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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两尺     砍翻三国txt下载     砍翻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六十九章 国之虎贲

    刘勇麾下的匈奴骑兵,全都是底层牧民,他们生活艰苦,命如微尘。

    是梁铮给了他们抬升阶级的机会,只要英勇杀敌,就可获得丰厚赏赐,甚至封妻荫子,获得汉籍!

    如此一来,自然人人奋勇,悍不畏死,化身成为凶猛的狼群。

    然而仆从军的对手也不是吃素的,身为须卜骨都的追随者,眼前的这群匈奴士兵全是百战精锐,不仅装备比普通牧民更为精良,而且因为是防守作战,父母家人都在身后,因此作战极其悍勇,死战不退。

    双方人数相当,离字旗旗主刘勇和艮字旗旗主刘安两人在猛攻了半个时辰之后,仍然不能击溃敌军,反而隐隐有种即将要被对方击溃的趋势。

    而在不远处,有一支三千余人的汉军骑兵,正在驻足遥望战场。

    这支骑兵不是别人,正是张辽和他麾下的并州铁骑。

    “主上,敌军虽然获胜,但久战身疲,我军此时出击,必可摧枯拉朽。”

    张辽目光如炬,已经看破了敌人的虚实。

    梁铮眼神冷冽:“果然不能指望这群废物,通知下去,全员准备进攻。”

    呜~呜~

    苍茫的草原上,一长一短两道号角声吹响。

    “是撤退的号角声!”

    “撤!”

    久攻不下,仆从军士气本就低微,如今得到撤退的指令,更是头也不回的撒开脚丫子往回跑。

    “敌人败退了,随我尾随追杀!”

    部落内欢声雷动,但随即又立刻惊恐不安起来,因为原本平静的大地,突然开始发出剧烈的颤动。

    东方的地平线上,马蹄声如雷霆震怒,一支三千人的骑兵部队伴随着烟尘滚滚而来,冰冷的铠甲,正在散发出狰狞可怕的气息。

    锐利的长矛,迎着凛冽的寒风,夹带无边的杀意而至。

    虎贲之士!

    锐不可当!

    先锋张辽一马当先,转眼的功夫就杀到敌人面前,随即虎目中爆发出惊人的杀气:“随我冲杀!”

    而梁铮则是在后方压阵,从容指挥远程部队打乱敌军的阵型:“弩箭射击!”

    霎时间,只见弩弦震响,箭如雨下,快马奔腾的骑兵风卷残云一般杀来,配合前排骑兵的长枪直刺,开始汹涌如潮的攻势。

    三千铁甲重骑震撼大地,倾力一击,威力足可倾山倒海,敌人仿佛看到了天崩地裂。

    血肉之躯,岂能阻挡如此狂霸的钢铁洪流!

    区区八千匈奴游骑,顷刻之间就被装备了马掌、马镫和马鞍的并州铁骑冲杀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就连在一旁观战的南匈奴八旗军,都冷汗狂冒,背后的衣衫全部湿透。

    这样的进攻,实在是太可怕了!

    根本无法阻挡!

    在张辽的猛攻和冲杀之下,对方的抵抗很快便被瓦解,剩下的就是攻打只有数千守军的营寨了。

    攻坚作战往往伤亡巨大,这样的苦差事,自然不可能出动敌袭部队,平白折损根基。

    梁铮便叫来了刘勇和刘安这两位匈奴八旗的旗主,二人为表忠心,早就舍弃了自己的匈奴名,而是改了汉姓和汉名。

    只见两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壮汉,来到梁铮面前,满脸畏惧地翻身下马,战战兢兢跪伏在地。

    “刘勇!”

    “刘安!”

    “拜见盟主大人!”

    因为刚才作战不利,此刻的他们,惶恐不安。

    梁铮坐在马上,面无表情:“我对你们很失望。”

    两人闻言顿时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被汗水打湿了后背,诚惶诚恐道:“盟主,还请再给吾等一次机会!”

    “可一可二不可再,这是你们第二次作战不利了,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斩了你们项上人头,另选贤能。”

    梁铮冰冷的目光,落到他们身上,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和杀意。

    “叩谢盟主不杀之恩!”

    “吾等一定尽心尽力,为大人效死!”

    刘勇和刘安无不感激涕零,对着梁铮不停磕头叩谢。

    他们两人一个是丁零人,一个是呼揭人,都是被匈奴征服的草原民族,在匈奴人的部族中地位几乎与奴隶无异,生活苦不堪言。

    也正因为他们出身卑微,所以梁铮才会特意扶持他们上位,还任命他们为旗主,各自统帅五千人的八旗仆从军,协助虎贲军作战。

    对待胡人,梁铮素来没有优待,冷声问道:“尔等作战不力,此次出征,只能分到一成的战利品,可有不服?”

    刘勇和刘安两人慌乱对视一眼,然后再次拜倒:“盟主赏罚分明,吾等心服口服!”

    “很好,现在轮到你们表现了,进去里面,杀光所有贵族头人,然后根据战功分配女人和财物,但不可伤害被掳掠过来的汉人百姓,但凡出现一例,你们全都要死,懂了吗?”

    “吾等明白!”

    刘勇和刘安哪敢有异议,连忙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随后遵照梁铮的命令,开始对敌营发动进攻。

    匈奴人并不擅长攻坚,哪怕只是一个只有木栅栏围墙的部落营地,两人也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将其攻陷,还伤亡了上千人。

    然后他们开始遵照命令,杀死部落中的所有匈奴贵族和将领。

    反倒是匈奴人之中的普通牧民和奴隶,因为容易忽悠,从而转化成黑骑军的战力,所以被梁铮故意留了下来,把他们调拨给张辽指挥。

    梁铮直接解放了营地中的奴隶,被强掳过来的汉人,全部发放路费,让他们就近安置。

    五原郡就有不少城池,这些地方还在汉军的控制之下,暂时还未沦陷。

    至于其他的胡人奴隶,则没这种好事儿了,他们全都要被编入仆从军之中,去和匈奴人厮杀搏命,活下来的,才有机会获得汉籍。

    刚打下的这个大型部落,人口极多,梁铮麾下的仆从军顿时又多出了七千余人,总兵力接近两万。

    加上缴获的两万匹马,梁铮成功缩小了和南匈奴王国的兵员数量差距。

    但与此同时,极速膨胀的仆从军人数,也快要抵达危险的临界点。

    张辽私底下找到梁铮,提醒他道:“主上,刘勇和刘安手下本就有数千兵马,再任由他们扩张势力,恐怕会尾大不掉。”

第二百七十章 蛊惑人心

    随着兵力的不断增加,刘勇和刘安两人的野心必定会越来越膨胀,哪怕他们此刻表现得再谦卑,一旦失去控制,该造反还是会造反。

    梁铮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文远勿忧,我既然敢征召这些匈奴人,自然有控制他们的手段。”

    率领三千骑兵就敢千里奔袭,直扑南匈奴王庭,梁铮不想死伤惨重的话,自然只能征发匈奴人来当炮灰。

    但张辽的顾虑也并非没有道理,建立仆从军,一旦失控,就会被匈奴人反客为主。

    历史上的南匈奴,一开始也是接受汉朝的征召,成为汉帝国的雇佣兵,受命征战四方屡立战功。

    可南匈奴壮大起来之后,立刻开始反噬汉朝。

    五胡乱华的序幕,就是由南匈奴人第一个开启的。

    梁铮深知,想要破解眼前的死局,就必须最大限度地削减匈奴人的数量,如此一来,才能同化他们,完成以汉人为核心的民族融合。

    而不是被异族征服,然后被人融合,实则活得猪狗不如。

    “文远,你可知我为何要封刘勇和刘安二人为旗主,而不是校尉和将军之类的官职?”

    张辽摇头:“属下不知。”

    “因为我要创立的草原八旗制度,必须区别于一般的武将官职。八旗内部,旗主只能以军功晋升,并且对旗下军民有生杀予夺的大权,不允许有任何的质疑。”

    梁铮当初征服三郡乌桓时,就已确立了草原八旗的基本框架,乾、坤、震、巽、坎、离、艮、兑为号,将草原异族一分为八,彼此分化,方便制衡。

    每一旗的旗丁上限为五千人,再仿照秦朝设立二十级军功封爵制度,凡是作战英勇者,无论出身血统,皆可获得赏赐和册封,连同家人一起归入汉籍,直接封侯,子孙后代甚至能入朝为官。

    如此做法,放在眼下的时代,不可谓不激进。

    “这!”

    张辽本就是精通兵法之人,听完梁铮的描述之后,心中更是大为震撼。

    如此高压之下,这支军队必然是疯狂而残忍的,简直是一头嗜血的猛兽,随时准备要吞噬敌人的血肉。

    梁铮继续解释说道:“在匈奴八旗建立之前,我已建立鲜卑八旗和乌桓八旗,以此便可将草原的几大势力分而治之,避免其中一家独大。待八旗成军,即刻命令他们深入草原进攻其他胡人,凡是不入八旗的胡人部族,皆为野胡,杀之有功无罪。此举可最大限度削减草原部落的人口,断绝胡人根基。”

    张辽听完,仍是心存疑虑:“草原牧民生性凶悍,内部互相攻杀本就是家常便饭。八旗一旦成军,不断汰弱留强,能够存活下来的,必然都是强者。如此一来,日后各旗旗主无一不是桀骜难驯之辈,到时我局恐怕难以控制。”

    对此,梁铮却是早就想好了对应之策:“所以旗主必须要有任期,五年一换,纵使胡人之中亦有豪杰,短短五年时间,也不足以成事。而退役的旗主,允许其携带财产和家人,迁居洛阳,再由朝廷给予丰厚赏赐,甚至赐予官职和爵位,便可使后来者无后顾之忧,继续为我族卖命,大肆杀戮草原野胡,为汉人消灭潜在的外部威胁。”

    这计策并不复杂,本质上其实就是杯酒释兵权罢了。

    唯一需要注意的关键,就是事后绝不可过河拆桥。所有承诺的封赏,都必须不打折扣的落到实处。

    毕竟世上没人是傻子,想要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这么瞎搞迟早会祸及自身。

    历史上的建州女真,就是以八旗制度强势征服了中原大地,奴役数亿汉人长达两百七十六年之久。

    在这点上,不得不说明朝的统治者十分坑爹。

    孔有德和吴三桂等明朝武将,在建奴的军事体系里,全都因功封王,总共册封了六个汉人王爷,其中三位还是亲王。

    除了吴三桂造反之外,其余皆得富贵传家,子孙昌盛。

    反观大明,连戚继光这样功高盖世的名将都不得善终,被一群卖弄口舌之利的文官阴死,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感慨唏嘘。

    明朝的败亡,与其说是天灾人祸,不如说是自己作死。

    既然是被历史证明了行之有效的策略,梁铮自然是借来就用,如今把匈奴人也归入到草原八旗的体系里,便是打算彻底清除掉这个时刻威胁中原北疆的外部势力。

    如今匈奴八旗,离、艮二旗,分别由刘勇和刘安统帅,梁铮不打算继续增加他们的兵力。

    所以梁铮直接召集所有仆从军,当众宣布道:“三日后,进攻王庭,军功第一者,可为兑字旗旗主!”

    豪言一出,顿时群情哗然

    “此话当真?”

    眼前这群本就活得卑微的草原牧民,一时间无不心动。

    他们的心中其实对匈奴并无民族认同感,民族主义思潮是直到近代才诞生的新玩意儿。

    在古代封建社会,包括汉人百姓在内,大部分的人连字都不会读写,你和他们扯什么民族大义,那不是扯犊子吗?

