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芭芭拉的飞踢
“好了，我已经重新录入你和卡珊德拉的资料.....现在无论是从GCPD还是阿卡姆疯人院的病人档案中都已经抹去了你的记录。”
“而且在哥谭居民信息库中，卡尔·罗索和卡珊德拉·罗索都是身份清白的自由人，无论是求职还是上学都不会有任何阻碍。”
芭芭拉伸了一个懒腰，而卡尔看着电脑屏幕上带有自己名字的资料文档，心中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我终于成了真真正正的哥谭人了？
但很快卡尔就把心态调整平稳，毕竟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而已，要在哥谭立足还需要很多工作。
尤其是要过还没回到哥谭的那位黑暗骑士那一关。
从芭芭拉口中知道自己这幅身躯过去的履历之后，卡尔开始理解为什么三年前那个男人会不给分辨机会将自己扔进阿卡姆。
毕竟面对一个有案底的精神病人，还拿着一个十字架刚刚砸碎另一个人天灵盖，他的做法很符合他的作风。
但道理上理解一回事，情感上能不能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而且现在的话，如果他回来最后，一旦被他查出自己和企鹅人的合作，不知道又会有什么反应。
因此，他需要趁这个他不在哥谭的空档，做更多事情保证自己立足。
“对了，芭芭拉，你知道蝙蝠侠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吗？”
“不知道，我才刚委托瞭望塔——啊！我、我是说，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又和他并不熟！”
芭芭拉不满地看着自己，虽然她也隐隐猜测到卡尔知道自己的身份，但她还是不打算戳破这张窗户纸。
啧，套话失败。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把话套出来，至少从芭芭拉的话中可以知道，目前她需要通过瞭望台才能和蝙蝠侠联系，那么可以猜测他现在很有可能并不在地球。
卡尔早上看新闻时也有留意过，现在大都会似乎也已经几天没见超人了，这样的话可以进一步猜测他是和正义联盟成员一起出差。
由此看来，大都会新闻就是最好的风向标，毕竟和隐藏在黑夜的蝙蝠侠不同，超人可是大白天都有求必应的，只要看到有超人重新出现的新闻，也就知道那个男人已经回来了。
“这样我们的交易就算是完成了卡尔，待会我再问一下卡珊德拉，看她打算选哪里的学校就读——”
芭芭拉摇动轮椅想要前往门口，但卡尔却按住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还没结束吧，芭芭拉。我们一开始——在下水道第一次见面时的交易不是还没完成吗？”
听到卡尔的话，芭芭拉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但我......我当时拒绝了你的提议，而刚才是为了报答你救下斯蒂芬妮还有平息了哥谭的混乱......”
不愿意为了自己而违背法律，但愿意为了他人而挑战原则吗？卡尔总算明白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威逼利诱芭芭拉没有成功了。
但卡尔看了一眼正低下头的芭芭拉，很快就做出决定。
“唉，你又在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卡尔不顾芭芭拉象征性的阻挡，把双臂分别插入到她的腋下和大腿下方，将她一口气从轮椅上抱了起来，然后走到芭芭拉的床边。
“那就当是我附赠给你的吧，芭芭拉，作为你这几天为了哥谭不眠不休的奖赏。”
“我、我没打算......”
“但你看起来并没有反抗——芭芭拉，其实你心里也很期待的吧。”
卖芭芭拉一个人情并没有什么坏处，以这个女孩的性格，只要自己对她有恩情的话以后肯定会有所回报。
更重要的是，和芭芭拉打好关系的话，就等于让戈登局长和蝙蝠侠两个哥谭最危险的人物对他都有所顾忌，可以说是稳赚不赔。
和上次一样，卡尔将芭芭拉轻轻地放在床上，然后将其转过身去，把手按在她的脊椎位置。
“快速愈合。”
卡尔的快速愈合技能是一个非常玄乎的主动技，事实上治疗的效果、方式很大程度都是由卡尔的主观想法决定——
简单来说，就是他能将伤势恢复得完好如初，也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把对方的骨头捏碎后错位复原形成畸形。
但如果是太严重的伤势例如说残疾断肢等等，则可能需要多次治疗才能完成。
同样是这样的还有他的其他技能，例如他现在最强的招式“天启之珠”，把可以提升属性的光球召唤出来之后，谁能获得能力加成，谁只能挨揍，这都是由他主观想法控制。
芭芭拉的旧伤涉及到神经断裂，如果以现代医学很难做到精细地接合受损神经让她恢复行走能力；
但对于卡尔来说，这属于小范围的伤势，他唯一要做的，只要集中精神想着“俺寻思这神经也该接上了”就行。
终于，当快速愈合的光芒消失的时候，芭芭拉的双眸当中充满了惊喜和兴奋。
“试一试吧，芭芭拉——这一次我不会扶你了。”
卡尔站了起来，给芭芭拉让出位置。
只见少女那玉笋般白皙娇小的脚轻轻地点在地面上，然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把中心一提，用双脚支撑身体站了起来。
“我......我终于能站起来了，谢谢你，卡尔。我以为我永远等不到这么一天。”
芭芭拉热泪盈眶，捂住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直立的双脚。
卡尔则用手扶着下巴，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芭芭拉。之前在轮椅上并没有注意到，芭芭拉的身材可以说是完美的模特体型，身材高挑双腿修长，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赘肉。
“芭芭拉，要不要踢我一脚试试。”
卡尔冷不丁地开口提议道，还沉溺于激动中的芭芭拉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卡尔。
“唉？”
“我说用力朝我踢一脚试试，你也想知道自己的运动能力恢复成怎么样吧。”
芭芭拉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点了点头，接下来——
咻！
太快了。
芭芭拉的出腿如同闪电般迅速，卡尔这才意识到芭芭拉作为曾经的第一代蝙蝠女，能被那个严苛的蝙蝠侠认同的助手，果然并非等闲之辈。
砰！
于是在下一秒钟，卡尔的脸上就和芭芭拉冰凉的脚底有了一个亲密接触。
“抱、抱歉！你没事吧，我以为你会躲开的......”
芭芭拉忙不迭收回上踢的脚，向前察看卡尔的伤势。由于她知道卡尔一夜之间干翻整个哥谭帮派势力的事迹，她还以为卡尔至少也是个蝙蝠侠级别的格斗高手，因此没想过要脚下留情。
但出乎意料她的是，被正面踢中的卡尔看起来却毫发无伤，反而用奇怪的目光盯着芭芭拉。
“又是让我恢复了体力......芭芭拉也算是少女？这个道具到底是怎么算的......”
无意中听到卡尔的喃喃自语，芭芭拉猛然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叫卡尔的家伙，也许有某种奇怪的癖好？
第三十章：罗马人的葬礼
这是一场葬礼。
卡迈恩·法尔科内，外号“罗马人”，他所经营的“罗马帝国”曾经将触角伸到哥谭的权力最顶端，一度只手遮天。
作为一个传统犯罪组织，他的恶行主要是勾结官员和当时的GCPD局长，以此来进行肆无忌惮的犯罪和扩张行径——但他的辉煌，以那位黑暗骑士崛起为转角点，以惊人的速度走向衰落。
并不是罗马人做错了什么，只是因为时代变了，在这个被疯子和超人类横行的城市，只想着官商勾结来脱罪的传统犯罪组织已经落伍了。
但他也不是没有挣扎过，为了重新在群雄云集的哥谭市里保留往日的荣光，他尝试花重金在黑市购买了可以让他没有其他能源供应下隐秘建立自己违法药品和军火工厂的道具；又尝试聘请了即使在超人类中也是顶尖水平的雇佣兵......
不是有一种说法吗，打败不了就加入他们。
但罗马人忘记了还有一点，不要尝试掌握你控制不了的东西。
总而言之，也许其中有偶然成分，但这位曾经的哥谭教父还是结束了自己辉煌但恶贯满盈的一生。
不过对于很多人来说，他的死比他这一辈子所做的贡献都大的多。
以悼念罗马人为由，整个哥谭的犯罪组织都宣布暂时停火，不再进行任何争斗行为，战争游戏落下帷幕——
虽然大家心里都很清楚真正原因是什么，但罗马人的死正好给了他们一个体面的借口。
而且更重要的是，罗马人作为曾把控哥谭数十年的人物，现在哥谭里面各大组织首领和他多少有些恩怨牵连。他的葬礼集聚了他曾经的敌人、朋友、部下......
这也给了他们一个谈话的机会，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在葬礼到中途的时候，这些帮派头目们就已经没有浪费时间在看着罗马人入土这件事情，而是围坐在法尔科内庄园的会客厅中。
......
“人都已经到齐了吗？”
“埃利奥特家的少爷依旧保持神秘，火柴马龙从好几天前就没有露面过。”
“那他还真是幸运，也许他是真的出去旅游避开这一切了，而不是假装旅游的某人......”
听到这略带若有所指的话，穿着华丽庸俗燕尾服，挤坐在椅子上的企鹅人撇了撇嘴。
“我是听到法尔科内先生的消息才从外面赶回来的，毕竟他对我有知遇之恩——”
咚！
一声巨响打断了所有人七嘴八舌的谈话，只见一个半侧脸英俊忧郁，另一半侧脸狰狞扭曲的男人站了起来，他的西装上从中间分开黑白两色。
他的名字叫哈维登特，当然大家都按照他的外貌叫他为双面人。
而双面人正侧身以狰狞的一面对着其他人，同时拳头正狠狠地捶在大理石制的圆桌上面，甚至能看到桌子上出现了细微裂痕。
“够了，别在这里说没有营养的话，我不是为了这个过来的——直入主题！那个混蛋到底是你们谁的人！”
对于双面人暴躁无比的发言，客厅里的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并且用怀疑警惕的目光看向自己周围，似乎想从中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受害者，双面人，你觉得可能是我们当中的人吗？”
企鹅人慢悠悠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然后他托了托单片眼镜，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视过房间里面的其他人。
“一个可以一夜之间干掉所有帮派主力据点的家伙......至少也是那个男人级别的。我想不会有人愚蠢到想利用具备这种战斗力的家伙——上一次做这种傻事的人，正躺在外面院子里的大坑里。”
“咳咳。”
有人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那是罗马人的儿子，阿尔贝托·法尔科内。但虽然在自己家里，自己的父亲在葬礼上被人侮辱，他都只能敢怒不敢言。
哥谭就是这么弱肉强食，不讲道理的地方。
“又多了一个自诩正义的义警？这样我们的生意就更加难做了......”
说话的是曼纽尔·伊斯坎布迪，一个像是花花公子的家伙。
“我不认为他和那只蝙蝠是一类人，以前的话那只蝙蝠最多只是威胁骨折那几套，但昨晚那个家伙是真的切断筋腱，让骨骼畸形恢复......打算制造永久性残疾的。”
掌控“敖德萨暴徒”的科索夫沉声说道，这个以残暴闻名的组织首领声音里竟然多了几分畏惧。
“你的意思是他更接近于阿卡姆里面那个失败的喜剧演员......”
听到来自东方的女犯罪头目关琳的话，客厅里的气氛愈加的沉重了。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企鹅人再一次打破了沉默，而且这次他用双手按在桌子上，把自己矮胖的身躯支撑起来。
“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各个击破——或者在他找到我们头上之前，就已经被挑拨煽动起的相互斗争中自相残杀......就像这次一样。”
“我认为，我们是时候联合起来，成立一个监督内部停战的攻守同盟——在抓住那个家伙之前，禁止所有人之间交战。”
企鹅人的话一下子让圆桌旁的众人炸开了锅。
“怎么可能，我还有地盘被麻原那个岛国混蛋占领着——”
“我的女儿前天被克朗你这混蛋绑架，还切断了三根手指，你让我就这样算了吗？！”
“不过那个什么天启者手里还拿着我的把柄......确实要先对付他。”
“领地范围怎么算，按三天之前还是按现在实际的......”
