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八 浙省行 三
厢式车进入浙南，山高路陡道路崎岖，许四海在驾驶室里放眼望去，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山头，就像是进了原始森林一般。
好容易到了龙泉县城，一打听，龙泉大窑遗址几乎就在浙省和福建交界处，卡车还要走上半天时间。
“那边好乡下哦！”
许四海暗道这就对了，乡下消息闭塞才能收到好东西！
就像自己到曲阳定窑遗址，那地方也很乡下，不就能收到很多又好又便宜的东西吗。
傍晚许四海还和高阳俩人在龙泉县城逛逛。
经过一番了解得知，龙泉县出了古代烧窑出名，还出产龙泉宝剑和香菇。
古代龙泉宝剑是从山里挖来铁矿石烧红了，叮叮当当一锤一锤锻打出来的，而现在打造宝剑的龙泉铁匠铺都是用买来的钢材打造，已经很省事了。
宝剑啥的许四海一点都不在乎，他家就有钢材质量最好的唐刀，一点都不比这边的宝剑差。
反倒是这边出产的香菇倒是真的好，据说都是山民放倒山里的小树自己长出来的，这种技艺远在南宋时期就有了。
“龙泉县出上好的香菇！”许四海把这条牢牢的记住。
高阳则看到一家铁匠铺就进去问煤炭要不要，上好的晋省无烟煤，保证送货上门！
功夫不负有心人分，高阳还真的找到几家生意。
第二天一早，许四海备了好多面包糕饼，这才继续上路。高阳则和许四海分手北上京城，他要筹备煤炭生意。
因为陌生，厢式车走走停停，走得很慢。
沿途许四海在路边的沟溪里就看到有不少龙泉窑的碎瓷片，他还捡起来看了，都是大窑出产的。
到中午时，他刚刚到达大窑遗址。
此地真的穷，山高沟深林密，当地的居民还住着土墙房子，墙壁上还沾这古代瓷器碎片和匣钵。
在村口，当地老百姓对开着大卡车过来的许四海非常好奇，还问他干啥来的？
“我是京城博物馆的，领导派我来捡点碎瓷片回去研究。”许四海还顺口说：“老乡，你们家有没有古代传下来的老瓷器，我高价收购！”
他这是把去年考察定窑遗址的那一套又搬了出来。
可惜村民说早几年都被省里博物馆派人来给收走了，一块钱一件收了好多！
哎呦，这群黑了良心的东西，区区一块钱就收走了这么多古董，太没良心了。
要是自己，怎么也要给个一块二三的，这多公平。
村里没有遗存，许四海也死了心了，他坐在驾驶室里吃了俩面包，就带着小锄头麻袋开始上山。
龙泉窑烧造瓷器时间很早，北宋时期已经开始山寨越窑的产品，到南宋时期越窑衰落，龙泉窑开始兴盛起来。
有出土龙泉窑瓷器上还有落款，书“上虞师项霸造”一句。
上虞是越窑产地，一位上虞县的制瓷师傅到龙泉窑去继续干活，还落了款，这就很能更说明问题。
南宋时龙泉窑大为兴盛，还创烧出著名的梅子青釉。
许四海在去青田李家祠堂买到的那对双耳瓶，底下的朱砂底也是这个时期的显著特征。此时的窑址就是许四海要去的大窑遗址。
到了元代，当时的政府鼓励出口，内需加上外销使得龙泉窑越发兴旺，至明初龙泉窑还一度成为御窑厂，为朱元璋和朱棣供奉瓷器。
到了清代龙泉窑算是真的衰落下来，直至被废弃。
许四海爬上山坡，眼前是一片宽阔的山谷，中间还有一条小溪穿过，溪水清澈，两边山上树木葱茏，树木稀疏处直接就能看到散落的古代瓷器碎片，和各种辅助的窑具。
古代的窑厂一般都在河边，因为破碎瓷土需要用到水锥，运输也可以用水运。像景德镇就是如此，它就位于昌江边上，出产的瓷器同样是以水运为主。
山上，一条笔直向上的窑炉遗址袒露在山坡上，估计这大概是已经被考古过的，都扒拉干净了。
炉室内还残存有几排共28个匣钵，还有零星小草已经在其中生长，想来考古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
看过炉窑许四海转向山坡，他要开始挖瓷片。
山坡上到谁都是杂草小树，清理这些很费时间。许四海先用匕首砍树，随后再用小锄头扒拉杂草，随即露出一大片碧绿的碎瓷片。
一块釉色上好的梅子青釉大香炉碎片，还带着刻花的工艺，还有模子印出来的兽面铺首，许四海认为很不错，有南宋龙泉窑的全部特征，他直接收入囊中。
挖了一阵子，许四海从土堆里拔出一个完整的残次品。
这是个梅子青釉出筋纹大罐，边上还有个完整的盖子，是南宋时期的。出筋纹就是在器物上有直上直下的线条，像个筋一样。
这只大罐被扔掉的原因就是，罐子口沿被烧裂开了一条约3公分的裂缝，这种残次品自然是没人要的，也只能被扔掉。
瓷器被烧出裂缝，这叫窑裂，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瓷器天然的缺陷还有爆釉；就是釉面上爆出一小块，还有缩釉；那是釉面在烧制结束后缩小而形成的小坑。