    还不如直接砸钱好使,所谓的华夷之辩,往往只停留在文士之间,而寻常百姓是非常容易驯服的。

    匈奴人也一样,就算没有梁铮,他们自己本身就天天杀来杀去,今天你抢了我老婆,明天我杀你全家,类似的事如吃饭喝水一般,毫不起眼。

    如今梁铮愿意拿出好处来分配,他们自然愿意为黑骑军卖命。

    已经入旗的匈奴人,谁不知道成为旗主之后好处多多,尤其是可以让家人归入汉籍,一起去帝都洛阳享福这个条件,更是让他们向往不已。

    看看后世多少海外华裔为了获得绿卡,拼了命也愿意去当外籍雇佣兵,这就是所谓的皈依者狂热。

    在丰厚的赏赐激励下,匈奴仆从军的士卒无不摩拳擦掌,已然准备好了要血战到底,搏一把富贵。

    对此,梁铮自是看在眼里。

    一将功成万骨枯,眼前的这些匈奴人,历经大战之后能否活下来一半都是未知之数。

    越是动荡不安的局势,人心越是容易受到蛊惑。

    仆从军的士卒盯着梁铮的赏钱,却不知道梁铮看上的其实是他们的命。

    胡无人,汉道昌啊。

第二百七十一章 大魔王梁铮杀过来了

    美稷县,汉武帝昔日北击匈奴后所置之地,却未料到,百余年之后这里反而成了南匈奴的王庭所在。

    万余身着胡人装束的轻骑,顶着雪花长途跋涉数十日,终于抵达目的地。

    “大人,向西十里,就可进入南庭地界了!”

    “万胜!我们终于回家了!”

    漫天风雪中,身披熊皮大氅的呼厨泉,目光看向不远处连绵数十里的白色圆顶帐篷,口中喃喃自语:“是啊,终于到家了。”

    父亲被杀,兄长战死,他孤军在外如无根浮萍一般飘荡,已有一年之久。

    就在呼厨泉追忆往昔之时,一名穿着狐皮外套的匈奴少年,骑着马儿来到他的身边,好奇地询问道:“叔叔,此地便是我们的故乡南庭吗?”

    “豹儿,你什么时候醒的?”

    “醒来有好一会儿了。”

    原来这匈奴少年正是刘豹,本名栾提豹,他出生不久便被抱离故土,在中原生活,从记事时起,就不曾踏足过故乡一边,所以对南匈奴的王庭十分陌生。

    呼厨泉正准备说点什么,前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嚣的吵闹声。

    王庭的守军显然被惊动了,数位大贵族率领大队人马逼近。

    前来侦查的匈奴贵族,很轻易地便在人堆里认出了呼厨泉的身份,当即直呼其名冷笑说道:“呼厨泉,你还有胆子回来?”

    轰隆隆的马蹄声中,大队的骑兵席卷风雪而来,激昂呼厨泉的人马当即被团团包围。

    休屠各虽然也属于南匈奴的一份子,但实际上他们比栾提家族更早归降汉朝,进入边郡生活。

    双方的关系并不和睦,羌渠单于在位时,就经常打压休屠各,抢占马场,彼此积累了不少仇怨。

    呼厨泉跃马而出,表情傲然:“我是冒顿的后裔,身上流着栾提氏的血,天生就该是匈奴人的王!此地乃匈奴之疆土,我为何不敢归来!”

    “呵呵,就凭你,也想继承单于之位?”

    “用汉人的话来形容,你这便叫做痴人说梦!”

    休屠各的贵族显然对呼厨泉的说法嗤之以鼻。

    论及血脉尊贵,须卜氏同样是冒顿单于的后裔,直系先祖之中,甚至有王昭君这位大汉公主,对近在咫尺的大汉帝国而言,这显然比呼厨泉所属的栾提氏血脉传承更有公信力。

    所以当初于夫罗想要回南庭继承单于之位,才会被休屠各的匈奴贵族异口同声的拒绝,甚至不惜动用武力威逼。

    如今呼厨泉想要获得承认,自然引发了众多南匈奴贵族的嘲弄和讥讽。

    然而呼厨泉并未有因此就放弃,只见他目光冰冷,语气铿然:“尔等还在这里自鸣得意,其不知匈奴人的国度已然大祸临头!”

    “呼厨泉,你此话究竟何意?”

    “呵呵,何意?”

    呼厨泉看向这些狂妄而又愚蠢的所谓贵族头人,语气更见不屑:“汉将梁铮以复仇为名,正在大肆屠杀河套地区的匈奴人。他的兵锋已抵达五原,短短十余天时间,就有超过五十二个部落惨遭屠灭。”

    “怎会如此?”

    “竟有此事!”

    风雪天气阻隔之下,来自河套平原东部地区的消息,显然还没来得及传回王庭。

    若非呼厨泉一直暗中观察局势,为他们带来情报,这些休屠各的匈奴贵族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呼厨泉趁机倡议:“汉将梁铮乃汉人中的大英雄,他的才能足以比肩当初的卫、霍,我要见须卜骨都侯,如今吾等唯有联起手来,才有可能将击退来犯之敌,延续匈奴国祚。”

    “此话当真?足以比肩卫青和霍去病的汉人名将!”

    “这如何可能?”

    “难道是天要亡我南匈奴王国吗?”

    卫青和霍去病两人的威名,匈奴人可谓感受最深,因为曾经如烈日骄阳一般的匈奴帝国,就毁在这两位汉人的绝世名将手中。

    对匈奴人而言,他们已然成为了传说中不可战胜大魔王,光是念出名字,就足以让人胆寒。

    而如今的梁铮,虽然威名还打不到卫、霍二人的层次,但乌桓人的惨状,南匈奴人还是知道的,因此自然明白梁铮是何等的强悍和不好惹。

    休屠各的几位大贵族经过商讨之后,不得不同意让呼厨泉求见须卜骨都侯。

    为了对抗梁铮这位即将到来的绝世凶神,他们需要集结所有能够集结的力量。

    此时此刻,南匈奴王帐之中。

    感染风寒病症的须卜骨都侯,正一脸病容,身体虚弱得只能躺在胡床上,燃烧的火盆都无法驱散他身上的寒意和疲倦。

    “单于,大王子求见。”

    话音未落,就见一位昂昂九尺的壮汉闯入帐中,正是须卜骨都侯的长子纥罗骨。

    纥罗骨心性如狼,嗜血而残暴,在部落中很不得人心,所以须卜骨都侯并不喜欢这个长子,一脸怒容的呵斥道:“纥罗骨,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望你啊,我敬爱的父亲大人。”

    纥罗骨对须卜骨都侯的愤怒视而不见,看向他时,甚至唇角带着轻蔑的冷笑。

    “你马上给我滚,咳咳……”

    须卜骨都侯没给纥罗骨什么好脸色看,父子二人关系早就势同水火。

    纥罗骨根本不关心父亲的死活,语气更是戏谑:“父亲大人,你已老迈不堪,如今怕是虚弱得连猎弓都拉不开了吧?不如将单于之位传与我,只有这样,你才能好好养病,安度晚年,而部族也能在我的带领下,走向强盛。”

    “你这逆子,我还没死呢!”

    须卜骨都侯气得脸色铁青,本就虚弱的身体,现在受这刺激,更是不堪重负,让他呼吸不畅咳嗽不止。

    白波贼发动叛乱时,须卜骨都侯也曾率领麾下骑兵进犯。

    但当地百姓聚众防守,使得须卜骨都侯的抄掠行动未能得到任何好处,兵力反而受到挫伤,自己在回程期间还染上了风寒病症。

    如今的他,虽然被拥立为单于,看似尊贵无比。

    实际上他的单于之位是抢来的,名不正言不顺,稍遇挫折便岌岌可危,随时都有可能被别人颠覆。

    然而让须卜骨都侯没想到的是,第一个朝他发起挑战的,竟然会是自己的长子纥罗骨。

第二百七十二章 父慈子孝

    长子的不孝,并未让须卜骨都侯愤怒,毕竟匈奴人就像是草原上的狼,年轻的新狼王杀死年老的旧狼王上位并不会被人唾弃。

    当初的冒顿单于,不就是弑父继位,然后为匈奴人开创了千古未有的基业吗?

    真正让须卜骨都侯愤怒的,是纥罗骨的愚蠢。

    “滚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这个蠢货!”

    骂完之后,须卜骨都侯再次侧身躺下,静心养病。

    而来自父亲的叱骂和轻视,则是让纥罗骨怒火中烧,一双粗糙的大手,更是死死握成了拳头,眼神中杀意深藏。

    纥罗骨已经厌倦了总是被人说教和斥责,他想要效仿远祖冒顿,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凭借勇武和果敢,继承单于之位,并且带领南匈奴王国实现复兴,再次走向伟大!

    甚至他还计划着要完成当年冒顿都未能实现的伟业——趁着汉帝国内乱的机会,领兵南下,逐鹿中原!

    野心一旦生出,就再也无法停止。

    纥罗骨的双眼,正在燃烧着疯狂的野火,他抬起脚步,一步一步走向父亲所在的胡床。

    “对不起,父亲,为了南匈奴王国的不朽霸业,我衷心的恳请你去死!”

    纥罗骨抓起被褥,死死捂着须卜骨都侯的口鼻。

    须卜骨都侯拼死挣扎,可拖着虚弱的病体,加上年老体衰,他哪里会是年轻力壮的纥罗骨的对手。

    几分钟后,他便眼皮一翻,窒息而死了。

    纥罗骨激动得双手颤抖:“大事成矣!待丧礼结束之后,我便是南匈奴王国的单于,注定伟大的草原之王!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当呼厨泉和休屠各的南匈奴贵族赶到王帐时,看到就只有须卜骨都侯的尸体。

    “纥罗骨,这是怎么一回事!?”

    南匈奴贵族们群情激奋,厉声喝问。

    你纥罗骨进去之前,单于还好好的。

    你出来的时候,人就死了?

    “纥罗骨,你必须给吾等一个解释!”

    面对质疑和责难,敢于弑父的纥罗骨自是怡然无惧,只见他冷言发笑:“解释?我已是新任单于,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找我要解释?”

    “荒谬!”

    “可笑!”

    “没有大家的联名推举,你算哪门子单于?”

    纥罗骨为人残暴无情,动辄杀戮手下,甚至还有过强占部下妻女的恶例,大家的脑子一起被驴踢了才会推举他接任单于之位。

    而身为南匈奴王国正统继承人的呼厨泉,心中暗笑眼下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大好良机,当即站出来驳斥道:“纥罗骨,单于之位你就别痴心妄想了,也不看看自己配是不配!”

    “你找死?”

    纥罗骨见已经沦为丧家之犬的呼厨泉竟然也敢反对自己,顿时想要杀他祭旗。

    然而比起纥罗骨,休屠各的南匈奴贵族们甚至情愿呼厨泉来接掌大位。

    就在纥罗骨想要发飙动手之际。

    “右贤王来了!”

    “是去卑大人!”

    出身独孤部的去卑,在南匈奴王国中地位超然,同样是匈奴大贵族的他,与纥罗骨截然相反,很得族人爱戴与用户。

    去卑素有勇名,而且是南匈奴贵族中少见的有勇有谋之辈,他得知须卜骨都侯死讯之后,便第一时间赶来,并且对纥罗骨发难:“弑杀生父,罪无可赦,来人,将他拿下!”

    去卑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匈奴士卒顿时一拥而上。

    “去卑,你敢!”

    纥罗骨怒吼着想要反抗,却因为毫无准备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身边的亲卫全被杀死,而他也成了阶下之囚。

    “去卑,你意欲何为!?”

    休屠各部的匈奴贵族顿时大怒,纷纷质问去卑。

    而身为左贤王的呼厨泉,倒是配合默契,想也不想的就站到了去卑这一边,为他张目:“吾等现在只是怀疑,还未定罪,纥罗骨可以交由你们休屠各部来处置,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对付黑骑军。”

    左、右贤王站到了一起,拥有的兵力已经足以和休屠各分庭抗礼。

    而失去了须卜骨都侯和纥罗骨的休屠各部,已经事实上成了一盘散沙,事后必然被分化瓦解。

    论谋略,去卑和呼厨泉胜出太多了,几乎一下就打在了休屠各部落联盟的七寸上,成功的从他们手里夺走了南匈奴王国的控制权。

    反倒是纥罗骨蠢货一个,弑父夺权失败,转眼就被丢入大牢,和一群奴隶关在一起,只能在散发着马粪芬芳的牢房里,指天叫骂:“去卑,呼厨泉,尔等两个狼子野心,不得好死!”

