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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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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全文阅读

第三本作品开始上传

readx;终于开始上传了,

    8:20开始上传,

    这是继《满唐春》和《大明枭》之后的第三本作品,

    有了二本完本经验,

    相信这本更加精彩,

    本书已签约,请放心收藏,

    炮兵在这里真诚感谢所有书友的支持!

001 余姚寒家

    readx;绍兴位于浙江省中北部,地方不大,领山阴、会稽、上虞、萧山、嵊县、新昌、诸暨、余姚八县,这里文风鼎盛、人杰地灵,自古以来人才辈出,到明朝中叶,绍兴八县中最风光的要数余姚。

    先是谢迁在成化11年勇夺状元,仅仅六年后,王华接过前辈谢迁的棒,在成化17年坐上状元宝座,到了嘉靖14年,韩应龙再一次把状元的殊荣带回余姚,五十年间出了三个状元,可以说盛极一时,用外人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妖孽。

    说到妖孽,最近余姚出了一件很妖孽的事,就是城西虞家的败家子咸鱼翻生,在病床上躺了七天七夜,第七天县中最有名的吴大夫已经断定虞进没了脉博,吩咐虞家准备身后事,可是刚转身,这家伙突然大叫一声,一下子坐了起来,硬是把行医了几十年的吴大夫也吓得面青口唇白。

    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气的,作为余姚最有名的大夫,这边刚刚判了“死刑”,一转眼病人又活了过来,这不是**裸的打脸吗?据说不少同行借机说吴大夫年老眼花,医术下降,不想误诊丧命最好别光顾云云,而吴大夫却一口咬定自己眼明心清。

    就差没发毒誓了,反正这事显得很妖孽。

    一提到虞进,余姚的百姓都是摇头,这个虞进长得一表人才,自幼聪明伶俐,年轻时刻苦好学,九岁中童生,十四岁考了秀才,前途可以说一片光明,大伙都说那虞家先贤要庇荫这小子了,可是被狐朋狗友拉着喝了一次花酒后,一下子就坠落了,整天不务正业、寻花问柳,学问也不顾了,花钱如流水,不出一年就弄了个余姚床上小旋风的绰号,平日就像发情的公狗,看到漂亮的女子就迈不脚步,有时动手动脚的,吓得良家女子看到他扭头就走。

    余姚虞家是余姚的名门望族,就是在绍兴府也赫赫有名,三国虞翻以易学著名、东晋虞熹发现岁差、虞世南,大宗称具五绝之行,族谱记载当官的子弟有过百人之众,可惜那是历史,最近这些年有些式微,主要是很久没有出过有功名的人。

    虞进虽说姓虞,但并不属于余姚那个姓虞的大家族,只是巧合姓虞罢了,以前展现他的才华时,余姚虞氏一族也兴起翻看族谱看看虞进是不是虞家流落的“遗珠”的念头,没想到这家伙突然堕落,从希望变成笑柄,最后不了了之。

    这次“妖孽”事件的起因是虞进多喝了几杯,居然跟马家少爷马宁为一个头牌争风吃醋,冲动之下一拳打中马少爷的眼晴,当场把马宁右眼打成了熊猫眼,这下惹了大祸,马宁的老子是余姚的马县丞,他舅舅是绍兴府的推官,在余姚那是横走着的人物,暴怒之下指使恶奴把虞进从二楼打到一楼,结果是虞进被抬回家时只剩半口气。

    虞家的败家子死又翻生,除了让吴大夫“晚节不保”,不少余姚的女眷暗叫可惜,心想这个登徒浪子真是命硬,吴大夫都说他没了脉象还挺过来,估计是声名太差,阎罗王也不收这祸害,让他继续祸害余姚的良家妇女?

    事实上,不光余姚的女子郁闷,躺在塌上的虞进也是郁闷得直皱眉。

    虞进郁闷的原因很简单,本来他是后世一间金店的少东,巧的是名字也叫虞进,本来事业有成,有房有车,身边的美女加上脚趾才能数得清,那天为了寻刺激,和夜店刚泡上一个前突后翘的美女在山顶上玩车震,玩得正高兴时无意中把手刹压下,没想到动作过猛,那车一下子滑下了悬崖……等他再睁开眼,已经是穿着一袭青衫躺在这个陌生的大明朝。

    醒来后,虞进从身边人还有残存的记忆得知,现在是嘉靖四十二年,自己来到浙江绍兴府余姚县城一个姓虞的人家中,说是身边人,其实只是一个整天哭哭啼啼老妇人,自己名义上母亲大人虞林氏,还有一个叫虞雨的小妹。

    本来家中还有一父一兄,家中有田地奴仆,也算是城中殷实人家,听说邻村有人偷偷出海,把货物运到吕宋岛贩卖,一个来回就赚了万金后就按捺不住了,去年兄子二人头脑一热就凑了份子,准备把丝绸、瓷器等物卖到南洋,没想到东窗事发,还没出海就让官府抓个正着,太祖有令片板不能下海,这可是死罪,两人当年秋天成了杀鸡儆猴的“鸡”,从此虞家成只剩下虞进一个男丁,外加两个弱女子。

    本家就不是大富之家,投出去的银子打了水漂,为了撇清关系四处托关系,家财散尽这才没有祸及家人,虞家也由大宅子搬到祖传的一间小破屋,可家道中落虞进还不懂得收敛,没钱了就偷老娘的首饰去当,于是名声也就一落千丈.......

    “喂,娘叫你吃饭了。”

    就在虞进想事情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童声,扭头一看,只见一个漂亮的小萝莉瞪着眼,气鼓鼓地盯着自己。

    记忆中,这位就是小妹虞雨,看样子,这小丫头对自己怨气可不小,事实上,换作哪个女孩子有一个声名狼藉的哥哥,心情也难好到哪里去。

    这个弄不好成拖累,到时没好人家上门提亲就惨了。

    虞雨那气鼓鼓的样子有点像后世动漫里的小萝莉,虞进看到心情都开朗了不少,有心逗她道:“小妹,我不叫喂,你哥是有名字的。”

    “哦,忘了,你姓败,名家子,对吧?”虞雨转了一下那双好看大眼睛,装着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说。

    好吧,这小妹不仅长得漂亮,还牙尖嘴利,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小屁孩给鄙视了,还是亲妹妹呢,自己这个“前身”活得也太失败了吧。

    虞进无言了,有些郁闷地说:“你们吃吧,我没有胃口。”

    “起来,你这大懒虫,你都不知娘有多担心。”虞雨说完,不由分说把虞进从床上拖起来,直接往外堂拉,小丫头年纪不大,力气倒不小,虞进本来不想去的,可是刚刚病好,浑身没有力气,硬是被虞雨拉到了前堂。

    “我儿起来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看到,一脸惊喜地说,说完,忙过来又是摸额头又是摸手,最后下结论道:“我儿瘦了。”

    虞进心中突然泛起一股温暧,记忆中,这个穿着灰色粗布衣裙、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就是自己老娘虞林氏,原来是十村八乡出名的美人儿,也许是生活的担子太沉重,当年的大美人现在头发花白、面容焦悴、一双小手全是厚厚的茧子,只能从眼角眉梢中依稀看出二分昔日的风采。

    如果残留的记忆没错,这位慈爱的老娘才三十多岁啊,可是现在活脱脱像后世五十多岁的老妇人。

    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吧。

    虞林氏看到儿子能起床了,心情大好,就是虞进脸上复杂的表情也没注意,笑容满面扶儿子坐好,小心翼翼把一大海碗稀粥放在虞进前面,另外还有一个煎得金黄的鸡蛋用小碟子盛着放在旁边,这才一脸慈爱地说:

    “我儿快吃吧,你都瘦了,得好好补补身体才是,来,这里有个鸡蛋,就着喝粥吧。”

    这也叫粥?

    稀得可以照得出人影,如果有耐心,虞进怀疑自己数得清这碗里有多少粒米,因为米少,粥水也差,稀清稀清的,看着都没什么胃口。

    看到虞进皱起的眉头,虞林氏心中一急,连忙说道:“进儿,最近家里有点紧,先将就一下,等娘把手上那幅刺绣做完,换了银子再给你割肉吃。”

    看着虞林氏一脸紧张的样子,虞进脑里马上浮现一个情景:虞林氏小心翼翼地把做好的饭菜送到自己前面,只要心情不好或饭菜不好,自己马上就把饭菜扫落在地,再大声指责这位可怜的母亲,每当这个时候,年迈的母亲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默默垂泪,而那个刁蛮小妹则双手搓腰,像一个小大人瞪着自己,小拳头握得紧紧的……

    类似的情景脑中里还有很多,虞进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己声名那么差,而小妹老是用仇人的目光盯着自己,虞进心里大叹一声,自己前身是怎样的一号浑蛋啊,男子汉大丈夫,竟然要两个弱女子养活,还拿她们辛苦赚来的银子去寻花问柳。

    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虞进瞄了一下虞林氏和妹妹虞雨的碗,果然,比自己碗里的更差,都没有什么米粒,全碗都是野菜,感觉就像用米汤泡野菜一般,而虞雨不时盯着桌面那个煎好的鸡蛋不时咽口水。

    可惜这枚鸡蛋是虞进的,用虞林氏的话来说,这是给虞进补身子用的,毕竟身子还没好利索。

    虞进装作有些厌恶地把鸡蛋推出去,一脸不爽地说:“这蛋煎得这么老,怎么吃,不吃了。”

    说完,自顾大口大口地、有些哽咽地喝起那碗稀得可以照人的粥,三下五除二吃完,把碗一丢,然后淡淡地说:“娘,有些闷,我到外面溜达。”

    也不等老娘回答,径直往外面走,走得有些急,因为走得慢一点,虞进怕自己的眼角的泪花让两人看见。

    肚子的确饿了,要是都不吃,只怕虞林氏和小妹担心,只能假装不要那个珍贵的鸡蛋,这样母女俩才会吃,要是推让,估计说什么虞林氏也舍不得吃。

    “哎,哎,我儿.....小心身子,还没好利索,莫要走远了。”虞林氏等虞进走出门才醒悟过来,连忙小心嘱咐道。

    真是怪了,今天做的饭菜不好,还怕儿子发脾气呢,没想到只是嫌鸡蛋煎老了,一大碗的粥全喝完,竟然…还叫自己娘?

    以前在外面还叫一声娘,可是在家里多是叫虞林氏或叫老不死,难道病了一场,整个人都变好了?

    要真是这样,那真是老天爷开恩、祖宗庇佑了,看着那个鸡蛋,虞林氏挟起来看了看,好像是有一点点焦黄,不过没有煎老啊,儿子怎么不吃呢?

    看了一会,把鸡蛋轻轻放在不知咽了多少次口水的虞雨碗里,一脸慈祥地说:“雨儿,吃吧。”

    女儿想吃虞林氏哪里看不出,不过只有一个鸡蛋,只能硬起心肠装作没看见罢了,得了鸡蛋,虞雨先是推让,推让不过,用筷子把鸡蛋分成二半,把大的一半挟到娘亲的碗里,这才停下推让。

    古代厨房都设在外面,就在母女推让的时候,借着洗手的机会,虞进特意看了一下厨房的米缸,果然,米缸空空的,一粒米都没有。

    虞进的心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002 城郊凶案

    readx;出了家门不远,就是一条小河,虞进在河边第一次看清自己的样子,还不错,虽说声名狼藉,不过还是有一幅好皮囊,剑眉星目,身材挺拨,就是有几分病态也掩饰不住那几分风度翩翩的气质。

    难怪以前轻薄不少良家也没吃什么官司,看来长得帅还是有用的,要是样子丑还想去调戏良家,就是不送官也得被那些姑娘的老子和兄弟打得自家老娘都认不出。

    想起虞林氏那张慈爱的脸,再想起虞雨那张可爱的样子,心里泛起一丝温暧的感觉,自己叫虞进前身也叫虞进,人有前世今生,说不定这家就是自己前世的家,不管了,虞进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前身,为了感激这个躯壳带给我第二次生命,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没有完成的愿望我来帮你完成。”

    这一刻,虞进握紧拳头暗暗下定决心,再世为人,自己一定要出人头地、活得开心,不仅要出人头地,还要让家里那两个女子成为大明朝最幸福的母亲、最快乐的妹妹。

    打好了主意,虞进开始无目的地在余姚县城闲逛起来,一来是熟悉一下环境,二来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赚钱养家。

    米缸都空了,估计家里老娘和小妹都在发愁,作为一个有志气的男人,再让两个弱女子养活,还不如拿根绳子往梁上一挂,省得丢人现眼。

    脑子里一团糟,做什么好呢,身上一文钱都没有,做生意没本钱、做苦力没有力气、偷抢又没胆量,想做一些特别的小玩意又没那手艺。

    对了,这模样还不错,还是一个秀才,估计挺吃香,虞进心想做“牛郎”满足那些藏在深闺中的怨妇,又苦于没有门路,一时内心纠结极了。

    最令虞进无语的是,一路上很多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眼里都是嘲讽的神色,那些女的看到自己,一个个惊慌地躲开,好像躲瘟神一样,很快,虞进的脸色有些不好了:

    一个老大娘独自推着一个板车艰难地前进,麻布粗衫,头发花白,脚步蹒跚,看起来非常可怜,虞进一下子同情心泛滥,马上走上去帮忙道:“大娘,我帮你。”

    不是说哥人品不好吗,说什么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在就以行动粉碎你们那片面的想法,重塑一个光辉的形象。

    “啊,败…不,虞公子”那位年过五十的老大娘一看到虞进,先是像被踩到的尾巴一样大声尖叫起来,然后下意识退后二步,用手捂在自己胸前,好像怕走光一样,那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用了,虞公子请自重,莫毁老妇的一世清名。”

    “老人家,我……”

    老大娘面色一沉,一脸坚决地说:“再纠缠老妇人,我就报官说你调戏良家妇女。”

    虞进闻言两眼珠子快要突出来,什么,自己非礼六七十的老妇人?至于吗?刚想解释不过一看那妇人坚决中带着忠贞的样子,一下子犹如打败的公鸡,垂头丧气地走了。

    老人家,你真的想多了,虞进欲哭无泪,再怎么急色,也不会对一个又老又皱皮的老太婆有想法啊,那老大娘双手掩在胸前的动作深深刺痛了虞进那脆弱的心。

    前身是什么样混蛋,就是老大娘都这样反应,简直就是活在狗身上了。

    随着老太太那一声惊叫,身边体重快破二百的肥妞,快速拉开几步,一脸戒备的样子;

    右边一脸雀斑还有破暴牙的恐龙妹妹,也捂着衣襟惊叫跑远,晕,你真是想多了,这货色贴钱也不干;

    一位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正在吃着糖,一脸好奇地盯着虞进,没想到她老娘一把把她抱走,一边走一边数落:“花啊,咱回家,这里有坏人,小心占你便宜,传出去就坏名声了。”

    片刻之间,虞进身边三尺范围内,找个女的都没有,一阵凉风吹过,卷起地上几片发黄的树叶,在空中转啊转,好像在绞着自己的心一样,虞进眼角含着泪花,仰头望向天,无奈地叹息一声……

    “这位姑娘…..”

