不离孟的表兄弟,就让两位一起睡,只是没想到两位......”

    说到后面,虞进就不说了,反正自己要说这两个家伙也明白的。

    顿了一下,虞进自我撇清道:“小弟开的一间人字号房,最近惹了一点麻烦,囊中羞涩,只能委屈一下两位了。”

    余姚就这么大,虞进的家境还有最近的遭遇两人都知道,闻言有些无言,而虞方更是后悔得恨不得抽自己二记耳光,为了让虞进大出血,中途又点了三道名贵的菜肴,没想到机关算尽,最后苦的竟然是自己。

    陈伟盯着虞进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虞进一脸肯定地说:“两位要是不信,可以找那些伙计查核一下。”

    房间一下子静了下来,过了半响,虞进开口说道:“这算是酒后乱性,当不得真,两位不必介怀。”

    “被嘲笑的又不是你,你当然不介怀了,惨了,明天本少爷就会沦落成整个余姚的笑柄,老爹要是听到,说不得会打断我的腿,惨了,惨了。”虞方在一旁哭沮丧着脸说道。

    被两人这么一嚷嚷,陈伟心中更烦,闻言一拍桌子道:“好了,都别吵,烦死人了。”

    陈伟一发怒,不光虞进,就是虞方也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虞进小声在一旁说:“现在离天亮还有一点早,二位不如再睡一会”看到二人不善的神色,马上改口道:“要不,洗个澡也好。”

    经战虞进一提醒,陈伟马上想起虞方抱着自己又是亲又是啃,一想到自己身上有他的口水,自己还摸了他的下身,一时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马上套上一件衣服,狠狠地瞪了虞方一眼然后摔门而出。

    他得开一间房洗澡。

    “我也去找一间房洗洗。”陈伟走后,虞方也觉得浑身不舒服,穿好衣裳好也径直走出另寻人房间洗澡去了,对于他来说,自己和男人抱在一起相互亲吻什么的,真是想想都要吐。

    看到二人都出去了,虞进嘴边露出一丝得逞的冷笑,也懒得装孙子了,打开房门径直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出门时还刻意让房间的大门打开,让那些路过的客人观赏一下虞方和陈伟滚床单后那凌乱的场景,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狠狠地出了一口恶气,虞进睡得特别香甜。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昨天晚上那么多人亲眼目睹,然后又有虞进的完美的补刀,第二天一早,虞方和表哥陈伟互爆菊花的事就传遍了城中的大街小巷,对于虞家大少爷这种特殊癖好,一个个说得口沫横飞,延伸出几十个版本,不少人经过虞家大门还指指点点。

    就是昔日一些狐朋狗友也不甘寂莫,有声有色回忆起昔日虞方一些奇怪的举动,比如看着某个男子不动身、拍拍某位同窗等细节,这些都是虞方有断癖之瘾的佐证,以至不少人打消到虞府看望这位倒霉少爷的冲动,免得自己的名声受累。

    一夜之间,虞方和陈伟就臭了,臭过臭鸡蛋,据说虞方和陈伟天还没有亮,城门刚刚打开就赶回家,然后就再没有出过门,在虞家大宅旁边卖糕饼的小贩信誓旦旦地说听到虞少爷传出的嚎叫声,有虞家的下人说虞方的老子拿起竹鞭把虞方好大的一顿抽打,然后罚他跪在祖宗的灵位前......

    一句话,虞方前所未有的出名了,他的脾性、学业、风流韵事、特殊癖好等都成了全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就是他和陈伟亲热时的动作、下身的尺寸等事情也是讨论的内容,有些杜撰有些真实,那绝对是全城风雨。

    作为始作俑者,虞进的心情痛快极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虞进的一贯作法,虞方敢陷害自己母亲,陈伟竟敢对自己的妹妹动手,这二个人渣绝对不能放过。

    前世虞进就是一个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人精,尤其善于观颜察色,虞方和陈伟虽说狡猾,不过他们还是太嫩了,虞进一眼就看出他们是面和心不和,眼里带着戏谑,笑容的背后隐藏着阴谋,所以下手没有半分犹豫。

    虞方和陈伟不会因为虞进一顿赔罪宴而放过虞进一家,虞进更不会只是让人二人声名扫地就解气,再说就是虞方和陈伟解气,可是妹妹虞雨还要送入虎口,这绝对不是虞过所希望的,虽说百花楼一事后平静了几天,可是虞进知道,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全城中,听到虞方和陈伟倒霉的事,最高兴的肯定虞林氏和虞雨了。

    “菩萨保佑,我家进儿平安跨过,老天有眼,就是要好好惩罚一下这些坏人。”虔诚的虞林氏再一次把这些功劳放在虚无的神灵身上,这让虞进在一旁有些无语。

    虞雨笑逐颜开地说:“太好了,报应,这两个坏人终于有报应了,最好是革去他们的功名,再把他们打入大牢,这样才好。”

    “现在官官相卫,一个是余姚的豪门大族家的少爷,一个绍兴府同知的儿子,那虞家的虞松就是本县的教谕,要想革去他们的功名,难了。”虞进在一旁摇头说道。

    “哼,哥哥又跑去喝花酒,真是没羞。”虞雨翘起可爱的小嘴巴,有些不满地说。

    对于虞进喝花酒,虞雨都有些免疫了,不过虞进和虞文、陈伟这些人渣混在一起,这让小姑娘心里很不爽,要不是近期对这个哥哥有些改观,估计现在早就给他翻白眼了。

    “雨儿,说什么”虞林氏马上维护起虞进来:“民不与官斗,你哥这是去求人家,事前也和娘说过了,你没听街上那些人是怎么说的吗,你哥没卷入这事,幸好是他开了一间最便宜的房自己睡。”

    虞雨早就听说了,闻言有些不满地说:“哼,娘就会替哥哥说话。”

    “娘,那酱油没了,我去打点。”虞进不想再和那还没长大的虞雨讨论喝花酒的事,免得毒害小妮子那纯洁的心灵,主要是想打听一下外面的动静。

    以虞方和陈伟的气量,肯定不会就这样罢休,虽说自己有后着,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哦,你去吧,早去早回,不要招惹是非。”

    “知道了,娘。”

    临出门时,虞林氏又吩咐道:“进儿,一会顺路到吴大夫帮娘买二块膏药,最近这腰不行,老是痛,吴大夫的那膏药好使。”

    “晓得了。”虞进应了一声,转身走出了大门。

021 吴萱示警

    readx;出了家门,一路走来,虞进不时和熟悉的人打招呼。

    现在声名太重要了,虞雨被调戏时,也好在能借势,这才把虞文他们赶走,现在虞进很注重自己的名声。

    只有吃过声名狼藉的亏,才明白名声的重要,所以,虞进放下秀才公的架子,很亲切地和左邻右舍打招呼。

    虞进在街上转了一圈,很快就打听不少消息,虞方还被关在家中,陈伟也逗留在虞家没有回去,那虞方出了那么大的丑闻,县学的教授并没有作出什么惩罚,反而批了虞方一个月的病假在家中休养。

    什么休养,分明是没脸见人,想等风声小一点再回去,有个教谕的叔叔还真不错,那县学就像他家开的,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想休假就休假,不像自己,就是在放假时打个架,都被县学的教授给开除。

    真是不公平。

    突然间,虞进心里想起一个问题,虞方有个做大地主的老爹,有做教谕的叔叔,有做知府同知的姨父,还有很多扎根在余姚的族人,可以说家族庞大,可是自己呢,家中父兄被砍了脑袋,就剩一个老娘和一个妹妹,家中出了事也没人帮忙,所谓的亲朋戚友也就老爹在世时认的,认了二个结拜兄弟,人走茶凉,死后来往也越来越少。

    逢年过节也没什么人来往,从记事起就没探望过什么亲戚,虽说姓虞,以前一直以为余姚虞氏一族为难自己,故意不收入族谱,后来才明白二者实在扯不上关系,当年老父一心想加入虞氏一族的族谱,就是想找个靠山。

    从邻居的话里得知,自己好像是一个外来户,哪来的老爹老娘从来不提,小时候看到别的小孩探亲,那红包一叠叠的,眼馋到不得了,就问爹娘什么时候去探亲,没想到被一顿好打,每次问都是藤条伺候,挨了几次打,虞进和虞雨也就不问了,也习惯没有亲戚。

    亲戚两个字,在家中是禁忌。

    记忆,那死去的老爹是一个莽夫,没什么本事,而老娘识文断字,还有一手好刺绣,平日说话也有大家的风范,还真是奇怪。

    不会是私奔吧?

    一边走一边想,虞进不知不觉到了吴大夫的医馆,看着那牌匾上妙手回春几个大字,晃了晃脑袋,把脑中的杂念抛开。

    华夏人对亲情最看重,父母不愿提,心中肯定有他的难处,这事还是不要提了。

    “你来干什么?”吴萱正好从外面买东西回来,猛地看到虞进对着自家的牌匾摇头,一下子怒了,马上就一只小老虎一样问道。

    上次出现误诊,让自己老爹的声誉受损,吴萱就对虞进就很不满了,现在好不容易有点起色,这家伙又对着自家医馆摇头晃脑,心中更是不爽:这家伙不是故意回来,报复自己刺他一针吧?

    虞进一看吴萱,吓了一跳,连忙退开二步,因为他看到这小妞把右手缩进衣袖,这可是一个危险信号。

    “哦,最近脖子有点痛,想找吴大夫买几贴膏药贴一下。”虞进连忙解释道。

    吴萱骄傲得像个孔雀,那尖尖的下巴稍稍向上,有些不满地说:“你不是说我爹医术不好的吗,你来找他干什么?”

