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张章 银与秘辛
都铎路是一条稍显寂静的民区路，两侧满是二层的小别墅，显然这里的住户经济条件都比较优渥。
伊弗有些漏风的破吉普停在了一座没开灯的别墅前。
与周围灯火通明的房子相比，它显得分外的寂静。
乔林在这位置用念力覆盖了过去，他隐隐感知到有杂乱且微弱的精神反馈。
这表示里面有活物。
“等等。”乔林出言叫停了刚要推门的伊弗“我先进。”
面对那种并不强悍的生物，没必要让关键人物涉险。
房门虚掩着，没有上锁。
乔林拨了拨门口的电灯开关，但似乎是出了故障。
伊弗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为在前方的乔林照明。
纯粹的多此一举，黑暗并不能干扰乔林的视野，反而是这乱晃的手电扰乱作用更强。
一楼没有异样，所有的物品与家具都与正常家庭中的无异。
三人摸上了二楼，由于漆黑环境的压迫感，诺拉的呼吸变得短促起来。
轻轻的音乐声透过二楼房间的门板飘到了三人的耳朵里，似乎是一首儿歌。
乔林的念力一直辐射着周围，他最多只能维持五分钟的探知，不过对于并不宽阔的别墅来说，已经足够。
异常就在附近。
他推开有音乐声门扉，同时连忙侧过身子，避免遭受突然袭击，俗称开门杀。
伊弗和诺拉被乔林的举动吓了一跳，也紧紧靠在了墙壁上。
没反应？
乔林从储物空间中抽出长剑，俯身冲了进去。
不能给敌人主动权，这是乔林的战斗准则。
念力在第一时间扫描整间屋子，将各种抽象图案递反到乔林脑中。
一个矮小的背影正对着收音机，缓缓转过头来。
与那机长一样的气息，说明对方已不是人。
乔林并未因小女孩的外形而犹豫，手中长剑直刺而出，迅如狂风。
狭长的剑尖刺破了小女孩的头部，并没有血液溅出，取而代之的是乳白色的浓浆。
长舌呲啦一声自小女孩口中弹出，其前端如盛开的血肉之花，满是小牙般的尖刺。
乔林剑身下压，不但彻底切开了对方的头颅，剑刃也正挡在长舌的路径前，将其从中均匀的分成了两片，自他脸颊两侧掠过。
伊弗与诺拉才走进屋来，就看见乔林用一把长剑将一个小女孩劈成了两半。
“发生了什么？”伊弗还算冷静。
“我的天呐，瞧瞧你干了什么，那是个小女孩！”诺拉捂嘴叫了起来。
这时乔林眉头一皱，提着长剑飞速迫近了诺拉的位置。
“嘿，冷静！”伊弗连忙挡在诺拉身前，可却被乔林一手拨开。
长剑穿刺而出，擦着诺拉的耳朵扎进了她背后的黑暗。
凄厉的惨叫让人心中发毛。
一个苍白的人形生物倒在了地板上，四肢不断扑腾着。
“时刻警戒周围，你们散漫的像是在度假。”乔林用窗帘擦拭着长剑。
“你杀人了！”回过神来的诺拉说道。
“我不觉得他们是人，只是，没有意志的动物而已。”在乔林的探知下，这种生物的精神力反应杂乱而微弱，与人类相去甚远。
“你只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找托词，他们只是病了，是患者。”诺拉拽向伊弗的袖子“我无法忍受这种行为，伊弗，我们走，去上报！”
“你哪里来的剑？”伊弗发现了盲点。
乔林擦拭长剑的动作一顿，头也不抬的说道“外面的观众，别看戏了。”
他话音刚落，笃笃的声音就在走廊中响起。
一个身着风衣，头戴宽边圆帽，手持蛇头银制拐杖的老者走了进来。
“你的剑上应该镀一层银。”老人没理会伊弗他们，径直走到了乔林身前“银能削弱他们的力量，将他们杀死的更彻底。”
诺拉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白天见过的赛特拉基安“老先生，你怎么在这？”
“这话该我来说，为什么你们在这？”赛特拉基安蹙起眉毛。
伊弗摸了摸下巴“呃，我和这家主人之前有过联络，他说已死去的女儿返回了他身边，我们是来查探情况的。”
“希望你们的行动不会搅乱我的计划。”赛特拉基安道。
“你的计划？”诺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会是那个焚烧所有尸体还有幸存者的计划吧？”
“看来你的记忆力不错，小姑娘，后院有两桶汽油，和我一起抬过来将这里烧个干净。”赛特拉基安挥了挥手。
“伊弗，我们离开这，离这两个疯子远点，立刻把这里的事情通报上去。”诺拉再也忍不住了。
伊弗有些摇摆，他对安全部和政府方面的信任有动摇，但也对赛特拉基安的作为持有怀疑。
“那些死去的尸体会重新活过来，返回它们最亲近的人身边，将它们转化为同类。你们上报会害的我被抓进监狱，耽搁大量的宝贵时间。到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我知道你们想做好人，可好人不一定能办成好事。”
赛特拉基安低声说道。
伊弗指了指乔林“实际上，那位持剑的先生就是幸存者之一，他并没有什么受感染的迹象，如果你要因此焚烧所有尸体与幸存者，未免过于偏激。”
听闻此言，赛特拉基安猛的转头，重新看回乔林的方向。
而乔林也拄着剑与他对视。
赛特拉基安的左手抚向拐杖的蛇头银柄，倏然间从拐杖中抽出了一把银色细剑，即便在光线暗淡的室内也熠熠生辉。
“你想和我动手？”乔林不为所动，只是站在原地。
“未必，我要确定你有没有受到感染。”赛特拉基安说。
面前之人犀利的剑法赛特拉基安刚才看在眼中，别说是现在年迈的自己，就是自己年轻的时候，也远不如这个人的水平出色。
他掏出了一块银镜，这块纯银磨制的镜子具备一定的奇特力量。
透过这面镜子，他可以分辨出对方是否受到感染。
“借个光。”赛特拉基安对伊弗说，接着他将镜子对准了乔林的面部。
手电筒的光芒打在了乔林的脸上，赛特拉基安看向手中的银镜。
如果镜中的图像不断颤动，就证明面前的生物是个血族，或者叫还魂尸，异种。
镜面没有抖动，不过赛特拉基安却有了另一个惊人的发现。
面前这个人脸的下面，似乎还有一张脸。
“你戴着假面？”赛特拉基安退后了几步，有些强大的血族会伪装成人类的模样，融入到社会之中，暗地里做些阴暗的勾当。
乔林微微一惊，【百变怪脸】的伪装竟然被对方看穿了，看来对方手中的银制镜子不简单。
虽说【百变怪脸】只是普通级道具，毕竟也是利维坦投影的皮制成的。
既然已经被识破，乔林也没必要隐瞒，他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脖颈，将一整张面皮扯了下来。
他的面貌也由普普通通的深棕色头发中年人，变成了一个银灰色头发的年轻人。
伊弗和诺拉惊讶的发出了惊呼，怎么连发色都变了？
“你不是尤格·亚历山大，你到底是谁？”伊弗说道。
“你可以称呼我为乔林（Jorim）”
赛特拉基安又用银镜照了照乔林，没有发现异常。
“不管你到底是谁，我现在需要帮手，把即将到来的灾难控制在最小范围内。”赛特拉基安说道。
“你的意思是，会遭遇更多这种东西？”乔林指了指地上的两具尸体。
“当然，你害怕了？”
“刚好相反。”
伊弗与诺拉还没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亚历山大是个名为乔林的变装者，而且和疑似知情者的赛特拉基安达成了统一战线。
但伊弗很快就接受了现状。
“我需要足够的影像资料以便申报防疫隔离。”伊弗说道“意思就是，我需要拍摄一段这种怪物活着时候的录像。能告知你接下来的目标么”
“接下来我要去的是，安塞尔·巴博家。”
“五个幸存者之一。”伊弗对此还有深刻的印象。
乔林也记得在机场隔离点的塑料罩棚里见过这个人，似乎是个戴眼镜的瘦子。
“伊弗，你不能跟他们一起，你要坚持自己的底线，事情要通过合法的手段解决。”诺拉依旧无法理解。
“看清楚了，它们已经不再是人类，你不该把人类的标准套在它们身上。”伊弗辩解道。
“够了伊弗，以前我一直都在支持你，但原则问题上请原谅我不能妥协，我们分开行动吧，希望你不会后悔。”诺拉转头走进了过道。
伊弗怔住了。
赛特拉基安对乔林说“去和我搬汽油，尸体必须焚化，不然有传染风险。”
他走到了伊弗的身边“真相不是谁都能接受得了的。”
天色已晚，赛特拉基安打算明天一早再行动。
三人将一大一小两具尸体拖到后院烧掉了，在点火的过程中，尸体的内部钻出了不少白色条状的虫子。
乔林对此并不陌生，储物空间中还有一罐这东西。
晚上，伊弗、乔林、赛特拉基安围坐在一桌，吃了些这家住户储备的蛋黄酱、土豆泥和面包片。
伊弗开口道“赛特拉基安先生，看样子你似乎对这种生物有所了解。”
“不是有所，是非常了解，我已经与它们打了几十年的交道。”
“说出来听听把，或许对事件的解决有帮助。”乔林说。
赛特拉基安抹了抹花白的头发“那可就说来话长了。”
“那是1944年···”
“我与我的兄弟还有祖母，被一辆德国的运输车送往一个集中营，我们是犹太人。当时的我们并不知道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我还保有乐观的态度，因为德方宣称那是一个正在兴建的基地，而我们只是去那里干活而已。”
“祖母与我们两人分开了，因为我兄弟谎报了木匠的身份，我和他获得了相较于无技能者更优厚的待遇，可日子依旧非常的艰难。疲惫、辱骂，日复一日的机械劳作。”
“我每天都计量着时间，期盼有朝一日能离开，但那件事发生了。”
赛特拉基安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那是一天深夜，我睡觉从来不是很死，恰巧那天还有些失眠。就在我准备再次尝试入睡的时候，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就像一个光脚的的人快速跑步似的，但比那要沉重得多。”
“之后我就目睹了惊骇的一幕，一个怪物伸出口器，插在了与我隔着一个床位的人脖子上。整个过程没有惨叫，没有挣扎，十分安静。”
“我没看清那怪物的脸，它披着麻布一样的黑袍，身形十分高大粗壮。在它口器摄取足够的血液后，用大手掰断了那人的脖子，离开了。”
“我猜测这东西是那帮德国人饲养的怪物。我想起了祖母在我小时候讲的故事，关于一种古老且邪恶的生物。它们类似于影视剧的吸血鬼，不过没有尖牙，披肩，或者一切迷人的要素。它们像水蛭一样以血液为食，肮脏而堕落，惧怕日光和银器。”
“这种感染是通过白色虫子传播的，这些虫子都听命于它们的源头，血祖（Master）。”
“第二天，我就和我兄弟说明了猜测，并打算在厨房偷一支银制餐勺用来防身，可他并没相信我。”
“又是一天夜里，他被杀了，就在我的旁边，我害怕的不敢动弹···”
赛特拉基安停住了“就到这儿吧小伙子们，我的故事还有很长，可时间已经太晚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乔林听得倒是很有味道，一个花白头发老人叙述的故事总是有种神奇的魔力，能为故事本身添加色彩。
“那么，现在这场事件是怎么回事呢？”伊弗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一切都是那帮血族的阴谋，他们擅长操纵事态，散播假消息。新生的血族很弱小，就像刚才那两只一样，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越来越强大，不过由于日光，它们只能在黑暗中活动。”
【任务线，配合伊弗·古德曼泽博士探明事情真相，奖励：点数×15。已完成】
字幕在乔林的视线上方弹出，这代表眼前老人诉说的确实是真相。
事情的起因就是血族的阴谋。
“你叫乔林是吧，能把剑让我看看么？”赛特拉基安说。
伊弗也重新想起了这个不合理之处，这把近四英尺的长剑仿佛是从乔林裤裆里掏出来的一样。
“这剑什么时候出现的，你藏在哪了？”他好奇问道。
“这涉及到，商业机密。”乔林并未正面答复，他将剑递到了赛特拉基安手中，看看这老者要做什么。
只见赛特拉基安从包裹中掏出了一个小罐子，点燃了煤气灶，将其用一个带护套的大镊子夹住放在外焰处炙烤。
不多时，金属罐子的外壁已经被烧的有些红了。
赛特拉基安用一把小刀撬开了瓶口，快速倒置罐子将其在双手剑的剑身上一抹，顿时其上就多了一层银液。
不过在冷却时候由于氧化反应，显得有些发黑。
“现在这把剑对血族更具威胁性了。没想到这个年代还有你这样···精通剑术的人。”赛特拉基安将镀了一层银的长剑还给了乔林。
第一百五十二章 将熄的光芒
“喂，醒醒，早上六点钟了。”伊弗在朦胧中被叫了起来。
赛特拉基安已经穿戴整齐，花白的胡子与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
“那个乔林呢？”伊弗扫视了下周围，并未发现他的踪影。
“在客厅里，他起的很早，或者说几乎没睡。”赛特拉基安道。
斜靠在沙发上，乔林翻看着电视的新闻频道。
除了关于753航班事件的后续报道之外，还有两个大新闻。
首先是今日下午五点钟有罕见的日全蚀。
而后是纽约服务器与互联网遭到了号称【自由公民】黑客组织的攻击，网速变得极为缓慢，几乎瘫痪。
“在日蚀的情况下，它们就可以避开阳光在白天行动，介时事态一定会失去控制。”
赛特拉基安走进了客厅。
“二百多名死者住址，一天是走不完的。”乔林说道。
“这一点我当然清楚，但不能因为事情无法做到完美，就束手旁观。拿起你的剑，小伙子，该行动了。”
已经猎杀了三个血族，任务要求还有九十七个，乔林想得是如何能把这些家伙集中起来，统一处理掉，看来日蚀可能是个契机。
乔林的手抚过镀了银的长剑，在他指尖触碰镀层时微微有些刺痛，这是狼人血脉的排斥反应。虽然不能造成什么伤害，但依旧让他心烦。
要是灰烬在手边就好了，乔林不禁想到。瓦雷利亚钢剑上附有龙族的魔法，是这种阴暗生物的克星，就像之前斩杀恶魔投影那样，热刀切黄油。
可这种武器也就是奇幻与魔幻世界才能产出，算是可遇而不可求。
不知这个世界有没有这种潜质。
西57号街，156号
帕尔默颓然的躺在先进的治疗椅上，本就苍老的面容更是有些灰败。
黑人管家菲兹威廉走到了椅子前，这促使帕尔默吃力的睁开了眼睛。
“先生，新鲜的肝脏已经运到了，随时准备为你进行手术。”
“艾霍斯特呢，他在哪里？”
“抱歉，我们联系不上他。”
帕尔默叹了口气，又闭上了眼睛。
“我为他们做了这么多出格的事情，为他们运输违禁品，暗杀，瘫痪互联网服务器。结果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他们却不见了踪影。他们许诺给我奇迹，根治疾病与衰老的奇迹。”
“先生，新鲜的适配肝脏已经是奇迹了。”
帕尔默见过了艾霍斯特的主人，那被其称为血祖的怪物，也见证了对方强大的力量。
那是超脱生死，逾越规则，改写人类命运的超级生物。
也因此帕尔默对艾霍斯特的许诺更加深信不疑。
或许自己只是对方利用下的棋子，但帕尔默并不在意，只要对方能够施予他一点恩惠就好。
一点恩惠就足以抵过自己毕生的事业，甚至是这家大名鼎鼎的红石集团。
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拖着残躯撑到那天的到来。
“叫医生过来，我接受移植。”
皇后区，
56街
破旧的吉普停在了路口。
乔林三人径直向着一间民居靠近。
伊弗用手机录着像，为了所谓的检疫隔离申报收集素材。
与之前那家一样，大门并没有锁。
不过乔林却在门前止住了脚步，反而看向了一旁的狗窝。
这狗窝盖的很大，甚至可以住人，但这不是吸引乔林的原因。
有破碎的精神波动自里面发出，血族的波动。
“我想那位安塞尔先生应该住在狗窝里。”他掣出被桌布包裹着的长剑，一把拉开了狗窝的门。
赛特拉基安没有质疑乔林的判断，也从拐杖中拔出银剑。
伊弗举着手机靠了上来。
古怪恶臭的味道几乎要熏坏人的鼻子，甚至有些呛眼睛。
这狗窝还兼顾有杂物仓库功能，里面横七竖八的摆着好几个长柜。
而在其后面，有东西发出了低沉的嘶吼。
乔林缓步靠近，长剑微缩，准备更具力量的刺出。
锁链震响，一道苍白的影子伴随着吼叫扑了上来。
剑刃轻动，在这狭小的空间内，锋锐的长剑就像游移的毒蛇一样，瞬息即发，贯穿了那白影的头部。
在银的作用下，那血族的头部就好像烧着了一样，冒出了白烟。
伊弗记录下了一切，这是能说服安全部那帮人的证据。
就在他刚想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伊弗注意到乔林并未放下长剑，而是走向了更深处。
一个人蜷缩在角落，畏畏缩缩的看着三人。
显然他也是个血族，不过从还像常人的外表来看，他被转化的时间并不长。
乔林干脆利落的将其脑袋砍了下来。
“去下一个‘受害者’地址吧。”乔林说道。
赛特拉基安将银剑收回了拐杖“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会没有出手的机会，干的漂亮年轻人。”
“下一个地址，皇后区28街。”
“等等。”伊弗打断了赛特拉基安“我们应该先凭借手头上的资料去申请检疫隔离，受害者的人数太多，像这样一家一家的找下去毫无效率，必须把事情揭发出来，让政府甚至军队介入其中。”
乔林觉得伊弗说得很有道理，按照大局考虑的确应该如此。
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政府和媒体还没有反应，加之753航班失事真相被用一氧化碳中毒掩盖，乔林觉得其中一定有不小的问题。
“会不会你的上层已经是血族的合谋者了，老爷子说过，这些家伙擅长操纵事态、散播虚假消息。”乔林提醒道。
伊弗犹豫了，不过只是短短的几秒钟“就算这样，也总要有人尝试一下，这也是我的职责所在。你们两个保重。”
他开着吉普车直奔市中心。
“我们继续，抓紧时间。”赛特拉基安抬手拦下了一辆的士。
····
下午
由于网络崩溃的缘故，在一天之内，纽约的经济市场就陷入了一片混乱，连带着相关从业者也备受打击。
这种情绪也融入到了城市的氛围之内，很多人都称这次日蚀为末日之兆。
753航班事件，近两天频繁报道的意外死亡事件，还有股市的全面崩盘，为这次日蚀奠定了黑色的基调。
但在这个主流还是按键手机的时代，网络的消失不代表大众生活因此土崩瓦解，就像现在，路边还满是因即将到来的日蚀而兜售观景墨镜的小贩。
诺拉带着母亲匆匆行走在街头，她神色慌张，时不时地要回头张望一下。
就在昨天夜里，在她与伊弗分道扬镳后，她前往养老院探望患有失忆症的母亲。
却在养老院内发现了那种具有长舌的人类，在那一刻，诺拉很希望这是自己晚上惊吓过度产生的幻觉，但现实总是残酷冷硬。
那长舌人类正在走廊中行凶，几个上前阻止的成年男子被其吸成了肉干。
慌乱之际诺拉带着母亲逃回了家，彻夜守着电视等待后续有关新闻的报道。
在她看来事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无论如何也会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
直到今天早上，诺拉等到了，可不是关于养老院事件的，而是另一件。
‘伊弗·古德曼泽博士涉险杀害753事件幸存者，用于私人解刨’
新闻的配图正是伊弗、自己还有那尤格·亚历山大夹带着雷德芬机长的尸体在走廊中前进，金则因为害怕落在了后面而没出现在画面中。
毫无疑问，这是医院的监控录像。
诺拉当时就从头凉到了脚，作为事情的参与者之一，自己怎么都脱不了干系，不但事业、前程都因此完蛋了，甚至还可能坐牢。
就在那时候，门铃响起，透过电子显示屏，诺拉看到那是两个身材高大的陌生男子。
FBI这三个字母划过她的脑海，而后只剩下了，跑，这一个念头。
好在网络的损坏也为调查造成了很大的难度。
诺拉和她那有些健忘的母亲从后门逃到了街道上，汇入了最繁华的大街。
“诺拉，我们这是要去哪？”
去哪？诺拉也不知道，那种可怕的疾病已经在这城市扎根，似乎只有逃离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在被通缉的状态下根本无法购买离开纽约的车票。
“我也不知道···等等，或许还有办法。”诺拉走到了街角的电话亭。
拿起公共电话本翻找起来，随后撕下了一页。
···
光线照射的伊弗眼睛有些不适。
这是一间审讯室，除了在伊弗面前的探员外，隔着玻璃板还有几个旁听者，整个过程全程录像。
他在将录像资料上交给上司艾弗雷特·巴恩斯后，就被对方反手报警逮捕了。
当时的伊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圣塞巴斯蒂安医院的监控录像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对此也百口莫辩。
“听着，雷德芬机长不是我杀的，而是受到感染变成了非人的怪物，死在了病房内。我承认进行了私人解刨，现在他的尸体还在圣塞巴斯蒂安医院的冷藏室内。”
伊弗的手腕被锁在了桌子上，黑色西装的探员玩味的看着伊弗。
“如果想要编造谎言，记得先剔除掉其中明显不合理的部分。证据确凿，伊弗博士，你要是如实交代我可以为你申请减刑，可你要是继续胡言乱语，混淆视听，那我们就在开庭时候见吧。”
“你先闭嘴。”伊弗用手铐砸了下桌子“一种可怕的病毒正在城市中散布，那些753号飞机的乘客尸体并没有真正的死亡，只是陷入了某种休眠，在他们醒来后就会变成完全和人类不一样的可怕怪物。现在时间非常宝贵，你们必须放我走！”
伊弗的大声喊叫换来了对方一记沉重的耳光。
“看来应该把你关在这冷静几天，等到你想要坦白的时候，我再来见你。”那名探员对着玻璃窗后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谈话结束了。
“等等，我坦白，不过你们要跟我去死者家里走一趟，我知道那些尸体去哪了，那些失踪的尸体。”
伊弗这话让那探员止住了脚步“千万不要让我发现你是在撒谎拖延时间，耍了我们的后果你承担不起，带他走！”
···
圣塞巴斯蒂安医院
金从后门带着两个人潜了进去，直摸到了先前解刨雷德芬机长的地下解剖室。
他别无选择，老婆癌症的治疗机会全在对方的操纵之下，这迫使他不得不继续为了那眼眶深邃的德国佬办事。
做不到大义灭亲，就只能任由对方搓圆捏扁。