    “啊,登徒浪子。”

    “这位大叔…..”

    “哼,败家子”

    一路上想找个人聊天,没想到一个个都是这样的脸面,虞进一下子没了做买卖的心,这声名,估计就是白送都没人要,走了半天,好不容易有人主动打招呼:“虞公子,虞公子,快上来啊。”

    抬眼一看,二个还算有几分姿色的女子热情招呼自己,心情一下阳光了起来,心想自己还是有人缘的,自我感觉良好还没二秒,一个龟奴屁颠颠地跑来,一脸讨好地说:“虞公子,又弄到银子了?春梅和杏花早就盼你来了,对了,从扬州新来一个粉头,又白又漂亮,就像小白菜那样嫩……”

    嫩你妹,虞进的脸一下子拉得像驴那么长,那脸阴得要滴水。

    不知走了多久,一路纠结的虞进突然发现二个问题,一是自己还没有找到挣钱的法子,二则是自己迷路了。

    古代没有专人规划,建筑有点杂乱无章,再说那些房舍感觉差别不大,一时间竟然迷了路。

    前世虞进的方向感就不好,没想到这个前身也是一个没有方向感的人,一下子找不到回家的方向了。

    这里没什么店铺,估计到了城郊,走得有些累,这时日当空,虞进决定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左右看了一会,就在路边找了一个小树林休息。

    古代没有工业污染,这空气好啊,倚在树上,阵阵凉风袭来,舒服极了,虞进不知不觉虞进闭上眼睛,就在小树林里睡着了。

    “铛”“铛,铛铛铛”

    “啊……”

    睡着睡着,虞进好像听到有人搏斗的声音,间中还有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这是做梦吗?睡着有些迷糊的虞进一边张大嘴巴准备打个呵欠,一边朝懒洋洋地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一看,不看还罢了,一看全身打了个激灵,连忙伸手把嘴巴死死捂住,生怕自己弄出声音。

    就在不远的小空地上,只见三个人正在搏斗,两个身穿飞鱼服、手执绣春刀的人正在夹攻一个身穿儒裙的蒙面女子,飞鱼服、绣春刀是锦衣卫的标配,从打扮来看,是两名锦衣卫在追杀一个蒙面女子。

    不对,应是五名,因为地下还躺着三名浑身是血的锦衣卫,不过看他们一动不动的样子,估计凶多吉少。

    那女子虽说蒙着脸,不过远远看上去身材高挑,感觉是一名美女,在虞进心目中,锦衣卫都是凶残、草菅人命、残害忠良的朝廷鹰犬,三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本应拨刀相助,不过虞进把嘴巴捂得紧紧的,还把身子往树后缩,没有一点帮助的意思。

    一来锦衣卫凶名在外,一不小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二来也没有出手的必要,那蒙面女子身法灵活,出招狠辣,以一敌二还稳占上风,那两个锦衣卫一直在苦苦支撑,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

    “你是什么人,竟敢到到锦衣卫百户所行凶?”

    “住手,得罪锦衣卫,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得掉。”

    那两个锦衣卫一边打一边大声吆喝,不过这话有点多余,人都杀了三个,杀一个是杀,杀十个也是杀,人家连锦衣卫百户所都敢闯,还怕二个小角色?

    那蒙面女子什么也没说,反而加强了进攻,先是只见“唰唰”几剑,先是一剑把一名锦衣卫挑倒,刺倒一个后,另一个锦衣卫独木难支,很快被蒙面女子一剑刺中心脏倒下。

    那蒙面女子杀完三名锦衣卫后,又谨慎在每人的胸前补上一剑,左右看了一下没人后,只见她先是在尸体上摸索,搜出不少东西,搜完后一手拎起一具尸体,就像拎着两只鸡那样轻松,快步走了大约十余丈,扑嗵扑嗵的二声,把尸体扔在河里,只是走三趟,就把尸体、带血衣裳、凶器等物全部扔进河里,扔完后,又清理了一下现场,这才从容离去。

    虞进一下子紧张起来,因为这个女子是朝他的方向走来,听声音越走越近,就在虞进以为自己被发现、要杀自己灭口时,突然听到一阵嗦嗦声,忍不住轻轻探出头偷看,只见那蒙面女子正在爬离自己大约一丈多远的一棵大树,只见她灵活得就像一个猿猴,很快就爬到树顶,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上面一个应是废弃的鸟巢里面,然后又像猴子一样从上面爬下。

    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虞进紧张得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就在那蒙面女落地一瞬间,虞进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看到蒙面女子因风吹起儒裙而露出的右腿,美腿啊,笔直、均称,有如白玉一般诱人,而在小腿内侧的位置,纹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003 吴家有女

    readx;吓死了,差点小命玩完,虞进面色苍白地靠在树上大口地喘气,整个人有劫后余生的感觉。

    那女的太狠的了,连杀几个身手了得的锦衣卫,杀完后先是冷静地补刀、打扫现场,然后从容地离去,冷静得可怕,就是她走了很久,虞进还是一动也不敢,直至过了很久,那条寂静的小路有了几个路过的行人,确认没危险了虞进这才放下心来。

    闯锦衣卫的百户所,还是一个女子,那可是龙潭虎穴,这得多大的胆量啊,回过神来,虞进鬼使神差地来到刚才几人搏斗地地方,只见现场有点混乱,不过血迹都已经清理干净,不仔细看还真看不来,看得出那女子是心思慎密之辈。

    补剑是不留活口,扔进河里一来省事,二来等人发现时,那尸体不知被湍急的河水冲到哪里了,就是想追查也难,这个女的真是可怕。

    虽说目睹过程,但虞进并不打算做“良好百姓”跑去举报。

    到时举报不成,让这女寻上门就惨了。

    咦,这是……就当虞进转身想走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闪,仔细一看,眼里出现欣喜之色,只是一块碎银子静静的躲在一块白色的石头上,两者颜色接近,要不是被折射的银光一闪,还真难难发现。

    估计是打斗时不小心跌落地下的,古人喜欢把银子收在腰间或袖筒里,剧烈打斗下掉了也没人注意,那个蒙面女子虽然心思细密,不过就漏了这块不起眼的碎银。

    发财了,虞进连忙把碎银捡起来,掂量一下,约摸有二两的样子,心满意足地放入怀中,一想到有钱买米买肉,刚才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阳光起来。

    腰里有了银子,虞进的腰杆一下子挺直了起来,走路轻飘飘的,心里开始盘算今晚吃什么,是割几斤肉打牙祭好,还是买只鸡划算。

    “站住”虞进正在想着,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娇喝。

    虞进浑身打了激灵,那迈到一半的脚步猛地停下来,刚才还满面春风的他,面色瞬间变得苍白,那小腿都直抖抖:这不会是刚才那个蒙面女,她一直没有离开,在等自己走出来,然后把自己一刀干掉自灭口?

    一想到这里,虞进都快要哭了。

    好不容易捡了一条命,这还没有好好享受呢,就这样挂了,那不是冤死了?

    “怎么,虞大公子,神色这么慌张,是不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不敢见本姑娘?”就在虞进吓得六神无主时,那个清婉动听的声音继续响起,话音里明显带了一丝嘲讽。

    咦,这妞认识自己的?虞进心里一喜,认识就好,真是碰上正主,也可以求一下情,闻言转身过看看哪回头一看,不由眼前一亮,好一个标致的美人儿:这个美女大约一米七,后世模特的标准身材,柳眉杏眼,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楚楚动人,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带着一股有如清风般的灵气,放在后世,这可是一等一的大美女。

    只是,这位美女为什么这么生气地盯着自己,咬牙切齿的,好像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小媳妇一般。

    美女是好,可问题是自己并不认识眼前这个女的,突然间,虞过心头一喜:不会前身弄的风流债,把人家玩弄后又丢弃,现在找自己算帐吧,不过看仔细一点,这个美女真是漂亮一榻糊涂,肤色白嫩、胸部高高翘起,那张如花般的俏脸光是看着都春心荡漾。

    好吧,就算是捡“二手”的,自己也乐意接盘侠。

    没想到,前身让给自己背了一身的黑锅,最后还给自己一项不错的福利,虞进决定抽空给那可怜的家伙烧个童女去,算了,大方点,童男也烧,说不定他有特别的喜好。

    “这位小姐,不知找虞某有何指教?”虞进彬彬有礼地说。

    那美女瞪了虞进一眼,有些疑惑地说:“你不认识我?不会是做完坏事,然后故意装傻扮哑吧”

    虞进一脸正色地说:“这位小姐,虞某遇坏人暗算,身受重伤,差点没了性命,现在刚好,有很多事都不记得了,这当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像姑娘这么好的女子,虞某就是亲近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对你做伤天害理的事?”

    那美女的眼中出现疑惑的神色,好像在质疑虞进的话,很快一脸不屑地说:“没想到你什么事都不记得,那登徒浪子的本色倒没有忘掉,一见就就调戏本姑娘,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吧。”

    虞进闻言一脸尴尬,心中确定一件事,这位美女不仅漂亮,还火辣,想想也是,普通姑娘平日哪里随意搭讪男子的,传出去名声不好,可是这妞却在这里拦住自己。

    没等虞进解释,高挑美女冷冷地说:“我爹就是救你的吴大夫,记起来了吧,为了替你看病没少花心思,看你们可怜还主动减免一些医药费,没钱也让你们赊欠着,可你为什么要毁我爹的声誉,最近我们医馆的病人少了很多,我爹被同行都气得二天吃不下饭,记起来了没有?”

    吴大夫?

    虞进一下子想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前身本来是死了,自己借壳重生,当时把那吴大夫吓得不轻,没想到让他女儿记恨上了。

    想起来了,这个美女叫吴萱,是吴大夫的独生女儿,跟父亲多了,也精通医术,平日在医馆帮忙,因为长得漂亮、医术高明,有小医仙的称号,有一次前身虞进趁看病没人注意时轻轻捏了一下吴萱浑圆的翘臀,吴萱倒没声张,随手一支一尺多长的大号银针在虞进身上狠狠地扎了一下,也不知刺中什么穴位,痛得虞进差点尿都出来,从此就不敢再惹她了。

    刚才吴萱说“好了伤疤忘了痛”就是这件事,虞进不由退后二步,生怕她再用银针刺自己,连忙解释道:“那,那是一个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吴萱激动地说:“我爹爹几十年的声誉,就败在你这个无耻小人身上了。”

    虞进一下子无言了,只好摊摊手道:“那吴小姐说这事怎么办?”

    “好办,赔礼道歉。”吴萱理所当然地说。

    道歉可以有,反正那玩意是脸皮厚一点就行,可是一说到赔礼,虞进就不爽起来,这钱挣得不易,要是赔了自己一家吃西北风?

    很快,虞进觉得不公平起来,第一个自然是无端背黑锅,前身挖坑要自己填,还没填就已经不爽了,然后就是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妞,她老子的事,怎么能怨自己,虽说没少出力,那吴大夫也没少收钱啊,诊费和费药就不说了,几步路也得收出诊费,老己老娘最后一枚金钗都让他拿走顶帐。

    现在可好,吴家天天吃香喝辣,这小妞穿新裙、穿金戴银来指责身无分文、家中快断炊的“病人”?

    这么高尚行医就不要收银子。

    看着吴萱那张俏脸,虞进眼珠子转子二下,很快就有了主意。

004 捡了肥皂

    readx;“吴小姐,其实,其实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虞进面色一变,变得一脸深情,含情脉脉地看着吴萱说。

    那种深情得快要**裸的目光,看得胆大的吴萱也有些面红耳赤,毕竟还侍字闺中,没出阁呢,不过她不想让这个败家子觉得自己怕他,硬着头皮、故作镇定地说:“什么原因?”

    “萱萱,你想知什么原因?”

    “叫得那么亲密干什么,别乱叫,什么原因快说,本小姐没空和你在这闲扯?”

    虞进语出惊人地说:“其实,我当时被打得重伤,抬回家时只剩半口气,的确是要死了,我都感觉到自己要升天做神仙了,可是......”

    “可是什么?”吴萱马上追问道。

    你这缺德的败家子、登徒浪子还想升天做神仙?做梦,吴萱对虞进的话无比的鄙视,不过一时不好揭破。

    “本来要死的,突然听到吴大夫,也就是你爹自语自言地说虞公子一表人才、学富五车,真是天妒英才,要是没死,他还准备把女儿嫁给我做填房,咳咳,本公子觉得你爹还是挺有诚意的,再说你长得勉强还凑合,这么凶,要没人要就得孤老终老,要一个老人家担心多不好,一时不忍心,这就又活了过来。”

    “你,你胡说。”吴萱指着虞进,气得俏脸红,浑身都在发抖,咬牙切齿地说:“你这登徒浪子,毁我父女清誉,我要告你,让你吃官司。”

    说自己勉强还凑合,这是什么意思?有这样看轻人的吗?