    “哪里,哪里,吴大夫的医术余姚自认第二,就没人敢自认第一,自然是找吴大夫比较稳妥。”虞进现在有些怕这妞了,怕她有误会,说话也捡好的说。

    好男不与女斗,特别是又漂亮又危险的美女。

    “算你还会说话”说话间,吴萱把手从袖子伸出来。

    女子人家,玩什么不好,就喜欢玩这个针,虞进心里暗自腹诽道。

    刚走二步,吴萱突然在后面说道:“虞进,等一下。”

    “嗯,什么事?”虞进有些奇怪地问道。

    “你在醉仙楼写的那首诗,还没有题名呢,那个,诗名是什么?对了,这首诗写得这么伤感,是写给什么人的?”吴萱突然小声地问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仅仅是一句诗,虞进就征服了全余姚的百姓,也让很多人对虞进另眼相看,吴萱也是其中一个。

    学医首要条件就要熟读医书,一些古方也得深入了解,吴萱的文化水平也不错,当她听到这首诗的时候惊为天人,这首好像专为女性所写的诗让她深深触动,对虞进也好奇起来。

    这有点像后世的偶像效应,粉丝对偶像的包容性是极大的,无论偶像做些什么,都认为是对的,这就是所说的脑残。

    男的不坏,女的不爱,吴萱有一手高超的医术,长得又漂亮,不知多少人对她百般献殷勤,可那些人吴萱都不放在眼内,而那个嬉皮笑脸笑脸、对自己百般戏弄的虞进,反而让她印象深刻。

    眼前这个人,好像并没有印象中那么差。

    虞进楞了一下,没想到这个悍妞也关注自己的诗,很快笑着说:“知道其意思就行,何必拘泥于题名呢,至于写给什么人,吴小姐,这还需要问吗?”

    不需要问?

    这什么意思,吴萱突然有一种心跳的感觉,不过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冷冷地说:“不知道你说些什么。”

    虞进也不在意,只是笑着说:“呵呵,那不说了,那我现在找你爹吴大夫去提亲,啊,不对,是看病才对。”

    “登徒浪子。”看着虞进自家医馆,吴萱轻咬着银牙,一脸不岔地低声骂道。

    哟,这做大夫也不错啊,福利多多,虞进一进吴家医馆,只见吴大夫正拉着一个妙龄少女葱白的小手在把脉,看他一脸笑吟吟的样子就知这老家伙在享受了。

    以看病的名义光明正大地吃美女的豆腐,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技能,尽管他表面一脸正经,可是作为情场老手虞进,哪里不明白,因为他自己也老是借着会看相吃那些美女的“豆腐”,看到这情境,有点像昨日重现。

    看到吴大夫的眼里透着熟悉的光芒:yin光四射。

    人老心不老呢。

    看到虞进来了,那吴大夫把腰微微一挺,脸上出现医者父母心的样子,这变脸的熟练程度,绝对是宗师级的,很快,诊断完毕,写好药方交给弟子配药,然后笑着说:“虞相公来了,不知有何贵干。”

    “吴大夫好,娘亲腰痛,想找吴大夫讨两副膏药。”虞进笑着应道。

    “嗯,虞大娘常年做刺绣,这腰是有点小毛病的,不过这些都是小问题,老夫有祖传的秘制膏药,一贴一个灵。”

    虞进连忙说道:“有劳吴大夫了。”

    “好说,好说。”

    和吴萱相比,见惯大风大浪的吴大夫倒是识大体多了,对虞进笑脸相对,问了一下虞进的身体情况,然后还免了那几张膏药的钱。

    很明显,外人盛传自己医术不行,可是虞进最后还是光顾,这说明什么,当中有误会啊,他还是信任自己的医术,被自己“误诊”过的患者都相信,那么其它人有什么理由不相信呢?

    虞进也不客气,谢过后拿着膏药往回走。

    刚走没有多远,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扭头一看,赫然是吴萱跟了出来。

    “那个,吴大夫说是自己人,那个膏药的钱就免了。”看到吴萱追了出来,虞进以为她是来追要膏药钱的,连忙笑着说。

    吴萱不由气结,这个败家子,刚才还有些怕自己,给了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老是喜欢调倪自己,真是气得不轻,不过这次吴萱并没有找虞进麻烦,冷着脸说:“虞公子,看你过得悠闲自在的,有时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吴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虞进听出吴萱话中有话,不由追问道。

    看到四周没人,吴萱走近二步,压低声音说:“昨天我爹去了虞府一趟,好像虞老爷让他查些什么,我爹无意中还看到有下人把信给虞教谕,说是提学大人的回信,那虞教谕看到得意地笑,还说要你好看,好自为之吧。”

    吴萱说完,佯装无事扭头就回医馆帮忙了。

    虞家报复的手段还是来了,若是猜得不错,虞方和陈伟应是先想办法革去自己的功名,那虞松是大宗师的门生,平日肯定没少孝敬,再说自己的确让他抓住了把柄。

    没了功名,虞方收拾自己更轻而易举,至于请吴大夫上门检查,很有可能是虞方和陈伟觉得其中有诈,怀疑自己做了手脚,找吴大夫去检查一下。

    虞方和陈伟都是秀才,那智商肯定不差,再说这些纨绔子弟,一年到头不知用这种方法祸害多少良家,自己用这种方法对付他们,二人怀疑也不奇怪。

    若是虞方和陈伟怒气冲冲找自己麻烦,那还好一点,可是这些人隐而不发,可以肯定,这次肯定不会那么容易过关。

    虞进没想到在吴家医馆一趟,竟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闻言在后面向吴萱笑嘻嘻说:“吴小姐,谢谢你的提醒之恩,无以为报,要不,以身相许怎么样?”

    “无耻。”吴萱的手又缩进衣袖里。

022 官差上门

    readx;看到吴萱有暴走的冲动,虞进马上撒腿就跑。

    那个危险动作,看到都有胆颤心惊的感觉。

    没有电、没有汔车、没有手机、电影等娱乐,不过这美女倒是纯天然的,和后世的人工美女不同,有空就挑逗一下这个漂亮的小医仙,就成了虞进的福利。

    难怪这个吴大夫这么大方,平白送自己几块膏药,估计是心虚,做了对自己不利的事,就用膏药弥补一下,让虞进想不到的是,和自己有“仇”的吴萱主动向自己示警。

    还不错,人美,心肠还不坏。

    虞方和陈伟还真是狠毒,表面笑嘻嘻,背后放毒蛇,算算时间,暗算自己后还到百花楼应约,让自己破财,那封大宗师的信,估计是关乎着自己的功名。

    太狠了,功名对一个读书人来说,太重要了,重要过他的性命,这虞方想方设法革去自己的功名,那就是千方百计要自己的命,不仅要自己的命,还想要自己全家的命。

    有功名保护,有顾忌这下还这样飞扬跋扈,要是没了功名,这些纨绔子弟没了顾忌岂不是要飞天了。

    不知什么时候,天空突然飘来一团黑云,黑压压的,遮住了阳光,天色开始阴了起来。

    然而,虞进的脸色更阴。

    作为家中的顶梁柱、男子汉大丈夫,自然是把所有的压力一肩扛,回去的路上有脸色还是阴的,不过一踏进家门,虞进又是一脸阳光灿烂,没有表露出一丝担忧的情绪。

    “娘,这是你要的膏药。”虞进把路上打击酱油和膏药一起交给老娘。

    虞林氏笑着说:“好,好,好,我家进儿也会心疼娘了。”

    “娘,今天有什么喜事这么高兴?”

    最近家里出了不少状况,老娘的情绪一直有些低落,脸上愁容满面,就是笑也笑得勉强,可是虞进回来发现老娘笑逐颜开,怎么说呢,有点像花儿在阳光下绽放一样。

    虞雨在一旁掩着嘴笑道:“哥,你的喜事来了。”

    “啊,什么喜事?”

    虞林氏在一旁高兴地说:“进儿,城西的那个朱员外还记得吗,他可是个能人,家里有田有地,还是个童生,算起来和我虞家也是挺门当户对,他有个女儿,年方十三,长得秀丽端庄,那街头算命的吴半仙说她有旺夫益子的福相,今天钱大娘来了,说王员外有意把女儿许配给你。”

    顿了一下,虞林氏继续说:“进儿啊,你年纪不小了,也是时候订一门亲事,那朱员外不嫌咱家穷,也不计较你以前的荒唐事,还说全力帮你考功名,娘看这样挺好,你说呢?”

    你说呢?虞进一听头都大了。

    难怪老妹刚才偷笑呢,那朱员外虞进认识,那朱家小姐更是如雷贯耳,朱姓不错,是国姓,而朱小姐也很对得起她的姓,不过对应的不是高贵,而是体形,膀大腰圆,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小型肉山,而朱员外偏偏对她非常疼爱,早早扬言哪个娶他女儿,就把一半家产作陪嫁。

    在县学不少学子经常相互打趣,娶朱家女,少奋斗三十年,虞进没想到,这桩好事竟然落在自己头上。

    老娘说什么秀丽端庄,这话说得也不亏心,不过那体形,说旺夫益子倒是挺...贴切。

    虞进都想哭了,老娘这是要把自个卖了啊。

    都说那个钱大娘是余姚的金牌媒人,说起亲口吐莲花,丑在说成美的,肥的说成瘦的,优点无限扩大,缺点则是无限缩小,这不,老娘也着了她的道。

    “娘,现在孩子还年轻,又没有功业,这些晚些再说,孩儿以学业为重,不想分心。”虞进一脸正色地说。

    虞林氏一听,心有些不甘,不过一看虞进一脸正色的样子,也只能暗暗可惜。

    “你这孩子,有这心就好,咱虞家就靠你光耀门楣。”虞林氏叹了一口气,然后幽幽地说:“等你有了出息,娘也可以.......”