    隔着牢门,呼厨泉负手而立,冷笑说道:“我栾提一族才是南匈奴王国正统,至于你,叛逆之后,就好好待在这里慢慢地腐烂吧。”

    无论是去卑还是呼厨泉,根本就没打算要释放纥罗骨。

    而须卜骨都侯也很快就被宣布病亡,无声无息的死在牢笼之中,而他的部曲则是被去卑和呼厨泉暗中瓜分,两人联手,压制住了实力最强的休屠各部。

    同时他们也开始整合军力,准备与梁铮决一死战。

    …………

    …………

    五原郡,烽火漫天。

    连续数日的厮杀终于渐渐止息,当最后一个匈奴野胡部落也被刘勇率军攻破。

    并州铁骑则是趁机撤回云中郡进行修整,梁铮当即下令刘勇和刘安继续领兵扫荡境内野胡,为即将爆发的大决战而提前进行清场。

    此时此刻,千里荒原,到处可见匈奴人的尸骨,鲜血染满大地,数以百计的部落被付之一炬。

    而匈奴八旗仆从军的兵力,也扩大到了两万余人,一个个都接受鲜血和恐惧的洗礼,变成了凶残的狼群。

    梁铮连续任命了六位都统,三十位佐领,偏偏就是不立新的旗主,而是允诺谁作战英勇,谁就能够上位。

    一时间,仆从军的士卒仿佛都打了鸡血一样,个个都是眼红脖子粗,一副随时准备要拼命的架势。

    对他们来说,什么同胞不同胞的,又如何比得上自己的切身利益?

    梁铮自是乐见其成,些许财物的赏赐,根本不算什么,反正也是从匈奴人那里抢来,花起来不心疼。

    而匈奴人越是自相残杀,人口总量越是下降,生活在边境地区的汉人百姓才越能有好日子可以过。

    杀戮从来不是目的,只是达成目的所必要的手段。

第二百七十三章 全靠同行衬托

    离字旗大营。

    刘勇正在研究地图,虽然他现在已经当上旗主,但依旧有着很强的忧患意识。

    要知道八旗的内部竞争十分残酷,旗主若是无能,轻则撤职,重则处死,所以他不得不尽心尽力为梁铮办事。

    “父亲,有密使求见!”

    刘勇的独子刘力兴致冲冲的跑来汇报。

    “密使?”

    刘勇皱着眉头,起了疑心。

    人很快就被请进帐中,竟是来自南匈奴王庭,使者开门见山说道:“刘勇大人,你我皆出身匈奴,何必为汉人卖命?不如兵合一处,杀了梁铮,我主左贤王愿意保举你为右大当户,从此跻身大贵族之列,岂不快哉?”

    刘力闻言不禁喜形于色,这话真是说到他的心坎里了。

    要知道,大当户可是匈奴“二十四长”之一,地位仅在单于、左右贤王和谷蠡王四人之下,是尊荣无比的匈奴人的大贵族。

    原本的刘勇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马奴,如今居然有机会晋升为大贵族,呼厨泉开出的条件确实很有诱惑力。

    然而刘勇听完之后却是勃然大怒:“来人,给我把这个人拉出去砍了!”

    帐外值守的亲卫,顿时冲了进来,将密使抓出去斩首示众,竟无半分犹豫和迟疑。

    刘力急切地想要劝阻:“父亲,你为何不肯答应使者的请求?”

    刘勇见四下无人,这才对儿子小声解释道:“因为我还不想死!我虽然凭借战功成为了离字旗旗主,可你真以为军权掌控在我的手里吗?我手下有三大都统,其中一个还是由汉人担任,根本不可能我和一起背叛倒戈,剩下的两位都统则是盯着我旗主的位置,无时无刻不想着取而代之!我拿什么去股东属下背叛?不要命了吗!”

    “更何况都统之下,还有佐领,佐领之下,还有参尉,左贤王还能把这些人都收买了吗?就算呼厨泉愿意,其他的匈奴贵族也不可能答应!贵族的位置哪有那么多!”

    官职和爵位,无论在匈奴还是在汉朝,都是稀缺资源,被统治者死死抓在手里,轻易不肯授予他人。

    梁铮能够开出这些条件,是因为他自己就掌握大权,而且完全不受任何制约。

    可呼厨泉和去卑开却根本不出这些条件,因为只要他们这么做了,怕是仗还没开始打,手下的各路匈奴贵族就得先起来造反。

    而梁铮魔改过的八旗制度,显然比建奴更加彻底,连旗主都不论血统和出身,有能者居之,凭实力和军功上位。

    如此一来,匈奴八旗的基石就不再是各大旗主,梁铮也不需要花费力气去笼络和收买这些旗主,他只要保持一个公正严明的晋升渠道,那么入旗的旗丁,自然就会人人奋勇杀敌,成为梁铮手里最锋锐的刀。

    在这个处处充满不公的时代里,梁铮只是赏罚公平,就足以在比烂大赛中胜出。

    不是他的计谋有多精妙,全靠同行衬托。

    …………

    …………

    云中郡,黑骑军大营。

    梁铮很快就收到前方战报,这是刘勇和刘安两人合兵一处,历经鏖战,总算是将五原郡给打了下来。

    随后不久,刘勇还派遣刘力给梁铮送来一个木盒,里面是腌制好的人头。

    刘力跪在地上,神色恭谨:“刘力拜见盟主大人。”

    梁铮没有理会他,而是看了一眼木盒里皮肤蜡黄的人头,面无表情的问了句:“南匈奴王庭派来的特使,给你们开出了何种条件?”

    被这么一问,刘力顿时额头直冒冷汗,实在是人的名树的影,梁铮这位纵横草原的大魔王,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呼厨泉愿意保举我父为大当户。”

    刘力如实回答。

    梁铮淡然一笑:“你的父亲没答应,是嫌官位太小了吗?”

    刘力本就心中有鬼,此时哪敢接话,只是把额头紧紧贴在地上,诚惶诚恐道:“吾等不敢!”

    “哈哈哈,开玩笑的,我怎会怀疑你们父子二人的忠诚呢?”

    梁铮走到刘力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扶他起来:“好好做事,不要想太多,我还是信任你们的。”

    “是……大人。”

    刘力慌忙谢恩,目光不敢与梁铮对视。

    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伴君如伴虎。

    实际上梁铮根本不信任刘勇、刘力和刘安等人,因为人性本就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唯有利益不会骗人。

    梁铮肯给的条件,匈奴人给不了,这就比什么忠诚和信任都要有用得多。

    刘力离开后,梁铮叫来张辽:“文远,决战就要开始了,好好准备一下吧。”

    张辽神情振奋:“遵命,主上!此战我军必胜!”

    原本孤军深入,张辽已经做好黑骑军要伤亡惨重的准备,没想到梁铮竟然化腐朽为神奇,创立草原八旗简直神来之笔,单凭此举就成功就挑动匈奴人自相残杀。

    最近的战斗,他派出去担任汉人都统的手下甚至发回来战报,称刘勇和刘安等人太狠了,杀起匈奴人来比他们汉军还要残忍,简直是杀人如割草。

    很多时候,都是汉人都统出面阻止刘勇等人不要杀戮太过,否则照他们这个杀法,八旗的新兵都要找不到足够的人员来补充了。

    如今很多南匈奴的中小部落,无不闻八旗之名而丧胆,中下层的匈奴平民和奴隶,几乎人人都成了带路党。

    不过也多亏了他们的努力,清场行动得以顺利完成,眼下只需要等待敌人出兵五原,就能发动决战,毕其功于一役。

    但实际上,梁铮此时根本就不急着开战。

    因为每拖延多一天,匈奴仆从军的力量就会强上一分,看谁先耗不起。

    为此呼厨泉和去卑急得嘴巴上火,他们甚至都来不及吞并休屠各的势力,就不得不选择调集主力来和梁铮决战。

    再这么继续拖下去,南匈奴王国的力量只会越来越虚弱,到时候想赢都没机会了。

    十一月初七,立冬。

    北风呼啸的高阙城外,大军陈列,战鼓喧天。

    五百年前,战国七雄之一的赵国,在此大败匈奴人,夺取了河套平原。

    三百年前,不可一世的大秦帝国,更是派出名将蒙恬领兵三十万,将匈奴人逐至阴山以北的蛮荒之地,设郡置县,宣示主权。

    如今,轮到梁铮带领他的大军,来再次征服这片丰饶的土地。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我们现在很强

    阴山之南,黄河以北。

    就在这片一望无垠的荒原上,平静的气氛被打破,汉军与匈奴双方的主力部队,皆已抵达战场,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南匈奴王国七万五千,黑骑军及其仆从军三万三千,两军总参战人数超过十万,声势之浩大,让天下皆为之侧目。

    对南匈奴王国而言,这是一场足以决定自身国运的生死之战。

    胜,则可乘胜追击,侵入中原,染指汉家江山。

    败,则是一败涂地,退出河套,成为丧家之犬。

    为此,去卑和呼厨泉几乎是孤注一掷,集结了南匈奴王国的所有军事力量,此战不胜即死!

    无边无垠的大平原上,诈称十万大军的南匈奴部落联军,如同一只匍匐于大地的洪荒巨兽,它张牙舞爪杀气腾腾,双目露出嗜血的凶光。

    “此地视野开阔,地形平坦,正适合大规模的骑兵作战,敌人选择在这里与我军决战,当真是愚不可及。”

    去卑不曾见过梁铮,心中对梁铮的威名更是不以为然,觉得那只不过是外界的吹捧。

    其他南匈奴大贵族也抱有相同的想法:“听闻梁铮此人不过弱冠之年,黄口小儿一个,又能厉害到哪里去?”

    “哈哈哈,右贤王和左大都尉言之有理,此战我军必可大获全胜。届时夺取并州,甚至说不定还有机会去那汉人的都城洛阳,感受一番花花世界的精彩。”

    众人中,唯有曾经直面过梁铮的呼厨泉,心中忐忑不安,提醒众人不可大意。

    然而却没人把他当一回事儿,哪怕他是南匈奴王国的左贤王。

    只因为匈奴人笃信丛林法则,而呼厨泉刚在西河郡吃了败仗,所以他的话根本没有分量,自然无人听从。

    很快,匈奴人开始准备进攻,去卑和呼厨泉将近八万骑兵,分成三十二个大型兵团,阵型完全铺开后,兵势绵延二十里,壮观至极。

    数以百计的旌旗,迎风飘舞,仿佛能遮蔽天空。

    如此恐怖的兵力集结,让梁铮麾下的匈奴仆从军无不胆战心惊,还未开战,就已经生出胆怯之意。

    所以梁铮不得不亲自坐镇中军,统帅两万匈奴仆从军稳住士气,同时又安排刘勇和刘安两人,各领五千骑,临河列阵,守住左翼防线。

    至于三千并州铁骑,则是单独列阵于右翼,由张辽统帅,作为杀手锏。

    为了以策万全,梁铮心中早早做下了各种腹案,留好了后路,就算战败,也能井然有序地撤退,阻止匈奴人南下进犯中原。

    一切准备就绪,大战的序幕随即拉开。

    呜~呜~呜~

    三声悠长的号角声,吹响了进攻的信号。

    “出击!”

    两军的前锋几乎同时发力,万马奔腾的壮阔景象,看得人热血沸腾。

    广袤的战场上,数以万计的骑兵开始狂奔突进,双方中军各自岿然不动,几万人的决战,自然不可能如街头斗殴一般,一下子就全部都动起来。

    双方第一回合,比拼的不是勇气和力量,而是谋略与战术。

    刘勇和刘安两人,几乎是硬着头皮往前冲,实则心中早已做好了要经历一番苦战的准备。

    毕竟离字旗和艮字旗都是新组建的部队,之前打的都是虐菜局,没有经历过血战和硬仗,如今兵力处于劣势,很难说到底能坚持多久。

    然而让二人始料未及的是,眼前看似强大的敌人,似乎一击即溃。

    仿佛手里的弯刀,轻轻一挥能撕裂敌人的血肉,手里的弓箭,随便一射就能取走敌人的性命!

    这状态,简直神勇!

    吾等何时变得如此强大了!?

    刘勇和刘安心中震惊无比,自己麾下的杂牌军,居然打得南匈奴的贵族老爷们节节败退?