雷德芬机长的尸体裹在一个黑色的密封袋内。
他们依照命令将这密封袋抗上了车，准备将其带到水边销毁。
金不认识旁边这两个混混似的家伙，不过想必他们也是为那德国佬办事的。
钞票，威胁，无外乎这两种手法，或者双管齐下，让人无法拒绝。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最后一次了···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银灰色的SUV停在了水边。
“袋子中的人是谁？政客还是黑帮？”白人胖子菲利克斯说道。
金完全不想透漏任何消息“不干你的事，把它丢进河里就行，之后我们一拍两散，最后再也不见。”
“我倒要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人。”名为菲利克斯的混混弯下腰直接拉开了袋子的拉链。
一根长而恶心的舌头滑了出来。
这吓得菲利克斯退了两步“见鬼，这是什么东西！”
“你他妈干什么，没事找事吗？”金喊道，他捡起一根棍子将舌头塞了回去。
另一个名为格斯的混混拍了拍菲利克斯的肩膀。
“兄弟，干完这票后我就与那德国佬两清，不会再有这样的行动了。”
随后他和金两人将袋子抛进了水中。
···
“吾剑所吟乃白银赞歌！”赛特拉基安用拉丁文念诵，而后闪耀的刀刃划过了一只血族的脖子。
另一侧乔林已经冲进屋子内将一家老小的血族感染者尽数砍翻。
【支线任务猎杀血族。进程18/100，奖励：点数×15】
忙活了半天一共才杀了十几只血族，距离任务的完成遥遥无期，可天上的太阳已经歪到了下午两三点的样子，距离日蚀只剩两个小时。
“效率太低了，老先生。”乔林抬脚将尸体踹成一堆，用火机点燃了窗帘。
“日蚀就快到了，等会的效率怕高到你受不了，先跟我回古董店，必须要布置一下。”
赛特拉基安拧开煤气灶的气阀，在旁边点燃了一根蜡烛。
不久后这间屋子将焚于烈火。
第一百五十三章 血族克星
的士被卡在了车流之间，在纽约下午也算是常态。
阴云漫卷，红日将熄，黑色的阴影一点点吞噬着光线，只留下日冕的暗红光芒。
整个城市的亮度都降了下来。
乔林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旁边司机急躁的谩骂着交通拥堵。
显然在日蚀来临前，赶到赛特拉基安位于东118街的古董店已然是来不及了。
老人从内衣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罐子，往嘴里倒了两粒硝酸甘油片，一种治疗心脏病的药物。
这时，前方排队拥堵的车辆似乎出现了一点问题。
叫声与呼喊声起起伏伏。
赛特拉基安收起药罐推开车门，拿着拐杖赶赴前方。
乔林将一张百元大钞扔给司机，拎起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长剑也下了车。
一个浑身是血，面色苍白的家伙，在车辆中穿行着，不时拉一拉车把手，想要寻找一辆能打开的车门。
周围的群众将其当成了精神病人或是行为艺术者，只是惊呼着与其保持距离，并未陷入恐慌之中。
在纽约这样的大城市的街道上，能发生什么危险呢？
赛特拉基安将手按在拐杖上，似乎是在犹豫，这里的人太多了，要是当众处理这个血族会有数不清的麻烦。
相较于他，乔林就没有一点顾及。
身影与赛特拉基安交错而过，锋刃直接将那血族的头斩了下来，迅速而利落。
周围的乘客这才尖叫着逃离。
但也有人逆着人潮靠近，两个西装的联邦调查局探员。
“放下武器，把手放在身后，原地抱头蹲下。”一名探员掏出手枪，指向了乔林的脑袋。
“冷静，听我们解释。”赛特拉基安拄着拐杖挡在了乔林的前方。
乔林轻轻的将他拨到了一边“我来解决。”
他径直拿着剑向那两名探员走去，于此同时念力已经将两人的一举一动全部刻印进了脑海。
见凶手拿着作案工具靠近，探员毫无犹豫的开了火，保证自身的安全永远是最首要的。
手枪子弹的速度在四百米每秒以上，即便是乔林也无法在近距离躲闪过出膛的子弹。
可普通人类的速度并没有那么快，从手指肌肉收缩，扳机扣动，到自动手枪枪械内部传导，这一系列动作至少要花二百毫秒以上，即便是熟练的枪手也是如此。
除了，转轮手枪。
越简单的构造往往更加高效，当然也要分在谁手中。
就在两名探员的手指收缩到一半的时候，两枚子弹就已经穿透了他们的脑袋。
在乔林的视野中，两人的颅骨在冲击力下如水波般起伏，而他已经将再生左轮收回了身侧。
两枪十五毫秒。
“麻烦解决了。”乔林说。
赛特拉基安震惊的看向乔林，不知是因为他的速度还是他的行为。
不过他没说话，而是拽着乔林穿过马路，走进了街角。
“好吧孩子，麻烦之后往往是个更大的麻烦，就算你实力超凡，我也不建议你对抗整个执法系统。”
乔林点了下头，示意了解。
但乔林并不认为执法系统能制裁他，在这种城市地形凭借着他的力量与速度，还有能抵挡子弹的龙鳞，只要不是被重武器集火，没什么能对他造成威胁。
就算实在不是对手，只要变幻面容，他也可以瞬间从这帮家伙的眼中消失。
“嘿，等一下，带上我。”伊弗从一辆黑色轿车中钻了出来，双手还戴着镣铐。
他踉踉跄跄的奔了过来，好险没摔个大跟头。
“你这是怎么回事，早上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赛特拉基安疑惑道。
“那些人完全不相信我，以杀害雷德芬为名把我逮捕了。这可不是我做的。”伊弗看向了乔林“你刚才当街枪杀了两个羁押我的联邦探员，希望你事后主动自首。”
“我早上就提醒过你，高层可能被血族给渗透了。”乔林并未理会后半截话。
既然高等血族有着极强的力量与智慧，那么当他们要暴露自己的时候，一定也有着万全的准备。
渗透上层建筑，几乎是必然的行为。
“先别说这个了，现在你们打算做什么？”伊弗说道“我已经提醒家人让他们离开，现在我毫无挂念。”
“除了那个叫诺拉的姑娘？”赛特拉基安说道。
“我们只是同事··”
“不用解释，现在想要去我在118街的铺子可要费一些周折了。好在，纽约的地下还有另一种交通设施。”赛特拉基安向巷子里走去。
“你是说地铁？”
“下水道。”
纽约的下水道四通八达，修缮的也相当不错，以至于并没有深一脚浅一脚的排泄物，两侧的步道勉强还算干净。
虽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政府的视线被各种大小事件牵扯，但一个通缉犯，一个当街强杀联邦探员的家伙，除了下水道也没有别的选择，总不能在大路上逛荡。
“时刻保持警惕，如果地面上有血族出现，那么下水道中说不定也有，阴暗潮湿，它们的理想居所。”
赛特拉基安的话产生了回音，足以说明这条下水管道是如何空旷。
“希望我们能在天黑前赶回我的古董店。”
“你的店里有什么？”伊弗好奇的问道。
“银器，银制子弹，和有一些对付血族的小玩意。”
乔林跟在两人后面，在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几只老鼠。
他挑选了看起来最强壮的一只，将念力渗透了进去。
在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幅低矮的视野，碍于老鼠贫弱的视力，有些模糊不清。
老鼠窜了出去，越过了赛特拉基安与伊弗，扎进了前端的黑暗中，充当起了哨兵的角色。
当三人沉默后，周围细碎的声音也清晰了起来。
水珠的滴答声，污水的流淌声，与一些混凝土结构内部受力的微弱声响。
前方就是下水道的拐角，也对应着地上的另一条街道。
这时乔林的老鼠突然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区别于污水。
此种味道在那些血族聚集的被害者家庭中也有出现，是它们排泄物的气息。
“前面有情况，注意了。”乔林突然开口。
“你是怎么···”伊弗话还没说完就被赛特拉基安递过来的物品所打断。
从外观上看那是一把射钉枪。
“我改造的射钉枪，里面的钉子都是银制的，能削弱甚至杀死血族。”
伊弗能庆幸的只有这是把远程武器了。
老鼠继续向前探知，味道更加的剧烈，隐约还有啪嗒啪嗒的脚步移动声。
突然，乔林感觉老鼠的身体被什么东西抓了起来，接着是一阵刺痛的挤压感，他的念力也从老鼠的身体中脱离出来。
显然，排头兵已经遇害了。
三人来到转角处，赛特拉基安的手电向远方照去。
影影绰绰的东西在前方晃动着，它们行动缓慢，神情呆滞。
“刚被转化不久的血族，没想到数量这么多。”赛特拉基安说道。
“这些血族要是蔓延到城市中那可就糟了。”
“我估计距离那天不远了。”乔林说。
血族开始加快步速向三人靠近，发出了类似于爬行动物的嘶嘶声。
在乔林看来这些初生的血族就像是强化版的丧尸，能跑步，有初级智慧还有一根长短不一的弹射长舌，但并不难对付。
为了完成支线任务，乔林直接迎着它们冲了上去。
“冒失鬼！”赛特拉基安话语短促“你给我们打掩护。”他对伊弗说。
他也抽出拐杖剑迎了上去。
“只要被血族伤到，寄生虫就会渗进你的血液中，千万要小心。”
乔林对此早有防备，鳞片已经浮现在衣服之下，就连面部的皮肤下也护了个周全。
大部分的初生血族都无法吐出长舌，只能用双手扑动着攻击，像是野兽一样。
虽然动作简单而原始，但其力量已经超过普通人类，乔林估摸其力量属性有5点左右。
长剑横扫、穿刺，下劈、上挑、动作之间毫无疏漏，剑术精通lv3已经是剑术大师水准，技巧方面无限靠近顶尖高手。
初生血族在乔林的攻击下毫无应对之力，被一边倒的屠杀。
忽然，下水道的更深出涌出一声嘶吼，一根粗壮的长舌穿透黑暗向着乔林刺来。
乔林侧过身子，布满鳞甲的手拽住那畸变的长舌，狠狠一拉，将那家伙拽入了视野内。
这个血族的头发已经全部掉光，整个身体也没有一丝血色，白的像粉笔灰一样。
“这肯定是这波血族的源头，最早的感染者之一。”赛特拉基安说道。
由于视线的原因他并没帮上什么忙，大部分血族都死在了乔林的剑下。
“等等！你怎么拽着它的舌头，快松手，寄生虫会钻进你的皮肤里。”
“不会的。”乔林看着那在密实的鳞片上寻找缝隙的白色寄生虫，手一抖就将其全部甩了下去。
那血族用尽了力气也收不回自己的舌头，只好扑了上来。
迎接它的也只有锐利的锋刃。
“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鳄鱼皮手套。”
东118号街
一个下水井的盖子被顶了起来，从中钻出了三个身影。
在解决掉那波血族后，接下来他们就再没遇到其他的危险。
赛特拉基安掏出钥匙，正准备打开这家尼克博克古玩典当的大门。
两个人就从旁边的小巷中走了出来。
老人正要条件反射般的抽出拐杖剑，就听见对方说话了。
“伊弗？你不是被逮捕了么？”
是诺拉和她的母亲。
诺拉在赛特拉基安的庭审会上听到了这个古董店，无助之下只好带着母亲来寻求这个神秘老人的帮助。
“呃，说来话长，你没事就好，我们先进去。”见诺拉没事，伊弗也舒了一口气。
乔林其实并不希望多出这个拖累，怎么想这个诺拉做出蠢事的几率都不低。
不过他也不打算像个无赖一样搞分裂，破坏关系，毕竟这只是可能性猜想，没有足够的理由。
而自己还需要他们的帮助，信息和人手方面的。
赛特拉基安的店铺中摆满了各种古董，老式挂钟，雕刻品，纪念币还有许多叫不出名字的老物件。
但他并未在此停留，而是直接走到了柜台后面，推开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其后面近似于一个作坊，各种冶炼锻造工具乱而有序的摆放着，银制加工品到处都是。
子弹、匕首、斧头，还有护板和未加工的银块。
“看来你早就为此做准备了。”乔林说道。
“因为我就知道还会有这么一天。”赛特拉基安道“好了，我们先商议该下一步的行动方向。”
“这些血族的行为与生死全都掌控在血祖手中，只要我们杀掉血祖，其余的血族都会自行死亡。”
乔林摸了摸下巴“你说的血祖是从棺材里出来的东西么？”
“那具棺材是我在年轻时亲手打造的。”赛特拉基安说“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它派的是这个用场。”
看来这老人还有不少的故事。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杀掉一个生物体，其余的个体也会随它死亡？”伊弗拔高了声调“这完全没有科学依据。”
“我与这些家伙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排除了无数错误的方法，在对付血族这门学科里，我，就是科学。”赛特拉基安言之凿凿，不容置疑。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该如何找到那血祖。”乔林说道。
【任务线解锁。击杀第七血祖，奖励：点数×100，称号：血族克星。】
字幕在乔林视线上方弹了出来。
第七血祖？这么说比他还厉害的家伙还有六个？
那在飞机上遇到的怪物强大程度毋庸置疑，而且当时很可能并不是他的最佳状态。
对此乔林不禁感到有些棘手，这还是不算他麾下势力的情况下。
“那血祖一定有普通人类在帮他做事，比如说一些政客或者企业家，否则他不可能做到掩盖事情真相，瘫痪全纽约的网络。”伊弗说道。
“金！金就在帮他做事，是他把那棺材放走的，他肯定能联系到有关势力。”诺拉想到了个可行方案。
“很好，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找那个叫金的血族走狗。”赛特拉基安说道。
“实际上他也是被胁迫的。”
赛特拉基安点了点头，没有在此纠缠“在今天的日蚀之后，不知血族的感染已经扩散到什么程度了···”
“等到真相显露，无法掩盖的时候，政府与社会的力量就会抵抗，事情也很快就能平息。”伊弗依旧对国家机器保有期望，即便自己现在还被通缉着。
“到那个时候，已经没有力量能抗衡他们了。”赛特拉基安皱着眉毛“消灭血祖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现在你们可以在我的工坊内挑选合适的武器，那个岁数和我一样大的老夫人就算了。
虽然工坊内各种银制品琳琅满目，但对乔林来说并没有什么吸引力，只是些普通工具掺杂了银而已。
最终他挑选了两块一斤重的银砖，准备在恰当的时候利用龙焰临时塑形。
第一百五十四章 艾霍斯特
今夜还算平静，似乎血族们还在等待着机会。
二月份的清晨冷气郁结，顺着不严实的缝隙钻进了店铺中。
乔林观察着上了薄霜的玻璃，有些出神。
如果说所谓的血祖有七个，它们和那七个恶魔是什么关系，单纯数字上的巧合？
又或者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有什么联系？
反正也几乎不用睡觉，乔林每个夜晚都靠放飞思维或者锻炼念力来打发时间。
寂静的夜晚对于他来说，漫长的有些过分。
身后屋子的响动让乔林收回了思绪，重新回归到当前的事件中。
“你是患有什么精神方面的疾病么？你的头发看起来可不太健康。”诺拉是第一个起床的。
“或许吧，有什么事？“乔林转过身子。
“事情？不，不，没有。我只是想就前天晚上朝你大吼大叫表示歉意，关于那个···小女孩。”
“没什么好道歉的，只要你之后不再对那些东西保有怜悯之心就好了。”
乔林站了起来，活动了下身子，骨骼之间发出沉闷的响声。
“要来杯咖啡么？”
“不要糖。”
布鲁克林、绿点区
戴着眼睛的小胖子金·凯特就住在这里。
伊弗戴了顶棉帽，裹着围巾，避免被人认出来。
乔林也扣了顶宽沿的帽子——赛特拉基安的收藏品。
门铃响了几声，金的声音出现在了扬声器中。
“谁？”
“是我，伊弗。”
对面沉默了几秒，然后才打开防盗门。
金的房子并不宽敞，只有一百平米左右的样子，和伊弗的别墅相比可差的远了。
实际上，因为妻子西尔维娅的癌症，夫妻二人已近乎倾家荡产，这也是金为什么被石心集团捏住把柄的原因。
在众人进来时，金正低着头站在西尔维娅的凳子旁，显得格外苦闷。
而那戴着放疗头套的西尔维娅则用愤然的眼神看着伊弗。
“你这通缉犯来这里干嘛，还嫌你的麻烦不够大吗？离开这，不然我就报警了。”
金连忙制止了妻子“他没做错过什么，相反，我才应该对许多事情负责。西尔维娅，离开纽约去帕罗奥图去。”
“你呢？“
“我要留下来帮助他们，这是我应该做的。”
“也就是说，你要抛下我，和这个通缉犯一起？听着，金，我不管你做错了什么，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必须一起离开。”
“走吧，西尔维娅，走吧，一切结束后，我会去找你的。”
金转过头去，不敢看西尔维娅的眼睛，怕这一下就会动摇自己刚树立的决心。
进门的四人被动沦为了看客。
在西尔维娅愤然离去后，金才抬起头来“伊弗，我知道我做错了事情，但还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那现在机会就来了，告诉我们指使你放走棺材的人，描绘一下他的样子。”伊弗说道。
“让我想想···是个德国人，有些发白的金发，皮肤很光亮，像是打了蜡一样。目光锐利、衣着得体···”
赛特拉基安低声道“艾霍斯特。”
“你认识那家伙？”
“相当熟悉，从我年轻时，直到现在。他性格高傲，绝不会容忍挑衅。让你的这位朋友联系艾霍斯特，反过来要挟他，他就算知道是陷阱也会上钩的。”
“这个血族有智慧？”乔林只关心对方的实力。
“不但有智慧，还有力量与野心。”
···
西五十七街，石心集团
移植了新鲜肝脏的帕尔默身体状况有些好转，不过依然处于用药物苟延残喘的阶段。
“埃尔德里奇，身体状况怎么样了。”这句英语有着明显的腔调。
“艾霍斯特，我们之间已经熟悉到可以称呼对方名字的程度了吗？”
艾霍斯特明白，帕尔默是对自己之前的失联有些意见，不过帕尔默无论怎样都不会真的停止帮助血祖，除非他不想延续自己的生命。
“很快了，只要再过几天，一个全新的理想国就将在这座城市的旧骨架中孕育而出，到时候这新世界也将有你的位置。”
“那我可，真是十分期待。不过···”帕尔默掏出了一个小传呼机，点开了播放。“这你怎么解释。”
一段录音传了出来“我是金·肯特，我要中止与你们的合作，或者说单方面的要挟。你们要我处理的雷德芬机长的尸体，还在我手上。想要让我销毁，带着十万美元的现金，下午一点到中央车站，范德比尔特候车区见我。”
艾霍斯特嘴角的微笑消失了“不过是一个小插曲，不会对我们的计划有影响，我马上就去解决掉它。”
“我想你会的，不然你可就让你背后的大人失望了。”帕尔默似乎暗含讽刺。
他已经知道，真正做出决策的是艾霍斯特背后的血祖，至于他，不过是个有些实力的手下罢了。
中央车站
由于纽约网络瘫痪与最近频发的公共安全事件导致客流量大增，候车室内挤满了人。
金站在人流相对稀疏的位置，不停的张望着四周。
赛特拉基安与乔林守在进入地下干线的横桥上，进入等候区的必经之路就是下方的楼梯。
伊弗和诺拉则隐藏在等候区的人群中。
就在金试图寻找伊弗与诺拉的位置时。
“看起来你在找什么人。”
这声音是如此之近，以至于金感觉对方都贴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钱呢，给我钱，然后我再告诉你尸体的位置。”金现在的任务就是拖延时间，以让其他人做好准备。
“这事已经不重要了，更让我在乎的是，你站错队了，金，你的错误会导致你的妻子塞尔维亚失去宝贵的治疗机会，在绝望中死去。”艾霍斯特说道。
“继续帮助你们只会让我万劫不复，我后悔自己没早些醒悟···”
艾霍斯特拽住了金的领子，几乎与其脸贴着脸“我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你不会像这么做，看到周围巡逻的警察了么，他们绝对不会让你逃走。”
金急促的说道。
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艾霍斯特放开了金，并不是因为他害怕那些警察，而是因为现在还没到暴露一切的时机。
他正了正西装，走下了楼梯。
赛特拉基安拿着报纸装作看报的样子，实际上一直在注意那条楼梯的情况。
而乔林则抱着膀子坐在长椅上佯装打盹，两人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艾霍斯特。
虽然乔林没见过血族艾霍斯特，但对方独特的精神力反馈让他与周围的人类格格不入。
其背后似乎隐藏着一股更强大的意识。
而这股意识，乔林在飞机上探知那具棺材时感知到过。
艾霍斯特不紧不慢的走下了楼梯，直向地下站台走去。
当站台上的乘客坐车离开后，那在一旁矗立的血族不紧不慢的转过了头。
“A-230385，没想到一直是独行侠的你，如今还有了个帮手，你的徒弟？”艾霍斯特的语调轻松的像是老友相逢。
“就像当年一样，同样是在火车站台，不过现在是我有武器，而你没有。”赛特拉基安说道。
乔林从侧面不断靠近这会说话的血族。
“武器？你是指那把萨杜的剑么，今天我就把它收回。”艾霍斯特虽然在与赛特拉基安对话，但余光却一直在盯着乔林的方向。
本能告诉他，这个银灰头发的家伙比那老头危险得多。
这时，伊弗与诺拉也楼上赶了下来。
见到这对峙的景象，他毫不犹豫的掏出来装了银弹的手枪，向着艾霍斯特扣动了扳机。
就在伊弗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艾霍斯特动了，其动作快到超乎普通人理解范畴，在扳机扣动的瞬间就变换了几个身位。
子弹打在了墙上，崩碎了一块大理石砖。
没等艾霍斯特的闪避动作结束，乔林瞬间拔出了长剑，以丝毫不弱于对方的速度踏步刺了上去。
那血族眼睛猛转，眼瞳移动到了眼眶的边缘。
即便是闪避子弹的时候，他也依旧没松懈对乔林的警戒。
双手长剑的剑尖刺穿了艾霍斯特的西服，擦伤了他的皮肤。
一股白烟倏然间腾起，血族呲着牙闪躲到了柱子后面。
赛特拉基安挥着银剑绕到了艾霍斯特的身后。
对方头也没转，随手一拳就打在了赛特拉基安的胸口，将其锤飞了出去。
人类就是人类，哪怕凭借经验与技巧能肆意砍杀弱小的初生血族，但在面对艾霍斯特这种等阶的血族时，依然脆弱不堪。