    “可以什么?”虞进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道。

    “娘可以...可以有脸去见你那死去的爹,嗯,不说了,娘去做饭。”虞林氏说罢,急急脚走了。

    虞雨小声地说:“哥,娘好像...有心事。”

    不用小妹提醒,虞进也觉得老娘有心事,话中好像有所隐瞒,因为虞林氏并不擅长说谎话,一说谎话就支支吾吾,神色不自然,莫非是与家世有关?

    老娘不说,虞进也不好追问,不过虞林氏在转过身暗自抹眼的那个动作,已经深深震印进虞进的心里。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

    .......

    这些都是描写中秋佳节的诗篇,中秋是华夏的传统节日,中秋的由来己久,上可以追溯于嫦娥奔月,下可以说到大明开国皇帝朱重八利用月饼传递消息,有很多版本,无论怎样,这无妨中秋成为华夏几个传统大节之一。

    到了中秋,一家人一起吃月饼、饮桂花酒赏月,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八月初十这天是集日,虞林氏一早就出去赶集买月饼和桂花酒,准备八月十五时用,用她的话来说,早集的饼好,又便宜。

    住在城里就是好,卖完刺绣又逛集市买月饼,一来一回还不用一个时辰。

    要是在偏僻的乡下,光是来回也得大半天。

    虞林氏提着肉茶和月饼等东西回来时,虞进刚好刷完牙,看到连忙帮忙拿东西。

    “这年头,越发不能安生了。”虞林氏一边坐下,一边感叹道。

    “娘,怎么啦,哪个惹着你了?”虞雨好奇地问道。

    小妮子就是孝顺,说话间,轻轻替老娘捶着肩膀,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隔壁马大叔养的狗,昨晚不知给哪个缺德的给毒死了,真是造孽,那狗养了好几年,挺懂事的,马大叔家的小虎哭了大半天,怎么也劝不住。”虞林氏有些可惜地说。

    “难怪”虞雨恍然大悟道:“今天一大早就听到马大娘骂个不停,原来是她家的狗给毒死,嗯,昨晚我半夜好像听那狗吠得厉害呢。”

    “是啊,这狗没咬过人,又会抓老鼠,打自马大叔养了这狗后,这里的老鼠都不见了,哪个这么狠心呢,作孽啊。”虞林氏有些可惜地说。

    狗死了?

    不知为什么,一听到这里虞进内心就泛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让开,让开”

    “官差办事,快快让路。”

    “快,围着这里。”

    突然间,突然听到外面有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响起有人大声训斥的声音,就在虞进惊愕间,那扇簿簿的大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接着一群如狼似虎的捕快冲了进来。

    “周捕头,你,你们干什么?”一看到这么多捕快,虞林氏的脸色都白了,有些结结巴巴地说。

    那为首的牛高马大,一脸横肉,一双小小的眼睛就像毒蛇的眼睛,余姚的人对这个人都不会陌生,此人赫然是余姚县衙的周捕头,因为他好勇斗狠,手段狠辣,百姓都叫他周阎王。

    “嘿嘿,干什么,自然是搜查有没有可疑人等。”周阎王冷笑着说。

    家里出了事,虞进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马上站出来,一脸正色地说:“周捕头,我家并没什么可疑人物,你贸然闯门,手里可有手令?”

    就是古代,捕快也不是为所欲为,搜查要手令,拘人要拘票,别人怕虞进不怕,有了功名可以见官不拜,碰上大事还可以直接面见县官,而读书人之间也特别团结,所以面对周阎王,虞进毫不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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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落井下石

    readx;周阎王拿出一张纸在虞进前面扬了扬,皮笑肉不笑地说:“虞公子是有功名的人,若是没有县尊大人的手令,小人岂敢上门。”

    虞进查看了一下,没错,的确是货真价实的搜查令,上面还有县官的大印,不动声色地还给周阎王,沉着脸说:“不知周捕头搜查何事?”

    “有人举报虞相公私通的倭寇,小的这次也是来查证,职责所在,还请虞相公见谅”周阎王对虞进拱拱手说:“清者自清,这样也可以还虞相公一个清白。”

    这话说得八面玲珑,虞进寒着脸没说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搜!”

    周阎王一声令下,那跟着的一队捕快马上冲进去,然后在里面大肆搜查起来,不时还有东西落地摔破的声音,显得动作不轻,虞林氏抱着缩在怀里的虞雨,一脸气愤地看着屋内那些东翻西倒的捕快,气得浑身都哆嗦了。

    哪个看着自己的家被人捣乱,心情都很难好的。

    虞进走到二女前进,护着她们,轻声安慰着,一时看看屋内的动静,一时又看看门外那些围观的人,那脸阴得快要滴水。

    房子不大,也就是一厅三房,七八个捕快很快搜完,明显是的不甘心,在周阎王的指挥下,又拿起锄头在院子里挖了起来。

    “大人,有发现。”人多效率就是快,不到一刻钟,有个捕快一边叫,一边抱着一袋东西过来,“哗”的一声全放在地上。

    那是用布包着的,打开后,只见里面有几把日本武士刀,这也是倭寇最喜欢用的武器,此外,还有几锭的银元宝。

    周阎王拿起一锭银子一看,马上冷笑地说:“这是官银,好啊,这些都是你们勾结倭寇的罪证,你们还有什么好说?”

    “不,不,这是是我们的,你们陷害我”虞林氏发疯一样冲上去,想找那些捕快拼命:“你们为什么要陷害我。”

    呼喊间,整个人早就泪流满面,好像疯了似的冲过去。

    明朝实施海禁,以至海盗猖獗,沿海出了两个有名海盗,一个叫徐海,一个叫汪直,二人都是汪洋大盗,不断在大明沿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恶行震惊了朝廷。

    大明朝花了很大的人力物力去剿匪,因为深受倭寇的危害,所以对与倭寇有勾结的人向来不手软,现在在家里挖出倭寇用的武士刀,还有大锭的官银,那可是跳进黄海也洗不清。

    这是要赶尽杀绝啊,这罪要是坐实了,全家都得掉脑袋。

    “澎”的一声闷响,周阎王一脚踢在冲上去的虞林氏肚皮上,恶狠狠地说:“你这个奸细,还敢袭击官差不成,来人,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娘,娘,你没事吧。”虞雨看到虞林氏被一脚踢飞,吓得她连忙冲上去,抱着虞林氏大声哭起来。

    “啊,娘,你流血了。”虞雨看到虞林氏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帮虞林氏去擦。

    头发花白的虞林氏被踢倒在地上,头上的白发和嘴角红色的鲜血形成鲜明的对比,年幼的虞雨哭得快要失声,虞林氏强忍着有安慰女儿,两个弱女子抱在一起哭成一对泪人,这情景就像一幕人间惨剧。

    可是那些捕快没有一丝同情心,他们有的抽出铁尺、有的拿出铁链准备把人锁回去,虞进刚才一不注意让虞林氏冲出去受伤,心里早就后悔到不得了,现在看到那些衙门的捕快要对付老娘和小妹,连忙护在她们身前大声说:

    “住手,我有功名在身,哪个敢动我?”

    听到虞进有功名在身,一众捕快犹豫了,围着虞进三人不动。

    “进儿,你走,娘没事。”虞林氏连忙劝道。

    虞进一脸正色地说:“娘,没事,我们是被冤枉的,邪不胜正,孩儿这就去禀明老父母,一定会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不,捕头大人,这些全是犯妇人一个人做的,与两个儿女无关,他们也不知情,请捕头大人行行好,放过他们俩。”虞林氏突然把心一横,一口认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挖出这些证据,这次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自己的儿女是什么人虞林氏最清楚不过,分明有人想置自己一家于死地,一个人死好比三个人死。

    于是虞林氏把牙一咬,一个人把罪名扛过来。

    “什么,虞大嫂是细作?”

    “勾结倭寇?真是太可恶了,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这叫人不可貌相。”

    “不可能吧,虞妇一直在家里呆着做刺绣,哪能作什么奸细呢?”

    “你不知道吧,虞嫂的丈夫和大儿子走海货被砍了脑袋,说不定那不是走海货,而是勾结倭寇,给他们送粮食送情报呢。”

    围观的人炸开了锅,一个个对虞林氏指指点点,语气冷得可怕,那同情、怜悯的眼神也变成仇视、幸灾乐祸的眼神。

    绍兴也受过倭寇的祸害,老百姓对倭寇恨之入骨,现在亲眼看到从虞家搜出倭寇用的武士刀还有官银,众人一下子变得冷漠。

    甚至还有人朝地上吐口水。

    虞进听到差点没吐血,这是什么逻辑,没认还可以扛一下的,自己可以申辩一下,想办法洗去冤情,可是虞林氏没和自己商量就认了,那岂不是坐实了细作的罪名?