啪！
“我同意企鹅人的提议。”
一个听起来温文尔雅，但又给人以无形威严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看去，发现双面人正以另一侧英俊阴郁的面庞对着众人。
“我们不能让哥谭里面碍事的人继续增加下去，更加不能让自己变成被人玩弄操控的棋子......我，愿意加入企鹅人提出的同盟。”
这对于其他人来说无疑是重磅消息，哥谭里的组织势力也是有大有小，而双面人和企鹅人明显就是位于顶点的存在，他们两个的势力加起来就等于整个哥谭犯罪组织的40%。
“我有一个疑问。”
一个带着黑色骷髅面具，身穿条纹间色西装的男人，发出了阴冷嘶哑的声音。
“这种情况下，如果现有地盘存在利益争议的话怎么解决呢？”
“由同盟内部势力最雄厚的三个人讨论投票进行定夺——强者为尊，这是自然之理。”
企鹅人这话一出，其他人更是群情汹涌。
“我懂了，什么鬼同盟，这是阴谋！你们趁机以大欺小兼并势力的阴谋！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你们爱怎么玩怎么玩。”
首先站起来转身要离开的是一个极东岛国出身的犯罪组织首领麻原，而且看起来和他想法一致的还有不少人——
咔嗒，砰！
场面一下子寂静下来了，众人看着麻原脑门上的血洞，瞬间连动弹的人都没有。
而拔枪，上膛，开保险，扣动扳机一气呵成的黑面具，则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站了起来。
“我同意企鹅人的提议，对同盟内的人不做出任何攻击行为——而不加入同盟的就另说了。”
说到这里，他以凌厉的目光扫视着全场。
“接下来，谁支持谁反对？”
第三十一章：哥谭市民生活如常
“黑面具和双面人都同意了吗......嗯，这比想象中顺利。”
“那些小帮派小团伙反对是正常的，因为他们是被兼并的一方......”
“我会再找机会打压一下他们，这样他们就没有反对的余地——但不是现在。”
“现在戈登到处派人在设下陷阱想要抓住我，我没有那个男人的反侦察能力，现在贸然行动会被抓住。”
“主导权是在黑面具手上？这也没什么，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你比我更懂，企鹅人。”
“反正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将哥谭的犯罪势力暂时整合起来就——抱歉，等一下。”
卡尔暂时放下了手机，因为他听到客厅中传来芭芭拉房间开门的咔嗒声。
在戈登房间里的卡尔嘴角微微一扬，然后他把手机放回到耳边，压低声音小声说道。
“看来如果顺利的话，今晚我就能再次行动了。”
“帮我通知一下汉密尔顿·希尔副市长......对，按照原定计划到GCPD总部，我会在那里等他的。”
“戈登局长不会构成问题，我可以保证——别忘了，企鹅人，先相信别质疑。”
卡尔挂断了手机，然后打开了房门来到客厅里面。
只见芭芭拉在玄关处正弯腰系着运动鞋的鞋带。
她现在穿着一套紧身的运动服，那修长匀称的大腿曲线让人很难想象她曾经下肢无法运动多年。
“芭芭拉，要出门吗？”
“唉！是......卡尔吗？”
卡尔突如其来的声音似乎把芭芭拉吓了一跳，少女似乎刚刚在全神贯注地思考着什么。
芭芭拉转过头，瞥向卡尔身后空无一人的房间，好奇地推了推眼镜。
“卡珊德拉呢？我以为她和你一起在房间里的。”
“我让斯蒂芬妮带她去参观附近的高中了，毕竟准备要去办理转学手续......你是打算出门吗，芭芭拉？”
“恩，我想去运动一下，毕竟就算神经恢复，但肌肉也要慢慢通过复健恢复原来的状态。”
卡尔饶有兴味地看着芭芭拉模特儿一般的大长腿。
“我倒是觉得现在的状态已经比许多人都好了，尤其那飞踢的速度和力度......”
芭芭拉似乎回忆起什么，俏脸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迅速移开视线。
“别，别说了。我准备要出去——”
“正好，我也一起出门吧，刚好我也有些事情需要去办。”
芭芭拉的目光立刻凌厉了起来，略显警惕地重新紧盯着卡尔。
“你......你是有什么事情去做？还是打算见谁？”
也难怪芭芭拉这么紧张，毕竟卡尔一夜之间就把整个哥谭的犯罪势力都得罪了一遍，这种惹事能力在人才辈出的哥谭里也是少见的。
更别说芭芭拉的直觉告诉她，卡尔的行动明显还有更深的意图。
然而卡尔摊开手，一脸无辜的样子，脸上挂着平淡的笑容。
“别这么紧张，芭芭拉，我只不过是想去......找一份正经的工作罢了。”
“工作？”
这个答案明显出乎了芭芭拉的预料，从她的表情来看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是很奇怪的事情吗，芭芭拉。不然我为什么要让你帮我弄一个清清白白毫无问题的身份呢？”
在芭芭拉愣住的时候，卡尔也已经换好了鞋子，然后拍了拍芭芭拉的肩膀。
“我也要赚钱养家的，卡珊德拉的学费生活费总要想办法。还是你觉得我去开设邪恶教派团体来筹募资金，或者当雇佣兵杀人拿钱，甚至利用能力去打家劫舍比较好呢？”
卡尔的话倒是圆的天衣无缝，即使如此，芭芭拉也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了他。
“那......你打算找什么方面的工作？”
“还没确定，芭芭拉小姐。我打算在哥谭先随便逛逛，四处看看——”
说到这里，卡尔兴味盎然地看向了芭芭拉。
“正好芭芭拉小姐也打算出门，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份荣幸，让你来担任我的向导呢？”
......
在哥谭人来人往的闹市街头，并肩而行的芭芭拉和卡尔引起了不少路人的侧目。
芭芭拉的模特体型和精致容貌本来就引人注目，更别说皮肤白皙容貌清秀但又不显得瘦弱的卡尔，在肥胖率极高的漂亮国里算是少有的高颜值青年。
芭芭拉也注意到这些目光，尤其这里是她家附近，街坊邻里们那似乎带有好奇、八卦、甚至带有些祝福的目光让她稍微有些害羞。
不过即使如此，她依然答应了卡尔的提议。毕竟与其让卡尔这个充满神秘的男人在哥谭乱跑，还不如自己亲自监视更加让芭芭拉放心。
和有着各种小心思的芭芭拉不同，卡尔则真的像是在游览哥谭的风景，一路上兴致勃勃地四处张望，把注意力放到周围的事物上面。
明明前几天这里还化作一片战场，但仅仅过了一天，感觉就已经恢复了正常生活。
爆炸残留的车辆残骸还没来得及拉走，但后面又停了上班族的通勤轿车；
路边的行道树上还有着清晰可见的弹孔，但绿化工人依然哼着小曲在修建树枝；
行人道上依然有着暗红色的污迹，然而一列学生们有说有笑地结伴从上面走过。
“昨天INS的那个讨论串有看吗，关于天启者和刃影的。”
“那个是真实吗，还是说只是传言......”
“当然是真的！都这么多目击者了，听说只是GCPD把消息封锁住而已。”
“啧，GCPD那些家伙，正事不干搞封锁倒是厉害.....”
“嘿别说这个了，你们说，天启者到底什么级别实力啊，爆车级？爆楼级？”
“你没听说过吗，他能放出一个会爆炸的小型太阳——至少也是爆街级的。”
“那我觉得天启者必秒蝙蝠侠。”
“秒毛！蝙蝠侠会飞，还会吸血，还会变身怎么打。”
......
卡尔一脸黑线，没想到在这个世界里也有比战力小鬼的存在，而且还夹杂着各种不实谣言。
不过，从这个角度来看，哥谭市民对前几天那种糟糕状况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能说在哥谭市待久了，神经不粗大是生活不下去的。
但与此同时，卡尔从这些学生的交谈中也确认了两个重要信息。
第一、GCPD的形象现在已经变得不太乐观了。
第二、天启者和刃影的初次出现，给哥谭市民留下的印象并不算坏。
这样的话......
卡尔和芭芭拉来到了一处十字路口，卡尔看了一眼路牌，眼睛微微眯起。
“芭芭拉，我想去那边逛一逛。”
在带有弹孔的路牌上，清晰可见地标识着街道那头的重要建筑。
哥谭市警察总局。
第三十二章：GCPD是哥谭的著名景点（四更，第一更）
“这里就是GCPD的总部吗，维护哥谭治安的重要核心组织......我们进去吧，芭芭拉。”
卡尔抬头看了一眼GCPD那在阳光下熠熠发光的标志，然后大摇大摆地迈步踏进大门中。
“停！”
然而他马上就被身旁慌乱的少女拽住胳膊拉了出来。
“你在想什么，卡尔？！这里是GCPD！你要来这里干什么？”
芭芭拉一头汗水更是一头雾水，她没想到刚才还老老实实地和她一起游览哥谭的卡尔，突然在走到GCPD门口的一瞬间，就停住了脚步，然后毫无顾忌地就打算往里面走去。
“没干什么，GCPD也算是公众场所吧，我现在作为一个哥谭市公民，进去参观一下也没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了！”
芭芭拉看着面前的这个神秘的男人，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她甚至有些后悔，也许应该至少找位心理医生看看卡尔的精神状况才帮他洗清履历的。
会不会阿卡姆疯人院和蝙蝠侠都没有误判，这个卡尔真的是有些......
而卡尔试着挣脱芭芭拉的手失败之后，不以为意地转过身，然后轻叹一句，目光灼灼地看着芭芭拉。
“好吧，我就告诉你真正的原因......我是为了你，芭芭拉。”
“唉？！”
“芭芭拉，你其实还瞒着你父亲——戈登局长你恢复行走能力这个消息吧。”
芭芭拉躲闪的目光等于印证了卡尔的猜测，说实话这一点很容易被察觉，毕竟这两天卡尔住在芭芭拉家里。
当戈登打电话给芭芭拉时，后者那欲言又止纠结的小表情，瞒不过卡尔的眼睛。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结合戈登父女的性格可以说是不难猜测。
即使战争游戏事件暂时告一段落，但办理那些帮派成员的入狱、转院、审问的工作还在继续，更别说还要分出精力去搜查关于天启者和刃影的消息，应该说现在才是GCPD最忙的时候。
以戈登局长事必躬身亲为的性格，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抽身回家。至于芭芭拉为什么不在电话里告诉老戈登这个消息，一方面可能是担心影响戈登的工作，另一方面也许是存了想给他一个惊喜的小心思。
“以那位局长大人的性格，说不定连续几周不回家都不奇怪。我觉得最好的机会就是现在，你以亲属探班的身份来给戈登局长一个惊喜，我相信这也比任何的探班礼物更能让戈登局长振奋。”
听到卡尔语重心长，情真意切的话语，芭芭拉也无意间松了松抓住卡尔手臂的手指。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但我不明白，卡尔，你为什么要为我考虑到这种地步......”
“芭芭拉？！我没认错吧，是芭芭拉你吗？！”
突然，身后一副熟悉的女性声音响起，芭芭拉一个激灵，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间就触电般松开了抓住卡尔的手，然后就像是偷吃被发现的小猫咪一般迅速转身。
“果然是你，芭芭拉！天哪，你什么时候康复的？！”
一个有着健康小麦色皮肤，清爽的黑发扎成单马尾的女性，用惊喜交加的目光看向芭芭拉，并且马上就热情地拥抱了过来。
“蒙托亚警官......芮妮姐，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你在说什么傻话呢，丫头。这是我的上班地点啊，这话该我说才对。”
在芭芭拉面前的，这位名为芮妮·蒙托亚的女性，是哥谭重案组的核心成员之一，也是戈登局长手下的得力干将。
当然，在私底下，她和芭芭拉也是情同姐妹的好闺蜜。
“戈登局长也太见外了，你已经康复这个消息居然把我们都给瞒住......”
“啊这、不是......不是。”
“怎么变得支支吾吾了，以前那位冷静沉稳的大小姐去哪了？”
芮妮用作为重案组探长那明察秋毫的鹰眼，敏锐察觉到芭芭拉的异常，于是用略带调侃和揶揄的笑容低声说道。
“人们都说恋爱的女孩智商下降，你刚才拉着的那位小帅哥不会就是......”
“才不是呢！”
芭芭拉立刻、果断、毫不犹豫——又带有些许紧张地否定了芮妮的猜测。
“他只是我普通朋友......向你介绍一下，卡尔，这位是蒙托亚探长，是我父亲的部下——啊？”
然而当芭芭拉转头打算向卡尔介绍蒙托亚时，却发现原本应当站在这里的男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简直就像是某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一样。
“咦，你的男朋友去哪了，刚刚明明还站在这里？”
“都说了，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
芭芭拉瞳孔一缩，她再次有了不妙的直觉。
而且她的直觉往往都是对的。
......
詹姆斯·戈登现在有点小烦躁，尤其被一个不屈不挠的女性缠着的时候。
“瓦丽记者，我现在非常的忙，实在是没法帮你去找什么丢失的视频——”
“不是丢失！是被你们GCPD擅自给删了——见鬼，这是侵犯我隐私权的行为！”
戈登从审问室出来就被这个金发女记者拦住，虽然他已经加快速度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然而这个女人明显具备作为记者死缠烂打的素质。
在自己办公室门口，戈登转过身，深呼吸一口气之后，阴沉着脸说道。
“抱歉，瓦丽小姐。既然你的视频已经被删除，我也没办法帮你解决——我还有很多工作，你应该也一样，就算缠着我也只是浪费时间。”
“我才不信，那个视频你们肯定在删除之前已经拷贝出来了！把那个报道还给我，那是天启者对整个哥谭犯罪势力的警告，我必须要把它公诸于众。”
看到女记者坚定不移的目光，老戈登重重地深叹一口气。
“好吧，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话......”