“今天算你走运A-230385。”
一辆火车自地下通道驶过，艾霍斯特原地起跳，飞跃了七八米的距离，趴在了车身侧面。
手指狠狠的抠进了铁皮之中。
就在他准备回头看看看赛特拉基安是如何行注目礼的时候，金属被划开的响动从距离他不到五米的地方响起。
乔林双手化为利爪，也依附在了车身之上。
“想要去哪，血族。”
“你犯了个···愚蠢的错误。”艾霍斯特笑了一下。
紧接着粗壮的长舌如巨蟒般扭动着窜出。
乔林单手伸出长剑，镀着银的剑身散发着微微毫光。
可长舌却绕过了剑身，缠在了他的手腕上。
密集而狰狞的肉刺从中钻出，正欲汲取鲜血。
蓦然，艾霍斯特的神情一变，他感觉肉刺仿佛触碰到了钢板，无法再前进哪怕一点。
布满黑鳞的手抓住了他的舌头，将他向后方拽去。
火车内的人已经被车窗外的可怕情景吓的乱了套，疯狂向别的车厢逃窜。
肉刺缩回，长舌的孔洞中突然涌出了大量的白色粘液，咻的一下就从乔林手中抽了回去。
艾霍斯特缩回舌头，一拳打碎了火车玻璃，钻入了车厢内。
乔林用膝盖顶碎了车门，站定在了艾霍斯特前方六米处。
“你是什么怪物。”艾霍斯特道。
“被怪物叫怪物，真让人不舒服。”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你一定有什么想得到的东西。”艾霍斯特又恢复了公式化的笑容。
“全套火箭、空间站，还有卫星的图纸。”
“只要你把那个老头的脑袋交给我，这些都不是问题。”
“你谈崩了。”乔林淡淡的说道。
六米的距离转瞬即逝，长剑的锋刃划过了三个轨迹，将艾霍斯特头颅、胸口、腿部全部锁定。
以极快的速度一瞬三斩，封死对手全部回旋余地的必杀之剑。
艾霍斯特的身体在剑锋触及之前就弯曲成了C字型，头颅从两个轨迹之间穿过，而胸腹和腿都避让过了攻击范围。
乔林翻转手腕，斜下倾斜的剑身猝然挑起，划过艾霍斯特的大腿。
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后退，还忍受住了银器灼烧的痛苦，他另一条腿踢出，皮鞋的尖端正踹在长剑的剑身上。
凡铁打造的长剑磕到了旁边的座椅，断成了两截。
“是你谈崩了。”
摧毁了对自己具有威胁的武器，艾霍斯特已经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血族的身体在面对非阳光与银器外的伤害时都可以快速愈合。
自己已然屹立于不败之地，就算对手不是普通人类，那又怎样？
乔林丢掉残剑，后跳拉开了距离。
鼻腔抽动空气，仿佛要将车厢抽成真空。
紧接着一条火柱自他口中喷出，瞬间就将整个狭窄的车间填满。
在炽热的龙炎下，整个车厢外壳都被烧成了橙红色，甚至有的地方化出了一点铁水。
龙炎是通过燃烧生命力产生的魔法火焰，最猛烈的部分瞬间能达到三千摄氏度，堪称血肉造物的禁区。
而且随着乔林整体素质的提升，似乎还有进步的空间。
火焰散尽，整个车厢已经空无一物，只剩下了被烧毁的塑料味。
乔林走到了艾霍斯特之前所在的位置，那里并没有骨灰或是其他的残余物。
而通向下一节车厢的门则大开着，看来是被逃掉了。
望着前方挤作一团的人群，乔林放弃了继续追击的念头。
为了一只血族而杀死成百上千的普通人类无疑是太过分了，何况艾霍斯特可能已经弃车逃跑。
在下一个站台处，乔林扎进了人潮之中。
自从有了越来越强的力量后，他就必须与力量本身做抗争。
力量带来欲望，欲望来自深渊，而克制的人性是自我毁灭之前最后的锚点。
伊弗几人还在原地搀扶着赛特拉基安。
老人面色不正常的潮红，看来刚才那下挨得不清。
“被他逃走了。”乔林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我们还以为你已经被碾死在车轮底下了，你怎么做到的？刚才发生了什么？”伊弗挤着眼睛，一副困惑的表情。
“只是搭了个逆风车。”
第一百五十五章 危城进行时
“线索断了。”赛特拉基安倚靠在墙边。
“他们的老巢可能建在什么位置？”乔林说道“继续跟他们猫捉耗子，猎物和猎手的身份迟早会对调。”
“你认为我们是猎手？我们充其量是敢于反抗的兔子罢了。”伊弗摇头“在这种大规模疾病面前，所有人都是猎物。”
赛特拉基安揉了揉胸口“我再强调一遍，不是什么疾病，他们是返魂尸，是吸血鬼。不过我们是猎物这点倒是没错。”
“好了各位，不要纠结于什么命名的问题，管它是吸血鬼还是什么西班牙流感，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做，能做什么？”金试图将问题拉回重点上。
所有人都沉默了，认真思索着可行的对策。
“找到它们的老巢，依靠政府方面作为主力掩护，再凭借一支精英小队击杀血祖。”乔林说道，这是个简单利落的方式。
“首先，它们的老巢可能在城市地下的任何一处，下水道，地铁，或是废弃线路。其次，政府方面现在还认为这是一系列的意外事件，最后。精英小队在哪呢，你是指我们这几个人？”伊弗直接指出了问题所在。
“但解决这三个问题，这方法同样也是最奏效的。”赛特拉基安说道。
又一阵短促的安静后，金忽然哦的叫了一声。
“石心集团，一定是这个企业在帮那些血族办事。当初指使我放走运有棺材面包车的家伙就是那里的一个主管。”
赛特拉基安拄着拐杖站直了身子“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企业之一，选择它作为自己的爪牙还真是个明智的决定。”
“石心集团大楼内的常备安保有二百人以上，各种防护措施都非常先进，正面闯入肯定行不通。会被人用枪打成筛子，他们还有的是方法摆脱法律追溯。”金说道，他进入过那幢大楼，对此清楚得很。
乔林听见此话，开始在心中暗自估量孤身闯入并擒住对方首领的可行性。
假设对方武装的最低限度是二百个持手枪的保镖，血族艾霍斯特，加上那个血祖。
那么恐怕自己恐怕也无法得手，甚至大概率会死在里面。
除了用那个技能。
【言灵·黑日：火系高位言灵。领悟前提：高浓度龙族血统。注：当前状态释放死亡率45%】
虽然乔林很想试试这个在【圣魔之血】催化下黑龙血脉衍生出来的技能，但近乎一半死亡率无疑说明这在当下是个搏命的手段。
“起码我们要纠结一批帮手，为我们分担足够的注意力。”乔林说道。
“现在没到世界末日的时候，谁会相信什么吸血鬼、血族，之类的神话传说。”伊弗道“依我看，我们应该先保护好自己。老先生，我记得你说过，那些血族害怕阳光？”
“是的，阳光会让他们焚烧，而普通的照明工具就不会。”赛特拉基安重新戴上了绅士帽。
“自然光中含有紫外线，而紫外线具有杀菌灭活的作用，如果那些血族是被白色长条虫子所操控的话。那么，这就可以解释的通。”
“紫外线会杀死那些寄生虫，进而让他们丧命。只要我们有紫外线灯，就可以高效的杀伤那些血族。”伊弗说话间加了很多手势动作，显得有些兴奋。
“我认为他说的对，很多东西还是可以用常识来解释的。”诺拉说。
乔林也点了点头，的确是个有理有据的推测。
“最近的医疗器械批发仓库在布鲁克林第二大街，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行动。”伊弗一刻不想等。
···
这是一间装修古典的卧室。橱柜，床还有梳妆台全是红木制品。
墙壁上挂着几幅难以界定风格与内容的油画。
在全房间最大，也是唯一的立镜之前，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凳子上。
说是人，但未免长相太过怪异了些。
他双眼通红，鼻子的前半部分软骨已经消失，只留下两个漆黑的孔洞，耳朵部分也是如此。
而在他的颈部有着一个类似于蟾蜍声囊的器官，看起来像红色的烂肉。
这怪物的左手拿着一团东西，一团烧焦的硅胶人皮，依稀能看到其上残存的几根金色假发。
忽然，他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嘶吼了一声，然后挥拳将其打的粉碎。
···
说是距离最近的医疗器械批发仓库，但当五人开车到那的时候天还是黑了。
如果乔林没记错的话这是他降临于此的第四个夜晚。
城市少了许多繁华，甚至于有些冷清。
金的轿车与伊弗的破吉普停在了仓库门口，看里面漆黑的一片，显然是没有开门。
“我们从窗户进去。”伊弗指了指在垃圾桶上方的通风窗，以前他没少从这里购买过器材。
仓库中充斥着一股浓烈的药物味道。
伊弗几人打开了手电筒，正准备翻找紫外线灯的所在。
“里面有人。”乔林突然开口。
他看向一个角落，目光透过黑暗锁定了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
手电筒的光也跟了过去，晃的那人侧过脸闪躲。
“你是，仓库管理员？”伊弗试探着问道。
“不，和你们一样，也是来偷东西的。”那人说道，他面容冷淡而坚硬，似乎能让他触动感情的事不多。
“我们可不是来偷东西的，我是疾控中心的博士，借调一些物资而已···等等，你那个推车中的是不是紫外线灯？”
伊弗注意到对方的金属小车内塞满了灯管的包装盒。
“全部十二个灯都在这了。”那壮汉说道，
“你要这些灯有什么用？”
“杀老鼠，那些和人一样大的老鼠。”
老鼠？几人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
“看来你已经遇到过他们了，那些吸血鬼。”赛特拉基安向前迈了一步。
“吸血鬼？不不不，用怕光的老鼠来形容它们更贴切一点。”
诺拉用手电筒指着那人“嘿，听着，你一个人不能带走所有的紫外线灯，这太自私了。”
“我可以分你们四盏，一人一盏，那位老先生就用不上了。”壮汉道。
“一半，我们要拿走一半。”伊弗语气坚决，就要走上去拿。
“停下。”壮汉掏出了枪，但语气依然漫不经心“我记得你是上过电视的那个博士，负责753航班事件的那位，联邦调查局不是正在通缉你么？”
伊弗抿了抿嘴“是的。”
在对方掏出枪来的一瞬，乔林的目光就变了，再生左轮翻出在他的右手上，正要一枪打爆对方的头。
但却又临时改变了主意，一颗子弹向着对方自动手枪的枪身打了过去。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后，那把手枪飞到了一旁的垃圾桶内。
那壮汉难以置信的捂着手腕，就要退到货台的缝隙之间。
“别动。加入我们，或着现在去死。”乔林冷淡的说道。
伊弗被枪声吓了一跳，本能的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多出来的窟窿。
“呃，这位兄弟的脾气很大呀···”金忍不住小声嘟囔。
“他之前当街枪杀了两个联邦探员。”赛特拉基安说。
乔林之所以没杀对方，就是为了集结一批帮手，从而为对抗血族方面提前做好准备。
至于对方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强硬手段而怀恨在心，他并不担心。
现今情况的整体基调就是对抗血族，以此为基础大家都是一个战壕内的，只要不过分压迫，就不会出现问题。
“这位小伙子的做法可能有些霸道，不过也是因为你亮出了武器。我们是为了对抗吸血鬼组成的临时队伍，如果你不想坐以待毙，就应该加入我们。”赛特拉基安说道。
那壮汉揉了揉手腕“瓦西里·费特，城市捕鼠人。但还希望那个拿着左轮的家伙记住，我不是因为你的胁迫才加入你们的。”
“无所谓，你要是不爽，随时可以找个机会教训我。”乔林收起了左轮。
名为瓦西里的壮汉也有一辆车停在外面，算上金和伊弗的，现在总计有三辆交通工具。
几人将紫外线灯管塞进了车内。
“接下来呢，回你的店铺去？”伊弗问向赛特拉基安。
“没有比我那里更适合充当聚集点的地方了。”
“那我们就应该储备足够的食物和水，以免之后出现什么问题。”伊弗指了指道边上的那家超市。
附近开着的超市只有一家，在其正面前还有一个加油站，正好能补充一下车辆的燃油。
超市里面现在有一个男柜台和一个胖大叔理货员，还有三个挑选货物的顾客。
众人进去后直接照着面包与饮用水的区域一阵搜刮，装了满满几个推车。
这时，乔林听到远处似乎有女性的尖叫，与他一同听到的还有那瓦西里。
瓦西里看了乔林一眼，但刚才的耻辱经历让他没有开口。
“他们过来了。”乔林对屋子内的人说道。
那几名顾客和工作人员一头雾水，但伊弗和赛特拉基安则迅速的凑了过来。
多次的经验告诉他们，乔林的判断从未出过错。
“数量有多少。”
“至少四十个。”还不断有新的血族在踏入乔林的念力范围中“还在快速增加。”
柜台小伙皱着眉毛看着这群人，不知他们在搞什么名堂。
“店里的人听着，现在开始谁都不准离开，外面有危险。”伊弗对店内的顾客喊道。
“发生了什么？什么危险？恶作剧玩笑？”一个抹着淡淡眼影的女性说道。
“城市中蔓延着一种严重的传染病，被感染的人会具有极强的攻击性。”伊弗急促的解释“快点，把门堵上。”
影影绰绰的人影已经出现在了超市外灯的边缘。
“见鬼，紫外线灯还在车里。”伊弗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我这里还有三支。”金说道“我忘记放到车里了。”
“充电，这种紫外线灯只有在存有一定电量的情况下才会亮。”瓦西里从大衣下面取出了一根长钢筋。
乔林一脚踹碎了一个货架，从中拆出了根铁条。
“我要报警了，你们这是抢劫！”那前台直接抄起了手边的电话，可由于网络与通信瘫痪的原因，里面传出的只是盲音。
金、诺拉还有伊弗，将一堆杂物堆在了玻璃门前，但整间超市的外侧都是玻璃，这种防护未免有些片面。
外面那些血族晃晃荡荡的移动到了超市门口，后面货物储藏室的卷帘铁门也传出了哗啦哗啦被推动的声音。
“我想现在还没到万圣节吧，外面那些脸白的像抹了粉一样的家伙是什么怪胎？”那名有眼影的女人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达齐，我们得赶紧报警，外面那些疯子让我很不安。”
“报警？”达齐压低了声音“是我们受雇把纽约的网络弄瘫痪的。”
“你当时就不该揽下那个活，我当时就反对你，可你就是不听！”妮奇说道。
“嘘，小声点，被人听见我们都得挨揍。”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被乔林听在了耳朵里，看来那名为达齐的家伙就是瘫痪网络的罪魁祸首，但同时似乎也是个技术专家。
然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外面那群丧尸一样的血族。
乔林发现其中有一些血族不再是赤手空拳，而是拿上了石头或者铲子、锤子之类的工具。
“初生血族只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成熟，它们进化的速度很快。”赛特拉基安说道“只有切断他们的脑干或者中枢神经才能杀死他们。”
突然，几条长舌砸在了玻璃外墙上，隔着玻璃可以看清那丑陋的舌前组织，宛如长牙的蠕虫。
紧接着那些拿着工具的血族就在玻璃外墙上开出了一个个口子。
在两个店员与顾客的喊叫声中，伊弗和诺拉同时扣动了扳机。
子弹落在那些家伙身上，溅起一束束白浆，而白浆中的虫子则疯狂的扭动着身体。
瓦西里挥动钢筋，被身强力壮的他击中的血族脑袋直接变了形状，爆出了浆液。
赛特拉基安的萨杜之剑只要轻轻碰触到血族，就会腾起一股难闻的白烟，年迈的老人挥剑速度并不快，但却稳得很，几乎每一剑都能砍下血族的脑袋。
许多新生血族并不会吐舌头，或者舌头的长度很短，但潜藏在其中的更早一批感染者却极具威胁。
一个抡着消防斧的血族盯上了赛特拉基安，长舌嘶的一声摆动着向老人甩去。
于此同时他手中也没闲着，斧子砍向了赛特拉基安的胸口。
这只血族虽然依旧是被渴血本能所驱动，但显然已经具备了初步的智慧。
一根铁条狠狠的击打在这只血族的头部，在强大的力量下，其头颅像水球一样破碎开来，迸发出的白浆溅的到处都是。
甩下沾到身上的几根虫子，乔林一把拿过了它的消防斧。
五斤重的斧子在他的手上宛如空气，挥动的速度只需要考虑斧子的材质是否能承受。
乔林顿时变成了流水猪肉切削机，在他前方溅起的只有残肢断臂。
“紫外线灯充好电了！”金捧着三个紫外线灯跑了过来。
被紫外线灯照射到的血族体表冒气了白烟，纷纷惨叫着后退。
“快回车上去，快走。”伊弗喊道。
众人鱼贯而出，凭借着紫外线灯的抵抗钻进了车子内。
那名为达齐的女人和她的同伴也顺势挤了进来。
两个店员还有剩余的那名顾客显然乱了分寸，四散着想要逃命。
没有惨叫发出，他们直接被扑上来的血族吸成了肉干。
几个小时后，就会有新的初生血族从尸体中诞生。
“等一下。”伊弗跑到加油机前，刷了一下燃油卡，紧接着捏着油枪向地面撒了一地汽油。
“拜托你了。”伊弗对乔林说道，接着就跨进了驾驶室。
紫外线灯一收，血族又围了上来。
三辆车马力全开，撞得前挡风玻璃上全是白浆。
近一百米后，撞击感终于不再传来。
乔林自副驾驶位置探出身子，照加油站的地面开了一枪。
子弹穿过吸血鬼们的肢体缝隙，擦着地面，产生了细小的火星，转瞬间就在那滩汽油上燃起了大火。
剧烈的爆炸将附近所有的血族全部吞没，布鲁克林第二大街也在一瞬间如白昼般透亮。
第一百五十六章 萨杜之剑
雨刷器摆动，刮下了一车窗的秽物。
三辆车已驶过好几个街区，道路上依稀可见望向爆炸地点的行人。
“它们是冲我们来的。”赛特拉基安说道“附近根本没有大规模的血族出现。”
“血祖能借助任何一个与之相连血族的眼睛视物，他已经盯上我们了。”
“那我们夜间的行踪不是全在他的掌控之下？他为什么不亲自动手把我们这帮碍事的家伙处理掉？”乔林转过了头、
“他在积蓄力量，为了弥补休眠中的损耗，每吸食一个人，他就强大一分。”老人道。
“抱歉打断一下，我得先去一趟我在凯尔特街的房子，看看我的妻子和儿子有没有离开，你的店铺足够安全对吧？”伊弗通过后视镜对赛特拉基安说道。
“我的店铺就是为了可能发生的灾难而构造的，里面足够宽敞，也足够坚固。”赛特拉基安点了点头。
“那请你与乔林乘坐金的车先行返回，我和诺拉过去就行。”伊弗打开了双闪，示意后面停车。
乔林没有意见，他一点也不想凑合到伊弗的家事中，有着装有银弹手枪的两人也足以保护好自己。
金的车中还有两个从超市逃出来的女顾客。
乔林主动坐到了后排，他侧过身子盯着那抹着眼影的女人。
“我看起来像是随便的女人么？”达齐被盯的很不自在“麻烦先送我和我的朋友回家，格瓦纳斯第九大街。”
金并没应答，而是询问似的看了看乔林和赛特拉基安。
“可以，不过要在门外等一会，给她们整理随身物品的时间。”乔林说道。
“你什么意思？我们是要回家，并不是要到哪里去，你要是因救了我们想收取酬劳，我可以支付给你三千美元现金。”达齐声音大了起来。
“作为破坏网路通信，助长灾难发生的推手，你难道就不想为了自己的过错做一些弥补？”
乔林随意的一句话却让达齐和她的朋友妮奇变了颜色。
金和赛特拉基安也回过头来，看向那抹着眼影的女孩。
“妮奇我就说让你当时小点声，现在好了，被他们听到了。”达齐尴尬的想转移话题。
可妮奇却并没有这个意思“你太自大了，为了出名，挣钱不择手段，不计后果。”
达齐却猛地薅住了妮奇的领子“大家一起赚钱，一起生活，事到临头你就会推卸责任，婊子养的。”
眼见两人要打起来，乔林一把掐住了达齐的脖子，将其拽回了原位。
“现在和你说的，是我。”乔林的目光让达齐忍不想闪躲，没说出口的谩骂也咽了回去。
“破坏容易修复难，我是靠石心集团的帮助，在网络中枢投放占用服务器资源的病毒才达成的这种效果，你要是想让我把网络通信恢复原状，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做不到。”达齐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你知道你在为谁办事吗，孩子。”赛特拉基安说道。
“我本以为那只是石心集团抢占市场的恶行竞争手段，并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达齐薅着头发。
“不需要你把曾经的错误完全弥补，现在开始也不算太晚，加入我们，为了所有人，也为了你自己。”乔林说。
“我需要···呃···再考虑一下，你知道的，仓促做出重大决定是不大现实的。”
达齐试图推脱，可一个冷硬的物体却抵住了她的太阳穴。
“我不是在和你讨价还价，加入或是现在就为你的过错赎罪。”
乔林声音冷酷的让达齐打了个寒颤。
“好吧，好吧，我加入。”
“小伙子，总是这样武力逼迫并不恰当。我们需要的是靠得住的同盟，而不是心怀不满的定时炸弹。”赛特拉基安皱着花白的眉头。
“对于患有选择困难症的人，我只是帮她快速排除错误选项而已。”乔林将枪收了起来。
“我们是为了拯救城市，消灭刚才那些怪物而聚在一起的队伍，欢迎你的加入。”赛特拉基安自副驾驶的位置向达齐伸出了手。
达齐小心翼翼的象征性握了一下。
她的朋友妮奇也伸出了手，看起来更加自愿。
金的轿车停止在了格瓦纳斯第九大街，那是一幢不小的别墅，比伊弗博士家的都要大上一圈。
可想而知达齐与她的黑客团队挣了多少靠恶意软件攻击服务器来的脏钱。
乔林也随着两人下了车，以避免她们跑掉。
实际上，乔林非要拉她们入伙也是看上了她们的黑客技术。
如果纽约和周边在之后彻底乱成一团，凭借她们的技术或许可以窃取到关于航天技术的关键信息。
别墅内的灯并没有熄。客厅内的构造十分脏乱，很是符合技术宅的形象。
“这房子内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别的住户？”乔林突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确实还有个男的，尼克，我们在一起工作，可他有些···恶习，比如说吸某些粉末。看来现在他并不在。”达齐打开柜子，开始把成捆的现金塞进袋子中。
“不，他在。”乔林指了指一旁的洗手间。
“那估计他是又溜大了，我去和他说几句···”一只手将达齐挡了回去。
乔林大步上前，一脚踹开了洗手间的门，将一个人撞到了马桶上。
很明显这个尼克已经被感染了，但由于初生血族早期可怜的智力被自己锁在了洗手间内。
没等对方吐出舌头，乔林抄起一旁的拖把杆就扎进了那血族的脑壳里，将其钉死在了马桶上。