    私通倭寇,就是九命猫也不够死。

    这拳拳的爱子之心,虞进也不好责怪老娘,主动认下,估计这是她认为这是最好的方法,可以保护家里人,就是牺牲也心甘情愿,可是这太天真了,虞方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虞进大声说:“娘,这是别人陷害我们,没做就是没做,就是你认了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不能上他们的当。”

    “可,可是。。。。。。”

    这时胜券在握的周阎王一脸狞笑地说:“还楞着干什么,把那两个女捆起来,她们没有功名,还认罪了,这事由不得她。”

    说罢,一脸戏谑地对虞进冷笑道:“没错,虞相公是有功名,我等处理不了,不过现在铁证如山,铁案难翻,到时县尊大人自会找督学大人禀明情况,革去你功名,到时你哭都没眼泪。”

    “不用等了。”有人大喝一声,很快,从人群中走出二个人,赫然正是虞方和陈伟。

    虞方的手里还举着一封信说:“教谕大人身体欠恙,不能前来,现在他托我们二人送一封公文,而这份公文,就是出自大宗师之手,公文的内容是,虞进身为读书人,不思进取,与人斗殴、调戏女子、流连烟花之地,其行不正,其品不端,有丢读书人的体面,对好学之士也造成极大的坏影响,特革去虞进的功名,即是生效。”

    一声令下,全场哗然。

    功名是读书人的命根,寒窗苦读,为的就是一朝高中,不少人在功名这条路上走得义无反顾、走得白发苍苍,可是的一纸文书就让这份功会的化作飞灰。

    虞家完了。

    先是让人查出勾结倭寇的罪证,接着又被革去功名,在一天这之间遭受到两个致命打击,虞林氏的脸一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好像一下子没了生气,就是虞雨也吓人面无血色,紧咬着银牙,任由那泪水滑眶而下。

024 神秘人物

    readx;虞进指着虞文和陈伟说:“若是虞某猜得不错,举报的人,就是你们这两个小人吧?”

    事情来得太巧了,巧得让人不得不怀疑。

    革去功名和“发现”通敌倭寇的罪证同时到来,而发现罪证的头天晚上,隔壁马大叔家的狗被毒死,而第二天自己家就挖出所谓的罪证,真是巧得让人不敢相信,要是有这么多银子,那一家人就不用过得这么清贫,没米下锅。

    那几锭官银都是铸成五十两的,当日为了二十两,差点还要卖宅子,推妹妹入火坑,说家里有藏银就是打死虞进也不相信。

    情节有些老套啊,那就是虞方和陈伟先是想办法革去自己的功名,确认革去自己功名后,又让人偷偷给自己栽赃嫁娲,在栽赃的过程中惊动马大叔的狗,为了顺利进行,就把狗毒死,然后串通衙门的周阎王来搜家。

    真是一环扣着一环,环环相扣。

    要是虞进还有功名,周阎王还顾忌一下,可是没了功名,周阎王也就没有了心理负担,当中也有可能虞氏一族的影响力在外,此外,那个同知大人说不定也在后面出了力,毕竟他的儿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和侮辱。

    设计得挺好,可惜周阎王太心急了,有搜查令在手,没搜出东西前还是读书人,可对一个有功名的人哪敢踹门而进那么嚣张,除非他一早就知道虞进会被革去功名,而他也会拿到所谓的“证据”,所以他才敢这样无法无天,而在搜查物证时,前面在宅子里作模作样搜了半天,最后不到一刻钟就找到藏在泥地里的“证据”。

    就是作戏也没这么假啊。

    狠毒啊,这二人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要把自己打得永不翻身,不留一丝丝余地。

    虞方冷笑道:“没错,就是本少爷和我表哥一起举报的,我们跟你在百花楼喝酒,你酒后吐的真言,本以为你有些才学,没想到你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竟然和倭寇勾结残害自己的同胞,对你这种细作,哪里需要半分客气?我等读书人,知书识礼,忠君报国,自然要和你这种人割袍断义,还要向官府揭发卑劣的行径。”

    “没错”陈伟冷笑道:“我们表兄弟明事理,辩忠奸,自然要挺身而出,而我等举报有功,也必将受到官府的嘉奖,为自己的履历添上厚重的一笔。”

    虞方高兴地说:“没错,说不定还传为佳话,千古流传呢。”

    说罢,二人哈哈大笑起来。

    周阎王在虞方和陈伟面前,哪里有“阎王”的风范,听到二人说到嘉奖的事也很高兴,一脸恭维地说:“那是,若不是二位少爷的帮助,哪能破获这样的大案,回去小的一准向县尊大人向二位请功。”

    “周捕头抓获倭寇的奸细,这可是大功一件。”虞方笑着说。

    陈伟点点头说:“像周捕头这样的人才,在余姚做一个小小的捕头有些委屈了,我会向爹爹推荐的。”

    “不敢,不敢,破获此案,全赖二位公子举报,此功应归二位公子。”

    还没有审判,这三人已经在“谦让”功劳,在他们眼中,虞进就像一个小小的蚂蚁,只要伸个指头就能把他捏死。

    有功名三人也不把虞进放在眼内,现在革去了功名,虞进就像他们手里的面团,想圆就圆,想扁就扁。

    虞进面色沉静,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出离愤怒了,看着三人肆无忌惮地在自己面前分功劳,而陈伟不时用狼一样的目光贪婪的看躲在自己身后的虞雨,咬着牙说: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就不怕诬告反坐吗?”

    中国从秦、汉以来,历代法律都规定有此项原则,明、清律对诬告反坐定有加等办法:凡诬告人笞罪者,加所诬罪二等;流、徒、杖罪加所诬罪三等,各罪止杖一百,流三千里,明成祖永乐元年(1403)二月曾定《诬告法》:“凡诬告三四人者,杖一百、徒三年;五六人者,杖一百、流三千里;所诬重者,从重论;诬告十人以上者,凌迟处死,枭首其乡,家属迁化外。”

    虞方面色一滞,可是陈伟却是一脸不屑地说:“嘿嘿,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早些乖乖送上,又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现在铁证如山,铁案难翻,想报仇,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周阎王大手一挥说:“还楞着干什么,抓起来。”

    刚才虞进的用功名吓退几个捕快,县衙分为官、吏、胥、役几个级别,而捕快属于役,是一份贱业,对高高在的读书人天生有一份畏惧,现在虞进没了功名,一下子凶起来,一个个一脸狞笑地围上来。

    虞进伸手双手护着二女说:“不要动粗,我们自己走。”

    这些捕快都是粗汉,把二女弄伤就不好了,再说这些人品性参差不齐,在抓捕的过程中动手动脚怎么办?保护老娘小妹是自己的天职,虞进自然义不用辞。

    “砰”一声,虞进突然感到腹中一痛,那走在前面的周阎王突然把刀一反,用刀柄狠狠地撞了虞进,这一下又快又狠,那感觉就像被巨木撞中一般,痛得虞进捂着肚子像虾一样弯着,嘴巴张成一个“o”型,痛得半天说不出话。

    还没有痛完,周阎王又是一脚把虞进踹倒地上,然后一脚踩着虞进的背,一边踩一边冷笑地说:“哼,你功名都被革了,还敢对大爷指手画脚,我看你是活腻了。”

    虞进被一撞一踹,痛得差点想哭,本想痛骂这些人,可是他顾不上,因为他听到老娘和小妹的惨叫声和哭喊声,扭头一看,不由怒火中烧,只见二女被强行套上沉重的铁链,因为挣扎过度,虞林氏的衣服都被扯破,又怒又羞的她拼命想遮住露出的春光。

    那种伤心、绝望又羞愧的表情,虞进看到都觉得心碎。

    至于虞雨,情况还好一些,那陈伟把她视作肉脔,应是提前打了招呼,那些捕快相对文雅一些,那绑在身上的铁链也不大,只虞雨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脸色苍白、浑身颤抖,那种可怜、伤心、羞愧的表情,也让虞进心里很不好受。

    曾经暗自发誓要保护她们,曾经对自己说过要让她们成为大明最幸福的人,可是,现实却残酷得让人发冷、绝望、可笑。

    别说让她们过上好日子,就是保护她们做不到。

    “虞方,陈伟,老子不会放过你的,你们一定不得好死。”虞进睁大双眼,双目欲裂,发出愤怒的吼叫。

    说话间,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感时,这一刻,虞进非常伤感,也极度愤怒。

    “啪”的一声,虞方走上前蹲下来,二话不说就狠狠打了虞进一巴,一脸戏谑地说:“叫,你再叫得响亮一点,哈哈,本少爷就喜欢听你叫,就是喜欢看你挣扎、绝望的样子,叫,再叫啊。”

    这一巴虞方一点也没有留力,虞进感到自己的脸一脸通红,也不知被打肿了没有。

    陈伟嚣张地说:“哈哈哈,叫,你再叫啊,叫破喉咙也没有,现在就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哦,好大的口气,那陆某呢?”陈伟的话音刚落,围墙外突然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

    这个声音中气十足,一下子盖住在场人的声音,大伙把目光投向那扇被踹坏的门,看看是哪个人这么大胆,可是这个人出现时,所有人都吃惊得张大嘴巴,就是想骂人虞方也没有例外。

    人群中,只有虞进没吃惊,相反,他的眼内闪过一丝精光。

025 锦衣百户

    readx;ps:收藏和投票,是对作者最好的认同和奖励,感谢月歌、超神、小红红、卿清、木子、月月、长风、茶哥、feng坡道的打赏,受宠若惊.