突然，戈登越过女记者的肩膀，用发现了什么一样的目光看向后面。
“布洛克探长，正好你在这里，就帮这位瓦丽记者......”
女记者双眸中闪过惊喜的光芒，然而正当她转身一看时，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咚！
戈登办公室的大门被紧紧关上，差点被撞到的女记者贝齿紧咬下唇，愤怒逐渐让她俏丽的面庞扭曲。
“哼！我就在你外面等着，等到你出来为止！我绝对不会放弃的——天启者初次登场的第一次现场报道，绝对要冠上我的名字！”
第三十三章：哥谭期待新的英雄（四更，第二更）
而在门的另一边，戈登把手中的资料往办公桌上一扔，然后疲惫的用力掐了掐眉间。
以他多年的办案经验，仅凭直觉就能判断出那个叫天启者的家伙是在故意扩大声势，因此在没有查清其底细之前，戈登果断地截下了记者的采访视频。
太头痛了，也许该快点处理好这里的工作，然后扔给蒙托亚或者布洛克谁接管一下，自己先回家躲一躲风头......话说芭芭拉带到家里住的那个男孩怎么样了？
叮铃铃~
然而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起，戈登用力拍了怕自己憔悴的双颊，给自己鼓起斗志。
“加油，老家伙，至少要拖到那位老朋友回来。”
戈登拿起话筒，从里面传来他最信任的部下布洛克的声音。
“你说汉密尔顿·希尔那头老狐狸要过来见我？那个只会明哲保身的家伙过来干嘛。”
“这家伙估计又是说什么削减预算节约成本，或者让我给他的竞选视频出镜之类的......不见，我本来就已经一大堆麻烦了——什么？！”
戈登一个激灵，蹬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表情就像是见了鬼一样。
“他要以副市长的权力......设立新的GCPD行为审查办公室？”
......
薇姬·瓦丽，这位在哥谭媒体界以性格高傲，言辞辛辣著称的高岭之花，现在如同一尊雕像般双臂抱在胸前，倚靠在冰冷的走廊墙壁上。
无视来来往往的探员、罪犯们向她投射的奇怪目光，这位美女记者只是用仿佛能喷出火的目光凝视着GCPD局长办公室的大门。
“等着吧，戈登局长，我达不到目的绝对不会罢休的。”
就算是以腿力着称的女记者，穿着高跟鞋的情况下久站也难免酸痛难忍。
正当她考虑要不要放弃形象直接坐在地上，或者脱下高跟鞋直接用穿着丝袜的脚踩在地面时，一个温和清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你也是来等人的吗，刚好我也是，那我们都坐下来等吧。”
只见一个褐色头发，皮肤略显苍白的青年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提着两张高脚圆凳来到了瓦丽记者的身边并排放下。
对于处于困境的瓦丽记者来说，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谢谢......唉？”
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瓦丽稍微拉了拉圆凳想要坐下，但她发现这圆凳重得让她感到惊奇——似乎这是在GCPD大厅让访客就坐的半固定位置凳子。
这个看起来并不算强壮的青年怎么做到的？
出于好奇心，瓦丽多瞟了这个青年一眼，后者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友善地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卡尔，卡尔·罗索。”
“薇姬，薇姬·瓦丽，哥谭公报的特约记者。”
卡尔轻轻握了握这软糯温暖的手，心中微微一动。
他刚才就觉得这个女人眼熟，现在终于确定她就是那天晚上，向自己争取一分钟时间采访的人。
原本他还有点奇怪，为什么那个视频最后没有放出来，但是现在看来原因已经找到了。
“你是在这里等戈登局长的？是有什么东西要找他拿吗？”
听到卡尔的话，瓦丽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同仇敌忾的情感。
“你也是吗？”
“算.....算是吧，我的确是来这里拿某些东西的。”
虽然卡尔的话有些含糊，但瓦丽已经开始自顾自地向他大倒苦水了起来。
“果然你也是受害者......GCPD也太离谱了，不把主要精力放在打击犯罪上面，反而欺压我们这些无辜市民......”
于是，在卡尔微笑着沉默倾听中，瓦丽痛快地将自己采访天启者获得视频，然而却被GCPD强行扣下手机并且擅自删除的事情倾诉给他。
“你的意思是，你想要向哥谭市民们真正公布那位天启者的视频——证明他和蝙蝠侠一样正在和哥谭的犯罪作斗争对吗？”
“他和蝙蝠侠可不一样。”
瓦丽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蝙蝠侠虽然在这个城市里活动了这么多年，但却没有具体的影像资料证明他的存在，也没有正式和哥谭市民打过招呼......”
“换句话说，天启者也许是哥谭市某种意义上第一个确认存在的超级英雄。”
卡尔的眼睛微微眯起，饶有兴味地看着瓦丽。
“但这有什么区别吗？蝙蝠侠的存在已经成为所有人的共识了吧。”
“区别可大了，超人、绿灯侠、神奇女侠甚至是海王......他们都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镜头前，聚光灯下，给人以希望的象征。”
“凭什么我们哥谭的超级英雄只能通过耳语相传，并且像是这次我们需要他的时候，就一直在黑暗中不见踪影——”
“我懂了。”
卡尔打断了瓦丽的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薇姬·瓦丽小姐，你希望成为‘路易斯·莱恩’，但你却缺少了一个‘超人’对吗？”
“才不是！虽然那个女人比我多那么几个普利策奖，但说我想成为她还是.....”
瓦丽作为记者擅于挖掘他人的想法，但却没学过掩饰自己的神态。即使她矢口否认，但这位女记者眼中流露的羡慕和向往都已经出卖了她。
“抱歉稍微有些冒犯，但只是比喻而已——而且说实话，现在属于你的那个‘超人’不是已经出现了吗？从你的描述来看，那位叫天启者的新义警，并不抗拒和媒体的接触。”
“没有那么简单，卡尔。”
瓦丽左顾右盼了一下，然后神秘兮兮地靠近了卡尔的耳边，温热的呼吸让人感到酥酥麻麻。
“我觉得戈登带领下的GCPD......和蝙蝠侠有勾结，因此刻意在打压有可能影响蝙蝠侠地位的新兴超级英雄。”
“哦？”
卡尔也效仿瓦丽，靠近她撩起金色短发的耳鬓边小声耳语道。
“这可是很严重的指责，瓦丽记者。而且用‘勾结’这个说法是否有些......毕竟蝙蝠侠和戈登局长手下的GCPD应该都在为了保护哥谭而努力才对。”
“这可不只是我的想法，你看看现在的社交媒体上，这是主流的舆论......为什么哥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蝙蝠侠会对此无动于衷呢；为什么纳税人缴纳税款所养的GCPD，没有那个义警帮助，就除了封锁交通什么也做不到呢......”
瓦丽所说的这些，都是卡尔可以预料到的市民反应。无论蝙蝠侠和戈登以前暗中做出了多少努力，但人群总是短视的，现在眼前看到的失败，就足以让他们义愤填膺失去信任。
而这也就给了卡尔这一类想要浑水摸鱼的人可乘之机。
“市民们虽然已经接受哥谭治安糟糕的事实，但也已经厌倦了这一点——就算是那些蝙蝠侠的信徒们，看到这几天的乱象之后都会意识到需要改变。”
“那个黑暗骑士已经证明了自己并非无时无刻在哥谭里，那么在失去他之后，哥谭的市民们难道连一个呼救的对象都找不到了吗？”
“哥谭渴望着一个新的英雄，卡尔。”
“那位天启者，也许就是我们等待的那位英雄。”
说到这里，瓦丽记者的双眸中燃起了激昂且向往的光芒。
“而我，也许能成为第一个见证这位光明骑士崛起的记录者。”
第三十四章：GCPD也需要监督（四更，第三更）
瓦丽觉得面前这个青年和自己是越来越投机，虽然他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带着微笑默默地倾听，然而其偶尔的点评让瓦丽感觉到知音近在眼前。
“唯一担心的是，那位天启者已经两天没再出现了......”
“不用担心，瓦丽记者。也许他只是暂时低调，避免被GCPD抓住行踪。”
“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GCPD的人删除我的视频，是故意要——”
女记者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卡尔可以明显感觉到，她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鄙夷和厌恶。
但并非因为卡尔，而是由于从门口大厅的方向，一个身穿庸俗西装，大腹便便且肥胖秃顶的男人正带着好几个西装墨镜标配的保镖往这个方向过来。
“那是副市长汉密尔顿·希尔......一个贪恋权力，腐败无能的家伙.....他来这里干什么？我还以为他早就找了个理由外出度假躲起来了。”
面对汉密尔顿副市长，瓦丽记者看起来毫无惧色，她站了起来不卑不亢地拦在了他面前。
“很久不见，希尔副市长。我上次在记者会上关于你政治献金丑闻，以及竞选资金来源不明的提问，你现在准备好答案了吗？”
汉密尔顿那满是横肉的脸扭曲作一团，但这个老政客现在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急躁且毫无礼节地一手推开瓦丽说道。
“我现在没时间回应你这些见风就是雨的无聊问题，你没事干就去陪那些花花公子睡觉拿点独家花边新闻，给我滚远点。”
“但是哥谭市民需要真相——啊！”
被汉密尔顿推了一把的瓦丽一时站不稳，然而一双温暖的手及时扶住了她。
“汉密尔顿先生，要想竞选市长职位的话，可要保持点绅士风度啊。”
“你踏马又是......嘶！”
原本一脸阴沉的汉密尔顿，在看到卡尔容貌的一瞬间立刻就像是雕像一般顿住，这个一直不可一世见惯场面的老政客，竟然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
“我等了你很久了，汉密尔顿副市长。进去吧，我们该和戈登局长谈一谈新部门成立的事情了。”
“呃，嗯，嗯......好的，那您先请。”
瓦丽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汉密尔顿·希尔竟然对这个神秘的青年显得唯唯诺诺，甚至带有一些恭敬的模样。
“卡尔，你......你到底是谁？”
“我？我现在应该算是无业游民，或者说汉密尔顿先生的一个......顾问？但很快就不是了，因为我打算和副市长一起向戈登局长要一个小职位。”
卡尔神秘地朝瓦丽眨了一下眼睛。
“一个也许可以帮你把想要的东西拿回来的小职位。”
......