    他们却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梁铮的功劳。

    梁铮虽然对待他们说不上多好,至少该杀人的时候,黑骑军从不手软,剑锋下的尸骨早已堆积成山。

    可梁铮也并未可以虐待他们,至少食物供应充足,加上不断高强的战斗淘汰掉了大部分的弱者,能够活到现在的,基本都是体魄健壮的强者,因此自然蜕变成了精锐。

    在这个生产力低下的时代,能够吃饱饭本身就是一种奢望,大部分的杂牌军里,士卒普遍营养不良,想要他们打硬仗,再热血的战前动员也没用。

    因此能让士兵吃饱,加上合适的训练和战斗洗礼,催生出一支强兵并不困难。

    “杀啊!”

    刘勇欣喜若狂,肆意的挥刀砍杀,狂笑喊道:“能赢,这一仗,我们能赢!”

    “冲锋,碾碎他们!”

    刘安也不甘示弱,带领手下骑兵在战场上左冲右突,用凶猛的攻势去不断撕裂敌军前排的阵型。

    他们两人分进合击,就像一把大剪刀,将南匈奴的部族联军剪得支离破碎,七零八落。

    高岗之上,梁铮神色泰然,冷声下令道:“命刘勇和刘安击破敌军先锋部队之后,直冲敌军本阵,发动正面强攻,没有命令不可撤退,违令者斩。”

    随即令旗挥舞,传递信号。

    收到命令的刘勇和刘安,心中不情不愿,但却也不敢违抗军令,只能放弃绞杀眼前的溃兵,再次聚拢兵力,直扑去卑和呼厨泉所在的南匈奴中军本阵。

    “将军有令,斩呼厨泉者,封侯拜将,赏金百两!”

    “杀!”

    听到如此重赏,仆从军中人人都急红了眼,状若疯魔。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去卑和呼厨泉未及准备,只得仓促应战:“全军突击,杀光这些卑劣的叛徒!”

    去卑领兵一万,呼厨泉率军两万,两人兵合一处,对上刘勇和刘安的一万骑兵,却依旧只能靠兵力优势勉力支撑战局,这让他们心中骇然。

    这些人之前不过都是普通的牧民和奴隶,怎么忽然变得如此勇猛凶悍?

    还有没有王法了?

    还讲不讲道理了!

    战场之上,刀光剑影,杀气冲霄。

    骑兵之间的战斗凶险异常,极短的时间里,惨烈的战斗就像绞肉机一般,造成了双方数以千计的伤亡。

    每分每秒,都有人死去。

    许多小股的骑兵部队,几乎是还没来得及溃败,就在前几轮的冲锋之中死伤殆尽,消失得毫无声息。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三千铁骑踏万军

    短短半个小时的战斗,匈奴八旗中的离字旗和艮字旗就伤亡惨重。

    “父亲,我们的人已经死伤过半,扛不住了,撤吧!”

    刘力抹了把脸上的血,强忍剧痛,刚才的骑战中,他拿刀的右手失去了尾指和无名指,他不想连自己的命也一起丢掉。

    刘勇面带惨然之色,笑声更是苦涩:“退?往哪里退?我们双手已沾满了自己人的鲜血,又享用过那些部族头人的妻女,早就无路可退了。”

    “可是再这样打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死的!”

    刘力心有不甘,这种命运被人左右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他不甘心了。

    “死战吧,唯有死战不退,才是我们唯一的活路。梁铮虽然让我们别无选择,但他确实赏罚公平,称得上是一位明主。而且这一战,吾等也并非全然没有胜算。只要坚持到胜利的那一刻,损失的人手随时都可以补充,现在我们必须顶住!”

    刘勇心知想要活命,唯有向前杀开一条血路。

    因为他已经无路可退了,此战若败,无论南匈奴王国还是大汉帝国,都无他立锥之地。

    唯有取胜,才有活路!

    此时此刻,刘勇也只能选择相信梁铮。

    “给老子冲!”

    加入草原八旗的胡人士兵,本就是一群背弃部族的亡命之徒,在刘勇的鼓舞下,本就无路可退的他们更是开始人人拼命,霎时间居然把去卑和呼厨泉的主力亲兵都给压制住了。

    刘勇和刘安的手下,每分钟死伤数以百计,这样拼下去怕是要不了半个小时就得全军覆没。

    可呼厨泉和去卑损失更是几倍于此,因此他们两人眼睛都是红通通的,简直快要气疯了!

    呼厨泉气急败坏的将马鞭摔在地上,无能狂怒道:“仗打成这副模样,就算赢了又有何用!”

    去卑的心情也很不好,只见他眉头深深拧紧,愁容满面:“再这样战下去,本部主力损失可就太大了。”

    继续折损人手,还怎么去压服桀骜不驯的休屠各大贵族?怕不是连手下的贵族头人都要压制不住了!

    更糟糕的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他们身为全军领袖,尚且没有死战之心,手底下的匈奴士兵自然也开始怂了。

    而在不远处观战的梁铮,自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果然,匈奴轻骑擅长远距离奔袭和利用迂回包抄战术不断骚扰,但是遇到正面强攻只要伤亡超过一定程度,就容易发生溃败。”

    没有双边马镫和高桥马鞍,又缺乏冶炼技术,使得装配重甲对匈奴骑兵而言是一种奢望,正面强攻的战斗力自然就弱了。

    反观梁铮麾下的匈奴八旗,本来就是杂牌军,死起来根本不心疼。

    可去卑和呼厨泉的主力部队,却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本钱,所以根本不敢和梁铮拼到底,如今终于暴露出自身的弱点。

    战机稍纵即逝,梁铮自然不会错过,他直接下令:“全军压上,击溃敌人!”

    一声令下,两万骑兵动若雷霆,顿时倾巢而出。

    看见去卑和呼厨泉的损失如此惨重,其他的匈奴大贵族更加不敢接战。

    为了南匈奴王国而的利益而损伤自己的利益?

    他们可没这么高的觉悟,因此纷纷避开正面,想绕后截杀梁铮。

    可这一套欺负机动性差的步兵还行,如今梁铮麾下的可都是骑兵,所以这个绕后根本没有意义,反而让防线露出了空隙,让梁铮有机可乘。

    梁铮甚至无需理会身面的追兵,径直率领主力冲向去卑与呼厨泉所在之处。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只要阵斩敌方主将,此战便是胜利在望!

    隆隆的马蹄声,在烟尘滚滚中悍然杀到。

    正在鏖战的去卑和呼厨泉,顿时侧翼遭袭,惨被左右夹击,部队随即不可遏止的发生溃乱。

    梁铮亲自带领的数千生力军进入战场,顿时成为了压垮二人身上的最后一根稻草。

    之间战场上,骑着飞火流星的梁铮一马当先,先是指挥手下一波箭雨打乱敌军阵型,然后直接发动奇袭战法,将眼前的敌军拦腰截断。

    去卑首当其冲,猝不及防之下死于乱兵之中,尸体都被踩成了肉酱,要不是身上穿着的铠甲和衣服,怕是难以辨认身份。

    眼看大军崩溃,呼厨泉面如死灰:“竟然败了……”

    兵败如山倒,此时此刻,纵使孙武再世,亦无计可施。

    有组织的军队在数万人规模的战斗中优势太大了,有梁铮和黑骑军在,又有张辽这样的绝世猛将协同,南匈奴王国这些土鸡瓦狗,根本不可能赢。

    更何况战场与时机,都是梁铮所选定的。

    还未开战,对方在庙算上就已经彻底输了。

    呼厨泉收拢去卑的残兵,继续和梁铮交战,想要拖住他的脚步,等待大军合围,到时候一拥而上,还可以反败为胜。

    然而这时候,张辽的三千并州铁骑动了。

    重甲骑兵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抵达战场,气势惊天动地。

    厚实的铠甲,锐利的长矛,黑骑军就是冷兵器时代的重型坦克,无论防御还是攻击,都碾压其他任何一个兵种。

    张辽身先士卒,带头发起冲锋。

    只见三千并州铁骑,面不改色地迎向敌人的箭雨奔袭前进。

    密集如蝗的飞矢,落到身上,顿时发出一片叮叮当当乱响,然而定睛一看,根本没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伤害。

    “敌人的狼牙箭无法穿透我们的重甲,无需畏惧,全速突进!”

    张辽沉着指挥,并州铁骑骑兵猛然提速。

    而敌人显然误判了黑骑军的行军速度,生于并州,常年驻守雁门的张辽,本就是擅长骑兵战术的顶级名将,麾下的骑兵部队机动性根本无法以常理度测。

    只见三千铁骑一个加速冲刺,就径直杀到了敌人面前。

    “杀!”

    敌军的骑兵甚至都来不及转向和变阵,就被骁勇的并州铁骑兵锋撕裂了自己的阵型。

    张辽带队开始凶猛的扑杀,并州铁骑化身成为一头正在猎食的猛虎,血盆大口一张开,猎物就被咬下大块的血肉,伤筋动骨,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轰隆隆~

    铁甲骑兵开始横扫战场,几万匈奴骑兵几乎是在顷刻之间就被击溃。

    月牙戟在手的张辽,手下无一合之敌,那些所谓的匈奴勇士,在他面前基本上就是一招了账。

第二百七十六章 斩使灭国

    杀!杀!杀!

    张辽和他所统帅的并州铁骑,在战场上简直乱杀,所到之处尸横遍野。

    休屠各的四万骑兵不过是临时征召来的牧民,装备简陋,士气低迷,几乎是一触即溃,还没打几下就开始了四散奔逃。

    呼厨泉的手下见了,也不由心生退意,赶忙劝谏道:“单于,事已不可为,不如暂且撤退。”

    “蠢货,此战若败,吾等国破家亡,又能退到哪里去?”

    呼厨泉恨不得杀了这群猪队友祭天,却也只能徒呼奈何。

    眼见大势已去,深知仅凭自身难以力挽狂澜,无奈之下呼厨泉也唯有下令退兵,保存实力。

    南匈奴联军总共才损失了将近两万兵力,不到总人数的三分之一,而且真正战死者连五分之一都没有,大部分都是临阵脱逃,结果却是引发了全军崩溃。

    只见辽阔的草原上,身着胡服的士卒丢盔弃甲,夺路而逃,这一仗他们输得实在是太难看了。

    甚至许多人为了躲避追杀,连人带马被赶入黄河,冰寒刺骨的浪花翻涌不休,这种气温下想要泅渡无异于自寻死路,瞬间就有数以千计的人被冰冷的河水冻死,剩下的人无不跪地请降。

    梁铮凭此一战,已然鼎定乾坤!

    有此辉煌大胜,南匈奴王国再难兴乱!

    战场中心,梁铮随手抹去刀刃上的鲜血,目光恣意的扫视整个四方,此战击溃南匈奴主力部队,并州铁骑损失微乎其微,仍能继续作战。

    而反观南匈奴王国,此战一败,大势已去,回天乏术。

    黄河北岸,君子津渡口,梁铮亲率主力两万骑兵一路尾随追击呼厨泉而来,准备杀入南匈奴王庭。

    呼厨泉带着一万败兵逃遁至此,却不料渡口内的船只根本不够,他不得不选择断尾求生,扔掉两万战马,还抛下五千士卒,仅仅带着一千多亲卫乘船渡河逃生。

    而其余残兵败将为了争抢上船的名额,梁铮还没杀到,他们自己就先打了起来,甚至拔刀相向,彼此疯狂砍杀。

    混乱中,追兵杀至,更加重了渡口内匈奴人的恐慌。

    “汉军杀来了,快逃啊!”

    这些匈奴士兵,已经在战场上吓破了胆。

    尤其是看到人马皆批挂重甲的虎贲骑兵出现在战场上之后,他们更是陷入到了歇斯底里的癫狂状态。

    但他们的反抗终究徒劳,很快就被镇压下去,不过片刻功夫,渡口就被张辽带人攻破,鲜血染红了河水。

    梁铮站在河堤上,远远眺望对岸,随即回首冷冷一笑说道:“呼厨泉还真是一个狠人啊,两万战马,五千残兵,说不要就不要了。”

    张辽来到梁铮身边,直叹可惜:“今年的黄河没有结冰,否则我军便可一鼓作气,长驱直入杀进南匈奴王庭。”

    渡口的舟船都已经被呼厨泉征用一空,如今想要渡河,只能重新造船。

    幸好梁铮早有准备,命人从河东调集船只,不消半日就逆流而上,来到了君子津渡口。

    河东太守高览亲自率领船队前来接应,得知南匈奴大败,他兴奋得满脸通红:“主上神威盖世,此战必可名载史册,传扬千古!”