    云锦中的妆花罗、妆花纱、妆花绢是名贵的物料,用这种物料所织出来类似飞鱼形的衣料更是名贵,而用这种衣料裁剪出来的衣服叫飞鱼服;综合了唐刀和少林梅花刀、单刀的特点,主要是轻巧,同时狭长略弯,便于携带和中距离攻击,由名匠千锤百炼打造出来的刀叫绣春刀。

    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这是皇帝亲军锦衣卫才有的待遇。

    就在陈伟放言天王老子都救不了虞进的时候,一队锦衣卫突然出现在虞家,为首的是一个高大身材、国字脸的中年男子,只见他一脸悠然自得地走进来,那种淡定从容的样子,好像走进自家后园一样随意。

    锦衣卫!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谁也没有想到凶名在外在锦衣卫竟然出然在这种地方,那为首的人一脸从容,好像邻里打架有人出来劝架一般,可是跟在他后面的锦衣卫,一个个把手搭在绣春刀上,神色严肃,一脸戒备状,好像随时出击的样子。

    作为天子亲军,锦衣卫自然是百中选一,他们一个个身材高大、体格矫健、武艺精湛,浑身散发着一种超然又彪悍的气息,让人忘而生畏。

    陈伟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脚都有些颤抖起来,哪有刚才飞扬跋扈的模样,只见他挤出一个自认为最真诚的笑脸,低声下气地说:“小的见过温百户,不知什么风把您这样的大人物惊动?”

    别人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可是陈伟却认得,那为首的人姓温名胜,是锦衣卫绍兴百户所的百户长,此人精明能干,手段了得,别看一个锦衣卫百户仅是正六品,可是他手上的权力却极大,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亲国戚,进行不公开的审讯。

    落在他手里,那可是生不如死。

    一点也不夸张地说,就是绍兴的知府给他提鞋还不够格,更不用说自己那个仅是同知的老子。

    锦衣卫主要职能为“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其中巡查缉捕并不限于京城,而是整个大明,为了方便管理归纳,在一些重要城镇开设卫所,人才辈出的绍兴也设有一个锦衣卫百户所,而温胜正是这百户所的百户长。

    不夸张地说,那不是百户长,而是掌握整个浙江生杀予夺、一手遮天的能人。

    陈伟怎么也想不到温胜会出现在这里,而自己狂妄的话也让他听到,当场就吓得面青口唇白。

    别人怕陈伟,因为他有一个做同知的老爹,可在温胜的眼里,和蝼蚁滑没有差别,闻言冷声说道:“陈公子好大的官威,估计就是陈同知在这里也自叹不如。”

    作为一个地方“特务头子”,温胜对他巡查范围内的官员了如指掌,对品行很差的陈伟自然不陌生,听到他妄到无边的话,忍不住嘲讽一句。

    “是,是,是小子孟浪了,谢百户大人指正。”陈伟哪敢反驳,马上低头认错。

    温胜闷哼一声,看也不看从陈伟面前走过。

    陈伟暗中长长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温胜有个习惯,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不留情,现在他冷哼一声,也就是说他懒得理自己。

    锦衣卫主要刺探可能威胁皇权、危害朝廷的行为和言论,并捉捕和审讯嫌疑人,兼作收集情报等职能,管得宽了,事情也就多了,对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是懒得管。

    可是刚刚松一口气,陈伟的心马上就吊了起来,因为他看到这位锦衣卫百户长径直向躺在地上的虞进走去,一脸玩味地看了虞进一眼,然后径直走到院子里那破旧的石凳坐下,用手一指,很快,虞进被两个锦衣卫架起,送到温胜前。

    “你就是虞进?”温胜盯着虞进一眼,随口开声问道。

    “是”

    “那封信是你写的?”

    “没错!”

    “有意思”温胜冷笑道:“没想到你连本官也敢当枪使,胆子可不小。”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虞进从不希望寄托在别人的同情或怜悯上,以虞方那种鸡肚小肠也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特别是自己还狠狠地作弄他们一番,让他们声名扫地。

    从报复的那一刻开始,虞进就没有了回头路,而城郊无意中发现的那一幕成了虞进的护身符,锦衣卫四出搜索时,虞进就感觉到件事很重要,特别是那蒙面女子把东西收藏在鸟巢里,如果猜得不错,很有可能就是锦衣卫急着要找的东西。

    于是,在报复虞方和陈伟前,虞进就找了一个可靠的人去绍兴的的锦衣卫百户所报信,说目睹凶案的发生,有重要证据吓,还说知道锦衣卫锦丢失什么东西在哪里,请尽快到余姚见面说谈,最后,还郑重其事地在信后说,请速度快一些,因为速度慢了,有可能就见不到。

    温胜还以为这个虞进要跑到外地什么的,没想到,摊上这事,自己被利用了。

    “是碰到一些麻烦,不过小的保证,百户大人这一次绝对不会空手而返。”虞进连忙保证道。

    手上无权、无钱、也无势,要是不能借势成功,就是眼前这个百户长能放过自己,虞方和陈伟也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现在只能搏自己知道的,就是锦衣卫需要的。

    二世为人的经验,虞进一眼就看得出,温胜是一个骄傲而又精干的人,这种人信念坚定,果敢杀伐,不喜欢拖泥带水,所以对话时简短,不敢玩心机、也不敢吊他的胃口。

    “很好,口说无凭,先拿出你的诚意。”温胜心中一喜,不过脸上一点也没有显示出来,只是淡淡地说。

    虞进没有丝毫讨价还价,强忍着痛,拿出笔和纸,把当日目睹发生战斗的地点画出来,还注明东西收藏的地方,然后恭恭敬敬地交给一旁的温胜:“大人,这里就是当日发生战斗的地方,也是几位锦衣卫勇士殉职的之地,请大人核查,要是半句虚言,任凭大人处置。”

    温胜拿过来一看,心里咦的一声,这是一份很清晰的地图,廖瘳几笔就把位置标记得清清楚楚,让人一看就一目了然,没想到区区一个秀才,还是精通绘制地图。

    只是楞了一下,温胜随手交给一旁的心腹手下,不用吩咐,那手下大手一挥,带着十多名锦衣卫就快步冲了出去。

    “大人,家母和妹妹受人陷害,现在案件还没查清,不敢妄断无罪,但是没有经过审讯,也不能看作带罪之身,不知能不能...先让她们松绑?”虞进小心翼翼地请求道。

    “案件还没查清,不敢妄断无罪,但是没有经过审讯,也不能看作带罪之身,嗯,真不愧是秀才公,说话就是得体,好吧,人在这里也跑不了,先松了吧,周捕头,你看这个建议怎么样?”温胜点头,扭头看着周阎王道。

    抓个没有功名的穷书人,把锦衣卫给招来了,周阎王心里把虞方和陈伟的祖宗十八代都骂遍了,看到虞进和锦衣卫百户在说话,虽说听不清楚说些什么,可是两人谈得不错的样子,周阎王都想哭了,听到温胜说松绑,哪敢说干个不字?

    就是叫放了,也不敢吭一下。

    “是,是,小的马上放。”说罢,周阎王马上斥喝手下松绑。

    霸气啊,虞进有些妒忌地看着温胜,这人进来后,所有人都变得畏畏缩缩,一个个站着不敢乱动,任凭这位温百户指指点点,不敢说话也不敢离开,别提多威风了。

    虞方和陈伟面色苍白,他们怎么也想到中途跑出这一尊凶神,而这尊凶神和虞进谈得不错的样子,两人心中有如惊涛骇浪,不知为什么,二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两人看虞进时,突然发现虞进也在盯着自己,那种眼神,就像饿狼一样的目光,被这种目光一盯着,虽说是三伏天,可是二人都感到有一股寒气从心中冒起,全身好像冰冷一样。

026 剧情反转(求收藏)

    readx;作为天子亲军,大明帝国的精锐,锦衣卫的效率非常高,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就有一个锦衣卫飞奔而回,这位正是温胜的心腹邓勇,只见他面露喜色,在温胜耳边言语几句,然后把一个锦袋交到温胜的手里。

    温胜打开锦袋一看,只见里面放着一枚令牌和一方印信,一眼就认出这正是自己丢失的令牌和印信,马上面露喜色,心里也放下一块大石。

    几天前,有一个神秘人趁着夜色潜进百户所,被发现后打死打伤十多人,又从容逃跑,跑前还把温胜的令牌和印信卷走,丢失印信这可是一件大罪,被有心人利用,后果更是不堪设想,而九月又是千户大人考核的日子,到时被发现连令牌和印信都丢了,别说官职,就是脑袋都怕不保。

    不夸张地说,为了找回这些东西,温胜差点把浙江翻了一遍。

    在没有情报、也没有嫌疑人的情况下,连酒馆和客栈都不放过,大海捞针式搜索,都有点像病急乱投医了。

    现在看到丢失的东西再次回到自己的身边,避过一次灾难,也保住了自己的前程,温胜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长长松了一口气,温胜把锦袋放回自己怀中,很快,再次把目光投在虞进身上,脸上现出肃杀之色,冷冷地说:“很好,虞公子,你知道那蒙面杀手的去向没有?”

    拿回最重要的东西,温胜自然不能就这样作罢,转而又把注意力放在那个蒙面杀手身上。

    这个蒙面杀手,连锦衣卫也敢惹,就是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虽说这事温胜一直压着没传出去,可是那死伤的十多个兄弟的仇也要报,不然怎么在手下面前立威?