“不！可！能！我不同意！绝对不同意！”
平时在GCPD内部一直温文尔雅，极少对自己人发脾气的戈登局长，此刻却像是一直愤怒的雄狮，他的咆哮声连走廊里的瓦丽记者都能清晰地听见。
“我们GCPD的全体兄弟姐妹们，连续72小时无间断的工作，从重案组，普通犯罪科，快速响应部队......到后勤、情报科、交通管制部队，都在全力以赴地为了保护哥谭市民不受侵害——”
“而你竟敢以市民‘不信任’，‘失去公信’为理由，要成立特殊监察部门对我们GCPD的工作进行审查？！谁给你的胆子！！”
面对散发出骇人威严的詹姆斯·戈登，汉密尔顿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人的恐怖。
以前他在预算开会等场合看见戈登时，一直把他当作是逆来顺受的软柿子，但这一次他才真切感受到，这个一个人镇压扫清GCPD内部腐朽的男人，绝非等闲之辈。
汉密尔顿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本能地产生了打退堂鼓的想法，然而正在此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副市长，不用担心，按照之前所说的就没有问题了。”
汉密尔顿瞬间一个战栗，在冰山俱乐部中那个企鹅一般的魔鬼身影，他的威迫和利诱似乎在耳边响起，于是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这不是谁给我胆子的问题。这是州法律和市议会赋予我作为哥谭市副市长的权力......对、对于已经明显产生公信力下降的部门，我有权利设立行为审查办公室进行监督！”
按照哥谭的法律制度，GCPD作为一个公共部门，理应是由市长任命组建，但具备相对独立的执法地位。
然而这种管理方式之下，曾经出现了GCPD的局长过于缺乏管束，而与哥谭的犯罪势力相互勾结的现象。因此为了制衡这种情况，也出现了相应的监管机制。
GCPD行为审查办公室，由市长或者副市长直接牵头组建而成，让市民有机会监督GCPD的违规渎职行为，是曾经托马斯韦恩等人为了改变哥谭做出的努力之一。
然而这个措施很快也失去了意义，因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哥谭的副市长和市长都与罗马人有勾结，他们任命的监管人员可想而知；更别说这个监管机构要求参加人员不得有任何犯罪履历，甚至连嫌疑履历都不能有，这在哥谭里似乎并不算容易的事情。
后来戈登出任GCPD局长之后，这个监管机构曾经短暂启用过，被某些政客用来制约戈登的行为。
然而在蝙蝠侠和戈登的努力下，很快这个监管机构就不构成麻烦了。
原因很简单，这个机构要当GCPD名声败坏时才有存在意义。毕竟它的组建需要副市长或者市长下令，当戈登和GCPD风评逆转且备受尊崇时，没有政客愿意冒天下之大不韪，消耗自己的政治声望来做这种事情。
直到现在。
戈登抬起头，凌厉的目光扫视过汉密尔顿，然后又落在了他身旁的卡尔身上。
“对于哥谭的法律，我比你更清楚——而你呢，汉密尔顿，你对于你打算任命为GCPD行为审查办公室主管的这个男人，卡尔·罗索，到底又有多少了解？”
就像刚才所说，这个机构的主管由市长或副市长直接任命，因此并没有履历之类的要求，可以是律师、政客、商人......甚至卡尔这种无业游民也并非不可以。
“汉密尔顿先生对我自然是很了解的，这一点不用担心，戈登局长。作为一个品行良好的哥谭市民，我很乐意为这个城市做出贡献......揪出其中的害群之马。”
“那我们就好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害群之马！跟我来！”
戈登阴沉着脸，如同一阵飓风一般快步离开了房间，而卡尔则一脸自信满满地跟在身后，汉密尔顿不情不愿地挪动着脚步也走在后面。
在怒气冲冲的戈登和悠然自得的卡尔前后脚进入到重案组办公室时，原本忙碌的所有GCPD探员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
“听着，我不知道你耍了什么诡计......为什么从下水道里出来——”
“你这话我可听不懂，戈登局长，我们以前见过吗？”
戈登那如寒冰般冷酷的目光和卡尔相互接触，片刻之后，他走到了其中一个重案组的女探员座位旁边。
“玛姬，帮我一个忙——用人脸识别系统，查出他的所有资料......犯罪履历，和收容记录，什么也不要漏掉！”
第三十五章：把你们摈弃的东西作为武器（四更，第四更）
被叫做玛姬的女探员诧异地看了看戈登，然后将桌面的摄像头移动了一下角度，对准卡尔的方向。
“等、等等，这是一种冒犯，侵犯我的、我的顾问的个人隐私！”
汉密尔顿副市长拼命擦着额头不断冒出的冷汗，看起来十分紧张，这更加让戈登确定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
“没有关系的，副市长。戈登局长的小心也是合理——担任这个职务需要绝对清白的履历，这一点我很理解，也愿意配合一切调查。”
卡尔不但毫不在意，露出处之泰然的表情，反而举起手比了个V形手势。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了，围观重案组的探员们越来越多，几乎整个GCPD的工作人员都聚集在这里。
当然还有两个外人，汉密尔顿副市长似乎在竭力隐藏自己肥胖得无法被忽略的身躯，并且随时看向门口似乎想要逃跑。
而薇姬·瓦丽则挤进了人圈里侧，并且偷偷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明明这里应该是禁止摄影录像的区域。
“找......找到了！”
戈登立刻看向玛姬的电脑屏幕，然而他的嘴迅速因震惊而张大，镜片后那深邃的双眼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目光。
“怎、怎么可能！”
戈登猛然回头看向卡尔，后者一脸无辜地摊开了手耸了耸肩，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微笑。
就算戈登不说，卡尔也能预料到他看到了什么样的资料。
自小在哥谭本地公立学校就读，高中毕业后待业在家，通过自由职业维持生计供养妹妹。别说大奸大恶小偷小摸，连偷看邻居大姐姐洗澡这种负面信息都没有留下过。
同时牙科记录，养老年金缴纳记录，纳税记录一应俱全，毫无破绽。
干净得像是一张白纸一样，毫无污点清清白白的履历。
因为那位天才黑客少女就是这么帮他设定的。
然而戈登明显并不相信这些资料档案，毕竟他亲眼目睹过卡尔躲在下水道的时候。这位老局长很清楚，在这些资料中，除了他有一个妹妹这一点存疑以外，其他都是胡编乱造。
“玛姬，把他所就读学校的学校档案和校友名册每年比对，检查是否有被篡改替换过的痕迹——对阿卡姆疯人院的病历存档以及GCPD的案底记录也做同样的事情；艾伦，帮我把纸质档案库的钥匙拿出来。”
戈登那精明锐利的眼睛依然凛然盯着卡尔，似乎在说：
小子，和我玩这套你还是太嫩了。
毫无疑问，对于这种篡改数据库信息的行为，戈登也见过不少次，因此也早已对此做好了应对方案。
掩盖一个谎言就要创造一百个新的谎言，因此不停地追查下去总会有可以找到无法自圆其说的漏洞。而GCPD的数据库每年都以纸质归档备查，这也是戈登最终的倚仗。
卡尔也很清楚这一点，而且他也从来没有自大到能够瞒过戈登。
事实上，他不需要让戈登相信这些资料——他只需要让戈登不得不承认这些资料。
“抱歉，让一下，请让一下，我是重案组的成员——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芮妮·蒙托亚探长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然后人群分开一条道路，一脸疑惑的女探长挤过了人墙来到了戈登他们面前。
而在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带着眼镜，有着模特般的身材以及火红色长发的女孩。
“芭芭拉？天哪，芭芭拉你什么时候可以——”
戈登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重新恢复行走能力的女儿，过度的惊讶甚至让他来不及表现出应该会有的喜悦。
然而更重要的是，他注意到芭芭拉的目光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向他——而是瞪大眼睛看向了那个站在他面前的褐发青年。
意识到芭芭拉那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没从卡尔身上移开过的复杂目光，戈登感觉如遭雷殛，以他作为多年探长的办案经验，马上就意识到了许多东西。
他转头看向卡尔，而卡尔的眼神中已经说明了一切。
将军了，戈登。
这才是我的杀手锏。
“戈登局长，我好像找到了阿卡姆的数据库里——”
“不用了，玛姬，已经够了。”
“唉？但也许我能顺藤摸瓜找到修改——”
“我不是说这已经够了吗！不用再查了！”
戈登的一声厉喝让整间重案组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位老局长的烦躁......以及略显颓废。
卡尔看到这一幕，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
这个回合，是我赢了。
他很清楚和蝙蝠侠和戈登这种角色相比，自己无论从智慧还是经验都差距太多了。
因此，他只能靠骗，靠偷袭，靠离间，靠信息差......最后还是利用蝙蝠侠不在哥谭这个时间点，暂时获得了立足之地。
但这些都不是长久之计。
更重要的，卡尔需要利用对方没有的东西，从弯道超车。
蝙蝠侠也好，戈登也好，都是如同圣徒式的高洁人物。
他们不注重名声，只希望在黑暗中打击罪恶，不在乎舆论影响；
他们厌恶腐败的政治，像是汉密尔顿这种政客更是敬而远之；
更重要的是，他们极为克制自己伸向权力的手。
戈登从来只想着管好GCPD一亩三分地，没考虑过从政；
蝙蝠侠即使制订了可以控制整个哥谭犯罪组织的战争游戏计划，但却只是封存起来不愿实施。
而这些他们所摈弃的东西，现在就是卡尔用来在哥谭中立足的武器。
“告诉我，卡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戈登走到卡尔面前，压低声音，同时压下的还有他的怒意和不甘。
“不用紧张，戈登局长。我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代表哥谭市民的监督者而已，也没有多大的权力，更不希望影响GCPD各位优秀探员们的日常工作。”
卡尔轻轻拍了拍戈登的肩膀，然后转过头，面朝所有的GCPD探员朗声说道。
“从今天开始，准确地来说从现在开始——我有权调用你们所有人的执法记录，包括你们在这里的个人电脑，以调查是否有与犯罪分子进行勾结......或者以违反规定的方式扣押证物，擅自删除证据的行为。”
说到这里，卡尔特意转头看向正举起手机进行录像的瓦丽记者，后者似乎也意识到他的意思，双眸之中尽是惊喜和感激。
“其次，对于你们的行动计划需事先经过我审核，日常巡逻和维持治安行动我不会干涉。但一些明显毫无意义，只是浪费纳税人资金的监视，以及对某些特定人物的搜查......我会上报给副市长，以讨论是否有实行的必要性。”
戈登眯起了眼睛，他的声音恢复了冷静沉着，但依然充满了威严。
“你这种做法，让我怀疑你是否在滥用权力去包庇某个特定嫌疑人......”
“我就是真的为他提供方便又怎么样？而且准确来说，那位天启者也不是什么嫌疑人，我认为他是哥谭市民的朋友——这也是副市长的意思。”
周围瞬间一片哗然，卡尔直接毫不掩饰的说法，让众人议论纷纷。
“然而关于这一点，戈登局长，你是最没有资格指责我的——别忘了，是谁先和来历不明的义警相互合作......”
“我想哥谭的每一个市民都很清楚，夜晚的蝙蝠灯是谁点亮的。”
第三十六章：这对我不公平，芭芭拉
呼咻！
在卡尔进屋的一瞬间，呼啸的拳风就直逼他的面门而来。
不过早有预备的卡尔在进门之前就机智地给自己上了个圣光守护，这发拳头打在了半透明的护盾上发出玻璃破碎的响声，然后被卡尔轻而易举地抓住手腕。
“芭芭拉小姐，这作为我求职成功的庆祝未免也太热烈了一些。”
砰！
然而对方并没有停止攻击，而是一个头锤撞上了卡尔的鼻子。
“呃！”
之前就已经说过，即使没穿上战斗装备，但卡尔现在也带着神器戒指和各种蓝白装，防御力不能和普通人比，因此头锤的结果是卡尔毫发无损，但芭芭拉白皙的额头上多了一点淤青。
“差不多就......”
“闭嘴！”
芭芭拉最后的攻击，是飞起一脚从侧面结结实实地踢中卡尔胯下。
不过这一脚与其说不疼不痒，不如说反而让卡尔的体力和魔力都同时恢复了一大截......唉，怎么动不了了。
糟糕，忘记少女的足袭是有几率造成眩晕效果的。
不过卡尔表情僵硬地愣在原地的样子，却起到了出乎意料的效果。
“等、等等，你怎么又没有挡住这一脚，喂，醒醒，你没事吧！回答我，卡尔！”
芭芭拉从一开始的满脸怒容，到看见卡尔被击中后似乎失去意识时，脸上多了几分惊慌和担忧，连忙将卡尔拖到沙发上。
“卡尔，你别吓我——你不是会治疗能力的吗，快点治疗你自己啊。”
直到芭芭拉已经伸手解开卡尔的裤腰带，打算帮他察看伤势时，卡尔总算从长达好几分钟的眩晕状态下解脱出来并且制止了她。
“等等，等等！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卡尔心中默默记下这个教训，少女的足袭效果虽然让他免疫部分敌人的踢击，但也不能随便乱吃攻击，不然的话在战斗中晕眩那就乐子大了。
话说这种不讲道理的道具到底是谁塞进炽星母盒里面的......
看到卡尔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芭芭拉重新面覆寒霜，虽然由于刚刚的波折看起来冷静了一些，但少女的眼中还是充满了敌意。
“你还回来干什么？欺骗我帮你伪造身份，并且以此来控制GCPD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你这话也太难听了，芭芭拉。我可没有欺骗过你，我可是获得了一份正式的工作，一份即使在卡珊德拉的家长会上都能炫耀的体面工作。”
“但你的体面是建立在GCPD的颜面扫地上面的！那个叫瓦丽的记者把今天重案组的视频影像公布了出去，而且还指责父亲和布洛克探长违规处理证据的事情，要他们召开记者会道歉.......”
卡尔当然知道这件事，因为正是他通过在戈登办公室的手提电脑上找到瓦丽记者几天前录下的天启者视频，给戈登扣下了一个违规办案的罪名。
虽然事后卡尔“建议”了瓦丽记者“大度”地原谅戈登的错误，并指出不会再追究，然而这件小风波无疑给GCPD原本已经摇摇欲坠的形象雪上加霜。
舆论的传播可是比闪电侠的神速力还快的，短短几个小时之内，戈登和GCPD在整个哥谭社交网络上的风评就急转直下。
这一方面是因为前几天哥谭沦为帮派斗争战场时，GCPD的无能为力让市民的怨气积累下来，在这一瞬间爆发；
另一方面瓦丽的报道也起到了很大作用，她拍摄剪辑的视频配合她那言辞辛辣的文章，将戈登塑造成一个仗势欺人，对卡尔这位履历清白的好青年吹毛求疵的家伙。
“那位瓦丽小姐......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一个厉害人物啊。”
“哈？”
芭芭拉一把揪起卡尔的领子，用不赞同的冰冷目光瞪着他。
“因为你和那个女人的缘故，现在我父亲出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你这就有些因果颠倒了，芭芭拉。”
卡尔反过来抓住芭芭拉正揪着他领子的手腕，用严肃冷峻的强硬表情进行回应。
“如果我没有出手相助，将帮派战争结束的话，GCPD受到的质疑和谴责只会越来越严重——蝙蝠侠到底什么时候会回来？如果再拖个十天半个月的话哥谭会变成什么样？会造成多少GCPD探员的死伤？”
“这、这我......”