达齐与她的朋友妮奇被骇的把沙发都撞翻了。
“情况有多么危机，你们也看到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配合我们才有生的希望。”乔林趁热打铁道。
“或许你说的对，但我还是觉得政府管控更靠谱一些。”达齐捋了捋头发。
“现在他们自身也已经乱成了一团，事情只会越来越糟，但我们有解决的办法，不是无意义的搏命。”
金坐在驾驶位上摆弄着手机，试图打电话给他的妻子西尔维娅，但贫瘠的信号让他的行为变成了无用功。
“我觉得她已经到了帕罗奥图了，你说呢，赛特拉基安先生。”
“如果你只想寻求安慰，我会说是的。但我们不该为自己左右不了结果的事情而担心。”赛特拉基安说道，他的眉头很少舒展，仿佛心中一直郁结着许多心事。
一只手敲了敲金旁边的车窗，惊得金手机都掉了下去。
当看清是乔林后，他才长出一口气，摇下了车窗。
“打开后备箱，有些行李要运。”
···
凯尔顿街
破旧的吉普车停在了伊弗别墅的门口。
“你之前不是说，已经告知你的家人离开曼哈顿了么。”诺拉说道。
“我必须确认一下她们是否真的离开了。要是以前，她们肯定会听我的，但现在不同，我已经成了前夫，凯利也多了个新丈夫马特，对这个固执的商场经理而言，我的那些提醒都是些不可理喻的疯话。”
伊弗和诺拉下了车。
诺拉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她的确爱着伊弗，且早在伊弗与妻子凯莉离婚之前就开始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算是破坏家庭和谐的第三者，虽然这并不是伊弗夫妇离婚的主要原因。
现在一想到可能要当面对峙伊弗的前妻，她不禁觉得心头一阵发紧。
两人刚走到门口，屋子里就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伊弗立刻推门冲了进去，直奔发出声音的厨房。
一个小男孩正在和一只血族绕着桌子拖延时间，他将一个铁锅罩在自己的头上来抵挡对方的舌头，情况已经岌岌可危。
伊弗直接掏出手枪，将子弹全都倾泻在了那血族的头部，而后抄起旁边的刀具，将其脑袋砍了下来。
“扎克，你没事吧。”伊弗颤抖着抱起了那个小男孩。
还在上小学的扎克并没有在父亲怀中委屈的哭出来，反而十分成熟的拍了拍伊弗的后背。
“马特怎么了。”扎克说道。
伊弗将他放在了凳子上，转头才发现被他砍掉脑袋的血族正是凯莉的新丈夫，马特。
可他心中没有幸灾乐祸的感觉，反而涌起了极为浓厚的悲伤，那是个活力四射男人，或许比自己更能让凯莉与扎克幸福。
“他感染了一种严重的疾病，你的妈妈呢，扎克。”伊弗急切的问道。
“她早上和马特大吵了一架，之后就没有回来。”扎克说。
诺拉也从门外走了进来。
“诺拉，凯莉失踪了，我必须把她找回来。”伊弗说道“你去把扎克送到古董店，最迟明天晚上，无论有没有结果，我都会返回那里。”
就像是柠檬汁浇在了纯黑巧克力上，这就是诺拉此刻的心情。
“好吧，保重，注意安全，不要勉强。”
“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失去母亲。”伊弗摸了摸扎克的脸蛋。
···
达齐和妮奇正惊叹于赛特拉基安古董店的别有洞天。
“简直就像蝙蝠洞一样。”
而瓦西里就已经摆弄起了其中的工具，十分起劲。
“老先生，我的那把剑折损在与艾霍斯特的战斗中了，这里有能替代的么。”乔林对正在保养枪支的赛特拉基安说道。
这让老人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而此时一旁放映的电视，正播放到一条新闻。
市内电视线路依旧工作正常。
“今日下午，由中央大街站始发，终点站到华盛顿的38号列车发生重大火灾，一节车厢严重烧毁，不过万幸的是没有人员伤亡。
“近几日来，互联网与通信故障造成了严重的经济损失，并在纽约各地引发了多起性质恶劣的事件，警方与其他方面正在全力调查，以为全体市民做出满意的答复。”
赛特拉基安看向乔林“是你做的？”
乔林点了点头“艾霍斯特的逃跑技术确实不错。”
“看来你似乎有不少隐藏的手段，但我并不好奇，希望你能将它用在对付血族上。”
“我会的，这也关乎我的利益。”
“能配得上你的剑，只有这把萨杜之剑，它陪伴了我很多年，作为我的拐杖，也作为我的武器。但只要把它交给你能为打败血祖增加一分一毫的胜算，我也不会犹豫。”赛特拉基安将那根蛇头拐杖交到了乔林手中，
“我怎么能夺走一个老人的拐杖···”
“拐杖还有很多，但萨杜之剑只有一把，收下吧，用好它。”赛特拉基安摆了摆手，继续保养枪械去了。
乔林握住蛇头银柄，将一把造型古朴的单手剑抽了出来。
正如赛特拉基安当时所说‘吾剑所吟乃白银赞歌’。
萨杜之剑的剑身的确闪烁着银白色的光泽，在冷光源下也熠熠生辉。
【物品鉴定】乔林使用了系统的鉴定功能。
【萨杜之剑（普通级）：剑身击中敌人时附带光属性灼伤。】
虽然其品质并不出色，但其效果无疑对那些血族有着天然的杀伤力，属于特攻武器。
这把剑很轻，大概只有不到三斤，让一直惯用双手剑的乔林不太习惯。
但在剑术精通lv4的作用下，只挥动几下，陌生感就消失不见了。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老先生，这把剑将焕发出更耀眼的光彩。”乔林说道。
“但愿如此。”
几人吃完晚饭，就围坐在了仓库中的大桌前，开起了简陋的圆桌会议。
主要内容自然是规划下一步的行动策略。
“瓦西里，你是城市捕鼠人，那么对于曼哈顿整个的地下构造，诸如下水道，地铁道，废弃管道之类的应该很有研究吧。”乔林对瓦西里说。
那壮汉环抱着双臂“继续用枪指着我，兴许我就会说了。”
他还对昨天夜里乔林的行为耿耿于怀。
乔林承认瓦西里的确是个硬汉，起码在脾气方面又臭又硬，有悍不畏死的潜质。
赛特拉基安轻敲了敲桌面“把之前零碎的恩怨都放一放，现在我们是在为了曼哈顿，甚至是人类的未来而研讨。”
瓦西里鼻子哼了一下“曼哈顿作为纽约最繁华的市区，地下四通八达，不是桌子上这张简易地图能弄清楚的，如果能登陆城市规划局的官网翻看资料就好了，可惜现在没有网络。”他看了看旁边默不作声的达齐。
“不用那么详细，血祖会被人类的悲恸所吸引，只要找出曼哈顿人口最密集的几个区域，搜查地下管线，我们就有遇到它的机会。”赛特拉基安道。
“钱百斯大街，世贸中心。”瓦西里立刻指向了一个点。
第一百五十七章 1944
世贸大厦是纽约乃至整个国家数一数二繁华的地区。
其人流量之大，人口密度之高远超其他区域。
“我还是觉得那个所谓的血祖在石心集团的可能性更大。”金说道。
“他狡猾，残忍，充满质疑。只有被他完全掌控的东西才能取得他的信任，他不会受限于人类势力，也不会告知人类自己的位置。”赛特拉基安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们在明天上午出发，只要检索的地方够多，就有希望发现他的踪迹。”
见老人如此确信与焦急，没有人提出异议，但谁的心中都没有底气。
店铺前方有声音传来。
诺拉带着伊弗的儿子扎克正拍打着橱窗。
“伊弗呢？”乔林拉开栅栏，将她们放了进来“我们明天上午有行动。”
“去找···他的前妻了，我希望你们能等一等他。”
赛特拉基安走了过来“最迟下午一点，我们必须赶在白天行动，即便阳光照不进地下，血族在白天也会休眠。”
是夜。
乔林坐在仓库的大桌前，摆弄着那把萨杜之剑。
剑身的材质略微强于二级金属，但又达不到三级的标准，属于勉强能用的范畴。
而那城市捕鼠员瓦西里则坐在对面鼓捣着几盏紫外线灯。
他把几个灯芯拆了出来，聚合在一起，拧成了球形，又对充电电池做了一些处理，最后加装了一个振荡电路和信号接收器。
“你在做什么？”乔林道。
“呃姆，就像你看到的，‘紫外线夜店灯球’。要是我们见到什么血祖，把这个东西往他脚下一扔，按动遥控器，就能把他照的浑身冒烟。”瓦西里头也不抬。
“不错的点子，继续努力。”乔林将剑收回了拐杖内，走进了店铺深处。
赛特拉基安也没有睡觉，而是怔怔的望着一个满是福尔马林的玻璃罐子，其中浸泡着的是一颗畸形扭曲的心脏。
脓包与增生让它看起来如一块惨白色的烂肉。它在液体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着，仿佛还有着生命。
“晚安，老爷子，我是来询问一些事情的，关于血祖。”乔林放低了音量。
“坐吧。”赛特拉基安用一块绸缎重新将罐子罩了起来。
“关于血祖，有关它的来历，我查阅了很多资料，但对于他的起源和来历大部分还隐藏在迷雾之中，我只能讲述我自己与他的故事。”赛特拉基安说“我的全名是，亚伯拉罕·赛特拉基安。”
“上次我说到哪了···哦，对，说道我的兄弟被那怪物杀死···”
1944年，某集中营
亚伯拉罕·赛特拉基安在床上不敢出声，虽然那巨大的怪物将扭曲的，骇人的长舌插入了他兄弟的喉管内，但恐惧让他除了颤抖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即便那怪物离去，只在旁边的床上留下一具颈部被掰断的尸体。
在集中营的日子枯燥而劳累，隔几天就会有人失踪，但大家都只当他们被那些德国人给杀死了。
直到一天。
亚伯拉罕在工台上继续做着木工，这种活计对于他来说得心应手。
而清晨木工室内工作的氛围被硬皮军靴踩踏水泥地的哒哒声给打破了。
托马斯·艾霍斯特上校，这处集中营的负责人。
他的眼眸深陷，鼻梁薄而高耸，嘴角总是挂着笑意。
“是谁雕刻了这个犹太护身符，在你们木工宿舍中发现的。”艾霍斯特把一个精美的木牌子举到与肩同高。
“这里所有的材料，所有的工具，包括你们都是第三帝国的财产，但很显然你们之中有人忘记了这个浅显的道理。”
没有人吭声，亚伯拉罕也同样保持沉默，虽然这个东西出自他手中。
“很好，没有人承认。那么这样，我每隔五秒就枪毙一人，直到有人承认为止。”艾霍斯特掏出枪来。
“5”
“4”
许多犹太木工开始颤抖，期待始作俑者能自己站出来承认，也祈祷着第一颗枪子不要落在自己身上。
没有人想做拯救别人的英雄。承担不属于自己的罪名，除了获得更凄惨的下场外再无其他可能。
“3”
亚伯拉罕犹豫着，他的眼角余光盯着艾霍斯特的枪口，心中飘摇不定。
“2”
砰！艾霍斯特用枪声代替了1，他甚至懒得数到0。
子弹贯穿了一个平时效率低下木匠的脑袋。
尸体颓然倒地的声响让亚伯拉罕彻底下定了决心。
“是我做的！”
艾霍斯特笑了起来，他走到亚伯拉罕的面前，挽起了他的袖子，看了看在他小臂上的代码。
“A230385，跟我来。”
出乎亚伯拉罕的预料，没有什么生物实验，也没有什么酷刑虐待。
只有一张摊在他面前的设计图，充斥着繁复花纹与详细尺寸的木工图。
“看看这精美的护身符，我要没记错的话，这是亚美尼亚和瓦尔索特流行的款式，也只有你这样优秀的木工能完成这项任务。A230385，从今天起，你无需再参加其他劳动，你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将其尽快制造出来。”
在这之后，亚伯拉罕每天都在制作这件木头棺材上耗费全部的时间。
别无选择的辛苦工作并未让他感到厌烦，那在工作中心无旁骛，全心贯注的感觉能让亚伯拉罕忘记痛苦，忘记身处于集中营内。
其间，艾霍斯特与他谈过几次话。
他抛出过几个尖锐的问题，比如第三帝国与蒙古和罗马或是奥斯曼相比，哪个会比较长久。
那天艾霍斯特显然是饮了酒。
亚伯拉罕并未迎合艾霍斯特，而是直接坦率的回答，第三帝国现在就已经岌岌可危。
“A230385，我承认你说的接近事实。但试想一下，如果有一个更伟大的存在，他能满足所有元首提出，但未能实现的许诺，能建立更强大坚固的帝国，那么那个国家能延续多久呢？”艾霍斯特往自己的口中灌了一大口啤酒。
“一切基于强硬统治与暴力压迫的政权都无法长久，人民才是国家最基础的基石。”
“你错了，那是统治者还不够强大，古希腊样式混乱拖沓的民主远比不上一个强大高效且智慧的统治者，而在他的领导下，所有的人民都将受益。”艾霍斯特倚靠在了工具桌旁。
“难道我们受益了么，我们这些犹太人在你们的统治下无时无刻不在受苦。”亚伯拉罕放下手中的短锯，直盯向艾霍斯特。
“你的思想，狭隘，且片面。受益有先后，你们犹太人将会是后受益的那批。”
“我只知道你们杀死了我的家人，侵略了我们的财产和土地。”亚伯拉罕声音宛如低吼。
“指责我们是侵略者与杀人狂会让你有道德上的优越感？错了，你并不比我优越，你明明可以反抗，却还是贪生怕死，说白了，你是个只会用仇恨来掩饰自己懦弱的虚伪者。”
艾霍斯特掏出手枪，拍在了工具桌上。
“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枪就在这，开枪打死我，然后被警卫杀死。来吧，让我看看你的仇恨有多强！”
亚伯拉罕的手指抽动着，整个面部都变得扭曲，但最终，他还是没有拿起那把手枪。
艾霍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手枪重新插进腰间的皮带中，走出了房间。
再漫长的工程也有结束的那天，而在此之后亚伯拉罕就要回到宿舍去，将会再次面对未知吸血怪物的威胁。
不知距离的远处隐隐传来炮声，震得顶棚落下簌簌的灰尘。
亚伯拉罕趁乱偷了一把银制的餐刀，塞进了鞋子旁。
当天夜晚，响声异动，那巨大的怪物果然又出现了。
他握紧餐刀，准备随时终结那东西的生命。
移动的声响停止了，亚伯拉罕的紧张感达到了巅峰。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沙哑神秘的声音在其脑后响了起来。
“亚伯拉罕。”
亚伯拉罕猛地翻身下床，看向那披着长袍，耸立在其床边的高大怪物。
他有着粗壮苍白的双手，其上留着又长又厚的指甲，形状不一的戒指佩戴在他的双手上。
那怪物掀开了兜帽，露出了怪异的面孔。
“我已经观察你许久了，出色的木匠。你自以为你夜晚观察我的小动作天衣无缝。”
亚伯拉罕猛然掏出银制餐刀，扎向了怪物的脑袋。
可他的手腕却轻而易举的被对方捏在了手里。
而后他的另一只手也被对方擒住了。
“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工具后，你会怎么做呢···”
那怪物微微用力，将亚伯拉罕的双手捏的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而后倏然消失不见。
亚伯拉罕的双手废了，就算勉强能愈合，也再不可能从事精细的木工。
恰好，明天就是这个集中营撤离的日子，苏联的军队已经挺近了雪山之中。
集中营的犹太人都要接受分拣，有用的劳动力会被运走，而没用的将会被就地枪杀。
亚伯拉罕被手指疼得龇牙咧嘴，面色苍白。
而这也被艾霍斯特瞧在眼中。
上校专门走了过来，立刻就注意到了亚伯拉罕将手刻意的揣进了口袋里。
“把手伸出来。”
在这一刻，亚伯拉罕真希望面前的艾霍斯特能念及他完成那繁复木制棺材的功劳，放他一马。
艾霍斯特抬起了头，略带遗憾的看了看他。
“去那边。”
亚伯拉罕和老弱病残站在了一起，被迫跪在了同胞们亲手挖出来的大坑边沿。
那些犹太人颤抖着，祷告着，哭泣着等待最后的时刻。
枪声响起，不过并不是从背后，而是远方。
一支苏联先行部队远远的朝着那排德军开了火。
这使得德军也顾不上这些犹太人，直接予以还击。
而亚伯拉罕也在同胞的帮助下，被推过了铁丝网，向树林深处逃去。
···
赛特拉基安叙说的声音越来越小“那是我第一次与血祖遭遇，他喜欢折磨弱小，摧毁他人的内心，享受他们的恐惧。就说到这吧，小伙子，我该休息了。明天或许就是了结之日。”
乔林点了点头，从老人的故事中脱离了出来，但直觉告诉他，赛特拉基安与血祖的故事并未终结，否则无法酿成他对血祖刻骨铭心的仇恨。
在洗了个热水澡后，乔林又度过了一个漫漫长夜。
整个上午的时间，众人都在焦急的等待伊弗回归中渡过。
好在中午时分，伊弗回来了。
他肿着眼泡，面色铁青，一言不发。
只是抱住了儿子扎克，坐在了沙发上。
“你找到妈妈了么？”扎克说道。
伊弗狠狠的用牙齿咬了下嘴唇“还没有···”
乔林等人都能感觉到一股悲伤的气氛，似乎这句话中包含有更大的悲痛。
“我们要前往世贸大厦的地下线路搜寻血祖，一起来？”赛特拉基安说道。
“当然，我们现在就出发。”伊弗因彻夜未眠而充血的眼睛散发出了无法遮挡的恨意。
“扎克，拜托你照顾诺拉的妈妈，马丁内兹夫人，我们要出去一趟，太阳下山之前肯定能回来。”伊弗揉了揉扎克的头“记住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不要离开这间店铺。”
诺拉的母亲马丁内兹夫人患有严重的健忘症和妄想症，有时候甚至不如一个小孩子。
其余人纷纷拿好了装备，银钉射钉枪，掺银短刀，匕首，紫外线灯，还有瓦西里制作的灯球爆弹。
三辆车前后有序的向世贸大厦方向开去。
城市已经开始陷入混乱之中了，沿路可见超市中的“零元购”人群，当街发生的斗殴事件，秩序的链条正在灾难之下一根根断裂。
这不禁让伊弗等人开始怀疑，自己这群人真的有能力挽回这种事态么？
地下干线的入口在世贸大厦的后方，瓦西里对此十分熟悉。
“在911事件后，这条干线就被废弃了，若是那些血族的老巢真的在世贸大厦附近的话，废弃的地下交通线肯定比还在运行的更合适。”瓦西里说道。
手电筒的光芒照去，只见通向地下的楼梯上有着一层还显得湿润的分泌物，散发着近似于鸟屎的气味。
“大规模血族行动的痕迹，看来我们找对了地方。”赛特拉基安直接迈步走了下去。
隧道幽深空旷，两边的墙壁上画满了涂鸦，而这随着众人的深入逐渐减少，直到消失。
地下有些湿润，紫外线灯的光芒将周围渲染成了蓝紫色，让隧道分外幽寂与深邃。
“靠右行走，左边是供电室，可能还在使用，当心触电。”瓦西里提醒道。
乔林这次也操纵了一只老鼠用来探知风险，和念力相互配合以保证这支八人的队伍不会遭受突然袭击。
“前方有一群血族。”乔林开口。
这让众人止住了脚步，金更是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不过似乎在睡觉。”乔林补充道。
“睡觉？什么意思，那些东西也需要睡觉么？”伊弗说。
“从人类转化到血族需要大量的能量，对于初生血族来说白天的休息是必要的。”
赛特拉基安说道“我们绕过去，不要惊动他们，以免被血祖发现。”
我们之间的账，五十年的恩怨，就在今日清算。
老人心中有火焰在燃烧。
第一百五十八章 非人之战
即便是血族，在休息的时候也会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这可能是唯一能在他们身上找出残存人类影子的时刻了。
众人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有起码五十只血族休息的岔路，向前方继续探索。
“现在我们头上的是什么地方？”伊弗小声问向瓦西里。
“上面···应该是特贝里克街剧院，它曾经是滑稽剧场，在禁酒时期还充当过地下酒吧，现在归摇滚明星玻利瓦所有。”
“玻利瓦？”伊弗对着个名字有些熟悉，并不是因为他是玻利瓦的歌迷，而是由于这家伙也是五个幸存者之一。
“嘘，管好你们的嘴。”赛特拉基安道。
隧道的前方是在911事件之后就没有修缮的坍塌石块，仿佛所有前进的路线都已在此终结。
但乔林的小老鼠不这么认为，它敏感的触须感受到了一丝微风的存在。
“来这边。”乔林挥了挥手。
那是一处十分狭小的洞口，贯穿在瓦砾之间，其周围有许多散发着氨臭的血族分泌物。
“谁做第一个？”金四下看了看。
乔林有些犹豫，爬过这窄而深的隧道充斥着不可预知的危险，如果血祖正拿着把砍刀在对面等着冒头的闯入者，那就算是他恐怕也要遭重了。
这时伊弗突然两眼一直，默不作声的直接扎进了隧道中。
“伊弗，你怎么了？”诺拉试图拽住他，可伊弗转瞬就爬没了影子。
乔林刚才感受到了一股涟漪般的精神力波动，但他无法解读其中传递的信息。
“后···后面。”达齐突然叫道。
之前还在休息的那群血族已经晃晃当当的站起了身子，堵塞了整个隧道，向众人所在的地方压迫而来。
“他发现我们了。”赛特拉基安立刻也钻进了隧道中。
“一个接着一个，快。”乔林紧随其后。
他才刚钻进去，后面就响起了枪声，瓦西里正在为其他人争取时间。
这隧道越往内部越是狭窄，几乎要将乔林的肩膀卡住。
好在那些血族的分泌物起到了一点润滑的作用，就是难闻了些。
临近出口，他双腿猛地一蹬，就像鱼雷般窜了出去，一个前滚翻摆好了战斗的架势。
可周围并没有什么状况，就只有站在原地愣神的赛特拉基安。
精神力的涟漪萦绕在老人的周围，在向他传递不知为何的信息。
“老先生！”乔林猛的一拍他的肩膀，赛特拉基安这才从恍惚中清醒过来。
“他在跟我说话，无意义的挑衅。”他的眼神重新恢复了坚定，借着手电筒的光大步向里面走去。
···
“乔林···富有力量的强者，我欣赏你的躯体，还有其中新鲜的血液。但只要你把那根羽毛给我，我愿意饶你一命。”深邃，嘶哑，低沉且暗含贪婪的声音在乔林耳边响起。
不同于普通人的单项被动接受。
“血祖？“乔林用念力传递了一条信息。
这反而让对方沉默了两秒，似乎没有预料到乔林可以进行精神层面的回复。
“非同源者无法发挥那羽毛真正的力量，交给我，你将获得不朽的生命。”那声音依旧幽邃。
“你露怯了，血祖。如果你真有足够的自信，绝不会做什么交易，杀了我才更直接”乔林说道。
“我只是，不想破坏如此完美的躯体，还有其中美妙的琼浆。”
游离的精神力消散了，乔林揉了揉耳朵，掣出了萨杜之剑，一手拿着剑体，一手拿着拐杖部分。
隧道往前二十米，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看起来是以前的地铁换乘处。
赛特拉基安站在一个巨大的棺材前。
正是乔林当时在飞机货舱中看见的那具，漆黑巨大，布满繁复的木质纹路。
由亚伯拉罕·赛特拉基安在1944年亲手制成。
环顾四周，乔林并未发现伊弗的踪影，仿佛他陷入到了更深的黑暗中。
突然赛特拉基安一声怒吼，开始猛力的捶打那副棺材，将其木质架构踢的断裂开来。