    此外,这个人这样嚣张,身手也这样了得,肯定是一个大人物,说不定是朝廷的重犯,把人抓到,这可是一笔大功劳,一直好上进的温胜自然不会轻易错过。

    “百户大人,这......”虞进欲言又止道。

    温胜嘴边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大方地说:“你放心,只要你为朝廷立了功,本百户不会过河抽桥的,就是恢复功名或有个锦绣前程,也就是本官一句话的事。”

    收到虞进的信后,温胜马上出发,在出发前给余姚的暗探飞鸽传书,刚刚进入余姚的地界,有关虞进的资料就送到手了,包括祖宗三代的,所以温胜对虞进并不陌生。

    锦衣卫遍布天下,权势滔天,要查一个人,简直比吃饭还简单。

    “好前程不敢当,只是怕说出去后,怕有人...报复,还请百户大人护我一家三口周全。”虞进吞吞吐吐地说。

    真有那蒙面杀手的踪迹?温胜眼前一亮,随即满口答应:“本官应了,一定护你老小周全,好了,你可以说了。”

    虞进“犹豫”了一下,扭头瞄了虞方一眼,然后小声地说:“回大人的话,小的暗中远远跟着那蒙面杀手,亲眼看着他进了虞府的大门就没有再出来,不知是不是虞家人有所觉察,所以对小的打击报复。”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对虞进来说,看着虞方和陈伟那飞扬跋扈的样子,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不到十天就让他们尝试一下被栽赃嫁祸的滋味,这叫以其人之道还以其人之身。

    这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就是死,也拉着虞家的人垫尸底。

    足够了,温胜一下子站了起来,脸上不再是那种无所谓的情绪,而是一脸正色地说:“邓勇”

    “小的在”

    “你带人在这里保护虞公子一家周全,若是出了任何意外,唯你是问。”

    邓勇马上说:“得令”

    “张超”

    “小的在”

    温胜冷笑地说:“除了墙外围观的百姓,把这里所有人都抓回去,逐一审问,另外,把虞府一干人等全部缉拿回去,严加审讯,不可让一人漏网。”

    “得令。”

    一声令下,锦衣卫马上行动,一个个抽出绣春刀,如狼似虎地扑上去,严令所有人放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

    周阎王吓得整个人都哆嗦了,看到锦衣卫走近,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大...大人,这个人是通倭的奸细,小的,小的还要抓回去交差,这,这......”

    据说锦衣卫非常精通刑讯,光是大刑都有一百零八种,一天一种三个月都不带重复的,落在锦衣卫手里,那就是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锦衣卫的凶名可不是虚传的。

    周阎王虽说有阎王的称号,不过那是余姚百姓对他的称呼,在凶名昭著的锦衣卫面前,那就是李鬼和李逵的差别。

    本想提醒一下自己的身份,最好是让自己置身事外,说实话,周阎王本以为对付一个没有功名的穷书生是一件轻松的活,所以就收了虞方的好处,没想到这事竟然还惊动锦衣卫,连自己都要陷进去,吓得差点都快尿了。

    “澎”的一声闷响,张超突然一抬膝,一下重重击在周阎王的腹部,这一下又快又重,猝不及防之下周阎王被一膝就击倒在上,双手拼命捂着肚皮,那脸痛得通红,就像一只煮熟的虾,痛得眼泪直流,嘴角都出白沫了。

    “放肆,锦衣卫办事,岂容你指手画脚?”张超一脸不耐烦地说:“把人都带走。”

    为了追杀蒙面杀手,找回百户大人印信,整个锦衣卫尽数出动,就像大海捞针一样撒出去,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在劳累和压力下,整个人都有一种莫名焦燥,哪里和这些小角色客套。

    没拨刀已经算走运了。

    看到周阎王都被打,虞方吓得快要哭了,作为虞氏一族的长子,虞方可以含着金钥匙出世的,平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家人护着,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式,吓得整个人都手足无措,看到有锦衣卫拿着缉绳过来,更是惊慌。

    “不要,不要,我叔叔是教谕,我....”

    “啪”的一声,那锦衣卫给他的回应是狠狠一巴,一脸不屑地说:“我是你大爷,再吵把你的牙全打掉。”

    这一巴又快又狠,一巴就打虞方扇倒在地,那张娘娘腔粉脸马上浮肿起来,脑袋一片空白,一下子打糊涂了。

    锦衣卫是精兵中的精兵,平日训练有素,而最近心情也不好,下手更是不留情,一个小小的教谕算个屁,天子亲军,职低权重,见官大一级......

    这个蠢货,竟然和锦衣卫讲道理,要是锦衣卫讲道理,那还叫锦衣卫吗?

    简直就是白痴,一旁的陈伟翻着白眼喑骂道,虽说他内心很焦急,可是锦衣卫拿人时非常配合,主动把手伸出去,还陪上一张笑脸。

    如果那位锦衣卫大爷喜欢男风,估计陈伟很乐意把菊花送上去。

    虞进在一旁看到周阎王和虞方被打,心情大好,就像大热天呼冰激凌那样,爽透了。

    活该!

    很快,锦衣卫百户温胜走了,走的时候还带着一群人回去审讯,而虞进则是继续老娘和小妹留在家中,邓勇带着几名手下把虞家给严密地保护起来。

    说是保护,实际上就是监视,温胜破案立功的关健,就系在虞进身上,这是重要人物,自然要重点看护。

    “进儿啊,吓死娘了,那个百户大人你认识?”虽说人走后了,虞林氏还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刚才陷入了绝境,眼看一家人就要万劫不复,没想到转眼之间又来了一群锦衣卫,虞进和他们说了一会,剧情一下子反转,自己一行人没事了,还被保护起来,而刚才飞扬跋扈的虞方、周阎王等人,反而被抓走。

    事情变得太快太刺激,虞林氏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虞进不想她们担心,笑着说:“娘,没事的,都说身正不怕影邪,邪不胜正,我们是清白的,这些官爷也不会为难我们的。”

    “哥,你和那个百户大人说了什么?”虞雨一脸好奇地问道:“怎么他们好像都听你的话?”

    “哥的话有道理啊,有理行遍天下,好了,现在没事了,我们就等着这些锦衣卫为我们伸张正义。”虞进一脸自信地说。

    虞林氏还有一些担心地说:“进儿,真的没事了吗?你怎么认识这些官爷的?”

    现在儿子带给自己越来越多的惊喜,前几天不仅变得孝顺、上进,还变得顾家,不断弄回银子,还帮自己解决了一个**烦,现在不声不响连连锦衣卫都弄来,虞林氏现在都快不认虞进了。

    这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吗?

    虞进连忙说道:“娘,没事,我可是秀才,知道有不平就申报,于是就给这些官爷写信举报,他们知道有不平,这就来了,好了,娘,时候差不多要做饭了,多做一些,我们倒不要紧,要是饿坏这些官爷就不好了。”

    为了打消虞林氏的顾虑,虞进再一次把自己读书人的身份抬出来,又用守在门口的锦衣卫作借口,岔开话题。

    “那是,那是”虞林氏连连点头道:“进儿说得对,雨儿,你打下手,娘要杀鸡,好好犒劳一下这些军爷。”

    “嗯,我听娘的。”

    很快,二女就开始忙了午饭来,待二女走后,虞进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027 自我救赎

    readx;一个危机涉险过关,但对虞进来说并不轻松,那是用另一种危机来过渡的,前面的对手是虞方和陈伟,而后面的对手却是凶名在外的锦衣卫。

    不夸张地说,这就是引狼驱虎。

    要是温胜知道被自己利用,肯定会大发雷霆,虞进想想都有些心悸,不过很快就有些淡然了,人生就像一场比赛,总要面对一个个障碍,接受一个又一个挑战,不拼一下全家都得被别人整死,拼一下还有一线生机。

    只是见了一面,虞进就知道,温胜是一个果敢杀伐的人,卓有能力又会灵活变通,非常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事实上自己连那树上有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虞进不好奇,而是自百花楼事件后,虞进就发现周围有了可疑的人,要是猜得不错,那是虞方和陈伟派来跟踪的,他们费了那么多心思,要是正主跑了,他们岂不是白忙一场?

    从温胜的面色看,那锦袋的东西对他非常重要,要不然他也不会什么也不问,直接把这自己摘了出去,事实上,要不是他接手,自己现在已经在县衙的牢狱里吃苦头了。

    无论什么时候,还是手中有权,这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要不然,就是再有钱也是别人眼中的肥羊,看着坐在院子里自斟自乐的锦衣卫总旗邓勇那悠然自得的样子,特别是看到他身上那身光鲜的飞鱼服,虞进都有些由然神往。

    虞进在自家宅子看着飞鱼服流口水的时候,而虞府却是遭到弥天大祸,虞府上至老爷小姐、下至奴仆丫环无一例外被冲进来的锦衣卫暴力缉拿,稍有不从更拳脚相加、拨刀相向,一个个哭哭啼啼被一一缉拿,就是有官职在身的虞松也没有例外。

    抓完人后,锦衣卫也没客气,把虞府翻了个底朝天,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有家具倒地的声音,也有瓷器摔碎的声音,这哪是搜索,简直就是破坏,虞方的老子、也就是虞家的家主虞雄心痛得直哆嗦,心都碎了,可是吭都不敢吭一声。

    锦衣卫是找着缉拿朝廷重犯的名义搜查,这事别说闹到官府,就是上诉到刑部都没用,而那帮锦衣卫又是含怒而来,虞雄就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搜查了大半天,有人欢喜有人愁,欢喜的是搜查的士兵,大件的拿不动,看到小件又值钱的,不动声色往怀里揣,像金银、珠宝玉石等,多少搜刮了不少油水,上头一只眼开一只眼闭,反正苦主也不敢吭声,前提是他还有命出来的话。

    愁的是温胜,搜了大半天,虽说找出一些朝廷违禁的兵器,还有不少明令禁止的高息利子钱的契约,可是并没有找到所谓的蒙面杀手,这让温胜倍感失落。

    当然,这事不会这样了结,温胜一声令下,虞府上下全部被带回锦衣卫在当地的秘密驻地审讯,此刻的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条纸索。