    哪个女子对自己的外貌不在乎的?再说吴宜对自己的相貌很有信心,虽说个子高了一点.......

    “告?怎么告?”虞进撇撇嘴说:“这里没有外人,反正说什么也没人作证,说什么都可以,到时我还说你垂涎本公子玉树临风,要对我图谋不轨呢,再说了,到时一打官司,你爹的事又得爆出,嘿嘿,到时你们医馆更没人光顾,可以整天拍苍蝇了。”

    这种事是越描越黑的,到时让人追问,说为什么孤男寡女在那么偏僻地方干什么,到时越传越无边,那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看着虞进那张小人得志的脸,吴萱突然有一种把这家伙推倒,然后暴踩一顿的冲动。

    吴萱这才明白一件事:和这种没皮没脸的人斗嘴,那真要折寿的。

    “噫,银子!虞进,你的银子掉了。”吴萱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指着地下道。

    “哪,哪里?”一听到银子掉了,虞进心头一急,马上低头弯腰寻找,现在身无分文,家中也断粮了,现在那块碎银就是自己的亲爹,这可真不能丢啊。

    没有啊,这小妞骗人的?

    就当虞进意识吴萱是骗自己的时候,突然感到屁股一痛,忍不住“啊”的一声惨叫,连忙跳开,扭头一看,正好看到吴萱把一根长长的银针收入袖中,眼中带着戏谑之色,冷哼一声,然后脚底抹油,跑了。

    那双长而笔直的大长腿,跑得像旋风一般,和后世某位飞人很相似,跑得真快,一眨眼就消失在拐弯处。

    空气中传来二声清脆的笑声,那是得逞的笑声。

    尼玛,这妞够重口味,拿那么长的针刺自己,虞进捂着屁股蛋,眼角都有泪花在闪动了:在后世看到很多丢肥皂的笑话,没想到自己到了大明朝被人丢了肥皂,简直就是......丢人啊。

    好在对象是个女人,还是一个大美女,要不然都想找条缝钻下去了。

    “等着”虞进对吴萱消失的地方竖了一个中指,咬牙切齿地说:“小妞,这么喜欢捅屁股,得,等本少爷把你弄到手后,到时天天给你开后门,哼哼。”

    这时出了一口恶气地吴萱突然打了一个激灵,扭头看看虞进所在的方向自言自语地说:“这个登徒浪子不知又在说本姑娘什么坏话,哼,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咬牙切齿把那小妞诅咒了好一会,虞进这才稍稍消了一口气,摸摸腰间的银子还在,心情又好了起来,凭感觉往回走,不时向路人问下路,无惊无险回到了县城,这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

    碰上这档事,能活着回来就不错了,何况现在还弄到了银子。

    虞进在回去的路上割了一刀上好的五花肉外加一个带肉的骨头棒子,又去米店买了一大袋米,这才施施然往家里赶。

    “我儿回来了,没累着吧,啊,这背着的是什么,重吗,让娘来帮你吧”一看到儿子回来,虞林氏马上迎了上去

    虞进没让虞林氏帮,径直把米和肉背到厨房放下,这才有些气喘地说:“娘,我买点米和肉,一会做来吃。”

    “米?肉?进儿,这,哪里来的银子?你,你没……”虞林氏打开袋子一看,大吃一惊,只见一袋都是白花花的米,这可是上等的糙米,此外还有用荷叶包的一刀五花肉,还有一根带肉的大骨头棒子,可是大大吃一惊,连忙追问。

    自家儿子出门时身无分文,现在拿这么多东西回来,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吧?

    “啊,米,还有肉?”闻讯赶来的虞雨一看到米和肉,那双眼睛都快放绿光了。

    看到小妹馋得恨得不马上在生肉上咬一口,虞进一时内心沉沉的,虞雨才十一岁啊,本应是无忧无虑的童年,可是她已经是家里的一个小支柱了,心灵手巧的她每天和娘亲一起做刺绣赚钱,每天起早摸黑,而浑帐的自己还把她赚来的血汗钱拿去寻花问柳,真是人渣啊……

    “嗯,有人欠我银子,碰巧在街上看到,就让他把钱还了,看到家里没米了,顺便买了点。”强压心里郁闷的情楮,虞进装着漫不经心地说。

    说完,把一块一两重的碎银放在虞林氏迫手里说:“诺,娘,你拿着,想买什么的就买,别省,现在家里就剩我一个顶梁柱,明天出去找个差事干,以后我养活你们俩。”

    说自己赚的肯定不相信,要是说起城郊那凶案说不定把二女吓坏,反正以前也没少充“大头”,狗肉朋友也多,说别人还的也容易让人相信。

    “这,这,进儿,你出门在外,还是你带在身上吧。”虞林氏拿着那块小小的碎银,感觉就像捧着一块烙铁一样,就是说话也不利索了。

    不是做梦吧,自家儿子不从家里拿钱,反而把钱给自己?还说要找一份差事养活自己和妹妹?不是生病说胡话吧?

    难道儿子被人揍了一顿,揍得开了窍?

    真是这样,那真是虞家的祖先显灵,神灵庇佑了。

    “不用,我身上还有”虞进摆摆手说:“娘,做饭吧,我饿了,那肉炒着吃,骨头炖点汤补补。”

    “好好好,都听我儿的。”虞林氏对虞进可以说百依百顺,闻言连连答应。

    “好啊,好啊,有肉吃了,有肉吃了。”虞雨一听到又是炒又是炖汤,口水都流出来了,拍着小手高兴地跳了起来。

    虞家很久没有割过肉了,平时就是割一点肉也是给虞进“进补”,现在一下子割了这么多肉,就是过年也没有吃得这么好,虞雨年纪还小,没那么多想法,有得吃就高兴。

    感情丰富也不好啊,虞进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都有想哭的冲动,说了一声累,回房休息去。

    “买肉要挑多膘的买,那样可以炼点油,这孩子,就是不会过日子。”等虞进走远了,虞林氏这才小声数落着,不过嘴角眉梢全是笑意。

    就是当面数落一下哥哥也舍不得,娘就是宠他,虞雨听了,又忍不住翘起了小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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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白壁留影(求收藏)

    readx;穷啊。

    回到房后,虞进第一次清算自己的财产后,很失望得出的一个结论。

    自己有带园子的小宅园一套,虽说有些破旧,怎么也比流落街头强,幸好前身还算没有灭绝人性,没有欠债什么的,不过情况不容乐观,除了老妈和小妹做一点刺绣就没有别的收入,家里穷得叮当响,现在虞林氏身上有一两碎银,自己身上还有三百四十二文,这是买米买肉后剩下的。

    柴米油盐每天都要支出,房子破旧要修耸,小妹的衣裳都不合身了要更换,最郁闷的是,自己声名太差,就是想赚钱也不容易。

    银子这东西,当你多的时候发现它是孙子,可以任性地花,可是当你没有的时候,又把它当爷爷供着。

    不想让钱当自己的“爷爷”,虞进第二天一早,胡乱喝了一碗香甜的鸡蛋粥后,对着水缸整了一下仪容,准备找一份可以谋生的差事。

    昨天心事重重,没有好好地观察,换了一种心情,虞进觉得余姚县城还是很热闹的,商铺众多、市面繁华,不愧是人才辈出的礼贤之乡,一个个都彬彬有礼,就是街边卖菜修鞋的,交谈时不时崩出几句前贤的经典或作出一二首打油诗。

    好像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书卷味。

    当然,也有例外的:

    “虞公子,请了,门口在东面,本店暂不招人。”

    “你这个败家子,让开,不用你帮,想乘机非礼我这个老妇人不成?真是斯文败类”

    “什么,你要应聘帐房先生?虞公子,请积德,小老的女儿才九岁,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虞少爷,不错,你能写会算,还是一个秀才公,你说不要工钱试用几天老夫也很感动,明说吧,要是请了你,估计本县的那些女眷都不光顾了,声名也会受损,还请您另谋高就。”

    ……

    尼玛,虞进都想仰天长哭了,这前身是怎么混的,就一过街老鼠,帮老妪推车,以为自己要趁机轻薄她、想去应聘,不是有顾虑就是以为自己看上他们的女儿、侄女或某位女性,白干活不要钱都没人要。

    悲催得一塌糊涂。

    虞进发现,自己首先要做的不是怎么赚银子,而是怎么把声誉给挽回来,事实上,就现在自己这声名狼藉的样子,也赚不到银子。

    “啪”的一声,虞进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你这家伙占尽便宜拍拍屁股走了,让老子给你背黑锅、擦屁股,气死我了。”

    “哟,这是虞老弟吗,怎么,有这里垂头丧气的,不会翻哪家墙头被狗追了吧?”

    “哈哈,这保说不准。”

    “听说虞兄口味独特,上至八十老妪下至八岁幼女都有兴趣,真是博爱。”

    “最近很少见虞兄了,听说被马家的少爷打了一顿,把第三条腿都打折了,看来这传言不实啊,虞兄又窃玉偷香了。”

    “哈哈哈…..”

    就在虞进发呆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刺耳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讽刺和嘲笑,抬头一看,只见一群身穿士子青衫、头戴纶巾打扮的读书人围着自己,不少人腰间挂着玉佩、手里拿着纸扇,为首的一个,方面大脸、中短身材,手里拿着一把描金纸扇,一脸不屑地看着看自己。

    这个人好熟悉,哦,想起来了,这个人是虞方,余姚虞家长房的长子,虽说同是姓虞,不过虞方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名门之后,未来虞家的接班人,不像虞进,虽说死去的老父百般努力,可是想成为余姚虞家的旁支都得不到别人的认可。

    都说文人相轻,这些家伙嘴里说得漂亮,也不带一个脏字,可是一个个话里都带着骨头,虞方连鄙视都不加掩饰,也不顾都是姓虞,直接讽刺起来。

    从脑里残存的记忆中虞进知道,自己九岁考了童生、十四岁中了秀才,一时非常风光,以至把自小也聪明的虞方也比了下去,于是一些无聊的人就说虞进的血脉比较纯正,虞家的才气也降临在他身上云云。

    就这样,虞进就被虞方记恨上了,平日没少对虞进冷嘲热讽,很多关于虞进坏的风评,都是虞方在背后搞的。

    虽说气得直咬牙,不过虞进倒没有冲动,一脸认真地说:“呵呵,诸位见笑了,光天化日之下哪能做什么窃玉偷香,现在虞某一心向学,在啄磨学问罢了。”

    啄磨学问?

    虞方听到都冷笑,以前的虞进还算好学,不过沾上寻花问柳后,整个人早就废了,平日的酒会诗会,因作不出诗不知被笑了多少次,以至后面都不敢参加,大清早在这里乱转,说是做学问,人不笑狗也吠。

    “哦,是吗”虞方嘿嘿一笑,也不点破,而是一脸“真诚”地说:“醉仙楼的白壁留影今日到期了,大伙正准备去凑凑热闹,虞老弟,同去?让我等也看看虞兄的学问又长进多少了。”

    虞方一出声,旁边那个叫赵子善的忠实跟班马上附和道:“对,虞兄,同去同去,要是能在醉仙楼的白壁上留下文迹,这可是扬名立万的好事。”

    “没错,我们都在上面题了诗,算是抛砖引玉,只有虞兄没有留下墨宝呢,这怎么行,快去快去。”

    “就是,这可是我们余姚文坛的一大盛事,这件事怎么能少得了虞兄呢,同去同去。”

    众人也纷纷出言邀请,二个心急的,都拉着虞进的衣袖拉他,热心地拉他去参加所谓的文坛盛事了。

    虞进知道,古代虽说科技水平不高,不过做广告这种事古人早就运用了,为了吸引客人,很多商人都挖空心思做广告,余姚文风鼎盛,很多商家都会举行一些对对子、作诗等活动来扩大自己的知名度,醉仙楼是余姚最豪华的酒楼,酒好菜香,东主财大气粗,也舍得出彩头,所出的题目不是有水平就是别出心裁,很受余姚读书人的追捧。

    读书人好啊,不用工作、无须家务,打着交流学问的幌子可以光明正大到处游山玩水、寻欢作乐,像寻花问柳,没有名气的人就是下流,要是变是成名气的人,也是流,不过是风流。

    找工作没指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有心想挽回名声的虞进决定跟这班游手好闲的学子去凑一下热闹。

    兰士街是余姚县城最繁华热的街道,这里有钱庄、银楼、绸缎店、玉器店、古玩店、米店、酒楼、书店等,可以说一应俱全,很多文人雅士喜欢在这里聚会,所以取名为兰士街。

    要说余姚,就不能不提兰士街,要说兰士街,就不能不提醉仙楼,三层高的醉仙楼座落在兰士街东头,面临大街背傍大河,气势雄伟装潢考究,那东主有胆色,不仅请到御厨的后人掌勺,也会定期组织一些文论的活动,例如最近一期的“白壁留影”。

006 立下赌约

    readx;所谓的白壁留影,就是把醉仙楼面向大街的那面墙让匠人刷白,然后让文人把自己认为最好、最得意的诗作写上去,供人欣赏,为期一个月。

    一个月后,评价最好的诗就永远留在这面白墙上,供百姓和游人拜读、敬仰外,还可以额外获得十两纹银的奖励,当然,这面仅有二丈长、一丈宽的墙写不了多少首诗,余姚的读书人没一万也有几千,全题上去肯定不够,只有上佳的作品才能写上去。

    要是水平太差,自己也不好丢人现眼,脸色太厚的,别人也会帮你刷下去,有的题了诗作,发现和别人相差太远,不用吩咐也自己偷偷把诗铲去。

    以至这面巨大的白墙上,也只有不到二十首的作品。

    虞进到的时候,醉仙楼外面已是人山人海,不少人指着白墙的诗作指指点点,有的还为墙上的哪一首诗更优胜争得面红耳赤,这让一旁的百姓看得津津有道。

    这看戏不用买票,上哪找这样的好事?