“冷静点，老先生，有这力气去对血祖发泄，没必要在这里较劲。”乔林制止了他的不理智行为。
赛特拉基安哆哆嗦嗦的退了几步，往嘴里塞了几片药。
不多时，其余人也赶了过来，浑身都有些狼狈。
“伊弗呢？”诺拉直接问道。
乔里没有回答她，直接向着更深处走去。
他感知到了，那股意识就在前方等候着。
“我觉得我们应该先行撤退，看，棺材在这，但我们还没准备好···”金又说起了丧气话。
“不包括我，你大可以走回头路，把隧道口那一堆血族自己清理掉。”瓦西里直接跟了上去。
机会就在眼前，有勇气者断然没有放弃的理由，而摇摆不定的人，也会被坚定地领袖所裹挟。
乔林走到了转角，看到眼前的景象后他的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那是一片近似于地下溶洞的广阔空间，至少有一千个血族趴着或侧卧着在地上休息，呼吸声如一大群苍蝇。
而在他踏入的瞬间，这些家伙的呼吸都为之一顿，缓缓转过了苍白的面孔，静静看着入侵者。
靠的最近的血族晃了晃脖子“欢迎来到···”
他被乔林一剑砍掉了脑袋。
“我的国度。”另一个血族接续了下来。
远处传来石块崩塌的声响。
“乔林，来时的隧道···”瓦西里跑了过来“塌了。”
金向后退去，达齐与她的朋友妮奇则直接发起抖来。
唯有赛特拉基安，宛如视这些血族为无物，用他最大的声音呐喊着。
“血祖，你这个杂碎！让我把你剁成碎块！”
血族们轻轻嘶吼着，向两侧退去，在中间留出了一条通路。
在通路的最末端，一个高大的人形生物耸立于此。
宽大破败的麻布斗篷，粗大的手指上带满了戒指，十字架，红宝石，小雕塑，还有象征死亡与终结的骷髅。
“催动我们向前的，从来都是不知休止的渴望，人类如此，血族也一样。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容忍在人类之上，有着更高等级的掠食者，为什么要为明显的食物链条而抗争。”血祖的声音震的周围嗡嗡作响。
“被狮子咬死的鹿在死前都要逃窜，我们自然要反抗到底。”瓦西里说道。
“你把伊弗怎么了？！”诺拉喊道。
“杀了他一切都结束了？”齐达左右看了看“对吧？”
血祖笑了，笑的很随意。
“我见过你们的祖先衣不蔽体的敬畏闪电，见过你们的文明在烈火中焚烧又重启，见过无休止的杀戮与战争。然而所有这些都堙灭在你们短暂且无知的生命中了，就像血液溶解在雨中。死亡的时刻····到了！”
厉声的吼叫让人内脏震颤，赛特拉基安痛苦的捂住了胸口。
成千的血族向众人的位置涌来。
瓦西里从背包中掏出了那个灯球，向血族的中央丢了过去。
灯球暴发出了耀眼的蓝紫光，又瞬间熄灭，接着又是一阵蓝紫光。
振荡电路的加入延长了紫外线灯在大电流下的寿命。
霎时间这片地下空间真的像夜店一样了。
金、达齐与妮奇向后方逃去，和成千的血族抗争，简直是无畏的牺牲。
再找出一条离开的通路更现实一些，虽然这条路大概率并不存在。
除了赛特拉基安、乔林、瓦西里还有诺拉、
一个的仇恨刻骨铭心，一个对自己的实力有所自信，一个不知原由，还有一个不忍抛下所爱。
血祖一脚踏碎了紫外线灯球，周围陷入更漆黑的处境中。
赛特拉基安将手电筒绑在了手腕上，拿起了自己亲自铸造的短剑。
而诺拉则抱着紫外线灯，逼退着周围的血族。
瓦西里抽出钢筋，将一个个接近的血族脑袋抽的粉碎。
乔林兰色的瞳孔瞬间转化为烫金色，龙脉天赋中唯一的精神攻击【眼瞳威慑】隔着上百血族向血祖的脑中刺去。
在血祖的眼中，面前这个人类的气势在不断拔高，宛如一头遥远时代的顶级掠食者。
“这才像样，携带有阿兹瑞尔羽毛的人类，不，怪物。”血祖一把扯下自己的长袍，露出了高大健壮的身体。
其上布满了黑色的纹路，缠绕着数不清的金属锁链。
所有血族都停下了行动，让他们的主人，他们的神通过。
乔林的身形也在这一刻膨胀，皮肤下的黑色鳞片翻了上来，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只留下烫金色的眸子。
骨节嶙峋的膜翼在他的背后展开。
银白色的萨杜之剑，在乔林手中仿佛一把匕首。
“恶魔，我的上帝，他是个恶魔！”诺拉大叫。
“也只有恶魔，才能打败恶魔！”赛特拉基安的愤怒的看向血祖，不禁涌起了一阵彻底的无力感。
如此强大的生物，根本不是凭借一腔仇恨就能打败的。
【青色懒惰】半径十米的体力恢复削弱光环被乔林开启。
周围十米的生物体力恢复速度被压制到了一半的程度。
下一瞬间，两道高大的身影就撞在了一起。
面前血祖身体中蕴含的强大力量，让乔林止不住的后退。
他那奇长的指甲更是扣进了鳞片的缝隙。
乔林猛的一扇翅膀，飞上空中，拉开了距离。
灼热的龙炎汇聚在他口腔之前，仿佛在地下世界中再造出了一个小太阳。
而后，火焰瀑布倾泻而下，浇向血祖所在的位置。
但那苍白的身影在转瞬间腾挪了二十余米，脱离了火焰覆盖的范围。
几十只弱小的血族在高温下化为飞灰。
【支线任务猎杀血族，解锁。进程100/100，奖励：点数×15，已完成】
【支线任务屠杀血族，解锁。进程53/1000，奖励：Vampire
Killer（吸血鬼杀手）×1】
没有理会弹出的字幕，乔林的目光死死盯着血祖。
对方长大了嘴，一条粗壮且宛如活物的长舌窜了出来。
乔林刺出手中的萨杜之剑，向长舌前端如同花蕊一般的口器扎去。
但那粗壮的舌头突然间在空中打起了旋，避开了剑刃部分，缠住了乔林的胳膊。
肉刺扎进了鳞片的缝隙，将一些幼虫注射了进去。
纵然乔林立刻用反手剑斩断了长舌，但却慢了半秒。
而【蓝色嫉妒】的护盾只抵挡了第一根肉刺，无法抵御余下几根。
“不用挣扎了，很快你的躯体，就要属于我。”血祖狰狞的笑着，抽身撤退，以免乔林临死反扑。
一把剑破空而至，擦着他的身子扎在了前方，剑刃擦破了它的皮肤，蒸腾其白色的烟气。
高大的黑影以远超之前的速度迫近，弱小的初生血族被他撞得粉碎。
【紫色傲慢】：在向发出挑衅的生物移动时，移动速度获得提升，极限50%
毫无疑问，血祖犯了个无法预知的大错，挑衅。
这直接导致乔林的速度上升到了超越他的境地。
乔林瞬间将血祖扑倒在了身下，而后电弧在黑鳞上游走，咔嗒震鸣。
闪电光速拳毫无保留的落下，每秒都有近五十个富含电流与冲击力的拳头砸在血祖的上半身，将其躯体砸的凹陷下去。
“够了！”血祖找准机会抓住了乔林的手腕。
回应他的是更浓烈的龙炎。
血祖身上缠绕的锁链顷刻间在他身前组成了壁障，其上血红色的不知名文字展露着光芒。
“·”他低声颂念着未知的语言。
锁链将全部火焰与攻击抵御在外，而他躯体上黑色的文字也开始泛映起血光。
乔林的拳头一次次轰击在锁链之上，又一次次的被弹开。
而其后血祖的气息却在一点点壮大。
无奈之下，乔林只好拉开了距离，但并未超过十米。
【黑暗亲和】让他的体力快速的恢复。
乔林集中念力向身体内探查，发现那白色的虫子已经布满了全身。
若不在此击杀血祖，即便逃跑也只有死路一条。
包裹住血祖的锁链猛地分开，贯穿了上百血族的躯体，白色的物质顺着锁链的表面被导入了血祖的躯体内。
两米高的身体进一步拔高，达到了近四米的高度。
数不清的裂痕出现在了他身体表面，仿佛这幅躯体已经无法承受喷涌而出的力量。
乔林从储物空间中掏出两块银砖，将其融化后浇筑在了双臂之上。
“不坦率接受自己的死亡，那我就如愿给予你痛苦。”
“原话奉还给你。”
血祖右腿一蹬地面，整个躯体如炮弹般冲出，直扑向乔林。
两个身影瞬间又撞击到了一起，布满裂痕的胳膊也白银双臂互相交错，瞬息之间击打了几十次。
崩碎的鳞片，弥漫的白烟让场面十分混乱。
随着【红色暴怒】怒意的积攒，乔林的力量与速度逐步提升。
而血祖的动作则因体力衰减光环与白银的削弱作用缓慢了下来。
血祖一记重拳击打在了乔林头部，打碎了他的颧骨。
乔林也借助白银融穿了对方的腹部，掏出了一串布满虫子的脏器。
第一百五十九章 言灵：黑日
血祖并未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的本体就是白色的虫子，或者说是诞生虫子的源头土地。
这幅躯体，则属于巨人萨杜。
以伤换伤的打法对他而言一点也不吃亏。
反而是乔林被他一拳击中面部，头部有些震荡。
血祖周身布满红色刻印的锁链舞动起来，将乔林捆成了一个金属球。
而周围那些弱小的血族见此纷纷探出舌头，伸向锁链的缝隙内，意图享有新鲜强大的血液。
但这些舌头在临近的前一刻纷纷被血祖所扯断，这是独属于他的飨筵，怎能让弱小的眷族染指。
“他不行了！”诺拉朝着前方奋勇杀敌的两人喊道。
赛特拉基安的呼吸已经有一口没一口的了，年老的躯体与心脏病甚至让他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涨红了脸挥剑。
瓦西里左手射钉枪，右手弯曲的钢筋，拼命的向血祖与乔林的位置杀去。
被铁链包裹的乔林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挤压感从四面传来，这绝不是属于血祖本身的力量。
是这锁链本身具有的力量，显然在血祖漫长的生命中，收获了这件不得了的物品。
一根粗壮的长舌顺着锁链的间隙钻了进来，逼近了乔林的脖颈处。
“还是被逼到这个份上了。”乔林心中暗叹。
本以为凭借自己的种种加成增益能压过血祖，但原来对方在飞机上显露的实力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瓦西里钉枪乱射，将周围的血族逼得不敢靠近，紧接着他又掏出了一枚紫外线灯球，丢了出去。
金属玻璃混合的圆球滚落到了血祖附近，绽放出了刺眼的光芒。
纵然紫外线在可见光谱之外，但435nm的短波蓝光依旧在大电流的作用下如闪电般灼人。
血祖的身上霎时间冒出了白烟，这逼迫得他不得不收回舌头，用宽大的衣袖挡住面部，再次踏碎了灯球。
“小老鼠，我要你把你的血榨的一滴都不剩。”血祖说道。
但却并未向瓦西里方向移动，他的首要目标还是被锁链困住的乔林。
突然间，他感觉到身体上缠绕的锁链热了起来，并且温度还在快速的上升。
而锁链困缚住乔林的那端已经变得通红，仿佛下一刻就要融化。
血祖急忙收起了锁链，避免其出现损伤。
出乎他预料的，锁链下并没有剧烈的火光，但周围的温度仍然一秒比一秒恐怖。
空气开始剧烈的翻滚扭曲，所有的影像都在抖动。
瓦西里还有诺拉一把架住赛特拉基安，拖着已经快上不来气的老人向边缘退去。
血祖睁大了血红的双眼，见识到了令他心惊的一幕。
并不是没有火焰，而是那火焰比最深沉的夜晚还要漆黑，仿佛要涂抹遮盖一切的黑色太阳就在乔林的身后寂静无声的燃烧着，只有日冕的位置，微微赤红发亮。
那对漆黑的双翼将它呈在中央，如同名画的画框，更凸显出其震撼的美感。
乔林闭眼立着，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没了干系，他只需尽力念出那串古老晦涩的语言，那力量之词，言灵之证。
黑日缓慢的旋转起来，一股狂暴的吸力似乎要抽干地下空间的全部气体。
无数血族嘶叫着，挣扎着，想要逃离死亡洪流。
他们的爪子紧扣住地面，留下崩碎的指甲和模糊的肉丝，但依旧无济于事。
还没等血族接触到黑日，他们就如木炭般红的发亮，而后化为了灰烬，连燃烧的过程都没有。
血祖勉强稳住了身体，吃力的向远处走去，他不断挥手，将一批批弱小的血族挡在身后，充当护垫。
但就在此刻，乔林动了。
他在禁忌的火焰中行走，一如代表毁灭的湿婆。
“不！！”血祖再也无法抗拒这强大的吸力，由前进变为了静止，又由静止变成了后退。
他的麻布长袍化为黑灰，他苍白的皮肤在瞬间焦糊。
就在整个颅骨都散发出红光的时候，他的长舌用尽全力延展向远方，前端的口器中喷出了团抱在一起的蠕虫，钻进了一个站立不动的躯体内，那本属于伊弗的躯体。
伊弗的双眼瞬间变得通红，充斥着可怖的恨意。
“我要让你付出代价，乔林。”
而后他头也不回的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中。
空旷且不着边际的精神世界中，乔林望着眼前那不断涨大的黑日，它不断的膨胀着体积，好似下一刻就要吞没他所有的意识。
在外界，暗红的火焰自乔林周身喷薄而出，他整个人都开始化为黑日的燃料。
就在这一刻，乔林左手食指上那已经失去力量的红宝石，【焰魂的残留】重新亮了起来。
开始吸纳乔林身上燃烧的火焰，将它们储蓄在红宝石的内部。
【焰魂的残留】是维斯特洛的光之王，拉赫洛的灵魂残片，在遇到强大火焰之时竟自发的充起能来了。
一缕细小的火苗开始在戒指的中心形成，就如当初化身梅丽珊卓的光之王本体。
乔林意识中那不断膨胀的黑色太阳开始缩小，象征着思考与理智的光芒重新填充了空间。
他渐渐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双翼之间的极黑之焰也骤然熄灭。
【焰魂的残留充能完成：1/1】
【支线任务屠杀血族，解锁。进程1251/1000，奖励：Vampire
Killer（吸血鬼杀手）×1。完成】
装备空间中多出了一件东西，但乔林现在并没有查看的心情。
他放眼望向四周，哪还有什么血族，只有一地的灰烬。
乔林尝试着想要迈步，却感受到一股撕裂般的痛感，他将意识探入自己的体内。
不光是肌肉，几处骨骼都出现了宛如瓷器般的裂痕，身体中的血液更是只剩下了一半。
如果黑日持续的时间再多几秒，可想而知自己也会被灼烧成一地灰烬。
或许因为翅膀和鳞片的缘故，会比那些血族的分量更大一些。
他看向左手上那重新亮起来的戒指，也多亏它在打斗的时候没有脱落，原本乔林已经把它当成了装饰品佩戴着，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又救了自己一命。
赛特拉基安三人从洞口处探出头来。
“耶稣啊！他竟然还活着！”诺拉捂着嘴。
“我后悔没在脖子上挂个相机。”瓦西里笑了笑。
只有赛特拉基安什么也没说，他以这个年龄老人不该有的速度走了过去，将手指搭在了乔林的颈动脉处，想要检查他是否还有呼吸。
但乔林身上残留的滚烫热力瞬间就让赛特拉基安缩回了手指。
“还没死呢，不过行动暂时有些困难。”乔林哑着嗓子说。
“你可从来没告诉我，关于你不是人类这件事。”赛特拉基安道。
“因为我还是个人类，最起码是站在人类这边的。”
瓦西里也凑了过来，一把将乔林抗到了肩膀上。
“那个锁链还有那把萨杜之剑都带上。”乔林指了指，示意手电筒往那边打光。
“我这把可怜的剑，刚才的经历一定十分糟糕。”
诺拉也畏畏缩缩的靠近了“乔··乔林，你刚才有看见伊弗么？”
这问题让乔林稍稍沉默了两秒“他变成了血祖。”
“这··是什么意思？”诺拉无助在三人脸上看来看去。
“血祖将白色蠕虫吐进了他的口中。借助他的躯体逃走了。”
赛特拉基安的表情重新凝重起来，眉头又簇成了一团。
“这么说，我们是失败了···”
瓦西里笑出了声“我们这边的人将那血祖打的抱头鼠窜，像被捉奸的婊子一样，你怎么能管这叫做失败。即便没杀死他，起码也重创了他。”
“你怎么笑的出来！”诺拉喊道“你有没有哪怕一丝人情！”
“小姐，你当这是什么？这是战争，随时会丧命的战争。军人不会因白天战友的死亡而放弃在晚上抽烟大笑，把你的痛苦发泄在那些吸血鬼身上去，没必要对我发火。”瓦西里扛着乔林向外走去。
“他说的对，小姑娘，我们该继续前进，伊弗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但这留待之后缅怀吧。”
金，达齐还有她的朋友妮奇，这三个逃跑主义者终于在头顶上发现了一处缺口，似乎直通上方建筑物的地窖。
“咱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火···”金从刚才开始就反复摇摆不定。
“白痴，他们疯了不要命，你也不要了？咱们出去后连夜逃离曼哈顿，去往华盛顿那边。”达齐道。
“华盛顿？送你去见华盛顿还差不多。”瓦西里走了出来。
这给三人吓了一哆嗦，还以为血祖追过来了呢。
“啊···不是，我们是在为你们找退路，分工不就是这样吗。你们在前面盯着，我们负责找出去的路。”达齐辩解道。
“不要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年轻人，那是比懦弱本身更可耻的行为。剩下的等我们出去再说。”赛特拉基安用手电照了照上方的缺口。
众人先将赛特拉基安推了上去，然后一上一下的将乔林也抬了起来，随后身强力壮的瓦西里将诺拉和金等人也推到了地面上。
这是一间类似于储物室的房间，周围堆满了吉他、架子鼓、贝斯之类的乐器，一看就是搞重型摇滚的。
“特里贝克教会街剧院。”熟知全纽约地点的瓦西里说道。
“看来血族的老巢就是这个剧院，警惕四周的危险。”赛特拉基安重新拿起了剑拐。
乔林的念力四处探查“周围还有一些杂鱼，就靠你们了。”
对于乔林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众人几乎已见怪不怪。
“你的意思是，血祖不在这个建筑里？可现在外面还是白天。”赛特拉基安不解的看向乔林。
“血祖很可能承受得了阳光的炙烤，你不该把他和普通血族混为一谈。”乔林道。
“就像普通人不能和你这样的超人混为一谈，对吧。”瓦西里吐了个槽“交给我就好，捕杀害虫，我的专职。”
金还有达齐也举起了武器，试图为刚才的逃跑行为找回一些面子。
他们并不知道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听起来似乎是乔林重创了血祖，这不禁让三人产生了强烈的愧疚感。
是不是再加上他们三个，就可以当场击杀血祖？
剧场里残存的血族并不多，大部分都集中在刚才的地下洞窟中。
推开紧闭的剧场大门，下午还算美好的阳光刺的众人睁不开眼睛。
诺拉的双眼残留着泪痕，她不知道等会该怎么向伊弗的儿子扎克解释。
这个可怜的孩子在几天之间就沦为了孤儿。
众人在一片不知是悲伤还是高兴或是迷茫的氛围中回到了赛特拉基安位于哈莱姆东118街的店铺。
“我想为刚才的事情道歉···”金对瓦西里还有赛特拉基安说。
“道歉不光是口头说说。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擅长的事，你不一定非要和吸血鬼硬碰硬，只要在擅长的方面提供帮助就可以了。”赛特拉基安道“瓦西里，把乔林扶道楼上我的房间去。”
这种虚弱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躺在并不算柔软的床上，乔林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时隔许久他终于又一次产生了睡意。
楼下，年纪还小的扎克蹬蹬蹬的跑下了台阶，似乎想从人群中寻找出伊弗的身影。
诺拉瘪着嘴唇走了过去，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想抚摸一下扎克的脸颊，但又因手上的污渍止住了动作。
“阿姨，我父亲呢？”扎克看向父亲的同事诺拉。
“他···他，暂时离开····”
“你不该对他撒谎，这是他迟早会知道的真相。”赛特拉基安说道。
诺拉急忙想解释，可聪明的扎克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死了，是么？”
诺拉再也顾不上什么，一把将扎克抱进了怀里。
赛特拉基安见此也没再说话，径直走进了他的仓库中。
他掀开了被布罩着的玻璃罐，对着其下的那颗血族心脏说道。
“米里亚姆，我还要看见多少相爱之人的生离死别，还要多久才能为你报仇···”
老人将额头贴在玻璃上。
而那颗血族心脏的动脉血管中也探出了几条白色的蠕虫，它们在液体中摆动着，仿佛在回应老人的话。
这时，店铺的门口响起了铁栅栏被掰开，橱窗玻璃破碎的响动。
“清算时间···那个怪物不行了，你们这帮家伙根本就不值一提。”穿着正装的艾霍斯特带领这一群成熟强壮的血族闯了进来。
血祖似乎焦急的想要将乔林扼杀在虚弱中。
第一百六十章 世界的关联
就在艾霍斯特闯入尼克博克古玩典当的同时。
石心集团。
帕尔默一动不动的躺在医疗床上，要不是旁边的心率仪还在起伏着，恐怕任何人都会把他当成一具尸体。
苍老皱缩的皮肤上布满了鱼鳞纹，角质化非常严重。他的呼吸更是短浅且急促，如同患了哮喘一样。
新鲜的移植肝脏还没来得及为他临近枯竭的生命注入更多的活力，严重的排异反应就又将他带到了危险的边缘。
但即便如此，帕尔默仍大睁着浑浊的双眼四处观察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或是在等待着什么。
宽敞大厅上的水晶吊灯闪了闪，帕尔默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了呼吸声。
他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偏过了头。
一个人半蹲在他的床边，棕黄色的头发稀稀落落，不断的在脱离着头皮这块土壤。
宽且耸的鼻子上是一双爬满血丝的深红双目。
“伊弗·古德曼泽博士？”帕尔默惊讶的连声音都尖锐了起来。
对于这个一直致力于宣扬感染病存在的疾控中心博士，帕尔默印象很深，甚至关于伊弗的资料还摆在他的办公桌上。
“你是怎么进来的？费茨威廉！”帕尔默呼唤他的管家，但并未得到回应。
“帕尔默，是临近的死亡让你错乱了心智，以至于分辨不出我到底是谁么。”低沉浑厚的声音自‘伊弗’喉咙里发出。
“主人，我就知道你没有放弃我。没有人能比我为你做的更多，没有人比我更加忠诚。”帕尔默激动的近乎断气。
“张开嘴，接受我的恩赐。”血祖伸出了手指。
他用食指的指尖划破了拇指，从中逼出了一些白色的汁液。
这些液体顺着帕尔默的舌头滑进了他的喉咙，融入到了他的血液中，扩散向了全身。
帕尔默的肤色重新红润了起来，连满头的白发都变黑了一些。
“伟大的主人，我，从没感觉这么好过。”帕尔默笑着。
可那蹲在床边的身影，已经不知在何时消失了。
···
“快进到库房里，快！”瓦西挡在门口，让儿童妇女先钻了进去。
“乔林还在楼上！”诺拉叫道。
“我们当然清楚。”
赛特拉基安左手萨杜之剑，右手射钉枪，悍然从地下库房中踏了出来。