“GCPD过于依赖蝙蝠侠帮他们解决难题，这本身就是一个问题所在。你不能因为是我揭开这个伤口，就把我当成造成伤口的凶手，这对我不公平，芭芭拉。”
芭芭拉咬着嘴唇，虽然看起来有些不甘心，但她不得不承认卡尔的话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是毫无反驳。
“但、但你和汉密尔顿·希尔那个家伙合作，他可是一个极为腐败贪婪的......”
“人是很复杂的，芭芭拉。你只看到他作为政客胆小不作为，贪婪腐败的一面。你并不知道他那十三岁的女儿身患白血病，并且为了让我出手救她，对我言听计从。”
芭芭拉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小声喃喃道。
“真、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啦，芭芭拉。
不过芭芭拉待会要是查询哥谭医院病历档案的时候，确实是会知道汉密尔顿的女儿患有白血病时日无多，印证了卡尔的谎言。
但其实那孩子之所以患病，其实和哥谭郊区林立的违规化工厂有关，而这些工厂都是通过政治献金方式从汉密尔顿手中获得许可的。
而且虽然卡尔治疗汉密尔顿女儿算是交易的一部分，但汉密尔顿真正被治的服服帖贴，靠的还是企鹅人收集了他在冰山俱乐部洗黑钱、接收政治献祭、包养女人的证据。
“不过，不过我还是觉得......”
“如果你真的还不放心的话，我还有一个提议，芭芭拉。”
图穷匕见的时候到了，卡尔用宛如恶魔耳语般的声音轻柔地说道。
“我现在只是个光棍司令，如果有人愿意成为我的同事的话我会很高兴的......更别说，对于你来说，这样就能打消你对我的疑虑了吧。”
芭芭拉的脸色阴晴不定，卡尔知道她纠结的地方在于，就算是为了近距离监视卡尔的行为，但这样无疑也是一种背叛。
对自己父亲，更是对蝙蝠侠。
“你好好想想吧，芭芭拉，我不想和你父亲正面冲突，而你就是最好的弥合剂。”
片刻之后，芭芭拉思忖了半晌之后，依然为难地摇了摇头。
“抱歉，我还需要考虑一下，但是我会尽量地让我父亲减少对你的敌意。”
看来今天就只能到这里了，欲速则不达，卡尔也没打算这么快就能说服芭芭拉，但埋下这个种子就足够了。
卡尔注意到芭芭拉额头刚才撞击的淤青还在，于是他抬起手，开始向芭芭拉额头的淤青使用了快速治愈，不然待会被戈登看见不知道会产生什么误会——
咔嗒。
正在这时，大门被谁打开了。
第三十七章：和戈登局长的夜间散步
“我回来了芭芭拉，刚刚在路上遇到了斯蒂芬妮和那个女孩——你们在做什么？！”
卡尔和芭芭拉立刻发现，他们现在的动作也好，神态也好说实话都有些糟糕。
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卡尔现在正亲昵地一只手摸着芭芭拉的头，另一只手抓住芭芭拉的手腕。
而芭芭拉则一脸羞涩为难的样子，仿佛在躲闪着卡尔的目光，但没有拒绝他的动作。
但不说其他，最大的问题在于。
“我就先不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了，臭小子......”
“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要在客厅里面把裤腰带——”
“等、等等老爸，别拔枪——冷静下来，他的裤腰带是我帮他解开的！”
卡尔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芭芭拉小姐，你是真的想让你父亲对我减少敌意的吗？
卡尔电光火石之际，决定给自己先上个生命源泉复活技能，
......
“臭小子，你陪我出去散散步。”
晚饭之后，詹姆斯·戈登阴沉着脸，把卡尔叫了出去。
在经过刚才进门时的小风波之后，芭芭拉将她父亲拉到房间里密谈了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卡尔被迫忍受斯蒂芬妮那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的好奇眼神，还有卡珊德拉似乎非常不愉快的目光。
但出乎意料的是，当老戈登出来之后，虽然依旧一副臭脸，但没有再向卡尔发脾气，甚至默许卡尔和卡珊德拉在他家吃晚餐......
看来芭芭拉真的做到了，让戈登减少了对卡尔的敌意，虽然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手段。
不过，和戈登一起去散步？
卡尔微微皱眉，他可是知道戈登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和善，这可是一个特种部队出身的男人，就算冷不丁拔枪和他来一场街头大战似乎也不怎么奇怪。
“不用担心，他应该是不会伤害你的......应该。你待会随机应变就行，拜托了。”
有一说一，万一真的打起来，卡尔倒是更担心自己下手过重。
为了以防万一，在跟上戈登的脚步之前，卡尔朝卡珊德拉使了一个眼色，后者虽然撇了撇嘴还是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不易被察觉地点了点头。
卡尔和戈登走在夜晚的哥谭街道上，这里是住宅区，以哥谭市民的自我修养，一般就算没有宵禁令也很少晚上出门散步，除非是GCPD和罪犯。
巧妙的是，某种意义上卡尔和戈登就是这样的组合。
“首先我要谢谢你。”
突然，走在前面的戈登冷不丁说道。
“嗯？”
“我听芭芭拉说了......大概明白了你的身份......而且更重要的是你治好了芭芭拉的伤势，这对我来说意义重大。”
卡尔眯起了眼睛，看来戈登已经从芭芭拉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天启者身份——不对，就算芭芭拉不说他很快也会猜测出来吧，毕竟治疗能力加十字架，还有自己和卡珊德拉的身形，估计很难瞒得住戈登。
“但是，即使如此，我还是必须要警告你。”
来了。
卡尔神色凝重，他就知道这位蝙蝠侠最忠实的盟友，不会这么容易相信他。
“我培养了她这么多年，不会这么容易让你抢走的，臭小子！”
卡尔瞳孔一缩，这个“她”指的是什么，卡尔很清楚。
毫无疑问，就是GCPD，或者说哥谭的治安控制权。
卡尔早就听说过，戈登是一个把生命奉献给正义，奉献给GCPD的男人。甚至因为无法平衡工作与生活的缘故，才和自己的妻子离婚。
而卡尔虽说是作为监督机构，但事实上由于有汉密尔顿撑腰，他可以有权调用GCPD的所有情报，甚至以正当理由干涉GCPD的行动安排，可以说某种意义上是抢走了戈登局长的部分权力。
担任局长多年的戈登对此感到无法忍受，这是卡尔早就能预想到的事情。
不过即使如此，卡尔也没打算服软。
“她（GCPD）不是属于你的，戈登局长，我坚信在我手里，能让她变得更好。”
这是卡尔的真心话，GCPD在戈登的带领下虽然已经很努力地想要维持治安，但事实上遇到真正的难题还是有心无力，只能倚仗蝙蝠侠。
这对于与蝙蝠侠有过节的卡尔来说是无法忍受的，因此他才绕这么大的圈子，也要控制住GCPD，让GCPD成为自己计划的一部分。
原本卡尔以为戈登听到卡尔的话之后会大发雷霆，但出乎他预料的是，听到他的话之后，戈登的眼中多了几分黯然，然后转过头去。
“你说得对，我的确以前做得不够好......也许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唉，戈登原来是这么通情达理，并且看待事物如此客观的人吗？
戈登这么干脆利落的承认，反而让卡尔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这个......我说的可能有些重了，戈登局长这么多年的努力肯定不能被忽视，我只是刚来几天，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戈登局长帮助......”
“行了行了，不用安慰我了。我还没脆弱到这种地步——不过话说回来，有几点问题我必须要和你先说清楚，划下底线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这才是图穷匕见的时候啊。
卡尔眯起了眼睛，看来这才是戈登找自己谈话的真正目的，设立规矩约束自己的行为，先给萝卜再给大棒，果然这位老局长是个不可轻视的老狐狸。
“第一点......在时机成熟前，不要公布你们的身份——这也是保护你们。”
卡尔愣了一愣，但很快就点了点头。卡尔的确是打算以天启者和刃影的秘密身份收获名声，但在自己能确定安全之前他不打算公开自己的真面目。
戈登不愧是和超级英雄打过交道的人，他的这个建议很合理。
看到卡尔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之后，戈登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继续走去。
“第二点——不能搞出人命，这是底线，明白吗？！”
终于还是来了。
卡尔深呼吸了一口气，表情也变得凝重了起来。他知道在哥谭涉及到打击罪恶，一定无法逃脱这个最重要的核心议题
不杀原则。
总所周知，蝙蝠侠对于不杀原则有着近乎于魔怔的执着，无论对待多恶劣的罪犯，他都绝对不会主动痛下杀手铲除祸根。
而且他也是这样要求身边人的，按照他的说法，底线被越过一次就有无数次，杀死一个罪犯就等于把自己也变成了罪犯。
卡尔对此的评价是一派胡言。
“你的这个要求，我不会答应。”
第三十八章：穿透萤火虫的胜利之矛
卡尔几乎是马上做出的回答，让戈登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他，而卡尔也继续说下去。
“我会尽量对自己有基本的道德约束，但我绝对不会被这种规矩束缚。该动手就动手，这才是对自己，对自己身边的人负责人的行为。”
这就是卡尔的真实想法，手下留情不是不行，但因此让一些该死的混蛋再次作恶这就是对身边人生命的不负责任了。
而戈登震惊地看着卡尔半晌，正当后者都以为他将要发飙时，戈登却长叹了一口气，稍显落幕地转过了头。
“看来是我老了......不了解年轻人的思想，也许你是对的，算了，这一条当我没说。”
唉？！
卡尔一时之间真的愣住了，他没想到戈登的思想居然真的如此......懂得变通。
也许遵循不杀原则的真的只是蝙蝠侠，戈登其实也是同意让罪犯得到应有惩罚——不是指法律上，而是公理上的？
那这样的话，卡尔是真的对戈登另眼相看了。
正当卡尔打算进一步探查戈登的想法时，他裤兜里的手机却震动了一下，这是有短信的提醒。
问题在于，他现在的手机里根本没有几个人的联系方式，除了企鹅人以外，就只有......
卡尔脑海里浮现起那个女记者的身影。
在阅读到短信内容的瞬间，卡尔立刻意识到现在不是和戈登聊天的时候了。
“那算了，关于你和芭芭拉谈恋爱的事情，就暂时先谈到这里吧。接下来我们来谈谈你要监督GCPD的事情——公事和私事要分明，芭芭拉的事情可以让步，但是......嗯，你在听吗，卡尔？！”
察觉到身后脚步声停下的戈登猛然回头一看，然而就是在刚才转头的不到一分钟功夫，原本还跟在他身后的卡尔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偌大的街道上，除了静静躺在这里的井盖以外空无一物。
“这臭小子......啧，就像那个人一样，你们这些人到底都是从哪里学会这招的？”
与此同时，在戈登家中，正在洗碟子的斯蒂芬妮好奇地向芭芭拉问道。
“芭芭拉姐，我记得局长他应该不知道我们的秘密身份才对.....你是怎么解释卡尔帮你治疗的？而且他明明之前还一副气的要杀人的样子......”
“你就别问啦，斯蒂芬妮。”
芭芭拉显得有些局促地推了推眼镜。
“就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言而已......咦，卡珊德拉去哪了，我刚才还看见她在客厅的？”
......
哥谭郊区，一处化工厂的外墙阴暗处。
“我是哥谭公报特约记者，薇姬·瓦丽。”
女记者薇姬·瓦丽蹑手蹑脚地从窗户探出头朝里面看去，然后静悄悄地举起小型录像机，录下里面正不断生产违法药品的场景，以及全副武装来来往往的帮派成员们。
“这里是原本罗马人法尔科内手下控制的一间制作违法药品的化工厂，在罗马人死后短暂关闭了两三天。”
瓦丽记者一边压低声音来进行录音，一边回想起自己是因为什么而来到这里的。
在瓦丽去卡尔那里拿回自己的录制视频拷贝时，卡尔似乎有意无意地刚好正在审查一份GCPD的调查记录。
上面显示了GCPD通过调查用电异常，确认了这间违法药品制造工厂的重新运作。但由于动作太明显，GCPD的探员们认为这大概率是一个圈套，因此决定按兵不动。
“不过那位天启者说不定会出现吧。”
卡尔一边审查资料，一般像是无意中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是说，他可能看不出这是圈套......”