    为了在皇上面前邀功,为了可以青云直上,锦衣卫一直都非常卖力,有条件就上,没条件也创造条件上,就是制造冤假错案也在所不惜,温胜自然不会放过这次重要的线索。

    锦衣卫的临时驻地设在城郊一处偏静的宅子里,附近或经过的人纷纷传言,一连三天,那宅子传出的嚎叫声不绝于耳,甚至大半夜也听到惨绝人寰的哀嚎声,让人听到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虞方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而他的家人也全部被他连累,受尽刑讯之苦,虞进从邓勇哪里得到消息,只是沉默了一下,很快就看开了。

    虽说有些人是无辜的,但是也只能认命了,若不是自己巧合有一个机遇,现在全家都不得安生,硬生生被人灭门时,那虞府的人也不见有人同情,只能怨他们摊上虞方这个灾星,就是按大明律,诬告反坐是同样的下场。

    他们支持虞方为非作歹,就要有承受苦果的觉悟。

    虞方及其家人受刑了三天,虞进就在家里呆了三天,当然,这三天并没有白过,和那位邓总旗拉上了关系,先是用好酒好菜拉近距离,然后天南地北的扯,反正有二世为人的经验,什么都能扯,硬是把邓勇唬得一楞一楞的,一有空就搬一张小凳子听教,哪有锦衣卫总旗的风度。

    都快成虞进的小粉丝了。

    这天,虞进坐在院子里,对着邓勇说起为官之道,怎样对上级投其所好、怎样创造机会、怎样让上司记住自己、怎样曲线救国等,反正后世那些网络官文多的是,直接搬出来就好,听得邓勇有如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称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如果虞进不介意,他都想斩鸡头烧黄纸了。

    “虞公子真是好雅兴,这般口才不做说书先生倒是埋没了。”就在虞进说得口沫横飞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扭头一看,心中一惊,不知什么时候,锦衣卫百户温胜站在一旁。

    “大人”邓勇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行礼。

    虞进也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向温胜行道:“小的见过百户大人。”

    温胜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心腹手下一眼,示意他退下,然后自顾坐下,把一旁的虞进晾在一旁。

    虞进知道,自己把他当刀使的事温胜已经知晓,不过只是他城府深,并没有马上发作,这里体现出二点信息:一是温胜对自己并没有非常反感,二是自己还有一个自我救赎的机会。

    “大人,请喝茶。”

    换作别人,被锦衣卫百户这样故意晾在一边,早就吓得手足无措,不由自主,可是虞进只是犹豫一下,很快就佯装没事一样,大大方方地给温胜倒上一杯香茶。

    温胜并没有喝茶,只是把背靠在躺椅上,淡淡地说:“虞进,你的胆子可不小。”

    “大人抬举了,其实小人的胆子很小,一看到大人,这心就砰砰地跳个不停。”虞进连忙说道。

    温胜瞄了虞进一眼,冷笑地说:“一个没了功名的落魄书生,竟然把一个锦衣卫百户当枪使,耍得团团转,这样的人胆子还小吗?”

    说罢,温胜又自言自语地说:“据说周朝时,比干有七巧玲珑心,本官突然想看看,你这胆和普通人有什么不同?”

    作为锦衣卫百户,哪个不对自己唯唯诺诺?可是眼前这个人,竟然故意误导自己,跑去找余姚虞氏一族的麻烦,经过三天的严刑逼供,虽说发现很多问题,昔日很多龌龊事也挖了出来,但温胜可以肯定,那余姚虞家绝对没有参与这一件事,再联想虞进和虞方之间的怨恨,温胜就知自己被人利用了。

    真是胆生毛了,连自己都敢耍,温胜当场就有暴走的冲动。

    要不是虞进提供可靠的情报,让自己及时找回令牌和印信,拯救了自己的性命和前程,温胜都懒得回这里,随便编个由头就把虞进抓到锦衣卫折磨了,温胜一度把虞进看作自己的福星,所以给虞进一个机会。

    事实上,在利用这位锦衣卫百户之前,虞进就想到这个问题,俗话说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一向珍惜自己性命的虞进绝对没有自虐的倾向,一早就有了对策。

    “没错,百户大人果然是火眼金晴,小的的确利用大人对付仇人,不过,小的也是为大人着想,这件事可以说一举三得,皆大欢喜。”虞进一脸自信地说。

    “哦,那我倒要听一下,你怎么为本官着想了。”温胜躺在躺椅上,饶有兴趣地问道。

028 古代找茬

    readx;虞进笑了笑,压低声音说:“大人为了追捕蒙面杀手,最近大肆搜捕,不少官员百姓颇有怨言,听说虞府搜出不少罪证,正好用这事解释扰民一说,为这次追捕作掩饰,这是其一,其二就是劳师动众,大人的一众手下都非常辛苦,开销也大,余姚虞家是县中巨富,那么大的一笔财产可以补贴一二,我想大人是不会拒绝的”

    顿了一下,虞进自嘲道:“至于第三个好处,那就是虞某的私心了,无端被冠上勾结倭寇的罪名,真是无妄之灾,大人审案时,自然会把这冤案审出,这样也就可以替小的洗脱这罪名,可以说一举三得,一箭三雕。”

    “啪啪啪”温胜忍不住鼓起掌来,不过,鼓完掌后,有些冷淡地说:“锦衣卫做事,除了皇上,从不需要解释理由,第一个理由可以说不成立;第二是锦衣卫的经费向来宽裕,所谓的补贴可有可无,怎么本官感觉这最大得益的是虞公子呢?”

    虞进分析得很不错,温胜对此也没有什么异议,问题是温胜很不喜欢自己被别人利用的感觉,虽说他一开始隐隐有一种感觉自己被利用,因为虞进和虞方之间的矛盾不可缓和,不过本着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的目的深挖下去,没想到他真的胆大包天。

    传出去估计会成为同僚的笑柄。

    嗯,对了,从审讯得知,这个家伙没有背景,竟然敢黑当地大族的长子还有绍兴府同知的儿子,简直就是胆大包天,有可能那个时候起,自己就落入他的“算计”当中。

    胆儿还真肥。

    不过一想到虞进在百花楼的所作所为,自己心里都有想暴笑的冲动,没想到这家伙蔫儿蔫儿的,可是作起恶来那是一肚子坏水。

    简直就是太损了。

    “什么事都瞒不过,百户大人真是明察秋毫,还请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次胡闹。”

    这个时候还这样大胆,还真有点胆色,温胜有些好奇地问道:“明知被人盯上,又没有还手之力,为什么你不跑?”

    虞进苦笑地说:“大人,那虞家早就派人盯上,想跑都跑不了,再说出远门要路引,我当日还有功名,可是我娘和妹妹要出远门,非得开路引,那余姚县衙是余姚虞家地盘,开具路引肯定让他们发现,再说天下之大,又能跑到哪里?”

    明朝可不像后世,有钱就可以任性地周游世界,除了有功名的人,普通百姓离乡超过百里就要到官府办理路引,也就是放行条,还没有被开除功名之前,虞进可以不办路引周游天下,但是虞林氏和虞雨却不行。

    要是能跑,虞进也不用冒险了。

    这个虞进,倒是有自知之明,为人也坦诚,没有扯那些大道理来搪塞自己,温胜心里对虞进又多了一丝好感,不过脸上不动声色地说:“那你说说,你欺负本官的事,怎么算?”

    虞进老老实实地说:“不敢瞒大人,那蒙面杀手藏好东西后,一阵风似的跑了,当时小的太害怕,在林子里一动也不敢动,也就不知他的去向,但是他的样子就是化成灰都认得出来,这次欺骗了大人,小的愿意替大人效劳,就是找遍天涯海角也把他找出来。”

    “这是一个好理由,只要你一天没有找出来,本官就只能留你一天对吧?要是找出来,你也是将功赎罪,对吧?”

    温胜一眼就看出虞进打算,毫不犹豫地指了出来。

    真是好算计,不仅想脱身,听他的话,好像还想进锦衣卫,锦衣卫是这样容易进的吗?

    想得倒美!

    虞进只是傻笑着,没说话。

    “对了”温胜突然问道:“虞进,你说那人是蒙着面的,你都看不清杀手的样子,你怎么给我找人?”

    堂堂一个锦衣卫百户,绝对不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心细的温胜马上提出自己的疑问。

    都蒙着脸,样貌都没看清楚,那还怎么找人?这不是把自己当小孩哄吗?

    前面耍了自己一次,现在还想故技重施?温胜的脸色都不太好了。

    虞进一脸自信地说:“大人,一个人除了相貌,还有身高、体形、行为习惯等细微的地方可以区分,小的可以肯定,只要再碰上,一准能把他认出来。”

    “哦,这就是传说中的过目不忘?”

    “不敢说过目不忘,只是在认人方面有些天份罢了。”虞进谦虚地说。

    温胜一下子站起来,挥手把邓勇赵叫过来,在他耳边言语几句,那邓勇连连点头后走了出去,很快,等邓勇再次回来时,身后跟了一队锦衣卫。

    邓勇让这些锦衣卫在虞进面前排成一排,然后下令道:“由左至右报名,速度要快。”

    “赵贡”

    “陈大锋”

    “贺双虎”

    “孙广”

    “刘一刀”

    ........

    一声令下,这些人一一报名,当这些人报完名,邓勇走到虞进面前,把他双肩一扳,一下子把虞进转过身,小声说道:“虞兄弟,你可要记牢啊。”

    “什么意思?”虞进吃惊地说。

    邓勇小声说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虞进的眼睛就被蒙上了一条黑巾,接着耳朵也让人捂上,只是过了一小会,蒙眼的黑巾被人拿走,捂着耳朵的手放开,就是身体也让邓勇再一次转了回去。

    让虞进吃惊的是,自己转回了方向,可是刚才面向自己的那一排锦衣卫却全部转过身去,齐齐给自己留下一个个矫健的背影。

    “虞进”温胜开口了。

    “小的在”

    温胜指着那一排背影说:“这十个人就是刚才站在你面前报名的人,不过顺序已经全部调乱,你要做的就是把他们一一指认出来,只要你全部指认出来,本官不仅不计较前面的事,还给你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记住,机会只有一次。”

    说罢,一脸调倪地说:“那个蒙面杀手你只是看了他的背影,你就说化成灰都认得出他,现在这些人没有蒙面,也一一报了姓名,现在只是转过身去,我想,这对你过目不忘的你,不会有什么困难吧?”