“仓库柜子后有条密道，沿着下水管道可以通往隔壁街区，你们先走，我和瓦西里去救乔林。”
老爷子不等诺拉说话，一脚就踹上了库房的门。
一老一少相视一眼，大喊着朝艾霍斯特与他的下属们冲了过去。
“A230385···”艾霍斯特笑意盈盈。
剧烈的响动将乔林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那是一个探寻星海的美梦，他当时正在半人马座的三颗恒星间游弋。
他忍着撕裂般的痛苦坐了起来，被烤的泛白的黑鳞紧贴在他的身上，像一件奇特的衣服。
这些龙鳞已经失去了活性，处于待恢复的状态。
乔林抓起床头的面包与咖啡，囫囵着吞了下去。
“真是战后不死，必有补刀···”他低声道。
而后手臂向侧面抓去，从空中扯出了一个金属长鞭。
它有着锋锐的尖刺，发黑的裹布，还有类似于十字架的头端。
其上沾染着数不清的黑色血污，逸散出一股血腥的震慑力。
【Vampire
Killer（吸血鬼杀手）/优秀级（可提升）目前所处：第一阶段。进度：0%
由里昂·贝尔蒙特打造，受到圣水祝福，被各种魔物血液洗礼的铁鞭。
贝尔蒙特家族世代对抗德古拉的传承武器，会随着死于其下的黑暗生物数量增强威力，提升阶段。
或许用来拆城堡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目前：神圣退魔力（对黑暗生物伤害小幅度提升）】
乔林握起铁鞭的柄部，没想到还真是他印象中出自恶魔城的吸血鬼杀手。
他将其塞进了被子里，遮盖了起来，准备到时候来个出其不意。
这时，楼下传来了密集的枪响。那绝对不是赛特拉基安的射钉枪或是手枪能发出的声音，分明是突击步枪。
警察介入其中了？
乔林并未因此降低戒备，对于那些血族，普通子弹的杀伤力很有限，不知方法的话就是国民警卫队都要栽跟头。
枪声来的快，去的也快，半分钟不到就重新归于了安静。
而后凌乱的上楼声响了起来。
乔林维持着面部的平静，手却紧紧握住了铁鞭的柄部。
房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并不是嘶叫着的血族，而是赛特拉基安与瓦西里。
不过两人的表情显得有些无奈，因为枪管正抵在他们的背后。
那是一支全副武装的小队，但身上的服饰却并非为这个国家的任何一种制式服装。
黑色的外套，红色的内衬，一时让乔林拿捏不准现在的状况。
为首的那人走了上来，在距离乔林四米远的地方停住了，似乎不想靠的太近。
他掀开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苍白的面孔。
这分明是个血族，但看起来有充满着理性，眼神也并非是一片血红。
“我叫约恩，伟大始祖的代言者，也是这支小队的队长。”
赛特拉基安惊讶的抬起了头“吸血鬼始祖竟真的存在···”
乔林没有答话，只是状似轻松地靠在床头，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刚才你与血祖的战斗，都被始祖们看在眼里。他们已经存在于这世界不知多少个岁月，每个强大国家或势力的背后都有他们的影子···”约恩还没说完，就被乔林的摆手给打断了。
“你这是在向我施压么？”乔林随意的看向约恩。
这令约恩吞咽了口未知液体，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类’蕴含着堪称恐怖的力量。
虽然看起来受了重伤，但约恩也不想轻易激怒对方。
“嗯···是这样，始祖们与血祖同源而生，他们所有存在都可以共享思维与视野，但第七始祖不同，他最年轻，也最邪恶，可以单方面掐断自己的思维传输，但其他六位不能。”
“我们血族，是个古老且文明的种族，比你们人类都要久远得多。在漫长的岁月中，我们与你们的祖先签订了协议。为了彼此的利益与秩序，不再捕杀善良的人类，只会定量挑选作恶者进食。”
“但生性残忍的第七始祖视这些规矩于无物，杀害了大量的人类与血族，所以也被称之为——血祖。”
“在你刚才与血祖的战斗中，他负了重伤，短暂失去了阻挡思维传输的能力。始祖们目睹了这场战斗，派遣在附近的我们来见你。”
“始祖们与你们有着相同的目标，就是杀死血祖。只靠你们，就算完全摧毁它的身躯甚至是蠕虫，也不能真正杀死他。”约恩尽量浓缩了句子。
“所以，你是来寻求合作的？”
乔林快速的捋顺了约恩所言，但对于吸血鬼，他还是本能的持怀疑态度。
同样是吸食人血为生的东西，再怎么粉饰也是异类，说到底也与血祖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当然···不过，始祖们现在正通过我的眼睛看你，他们想见识下你身上的一件物品，一根羽毛。”约恩道。
“如果我说不呢，你会怎么做？”乔林表面平静，心中却翻腾起来。
这根羽毛怎么像上个世界那样，是个谁都想要的香饽饽？
约恩不说话了，他正在与吸血鬼始祖们交流。
“抢过来···那对我们非常重要。”
“他只是在虚张声势。”
“那根羽毛怎能在人类的手中玷污，损毁。”
宏大的声音传遍了约恩的脑海，让他不得不做出决定。
“抱歉，我不想伤害你，但这也是你自找的。”约恩将枪口对准了乔林的脑袋，但依旧警惕的保持着安全距离。
在龙鳞还在修复的状态下，乔林无法近距离抵挡步枪的射击，不过他并未慌乱。
生死之间的大场面，对他来说也不过是日常而已，更何况还有一次复活机会撑着。
“阿兹瑞尔之羽。”
乔林突然说道，血祖当时是这么称呼这根羽毛的。
这令约恩瞳孔急剧扩散，其脑海中始祖的声音也乱成了一团。
“他竟然知道那位大人的名字。”
“等等，约恩，询问他是怎么得到的。”
“莫非····”
“你是从哪里得到它的？”约恩说道。
“一个天使的馈赠。”乔林对着门口的瓦西里与赛特拉基安使了个眼色。
但冲突并未发生，约恩将枪放了下来“十分抱歉，乔林大人，我们之间有些误会。”
大人？乔林注意到不光是措辞，连约恩的语气都变了。
紧接着约恩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通讯器，将其放在了乔林的床边。
“如果有需要帮助的，请随时与我们联络。我们发现血祖时也将通知您。”
他挥了挥手，带着一众血族就离开了。
“妈的，这帮又是什么东西。”瓦西里啐了一口。
赛特拉基安走到了床边“没事吧，小伙子。”
“楼下的情况怎么样，有人员伤亡么？”乔林道。
“其余人都躲进仓库了，突然出现的这批持枪血族用银子弹剿灭了除艾霍斯特外的全部血族。”
乔林悄悄将长鞭收了起来，终于大出了一口气“还好···你对突然出现的这群家伙有什么了解？”
“应该是吸血鬼始祖手下的部队，我之前一直以为他们早就死了，因为根本找不到他们存在的痕迹。但很显然，我错了。”赛特拉基安说道“你刚才说道，阿兹瑞尔，我要是没听错的话。”
乔林点了点头“我是从血祖口中听到的这个名字。”
赛特拉基安回头对瓦西里说“去把我仓库中靠左侧墙的灰皮笔记本拿来。”
“伊弗博士本以为靠科学手段就能解决吸血鬼的扩散，但实际上，有些东西并不科学。就像我之前本以为这个名字是地方流传出来的志怪故事，但看起来并不是如此。”
瓦西里将笔记本交到了老人的手里。
赛特拉基安快速翻动着泛黄的书页，将指尖停留在了某页一角的小随笔上。
“上帝派三位天使，加百利、米迦勒，阿兹瑞尔净化不净之城索多玛，这座城市之后化为了火海，阿兹瑞尔也消失了，关于祂的一切也被刻意的抹除。只有一本叫《陨落之光》的古书记载下了来龙去脉。”
“这句话是我在尼日利亚时听当地的一个老教徒说的，本着收集信息的原则，我将其记了下来。”
赛特拉基安说道“在之后的调查中，我发现似乎真的存在一本叫《陨落之光》的古书。或许这和血族的起源，乃至如何彻底杀死血祖，甚至是那些始祖都有帮助。”
“在你刚才说出这个名字后，那些血族的态度变了，这说明他们畏惧这个名字。”
乔林感觉一阵头大，他本以为血祖就是个强大的怪物，甚至是外星生物，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和神话传说有了干系。
瓦西里不耐的扣了扣耳孔“这些有的是时间研究，我们现在需要解决的还是当下的问题——与不与那些家伙合作。”
乔林拿起了手边的对讲机。
“合作的前提有，合作的收益也有，只缺合作的保障。但似乎他们畏惧我的身份，勉强也算是有保障。”乔林说道。
瓦西里点了点头“你是头，你说了算。但也希望你能对此谨慎一些。”
“头？似乎你擅自给我安了个头衔。”
“虽然我并不认可‘谁的拳头大，谁就当老大’这一套，但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没有你，我们根本没有杀死那血祖的可能。”瓦西里说道。
“如果这是你们的想法，那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而为。”乔林重新躺了下来“先给我拿点，牛肉罐头之类的高热量食品，你们的老大需要进食。”
赛特拉基安合上笔记本，笑了笑，与一副无奈模样的瓦西里离开了房间。
在两人离开后，乔林摸着下巴沉思了片刻。
而后那根【全知的翎羽】浮现在了他的手中。
全知天使···阿兹瑞尔、恶魔、吸血鬼、女巫，这些之间有什么联系，还有什么隐藏在这个世界中。
自己穿越的世界之间似乎有种微妙的关联，至于具体是什么，还是个谜团。
乔林看向面板上唯一挂着的主线任务。
【击杀第七血祖，奖励：点数×100，称号：血族克星。】
现在血祖被自己给重创没了动静，只敢派手下骚扰，看来一时半会是不敢露头了。
似乎有一段不短的闲暇可以利用。
第一百六十一章 探寻
近一周时间内，疾控中心、市政府，还有卫生部方面已经正式承认了曼哈顿传染病的存在。
但由于疫病的规模与传播范围并不算很大，联邦政府只派遣了名义上一万人的国民警卫队协助处理。
然而因为各种原因，增员到曼哈顿的人数不足两千。
前卫生与公共安全部长玛格丽特·皮尔森女士在压力下自杀，至少官方是这么说的。
接替他的是伊弗博士的顶头上司，艾弗雷特·巴恩斯。
他提出了在各个区设立隔离点的方案，以便将那些感染者控制起来。
但巴恩斯坚决反对采取安乐死，他的立场是：即便是重病的公民也是公民，他人无权决定他们的生死。
石心集团的老总帕尔默先生设立了救灾基金会，在城市的主要位置搭建了几座食物配给中心，解决了不少人的饮食问题。
在经过几次电视采访报道后，帕尔默成为了纽约良心企业家的代表，获得了极高的声誉。
总的来说，事态似乎正在得到控制，起码势头已不如一周前迅猛。
乔林等人从赛特拉基安的古董店里搬了出去，因为已经暴露位置的基地实在谈不上安全。
布鲁克林，红钩区，理查兹街。
这附近房屋的玻璃或是门上都加装了铁丝网，而其中一间别墅更是被铁丝围了个严严实实。
“瓦西里，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乔林窝在沙发里，喝着杯刚接出来的热咖啡。
“隔离区已经推进到维也纳街，有几个居民愿意加入我们。算上他们的话，这几天已经多了三十号人手了。”
瓦西里是和达齐一块行动的，这两人似乎走的很近。
“不要忘了每天用紫外线灯探照一遍所有的行动人员，还有关于食品方面一定要保证充足。”乔林道。
“食品方面只能保证饿不着人，你也知道现在政府每月都在补贴救济金，但对于飞涨的食物价格来说，不怎么够看。”瓦西里说。
“你们要是觉得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把血族还有血祖的事情有选择性的告知，扩充一下队伍。”乔林站了起来“对了，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期间一定要注意安全。”
这话让正在咖啡机旁操作的达齐险些烫到手。
“离开？你不会是要···”
“跑路？”乔林抢先说道“不，只是去查探一些事情，不会很久。这段时间你们听赛特拉基安老爷子的就行了。其实我对于这些琐碎的事情并不擅长。”
与其说是不擅长，但不如说是不在意。乔林在心中补了一句。
沿着楼梯，他走到了一楼大厅东北侧的角落。
周围的老书与旧笔记几乎形成了一个小隔间，将赛特拉基安围在了里面。
“老先生，研究进展的怎么样了？”乔林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线索，太多的线索，但却都难以延伸下去。”赛特拉基安紧缩着眉头“我需要更多时间。”
“注意保重身体，别忘了按时吃饭。”
“别把我当成个步履蹒跚又健忘的糟老头，我只是个稍稍上了年纪的吸血鬼猎人。”赛特拉基安合上了手头的书本“有事情？”
“难道我把有事情写在脑门上了？”乔林笑了笑。
“因为你平时根本没有探班的习惯，对于不爱多说废话这点，我们还有些共识。有话就直说吧，我还有许多资料要翻。”
“我要离开一阵子，这期间就由您来负责调度。”乔林说。
“看来你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我只有一个问题，你将要做的事对消灭血祖有帮助么？”
“或许有，也或许没有，我不确定，但我必须去做。”
赛特拉基安点了点头。
“别忘了带上那把萨杜之剑。”他指了指靠在一旁的拐杖。
“对了，血祖的那条锁链上的文字翻译有进展么？”乔林道。
他早先就用物品鉴定功能鉴定过那条锁链。
【符文秘链（评级未知）：其力量被封印在深处，只有满足特定条件才能使用。】
除了这么一条简短的属性外就再无其他。
乔林试过了很多方法，但它好像就是条普通的锁链，完全没有在血祖手中时的强大力量。
他也只好把其交给赛特拉基安，希望博学的老人能翻译出锁链上的符号。
“上面的符号不属于任何语种，并且文本基数太小了，无法从形状上推测出含义。”赛特拉基安将放在一旁的锁链递给了乔林。“为了不让血祖重新得到这东西，还是你随身带着比较安全。”
“没问题。”乔林接过锁链，推门离开了别墅。
由于瓦西里他们与新加入的志愿者，理查兹街道乃至周围街区所有的血族都被清理干净，成了一片难得的事故低发区域。
似乎一切都在往好的轨迹上发展。不过乔林明白，只要血祖没死，危险就不算真正解除。
乔林将锁链丢进了储物空间，拎着名为萨杜之剑的拐杖径直向中央车站方向走去。
不过在路过史密斯街的时候，他忽然停了下来，走进了一家疾控中心的实验室中。
由于突然爆发的危机，这间实验室目前处于无人监管的废弃状态，被诺拉与金选为了试验场地。
两天前，曼哈顿的信号好转了一些，金收到了他妻子西尔维娅的短信。
她已经平安的到达了新泽西州，正在当地接受化疗，并询问金什么时候能过去。
即便收到这条信息的金差点高兴的流出了眼泪，但也只能回复一句“等事情结束后，我就过去陪你。”
因为现在，他正在和失去伊弗的诺拉共同进行着一项重要的项目。
乔林刚一踏入实验室的地下部分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手术台上横七竖八的放着血族的尸体，被解刨的不成样子。
装在玻璃罐中的内脏标本几乎堆满了药柜。
失去了伊弗的诺拉似乎陷入了一种疯狂的状态，近乎不眠不休的试图研制出疫苗或者是解药。
乔林敲了敲贴着危险标识的玻璃罩门。
“有什么事？”有些憔悴的诺拉走了过来，她脱下了沾满污渍的防护服。
“实验进展的怎么样？”
“还停留在初级阶段，要是伊弗还在的话也许会有更多进展，他比我经验充足的多。”诺拉表情有些黯然。
金也靠了过来“就算伊弗还在也不可能取得什么突破性进展，血族的体液···准确说是白色蠕虫的分泌物，它们近乎能杀死所有活着的细胞，且对大多数抗菌素都有免疫力，到目前为止我们的研究收效甚微。”
乔林捏了捏鼻子，在前几天诺拉提出要通过实验来研制疫苗和解药的时候乔林就觉得不靠谱，用科学手段来解决玄学生物，出发点就有些问题。
但当时诺拉的态度十分坚决，考虑到伊弗死亡对她的打击，乔林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我需要活体样本，只有通过全程近距离观察那些蠕虫是怎样一步步将普通人转化为吸血鬼，我的实验才能取得成果。”诺拉说道。
这话可给小胖子金吓的够呛“活体样本？你是想要用活人做实验？”
“不，我不会因为实验而害人，我的意思是寻找新感染的人来做我们的医学志愿者。”诺拉看向乔林“你觉得怎么样？”
乔林一时不知该怎么答复，这种事情要实际操作下去困难重重。
最主要的是感染者大部分不觉得自己受到了感染，只觉得是患了感冒，而当感到痛苦的时候往往又为时已晚。
更别说让他们自愿充当医学素材了。
“等一下，我马上给你答复。”乔林走到了外面，掏出了吸血鬼约恩留下的对讲机。
对讲机中只存有一个频道，在一阵噪音过后，对面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
“您有什么吩咐？”
虽然乔林很想问问他为什么那天听到阿兹瑞尔这个名字就转变了态度，但这话说出口就会暴露自己的无知，进而失去对约恩小队，乃至其背后吸血鬼始祖的威慑力。
所以乔林打算保持一种上位者的架势，用命令般的态度。
“每天晚上八点送一个刚开始转变的血族到布鲁克林史密斯街的疾控实验室，记住，那人一定要自愿接受治疗与实验。”
这话一说出口，连乔林自己都觉得有些苛刻。
但对讲机的那一头没有丝毫犹豫“没问题，附带的我们还会为他们提供安全保障。还有什么事情？”
“嗯···没有了。”乔林中断了通话。
他走回了实验室。
“医学志愿者的事已经解决了，每天晚上八点时会专门有人送过来。注意不要和运送者起冲突，除非必要也尽量不要和他们交流。”
诺拉和金点了点头，并没询问更多。
至此乔林也已经托付了大部分事情，勉强可以放心的离开一阵子了。
灾难发生后，遭受打击最严重的产业莫过于出租车行业。
甚至在往日的早高峰时间，大街上除了稀稀落落的私家车，连个的士的影子都看不到。
不过幸好周围有不少凌乱停放并开着门的车辆，它们的主人现在或许已经转化为血族，躺在某个阴暗的角落中睡觉。
随意选了辆带钥匙的车，乔林沿着街牌的指示直接开往了当初抓捕艾霍斯特时的中央车站。
即便曼哈顿发生了严重的传染病，但火车却并未停运，依旧充当着交通枢纽的功能。
试图离开纽约的人远比进入纽约的多，可以想象若是不杀死血祖，血族或许会传播到全国各地。
乔林用尤格·亚历山大的驾驶证成功购买了一张前往新奥尔良的软卧。
···
新奥尔良二月的海风并不寒冷，橡树在它的吹拂下晃荡着宽大的叶片。
对这个地方乔林既熟悉，又陌生。
当初这座城市完全处在雾气中，从没这么清晰的显露在他眼前。
密西西比河穿行在城市内部，勾勒出新月般的形状。
但乔林并不是来这里度假的。
他就近乘坐上一辆前往路易斯安那州沼泽地的观光巴士。
那是乔林上次降临的地方，他此行就是为了确认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究竟是不是同一个。
“司机，就停在这吧。”熟悉的山头轮廓出现在他眼前。
“这附近可没什么景点，你确定？”司机有些疑惑的说。
“确定。”
乔林飞快的爬上了并不高的山头，在半山腰处，正好能看到新奥尔良的大部分轮廓。
可想而知在夜晚的时候，此处也能欣赏到城市的霓虹光彩。
而这正是乔林当初被那命运天使阿姆拉传送而来的地方。
也是在这，乔林遇到了米丝蒂。
翻过山头，顺着另一侧走不出一公里，就进入了沼泽地的范围。
而在沼泽地的外沿有一个矮小简陋的屋子。
简陋到甚至在奇形怪状的树木当中也丝毫不显得突兀。
可其上烟囱冒出的炊烟却显示其中是有人居住的。
乔林靠了过去。
屋子中有音乐声，是软摇滚。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靠近，屋子中的音乐被关掉了。
怀着有少许忐忑的心情，乔林扣了扣门扉，但并没有得到回应。
“里面有人么？”
屋子里传了窸窸窣窣的响动，但依然没有开门。
不管那么多，乔林直接推开了木门。
他没想到外观看起来破烂不堪的木屋，里面竟然别有洞天。
收音机，盆栽，日历，海报还有各种生活必需品一应俱全。
甚至还有几个开线的玩偶摆在床头。
屋子内的空气中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水壶还在煤炭灶上烧着，证明刚才这里还有人在。
乔林展开念力，覆盖向了这间屋子。
很快他的念力和另一股超过常人的精神力撞在了一起。
柜子的方向。
那柜子很小，很难让人相信其中会躲着个人。
乔林一把拉开了柜门，于此同时一把水果刀的刀尖也向他的喉咙扎了过来。
但这种程度的攻击，在乔林的眼中根本是毫无威胁的骚扰。
他伸出左手，用食指和拇指夹住了刀身，让它丝毫动弹不得。
接着，他看向了攻击的发出者。
那是一个有着金色长卷发的女孩，她正用不安的灰绿色眸子盯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
“为什么要袭击我？”乔林说道。
那女孩并不说话，她放开了拿刀的手，就想挤出柜子，但却被乔林拦住了。
“米丝蒂·黛？”
“你···认识我？”女孩的声音并不尖锐。
“算是吧。”
“可我不认识你。”
第一百六十二章 康斯坦丁
再三说明自己只是个迷途的游客，年轻的米丝蒂才稍稍放下了戒备。
借着米丝蒂准备饮品的功夫，乔林开始捋顺思路。
他大概已经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如今是这个世界的2004年，而上个女巫世界发生在八年后的2012年。
那么就有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否会影响到八年后事情的发生。
或者说这个世界的时空观念是怎样的。
是符合自洽性原则的，还是平行宇宙的概念。
乔林早就怀有一个疑问，系统为什么总是能把自己投放到事情启始的时候。
难道这些事情真的才发生，并且自己也恰好赶上了？
与其相信这种巧合，乔林更倾向于这是系统选好的时间节点。
简单来说，就像是视频的进度条，系统可以随意挑选一个合适的位置将穿越者投放下去。
而穿越者产生的影响，在进度条前进后的下一秒又重归于正常。