    北击匈奴,收复河套,这已然是不世之功。

    两人正聊着,忽然有亲兵过来通报:“将军,有信使求见。”

    梁铮顿感好奇:“信使?带他进来。”

    信使穿着匈奴人的装束,却有几分文气在身,看到梁铮的时候,不卑不亢说道:“在下栾提栾提明渺,见过镇北将军。”

    梁铮目光冷然,张口就问:“呼厨泉派你来的?”

    “将军果然料事如神。”

    栾提明渺恭维了一句之后,信使递上降表,摆出了求和的姿态。

    草原民族嘛,吹牛皮的时候那是什么都敢瞎鸡儿吹,但只要打不过了,就立马认怂装孙子,这一套他们熟练得很。也就只有中原王朝陷入内乱的时候,这些所谓的草原勇士才有勇气跳出来吹嘘一波骑射无敌。

    接过降表,梁铮随意扫了一眼,就直接丢进火盆里。

    燃烧的纸张,飞散的火星,卷起一阵刺鼻的硝烟,让栾提栾提明渺心中为之惊悸。

    梁铮冷然一笑:“降而复叛,叛而复降,想要求和的话,就拿出点诚意来,我要呼厨泉的人头。对了,还有那些曾经入寇并州的南匈奴贵族头人,也一并交出人来,否则这所谓的谈和,可以休矣。”

    “镇北将军,这等条件,吾等断然不可能答应!”

    栾提明渺横眉怒目,这样的条件他如果敢答应,回去立刻就要自尽谢罪。

    偌大一个南匈奴王国,哪个部族头人敢说自己的屁股是干净的?

    梁铮要按律杀人,南匈奴王国上上下下,几百个贵族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当成是强盗和匪徒拉出去砍头。

    “将军大人,南庭虽败,但仍有数万控弦之士,你莫非真想逼得我们举国上下竭力死战吗?”

    栾提明渺先是威逼,然后才开始对梁铮发动利诱:“若将军大人愿意既往不咎,我南匈奴王国愿意向大汉俯首称臣,并且派出军队,随大人您一同征战天下。”

    如今的南匈奴王国人口将近五十万,可战之兵仍有四五万人之多,还拥有大量战马,依旧是帝国北方一支不可忽视的军事力量。

    此前的南匈奴王国,就是靠着给大汉帝国当雇佣兵,这才获得了喘息之机,免于被鲜卑等东胡部落灭族。

    如今他们败在了梁铮手上,因此才又想着要故技重施。

    然而梁铮根本不给南匈奴人机会:“话不投机半句多,来人,把他拉出去砍了。”

    两名并州铁骑战士顿时冲入帐中,将栾提明渺拖出外面。

    栾提明渺这才勃然变色:“将军大人,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梁铮冷笑:“从今日起,这世上再无南匈奴王国!”

    随即大军稍加修整,便开始乘船渡河。

    刘勇和刘安各领两千前锋,率先抵达河对岸,随即是一万五千的主力部队,还有三千虎贲重骑。

    两万多人渡河,还要带上战马和装备,工程浩大,足足用了三天时间才完成部署。

第二百七十七章 匈奴王庭,尽付一炬

    渡河完成之后,梁铮立即下令大军向美稷县进发,一路上与前来阻击的呼厨泉主力交锋三次,三战三胜,直接以不可阻挡的强势姿态,杀入南匈奴王庭。

    刘勇和刘安等匈奴八旗将士,一路上杀人放火,让整个南庭被烧得火光冲天,烟尘滚滚。

    大火连续烧了五天,才终于被一场大雪扑灭。

    也不知有多少匈奴人的孩子、老人和普通牧民,成为了匈奴八旗的刀下亡魂。

    本就人口稀少的南匈奴王国,经此惨败,直接一蹶不振,残余的势力距离被彻底逐出河套地区也只是时间问题。

    呼厨泉还想混在溃兵中趁夜逃遁,却被梁铮率领虎贲骑兵截住,抓了个正着。

    “你就是呼厨泉?”

    梁铮目光如炬,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呼厨泉。

    昔日的匈奴王子,如今沦为俘虏,落魄颓唐的模样,再不复以往那奋勇昂扬的王者英姿。

    “我已沦为阶下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呼厨泉倒也硬气,并未开口求饶。

    梁铮翻身下马,向他走近时,却不由地凝眉细看,瞧见了一位被几名亲卫护在身后的少年,目光被他所吸引。

    只见这少年容貌俊秀,眉宇之间英气勃勃,虽然年纪恐怕连十岁都不到,身上自由尊贵不凡的气度。

    梁铮顿时猜到了这名少年的身份,随即便命人将他从人群中提溜了出来,似笑非笑的问他道:“刘豹?或者我该称呼你的本名,栾提豹?”

    “刘豹见过镇北将军。”

    刘豹久在汉地长大,从小仰慕汉人文化,虽然年幼,却也称得上见识非凡,如此境遇仍能面不改色,不愧是日后曾经继承南匈奴单于之位,还培养出了刘渊这么一位匈奴皇帝的异族豪杰。

    单是这份气度,就让人不敢小觑。

    梁铮身高一米八几,身穿镔铁战甲,站在刘豹的面前,就像一座巍峨雄峻的高山,居高临下地俯瞰着他:“你不怕我?”

    “将军千里奔袭,火烧王庭,多少匈奴勇士成为刀下亡魂,刘豹岂敢不怕您呢?”

    刘豹口中说怕,表情却是带着无惧生死的坦然。

    “那你怕死吗?”

    梁铮手按剑柄,杀意已然溢于言表。

    无论是刘豹历史上曾对汉人犯下的深重罪孽,还是他的身份有可能带来的威胁,此人都已经上了梁铮的必杀名单,绝不可能放过。

    哪怕刘豹只有八岁,还是个熊孩子。

    刘豹闻言身子一抖,在生死之间的大恐怖面前,他终究不过是个小屁孩,此时再也难以保持镇定。

    呼厨泉挣扎着想要起身,对着梁铮吼道:“镇北将军,千错万错,皆我呼厨泉一人之过,还请你看在我侄儿刘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他一命。”

    虎毒尚且不食子,刘豹虽非呼厨泉的儿子,却已经是栾提家族直系血脉唯一的继承人了,所以呼厨泉绝不能让刘豹出事。

    可惜梁铮并不打算饶刘豹一名,手中平世剑缓缓出鞘,散发出的冷冽杀气,比草原上的霜风还要寒彻骨髓。

    欲平乱世,岂有不留学的道理,剑身震颤不止,仿佛梁铮此刻急不可耐的心情,想要痛饮眼前胡人王者之血。

    剑锋震颤,嗡嗡而响,让人听了汗毛倒立。

    双眼赤红的呼厨泉就像一头步入绝境的孤狼,愤怒而又不甘的吼道:“镇北将军,你是天下无双的大豪杰,如今却要杀一手无寸铁的稚童,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你这样做,也称得上是英雄吗!?”

    梁铮对此却是冷笑:“寇略并州之时,南匈奴兵锋过境,多少汉人稚童命丧你手?你可曾饶过他们一命?既然敢兴兵犯我汉家河山,被诛全族,被绝苗裔,不是理所当然之事吗?弱肉强食,不是你们匈奴人一直以来所信奉的真理吗?怎么轮到自己人死,就在这里愤然叫屈?”

    说完梁铮便不再废话,一剑砍下刘豹人头,终结了他还未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的罪恶一生。

    历史上的刘豹,十五岁时就继承了左贤王之位,带兵洗劫洛阳,甚至将才女蔡文姬都掳走为奴,十二年后才被曹操花钱赎回。

    单单这一点,杀他几十次都不为过。

    而现在,刘豹还未来得及从父辈手中接掌权力,就已经在梁铮的刀下,变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

    “不!”

    看着刘豹滚落在地死不瞑目的头颅,呼厨泉悲恸大哭。

    梁铮却一点也不觉得可怜,反而心中满是快意:“痛苦吗?绝望吗?当你向无辜的汉人百姓举起屠刀时,就该预料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下场。”

    呼厨泉双眼流出血泪,昂起头颅怒视梁铮,大后说道:“汉室衰微,匈奴当兴,大祭司曾经做过预言,天命本来就该属于我们匈奴人!但为何会有你的出现?”

    梁铮将剑刃再次高高举起,目光冷然:“胡人也配南下而称王?你们就算真有天命,也得先问过我手里的剑!”

    刷~

    剑光瞬动,血溅三尺,人头滚落在地。

    年仅二十一岁的南匈奴左贤王,栾提呼厨泉,卒!

    梁铮这两剑下去,可以说是彻底斩断了匈奴人崛起的最后一丝希望。

    真龙天子刘渊还未出生,就因为父亲刘豹的死去,而化做飞灰。

    原本属于刘渊的龙气天命,自然也被黑骑军夺取,没了南匈奴王国这个威胁,并州必可获得更为和平的外部环境,可以作为黑骑军的大后方。

    所谓龙气天命,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使然。

    唯有最强的霸主,才能成为真龙天子!

    大战胜利之后,梁铮留下了一些人手打扫战场,清剿南匈奴王国的残余力量。

    然后梁铮就把高览从晋阳调了过来,任命他为使匈奴中郎将,调拨两千黑骑铁卫交由他来指挥,坐镇河套,以监控匈奴八旗。

    同时梁铮还让张辽回到晋阳,命其用心经营并州,并且以三千并州铁骑为基石,招募新军,肩负起防卫鲜卑人南下的重任。

    而杨业也接管张辽度辽将军的职位,屯扎在五原,协防张辽。

第二百七十八章 决意班师回朝

    十二月初七,大雪。

    南匈奴被灭国的消息传开,随即便是天下震动!

    短短一个月时间,盘踞在大汉帝国北境上百年之久的游牧部落,竟然就这么彻底覆灭了,宣告着南匈奴王国的灭亡!

    河套平原总共就三块精华区域,其中前套和后套平原都已落入梁铮掌中,剩下的南匈奴残兵败将据守西套平原,也被匈奴八旗不断侵袭,已经翻不起什么浪花。

    可以说,经此一役,北方局势大定!

    而且徐晃还在河东练兵,半年之内,梁铮就可拥有三万大军,随时都能进兵洛阳。

    到时候梁铮挥军南下,又有谁人可挡?

    一时间,天下无不为之侧目,被梁铮的彪悍战绩给惊吓到了。

    尤其是京师洛阳,董卓就因为此事而寝食难安。

    太师府。

    不久前,董卓刚刚逼迫刘辩退位,扶植刘协登基称帝,随后自命太师。

    本来正是权倾朝野,志得意满之时,然而此刻,董卓却是脸色阴沉,久久不发一语。

    李儒看出了董卓心中的戒惧和不安,因此献计说道:“太师,事已至此,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太后与弘农王。渔阳侯梁铮曾受先帝大恩,本就是陛下这一派系的人,吾等可以趁机事后拉拢,无非高官厚禄而已,再不济我们划河而治,将河北之地,尽数割让与他就是。”

    灵帝欲要梁铮做那托孤之臣,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在李儒看来,梁铮是可以拉拢的。

    然而出身辽东的徐荣却挺身而出,公然反对:“太师不可,如今梁铮已得并州,再让他占据幽州和冀州,届时统一整个北方,挥军南下,其兵锋之盛,吾等恐怕难以抵挡。”

    徐荣深知北方士卒的悍勇,更知道冀州是天下第一州,兵多粮广,商业繁茂,足可以称得上是帝王基业

    谁能得之,谁就最有希望称霸天下!