“不，我的意思是，他也许并不在意这是否陷阱。”
瓦丽回家之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脑袋一热，换了一套衣服带着手机就来到这里。
这位女记者很清楚自己在这里的危险，但她更加难以抗拒，再一次近距离看到他的诱惑......
瓦丽就算在其他记者当中也算是比较大胆的一类，她曾经为了能拍下蝙蝠侠的照片而偷偷闯进发生越狱的阿卡姆疯人院，也曾经在帮派斗争的时候近距离进行报道。
【我觉得他今天晚上一定会出现的。】
这是瓦丽在来到这里时，给刚加上联系方式的卡尔发的短信。瓦丽自己都有些不清楚她发这条短信的原因，是隐隐中想要得到卡尔的鼓励壮胆？还是想要让卡尔劝止自己来这危险的地方？
瓦丽低下头看向手机，发现卡尔依然没有回信时，眼中多了几分黯然。
突然，女记者脸色一变，因为她看到手机屏幕上似乎反射有一道火红色的亮光，并且在不断扩大。
糟了！
瓦丽立刻向前一扑，而在不到一秒钟之后，她原本所在的位置就已经被从天而降的火焰吞没。
只见在她的头顶上，一个全身被紧身战甲包裹的男子，他身后靠一个冒着火焰的喷射背包悬停在半空，身上关节部位和眼睛闪耀着焰光，仿佛就像是巨大的萤火虫一般。
而他手上的一个喷火器的枪口正喷吐着火焰，片刻之后他停止了喷火，然后似乎是在和某人进行交谈。
“发现的是一个女人......不是，看起来不是GCPD的人，也不是我们在等的目标......不用管？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尽情把她烧成灰烬对吧。”
女记者的脑海中瞬间被恐惧淹没，她知道面前这个超级反派的名称——毕竟她曾经为其写过一篇专门报道。
萤火虫，一个对火焰特别痴迷甚至因此而心理扭曲的犯罪分子，也是阿卡姆疯人院的常客。
虽然这个穿着自制喷火战衣的雇佣兵实际上并不受雇主欢迎，因为他的作案往往伴随着疯狂的纵火和破坏，而原因仅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变态嗜好。
完了，果然我不应该做这么疯狂的冒险，竟然孤身来到犯罪分子的巢穴里。
一定是这几天见过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以至于让我失去理智......
正当萤火虫把手中的喷火器抬起瞄准瓦丽的时候，一道金色的光芒划破夜空，正中萤火虫的手臂。
轰！
只见一把金色半透明的长矛将连接萤火虫背后燃料罐和手中喷火枪的软管连同他的手臂一起贯穿，泄漏的燃料瞬间被引燃，使其左半侧身体立刻被火焰包围，发出凄厉的惨叫。
看到这一幕，让瓦丽提起的心瞬间放了下来，脚一软就瘫坐在地上，然而正在此时，一个略带嘶哑的低沉声音响起。
“站起来吧，瓦丽记者，并且举起你的录像设备——”
“好戏要开场了。”
第三十九章：萤火虫，杀手蛾，猪面教授
“啊！到底是谁！是哪个混蛋？！”
回应在半空中不断挣扎的萤火虫的，是一个吊着细若发丝的细线荡来的娇小身影，以及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的刀光。
锵！
伴随着利刃入鞘的清脆响声，萤火虫从空中径直摔落地面，他身上的燃料储存罐和他的战斗衣已经分离开来。
而在他手臂的火焰刚刚熄灭，从地上爬起来的一瞬间，就看到了头戴金属头盔，站在他面前的卡尔。
“动手啊，你的任务不是我吗？”
听到卡尔挑衅的话语，萤火虫怒吼一声然后举起了手中的喷火器，就算没有连接燃料罐，喷火器中依然有一定量的燃料——
然而他扣动扳机的速度明显没有卡尔的拳头快。
砰！
萤火虫的金属面罩中间凹陷下去，然后整个人如同软泥一般瘫倒在地。
太棒了这一幕！
瓦丽记者尽量让自己抓住录像机的手不要过于颤抖，但她的脸颊已经显得潮红，并不是因为刚才萤火虫造成的高温，而是因为激动。
给对方反击的机会，但却在其动手的一瞬间后发先至一击毙敌，这可比直接偷袭秒杀震撼得多。
虽然卡尔的真正想法只是为了触发骨戒的增伤效果，但从旁人的角度来看则是非常具有电影感的一幕。
“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吧，瓦丽小姐。”
“我、我......在等你、天启者.....”
也许是由于刚才的惊吓，也许是因为过度的惊喜，原本采访别人时可以口灿莲花的女记者，现在竟然有些结结巴巴。
“但下一次的话，希望由我先到现场等你，毕竟我可不一定每次都能凑巧及时赶到的。”
瓦丽愣了愣，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你，你的意思是下次也可以让我记录下你的战斗——”
“趴下！圣光沁盾！”
突然，瓦丽被卡尔抓住肩膀压低身体，然后雨点一般的子弹从天而降，不过被卡尔及时召唤出来的光墙稳稳地挡住。
只见又一个穿着飞行装甲的敌人出现出半空中，和冒着火光极为显眼的萤火虫相比，他的黑紫色装束更加隐蔽，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放大的飞蛾。
“那是杀手蛾！他居然和萤火虫是联手的.....”
听到身后女记者的提醒，卡尔马上明白了，看来对方原本就是两人一队，由萤火虫吸引注意力再由杀手蛾偷袭，不过萤火虫被迅速干掉导致对方协同作战的想法落空了。
发现自己偷袭失败后，杀手蛾立刻扑腾着身后的机械翅膀，想要绕到光墙的侧面再次进行攻击。
“胜利之矛！”
卡尔再次召唤出一把半透明的金色长矛投掷向半空，然而杀手蛾的飞行装甲明显比萤火虫灵活了不少，轻而易举地就躲过了长矛，并且还在空中花式翻滚，似乎在炫耀自己的飞行速度。
“我可不是那个三流玩意，我是恶人中的蝙蝠侠......”
这话听起来很有志气，不过，卡尔可还记得瓦丽正在录像，因此没打算让他继续秀下去。
毕竟今天是自己的舞台。
“正义审判！”
在卡尔面前的地面上，展开了一个直径差不多十多米的圆形魔法阵。
咻！
一道光枪从天而降，杀手蛾立刻悬停转向，躲过了这一击。
然而这一次，他根本没有庆贺的机会，因为紧接而来第二道、第三道......如同雨点般的光枪接连不断地从天而降。
“啊啊！！！！”
杀手蛾虽然躲过了要害，但身上依然多处被光枪穿刺，不过依然保持在半空飞行。
直到最后正义审判的最后一击。
只见从魔法阵中似乎出现了一个带翅膀的身影，手持飞翔到天空之中，然后他将手中武器向下投掷，杀手蛾被光枪一般的武器命中直接钉到地面然后发生了剧烈的爆炸。
轰隆！
在一片狼藉的地面上，魔法阵已经消失不见，而杀手蛾的飞蛾装甲则破损不堪，身上多处出现了穿透性伤口。
“刚才我是不是看见了......天使？”
瓦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幅场景，她甚至没察觉到刚才卡尔可能已经将罪犯处决掉了。
“别愣着了，记者小姐，我们还有收尾工作。”
卡尔没有再理会地上的杀手蛾死活，包括脑袋凹下去一块的萤火虫。
这是针对他的死亡陷阱，对于这些一开始就想要他命的家伙，要是没死算他们大运，要是死了也是活该。
看到卡尔大摇大摆地打算从正门走进厂房里面，瓦丽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焦急地追上去大喊道。
“小心，里面还有许多全副武装的人在埋伏——”
砰！
卡尔却毫不在意地抄起十字架，用力将铁闸门砸开。
然而迎接他的并不是枪声，而只是此起彼伏的惨叫。
“天、天哪......什么时候......”
只见在化工厂的厂房里面，原本女记者刚才看到的那些全副武装的帮派成员们，都已经倒在地上无力地痛苦挣扎，更骇人的是，他们的手腕和脚踝部位都被利刃截断血流满地。
看到这一幕场景，卡尔反而有些苦恼地扶了扶额头。
“这孩子，还在发脾气吗......抱歉，记者小姐，待会能把这一段剪辑掉吗，不然的话可不方便在社交媒体传播。”
瓦丽记者这才注意到，在厂房的最深处，刚才那个鬼魅般荡着丝线飞过的娇小身影，现在正坐在这里，虽然脸上带着猫形面具，但从她双手抱胸的姿势来看似乎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而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位“刃影”所坐着的并不是椅子，而是一个手脚被截断，并被某种细小丝线捆绑作一团，脸上带着猪脸面具的胖子。
“难、难道说是猪面教授......”
瓦丽没想到，这里今晚竟然有三个有名的超级反派，然而即使如此，在这两人的合力之下竟然轻而易举地就被全部打倒了，甚至看这位“天启者”的样子还有些意犹未尽。
“我不是说把BOSS级别的交给我表演吗......还在生气？因为刚才的事......这样吧，待会任务完成后，我和你找个地方看日出......你以前说过想看看的......”
卡珊德拉的心情好像好转了一些，从猪面教授身上跳了下来，抓住卡尔的手臂好像生怕他违背约定。
卡尔只好转身看向瓦丽，耸了耸肩说道。
“看来今晚就是到此为止了，你先回家吧，记者小姐，我们还有一些......收尾工作。”
瓦丽看向周围一片狼藉的样子，心里还有些不真实感，自己竟然全程录像了一个超级英雄打击反派的过程。
而且对方好像还特意在配合她一样。
既然被提醒了要离开，瓦丽也识趣地不会久留，但她还是忍不住向天启者询问最后的问题。
“天启者，下一次你打算什么时候再出手打击罪恶呢？”
“这从来不取决于我，美丽的记者小姐。”
卡尔站在镜头面前，用略带嘶哑的假嗓音压低声音说道。
“这取决于他们什么时候作恶，但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都会在这里等着他们。”
当然，卡尔没有说出来的是，其实他们“作恶”的时间，也可以让企鹅人帮忙操纵——
就像这次一样。
第四十章：头目们的反思会
“这次陷阱计划，毫无疑问失败了。”
通过视频会议，企鹅人用凝重严肃的表情宣布了这一点。
听到这个消息，视频会议中的众帮派首领们瞬间炸锅乱成一团。
“我就知道这种明显到极点的计划不可能成功！”
“问题是还雇佣了三个杀手，这价钱可是大家平摊的。”
“谁提出的这个计划应该自己承担恶果，我可没有同意！”
“就不该雇佣这些二三流的家伙，要请就该请丧钟这一类最好的......”
“上一个雇佣丧钟的，我们前几天才参加他的葬礼，你是认真的吗？”
......
对于天启者和刃影，这两个与所有人都有恩怨的犯罪势力公敌，恐惧和慌乱开始在这些帮派首领中蔓延开来。
“够了！”
黑面具那阴狠嘶哑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争吵，强行让视频会议重新安静下来。
“本来这一次就只是试探而已，失败也在意料之中。应该说能成功把他引出来就算达成了目的......问题在于，这次计划有什么成果。”
“这一点倒是不难知道。”
接过黑面具话头的，是双面人，准确来说是哈维丹特的那一面。
“在大概两小时前，‘天启者和刃影勇闯违法药品工厂’的视频已经被传到网络上了，我想在场的各位都已经看过......没看过也没关系，估计明天的新闻会多次重播这个视频，想躲也躲不掉。”
视频会议的窗口中，所有的帮派首领们表情都有些难看，他们怎么可能没看过这个视频，而只要看过一次，他们就连忘都忘不掉。
而这时候，企鹅人再次开腔。
“所以我说是失败了，明明已经派出了三个反派，但却依然连对方的能力上限都看不见——唯一知道的就是他的手段比我们想象中更加狠辣。”
“据我所知，萤火虫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很有可能成了植物人；杀手蛾内脏多处贯穿伤，需要器官移植；猪面教授和工厂里的那些喽啰手脚很有可能都接不上了，从此就是废人......”