    “啊,若德兄果然高才,一首秋赋题在墙上快一个月了,还是屹然不动,佩服佩服。”赵子善一脸敬佩地虞方说道。

    若德是虞方的字,取自“上善若水厚以载德”,虞方远远就看到自己的诗还留在白墙上,不过他听到赵子善的话,这才装作发现自己的诗一样,一脸谦虚地说:“拙作,拙作,让诸位见笑了,这是抛砖引玉,估计不少同仁好的还没拿出来呢。”

    “若德兄真是过奖了”

    “就是,若德兄在余姚的名气谁人不知,这次乡试肯定能拨得头筹,到时连中三元,那我余姚又能扬名立万了。”

    “我看这墙上无人出其右,没有意外,这次是若德兄诗留影、人留名了,哈哈哈”

    虞方是大家弟子,出手又大方,他一出现,很多人纷纷上前寒暄、称赞,众人把他围成了一圈,而旁边的虞进则是不留情被众人过滤了。

    不仅无视,三尺之内都没人站着,好像瘟神一般,谁也不想接近他,生怕被告他拖累了名声。

    这人缘,虞进用手擦了擦鼻子,只能假装自己不在乎。

    抬头看去,还不错,余姚学风浓厚、人才辈出,所作的诗,水平都不错,题材也不是固定的,人文、名胜、吟风弄月什么的都有,可惜并没有特别让人惊艳的大作。

    想想也是,上下五千年,那读书人不知有多少,可是留传下来的名作可不多,那些传诵千古的佳句哪时是这么容易得到的,顺着众人指的方向,很容易就找到虞方作的诗:《秋赋》

    月色驱秋下穹昊,梁间燕语辞巢早。

    古苔凝紫贴瑶阶,露槿啼红堕江草。

    越客羁魂挂长道,西风欲揭南山倒。

    粉娥恨骨不胜衣,映门楚碧蝉声老。

    看起来还不错,虽说有点强堆硬砌,不过够大气、有意境,比那些什么“月后约佳人”“万古明月照九州”“河里一群鸭”这些强多了,看来这个出自名门之后的虞方还是有才华的。

    这时一个伙计打扮的人拿着一个锣出来,轻轻敲了一下,然后朗声地说:“东家说了,还有一刻钟就开始评比,诸位公子有什么佳作的,就不要再藏着了,请吧。”

    一众才子闻言精神一震,为期一个月的白壁留影终于到了收宫阶段,是时候结束了,这样就不用整天费心去啄磨这事,没敢留诗的松一口气,就是有机会角逐的,也期待早日分出一个胜负。

    “李兄,又有什么佳作了?请吧。”

    “惭愧惭愧,李某才疏学浅,张兄,还是你请吧。”

    “赵兄,请吧”

    那个赵姓书生摇摇头道:“惭愧,本来是作了一首拙作,不过和若德兄的一比,马上落了一个下乘,还是不丢人现眼了。”

    赵子善附和着说:“论气势讲意境,这么多诗中若德兄的诗稍胜一筹,这次活动,肯定是若德兄夺魁。”

    “对,对,李某也是这样认为的。”

    “就是,若得兄的秋赋,全首没一个秋字,可是句句带着浓浓的秋意,意境深远,佩服,佩服。”

    那个姓张的士子走上去,拿起一个小铲子把自己的诗铲去,一边铲一边说:“若德兄高才,张某的陋作,也就不在这里献丑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在力捧虞方,虞进在一旁没说话,不过心里有些不屑:这么多人赞虞方不是因为他有才,而是虞家在余姚的地位,还有虞方的一个叔叔是县学的教谕,再加上虞方出手阔绰,所以大伙都恭维他。

    “呵呵,诸位兄弟抬举了”虞方对众人拱拱手道:“虞某这首是拙作,不过是想抛砖引玉罢了,我相信,肯定还有佳作藏在后面。”

    虞方一边说一边向旁边的赵子善打了一个眼色。

    真不愧是虞方的忠心跟班,一个眼色赵子善就领会虞方的意思,马上大声说:“诸位,刚才听到虞进兄说他有一首佳作,不如我们就请他写出来给我们欣赏一下,大伙说好不好?”

    “好,虞进兄,把你的绝世佳世让我等见识一下吧。”

    “就是,有好东西不能藏私。”

    “虞进兄,请吧。”

    如果几年前,虞进还有二分才气,可是学问这玩意不进则退,最近虞进变成什么样的货色在场的人都清楚,现在不过是故意取笑他了,这是文人相轻的臭气病,也有国人幸灾乐祸的劣根。

    “不了,不了,哪有什么大作,赵兄这是开玩笑了。”虞进连忙拒绝道。

    “看,这是不赏脸了。”虞方双手一摊,有些无奈地说。

    “嘿嘿,都说虞兄号称余姚的小旋风,不过是床上小旋风,不会是把力气都放在女人的肚皮上,一首诗都作不出了吧?哈哈哈,相当年,你还自夸余姚第一才子呢。”赵子善阴阳怪气地挤兑道。

    众人闻言,不少人也大声笑了起来,这是嘲笑。

    虞进早就想出名,用名气来挽回自己声誉,听到这个白壁留影的活动就想来了,再说还有银子作花红呢,还没来就知虞方是想让自己出丑,刚才是故意示弱,引虞方上钩罢了。

    “谁…谁说我不会作诗,只是我怕我的诗一出就抢了你们的风头,让某些人白高兴一场罢了。”虞进马上否认道。

    还嘴硬呢,虞进那色厉内荏的样子,虞方都想笑了:说话都那么慌张,明显没有底气,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不过整个人佯装有些气愤地说:“虞进,你把我说得这么不堪,好,我们来个彩头,也算是为这次活动增添一些气氛。”

    “什么彩头?”

    “输的人从兰士街的街头爬到街尾,你若是男子汉大丈夫就来应战,若是没有胆子,那就是你厚颜无耻、欺世盗名,还是回家洗洗睡吧。”虞方一脸正色地说。

    又是男子汉大丈夫、又是欺世盗名,请将不成就激将了,这个虞方真是龌龊,每次见面不羞辱一下自己都不舒服的。

    鱼儿上钩了,虞进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好啊,你要死,我还能拦着?

    再送你多一程。

    “好,我应了”虞进突然对着虞进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虞进突然自信满满,把虞方也吓了一跳,不过一看到虞进那不屑的目光,马上就被激怒了,马上大声地说:“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个虞进什么货色,全余姚都知道,这家伙穷得叮当响,要是有什么佳作,早就写上来搏一下了,毕竟有十两银子的花红,这对寒门弟子的诱惑力极大,就算他临时临急作一首好的出来,不过评这些诗的正是县学的先生,看在自己做教谕叔叔的份上,谁又不给自己几分面子?

    怕他干什么,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他狠狠地羞辱一番,最好是把他信心全部碾压,这样才能报压在自己头上十多年之恨。

007 一鸣惊人

    readx;ps:收藏很少啊,请支持炮兵的书友收藏一下,这对炮兵来说很重要,树要皮,人要脸,你的支持和鼓励,对炮兵来说是尊敬和激励,这个很重要很重要很重要,拜谢!

    ...........................

    “真是自不量力”

    “就是,太冲动了,一时半刻,哪里能有什么好的佳句。”

    “以前还有几分才气,现在嘛,嘿嘿,估计只剩傻气了。”

    “活该,这位斯文败类,就应让他斯文扫地,哈哈,要是他在兰士街爬一圈,估计在余姚也抬不起头,哈哈。”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嘲笑声中,虞进慢慢走到那面白壁前面,表面装在不在乎,心里不断在问候这群读书人家里的全部女性。

    尼玛,就是背后说坏话小声一点啊,自己本想帅气风骚地出场,潇洒地作答,最好还有美女尖叫几声什么的,没想到猫步都走出来了,听到的全是笑话自己的,把自己看成一个傻瓜,真是太伤自尊了。

    “公子,请。”这是机灵伙计送上一个托盘,上面有几款不同的笔,还有磨好的墨,笔墨侍候了。

    “咳咳”虞进干咳二声,随手拿起一支笔,一脸郑重地沾了一点墨汁,就当众人屏气凝神等着他看大作或笑话时,虞进突然扭过头,一脸正色地问道:“慢着。”

    那伙计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什么事,连忙问道:“虞公子,有什么吩咐?”

    “伙计,刚才说还有一刻钟就要评比,现在写完还算不算的?”

    众人一听,差点没晕倒,这种问题也问,这,这也太奇葩了,那伙计楞了一下,不过很快说道:“公子请放心,还没开始评比之前作的,都算有效的。”

    这只是一个活动,或者说是一个游戏,主要是扩大知名度,那些细则还真的不需要,不用请教掌柜,伙计也知怎么回答。

    再说时辰还没到呢。

    “真的?你能说了算?”

    “这……”

    就在伙计为难时,下面的虞方忍不住大声说:“自然是算的,要是店家不算我虞方也算。”

    虞方以为虞进要故意找理由让这个赌约没法完成,一口堵住他的嘴,免得他再找理由。

    这时掌柜也闻讯走了出来,是一个典型的掌柜,肥头大耳,笑得那是一脸阳光灿烂,拍着胸膛承诺只要虞进写出来都算,虞进这才重新准备开写。

    刚想下笔,突然停住,把笔轻轻搁在那托盘里,背着手踱来踱去,众人知道他在酝酿,也不好打扰,可是虞进踱了好几转还在踱步,嘴里念念有词的,正当众人不耐烦时,虞进突然大叫一声:“有了”,然后三步作二步冲过去,拿起笔在那面白墙上收写了起来。

    虞方双手抱在胸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正书在挥毫书写的虞进,嘴边全是冷笑:临急抱佛脚,真是以为那好诗这么容易来的?虞进一边写,虞方就一边跟着默读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虞方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呆了。

    好意境,虽说只有短短的七个字,可是一下子道出了一个很精彩的人生哲理,用那种淡淡地、宛如小桥流水般语气讲述出来,马上给人一种共鸣的感觉。

    经典,古有一字传神的说法,这不是一个字,而是一句诗,虞方的脸色白了,因为他知道,只要后面不是差得像狗屎,虞进的这首诗就赢了。

    七只字,只是七个字,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这个七个字就像一个巴掌,一下子把那一张张嘲讽的脸给扇了,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生怕打扰到虞进,从而错过亲眼看到一首传诵千古的面世。

    虞方不读了,可是有人小声跟着读了起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事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毕清霄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一首诗作罢,全场皆静,没人说话、没人叫好、也没人评论,一个个都沉浸在这首略带凄婉的意境中,就是捧笔墨的伙计也呆住了。

    众人都有点不相信,一首绝世好诗就这样面世…….

    古人对诗词的喜爱,那是超越后人想像的,有人为了得一句好诗,把头皮都抓破,几天不睡觉、十天半个月不知肉吃都是很常见的,贾岛写出“独行潭底影,数息树边身”后,很感慨地写上“二句三年得,一吟双泪流”的话,可以这些读书人对文学的爱好。

    估计新纳的小妾摸上一二年都腻了,可是两句诗十个字,硬生生磨了三年。

    看到众人有如发呆一般,虞进心里得意极了,说到这写诗,不会写哥还不会抄吗,嘉靖后面还有几百年呢,这得留下多少精华,前世为了追一个文学系的女大学生,没少在这方面下功夫,很多诗都背得滚瓜烂熟,没想到当年没泡上,在这里给用上了。

    比诗,哥敢写诗来砸死你。

    “好,好诗。”

    “太好了,没想到看到这一首传世佳作面世,哈哈,这次来对了。”

    “虞进兄这是一鸣惊人,佩服佩服。”

    “什么一鸣惊人,在九岁时虞进兄已经名扬余姚,十二岁有余姚第一小才子称号,大伙都说他灵气已散,邓某猜那是蜇伏,在积累,果然两没猜错吧。”

    “据说唐朝的小杜,在扬州风流倜傥,写下了很多传世的诗篇,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人就可见一斑,这虞进近年会不是为了体会另一种意境,所以行为较为奔放呢?”