要是这样的话，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除了能让自己完成任务、变得更强以外，似乎没有其他的意义。
想要取证，只有穿越到时间节点在这之后的同一个世界，比如说这个世界的2013年。
无法证伪的命题让乔林的思维陷入了僵局。
而后乔林发挥了他一贯的优良习惯，放弃思考。
管它的本质是什么样的，反正这也只是系统的穿越世界，何必与自己过不去。
完成任务，变强，回去帮助蓝塔与六十九号星就好，其它的，乔林也不想管那么多。
米丝蒂终于热好了一杯蜂蜜水，将它端给了乔林。
“喝完就快点走吧，小心不要栽倒进沼泽地里。”年轻的女孩说道。
乔林点了下头，将蜂蜜水一饮而尽。
而后他掏了掏口袋，实际上是翻了翻储物空间，从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到了米丝蒂的面前。
“汤匙念力修炼指南？”女孩念道。
“送你的，或许你能用得上。”乔林不回头的离开了屋子。
这个米丝蒂并不是他认识的米丝蒂，他认识的那个在八年之后，或者是另一个平行时空中。
重新在公路上截下了一辆顺风车，乔林回到了新奥尔良车站。
下一个目标就是他第一次穿越的地点，行尸走肉故事发生地，亚特兰大。
实际上亚特兰大与曼哈顿的距离比新奥尔良更近，乔林本应先去那里看看的。
但由于对米丝蒂的个人感情，乔林还是选择了舍近求远。
亚特兰大位于美国佐治亚州的东北部，是个繁华的高地城市
乔林当时只见过它破败无人行尸遍地的凄惨模样，在看到繁华的街道时不禁有些唏嘘。
他直接打车前往当时的小镇，寻访到了本应是瑞克警长的宅子，可里面住着的却是一对老夫妇。
在之后乔林又向当地警署打听了是否有叫瑞克·格莱姆思的警长，同样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这证明行尸走肉世界与这世界不是同一个。
天色已晚，乔林本打算直接返回曼哈顿，但说不清的思绪让他想在繁华的城市中多待两天。
亚特兰大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脱下外套，张开了背后紧贴的双翼，在无人处跃上高空。
整个城市如一块耀眼且无边的大蛋糕，放射着璀璨的魅力。
正当乔林在空中考虑要去哪一块区域休闲放松的时候，一股气流突然在空中袭来。
其产生者是一片漆黑的乌云。
乔林表情一变，按理说乌云不可能出现在这么低的高度。
感受到其中滚动的电光，乔林让开了身位。
目送着它翻滚到了一片街区的上空。
而后那乌云就倏然间降落而下。
“好了，就那了。”在好奇心的趋势下，乔林以种没事找事的心态跟了过去。
这片街区靠近城市的边沿，稀疏的路灯吃力的想要照亮整条大陆，但依旧留下了大片的阴影。
乔林落在一处低矮的楼房上，试图寻觅刚才的乌云。
就在这时，离乔林最近路灯骤然亮的刺眼，并伴随着吱吱的电流声。
“低阶恶魔，滚离这片区域，不要妨碍我办事。”电流般起伏的声音从路灯中传出。
“你是哪位？”
可对方并没有答话，那刺眼的路灯也恢复了正常的亮度。
远方一个女性从超市门口走了出来，似乎是刚刚下班。
“低阶恶魔···”很明显那声音是对自己说的。
【隐藏主线任务解锁：清剿亚特兰大中的恶魔。
阶段一：0/5奖励点数×15】
字幕从上方弹出，刚才的事件似乎是触发了系统的某种任务机制。
乔林对此微微有些诧异，自己现在还有杀死血祖的任务没有完成，竟然还能在别的地点触发新的主线任务。
而且似乎还是一整条任务线。
恶魔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在新奥尔良的时候他就面对过这种东西，虽然只是投影。
街上的路灯在这时候开始一根一根的熄灭了，黑暗渐渐从乔林所在的位置蔓延到那女性所处的地方。
乔林探出念力试图感知所谓的恶魔在哪，却在半空中碰触到了另一个强大且旺盛的意识。
那意识与乔林稍稍触碰后，就收了回去。
街道的地面开始塌陷崩裂，露出了地下的管道。
这吓得那女人苍茫的往后跑，正遇上一辆黄色的出租车。
不断熄灭的路灯也重新恢复了正常。
“你是混种天使，还是混种恶魔？”一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乔林的背后。
乔林连忙转过头去。
那是一个黑人，但他的眼睛散发着黄铜光泽，一双发灰的羽翼展在他的背后。
“我是人类。”乔林说道。
“有意思的回答，那不如这样，你帮我一个忙，我可以提纯你体内蕴含的血脉纯度，让你成为真正的天使，怎么样？”那长着翅膀的黑人说道。
“你让我相信一个突然出现，长着翅膀的人？”乔林说道“你又是谁？”
“我是天使曼尼，其他的不是你应该知道的。答应或是不答应，我都无所谓。”曼尼温和的说道。
【支线任务：完成曼尼的委托。奖励：提纯血统】
又一条任务弹了出来，这让乔林打消了疑虑，能被系统生成任务的，都是真实的委托。
“好，我答应。话说，刚才的地陷是你造成的？”
“是一只中阶恶魔。”
曼尼手指向了前方的那辆黄色出租车。
车中下来的人正在和那名女性交谈。
“看到了么，那就是你的任务，帮助他。”那名为曼尼的天使说道“我们不能这样出现在普通人面前。”
他伸出了手，示意乔林稍安勿躁。
直等到那名女性离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进入大坑中时，曼尼才说“跟我来。”
他扇起翅膀，速度极快，直接落在了大坑里面。
就凭这一手，乔林就把对方的实力评级摆在了危险这一栏。
这么快的飞行速度，远超过他现在的极限。
曼尼率先从空中落了下去，硕大的翅膀扑扇起了一片灰尘。
“不管你是谁，我可不是好惹的，你可以打听打听我的名字。”那人感受到了翅膀扇动的声音，朝四周高声道。
而乔林则落在了大坑的边缘，向底下观望着。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那人对黑人天使说道。
“彼此彼此，看来，约翰·康斯坦丁似乎重操旧业了？”
“为了一个姑娘，老朋友托我保护她。”康斯坦丁说。
他穿着黄色的风衣，红色的领带随意的挂在脖子上，与他淡黄色的头发与胡须很是搭配。
“你的老朋友？多半也是个死掉的朋友吧。”
“嗯···他的确得靠附身才能让我发现他。你呢，你是谁的手下？”
“我是天使曼尼，是受人之托来照看你的。”曼尼说道。
“抱歉，我不想冒犯你，但我不想和天使混在一起，这有违我的名声。况且我并不需要你的‘照看’，拍拍翅膀走人吧，干你自己的事情去。”康斯坦丁转身就要离开。
而天使曼尼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你不但已经癌症晚期，之前还害的一个女孩下了地狱。我无法改变你黑暗的命运，但我能减轻你的痛苦。”
“省省你的力气去救需要帮助的人吧，我能抵抗恶魔的袭击，我的身体状况也不用你操心。”
“那可不好说，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人间充满着恐慌。比如说曼哈顿现在的情况，阿兹瑞尔留下的污秽之物正在那里作乱。”曼尼说道。
“而你们受制于约定不能出手，对吧，因为血族不是恶魔，你们管不到它们头上。”康斯坦丁不屑的说。
“我相信人类自己会解决问题渡过难关。别看着了，下来吧。”曼尼抬头对上方说道。
乔林扇动着膜翼落了下来。
“这又是什么品种的天使，蜥蜴变的吗？”康斯坦丁奇怪的看了一眼乔林的翅膀。
“他是个罕见的混种，既不是天使也算不上恶魔。”曼尼说道“也是我刚才顺便给你找的盟友。”
乔林只略略点了点头，算是和那叫康斯坦丁的人打过了招呼。
“不管他是什么，我都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康斯坦丁耸了耸肩，掏出了一根烟，用嘴巴叼住后，从风衣口袋中翻出ZIPPO打火机将其点了起来。
“这会加重你的肺癌，自知自己会下地狱，所以不在乎时间的早晚了？“曼尼道。
“如果我把烟戒了，祂会让我上天堂么？”他猛吸了一大口。
“不能，但我现在有个机会给你。或许可以扭转你的命运。”
这话让康斯坦丁的表情变的认真了一些“什么机会？”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需要与你的新搭档磨合一下，互相熟悉一些。”曼尼话音刚落就猛的一振翅膀不见了踪影。
“嘿！等等！把话说完！”康斯坦丁朝空中大吼，可那天使却早已飞远。
而后他回头看向站在一边的乔林。
“木头人，你的名字呢？”
“乔林。”
“自我介绍时，不应该说全名吗，嗯？”康斯坦丁将那根吸到屁股的烟弹了出去，似乎还想从盒子里再抽一根，但他的手顿了一下，将其重新塞回了口袋里。”
“叫我乔林就行了，名字只是一个称呼，越短越好。”
“我必须事先声明，要是你被那天使的花言巧语蛊惑了的话，现在离开还来得及。”康斯坦丁道。
“为什么？”
那淡黄头发的男人无奈的笑了一下“我曾有过很多搭档或是朋友，但现在，只剩下一个。”
“这么说，你是个灾星喽。”
“很贴切，离我远点，要是你还没活够的话。”康斯坦丁转头向大坑外侧爬去。
翅膀扇动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而后一只手自上方伸了下来。
“我有必须参和进来的理由。”乔林说道。
“那我先提前祝你好运。”康斯坦丁握住乔林的手，一步迈了上来。
黄色的出租车上还有一名司机，普普通通的白人大汉。
“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查斯。”康斯坦丁道“这是我们的新帮手，乔林。”
他简单的做了个介绍，乔林与查斯也握了下手，示意彼此之间算是认识了。
“这是天使那边的人？我还以为你不会和那帮家伙合作呢。”查斯说道。
“有翅膀的可不一定是天使，你见过有天使的翅膀上没有羽毛的么？”康斯坦丁说。
“你们现在准备做什么？”乔林开口询问。
康斯坦丁眯了下眼睛“去救人。那天使应该告诉过你我以前每天都在和什么东西打交道。”
“恶魔？”
“正解，那么问题来了，你在恶魔面前有自保之力么？”康斯坦丁道。
“我杀过几只。”
这让康斯坦丁嘴角扬了扬，露出了个满是褶子的微笑“那看来你能撑得久点了。”
黄色出租车一直开到了一间公寓楼下。
“刚才那个女孩，你看到了吧。有只恶魔在追杀她，而我要做的，就是让她好好活着。查斯，交给你了。”康斯坦丁说道。
无论怎么看，这个康斯坦丁似乎只是个普通人，但普通人怎么能有与恶魔抗衡的实力，怀着这个疑问，乔林开口道。
“你与恶魔作战的工具是···”
“咒语还有法阵，你呢？”
“剑或徒手。”
“这笑话让我冷到感冒了。”
第一百六十三章 灵感与眼
查斯没过多久就从住宅楼中反了回来。
“用的什么方法？”康斯坦丁说。
“荷鲁斯之眼，刻在那女孩的房门上，阻挡中下位恶魔足够了。”
康斯坦丁转过了头“先不论你实力怎么样，但希望你记住一点，遇到危险的时候别把希望放在我身上。”
“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尝试教会我几个驱魔的招式。”乔林试图从康斯坦丁口中套出点干货来。
“我没有收徒的打算，但有个小妙招可以告诉你。”
乔林竖起耳朵打算听听是什么高端技巧。
“遇到危险时···跑就行了。”康斯坦丁没品的咧咧嘴。
“那可真是实用极了。”乔林也不再说话，像查斯一样沉默的靠在座椅背上。
自己是不能离开曼哈顿太久的，若是赛特拉基安等人的据点被袭击，第一个主线任务的完成将会难上加难。
但这边提升血脉这种实质性的奖励又十分诱人。
乔林也只能希望这里的任务线不会拖的太长。
三人就在黄色的出租车里等候着，期间康斯坦丁足足消灭了半包烟。
不知具体什么时间，前方住宅楼中几盏开着的灯忽然不正常的闪烁了几下，而后倏然熄灭。
“他来了。”康斯坦丁掐灭了还剩半截的烟，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查斯紧随其后下了车，乔林也提着拐杖跟在了两人后面。
他抚摸了一下上衣内衬口袋中的翎羽。
说来奇怪，在那天血祖称呼其为阿兹瑞尔之羽后，系统对于它的命名也由【全知的翎羽】变成了【阿兹瑞尔之羽】。
关于这种变化的合理推测只有一点，那就是后来的名字更贴切这根羽毛的来历。
自己曾用它吸附过七大恶魔投影到新奥尔良的灵魂，那或许对其他的恶魔也有类似的作用。
这栋住宅楼内部充斥着廉价公寓的感觉。满墙的小广告，木质的房门，但过道却很是宽敞。
“这间房子。”查斯指了指一扇刻着三角形与眼睛复合符号的房门。
完好无损。
但在其对面的房门却被打开了一道缝隙。
康斯坦丁将其轻轻推开，而后驻足在了门口。
清冷的月光顺着敞开的窗户照亮了客厅，也照亮了一地的玻璃碎屑与喉咙处不断冒血的女性尸体。
“看来我们来晚了。”康斯坦丁眯着眼睛观察了下尸体的伤口“被玻璃碎片划伤的，是个残暴的家伙。”
“有什么主意？”查斯说。
“目前来看这个恶魔的出现与电力有关，凭借这点我们可以好好布置一下。”康斯坦丁道。
····
第二天一早，黄色的出租车停在了离别墅区最近的主干道旁边。
康斯坦丁独自一人站在马路边上。
“这位兄弟，你有什么本事或者绝活么？”在车上的乔林问向那有些寡言的司机。
“一些基础的驱魔手段，还有不断用生命试错的机会。”
“复活？”
查斯点了点头。
怎么复活这种能力像是人手必备技能一样，乔林心中不禁嘀咕。
而这时，康斯坦丁将一辆黑色的吉普截住了，车上走出的正是昨天晚上的女人。
两人比比划划，在一阵有些激烈的交流后走了过来，那吉普也就放在了路边。
年轻的女人坐进了后座，有些不安的看了看车上的其余两人。
“介绍一下，丽芙·艾博戴恩，我朋友加斯帕·温斯特的遗孀。”康斯坦丁说，当然，主要是对乔林。
“你真的是我父亲的朋友？可他在我出生前就死了。”丽芙瞪着眼睛。
她的长相近似于八十年代青春电影中的女主角，波浪黑发，大眼窄鼻，洋溢着青春与活力。
“你所知道的可不一定是真相，每个人都会隐藏许多秘密，加斯帕去年才去世，他将你托付给了我。而现在，有东西缠上你了。”康斯坦丁说道。
“什么东西？”
“恶魔，之后你会见识到的，查斯，开车，前方过三条路口，越过溪流处有个磨坊。”
乔林无聊的望向车窗外，这两人之间所说的事情乔林并不了解，也不打算探究。
他只关心那恶魔什么出来。
在出租车经过第二个路口的时候，乔林看到侧面的大路上，一辆蓝色的小皮卡以几乎要侧翻的架势闯过了红灯，直奔这辆出租的位置驶来。
“给油门！”乔林一拍司机的肩头。
查斯也注意到了紧急情况，迅速把油门踩到底。
在强烈的推背感中，出租车猛地窜出去了一节。
但那蓝色皮卡也晃晃当当的调转了车头，狠狠的撞击在出租车的侧面。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剧烈的旋转。
乔林破开玻璃直接跃了出去，跑到侧面，将还要再打个滚的车推了回去。
“里面的人没事吧？”
“我没事，看看后座的姑娘怎么样了。”康斯坦丁推挤着变了形的车门。
蓝色皮卡撞断了一根电线杆，连带着扯断的几根输电线。
而其中一根就在出租车的附近，此时这根电线如蟒蛇般蜿蜒着靠近了车身，竖了起来，就要从后座车窗的破口处钻进去。
这悄无声息的动作都在乔林念力探知的范围里。
他飞起一脚踹在了电线的胶皮上，将其扯离了出租车。
紧接着乔林翻出再生左轮，两枪点在了电线的中间段，将它打成了两截。
“怎么了？为什么开枪、”一脸懵懂的丽芙这才从车中走出来。
“这就是追杀你的东西，藏在电流里的恶魔。”康斯坦丁终于弄开了变形的车门“要不是他出手，你现在已经七分熟了。”
那辆蓝色小皮卡的前盖上趴着一具尸体，看样子是撞破了前挡风玻璃被甩出来的。
“注意看卡车司机的眼睛与脸，没有瞳孔，面容扭曲，这就是被恶魔附身的表现之一。”康斯坦丁道。
“你们一定是在开玩笑···这是什么大型户外真人秀，还是什么整蛊路人节目，为了收视率可真是下了血本。”丽芙摇了摇头，本能的不相信对方的言论。
康斯坦丁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只黑色的袋子，从中取出了个黄铜色的镂空吊坠，将其塞到了丽芙手中。
乔林在一旁仔细看着，显然这家伙要开始做法了，运气好的话可以学个一招半式，毕竟没谁嫌自己手段多。
“这是你父亲的遗物，现在，听我的，闭上眼睛。想象一只白鸽迷失在了暴风雪中，等待救援。之后想象你跨过无边的雪地，走向了那只白鸽。”康斯坦丁双手抓住了丽芙的手腕。
“睁开眼睛。”
试着照做的丽芙好奇的睁开双眼，想看看这个棕黄头发，一身烟味的男人能搞出什么名堂。
但瞬间她就惊的长大了嘴。
蔚蓝色的天空在她的眼中变得晦暗，类似云朵的灰色气流在上空急速的翻滚。
周围本是旷寂无人的马路上，多出了许多茫然行走的身影，有些人的衣服甚至还保有着上世纪的特色。
“醒来！”康斯坦丁突然一声大吼，把丽芙自纷沓而至的景象中拉回了现实。
“天！刚才那些是什么？”
“死去并游荡在世间得不到解脱的灵魂，只有富有灵感的人才能看到。”康斯坦丁道。
“那你呢？你也能看到这些？”
“这是你父亲给你流传下来的天赋。不过，即便我看不到这些，也可以驱魔。现在重新审视一下我刚才的话——有个恶魔在追杀你。”
丽芙顿时感觉心中有种强烈的不安，她快速转头向四周看了看，确认周围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好吧，我暂且相信，你是来帮助我的？”
“是保护。”康斯坦丁说。
“等一下。”乔林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能不能让我也试试，就是刚才的那个仪式。”
康斯坦丁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和天使混在一起的家伙竟然看不到那些？”
“我只是被他抓来的路过好市民，别把我擅自给归类了。”乔林道。
“伸出手，保证脑中只有我的声音。”康斯坦丁又重新开始了引导，将那吊坠放在了乔林的手中。
乔林闭上了眼睛，而随着他这样做，念力就仿佛成为了他的另一双眼睛，代替他无死角的观察着四周。
不需要睁眼，他的念力就触碰到了各式各样的意识，不过与其说是意识，倒不如说是一段记忆，一段执念。
手中的那个吊坠就仿佛是个信号放大器，将那些寻常人不可见的东西曝光在他的面前。
“现在，睁开眼睛。”
乔林睁开眼睛，看到了那形形色色的人影，宛如穿越时空丛林般的在四周走动着。
紧接着，他看向了那翻滚且晦暗的天空。
就在乔林做出这个动作的同时，空中灰色的气流突然一滞，而后以堪称疯狂的速度凑到了一起。
转瞬聚合成了一只横亘天穹的巨眼。
它转动眼瞳，似乎要在大地上搜寻什么。
其蕴含的强大压迫力让乔林几乎不敢喘息，他本能的觉得，被那只眼睛看到会有极为不妙的事情发生。
但面对这只巨眼，一切的躲避似乎都是徒劳。
就在这时，乔林口袋中的那根翎羽自行钻了出来，纯白的光辉下蕴藏着彩虹般跃动的浮影。
它像扇子一样展开，瞬息间一双巨大的纯白羽翼就出现在了乔林身前，将他包裹了进去。
乔林感受到了久违的睡意，思想也开始趋于混沌。
天空中的巨眼在四处观察了一阵后，重新散为了漫天的灰雾。
“嘿，醒醒！”
乔林的领子被剧烈的摇晃着。
他一把掐住了康斯坦丁的手腕“醒了，醒了，已经醒了。”
乔林第一时间看向空中，除了几片漂浮在蓝天中的白云外，空无一物。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即便是完全没有灵感的人也不会晕倒。”康斯坦丁一把拉起了乔林。
【宿主领悟主动技能：灵感（成长型）。感知范围取决于宿主智慧属性。】
“我想应该是成功了···你在神秘学上有研究么？”乔林揉了揉脑袋。
康斯坦丁掏出了一张名片“驱魔师，鬼神专家，黑魔法大师。神秘学专家没空挤在名片上，看来我得找时间重新印制一批。
“天空中的巨眼，这代表着什么？”乔林说道。
康斯坦丁又点燃了一支香烟“三种可能。”
“第一，荷鲁斯之眼也叫真知之眼。荷鲁斯的右眼象征完整无缺的太阳，代表远离痛苦战胜邪恶的力量。左眼象征着有缺损的月亮，代表分辨善恶，捍卫健康幸福的能力。”
“第二，上帝之眼也叫全视之眼，代表上帝监视人间的法眼，其符号是被三角形与光围绕的眼睛，另一种说法是被云雾与光芒环绕，漂浮在空中的眼睛。”
“第三，邪眼也叫邪视。它由人类的嫉妒产生，起源可以追溯到古巴伦人与苏美尔人时期，它会给被其注视的人带来伤病与厄运。它没有流传于世的固定形态，一般为蓝色绿色或是彩色。”
“这么说来，你刚才看到了一只眼睛？”
康斯坦丁的语速很快，这些知识已经烂熟于心。
“与你的三个描述都不完全相符。”乔林道“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乔林摆了摆手，虽然说是这么说，但他心中不但没有放下，反而是把它摆在了记忆中显眼的位置。
黄色的出租车已经报废，四个人步行走出三公里才听见溪流的声音。
在跨过溪流的小桥边，一座灰扑扑的水力磨坊半藏在绿色植被之间。
康斯坦丁掏出了一串钥匙“丽芙，这是你父亲留给你的。”
推开沉重的木门，陈旧的霉味与灰尘扑面而来。康斯坦丁并未驻足，他直接走到了最里面的墙壁前，按动了一处隐蔽的机关。
隆隆的石块摩擦声中，一处向下蔓延的楼梯显露了出来。
康斯坦丁与查斯毫不犹豫的走了下去，看样子他们远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
乔林拄着拐杖也踏上了石阶。
他发现了一点，拎着拐杖比拄着拐杖要怪异很多。
没事用它杵杵地，还能充当文明棍的作用，给自己增加点绅士风度。
拎着，反而像个持械的混混。
“唔，看起来是个秘密基地。”乔林说道。
眼前的地下室绝不是什么囤积米面的储藏室，而是一个摆满各种神秘古旧物品的大仓库。
剔透的水晶头骨，一米长宽的厚重古卷，繁复诡异不知所绘的油画，重重雕饰的铜框阔镜······
诸如此类物品几乎填充了整个空间，又塞了足足好几个架子。
“加斯帕一辈子的收藏。”
第一百六十四章 驱魔
“这间磨坊也可以称之为邪灵庇护所，其中收集的物品都十分危险。”查斯补充道。