“而且他们被GCPD逮捕的时候，身上全部衣物首饰都没有剩下，就像被宰的猪猡一样。”
那些帮派首领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在他们看来，这种做法除了羞辱以外毫无意义，但确实能让人名誉扫地。
“然后是一场大火......把整个厂房都彻底毁灭了。”
“承认吧，我们也许该怀念曾经那个时代了，只要骨折就能解决问题的时代，那最麻烦的敌人只有那个尖耳家伙的时代。”
企鹅人冷冰冰的话语，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而他们的反应都被企鹅人看在眼里，嘴角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一瞬即逝。
看来这次惊吓的效果比想象中好。
原本上次的聚会中，虽然勉强组成了松散的同盟关系，但由于只有三巨头具备话语权的畸形机制，而且黑面具趁机想吞并地盘的心思，很多小帮派首领都是迫于形势假装加入。
但卡尔的这次“演出”，则再次给他们埋下了恐惧的种子，有好几个想要退出同盟的家伙看来都已经打消念头了。对于他们来说，不集中力量先把“天启者”处理掉，恐怕就连觉都睡不好。
“有......有没有可能，我们等那个蝙蝠侠回来，让他和天启者先自相残杀......”
咚！这是有人用拳头砸向桌子的声音。
“哪个废物说的给我站出来！”
粗鲁沙哑且暴躁无比的声音响起，不用看大家都知道这是双面人的恶魔一面在说话。
“有这个想法的狗屎软蛋建议把地盘和产业都送出来！自己回家包条尿布等着蝙蝠侠喂奶算了！”
所有人都知道双面人对蝙蝠侠有异常执着，因此没人敢再说话触他的霉头。
“双面人说的没错，指望蝙蝠侠来拯救本身就是软弱行为。更别说万一他们两个合作的话，只会让麻烦成倍的增长，到时我们就再无出头之日了。”
黑面具也一拍桌子，用阴沉冷酷的声音赞同了双面人的话。
“我们的方针不变，集中力量来争取在蝙蝠侠重新现身之前解决这个新麻烦。不过这样的话，我们也需要更多的资金......”
“希望大家不要吝啬，我们会根据各位的产业规模来计算每个人的‘会费’的。”
在一个个帮派首领肉疼无比的表情下，视频会议的窗口逐渐黑了下来，最后只剩下黑面具和企鹅人。
正当企鹅人也打算退出视频会议时，黑面具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企鹅人，先等一下。”
企鹅人心中一紧，但脸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
“怎么了，我的时间也挺宝贵，尤其刚才还捐了一大笔的‘会费’......”
“汉密尔顿·希尔还有那个叫卡尔·罗索的家伙，是你的人吗？”
听到黑面具直截了当的提问，企鹅人藏在桌子下的肥胖手指，紧紧地揪住了自己的裤子，然而他的脸上依然不动声色。
“汉密尔顿我倒是知道，那个老狐狸可是收了我不少米来办事......倒是后面那个人是谁，我好像没什么印象。”
黑面具沉默了片刻，即使隔着电子设备，但面具下那双眼睛依然如同刀子般凌厉。
“那就当我没说吧......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企鹅人。”
“企鹅这种生物，就该呆在冰冷贫瘠的北极。”
“如果勉强自己来到温暖的地方的话，可是活不长的。”
咔嚓。
视频会议中就只剩下企鹅人一人，他脸色阴沉地呆坐在这里半晌，才伸出满是汗水的手关掉了视频会议。
“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什么了？”
柴郡猫坐在企鹅人面前的办公桌上，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在打磨着自己的指甲。
“他有没有发现并不重要......”
企鹅人点起了一根雪茄猛抽了一口，眯起的眼睛中流露出复杂的感情。
“反正我只是打算站在不会沉没的冰块上面而已。”
......
与此同时，哥谭市最高的地标建筑，韦恩大厦的楼顶，卡尔和卡珊德拉并排坐在尖顶边缘，虽然看起来十分危险，但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个风景很好的位置而已。
在黎明破晓前的冷风当中，卡尔看似在自言自语，但其实他从卡珊德拉的表情上就能知道她的想法。
“好了，卡珊，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闹别扭了吧。我觉得肯定不只是因为晚上的误会......是和斯蒂芬妮去学校的时候发生什么了吗？”
“你不想上学校？怎么会......你是说不想和我分开？”
“你觉得我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地生活就够了......原来如此，我明白你的想法了，那我也说说我的想法吧。”
“我知道，你不会说话并非生理问题，而是心理因素——你把大脑负责说话能力计算的部分，改为运用到战斗预测上面对吧。”
“这一点我无法强迫你，也无法用治愈魔法治疗你，这是你自己潜意识的选择。”
“但我会全力创造一个让卡珊德拉你彻底不需要战斗的世界，我坚信这样的话你就能放下心结，自然而然恢复语言能力了。”
“这其中还有我的私心，我就是为了听你可以喊我一句哥哥，这个理由还不足够吗？”
“所以为了那一天，我想要你像普通女孩一样上学成长，如果只是和我一起每天打打杀杀的话，那就本末倒置了。”
“唉！卡珊别突然抱过来，都差点摔下去了，很危险的！”
“当然了，这一点毫无疑问——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
“等等，太阳是不是其实已经出来了——见鬼，这哥谭的鬼天气，根本没办法看到日出，浪费时间了。”
“即使这样你也想看太阳？你的意思是——啊这有什么好看的......好吧，今天就让你任性一点吧。”
“也不知道这样会不会产生新的都市传说......明天头条‘韦恩大厦的楼顶惊现太阳’之类的，但不管了。”
“阿破克烈！”
第四十一章：计划发展得过于顺利了点
“天启者与刃影硬闯非法制药工厂，痛殴萤火虫、杀手蛾和猪面教授，然后将非法制药工厂付之一炬。”
“天启者与刃影捣毁违法军火库，制服大白鲨，日历人，在场所有武器弹药都被引爆。”
“天启者与刃影在码头阻止人体器官买卖，急冻人与泥脸被打败，泥脸被混合进混凝土沉入海底三天后才被捞起。”
“天启者与刃影突袭腹语者的老巢.....”
......
卡尔把手机放下，然后带着饶有兴味的笑容看向坐在他面前的那位女记者。
“现在，哥谭的所有社交媒体以及视频网站，热搜和点击榜前十里，有超过六条都是你所录下的天启者执法......不对，应该说是审判过程。”
“在这半个月里，你彻底已经火起来成为流量女王了，薇姬·瓦丽记者。”
“真正火起来的是天启者和刃影，我只是刚好在现场记录下来罢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瓦丽的脸上还是难掩骄傲愉悦的表情，看来卡尔的称赞对她来说很受用。与此同时，她双眸看向卡尔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感激和钦佩。
“而且这一点是你的功劳，卡尔，是你每次都能准确预测出他们的出现地点并且提前通知我。”
“我只是借花献佛而已，通过GCPD的情报网进行顺藤摸瓜来进行推测......而且我们的那位朋友，看起来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算是我们大家都互相成就。”
现在距离卡尔任职GCPD审查办公室主管已经过去半个多月，卡尔利用瓦丽来扩大天启者和刃影知名度这一计划比想象中还要成功。
就算是在这个超级英雄横行的世界里，这种实拍记录超级英雄打击罪恶的视频还是非常少见。一方面是拍摄难度，另一方面这种视频的出现往往会影响当地zf的形象，被禁止上传。
而天启者的视频填补了这个空缺一下子引发了全国新的舆论热潮，哥谭当地市民的反应最为激烈，因为他们早就已经习惯了活在各种变态疯子冷血杀手的阴影之下。
看到对于这些平时出现在通缉令以及越狱名单中的危险人物，被天启者和刃影处以极为严厉的惩罚，可以说是大快人心。
而且瓦丽的个人能力更是让卡尔感到意外之喜。
虽然录像只是采用手提摄像机的简陋条件进行拍摄，但瓦丽通过剪辑拼接，把天启者和刃影执法过程中暴力血腥的一面掩盖住，保证了他们的形象更加符合“正义”这一侧。
再加上极为煽动性的文案，让观众都会明白到被天启者制裁的罪犯都是罪有应得。
当然，即使如此，也会有一些也许是被黑面具等人煽动，也许是本身就有点毛病的人站出来，指责天启者的行为是在滥用私刑，要求GCPD对其绳之于法......
不过，逮捕天启者的行动方案从一开始就被天启者（卡尔）以证据不充分，预算审查不通过为理由给否决掉了。
一切都和自己计划中一致，应该说太顺利了，反而让卡尔都有些担心......
“卡尔，在听我说话吗，卡——尔——”
瓦丽略带嗔意的声音打断了卡尔的思考，不小心走神的卡尔回过神来，发现瓦丽那副精致且自信的脸，正有些不满地靠近自己面前看着他。
“和一个女士聊天的时候走神，这也太没礼貌了卡尔。”
“抱歉，昨晚有点没有睡好......刚才你说什么了吗？”
卡尔略带歉意地抿了一口浓茶，说实话每天晚上去殴打罪犯，早上又要上班确实让他有些睡眠不足，正如之前治疗芭芭拉时所说，快速愈合只能让他身体恢复，但精神上长期这样还是会有些萎靡不振等现象。
“我刚才说，我想要安排一个时间给你做个专访......我打算出一篇关于你的专题报道，这样可以吗？”
看到女记者一脸期待的样子，卡尔耸了耸肩。
“我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谁会对我的专访感兴趣......”
“你可别自谦了，卡尔，现在你也是哥谭的当红人物——由于汉密尔顿·希尔的原因，他可是把你作为竞选市长最重要的政治筹码。”
卡尔眯起眼睛，汉密尔顿副市长，这个贪婪奸诈的政客一开始还不情不愿地被卡尔胁迫办事，然而现在却是他主动在配合卡尔来演戏。
原因当然不会是因为卡尔的人格魅力，而是这个老狐狸发现有利可图。
下个月就是哥谭市长选举的日期，汉密尔顿作为候选人之一，由于他那并不讨喜的形象加上在任时软弱无能胆小怕事，因此一开始属于民调支持率垫底的杂鱼水平。
然而成立GCPD审查办公室之后就不同了，由于卡尔那天旗帜鲜明地支持天启者的言论，因此在社交媒体上很多人都将卡尔视作天启者的协助者，就像戈登之于蝙蝠侠的关系一样。
随着天启者的声望日渐高涨，汉密尔顿则开始在竞选活动中频繁暗示自己和这位新兴超级英雄的关系，并且将哥谭治安好转的功劳揽在审查GCPD的卡尔，以及提拔卡尔的自己身上。
而且卡尔上任这半个月也的确成绩显著，他一个人就揪出了好几个在GCPD潜伏多年的内鬼，连戈登都不得不对此表示认可。
当然，这些内鬼有几个都是企鹅人安插的。
总而言之，这么一来汉密尔顿的支持率也飞速飙高，隐隐已经成为新市长职位的有力竞争者了。
卡尔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不过两人相互利用也正合他意。
“汉密尔顿在昨天的竞选活动中还说过，如果他当选的话，可能会任命你作为市政府的重要职位......卡尔，你现在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很快就会成为哥谭政界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这怎么可能，我一个刚出道才半个月不到的年轻人，也不可能服众......”
“你这就太小看这个国家选民的想法了，他们甚至可能将毫无经验的商人或者演员选为总统——他们需要改变，更别说你的清白履历是得到戈登局长当众认可的。”
卡尔苦笑着摇了摇头，这种魔幻的情况确实有可能发生，尤其是在这个国家里面。
“所以说，作为政界新星的你会有很多人感兴趣......尤其你还是个年轻男子的情况下——估计有不少花季少女都想询问你目前的感情状况呢？”
“这包括你在内吗，瓦丽小姐？”
女记者因为卡尔这猝不及防的小反击突然显得有些慌乱。
“不，我不是......不对，我不是说不感兴趣，但我的意思是......”
“开个玩笑，不要当真。”
瓦丽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悄悄的瞟了一眼卡尔，眼中的感情多少有些复杂。
对于她来说，在卡尔身边的确是让她感到放松，而且两人之间也有许多共同话题，要说有没有好感的话......
然而在这个时候，天启者那凛然而让人安心的身影又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咳咳，先不说这些了......卡尔，你觉得今晚天启者会行动吗？”
瓦丽清了清嗓子，故意转换了话题。不过卡尔却脸色认真了起来，扶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最近冰山俱乐部好像重新营业了......里面一如既往地产生着各种见不得光的权钱交易.....”