    “有道理有道理,很多大贤说过,要想出世,必先入世,啧啧,看来我们是误会虞进兄了。”

    “太好了,快,给我拿笔墨,我要抄下来拿回去品读,哈哈,又可以当浮一瓢白了。”

    一时间叫好声不绝,一个个对虞进赞不绝口,最令虞进吃惊地是,自己还没有说话,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替自己“洗地”,这些家伙,前据后恭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这些负责评诗的几位县学第一次创纪录一样,没有任何争议就一致决定虞进这首还没有命题的诗夺得魁首。

    水平差不多还可以操作一下,虞方的诗是不错,不过和虞进的一比,立马被甩九条街那么远,有心相帮也作弊不了。

    读书人的眼睛是明亮的,要是这样的诗还拿不了第一,估计这些读书人敢打他们打死,然后再让他们声誉扫地。

    那个姓方的胖掌柜倒是很爽快,当场大声宣布虞进夺得这次白壁留影的魁首,很快,虞进手上多了一锭十两的纹银,那是这次活动的花红。

    当虞进拿着十两纹银走到面色苍白虞方面前时,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刚才的赌约所有人都听得清楚,虞方这次是自作自受了。

    “你.....你要干什么?”看到虞进走近,虞方下意识地退后了一小步,一脸紧张地说。

    “唉”虞进叹息了一声,一脸幽怨地说:“都说想要低调的,你为什么要逼我出名呢,老是这样风光,虞某会变得骄傲的。”

    “砰”的一声,虞方一下摔倒在地,白眼珠多黑眼珠少,硬生生被气晕了过去。

008 不好袭来

    readx;这家伙,也不知是真晕还是假晕,对他来说晕倒是一件好事,最起码他不用当众爬街,虞进非常怀疑他是故意装晕的。

    看着虞方被赵子善一帮狐朋狗友扶走,虞进倒也没有阻拦,手里那锭沉甸甸的银子让虞进乐开了花,这是第一次摸到这么大的一锭银子,揣进腰里整个人倍觉充实。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只有体会到贫寒的滋味,才明白钱银的重要性,虞进明白到一个道理,无论什么时候,钱不是万能,但没银子万万不能。

    获得一笔横财,又把看不顺眼的虞方狠狠地踩了一脚,还挽回了不少名声,虞进心情大好,笑着和胖掌柜告别,又对四周恭维的人行了一礼,这才喜滋滋地往家里走。

    明朝好啊,这是读书人最好的时代,免徭役免税,地位高受尊重,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前途一片光明,虞进摸了摸腰间那锭银子,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一下子乐了。

    一首诗就换了十两,以后再有这些活动,自己光是拿彩头都发财了,嘉靖以后还有几百年,几百年啊,那得有多少佳作啊,嗯,对了,把诗卖给那些有钱没才又想出名的富家子弟,绝对是财源滚滚。

    想到一条发财大计,虞进的心情更好,心情一好人也变得大方起来,身上还有三百多文零钱,拿出来买了一袋肉包子,看到有乞丐就分肉包子,看到可怜还送上几文钱,背后有人指指点点虞进也不为意。

    名声太差,现在受到质疑很正常,等自己在醉仙楼作的诗一流传开,再结合这次善举,肯定可以带来不少好评,虞进知道名声的重要性,现在要做的就是慢慢挽回自己的声誉,重新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不然以后寸步难行。

    虞进吹着口哨推开家门,发现只有小妮子虞雨正在屋檐下一个人刺绣,看到虞进回来了,不冷不淡地说:“你回来啦。”

    昨晚饱吃了一顿肉,小妮子对虞进的态度有所改善,不像往日装作没看见,勉强打了一声招呼,不过还是没有叫哥,看得出心里还是有怨念。

    对付小屁孩,虞进可以说很有经验,不动声息把藏在后面的东西拿出来,在虞雨前晃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麦牙糖和李记红豆糕,要不要?”

    这个年龄的孩子最馋嘴,能给乞丐送吃,自然不能亏待自家的小妹,那零食一拿出来,虞雨的眼睛亮了,马上放下手里针线,一下子站起来说:“要,要,给我。”

    “想吃我的糕点,要叫我什么?”虞进把零食往背后一藏,故意板着脸说。

    虞雨翘起小嘴,犹豫了一下,本来不想叫的,可最后还是敌不过零食的诱惑,有些不甘心地说:“...哥”

    “乖”虞进轻轻摸了一下虞雨的小脑袋,把那包零食放在她手里:“拿去吃吧。”

    “甜”虞雨拿过后马上打开,捡了一块麦牙糖丢进嘴里,嚼了几下,然后满足得眉开眼笑。

    小孩子就是容易满足,虞进看不到虞林氏的身影,平日她可是整天大门不出刺绣赚钱的,一下子不见她还真有些奇怪,不由好奇地问道:“小雨,娘去哪了?”

    虞雨闻言有些不高兴地白了虞进一眼,有些气呼呼地说:“去找虞老爷了。”

    “找虞老爷?找他干什么?”

    “那还不是为了你?”

    “我?我怎么啦?”虞进有些吃惊地问道。

    “去虞家给你求情啊,哼,要不是你,娘也不用跑去求人,都是你,昨天才得的银子今天全拿去给人家买礼物,我们晚上又得吃青菜豆腐啦。”说到后面,虞雨的小嘴巴又翘了起来。

    求情?虞进面色一整,马上追问是怎么一回事?

    经虞雨一解释,虞进这才明白,这事还真得怪自己,通过院试成为秀才后,可以进县学进修学问,期待可以一朝中举,14岁就中了秀才的虞进自然有资格进县学,可虞进坠落后这学业就三天打鱼二天打网,和虞文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后,早就对虞进不满的训导就把他赶出了县学,而参与斗殴的虞文仅是口头警告。

    因为虞文的叔叔是余姚教谕,那训导可不敢得罪顶头上司的侄女子,于是就拿虞进下手,虞林氏去虞家的目的,也是求余姚教谕虞松,希望他能松松口,让虞进可以回去学习,以现在虞家的处境,请不起教导的先生,就盼虞松看在都是姓虞的情份上,对虞进网开一面。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这件事,这些天虞林氏没少给虞家的人送礼、赔笑脸,这不,虞进昨天才给她一两银改善生活,今天马上就拿去给虞家改善生活了。

    虞进闻言一下子无言了,昨晚还跟她说寻一份营生养活她,不用她这么辛苦,当时她没有表示反对,没想到一大早就没了人影,原来是给自己谋前程,在古人眼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只有读好书才能有出路。

    其实这求也是白求,自己得罪了马宁,也就得罪马县丞,为了讨好马县丞,那虞松肯定不会松口,要是他还顾一点情面,当日就不会无视自己被赶出县学而无动于衷,说不定还是他背后下的令。

    热脸贴冷屁股,那些礼铁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科举要经过县试、乡试、会试和殿试,每一关都是独木桥,通过率很低,再说那八股文也是非常难做,四书五经要背得烂熟,还得揣摩考官的心思和喜好,好不容易二世为人,虞进可不想再把宝贵的光阴浪费这里。

    以虞家这样的情况,也供不起一个读书人啊。

    算了,等老娘回来再好好劝她,路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在科举这条路上吊呢,虞进讪笑二声,和虞雨随意聊了二句,便回大厅的躺椅躺下,一边等虞林氏回来一边想着发财大计。

    功成名遂这种事以后再想,现在要做的首先解决温饱问题和改善生活,那十两银子看起来不少,可是给家人置几套体面的衣服后连一个侍候的丫头都买不起,更别说买豪宅、置田置地金屋藏娇了。

    这银子啊,可是好东西,可怎么才能让它们跑进自己的口袋呢,虞进一下子入了神。

    “小雨,小雨,不好了,不好了。”就在虞浮想连入篇时,门口突然传来的一个妇人的声音。

    话音刚落,就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然后就听到虞雨焦急的声音:“三婶,怎么啦,什么不好了?”

    “小雨,快,去救你娘”那个被称为三婶大声地说:“你娘不小心摔坏虞老爷的古董,虞家说了,不赔钱就等着吃官司,现在扣在虞家,你快拿银子去赔吧。”

    什么,弄破了虞家的古董?

    不仅虞雨吓得面无血色,就是躺在厅里的虞进也坐不住了,连忙跑出来问道:“三婶,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娘怎么啦?”

    “是虞相公啊”那三婶对读书人有一种莫名的敬重,闻言连忙说:“老身也不是很清楚,这事也是听赶车福伯说的,虞相公,你是读书人,有学问的人跟有学问的人谈得来,不如你去吧,要不然你娘被扭送到官府就不好。”

    虞进一听马上急了,连忙说道:“谢三婶,我这就去。”

    “哥,我也去。”虞雨闻言也跟了出来。

    “你别去,留着看家,没事的,听话。”虞进扔一句,飞似的往外跑。

009 栽赃嫁娲

    readx;虞家大宅位于城东,在地价不菲的县城也是五进五出的的大宅子足以显出其地位,红的墙,绿的瓦,黑漆铁环大门,显得非常威武,在外面看到翘角屋垛,给人以展翅欲飞之感,真不愧是余姚的名门大族。

    这就是底蕴,例如那黑漆铁环大门,只有家中出六到九品的官员才能这个配置,这是虞家先人留下的,普通人家就是再有银子也不能模仿,要不然这就是逾矩,轻则坐牢流放,重则抄家斩首。

    “虞公子,请问你找哪位?”虞进刚跑到虞家大宅门外,马上被两个守门的下人拦住了去路。

    余姚就那么大,虞进也有过风光的时候,再说和虞家大少爷虞方也是县学的同窗,余姚虞家一度想把虞进加入族谱,两个下人都认得虞进。

    虞进面色一整,连忙说道:“听说家母在府内和虞老爷有些误会,特来了解一下,劳烦两位通报一声。”

    “那好,虞公子请稍等。”也许是虞进秀才的功名起了作用,也许是两人早就预计到他会来,倒也没有为难他,一个下人很快跑了进去。

    没多久,下人回来,打开偏门请虞进进去,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说:“虞公子,请。”

    虞进走进到里面一看,只见里面雕梁画栋,游亭、园池、假山、迥廊应有尽有,进与进之间有巷道或阶檐相通,那些门槛、窗框、屋檐雕着各式花纹或人物,显得非常用心,整个宅子就是一件精美的工艺品。

    虞氏一族是余姚大族,虞家有田有地还有店铺,那银子有如猪笼入水,地位和品味也日益见涨。

    进去没走几步,虞进突然整个人一滞,两眼瞪得老大,那手不自觉成拳头,就在前面的院子里,虞林氏被绑在一棵树上,那绳索是那样粗而她的身材是那样瘦削,显得很大的反差,花白的头发、眼角的泪光还有那悲痛欲绝的表情,让虞进感到有一股莫名的痛心。

    只是楞了一下,虞进反应过来马上冲过去,大声叫道:“娘,娘,你怎么啦,你们干什么?”

    虞林氏一看到虞进来了,先是有些愕然,然后一脸羞愧地低下头,一脸羞愧地说:“进...进儿,你怎么来了,娘...没事,你回家,这事与你无关。”

    “嘿嘿,这事说得比唱还好听,怎么无关呢,弄坏了我家老爷的古董花瓶,你们一家子都跑不掉,不把银子赔上,休怪我家老爷不讲情面。”就是两母子对话间,一旁响起了一个冷冷的声音。

    虞进扭头一看,认出说话的是虞府的管家虞满,一边解绑着虞林氏身上的绳索,一边说:“虞官家,到底怎么事?”

    “虞公子,慢”虞管家阻止虞进道:“先别急着解,把这件解决了再说话。”

    “好,你说”虽说有些愤怒,不过看看站在虞管家身后那四个牛高马大的护院,虞进只好咬咬牙,暂且放弃拼命的念头。

    虞管家冷笑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夫人打碎了我家老爷珍藏的古董花瓶,我家老爷说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只要赔偿一百两就放人,敢说半个不字,马上送去官府,到时不仅要赔,还要吃板子,虞公子你看着办吧。”

    “不,虞管家,这,这不关老妇的事,是那花瓶自己掉的。”虞林氏在一旁委屈的辩解着,说话间,两行屈辱的泪水夺眶而出。

    “哼,还想狡辩?那大厅就你一个人,难度那花瓶成了精,自己长腿摔下去不成?”虞管家冷嘲热讽道。

    “我,我.....呜呜...”虞林氏一时词穷,想辩解可是不知说什么,一时间委屈得哭了。

    虞进连忙安慰她说:“娘,别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慢慢说。”

    听到儿子的话,虞林氏抽泣了几下,然后哭着说:“本想和虞老爷求个情,可是虞老爷没空接见,只好等着,不知等了多久,大少爷打发一个下人说有件绸衣破了个洞,听说你娘针线好,让娘给他补,娘想这是好事,也就答应了,然后那下人就带你娘到偏厅候着,刚坐下碰也没碰到那花瓶,没想到那花瓶自己掉了,进儿,真是它自己掉的,娘真没碰到,没碰到。”

    “好好好,没事的,娘,你放心。”虞进连忙安慰道。

    尼玛,一听进大少爷,就知是虞方从中作梗,这家伙心胸狭窄又记仇,他本来在白壁留影中胜券在握了,没想到让自己凭空插了一杆了抢了他的风头,还让他输得要当众在兰士街爬,知道他会不甘心的了,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快就展开报复。

    对了,难怪在虞府内发生的事,一个赶车的老头竟然会得知,一件绸衣破了,以虞方的性子,多是换一件新的,哪会拿去补,就是补虞家奴仆成群,哪里需要外人来补,虞进现在可以很肯定那是虞方在后面给自己挖坑。

    这家伙倒是精明,若是他打击自己,很容易就招嫌疑、被人背后议论和猜测,毕竟两人刚刚结怨,于是就改对自己的家人动手,这样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一下子就化被动为主动,赶车的福伯是通知自己赶来救人的棋子,而这虞管家迟迟没把虞林氏送官,估计是等自己来找虞方。

    还真舍得下本钱,古董都用上了。

    看到虞林氏没话可说,虞管家冷笑地说:“好了,小的还有很多事要做,虞公子你来得正好,要么赔一百两银子,要么吃官司,你选吧。”

    想通了的虞进突然笑着说:“虞管家别急,都是乡里乡亲的,多少留点脸面,大少爷在吗,虞某有点小事想请大少爷帮忙。”

    虞管家瞄了虞进一眼,知道虞进要找虞方帮忙,毕竟二人是同窗,早一点晚一点也没关系,再说大少爷吩咐过先让虞进去找他聊,闻言点点头道:“虞公子稍等,小的马上派人去通传。”

    不到一刻钟,虞进已经站在床上,关切地对半躺在床上的虞方说:“若德兄,身子怎么样,没事吧?”

    “还死不了,有劳虞进兄掂记”虞方瞄了虞进一眼,有些不屑地说:“你追到这里,不会是催我去兰士街去爬吧,你就这么急?”