“那有没有一本叫《陨落之光》的书。”乔林试图询问赛特拉基安现在正在寻找的典籍，而这也与消灭血祖相关。
“你从哪听到的这本书？”康斯坦丁接过了话头“据说《陨落之光》记载着天国的秘辛，还有一些召唤圣能的神术。与之并列的《第九道门》则记载着地狱的渊源，还有最强大的唤魔之法。但也只是传言，没人见过它们的本体。”
乔林点了下头“我也是从一些老人的故事中听到的。”
“等等，你们带我来这地方是打算做什么？”丽芙说道。
“灵感，是极少数人才具备的天赋。很幸运···不，很不幸，你就是其中一个。”康斯坦丁道“看看这张地图。”
那是一张平铺在粗壮四脚桌上的亚特兰大市俯视图，细致到每个街区，以及重要建筑。
“把你的手指在吊坠的锋锐处划出个小口，让鲜血自然滴下。”
虽然不知道康斯坦丁的目的是什么，但为了自身的安全考量，丽芙麻利的照做了。
殷红的血珠顺着吊坠的边缘滚落而下，在地图上摔碎成了更细小的血珠。
而它们在短暂的停顿后，就开始向地图各处自行移动了过去。
转瞬间，地图上就布满了或大或小的红点。
“这是怎么回事？”
“血魔法，也叫鲜血巫术。”康斯坦丁皱着眉头看着满是小血珠的地图“每个被标记的地方都隐藏着恶魔或是恶灵。而当它们出现后，标记处的血珠就会浸湿那块区域。这可以警示我这种超自然界的消防员及时扑灭‘火灾’。”
“所以你打算把这些危险全部拔除？”乔林道。
“只解决已经发生的，不去打扰沉睡的。除非你嫌自己死的不够快。”康斯坦丁说。
“呃，那个，是不是应该先解决追杀我的恶魔。”丽芙吸着流血的手指。
康斯坦丁翻开那本古旧的大书，开始快速的翻找起来。
“操控闪电的恶魔，它能通过电能汲取力量，伏西法，他的名字。”
“查斯，定位一栋足够高的立体停车楼。我们晚上行动。
····
晚八点，福斯特大道
“我实在不知道该把你放到什么位置，我的意思是···”
“意思是我是多余出来的，不在你的计划中，是吧。”乔林道。
“你能自己认识到可真是太好了，那这样，你保持一定距离，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什么我应付不来的情况，你再帮忙怎么样？”
显然康斯坦丁是个十分多疑的人，不过乔林并没有解释什么，只独自离开了出租车，走进了黑暗的角落中。
“嗯？你们不是一起的么？”丽莎有些好奇的说道。
“不，我除了名字以外对他一无所知，甚至可能名字都是假的。听着，丽莎，一会我们会到停车楼的最高处，你只要站着，等恶魔出现就行了。”
“听起来，我好像是个诱饵。”
“有付出，才有回报。”康斯坦丁道“查斯，电力方面就交给你了。”
两人下了车，直奔那近十五层的停车楼走去。
其间，康斯坦丁斜瞥了瞥乔林走进的那片阴影，那家伙似乎融化在了黑暗中一样，没有一点声息。
他也想信任他人，摆脱疑虑的负担，让自己充满希冀，自黑色的人生中解脱出来，转向光明。
但信任他人之人，则要冒着将自己的信念交付到错误之人手中的危险。
有人为自己祈祷，也会有人化为猎手，而这两者之间往往很难分辨。
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信任任何人，这也是康斯坦丁的信条。
用一百大钞让安保人员网开一面后，康斯坦丁带着丽芙来到了楼顶。
微凉的夜风让丽芙插紧了小手，将其交叠在肚子前。
另一边，乔林悄无声息的浮现在了距离两人百米的阁楼侧面。
得益于黑暗亲和这个能力，不但他的基础属性与恢复速度得到了提升，在黑暗中行动的隐蔽度也大幅度增加了。
康斯坦丁掏出一根白色粉笔，开始在粗糙不平的地面上勾画一些东西。
那是一个细节众多的圆形法阵，在其外延书写着许多拉丁文。
做这些并未消耗康斯坦丁多少时间，他深谙此道，早就是个熟练工了。
大抵半个小时后，停车楼上方的云层愈来愈厚，隐隐有电光在上面翻涌滚动。
但并没有雨滴自空中落下，只有似从远处传来的震响。
忽然，一个人从楼梯口上走了出来。
“兄弟，我们不是谈好了一个小时完事，你催促的也太着急了。”康斯坦丁对那保安说。
但当那保安走的更近一些后，他就觉察到了异常。
没有眼瞳的苍白眼珠，狰狞上扬的嘴角。
“后退，他被附身了。”康斯坦丁将丽芙挡在了身后。
“康斯坦丁···这不关你这三流巫师的事···”那保安的声音如同在深水中发出，含混嘶哑。
“三流？或许你说的对，那么你能跨过三流巫师的法阵么？恶魔。”康斯坦丁笑着指了指地面。
两人与被附身的保安就隔着粉笔画出来的法阵相对望着。
保安的脸上开始浮现出漆黑的血丝，仿佛另一张面孔要自他的体内挣扎而出。
他迈开了腿，一只脚踏进了法阵内部。
无事发生。
恶魔抬起头，露出漆黑的牙齿朝看起来惊慌失措的康斯坦丁笑了笑。
“三流都是高估你了，这只能算是孩子的涂鸦。”
他不再犹豫大步踏进了法阵中。
就在这一瞬间，火焰自法阵边缘的拉丁文上升腾而出，将那恶魔困在了火圈之中。
没有汽油，没有其他燃料。这让远处观望的乔林联想到了女巫的空中生火，看起来似乎是同种类型的法术。
“我以造物主之名，在此命令你离开此地。破除恶魔之缚，主拯救我们！”康斯坦丁伸出左手大声颂念。
烈焰燃烧的更加猛烈，开始灼烧那保安的身躯，那在其皮肉下隐藏的另一个东西在蠕动着。
天空中的云层更厚了，附近每个高楼的顶端都逸散出了电流，如同倒挂着劈向天空的闪电。
而那乌云中本来若隐若现的电芒也开始化为一片闪电的海洋，将这片地区都晃的透亮。
“市中心，你可真为我选了个好地方，康斯坦丁。”一道闪电劈下，将保安的身体劈裂开来，露出了其中浑身蓝光的人形。
云层上的闪电似乎找到了宣泄的对象，一道接着一道的打在他的身上。
康斯坦丁掏出了一把信号枪，直直的打向空中，炸散成了一团烟花。
离这里两条街道的查斯看到了这个信号后，一手拉下了附近的供电总闸。
高楼中透出的灯光开始迅速的熄灭，传导到云层上的电流也被掐断，甚至连乌云都有了溃散的趋势。
但那沐浴在雷电光芒下的蓝色身影已经展开了爬满电弧的双翼。
中阶恶魔伏西法有近似于鹰隼的头部，猫科动物的四肢，以及蓝色光滑的躯体和一条螺旋形状的尾巴。
闪电自其口中喷涌而出，击打在了地面的法阵上。
霎时间混凝土连带着粉笔的痕迹被炸裂的乱七八糟。
“圣十字命令你！六芒星命令你！诸界箴言命令你！”
随着康斯坦丁声音落下，余下的火焰开始高速的旋转，如同一阵烈焰风暴。
噼里啪啦的闪电在其内翻腾，一时无法挣脱。
“掌控生与死之神，以造物主之名，借诸神之力，在此将伏西法打入地狱，速速退散。”
颂念恶魔真名，可以压制其力量的发挥。
然而火焰并没有再进一步增长，反而有被闪电压盖过去的势头。
“你的信仰薄弱且贫乏，康斯坦丁，看起来似乎祂没有借给你力量。”火焰开始熄灭，伏西法马上就能冲破囚笼。
“跑吧，姑娘，偶尔的失败也是难免的。”康斯坦丁一把拉起丽芙，就要战略撤退。
就在这时，另一道火焰从阁楼的方向汇了过来，为本要熄灭的烈焰风暴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
乔林扇动着翅膀落在了两人之前。
“继续尝试，我来拖住他。”乔林左手抽出了那名为吸血鬼杀手的铁鞭，而右手则持着萨杜之剑。
乔林的语言在拥王者称号的作用下似乎有种特别的说服力，让本打算卖队友的康斯坦丁收回了脚步。
他闭上了眼睛，开始尝试沟通圣灵。
闪电彻底撕碎了烈焰，伏西法从中踏了出来。
“下位恶魔，滚开。”闪电在他鹰隼般锐利的双目中放射而出，击打向乔林的位置。
电流的速度自然极快，瞬息间就逼近了乔林的身体。
于此同时，蓝光浮现在乔林体表，硬生生抗下了这一击。【蓝色嫉妒】的护盾。
而他猛地挥出左手握着的铁鞭，原本交叠在一起的铁鞭展开足足有三米余长，直接缠绕在了伏西法的脚腕上。
如同银碰到了血族，伏西法被吸血鬼杀手触及的皮肤冒出了一阵白烟，其中蕴含的神圣退魔力不断腐蚀着恶魔的身体。
伏西法见状猛地一扇翅膀，就要挣脱开铁鞭的束缚，而跃动的电流也顺着铁鞭传导给了乔林。
强烈的麻痹感几乎让铁鞭脱手而出。
“吾今兴起，籍大勇之力，即呼求于圣三！”康斯坦丁猛然睁开了眼睛。
在其目光的注视下，伏西法周身的电流为之一熄，暴露出了蓝光之下漆黑的身体。
乔林用力拉动长鞭，让力量受阻的伏西法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但即便被暂时剥离了闪电之力，伏西法依然拥有中阶恶魔强悍的肉体。
他单手撑地，以近乎弹射的姿态向乔林冲了过来。
激烈的战斗顷刻间就在乔林所擅长的肉搏领域展开。
黑色的鳞片覆盖下，他反手持着萨杜之剑，划向了伏西法的鹰脖子。
银剑与指甲撞击出了铿锵之音。
羽毛鳞片不停的撕裂，近身战上伏西法无法从乔林这里占到任何便宜，只能做到互相伤害。
但眼前这个疑似下等恶魔的家伙恢复能力却高的惊人，前一刻被他抓出来的伤口，几秒后就开始结痂。
更令他急迫的是，康斯坦丁还在酝酿下一句圣言。
虽然伏西法口头上对康斯坦丁多加诋毁，但他明白这个家伙十分棘手，经常能爆发出超乎预期的能力。
退意在伏西法心中萌生，来一次人间不容易，没必要和这些难缠的家伙死磕，他就不信他们会一直护着那人类女性。
伏西法猛的低下了头，萨杜之剑的狼头剑柄狠狠击在了他的后脑上。
但伏西法不管不顾，锋利的爪子抓住了自己被铁鞭缠住的腿，在一声尖锐的鸣叫后，那已被神圣退魔力腐蚀入骨的肢体就被他生生扯了下来。
“事情还没完，你们会付出代价。”他窜上了高空，就要离开这片地界。
“吾今兴起，籍上天之力，日之光、月之明、火之辉、电之速、风之疾、海之深、地之固、石之坚。籍上帝之力导我！”康斯坦丁大喊道。
云层骤然分开，一道纯白圣洁的光线洒落在整个停车楼的顶部。
在这光线照射下，乔林感觉浑身灼热难当，身体里面似乎被填满了铁水。
而那恶魔伏西法就更惨了，在被光线照射的瞬间，他整个躯体就如被摔碎的瓷器，爬满了无数的裂痕。
“黑暗将起，你们迟早会被撕成碎片···”
在留下这么一句声嘶力竭的狠话后，伏西法消融在了圣光之中。
周围也重新变回了黑暗。
【隐藏主线任务：清剿亚特兰大中的恶魔。阶段一：1/5奖励点数×15】
康斯坦丁汗流满面，棕黄的头发的发尖部分似乎多了一抹白色。
在光芒消散后，乔林终于抬起头来，他第一时间就呼出了系统面板。
身体状态栏已经跌到了较差这个等级，再往下就是濒危和死亡了。
那白光不但对恶魔，甚至对自己都有杀伤力。
丽芙目睹了刚才的一切，恍惚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表现的不错。”康斯坦丁颤抖着手捏出了一根香烟，塞进嘴里，扭头对乔林说道。
“为什么那道光会让我也受伤。”乔林将萨杜之剑变回了拐杖，直起了身子。
“因为你是个介乎天使恶魔之间的混种人类，圣光会灼烧你邪恶的部分。”
乔林皱起了眉头，狼人无疑是一种黑暗生物，虽然他已经很少变身成狼人形态，但黑暗的血统依旧流淌在他体内，似乎还被圣魔之血进一步强化了。
那天使的光明部分，也可能来自于圣魔之血。
“趁早离开吧，闹出的动静太大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午夜酒吧
“你受了重伤？”乔林瞧向副驾驶上的康斯坦丁。
“魔法是有代价的，没有平白无故得到的力量，对我而言，这次的代价还远称不上沉重。”他的声音很低。
那么，自己所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乔林不禁想到。
系统所赋予的能力，绝不会是白白给予，也不会是星空中的某个慈善机构。
现在之所以没有显露出它本来的索求，或许是因为自己不够强大。
但要是有个彻底放弃系统的机会，乔林也不会这么做。
触手可得的利益，快速的数值提升反馈，游历异界的资格，无论哪个都让他欲罢不能。
黄色出租车驶回了磨坊。
“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了？”丽芙说道“感谢你们为帮助我做出的努力，以后我一定会偿还这份恩情。”
“等等，我需要你的能力，不用你直面恶魔，只要能坐镇在这，运用灵感标记方位就行。”康斯坦丁说道。
“可我是个有工作的超市职员···我妈妈的岁数也不小了，我不能没有收入。”
“如果你担心的只是收入问题，那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查斯，向她的账户里汇十万美金。”康斯坦丁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账户？”丽芙鼻头皱了一下。
“只要想查，没有什么查不到的。”康斯坦丁把头转向了乔林“至于你，乔林这个名字完全不在政府系统中。你使用尤格·亚历山大的身份自曼哈顿经由新奥尔良来到这里，又掺和进我的生活，你对此有什么合理的解释么？”
“利益。”乔林只说了一个单词。
“很充分，不过你要小心了，并不只是恶魔会骗人，天使偶尔也会撒谎。”
“现在属于自由活动时间，我们只要等着下一处血珠浸透地图，或是电视上报道什么显然不正常的恶性事件就好。”他又点上了一根烟“记下我的手机号码，你们的我已经知道了。”
“能和我说说恶魔的分级么？”乔林一扫康斯坦丁的名片，就将那串数字记了下来。
“分级？他们之间个体实力差距很大，有时分级不能代表真正的实力。大抵分为，下位、中位、上位恶魔，上位恶魔也被称为恶魔领主，就相当于地狱里的市长。在他们之中有一批特殊的存在，初堕者，最早抛弃上帝荣光，背离天堂的那些家伙。他们大部分都是实力较强的恶魔领主，小部分超越了这个等级。”
康斯坦丁耐住性子给乔林解释了一番，也算是对他能力一定程度上的认可。
“大概明白了，那么之后再联系，我还有些事情。”乔林说道。
与其待在这里等事件自行发生，还不如自己去寻找恶魔，完成任务更快些。
掌握主动权总好过被事件推着走。
“等一下，拿上这个。”康斯坦丁从古旧的柜子抽屉里掏出了一块硬土，其上插着几根毫无锈迹的铁钉。
“这是？”
“圣帕杜亚棺材上的钉子，失落魂灵的守护者。每个钉子的尖端都会指向土块的位置，携带上一个方便我们定位，好在你出事的时候选择性援助你。”康斯坦丁说道。
乔林将其接过，托在手心中拨弄了一下，果然，钉子转了转还是停在了土块的方位。
“那么，再见。”
今夜是个大晴天，在没有光污染的郊区，水晶钻般点缀夜空的繁星勾勒出抽象又写实的图画。
深吸一口气，乔林脱下外套，展开双翼，向亚特兰大市区内部飞去。
【灵感】
乔林开启了新领悟的能力，念力探知的范围内，他可以清晰的‘看’到一个个茫然游动的魂灵。
它们太过于弱小，以至于有些甚至被乔林的念力冲散，溃灭。
但转眼又聚合在了一起。
没有理会这些东西，乔林将念力向下方的街道中探知过去。
普通人的精神力就像是燃烧的蜡烛，十分好分辨，而他此刻就要寻找那些异常的东西。
大约掠过四五条街道后，一丝微弱的异常波动反馈到了乔林脑中。
一间霓虹招摇的酒吧，坐落于帕克大道的中段。
乔林收回双翼，落在了其后侧的阴影里。
片刻后，一个手持拐杖的棕红头发老者就绕到了酒吧前门。
正门站立着两个身着黑衣的彪形壮汉，宽阔的肩膀几乎把门都给挡住。
完全是一副闲人免进的做派。
乔林刻意加重了拐杖落地的声音，并大声咳嗽了两下。
那两个家伙将目光移向乔林，其中一个掏出了一幅银色边框的镜片，借此观察了他一下。
随后守门人点了点头，让开了身位。
这种不同寻常让乔林神经稍稍紧绷了些许，不过一想到这是家开在城市繁华地段的大酒吧，他还是已一幅坦然的样子侧身钻了进去。
他本以为这家对顾客不友善的酒吧里客人会非常稀少，但恰恰相反。
形形色色的顾客穿梭其间。
男士往往把头发梳的整齐，发梢在发油的作用下闪耀着大厅中吊灯的暗黄光泽。
女士许多穿着裁剪得体的礼服，有着恰到好处的开衩和略显浓烈的妆容。
当然也有一些例外。
这让乔林恍然间如踏进了贵族舞厅一般，似乎超越了普通酒吧的格调。
一位侍者模样的女人走了过来“先生，里边请。”
她指引着乔林来到了一个靠近窗户的卡座。
“先生，看你似乎不常来这间酒吧，可以容我叨扰两句么。”服务员的嗓音有些纤细。
“当然，请讲。”乔林也用符合人设的低沉嗓音说道。
“感谢理解，首先要注意的就是，不要贸然探知和您不熟的客人，其次不要因身份或种族问题歧视其他客人，最重要的是，这家店里禁止动手。”服务员将一个酒水本放在了乔林的桌上。
“我记下了。”他伸手将那裱着金丝花纹的黑色牛皮封面翻开。
朗姆酒、白兰地、威士忌、伏特加、龙舌兰、金酒、苦艾酒。都是些常见的种类。
乔林又往后翻了几页，发现开始有些不对起来。
比如说有种酒叫神圣的浸礼，下面特意标注其中添加了婴儿的洗礼圣水。
还有种叫邪灵增补剂，标注了构成主体是新生婴儿的脐带血。
见乔林的目光在这两样东西上逗留，服务员不禁提醒道。
“这边是高价区，价格解释权归我们老板所有。”
敢卖这种东西的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在这个世界观下八成与恶魔或天使有关。
乔林对这两种家伙的强度并没有准确的估量，说起来他还没真正和完整的恶魔交过手。
新奥尔良的恶魔投影难以作为参照。
“六十五度朗姆酒，谢谢。”乔林合上了本子，并没点后边那一堆奇怪的品类。
“好的，提醒您一下，要是想接受任务的话，可以上后台见我们老板。”
服务员扭动着身体离开了，这时眼尖的乔林发现其短裙下边似乎有东西在摇晃。
一条粉红色尾巴，其末端是块心形的骨骼。
除非这服务员有些特殊的癖好，那么大概率她就不是个普通人类。
那么这一屋子···
乔林强行忍住探出念力的欲望，以免引起不可控的变故。
一般人怎么会想到在城市之中竟有这么一家充斥着危险的酒吧。
朗姆酒被端了上来，对于乔林来说，就算是九十八度的工业酒精也寡淡的像水一样。
在食道不能被酒精刺激的情况下，这种借由痛觉发挥的浓厚味道也无从释放。
这也是肉体强大附带坏处中的一种。
微微晃荡着杯子中的浮冰，乔林开始窃听起这些人的谈话内容。
其中大部分还和正常人一样，是些日常吃喝还有热点新闻之类的话题。
尤其是曼哈顿大规模传染病的事件在他们口中出现的频率相当之高。
但还有小部分的对话就很耐人寻味了。
“刻印有亚拉姆拉姆文字的匕首前两天出现在了芝加哥地区的拍卖会上。”
“唔，我听说是被泽伏尔拍下了，但似乎没有保住。”
“上面的家伙，还是下面的家伙做的？”
“谁知道呢，要是那预言是真的，那个比初堕者还要古老的存在会在八年后复活，上面或下面有动作都不奇怪。”
“你是说的是七位恶魔大君的领袖？”
“嘘，混种不议高位，慎言慎行。”
这对话被乔林听在耳朵里，总感觉似乎有些问题。
八年，七大恶魔····
这时，酒吧正门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岁数不大，浑身牛仔服套装的女孩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两个守门人紧随其后试图阻拦。
那女孩目标明确，避开行走和跳舞的人群，直接掀开帘子扎进了酒吧的后台。
顿时整间酒吧的气氛为之一滞，沉凝到甚至让温度都降低了些许。
但几个呼吸后，见后台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一切又恢复了原状。
就像刚才的小插曲没发生过一样。
两个守门人也转身返回了门外。
乔林稍作思考，站了起来，也向后台方向走去。
之前服务员提到了接受任务，那必须要去看看。
他的行动并没有如刚才女孩那样激荡起什么水花。
帘子后是一条狭窄幽黑的走道，两侧挂着几副宗教性质浓厚的油画，其间还夹杂着几个铁质、银制、骨制的十字架。
推开走廊最末端的房门，乔林迈进了一个气味古怪的屋子。
一个戴着西部风格浓郁的皮帽的黑人正躺在椅子上，而那之前进来的女孩正在一边哭诉着什么。
房间周围摆满了渗人的物品，牛头、羊头、死者干枯的手掌，被烧的面目全非的不明物体。
这让乔林想起了当初在新奥尔良的巫毒女王玛丽，两个房间布局有些相像之处。
那人掀开帽子的一角，眼白多过眼黑的锋锐目光看向乔林。
“没人告诉你，房间里一次只能进一个人么。”
“可能是侍者疏忽了，我只听说，在这里能找到任务。”
“是的，可你也要丈量自己的本事，而我会从中抽成。”那家伙说道“你觉得怎样，新人。”
“非常公平，有任务清单么？”
“哈，那不叫任务清单，叫契约书。”皮帽黑人自扶椅上走了下来，从旁边的柜子里翻出了厚厚一沓的皮卷。
“这是累积下来的契约，越在底下的难度就越高，因为都是这些年没人敢接的委托。”
一股陈旧皮质的香味从那堆东西中散发出来，乔林随手抽出了几个。
许多是这种近似于买凶杀人的任务，还有一些寻物，盗窃，教训任务在其中夹杂。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乔林掰开了最下方任务的一角。
虽然乔林不知道米迦勒是处于什么等级的人物，但天使长的头衔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显然这就和咖啡馆中的假书，酒吧柜子上的空酒瓶一个性质，充门脸的装饰品，要是这任务真被接受了，那估计也只有上帝本帝。
乔林把这张几乎要破损的契约书塞了回去。
正当他要继续翻看的时候，那女孩的抽泣愈发厉害了。
“只要··能帮我···找到杀害我父母··的···的家伙，我愿意支付···我们家族··一直流传的···知镜。”
“稳定一下情绪。”那黑人偏过头“选好了么，劝你不要逞强，以免浪费契约书。”
女孩很快就抹好了眼泪，稳定了下来。
“知镜可以让照镜子的人看到自己之后三小时的模样，是传承自拜占庭时期的工匠秘宝。”
这让乔林心中一动，他不需要钱财，也不想要什么纯洁的灵魂，这种奇妙物品才是他真正需要的东西。
“我对这个委托有些感兴趣。”乔林杵着拐杖来到了女孩面前。
“巧了，我也对这个任务感兴趣。”那黑人说道。
“可你，不是中间人么？”乔林挑了下眉。
“偶尔我也亲自出手。这位姑娘，有关于凶手的毛发血液或是其他线索么？”
那女孩摇了摇头“我只知道对方是个被召唤出来的恶魔。”
听闻此言那黑人摆了摆手“我不参与上下两边任何一边的事情。任务是你的了，手续费一万美金，或是同等价值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