    而周毖则趁机建言道:“太师,官职与爵位,不过虚名而已,我们能给梁铮,自然也能给其他人。丢出去几根肉骨头,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就是了。”

    同样是从文士集团跳槽过来的伍琼也出言附和道:“周尚书所言极是,封官许愿,还可收买人心,纳天下豪杰为己用。如此一来,区区一个梁铮,太师要灭之岂不是易如反掌。”

    “这……”

    徐荣愕然,心中不得不感慨,还是读书人的心脏啊,居然想出如此二桃杀三士的毒计来。

    董卓听后则是大喜过望:“好,你们三人都献策有功,赏!”

    李儒、周毖和伍琼三人听了,暗自得意:“吾等谢过太师!”

    “哈哈哈哈,梁铮,这次我看你怎么死!”

    董卓面目狰狞地放声大笑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梁铮死期将至。

    …………

    …………

    河东郡,梁铮只带着十八名亲随,就一路星夜疾驰,秘密返回了禹王城,同时召见新到任的太守王凌。

    高览如今已然高升,而手下没有合适人选的梁铮,索性投桃报李,朝王允递出了橄榄枝,任命年少的王凌出任河东太守一职。

    王凌收到命令后,自是欢天喜地,从洛阳赶来河东赴任,听闻梁铮归来,更是立刻前往他下榻之处。

    “彦云,洛阳状况如何了?”

    “启禀主上,仲父传来消息,如今京师之地局势波谲云诡,董卓倒行逆施,行事愈发嚣嚣狂无忌,恐有不测之祸发生。”

    梁铮知道这“不测之祸”是什么,实际上也并不难猜。

    董卓已经控制不了文武大臣,他想杀掉何太后和被贬为陈留王的刘辩,以此来震慑其所有想反对他的人。

    可这非但震慑不了,恐怕还会引发众怒。

    毕竟就董卓这尿性,别说天下州郡豪强不服了,光是在这洛阳城内,反对他的文武大臣和乡野名士就多如过江之鲫。

    也不怪大家看董胖子不顺眼,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出身卑微,更在于西凉军的军纪极差,没事就喜欢在京畿之地纵兵大掠,还打死杀戮百姓,这么瞎搞岂能得民心?

    很明显,董卓就是那种典型的眼高手低之辈,空有野心和魄力,但实际操作起来却是屎一样,人心尽失也是迟早的事情。

    梁铮喟然长叹道:“董卓死不足惜,却是苦了洛阳百姓。”

    历史上,董卓迁都长安,还火烧洛阳,死掉了多少百姓根本难以计算。

    若非他这般瞎折腾,洛阳也不会在几年之后被匈奴人攻破和洗劫,就他犯下的这些罪孽,点十次天灯都不为过。

    王凌目光复杂地看向梁铮,好几次欲言又止。

    梁铮见了,不由好奇:“彦云,你有话想和我说?”

    王凌不得已,只好据实禀报:“主上,仲父希望你能尽快回师洛阳,起兵勤王。”

    梁铮闻言,没有直接回答行或是不行,反而看向王凌:“那彦云你说我该不该回去呢?”

    王允是自己的仲父,梁铮又是自己的主上,此时此刻,王凌左右为难,心中备受煎熬。

    最后,他还是叹气一声说道:“凌认为,此时我军宜静不宜动。”

    “哦,理由呢?”

    王凌表情严肃,拱手答道:“连续征战数月,大军已然疲敝,而且现在正值严冬时节,气温寒冷,并非出兵的最好时机。”

    梁铮露出赞许的表情:“看来担任太守一职,让你成长不少。”

    黑骑千里奔袭,火烧王庭,战死者不过一百多人,但是患上风寒病症之后死掉了足足三百多人,还有五百多人不同程度的发生感染。

    这还是因为全军配发了足够多的御寒衣物,否则非战斗损失只会更惊人。

    冬天,实在是的不适合动兵。

    “主上,想要起兵,我们至少应该等待到来年开春。”

    王凌虽然敬爱自己的仲父王允,但军国大事,不容私情,他是梁铮的臣属,自然要为梁铮谋划,否则就是吃里扒外了,不忠不义了。

    道理梁铮自然明白,可他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彦云,洛阳之行,我恐怕不得不亲自走一趟。”

    王凌一听顿时大惊失色:“主上还请三思,接连讨伐叛军和匈奴,黑骑军上下皆已疲敝,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养生息,以待来年。”

    梁铮只能忽悠他道:“黑骑军能等,洛阳的百姓却是不能等。”

    “可是……”

    “我意已决,无须再劝。”

第二百七十九章 剑斩魍魉

    这一次,梁铮没带一兵一卒,就连身边的十八名亲随,也都交给王凌:“彦云,接下来的日子,会有一名出身暗卫的影子侍卫来假扮成我,到时候你就安排他巡视河东各地,伪装成我还未离开的样子。”

    王凌却担心梁铮的安危:“主上,这是否太过危险?要不属下还是多安排几个护卫跟随左右,陪同主上前往洛阳?”

    梁铮大笑:“以我的能耐,孤身一人才是最安全的,安排护卫只会拖我的后腿。至于危险,那是什么?天下之大,现在已没有东西可以威胁到我的安全,所以彦云你大可放心。”

    翌日清晨,霜雾漫天。

    做文士打扮的梁铮,登上了一艘开往孟津港的游舸。

    王凌的建议是对的,黑骑军战力已疲,强行动用,乃无谋之举。

    然而对梁铮而言,洛阳太重要了,无论是此地的人口、财富,还是作为国都的政治意义,为了尽快推动东汉的工业化的发展,梁铮不得不冒险行事。

    涛涛河水,奔流不息,梁铮脚踩甲板,目光悠然。

    船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船夫,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太多沧桑的痕迹。

    老船夫带着一家人往来于黄河两岸,是个相当健谈的老人,他见梁铮面生,又气质不凡,便忍不住问:“这位客官,你这是要去洛阳走亲戚?”

    此时的梁铮,确实像极了一个玩世不恭的豪门大少,只见他收敛了身上的杀气和威严,随口笑着回答道:“算是吧,顺便去办点小事。”

    船夫长叹一声:“看客官你衣着华贵,想必家世不凡,老朽斗胆提醒一句,若是没有大事,还是莫要去洛阳那片是非之地了。”

    “哦,依老丈的意思,此时的洛阳难不成已是龙潭虎穴?”

    “可不是嘛!”

    提及此事,老船夫也变得激动起来:“原先的洛阳,那可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哪怕当年黄巾之乱,都没能踏入京师一步。可如今董卓这人呐,狼子野心,麾下的西凉兵,更是一群豺狼虎豹,干出的那一件件事情啊,简直令人发指!”

    通过老船夫之口,梁铮总算是能够接触到关于洛阳的第一手情报。

    如今的董卓,与关东士族之间的冲突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他甚至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开始纵兵大掠,还任由麾下将士对洛阳城内的豪门世家敲诈勒索。

    但凡有人敢站出来忤逆他的意思,董卓便举起屠刀,大肆杀戮文武大臣。

    就连最底层的百姓,都深受其害,对西凉军恨入骨髓。

    如此行事,董卓可以说是民心尽失,大势已去,距离身死族灭不远了。

    而这,也都是董卓咎由自取。

    小小的游舸,顺流而下,在河面上荡开一道道涟漪。

    梁铮正在船舱中小憩,忽然船夫焦急大喊:“客官不好了,是黄河五鬼!”

    随即河面上远远飘来一阵喧嚣吵闹的声音,一艘拥有武装的小型货船迅速靠近,一群穿得花花绿绿的河匪,为首五人人,不仅身材五短,还其丑无比,面目如同恶鬼一般。

    为首一人,手持钢刀,正在耀武扬威的朝这边吼道:“停船,不想死的就给老子停船!”

    咻咻~

    钩爪横空而来,用绳索将两艘大船彼此绑定。

    游舸上还有好几十位乘客,此时都吓得两股战战,面无人色,显然他们也都听过黄河五鬼的恶名。

    “哈哈哈,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交出来,主动一点,不然老子的刀可就不客气了!”

    五个形貌丑陋的矮个男子抓着绳索飞跃而至,他们身体灵活至极,手里的长刀更是寒光闪闪,浑身散发出一种亡命之徒所独有的危险气息。

    他们就是黄河五鬼,随着朝堂之争蔓延到地方之后,这些不安分的贼寇,又开始活跃起来,重操旧业。

    如今朝廷内部人心惶惶,根本腾不出手来处理这些蟊贼,以至于洛阳近郊的治安彻底败坏。

    居然连靠近孟津港的河道上,都有河匪敢拦路抢劫,这在几个月前都是无法想象的。

    游舸上的乘客全都乖乖掏钱,生怕拿慢了会被这几个凶神恶煞的劫匪给一刀砍死。

    唯有梁铮立身不动,目光淡然地站在原地。

    “大哥,咱们逮住一只肥羊了!”

    四鬼看到了梁铮身上那做工精致的毛料外套,还有丝绸内衬,这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老百姓能够穿得起的。

    黄河五鬼中的大鬼闻言,顿时喜出望外,他快步走到梁铮面前,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个遍,品头论足道:“瞧这一身衣衫,怕不是哪位达官贵人的儿子吧?哈,做完这一票,我们可就发了啊!”

    抢劫旅客才几个钱,当然是绑票大人物的家属赚得更多啊!

    二鬼眼尖,一下就盯上了梁铮腰间的佩剑:“这剑瞧着卖相不俗,老子要了。”

    说完便要伸手来拿。

    梁铮见之,不由心生感慨:“唉,活着不好吗?非得来找死。”

    未及眨眼的刹那,剑锋出鞘,夺目的寒芒照亮四方,让人浑身战栗。

    平世之剑,专杀鬼魅魍魉!

    一剑斩出,如电光闪动,二鬼来不及反应,就已中招,随即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老二!”

    大鬼大怒,拔刀砍向梁铮:“敢杀我兄弟,你该死!”

    梁铮的回应,只有一声冷笑:“愚蠢。”

    挥剑横劈,冷锋寒芒,仿佛切黄油一样切开大鬼手里的百炼钢刀,然后将他劈成两段,轻松得就像一位熟练的樵夫正在砍柴。

    断成两截的尸体,鲜血和内脏洒落一地。

    惨遭腰斩的大鬼,挣扎了片刻,也渐渐没了声息,气绝身亡。

    “大哥,二哥!”

    剩下的三鬼,看见兄弟惨死,纷纷悲恸大哭。

    他们可都是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老子要杀了你,狗娘养的!”

    兄弟的死亡,激发了他们心底的凶性,挥刀便朝梁铮杀来,三人竟然还懂得合击之术,分成了左中右三路,同时进攻,一心要置梁铮于死地。

    “有人不做,偏偏想要当鬼,我成全你们。”

    梁铮握着手中的平世剑,乃高锰钢所铸,无坚不摧,锋锐无匹,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杀尽五鬼。

    这次,五鬼是真的成鬼了。

    就连他们的手下,也被梁铮踩着长索跳过船舷,杀了个一干二净。

    区区几十个河匪,根本不够他一个人杀的。

第二百八十章 太后,时代变了

    一刻钟后,大河之上杀声终止。

    诛杀五鬼及其党羽之后,梁铮脚踩一叶扁舟,飘然而去,不知所踪。

    唯有河面上,那染红的流水,证明着这一切都曾真实的发生过。

    逃过一劫的船家和商旅,顿时跪倒在甲板上,感恩鸣谢。

    梁铮挥舞平世剑,行侠仗义的英姿,落到他们眼中,逐渐流传成为一个传奇的故事,数百年后,依然有人传唱。

    至于梁铮,他对此一无所知,随手杀掉几个蟊贼这种小事,已经不足以触动他的心弦了。

    乱世之中,人命如同草芥,梁铮早就学会了狠下心肠。

    孟津港,梁铮看着昔日繁华的县城,如今变得一片萧条,心中也是感慨颇多。

    街道上行人稀少,而且一个个都神色匆匆,时不时的抬头张望,仿佛在害怕着什么。

    梁铮没有随便乱走,安顿下来之后,便暗中在客栈的外墙上留下了暗卫的专属记号。

    第二天夜里,一群黑衣人来到了孟津港。

    客栈中,有个单独的小院落,梁铮就暂时借宿在这里。

    “参见主上。”

    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具,单膝跪地,赫然正是昔日剑师王越的大弟子,如今的暗卫统领史阿。

    梁铮背对着史阿,遥望头顶皎洁月色,开口问道:“洛阳城内局势如何?”