    虞进笑着说:“哪能呢,男儿膝下有黄金,要是让人看到,估计若德兄都不用在余姚立足了,算了,这些事暂且不提,都是同窗好友,就开门见山吧,我娘亲与贵府有些误会,乡里乡亲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想请若德兄从中斡旋一番,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都是有学问的读书人,虞方听出虞进的意思,他说暂且不提也不是说以后不提,想用这个条件作交换,把虞林氏给摘出去。

    虞方嘴边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事实上,整件事都是他策划的,操作也简单,就是挑个瓶子用细长的头发丝系着放在窗边,等榆林氏进屋后在窗外一扯,把花瓶弄碎后又让人趁虞林氏慌张、手足无措时处理了现场,把头发丝解开毁掉,这样就轻易栽赃嫁祸。

    一个古董花瓶不便宜,可是能用来教训死敌一切都值了,再说那花瓶也有点破旧,家大业大的虞家根本就不放在眼内,但是对像虞进那样的寒门,一个花瓶就有可能毁掉一个家庭,甚至一生,这就是以本伤人。

    “损坏要赔偿,天经地义,虞进,你准备怎么办,要是没有一百两,令堂就要送到衙门吃官司,你也知道,要是女子人家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了裤子吃板子,以后还怎么见人啊。”虞方在一旁冷笑道。

    明代打板子可不是小事,打的时候要脱下裤子,连妇人也不能例外,有些龌龊的人故意买通打板的胥吏,行刑时对妇人百般凌辱,又广邀亲朋好友、邻居去观刑,不少妇人在羞辱之下就这样硬生生逼得自杀。

    这个虞方明显是在警告。

    实在太无耻了,竟然拿一个妇人下手,虞进恨不得几拳把那张虚伪中带着无耻的脸打个粉碎。

    欺人太甚。

    可虞进偏偏不敢跟他翻脸,这家伙说的是实话,现在所有证据都对自己老娘不利,而马县丞和虞家关情一向很不错,特别是自己还和马宁干了一架,相信那马县丞很乐意看到自己一家倒霉,现在冲动绝对不划算。

    至少现在不行。

    虞进咬咬牙,强忍心中的愤怒,脸上挤出二分笑意,低声下气地说:“若德兄,不如这样吧,我们的赌约取消,对外宣称我们赌多一场,小弟输了,这事也就扯平,而虞兄也不用授人笑柄,而家母和贵府的误会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好不好?”

    忍了,没必要斗一时之气,那虞方就是爬一趟兰士街对自己也没一丁点好处,虞进决定先装一下孙子,都自称小弟了。

    “不行”没想到虞方一口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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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小肚鸡肠(求收藏,求票票)

    readx;“为什么,若德兄,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虞进有些吃惊地问道。

    像虞方这样的名门子弟,最重要的就是脸面,本以为他会一口答应,满想到他竟然毫不犹豫地拒绝,以至虞进都有些措手不及。

    虞方冷冷地说:“本少爷是答应爬兰士街,但没说什么时候爬,大半夜去爬又有哪个笑话?言出必行还能收获名声呢,哪门子来的两全其美?”

    看着虞方戏谑的目光,虞进就知虞方吃定自己,虞家有权有势,根本就不怕自己,而他也吃定自己会屈服,这场不公平的较量自己一开始就处在绝对下风。

    虞方舍得拉下脸面去爬,自己可舍不得把老娘送去县衙被人羞辱,以虞方的手段还有马县丞对自己的敌视,虞进就是用屁股去想也知什么后果,以虞林氏刚烈的性子,今天被人当众羞辱,明天自己就得准备她的身后事。

    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就是这个道理,自己在醉仙楼刚刚拿了一个彩,没想到还没有过夜,这报应就来得这么快、这么猛烈,看着虞方那高高在上的作态,虞进第一次觉得,权势原来是那样重要.......

    “若德兄,小弟不知天高地厚,还请你大人有大量”虞进低声下气地说:“若德兄放小弟一马,小弟感激不尽。”

    虞方看也不看前面低声下气的虞进,突然自言自语言地说:“突然有些口渴。”

    虞进只是略略一犹豫,马上在旁边红木圆桌的茶壶斟了一杯茶,送到虞方面前说:“若德兄,喝茶。”

    “哟,这些是下贱人做的事情,怎敢劳烦虞进兄呢。”虞方一边接过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能说什么呢,现在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虞进死死忍住一拳砸向那张讨厌的脸的冲动,因为虞林氏那瘦小身板被粗**绳绑住的情景不时浮现在眼前,要是冲动,最终受到伤害的她。

    慈母的眼神、花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还有昔日对自己的种种爱护是虞进忍气吞声、保持最后一分清醒的支柱。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虞进现在能做的,就是先把虞林氏救出去。

    虞方只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突然一下子吐在一旁虞进的青衫上,还咳了几声,虞进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不过很快就佯装无事接过虞方手里的茶杯,还轻轻帮他按了几下后背道:“若德兄,你没事吧,小心别呛着。”

    “咳咳...”虞方干咳二下,有些懊恼地说:“不知为什么那茶水多了一股寒酸味,难以下咽,失仪了,失仪了。”

    “是,是,是,是小弟不好,请若德兄恕罪。”虞进的嘴角抽了抽,连忙赔罪道。

    看到昔日压在自己头上的虞进那小心翼翼、一脸赔笑讨好的样子,看到不爽的人被自己踩在脚下,虞方心里无比的解气,在醉仙楼所受到的不爽也消散了大半,扫了虞进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虞进兄,你说本少爷什么时候去兰士街爬一圈合适呢?”

    “不,不,不,小弟和若德兄刚才又打赌上,输了,输得口服心服,两方扯平,还爬?这不是打小弟的脸吗?”虞进一脸真诚道。

    “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若言小弟再提起这茬,那就天打五雷轰,一辈子也不能中举。”虞进一脸认真地说。

    虞方冷笑地说:“就你这货色,这辈子也中举无望。”

    “是,是,若德兄才思敏捷,又有名师指点,明年恩科,肯定一朝得中。”

    “嘿嘿,算你会说话。”

    看到虞方的心情不错,虞进小心翼翼地问道:“若德兄,那家母的事......”

    出了一口恶气,虞方大方地说:“乡里乡亲的,也不能计较太多,而我们又曾经是同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嗯,不送衙门,放了吧,三天后筹二十两来赔即可。”

    “什么,还要二十两?”虞进闻言大吃一惊。

    虞方突然把脸一沉,冷冷地说:“怎么,嫌多?你知这可是官窑的青花瓶,价值过百两,现在只让你们赔二十两已经很给面子了,若然做不到,可别怪虞某不念同窗之谊。”

    同窗之谊?同窗同窗,背后一枪吧。

    二十两对虞家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对虞进来说是一笔天文巨款,虞方咬定要赔二十两的心思虞进明白,起因还是醉仙楼的白壁留影,虞方当成囊中之物的十两赏银让自己拿了,现在他要自己加倍吐出来。

    心眼不是一般的小,说起来有点像小孩子斗气,不过想想,现在的虞方比自己大三岁,也就17岁,放在后世也就是一个初中生,心智还没有成熟也是正常,作为虞家最受瞩目的一个,他就是一个被宠坏的纨绔子弟。

    “若德兄大义,你放心,三天之内一定筹够二十两送来。”虞进不敢再和他争辩,生怕他一时不高兴又变卦,孙子都装了,吃个哑巴亏也只能忍了。

    虞方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好了,本少爷有点困,你可以走了。”

    还好,心情转好的虞方没有“滚”字,虞进装孙子都装得快要发飚了,正好借机离开。

    事实证明,虞方这个虞家未来的接班人的话很好用,一个下人在虞管家耳边说了几句,那虞管家闻言便同意释放被捆的虞林氏,不过临走时,他没忘让虞进在一张欠条上签名,上面写明因打破古董花瓶需要赔偿二十两,还要三天内还上。

    签完字,打上手印,虞进扶着哭哭戚戚的老娘往家走,出了虞家大宅的门走了几步,看到没人注意,虞进朝虞家大宅的方向狠狠唾了一口。

    “娘,别哭了。”

    “娘,让人看见了不好,不哭,没什么大不了。”

    “娘,小心马车”

    一路上虞林氏情绪很不稳定,总觉得自己拖累了家庭,不断自责,有时还有轻生的念头,这把虞进吓得不轻,好说歹说才把她劝回家。

    “娘,哥,你们回来啦”看到虞进扶着虞林氏回来,站在门口守着的虞雨远远就跑过来,一边扶着娘一边关心地问道:“哥,娘没事吧?”

    虞进笑着说:“没事,就是有一些误会,现在没事了。”

    “进儿,雨儿,是娘不好,娘害苦你们了。”虞林氏一坐下,突然双手捂脸放声大哭起来。

    “娘,娘,你怎么啦,你别吓雨儿,你别吓雨儿。”一听到娘哭,虞雨一下子吓坏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了。

    虞进连忙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我们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最怕就是听到女人哭,虞进闻言连忙安慰道。

    “什么没事,现在要赔虞家二十两银子,我们...我们哪里筹这么多银子,还要三天之内,啊,都是我这贱”虞林氏突然用力打了自己两巴,哭着说:“那欠条是进儿签的,天啊,应该我打那手印,到时就是吃官司也是我这老骨头去,儿啊,娘毁了你的前程。”

    一想到自家儿子前途毁在自己手上,虞林氏心如刀割,恨不得把自己抽死。

    “娘.....”虞雨一听欠了二十两,小脸一白,一边抱着虞林氏一边哭了。

    二十两银子,也许是有钱人家一顿饭的花费,可是对家道中落的虞家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平日母女二人绣一副刺绣也就是十文八文的工钱,衣食住行样样都要花钱,吃饭都吃不起,哪里还有什么余钱,这钱还得三天内还,哪里筹得出?

    区区二十两,就让一个家庭陷入绝境,这就是寒门的悲哀。

    就在虞进感叹之际,虞林氏突然停下哭泣,毅然抹去脸上的泪水,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坚韧的妇人抽泣着说:“好了,哭也哭不来银子,欠下的银子要还,我们卖房吧,雨儿,为了这个家,娘...娘要对不起你了。”

    “娘,你要干什么?”虞进一惊,连忙问道。

    虞林氏咬着牙说:“这些年,能借的亲戚我们都借遍,实在借不了,旁人就是帮衫最多也就三五两,还是不够,娘想这屋虽破,好歹能卖个十两八两,还剩十两,东街的李掌柜早就托人说喜欢雨儿,把雨儿许给的儿子大虎做童养媳,要是收了他的彩礼,这二十两就够了,就是苦了进儿,以后无瓦遮头,也害了雨儿,这么小就.....”

    说到后面,虞林氏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什么,为了区区二十两,要卖宅子,还把可爱的妹妹卖给他人做童养媳?

    虞林一听头都大了。

011 挺身而出

    readx;“娘,雨儿,雨儿没关系的。”懂事的虞雨,有些哽咽地摇着虞林氏的手说。

    李掌柜就是东街那个卖香烛冥纸的掌柜,他有个长得又胖又难看的儿子,有一次虞雨跟着娘去买香烛时,那小胖子人长得有点对不起观众,但眼光不错,看着漂亮可爱的虞雨就转不动眼珠子,哭着要娶虞雨,那李掌柜上门提过亲,想用一笔钱把小雨收作童养媳,结果被虞林氏用扫把赶了出去,虞雨背后还笑那小胖子长得像矮冬瓜,说谁嫁给他就谁倒霉,现在看到娘亲哭了,懂事的她哭着答应。

    放在大户人家,这个年龄正是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时光,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虞雨小小的年纪就用她那瘦削的肩膀扛起了虞家的半边天,当然,那是在虞进“混帐”的时候。

    真是太懂事了。

    “停!”

    一旁的虞进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叫停,等两女都停下一脸惊讶看着自己的时候,虞进这才笑着说:“娘,这宅子是祖传的,哪能随便卖掉,雨儿是我的妹妹,嫁给那种人绝对不行,好了,都不用哭了,这宅子咱不卖,雨儿咱也不嫁。”

    “进儿,可是......”

    没等虞林氏说完,虞进马上抢断她的话说:“娘,没什么可是,不就是二十两银子吗,交给我,我是家里的男丁,也是家里的顶梁柱,这银子就由我来想办法,喏,这是十两,再想办法多筹十两就够赔给虞家了。”

    说话间,从腰里拿出在醉仙楼赢来的银锭送到虞林氏眼前。

    这是一锭元宝状的银锭,银白色的银子在太阳底下折射出诱人的光芒,虞林氏看到这锭银子一下子惊讶得嘴巴张开半天没合拢,一旁的虞雨看到,连忙抢过来张大那小嘴巴一咬,顿时那大眼睛就满是惊喜,一脸兴奋,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银子,娘,银子,银子是真的。”

    有银子赔给虞家,自己不用嫁给那个难看的小胖子,也不用在那间阴森森的扎纸铺干活,虞雨的小脸一下子就多云转晴,小脸也有了笑容。

    虞林氏从虞雨手里拿过银子,一拿到手里沉甸甸的便知这是真银子,一脸吃惊地问道:“进儿,这,这银子是哪来的,你不会是.....”