    虞进心里暗骂了一句“我艹”,难怪这么神神秘秘的,原来不动声色就给自己一个考核了,难怪又是蒙眼又是捂着耳朵,原来这些都是给自己的考验,这个温胜还真是心细。

    看着那一排站得笔直的锦衣卫,不对,应是锦衣卫的背影才对,只感到这些人高矮肥瘦相差都不大,要是服饰不同还好认一些,可是这些人都是挑选过的,体形差不多,此外,这些人都是清一色帽冠,一个个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

    远远望去就像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一样。

    这是古代真人版的找茬啊。

    邓勇拍了拍虞进的肩膀,再给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静静退到一边。

    老实说,这个题目太难了,十个人几个呼吸间就报完名了,也就是不仅要一次记住这么多名字,还要记住他们的样貌,特别是要注意到每一个人的特别之处,这实在有点不可能。

    何况这些人转过身,仅仅从一个背影把这么多人一一认出,这太难太难了。

    简直就是不可以能完成的任务。

    虽说邓勇很喜欢虞进,可是这事他也作不了主,事实上,他也觉得虞进实在太任性了,锦衣卫百户也敢“借刀”,简直就是胆生毛。

    就在温胜和邓勇都以为虞进要诉苦时,没想到虞进一脸自信地说:“好,那小的先感谢百户大人给的机会,小的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

    ps:突然停电,更晚了,感谢月歌和书友150901230524773的打赏,谢谢你们,今天看到大神之光又多了二个,心情大好,谢谢书友们的支持,最后想说:打劫票票

029 邓勇夜访

    readx;在很短的时间记住形象差不多的十个人,还要从背影辨认出,这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不可完成的任务,但是对虞进来说,难度并不大。

    这主要与虞进前世的职业有关,虞进前世是首饰店的东主,每天接触很多金银首饰,而金银首饰最讲求的就是细节,如黄金的纯度、款式、镶嵌的手法、镶嵌宝石玉石的级别等等,有的一件首饰就镶了几百颗碎钻,每一颗都要看它的手法对不对、角度是否一致等,这些职业习惯让虞进养成良好的观察习惯。

    说到这些习惯,这也与每个人的天赋有关,有些人天生就在某方面有超强的能力,后面有个电视节目叫超强大脑,有些人记忆力惊人,能在短短时间内记忆比普通人多达几十倍甚至几百倍的信息,好像脑袋里有部摄录机一样。

    当然,虞进并没有那么夸张,不过记住十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温胜吩咐邓勇的时候,虞进就猜到他要考自己,所以那些锦衣卫在自报姓名时,虞进已经在仔细观察了,还好,努力没有白费。

    “开始吧。”温胜饶有兴趣地说。

    虞进点点头,仔细打量了一会,很快指着前面说:“左边第一个是陈大锋。”

    “陈大锋,转过身来。”不用温胜吩咐,邓勇马上大声叫道。

    “得令”左边第一个人转过身来,一脸恭敬地应着。

    猜中了,周围的的锦衣卫不由发出一阵惊叹,没想到虞进还真有几分真本事,这样都能认出来。

    第一个,也许就是瞎猫碰上的死老鼠,温胜并不在意,点点头示意虞过继续。

    “左边第二个是贺双虎”

    “右边第一个是孙广”

    “右边第三个是赵贡”

    “左边第四个是林豪”

    .......

    虞家小院里,不时响起惊叹声,虞进每认出一个,邓勇就会叫名字核对,每对一个那些手下就惊吓一声,对虞进也就越发佩服了。

    这么短的时候记住这么多细节,还是从背影分辨出来,简直就是神乎其技,对于有真本事的人,大伙都他都是敬佩的。

    四周的锦衣卫一共惊叹了九声,也就是说,虞进一下子就准确无误地辩认出了九名锦衣卫。

    只剩最后一位了,一时间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希望看到一个奇迹的发生,就是温胜也有意无意把玩着手中的茶盏,嘴角浮现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那是一种很玩味的笑容,而一旁的邓勇,眼里流露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可惜也有紧张。

    前面辨认出九个都很顺利,因为他们都有明显的特征,例如有人喜欢在刀柄处加个穗、有人腰间挂个玉佩、有人脑袋比较大、有人站的时候是内八字、有人脖子上有疤痕等等,可只剩最后一个虞进反而慢了起来。

    虞进盯着那背影看了好半响,还是没什么头绪,最后对温胜行了个礼说:“百户大人,请恕小的不认识。”

    “哦,你是说,不认得此人了?”温胜冷笑地说:“你虽说揭发有功,但是发现敌人的行程没有及时上报,耽搁时机,又故意误导本官,二罪加起来,过大于功,那你就可别怪本官翻脸不认人了。”

    尼玛,这家伙是狗吧,翻脸可翻得真快,刚才还笑嘻嘻,转眼就放毒蛇,十个辨出了九个还不满足。

    虞进不慌不忙地说:“大人,小的有几句话要说,不知能不能说?”

    “说吧”

    “刚才这么多官爷自报姓名时,有一个名为刘一刀,按理说这个人就是刘一刀,但是从背影还有其它细节说来,此人并不是刘一刀,是不是在调乱的时候换错人了?因为小的记得真的刘一刀左耳的耳垂是有一颗不起眼的肉痣。”

    温胜一下子楞住了,没错,这个人的确不是刘一刀。

    为了测试一下虞进的能力,温胜在调乱位置时,把其中一个暗中调换,这也是他给虞进蒙上黑眼巾、捂着耳朵的原因,故意给虞进设障碍,看看他的记忆力和应变能力,没想到虞进还是找上来了。

    “刘一刀”邓勇在大声吼道。

    “到!”

    话音刚落,一个锦衣卫从外面跑进来,赫然正是被调出去的刘一刀。

    邓勇急忙冲上去,仔细观看刘一刀左耳,没错,那左眼的确有一颗不是很起眼的小肉痣,检查完毕后一脸郑重向温胜点了点头。

    人才啊,这下就是温胜也动容了,观察得这么细致,认人这么准,这的确算一门本事。

    “哼,算你过关。”温胜站起来一脸不在意地说。

    这个温胜真是狡猾,一下子设置了这么难的考验竟然暗中还玩了一手,要不是自己记得清楚,差点就着了他的道,不过这可以理解,要是没几分真本事,也轮不到他上这个位置。

    “大人说好的前程......”虞进一下子火热起来。

    以前觉得做官苦逼,想做个有钱的大富翁,不过现在虞进想通了,男儿在世,钱要,但权也不少,有句话怎么说的,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那是最美妙的人生。

    虞进也非常向往。

    “哈哈哈,不错,有点能耐,前面戏耍本官的事就一笔人钩消,日后要是找到那蒙面杀手,只管报上来,本官重重有赏。”温胜一脸大方地说。

    “小的愿为大人效劳,还请大人给个机会。”虞进看到温胜要走,一下子急了,连忙表明心迹道。

    现在算是把虞氏一族得罪透了,又被革去了功名,要是不抱一个大腿,估计日子会过得很难过,现在温胜可是自己能抱为数不多的大腿,还是大粗腿。

    “百无一用是书生,手不能抬肩不能挑,吃不了苦,也不能拿剑冲锋在前,要你有何用,走吧。”温胜说完,对虞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然后便率着手下延长而去。

    虞进楞了一下,若有所思地晃了晃脑袋,转而安慰躲在门后有些畏畏缩缩的老娘和小妹。

    总的来说,这一关算是险之又险地过了。

    虞林氏和虞雨最近被吓得不轻,又是官差又是锦衣卫,几天都没睡好了,看到锦衣卫退后,自己一家脱离了危险又洗清了罪名,高兴之余又是叩谢祖行又是拜谢神灵,虞进知道劝也没用,只能任收她折腾。

    夜半时分,虞进没有像往日一样早早睡下,而是拿着一本唐朝秘史看得津津有味,不时还有看着窗外,像是在等着什么人。

    大约二更的时候,门吱的一声打开,接着一个黑影一下子冲进来,嗖的一声,一把雪白的刀抵在虞进的颈间道:“别动。”

    大半夜突然有一把锋利架在脖子间,要是别人肯定吓得脸青口唇白,手无足措了,可虞进却镇定地说:“邓大哥,你就别折腾小弟了。”

    “咦,你怎么猜到是我?”邓勇有些失望地扯下脸上的黑巾,有些好奇地说。

    虞进笑着说:“百户大人走的时候,已经给我打过眼色,再说我们相处了三天,邓大哥你的声音小弟就是闭着眼睛也辨得出来,怎会记不起?”

    古代女子有送香囊的习惯,把一些香料或干花缝在一个精致的袋子里送给心爱的人,邓勇身上的香囊装的桂花,还是新缝的,虞进一闻就闻出来了,再说那递在颈间的刀是绣春刀。

    只要不是傻的都辨得出来,没一点挑战性。

    “不错,大人说你是一个可造之才,果真了得。”邓勇哈哈一笑,收起刀后,用力拍着虞进的肩膀说:“虞老弟,你的运气来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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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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