    史阿手握暗卫,一直在暗处监控整个京畿之地,洛阳为汉帝国都城,自然更是重中之重,他挑了几个重要的信息禀报说道:“董卓夜宿宫闱,行事愈发张狂,如今满朝文武都与西凉军离心离德,荀爽、何颙、王允等人,更是暗中密谋诛董。”

    之后史阿又提起:“还有一事,数日前,董卓派人搜查寝宫,喝令太后与弘农王交出玉玺,否则就以僭越之名,治她和弘农王死罪。”

    传国玉玺!

    这玩意儿,对弱者而言,实在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唯有强者持之,才能号令天下。

    所以梁铮没有继续和史阿讨论玉玺的事情,而是转过头问他:“董卓准备对太后和弘农王下手了?能确定时间吗?”

    “尚不能确定。”

    “那就严密监视,弘农王是先帝骨血,绝不能死在董卓手里。”

    “是,属下明白!”

    就这样,在史阿的协助下,梁铮悄无声息的返回洛阳。

    如今的暗卫,势力已经非常庞大,核心战力超过五百,外围成员更是多达数千,史阿从流民中挑选精壮,不断优胜劣汰,很快就训练出了一支规模上千的武装力量,必要时可以拉出来一战。

    但是史阿终究只是一个武夫,智谋不足,训练刺客和死士,搞搞暗杀还想,搜集和分析情报就差了许多。

    梁铮明白,必须得找个可靠的军师来替自己掌管情报部门了。

    …………

    …………

    洛阳,皇宫。

    夜幕下,高耸的围墙,黑暗和静谧之中,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恐怖的气息。

    崇德殿内,何太后抱着儿子刘辩,目光怅然。

    宫墙对她们母子二人来说,不是庇护,更像是一座囚笼。

    深夜子时,殿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嚣。

    脚步声如雷,五百西凉精锐,将宫殿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儒带着人,不经通报便闯入大殿:“太后,殿下,久违了。”

    何太后看清来人身份,声色俱厉的骂道:“李儒,竟然是你这个背主的逆贼!”

    被骂做逆贼,李儒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施施然地笑道:“太后此言差矣,昔日弘农王为主,我为臣属。但势随时移,如今我为太师效力,自然要尽忠职守,若有得罪之处,太后应该海涵才是。”

    “得罪”这两个字,被李儒咬得极重,同时一双小眼珠子,更是散发出阴毒的寒光。

    何太后顿时心神失守,双目露出绝望,又有点难以置信:“董贼真要杀我们母子!他怎么敢?”

    李儒冷着脸狞笑:“何莲,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果然是自取死路的蠢货。”

    如狼似虎的西凉士卒闻声蜂拥而入,个个一脸凶神恶煞,如同豺狼虎豹。

    弘农王刘辩被吓得躲到了何太后身后,母子二人皆面无人色,仿佛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虽然刘辩是自己的旧主,然而一心想要出人头地的李儒却顾不得这么多了,直接大声吩咐道:“来人,献酒。”

    很快,一个托盘,两杯清酒,被端了上来。

    李儒阴恻恻地盯着何太后的娇艳容颜:“太后,还请满饮此杯。”

    迎向李儒毒蛇一样阴冷的双眼,何太后哪里还不明白,这是毒酒!

    何太后抱紧刘辩,声音颤抖的尖叫道:“我不喝!”

    李儒冷笑着一挥手:“来人,喂太后和弘农王喝酒。”

    “我是太后,杀了我,你和董贼就不怕引来天下非议吗!?”

    何太后还在垂死挣扎。

    可惜李儒根本不为所动:“太后,时代变了,方今天下,兵强马壮者为王。而史书,是由胜利者所书写,当初太后害死太皇太后,可曾怕过天下人的非议?呵呵,还是安心上路吧,就由微臣来送你和殿下一程。”

    两名西凉士卒拿着酒杯上前,就要强灌何太后和弘农王毒酒。

    突然!

    咻咻~

    两柄飞刀倏然而至,插在两名士兵的喉咙上,飞溅的血液,落入杯中,将酒水染得鲜红。

    七个黑衣人忽然杀出,他们全都带着面具,仿佛露出狰狞獠牙的恶鬼,在幽幽的火光中,寒芒四射。

    “敌袭!”

    “保护郎中令!”

    西凉士卒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兵,立刻反应过来,同时用人墙将李儒死死护在身后。

    眼看着就要得手,突然跳出一群黑衣人过来搅局,李儒气得双目冒火,然后悚然一惊:“黑色皮甲,背负刀匣,而且还头戴鬼面!听闻渔阳侯麾下,有一支暗卫,没想到今日却叫我给碰上了。”

    戴着鬼面的梁铮,沉稳如山,挡在何太后与弘农王身前,直面李儒,语气淡然说道:“人,我今天是一定要带走的,让开一条路,彼此还可以不伤和气。”

    语气虽是平淡,却带着不可一世的霸气。

第二百八十一章 傻了吧,爷会飞

    进者不退,挡者不让。

    李儒心知肚明,自己终究是背叛了昔日旧主,所以唯有杀了何太后和弘农王,才能证明自己对董卓的‘赤胆忠心’。

    为此自己绝不可能退让,当即一声大喝:“笑话,就凭你也配和我谈交情?给我上,尽杀不留!”

    “杀!”

    西凉兵一声怒喝,大殿内顿时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寒光闪动的钢刀,毫不掩饰的杀意,李儒显然是要连“人质”一起杀掉。

    或者说,他本来没想过要留下“活口”。

    梁铮似乎早有预料,平世剑铿然出鞘,任由前方敌兵如潮水般涌来,他始终面不改色,漆黑的夜幕下,唯有手中长剑,寒芒闪耀。

    雪白的长剑,由高锰钢所打造,锋刃映照着烛火,仿佛有流光涌动,寒气森森。

    经过仔细磨光的剑身表面,又用特殊的腐蚀剂进行处理,呈现出白云卷曲一样的花纹,美丽之余,亦隐隐透出杀机。

    梁铮长剑在手,面对如狼似虎的西凉兵,照样应对从容。

    只见他踏前半步,随即是毫无花俏的一剑斩出,剑光凛然,卷起劲风扑面,吹得大殿之内烛火摇曳。

    梁铮的剑,铿锵有力削铁如泥,轻而易举地就斩断敌人的兵器,随即破开敌人的铠甲,撕裂敌人的血肉,将其一剑斩成两段。

    剑出而鬼神皆惊!

    剑,毫无疑问是绝世宝剑!

    人,毋容置疑是绝世强人!

    穿着黑色软甲的梁铮,头戴鬼面,手持平世剑,化作嗜血的猛兽和恶鬼,孤身杀入人群之中,掀起一片死亡的血雨。

    钢铁铸造而成的兵刃和铠甲,在他的剑锋之下,脆弱如同纸片。

    仿佛只要他信手一挥,就能轻松斩断。

    史阿的目光追逐着梁铮霸勇无双的身姿,看得如痴如醉,这才是他所崇拜的强者,自己现在所追随的主人,是比曾经的师尊王越更加强大的绝世强者!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进入大殿的几十个西凉士兵,就被梁铮以一己之力杀了个精光。

    李儒狼狈地逃至殿外,鞋子都掉了一只,披头散发神色仓皇:“给我拦住他,拦住他!”

    梁铮杀至殿外,看着围上来的数百西凉悍卒,剑眉微蹙,转头对史阿吩咐道:“不要恋战,以救人为首要,先护送太后和弘农王离开。”

    同样戴着黄金鬼面的史阿默默点头,转身拔剑,向东侧宫墙的方向杀去,那里是早就预备好的逃脱地点。

    梁铮则是留下断后,牵制敌人主力。

    手握平世剑,梁铮横行无忌,如同一个黑色的人型凶兽怪,竟然杀得数百西凉精兵胆寒心惊。

    另一边,史阿剑锋凌厉,杀出一条血路,护送太后与刘辩离开。

    何太后被一名暗卫背着,她眼见方向不对,当即语气急切地提醒道:“为何不走南门?这里是死路啊!”

    果然,穿过长廊之后,史阿的面前,出现了一堵墙。

    墙高十米,人力难越,当真是一条死路。

    更糟糕的是,因为崇德殿的喊杀声,引来了皇宫中的其他宿卫。

    这些士兵,也全都是董卓的人马!

    看着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人潮,何太后心生绝望:“前方绝路,后有追兵,难不成今夜就是哀家的死期?”

    刘辩抱着何太后大哭不止:“母后,孩儿不想死啊!”

    哭声惊动了追兵,为首的武将正是董卓座下的关西猛士华雄,只见他虎体狼腰,豹头猿臂,满脸的长胡子更是让他的丑脸更加添了几分凶恶和残忍。

    华雄认出了何太后与弘农王,随即喜出望外:“哈哈,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又到了老子立功的时候!小的们,给我上,杀光这群贼人!”

    追兵已至,史阿依旧不疾不徐,转身下令:“布阵,杀敌。”

    “是!”

    二十一名暗卫,分成三组,各自结成战阵。

    而他们所结成的阵法,配合默契,尤其适合在狭窄的区域进行巷战。

    华雄不知其中利害,领兵来攻:“一群藏头露尾的宵小之辈,也敢在你华爷爷面前卖弄,给我死来!”

    一把长柄大刀,被他舞得虎虎生风,仿佛有开山裂石之威。

    史阿蔑笑一声,拔剑上前。

    他的剑锋,奇险而迅疾,如同蝰蛇的毒牙,看似轻飘飘的攻击,实则暗藏着致命的危险!

    刷刷刷~

    史阿一连三剑,避实击虚,在华雄身上刺出两道鲜红的血花,最后一剑,更是差点将他抹喉。

    若非华雄危机关头,收刀回守,此时恐怕已经是一个死人。

    华雄受此惊吓,整个人连退数步,与史阿拉开距离,同时脸上浮现震惊的神情:“有此剑术,你绝非无名之辈,究竟何许人也,速速报上名来!”

    短兵相接的瞬间,更为擅长马战杀敌的华雄便明白,若是步战,自己绝非眼前这个刺客的对手。

    但正因为如此,华雄心中更加震惊,什么时候洛阳城内又多了一个用剑的绝顶高手?

    不仅华雄在史阿面前吃瘪,就连他手下的西凉兵,也在暗卫的刀阵面前吃尽了苦头。

    只见暗卫总共七人,皆以刀术结阵而战。不但刀法凌厉狠绝,更有机关暗器和火药烟雾相助,狭窄的长廊里,竟然杀得上百禁军溃败,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华雄眼见作战不力,只能暂且退走,等待支援。

    他还以为史阿等人无路可逃,只要守住出口就能将人困死。

    哪曾想到,史阿击退追兵之后,立刻掀开地上的幕布,亮出三个怪模怪样的大竹篮子,更对身后之人下令:“点火。”

    随即,三个巨大的球体,在火光中缓缓升空,而史阿也成功带着何太后与弘农王,跨上竹篮,如飞鸟一般越过高墙,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华雄等来援军,再次杀入时,亲眼看见何太后与弘农王越飞越高,越飞越远,他直接看傻了,整个人都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没能没回过神来。

    实在是眼前所见之事,大大超乎了他的想象与认知。

    人怎么可能会飞呢?

    这合理吗?

    大晚上的,自己该不会活见鬼了吧?

    华雄驻足不动,不禁开始怀疑人生。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太后,夜已深,该歇息了

    太师府,收到消息的董卓从床上爬起来时,肥硕的大脸已经是铁青一片,双眼更是酝酿着炽燃的怒火。

    堂下西凉众将无不惴惴不安,不敢抬头去看董卓。

    “说话啊,平日里一个个不是都挺能耐的吗?怎么现在都不说话了?哑巴了吗!”

    说到最后,董卓几乎就是在怒吼。

    咆哮声在黑夜中传出去很远,很远,就连站在门外值守的士卒,都吓得浑身一哆嗦,腰杆下意识地站得笔直。

    大殿内,炭火不断提升着室温。

    然而心中的焦灼,让李儒根本感受不到任何的暖意,只因为他的差事办砸了!