    昨天拿回二两银子就已经让人吃惊了,今天一下子又拿回十两银子,还是银元宝,虞林氏一下子有点坐不住,生怕这银子来路不正,害怕儿子走了歪路,以至说到后面都不敢说了。

    “放心吧,娘,这银子是赢回来的彩头,不偷不抢也不赌。”说罢,虞进把这锭银子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说完,怕虞林氏不相信,一脸自信地说:“娘,要是你不信,你去醉仙楼看看,看看儿子的诗是不是写在上面,要不你再找醉仙楼的掌柜打听一下,就知我有没有骗你了。”

    “这,这是真的?”虞林氏还有些不相信,忍不住追问道。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秀才就是虞进的一个转折点,中了秀才后整个人好像一下子废了,突然说从人才济济的余姚拿到竞赛彩头,还是不敢相信。

    虞进被虞林氏打败了,自己说的是事实她都不相信,就当虞进想着怎么解释时,一旁的虞雨小声地说:“娘,哥这次是真的,刚才我在门口等你们回来时,就听那代人写书信的赵秀才说了这事,说哥一下子变厉害了,在醉仙楼赢了好大的一锭银子。”

    “是真的吗?”虞林氏第三次追问道。

    虞进和虞雨兄妹二人都是一脸正色地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祖宗庇佑啊,虞家的列祖列宗显灵啊”虞林氏虔诚地双手合十道:“一定要好好拜祭一下才行。”

    这祖宗就是好啊,自己不好那是混、不争气,有了一点成绩,一下子成了祖宗的功劳,虞进苦笑了一下,无言了。

    谢过祖宗后,虞林氏小声地说:“进儿,还有十两怎么办?你可不能借利子钱,借了利子钱,那就一辈子也翻不了身,大不了我们把宅子卖了。”

    利子钱又叫驴打滚,利滚利滚利,就像雪球一样越积越大,一借就很难还清,虞林氏生怕儿子去借利子钱,连忙提醒道。

    “放心,儿子读了这么多年书,知道不少道理也认识不少同窗,借十两八两救急应该问题不大,实在借不到再卖宅子。”

    “嗯,那好。”

    看到夕阳西下,今天是弄不到那剩下的十两了,虞进有心分散虞林氏的注意力,有些撒娇地说:“娘,很久没吃你做的回锅肉了,我想吃。”

    一听到吃的,虞雨眼前一亮,连忙摇着虞林氏的手说:“娘,雨儿也要吃回锅肉。”

    “好好好,两个小馋猫,昨天还剩不少肉,娘现在就给你们做去。”问题解决了大半,儿子变得有出息、有担当了,女儿也不用年纪小小就到别人家当童养媳、被人当奴仆用,虞林氏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也很享受儿女的依赖,笑着给他们作爱心晚餐去了。

    “唉哟,累死我了。”虞林氏一去做饭,跑了一天的虞进一下子睡在躺椅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有些庸懒地说。

    还不错,虽说在虞家夹着尾巴装了半天孙子,不过看到一家人开开心心,一切都觉得很值。

    大丈夫能屈能伸,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虞进就不相信凭自己两世为人的经验还有那么知识,还斗不过一个小小、已经在没落的虞家。

    有你哭的时候。

    刚闭上的眼睛,突然感觉有两个粉拳轻轻捶在自己的小腿上,接着一个可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哥,累了吧,我给你捶捶。”

    不用睁眼,一听声音就知是虞雨这个小妮子,还真不错,力量适中,那小粉拳所到之处,那疲劳立马驱走大半,这小妮子孝顺懂事,平时经常给娘捶腰什么的,认位准确力量适中,舒服得虞进真哼哼。

    以前只有老娘享受的待遇,没想到也轮到自己,虞进一下子乐了,一个乖巧懂事的妹妹比一个整天冷言相对、白眼相向的妹妹强多了,估计是自己变得有担当,挺身而出,让小妮子不用嫁给她最讨厌的小胖子,心里一高兴,自己的待遇马上升级。

    “嗯,不错,好好捶,明天哥再给你买麦牙糖和红豆糕。”虞进在享受之余不忘奖励虞雨。

    虞雨这小馋猫一听到好听的,捶得更卖力了。

    “哥,虞家的人有欺负咱娘吗,怎么我看到娘哭的?”

    “哥,那个虞大少爷怎么那么好,一百两只要我们赔二十两?”

    “什么,爬兰士街,那得多丢人啊。”

    “哥,哥,你说说那醉仙楼是什么回事,那掌柜的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

    ......

    虞雨的小嘴就像一挺小机关枪,一边给虞进捶腿一边问道,而虞进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耐心地一一解答小妮子的疑问,有时还故意夸大真相,不时还说上二个笑语,把虞雨惹得咯咯地笑个不停,太阳的余辉照在两人身上,两人的人影在地上重合成一体,那两张笑脸在夕阳下显得那样亲切、自然,有如两朵在阳光下绽放的花儿一般。

    兄妹之间的隔阂也在欢声笑语中慢慢变小......

    正在厨房做饭的的虞林氏闻到二兄妹的欢笑声,脸上因岁月和苦难留下的皱褶有如菊花盛开般一层层展开,整个人好像年轻了几岁一样。

    有时候,一家人在一起,平平淡淡、平平安安就是幸福。

012 发财大计

    readx;回锅肉是川菜中一种烹调猪肉的传统菜色,虞林氏做的回锅肉,色泽红亮,肥而不腻,入口浓香,吃起来停不下筷子,那种独特的美味,就是第二天虞进出门时还在回味。

    那是爱的味道,也有家的味道。

    虞进昨晚说找同窗筹借,其实只是一个借口,虞林氏和亲朋戚友借不到钱银,同样,就是虞进拉下的脸皮和同窗借也借不到,应了那句古话,穷在闹市无人闻,富在深山有远亲,为了让虞林氏宽心,这算是善意的谎言。

    好在醉仙楼得到彩头的同时,虞进也找到一条生财之道,就是把诗卖给那些喜欢沽名钓誉的人,昨天晚上虞进叠高枕头想了好久,最后得出最佳出售对象竟然是自己的死对头,也就是差点把自己打死的马宁,马县丞的独子。

    当然,按灵魂意识的角度来说,马宁打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前身。

    作为潜在的销售对象,要满足二个条件,一是有钱,二是好名,马宁完全满足这两个条件,马氏一族在余姚是大族,马宁的老子马县丞生财有道,有田地有店铺,府中粮满仓钱满箱,虞老爷三妻四妾偏偏只得马宁一个独子,那是千顷田里的一颗独苗啊,虞老爷对虞方疼爱有加,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这也养成马宁飞扬跋扈的性格,全余姚的百姓都知道这位马少爷有两个爱好:一是好出名,二是好女色。

    “虞相公,早啊。”

    “虞相公,新鲜的烧饼,要不要尝一个。”

    “虞相公,让一让,粪车来了。”

    出门后,令虞进感到惊讶的是,偶尔会有人和他打招呼,不少人还给他一个笑脸,这可让虞进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几天前一个个还是敬而远之的,好像自己带瘟疫一样,今天却多了一份关心少了一份白眼。

    让虞进无言的是,那天那个快200斤的妹子看到虞进走近竟然不躲,还给虞进一个媚眼,这一份“信任”差点没让虞进泪奔,这实在是...太难得了。

    嗯,应是醉仙楼的事迹传开,有了才名,不少百姓把鄙换作敬佩,昨天给乞丐派包的善举也在发酵,一下子挽回了不少形象分。

    不容易啊。

    虽说是秀才,虞进可不敢再端架子,跟他们一一打招呼,笑脸相对。

    得到认同,虞进心情太好,而这一份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会见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马家少爷马宁时,看着这个昔日的仇人,虞进竟然还笑得出。

    看到虞进的真挚的笑脸,马宁有些不解,不过一直暗中盯着虞进,生怕他一时冲动从身上摸出什么武器来对付自己,毕竟那一顿狠揍,差点弄出人命官司。

    看到马宁有些坚张,虞进笑着说:“马少爷,别来无恙吧?”

    “你有什么要紧的事赶紧说,本少爷可没空和你在这闲扯。”马宁有些不耐烦地说。

    虞进取得白壁留影的彩头时马宁也在场,只是差点把人打死,这才没有露头,说到底心里多少有一些羞愧之心,现在听到虞进还敢主动上门找自己,不由有些意外,生怕他是来索赔的,所以语气也有点不善。

    虞进笑着说:“的确有点事想找马少爷商量。”

    说罢,看到马宁不为所动的样子,虞进故作神秘地说:“马少爷,放心,这是你的地盘,小弟绝对不敢做次,这事对你也有很大的好处。”

    为了让马宁心动,虞进故意把“好处”的声调拉长。

    马宁估摸了一下,觉得虞进不会傻到在自己的地盘人袭击自己,于是把虞进领到一间偏厅中,连茶也没上,然后冷冷地说:“好了,有话就讲,有屁就放。”

    “马少爷,虞某在醉仙楼侥幸得到白壁留影的彩头,不知有没有听过这事?”虞进笑着问道。

    “余姚才多大的地方,有什么事还瞒得过本公子的?”马宁一脸骄傲地说:“本少爷不仅知道你赢了彩头,还知道你惹了麻烦,你老娘打碎了虞家的古董花瓶等你去筹钱,先说了,如果是借钱的话就免开尊口,因为本少爷心里还是不痛快,也没打算借钱给你。”

    这话不仅说得嚣张,也说得很直。

    作为余姚的头号纨绔子弟,马宁的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虞进哈哈一笑,摇摇头说:“马少爷请放心,虞某不是来借钱。”

    “那你来找本少爷干什么,不会是想医药费吧,你最好想都别想,此事你出手在先,本少爷没找你算旧帐已经很不错。”

    “也不是,马少爷,真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找你商量一下,最好没有外人在场,马少爷,你不会怕了吧?”虞进故意“激将”道。

    “怕你?笑话。”马宁最受不了激将,闻言把手下和婢女都屏退后,这才说了:“好了,有什么事,说吧,这里没外人了。”

    虞进松了一口气,没有回答马宁的问题,反而开口问题:“马少爷,冒味问一个问题,你觉得我在醉仙楼写的那首诗怎么样?”

    “不错,这诗就是我爹都惊动了,说了几声好”马宁冷笑道:“若不是这首诗,你能进我马府的大门?”

    这话说得还真直接,如果说虞方是个伪君子,那么这个马宁就是真小人。

    “马少爷,开门见山吧,通过这首诗,你也看得出虞某的才学,再过几天就是中秋诗会,余姚的才子齐集吟诗作对,到时也会有很多佳人在一旁静候佳作,虞教谕早就提示今年的主题是花,恰好虞某手中有两首还不错且还没面世的佳作,若是马少爷助我渡过难关,那虞某也助马少爷在诗会上一鸣惊人。”

    说罢,不待马宁开口,虞进继续说道:“听说县令大人的千金许冰小姐每年都派人收集优秀的诗作欣赏,若是马少爷一鸣惊人,说不定许冰小姐对马少爷青睐有加,芳心暗许呢。”

    今天是八月初五,八月十五中秋之夜,为了加快余姚的教育事业的发展、促进读书人之间的交流还有激励学子奋发向上,官府每年都会举办几次大型的诗会,中秋诗会就是一年中最大型的交流会,到这一天,余姚所有的读书人都会在指定的地方聚集,以文会友。

    读书人不少,但才思敏捷实在不多,为了确保诗会精彩性,组织者会分把诗会分成两个部分,一是文斗,一是武争,所谓文斗,就是事先把诗会的主题公布,让读书人多些时候准备,到时多出佳作,免得没有入眼的作品,让所有人都扫兴。

    武争稍为激烈很多,组织者临时出题,看参与者的临阵发挥,或者是相互看不顺眼的人在大伙的公证下一较高下,活动有很多,如对对子、投箭壶等活动,非常热闹。

    今年这届中秋诗会的主题是“花”,虞进早就准备好了几首好诗,就等着和马宁交易,用诗换银子。

    后世的邱吉尔说得没错,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就算是生死相搏的敌人,只要打不死我,转过头有利益我们还做生意。

    至于许冰,那是余姚许县令的女儿,年仅十五才貌双全,最喜欢诗词,马宁一直暗恋她,而马县丞知道许县令后台很硬,是一支潜力股,也很支持马宁去追许冰,这也是虞过找马宁出售的原因。

    马宁本来就少一根筋,恋爱中人也会智商下降,绝对是最佳的销售对象。

    果然,马宁听到“一鸣惊人”四个字时身子动了一下,听说“许冰”二个字时双眼都亮了,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有些不在意地说:“想法不错,不过这些天本少爷灵感突发,思如潮涌,已经作了一首上乘的诗作,你的诗未必用得上。”

    作了?

    虞进心里冷笑道:十有**是找人代写或直接花钱买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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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一笔横财

    readx;文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相轻,彼此看不起对方,动不动就斗那个更有学问、更有见解等,吟诗作对是最基本的,像风花雪月这类虽说很好写,不过写得太多反而很难有什么新意,听到马宁说作了两首,虞进一点也不慌张。

    有二世为人的经验,脑子有的是流传至后世的好诗,酒香不怕巷子深,货比货得扔,对自己的准备的东西有绝对的把握。

    知道这一届中秋诗会的主题后,昨晚绞尽脑汁选了二首诗,虞进绝对相信自己的眼光。

    “马少爷,这风花雪月的诗是易作,但很难有新意,很多人得了好诗都藏着掖着,不轻易出手,虞某这里恰好有二首上佳的诗作,绝对能让马少爷一鸣惊人。”虞进一脸自信地说。

    “哦,是吗?”马宁冷冷地说:“你都说了,得了好诗都藏着掖着,不轻易出手,真有好的,你舍得?”

    “有二个原因,一是前些日子冲动了,多有得罪,有赔礼的成份,二也不瞒马少爷,家里出了一点状况,只能忍痛割爱,算是各取所得,刀切豆腐二面光吧。”

    马宁眯着眼看着虞进,好像想看他有几分真诚,不过他想虞进也不敢骗自己,于是施施然坐下,淡淡地说:“哦,那你说说你的诗,本少爷看看有没有可取之处。”

    对于买诗,马宁并不抵触,为了靠近县令大人的千金许冰,没人请人代笔写诗,对他来说,花了钱银买来的3诗,那理所当然就是自己的,眼前的虞进被自己教训了一顿,命差点都没了,虞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所以他也不怕虞进敢骗自己。

    虞进闻言心中大定,开口吟道:“一片两片三四片”

    马宁闻言,眼中出现惊讶之色;

    “五片六片七八片”

    马宁闻言,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当虞进念到“千片万片无数片”时,嘴边已出现嘲笑的神态,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他说完嘲笑他一顿就把他轰出去,什么一片二片五六片的,这不是小孩子数数吗,本以为他有了才气,没想到现在只剩傻气了,这是要干什么?把当当成傻子,以为自己好哄?