“也许，那位企鹅人也到该被天启者盯上的时候了。”
第四十二章：黑面具的新盟友
“恭喜你，卡尔，现在你一个人把整个哥谭都耍的团团转，成为家喻户晓的大英雄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对于企鹅人这略带揶揄毫无真情实感的吹捧，卡尔将头盔摘了下来，露出正若有所思的面庞，然后坐到了企鹅人办公桌的对面。
“过于顺利也不是一种好事......我有自知之明，我还没有聪明到可以算无遗策，只不过聪明人都在出于某种原因在‘装傻’而已。”
戈登局长在装傻，他下令让GCPD配合卡尔的要求，这让卡尔的计划可以顺利进行；
芭芭拉也在装傻，她知道天启者的真实身份但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一直静观其变；
黑面具也在装傻，听企鹅人所说他已经差不多猜出卡尔幕后黑手身份，但依然配合着企鹅人对哥谭其他犯罪势力进行约束打压，趁机进一步吞并扩大自己势力。
“能让所有人都在‘装傻’也是一种本事，卡尔。不管怎么说，就结果而言现在你的计划也很成功，你的两个身份都开始声名显赫，而哥谭的犯罪势力也被你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步步消耗打击。”
“但没有人会永远‘装傻’下去，只要蝙蝠侠回到这座城市，很多事情就会改变——他可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进行妥协。”
“更重要的是黑面具，其他人我还可以说是各取所需，但他的话一直这样顺势发展下去会变得更加麻烦。”
企鹅人猛抽了一口雪茄，然后在吞云吐雾中目光灼灼地紧盯着卡尔。
“那你打算怎么样做？”
“我的想法是两个——加速和破绽。”
“你是指，我们加快进行计划的速度，同时找到黑面具的破绽？”
“不，恰好相反。”
“是我们这边故意露出破绽，来让黑面具加速扩大势力。”
听到卡尔的话，企鹅人的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目光。
而正当此时，从门外传来了逐渐接近的高跟鞋脚步声，而两人相视一眼之后，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卡尔将丧钟的金属面罩扣在了头上，而企鹅人则狠狠地再吸一口雪茄后，将雪茄按在桌子上掐灭。
“无论你想做什么，那你最好都快一点......虽然只是为了消除怀疑，但这样故意继续让你打砸我的生意的话，我的财政很快就要入不敷出了。”
“不用担心，很快你就能连本带利地收回来——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多投资些正经的行业，也许哥谭很快就会没有那些灰色黑色行业的生存空间。”
说到这里，卡尔一手揪住企鹅人的领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然后另一只手攥紧拳头高高举起。
“等等。”
听到企鹅人的话，卡尔眉头微皱。
“那位女记者已经在门外了，现在才害怕？我说过了，事后会帮你治疗——”
“不是，我的意思是换一边脸——刚好那边有颗蛀牙，我可以省了找牙医......”
唰唰唰！
伴随着利刃切割木材的声音，办公室的门口被一闪而过的刀光切成几块，然后现出了在门外正把刀收归鞘中的刃影，以及手中拿着摄影机的女记者。
可以看到在走廊上，还有不少企鹅人的部下，他们的手脚筋腱都被挑断，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哼哼哧哧地呻吟。
卡尔和企鹅人双视一眼，两人都开始对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企鹅人，冰山俱乐部作为金融犯罪和权钱交易温床的日子就到此为止了。”
“你是在自寻死路！我的客户可不缺达官贵人，他们可不会放过你的！”
“是谁不放过谁——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咚！
一拳就失去意识，这是卡尔对自己盟友的特殊照顾。
......
哥谭市中心，西恩尼斯企业办公大楼的顶层办公室中。
黑面具——罗曼·西恩尼斯与哥谭的许多犯罪势力头目一样，有着一个表面上的企业作为自己犯罪资金来源的掩盖。
当然，黑面具的掩盖和其他人比起来比较敷衍，因为他那副骇人的黑面具已经让所有想和他做正当交易的人都敬而远之。
“GCPD似乎往冰山俱乐部过去了，看来那里被袭击不是谣言。”
一个站在落地玻璃前面，上半身赤果的男人缓缓放下单手拿着的望远镜，他的另一只手正打着石膏，而他的鼻子则不自然地歪向了一边。
如果卡尔在这里的话，一定就会认出来，这是他手中那枚骨戒原本的主人，曾经被卡尔痛殴过的杀人狂魔——扎斯先生。
“看来今晚又要有那位神秘的超级英雄，哥谭新守护神天启者的新视频了。”
黑面具的声音从昏暗的灯光中传出，他手中摇晃着酒杯，浸泡在名酒中的冰块在叮当作响。
扎斯脸上闪过怨恨和暴戾的感情，他把手中的望远镜一扔，然后带着冰冷的杀意走到黑面具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同时拿起一张报纸。
“但我知道他的名字......我绝对认得他的脸，还有他那些花里胡哨的诡异能力，天启者就是那个叫卡尔·罗索的家伙——”
“然后又能怎么样呢？开个直播告诉哥谭市民，这位政坛新星就是天启者，以你这位臭名昭著的杀人魔扎斯先生作证？”
黑面具略带嘲弄地说道，同时他张开黑色骷髅状面具的狰狞嘴巴，把杯中美酒倒了进去。
“不用着急，扎斯，复仇的机会总是有的......而且很快就会到来，对吧，雨果博士。”
扎斯把目光转移到围在圆桌旁的另一个人身上，这是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厚厚的圆形眼镜，在那有着浓密络腮胡子的脸上，挂着一副渗人的咧嘴笑容。
“雨果·斯特兰奇......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呢？早知道你还没死的话，我该把握机会去把你杀了，然后把最疼那个位置的刀疤留给你。”
“哈哈哈，扎斯先生还是一如既往的精神爽利，看来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美好日子......当我还是阿卡姆疯人院首席精神病医生时，听着你们发出仙乐般美妙惨叫时的日子——”
锵！
扎斯不知道从哪里拔出了一把尖刀，然而他刚想往雨果博士刺去时，却已经被黑面具伸手拦住了。
“冷静下来，扎斯，雨果博士现在是和我们同一阵线的，都是为了向那个碍眼的天启者——卡尔·罗索复仇而共同努力。”
“哦，先等等。虽然很感激黑面具先生把我从黑门监狱救出来，但我还是需要纠正一下你的说法。”
雨果博士摆了摆手，扎斯注意到他的手指形状非常的诡异，仿佛是被折断过然后又重新用扭曲的方式接回来，而且两只手十根手指都是这样。
“我的目的不是复仇......”
“我只是作为曾经的阿卡姆疯人院医生，想要继续对我最重要，也是最后一个病人进行治疗——”
“或者说，完成三年前被中断的研究实验。”
第四十三章：蝙蝠侠缺席的蝙蝠家族会议
“GCPD在今天中午的市长候选者电视辩论的会场逮捕了候选人昆西·夏普，并指控夏普在此前担任副市长期间涉嫌与多起阿卡姆越狱事件有关，并多次接受违规政治献金。”
“夏普副市长是自从冰山俱乐部被入侵以来，第五个被逮捕的哥谭市政府官员，GCPD局长詹姆斯·戈登被问及是否与网传被匿名寄到GCPD的犯罪证据包裹相关时，表示不予置评。”
“GCPD审查办公室主管卡尔·罗索在接受采访时，指出在哥谭永远不会缺少正义的伙伴，而且黑暗终将消逝，黎明就在眼前。”
“#天启者与刃影#标签连续20天占领社交媒体热榜，市长候选人汉密尔顿·希尔声称，一旦自己当选，将考虑在政府办公大楼前建立天启者雕像......”
正当芭芭拉在屏幕上阅读今天的新闻时，她听到窗口外面传来的窸窸窣窣声音。不用说，她马上知道自己的这两位同居者又要出门了。
真是的，反正都已经被我知道了，光明正大从门口出去不好吗？或者自己出去找间房子......
芭芭拉撇了撇嘴，她瞄了一眼窗户，正好看见沿着水管往下爬的卡尔，后者摆了摆手似乎向她打了个招呼。
芭芭拉轻叹了一口气，卡尔这段时间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一直依然住在戈登家里，但芭芭拉却心照不宣地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让他们搬出去。
一方面是因为卡尔也缴纳了足够丰厚的伙食费和住宿费，另一方面，让他们继续住在这里，至少让芭芭拉有一种事情还在自己可控范围之内的感觉.....
不，这只是骗自己而已，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早就已经超乎自己想象了。
芭芭拉最近已经开始察觉到了这一点。
詹姆斯戈登对此似乎并没有异议，并且主动住回到了GCPD的单人宿舍。只不过他是不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芭芭拉和卡尔，而且还订阅起了育儿方面的报刊。
不会是自己当时那个情急之下的小谎言到现在还没被揭穿吧，芭芭拉心中有些慌乱，想着也许该找天和卡尔透露一下那天自己对父亲说了些什么......
滴滴滴。
正当此时，急促的响声打断了芭芭拉的思绪，少女的表情严肃了起来，推了推眼镜并且略微梳理了一下头发之后，接通了视频会议的邀请。
这是一个高度加密的视频通话，使用了一颗专门的韦恩企业通讯卫星，不会有任何人可以窃听截获。
“神谕已在线。”
“夜翼已在线。”
“蝙蝠女侠已在线。”
芭芭拉满怀期待地想看到那枚最显眼的黑色蝙蝠标志亮起，然而最后在视频会议中包括她在内只有三个人连线成功。
“嘿，小芭，虽然我们和你一样想看到那个人回来，但你一看到是我就一副失望的样子，这说实话还真有些伤心的。”
爽朗的声音中略带调侃语气的是一个脸部线条硬朗分明的男人，他脸上戴着一个黑色眼罩，身上的黑色紧身战衣胸膛位置有一个巨大的蓝色鸟形标志。
“别开玩笑了，迪克，还有凯特，能看到你们我感觉很高兴。”
对于芭芭拉来说，面前的这两人是她可以放下心防的战友，或者说家人一般的存在。他们曾经共同集结到那位黑暗骑士的旗帜——或者说披风之下，为打击哥谭的罪恶而奋斗。
不过现在因为各种原因，大家都已经各奔东西，而且就连哥谭市也被其他人......
“怎么了，芭芭拉？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女性的直觉总是更为敏锐的，被称为蝙蝠女侠的凯特第一时间发现了芭芭拉的情绪低落。
“不，没什么，应该说现在哥谭的状况很好——或者说有些太好了，你们应该也从媒体上看到了才对。”
夜翼和蝙蝠女侠同时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天启者和刃影的视频可不只是在哥谭内部传播，由于互联网的缘故早已成为全国——或者说全球的焦点了。
“所以芭芭拉，对于那两个人你是怎么想的。”
听到夜翼的询问，芭芭拉犹豫了片刻，然后轻声细语地缓缓说道。
“我......觉得暂时他们除了爱出风头以外没有其他问题，哥谭的治安也确实暂时好转了。”
“那我们就相信你的判断了，芭芭拉，在他回来之前我们就静观其变，免得节外生枝。而芭芭拉你也要注意安全，你现在不能行动就尽量只是进行监视而已，有什么其他问题就通知我们回来，明白了吗？”
芭芭拉低下头应了一声，对于凯特的关心，少女的心情非常复杂。
是的，她现在都还没有向其他人公布自己已经恢复行动能力的喜讯。
原因有很多重，但最重要的还是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其他人对卡尔产生误判......
事实上，卡尔已经利用这一点来取得和戈登在争夺GCPD的胜利了，虽然就结果而言暂时没有发生其他问题，但芭芭拉不想让这种事情重演。
万一卡尔真的有其他更加危险的阴谋的话......自己就必须和他划清界限，把欠他的东西——包括行走能力在内全部放弃，芭芭拉心中有这个觉悟。
“回到正题吧，我可不只是为了见一眼两位美丽的女士而特地召开会议的。虽然也有这么一点这种想法。”
夜翼虽然半开玩笑的样子，但他的表情却非常严肃，其他两人的眼神也认真了起来。
“事实上，在刚才瞭望塔通知了我，蝙蝠侠......应该说正义联盟传来了信息。”
芭芭拉心中一喜，这是她一直在期待的消息——以前蝙蝠侠也常常外出正义联盟任务，但这一次虽然只是过了半个月，但对芭芭拉来说仿佛比半年还漫长。
“首先大家可以放下心来，这是个好消息，正义联盟还是一如既往地值得信任。”
“他们这次任务一开始是因为发现了运行轨道穿过地球的小行星，因此正义联盟集合起来想要改变小行星的行动轨迹。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工作，因此蝙蝠侠一开始说只离开两三天是合理的。”
“但在中途，蝙蝠侠首先发现了对方其实不是小行星，而是一只名为征服者斯塔罗的外星怪物，并且发生了激烈的战斗......细节我就不说了，反正他们一路好像打到了太阳系外，但最后还是取得了胜利。”
“从信息中蝙蝠侠表示，对方具备很强的自我再生能力，因此需要把碎片全部清理才能回来，具体来说就是——十天。”
“总而言之，芭芭拉你可以放下心来了。再过十天左右，蝙蝠侠就能够再次回到哥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