    董卓要杀的人,他没能杀成功!

    一个处理不好,自己恐怕都得为此赔上性命!

    “全都是废物!居然让刺客闯入皇宫,还将两个大活人给劫走了,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董卓怒声咆哮。

    这次刺客是来劫人的,那么下一次呢?

    是不是就要来取自己的项上人头了?

    所以他坐不住了:“此事必须彻查,我就不信宫内没有内应!”

    董卓显然是在气头上,何太后和弘农王被救走的事情,让他有种局面失控的不安。

    为求自救,李儒只能开口甩锅:“太师息怒,此事应该是渔阳侯所为,听闻他麾下有一支暗卫,来去无踪,最为擅长隐匿和刺杀。”

    “梁铮?暗卫?”

    董卓下意识握紧拳头,眼皮直跳,心中的不安增加了。

    李儒见搬出梁铮之后果然成功转移了董卓的注意力,便继续说道:“属下曾暗中遣人调查,终于得知暗卫乃梁铮亲手创立,其首领据说是剑师王越的大弟子史阿,其剑技相当不凡,华都督所遇的刺客,想必就是此人。”

    差点死在史阿手上的华雄,忍不住出声问道:“此话当真!?”

    倒是李傕表示怀疑:“何以见得?”

    李傕可是西凉军排名第二的大人物,董卓的头号心腹,他的话李儒不敢不回答。

    因此李儒不得不耐心解释说道:“暗卫内部等级森严,史阿是唯一的剑术高手,他此前曾经出过几次手,所以为人所熟知。”

    董卓狐疑地问道:“那另一个剑术高手,又是何人?”

    李儒不知道梁铮已经返回洛阳,因此心中同样满是疑窦:“此事还有待调查,目前只知此獠剑术惊人,有万夫莫敌之勇,纵使孤身一人,也能在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

    听到李儒的详细描述,华雄吓得嘴唇发白,魂不守舍,喃喃地问道:“该不会梁铮那厮回来了吧?黑骑军中,有此身手者,用的兵器还是剑,除了梁铮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了!”

    华雄的这句话,吓得在场诸人都悚然一惊。

    梁铮回来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又回想起了曾经被梁铮支配的恐惧。

    铁胎弓下,生死操之人手的那份惶恐与不安,简直成了西凉军上下所有人挥之不去的梦魇。

    看到众人惊疑不定的表情,李儒有点摸不准情况,他尝试着分析道:“应该不可能,黑骑军连番大战,讨贼灭国已是强弩之末,梁铮为一军统帅,怎么可能孤身返现潜入洛阳?不可能的!”

    李儒用正常的谋略思维去判断梁铮,却不曾想到过自己遇到的人,根本无法以常理去度量。

    暗卫这一次出手,加上热气球这种超出他们认知的事物,实在是把董卓和整个西凉军都给吓住了。

    董卓直接怒声下令:“封锁全城,刮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本太师找出来!”

    李儒为了将功折罪,便建议道:“听闻梁铮有一如花美眷名唤杜氏,极受他的宠爱,我们可以将她掳为人质,逼梁铮交出太后和弘农王。”

    已经撕破脸,董卓哪里还有顾忌,当即说道:“准了!”

    李儒二话不说,就带着几千兵马围住梁铮府邸,结果把里面翻了个底朝天,愣是一个人都没找到。

    到了这个时候,李儒哪里还不明白,梁铮早就做好了翻脸的准备,甚至很有可能在离开洛阳之前,就秘密将杜氏带走。

    董卓得知此事,更是当场暴怒:“竖子,安敢如此欺我!”

    一想到梁铮早就密谋着要搞自己,而自己却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董卓就气得腰围都胀了两圈。

    没有这样欺负人的!

    …………

    …………

    洛阳城北,玄武大街。

    清冷的月色下,一队骑士乘风而来。

    “主上,此地为暗卫在城中的秘密据点,位置十分隐蔽,暂且可当做一处安身之地。”

    梁铮翻身下马,带着何太后与弘农王进入一幢民宅中。

    昨夜乘坐热气球逃离皇宫,却根本不敢飞远,主要是这玩意儿天工坊刚弄出来,属于第一代产品,可靠性难以保证。

    短时间搭乘还行,坐着飞出洛阳,那可就是拿命去赌了。

    经过一夜波折,当梁铮摘下面具时,何太后不禁惊呼:“是你!?”

    梁铮微微行礼,淡然笑道:“许久不见,太后别来无恙?”

    何太后今晚受了不少惊吓,加上以前曾与梁铮势同水火,现在根本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才好。

    梁铮也不为难她:“太后,夜已深,该歇息了,有什么事情,日后再说也不迟。”

    何太后一身宫装,美目顾盼,眼神复杂地看向梁铮说道:“那么一切就全仰赖渔阳侯了。”

    之后她便带着儿子刘辩安心住下。

    任务送算有惊无险,如今成功将何莲与刘辩救出,黑骑军手握这两枚重量级的筹码,梁铮心中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次的行动,换做是别人,别说是九死一生了,怕是十死无生。

    想要从董卓手上救人,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若不是此前早就暗中布置了诸多后手,这次行动几乎不可能成功。

    此时的洛阳城内,可谓重兵云集,董卓不断从西凉调来精兵强将,进驻洛阳。

    尤其是洛阳皇宫,这里可是帝国中枢,守卫最为森严。

    梁铮想要救人,速度稍微慢点,立刻得面对几万西凉铁骑的围剿,到时候梁铮就算能脱身,何太后和弘农王也铁定死于乱兵之中。

第二百八十三章 就差一点点

    一连数日,得知何太后与弘农王竟被人从守备森严的皇宫之中被人救出,董卓当即勃然大怒,发疯似的派兵进行全城大搜捕。

    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平民百姓,纷纷都遭了西凉军的毒手。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董卓劫掠成性,贪婪无德,他底下的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如狼似虎的西凉兵将,找人不积极,倒是趁机敲诈勒索之类的事情忙得不亦乐乎,比如栽赃陷害夺人财产,甚至看上了什么美女直接找个借口抓回去“审问”之类的事情,时有发生,整个洛阳都被这群**折腾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还好梁铮早早做了准备,让史阿亲自带着几个亲信随从,在庭院的古井下面挖了个密室用来藏人,还提前储备了足够多的粮食与饮水,否则就真就只能一路杀出洛阳了。

    史阿对此颇为不解:“主上,为何不乘坐那名为热气球的奇物飞渡大河,横越高山,去往河东?”

    在他看来,热气球这样的宝物,彷佛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但梁铮却是摇头:“不可,此物技术仍不完善,安全性着实堪忧,短途使用还勉强可行,距离长了,我真怕从天上掉下来。”

    很显然,热气球虽然弄出来了,但产品的可靠性实在是让人怀疑。

    梁铮可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赌概率,他是力大无穷,但不代表他从天上摔下来不会死。

    所以比起冒险乘坐热气球离开,留下反而更为安全。

    又过了几日,肆虐了数天之久的西凉兵,终于引来了朝野上下的一直反对,就连董卓都不得不下令封刀,唯恐军队失去控制。

    果不其然,正如梁铮所料,搜捕的力度明显下降,虽然城中各主要干道,还有城门都设下关卡,依旧有重兵把守,但至少不再是紧张的戒严状态。

    但在董卓和一众西凉军的折腾下,此时的洛阳城,已经成了个火药桶,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汹涌,一点就着,一点就炸。

    局势乱,才好浑水摸鱼。

    如今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反倒是给了黑骑军活动的机会,史阿率领暗卫昼伏夜出,四处打探消息。

    梁铮也通过散出去的耳目,对天下大势了若指掌。

    如今的朝堂,被董卓以强横的武力所控制,他为了拉拢政治上的盟友,大肆封官许愿,先是依照周毖和伍琼之计,打算与关东士族缓和关系,为此不惜直接任命尚书韩馥为冀州牧,刘岱为兖州刺史,孔伷为豫州刺史,张邈为陈留太守,张咨为南阳太守。

    哪怕是已经逃离洛阳的袁家兄弟二人袁绍和袁术,董卓也都分别给予封官,任命袁绍为渤海太守,随后又给了袁术一个后将军和南阳太守的职位。

    消息汇聚起来之后,何太后不禁为此感到忧心忡忡:“渔阳侯,如今董贼势大,还拉拢四方名士,培植党羽,若任由他继续坐大,汉室江山恐将不保。”

    当了半年多的太后,何莲的垂帘听政也不是白听的,至少现在的她,不再是对时政一无所知的政治白痴。

    如今的何太后,身如飘萍,寄人篱下。

    她唯一能选择信任和依靠的人,只剩下梁铮。

    能够当上皇后,成为后宫之主,何莲并不愚蠢,甚至说极有心计。

    此刻被打落尘埃之后,她更是很快便认清了现实,迅速收敛以往的傲慢姿态,将自己柔软的一面展现在梁铮面前:“渔阳侯,你乃汉室忠臣,还请尽快发兵南下,诛杀奸邪,涤荡乾坤。”

    看着年过三十,依旧娇媚迷人的何太后,梁铮柔声一笑:“太后多虑了,董贼给再多的好处,也不过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关东士族都是些什么货色,别人不知道,梁铮还会不清楚吗?

    连东汉的皇帝都喂不饱这些白眼狼,董卓的小恩小惠,又能收买得了谁?

    别的先暂且不提,光是袁绍和袁术这两兄弟,就不是董卓用几根肉骨头能收买得动的,

    也就何太后身在局中,所以才看不透双方斗争的本质。

    见梁铮完全不接招,更是只字不提兵勤王一事,何太后便气得银牙紧要,美目含嗔,那哀怨的表情,配合她成熟丰腴的娇躯,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井下的密室,并不宽敞,两人谈话间,不知不觉间便越挨越近,等回过神来时,何太后身上飘来的一阵幽香,便让梁铮忍不住心猿意马,思绪翻涌。

    杜氏不在身边,梁铮吃了小半年的“素”,眼下面前却摆着一颗水灵灵的“大蜜桃”,成熟、甜美而且可口,实在是勾得人直流口水。

    渐渐差距气氛不对的何太后,也发现了梁铮目光的异样。

    他怎么敢!

    面对梁铮灼热的眼神,那年轻而又肆无忌惮的目光,何太后心生恼怒,但随后又心中窃喜,毕竟这证明了她的魅力不减当年。

    更何况梁铮长相英武,身姿挺拔,本人更是名动北疆的大汉名将。

    如此俊秀英才,何太后倒是并不介意和梁铮发生点什么,甚至在她看来,如今的自己一无所有,唯一能拿出来当筹码的,似乎也只有她自己。

    这么一想,何太后顿时主动起来,红艳艳的朱唇,附在梁铮耳边,贝齿轻启:“渔阳侯,哀家如今无依无靠,以后一切都只能仰赖你了。”

    吴农软语,温香如玉,何太后的娇嫩的身躯,彷佛在散发出甜腻的香气,像极了一朵任君采撷的牡丹花。

    雍容华贵,冶艳妖娆。

    而何太后也被梁铮身上散发出的阳刚气息所迷醉,眉目含春,双眼迷离。

    女人啊,你这分明是在玩火!

    胆大包天的梁铮,本就不是此世之人,心中对皇权毫无敬畏,哪里会在乎何莲太后的身份?

    或者应该说,正因为她是太后,所以才更刺激。

    更何况与灵帝好歹君臣一场,如今对方英年早逝,留下一对孤儿寡母,自己好好照顾一二,也是分数应当。

    梁铮这么想着,手便情不自禁地伸向了和太后。

    “主上!”

    井口上方突然传来史阿的声音,打断了密室中旖旎气氛。

    何太后吓得身子一缩,退回原处,只是眉宇间的娇羞,还未完全褪去。

    梁铮无语,偏偏是这种时候!

    史阿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搅合了梁铮的好事儿,只见他一脸郑重地禀报说道:“主上,有人暗中打探关于何太后的消息,而暗卫之中亦有不少人已被收买了。”

    自己的情报部门被别人给渗透了?

    这可是头等大事!

    梁铮顿时冷下脸来:“查到对方是谁了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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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翻三国介绍:
大丈夫生于世,当提三尺之剑,砍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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