    虽说作不出什么好诗,但是基本鉴赏能力马宁也是有的。

    “飞入芦花总不见”虞进无视马宁的表情,笑着把最后一句吟出来。

    此刻,马宁的表情精彩极了,本来都想嘲弄并开口轰人的,可是那话出到嘴边硬生生顿住了,好一句飞入芦生总不见,可以说前面三句平淡无奇,可最后一句花腐朽为神奇,前面的越平淡反衫出最后一句越精彩,四句诗串联起来就成了一个很优美、很浪漫的意境。

    不夸张地说,最后一句就是画龙点晴的那一笔。

    本以为坠落的余姚神童难道真是所谓的入世,故意掩饰自己的光芒,醉仙楼是他的磨砺完了?

    马宁本来不信这种说法,不过此时也是信了,半响,把张大的嘴巴合拢,有些奇怪地说:“这诗还凑和,虞进,这诗是好,嗯,是描写梨花的吗,嗯,像雪花更多一点。”

    识货啊,听说这纨绔子弟有一个举人的塾师教导,看来还是有一些功底的,绝不是那些头大无脑、胸无点墨的草包,也许与余姚文风鼎盛有关,在这种风气下,就是纨绔也是有点底子的纨绔,绝对不是那些脑残的货色,不仅认识这是好诗,还知写些什么。

    这首其实是清代大才子郑板桥的《咏雪》,形容梨花倒也勉强说得过过去,虞进笑着说:“马少爷果然好眼光,不错,这写虽说是花,不过是雪花,怎么样,有新意吧?”

    “诗是好诗,就是和主题有些牵强。”马宁有些可惜地说。

    虞进早就猜出到他这样说了,闻言笑着说:“都说好戏在后头,小弟给马少爷准备了另一首,这一首写的也是花,还从一个全新的角度描写,前面是一鸣,后面这首才是惊人。”

    “哦,什么诗,快说。”马宁一下子来了兴趣。

    “花开花谢花满天,红消香断谁人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这是赫赫有名的葬花吟,原文很长,不过虞进只摘了最有意境的前四句,其实他也只记得这四句,吟完后解释道:“马少爷,你看,所有人都是写花怎么漂亮、怎么芳香,他们只想到开花,就没想落花,从这个角度去描写,肯定让人耳目一新,到时在诗会大放异放,想挡都挡不住......”

    前一首引人注意,后一首让人深思,别人写一首,而这里一写就是二首,二首都有很不错的新意,到时想不引人嘱目都不行了,马宁一下子就心动了,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爽快地说:“哈哈,不错,虞兄,想到你才思敏捷,这么短时间内连得三首佳作,好,这二首诗你要多少银子?”

    虞进伸出一个巴掌说:“不多,五十两。”

    “什么,五十两,还不多?”马宁倒吸了一大口冷气。

    一个县令的年俸折合也就四十两白银,茶馆的小二每天做得汗流浃背一个月的月钱也就二三两,现在虞进一张口就是五十两,把马宁也吓了一跳,要知道,马家虽然富贵,马宁也非常受宠,一个月的月钱不过十两,五十两,差不多半年的月钱了。

    “不贵,不贵”虞进笑着说:“五十两换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真的很划算了,说不定许家小姐被马少爷的才气打动,态度大变,说不定还芳心暗许,只要抱得美人归,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到马宁有些意动,虞进趁热打铁道:“马少爷放心,我们交易的事,虞某把它烂在肚子里,经不泄漏半句,而中秋诗会虞某也绝不会出现,也绝不再卖诗给别人,任由马少爷抢尽风头。”

    一想到自己在诗会上大出风头,说不定许家小姐也对自己青睐有加,最重要是虞进不出现也不从中捣乱,那自己就独占鳌头,价格是高,不过绝对值。

    “好,成交!”马宁咬咬牙说:“最好你记住你说过的话,要是敢耍本少爷,我要你生不如死。”

    马府家大业大,几十两只是九牛一毛,作为马家的独子,马宁只要在老娘面前撤一下娇,那银子就有了,扬名立迈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于是咬咬牙同意。

    “不敢,不敢。”虞进拍着胸口说:“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若然我传出去,那就天打五雷轰。”

    半刻钟后,虞进笑着离开马府,身上多了五十两银子。

    虞进摸了摸腰间那鼓鼓的钱袋,心情大好之下吹起了口哨,都忍不住给自己一个赞了,这有金手指就是好,昨天一家人为了二十两哭哭啼啼,差点要卖宅子卖女儿,可今天就这么一转,一根毫毛都没少,汗也没流一滴,五十两白花花的银子就到手。

    三天前还是身无分文的,现在一下子多了六十两,这简直就是一笔巨款,娘和虞雨看到,肯定笑得见牙不见眼,嗯,赔了二十两还剩四十两,每人置几身新衣裳,修耸一下宅子、添点家私,说不定还有银子余下,到时是拿来做生意的本钱好呢还是买个漂亮的丫环伺候自己好?

    虞进一下子陷入快乐又纠结的选择中......

    “让开,让开,没长眼吗?”就在虞进边走边想时,突然被人推了一下,猝不及防之下向一旁倒去,快要倒地时让人扶住。

    “虞相公,小心。”

    虞进抬头一看,扶住自己是赶马车的福伯,连忙道谢,刚想骂哪个不长敢,在街上也敢对读书人动手时,可是一看前面那队鲜衣怒甲的人时,一下子噤了声:这一队人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赫然是凶名在外的锦衣卫。

    就在虞进人吃惊间,一旁的福伯小声地自言自语地说:“天啊,怎么放这凶神出来,不知哪家要倒霉了。”

014 欺人太甚

    readx;锦衣卫在历史上绝对是一项创新,也是大明朝的一个特色,他们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下设镇抚司,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直接向皇帝负责,上至皇亲国戚、文武大臣,下至黎民百姓都可以任意拘捕,进行不公开审讯。

    福伯说的没错,他们就是凶神,去到哪里,哪里都不得安生。

    “听说前几天还在山阴搜查,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我们余姚。”一个赶马的中年汉子小声地说。

    “嘿嘿”一个商行伙计打扮的男子说:“岂止山阴,上虞、萧山、新昌等县都翻了个底朝天,前二天我随掌柜的到新昌进点货,好家伙,中途被这些大爷截停,好好的货物翻了个底朝天,还弄坏了十多件瓷器,我家掌柜也吭都不敢吭一声。”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汉奇怪地说:“是搜朝廷要犯么?这么大动静,最近好像也没什么大案吧?”

    “听说这些是绍兴柯桥百户所的锦衣卫,你们不知道吧,听说有人夜闯百户所行凶,附近有人听到有打斗声和惨叫声,估计找凶手报复吧。”

    “这事我也听说了,听说昨日在舜江捞起几具锦衣卫的尸体,有人说反贼做的,有人说是倭寇做的,谁也说不清,估计这些锦衣卫疯了似的到底搜查,肯定和这事有关。”

    “小声点,想死啊,让这些凶神听到,你就知道他们的厉害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小声讨论,一个个脸上出现戚戚之色,虞进目送这一队锦衣卫冲进一间名为大顺的客栈,接着就听到有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训斥的声音,间中还夹杂着有人痛苦惨叫声,不用说,估计有人反应缓慢,被这些火气不小的锦衣卫给修理。

    开玩笑,王公大臣也不放在眼内的锦衣卫,哪里会给这些普遍百姓好脸色,反正他们凶名在外,也不用维护自己的声誉。

    虞进一下子回忆起在城郊目睹的那一幕,不用说,这些人肯定是搜那个蒙面女子的,只是犹豫了一会,虞进还是悄悄地走了。

    这些人惹不起,那个蒙面女子能轻松潜入锦衣卫百户所犯案,又轻易杀死追捕她的番子,特别是她那从容的态度,虞进想想都觉得可怕,有心去报案,生怕那些番子拿不到人把自己当成替罪羊,要不以为自己还有隐藏,让自己来一个牢狱免费游,外加一个严刑逼供套餐,那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闪!

    幸好穿着秀才的襕衫,若不然估计刚才就不是推一下那么简单。

    怀里揣着五十两银子,这可一大笔巨款,腰包里有钱腰杆也直,回去的路上,虞进没忘给家里的小馋猫虞雨买了一盒红豆糕和一大包麦芽糖,这是昨晚答应她,虞进一直没忘记。

    妹妹嘛,就是拿来疼爱的,以前辛苦她了,虞进决定好好补偿她。

    虞进住在城西柳水巷,刚刚走到巷口,远远看到巷口围了不少人,住在隔壁的三婶一看到虞进回来了,马上焦急地跑过说:“虞相公,你可回来了,快,快回家,小雨被人欺负了。”

    “什么?你说什么?”虞进一听,一下子就急了,连忙问道:“三婶,到底怎么一回事?”

    “小雨...唉,这事我也说不准,小相公,你回家瞧一瞧不就明白了?”

    尼玛,这个热情的三婶不是上天故意来惩罚自己的吧,怎么从她嘴里出来的都不是什么好事,上次是老娘出了事,这次又轮到虞雨了,虞进一下子无言了,想归想,他没有半点犹豫,拨脚就往家里冲。

    家中只两个女流之辈,最容易受欺负,自己虽说有点混,起码也是秀才,算是有功名的,连有功名的人家也敢欺负,肯定不是善茬。

    “让开,让开”

    门口围了一圈左邻右舍,虞进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挤了过去,挤进去一看,虞进一下子就怒火中烧,只见虞雨被两个仆人一人拖住一只手,一个男子正在扇她的脸,虞雨无助地挣扎的那一幕是那样令人揪心,那“啪啪”的打脸声还有虞雨那无助的求救声就像一把尖刀在战进心窝里绞一样。

    “住手!你们要干什么?”虞进一边吼一边冲过去,看到自己的妹妹被人这样欺凌,真是佛都有火。

    “哥,哥,救我...呜呜....”看到虞进回到,虞雨一下子看到了希望,连忙大声喊了起来。

    虞进拼命冲过去,中途有两个下人想阻拦想虞进奋力挣脱,冲上去一下把那扇耳光的人推开,一拳击在左边按住虞雨人的脸上,又一脚狠狠踢在右边那人的肚子上,趁二人惨叫松手之际,一下子把虞雨拉过来,护在身后。

    “哥,呜呜,你终于来了。”虞雨那小脸留有红色的指印,右边的小脸都肿起来了,满脸都是委屈的泪水,紧紧抱着虞进拉泣着,气得虞进浑身发抖。

    “小雨,没事吧?”虞进强忍内心的愤怒,一脸心痛地问道。

    “表哥,表哥,你没事吧?”就在虞进关心虞雨的伤势时,一旁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虞进扭头一看,巧了,赫然是虞方,只见他扶着一个方脸大耳、一脸痘痘的少年站起来,那少年赫然就是扇虞雨耳光、被虞进用力推倒的人。

    那少年被虞进用力一推,跌了一个狗啃泥,被扶起后一脸怨毒地望着虞进,气羞成怒地大声吼道:“竟然打我,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一听到痘痘少年大吼,几个下人模样的人一下子围了过来,看样子想要教训虞进,虞进看到情境危急,大声吼道:“停住,我是秀才,有功名在身,就是县老爷也不能轻易打我,你们谁敢动我一下试试?”

    秀才两个字很好用,刚才还磨拳擦掌的下人一听到“秀才”两个字就犹豫了,考到秀才的人都是有功名的人,可以免徭役、见官不跪,他们可不敢挥拳相向。

    “停”

    这时虞方终于开口,叫停下人后又附在他表哥耳边说几句,那表哥的脸色有点不好,不过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虞进一脸愤怒地说:“虞少爷,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光天化日之下强闯民居,还想图谋不轨,你们眼里还有王法没有,走,我要到老父母哪里告你们去。”

    老父母也就县官,作为最接近基层的官员,县令通常被称作父母官,读书人、特别是有功名的人都喜欢把县令称作老父母,这里也有亲近之意。

    虞方冷笑道:“虞进兄,我劝你最好是冷静一些,先弄清事情的经过再报官,免得到时自讨苦吃。”

    “弄清什么事?”虞进大声骂道:“我一进门就看到这畜生打我妹妹,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看看这脸的疤痕”虞方指着他表哥的左脸,上面二条很明显的划痕,又指着躲在虞进后面的虞雨说:“问一下你的好妹子,就是她先出手把我表歌的脸划伤了,不信你问她。”

    虞雨一听,气得小脸都红,咬着牙说:“你,你们无耻,跟在后面动手动脚的,还想非礼我,我,我一急就,就打了她.....”

    说到后面,虞雨已经泣不成声,把虞进抱得紧紧的,生怕虞进走开一样,虞进感受到小妹的身体有轻微的颤抖,肯定气到了极点。

    虞进盯着那个一脸青春痘的少年,只见他盯着虞雨不说话,眼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感觉像看到一个大美女一样。

    “虞方,到底怎么回事?”虞进扭头盯着虞方问道。

    狂怒之下,虞进说话都有怒气,直呼虞方的名字。

    “虞进兄,这只是一个误会.....”虞方正试图解释,而一旁的少年不耐烦地说:“和他哆嗦那么多干什么,告诉他,本公子看上他妹了,要什么条件让他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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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小郎君介绍:
大明宫内,升起缕缕青烟,
南倭北虏,窥视大好河山,
历经近二百年的大明帝国呈现日暮之色,
大明最沉论的岁月里,天空一声巨向,一位少年横空出世
多年后,这位少年些感触地说:“如果不是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我至于这样吗!”
PS:本书已签约,请放心收藏,已有二本VIP完本经验,欢迎观看炮兵前二本完本作品《满唐春》《大明枭》,请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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