窑裂大都是因为瓷窑烧制时温度太高形成的，运气不好能烧坏一大片。
要是运气再不好，把堆叠起来烧制的瓷器烧塌了，对撞倒更多。损失更加惨重。
不过这些缺点对许四海来说不是个事，他有异能，可以将裂缝给弥合起来，就又成了一件完整的古董。
“老天保佑，这种好事最好多来几个！”
许是老天爷听到许四海的祈求，随后他又挖到同样有窑裂的一把玉壶春瓶子，一个刻四爪龙的梅瓶，其他还有好些东西。
花了大半夜时间，许四海把这些有残缺的古董都修复一新，成了完整的上好龙泉窑古董。
随后两天许四海就再也没这样的好运气，他只能到处乱走挖残片，捡了整整上千片才罢手。
村里人还笑话许四海，要这些不能用的碎瓷片干啥？
许四海：“拿回去研究啊，从碎片就能看到完整器，看出整个烧制工艺，以后就不会犯错。”
一百九十九 浙省行 四
昌化在杭州西北，再向西走就是安徽了。
许四海路过绍兴，还特意绕道诸暨枫桥镇九里山；去拜谒下自己最欣赏的一代“梅神”王冕王元章。
可是许四海到了地方，竟然找不到王冕的纪念馆。找本地的乡人打听，他们都承认此地就是古代王冕的故居，但几百年过来了王冕的老房子早就没了，他们也不知道。
许四海再问王冕在画中提到过的天章寺，也不见踪迹。
更让许四海惊奇的是，本来王冕家附近栽满了梅花，但现在许四海放眼四望愣是一颗梅树都没有。
梅花先生家没有梅树，这也是奇了怪了！
“梅花精神现在不流行了！”
许四海毫无眷恋的开车里去。
在桐庐县富春江边，许四海还在江边欣赏山水美色，遥想当年黄公望就在江边采风绘图。他高呼“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转天早上，许四海身上没烟了，他找到一处供销社采购补给。
刚一踏进供销社，许四海一眼就看到供销社的柜台上还摆着一个釉里红大罐。
买了烟许四海还问营业员，这只罐子什么价，仓库里还有没有类似的？
营业员还看了许四海一眼说，你要这只罐子做啥，价钱很贵的，买回去腌咸鸭蛋太不换算了。
“我是买回去做装饰用的！”
“很贵的；22呢，仓库里还有一幅画，黑黢黢的一点色彩都没有。你要就给你拿出来。”
“要，我都要！”
片刻时间，一只洪武釉里红牡丹纹大罐子，外加一副黄公望的水墨山水画就被许四海收入囊中。
到了傍晚，许四海算是到达临安县城。昌化县早在60年代就被撤销，辖区全部并入临安县，而鸡血石的产地，还要在县城西边的玉岩山，还有好几十里路要走。
鸡血石乃天朝著名的宝石，从明朝就开始出名，它其实是硫化汞和其他矿物互相渗染而形成的，具有鸡血般的红艳色彩，以及美玉般的天生丽质。
鸡血石在脚盆国，棒子国，以及东南亚有华人的国家，都非常受欢迎。古董级的鸡血石，已经是各大博物馆所追求的高档藏品。
品鉴鸡血石主要看两点，一是“血”；二是地，“血”要颜色鲜亮集中，聚集成大块的为好，还要尽可能少杂质。
地；就是底子，底子也要质地细腻，洁白如玉为好。
鸡血石大都是雕刻件，所以质地要柔软些，容易雕刻的为上品，质地较脆的为中品，质地坚硬的为下品。
第二天许四海又开了几十里盘山公路，到达一个叫玉山村的小村庄，就再也没路可走了。
这个地方许四海在后世配朋友来过，那是此地人气旺盛，倒是都是背着现钱求购鸡血石的客商。
现在吗啥都没炒起来，求购自然无从谈起。
厢式车进入小山村，立刻就引起村民的好奇，大家都围着厢式车问许四海“有何贵干？”
许四海：“我是来收鸡血石的，各位要是有尽管拿来，我出高价收购！”
“哦”
大家这才明白过来，纷纷说家里有愿意拿出来卖掉。
这很好嘛，许四海下车抽了支烟，乡民就纷纷从家里出来，手上还带着大小不一的鸡血石。有的拿来的是印章料，也有的是带着红色的石块。
许四海本着先看血，血色鲜红为佳的要求，开始挑选，很快就挑了不少好东西，石块印章都有！
他付钱也爽快，乡民们都很高兴。
“老乡，此地风景很好的，我想多留两天看看这边的山山水水。”
对于阔佬乡民自然欢迎，大家还希望许四海最好每年都来一次，高价收走这边的鸡血石。
在驾驶室对付一夜，许四海再次他的寻宝之旅。
许四海先是翻过眼前这座高大的玉山，到达人烟稀少的后山沟，随即放开异能开始寻宝。
他要找的昌化田黄！
很多人都知道寿山田黄，但很少有人知道昌化也出产田黄，但这里真都有田黄。不管是颜色，还是田黄特有的萝卜丝纹，全都一模一样！
现在当地人还不知道这件事，最主要的是还没注意到这件事，等再过上几年，胡建人来了此事就开始传开了。
现在许四海就想打个时间差，抢先拿下此地质量最好的田黄石，要是有机会的话当成真的田黄卖到湾湾或者李家坡去。
对于这两处丧了良心的黄香蕉，许四海骗他们丁点内疚都不会有！
田黄都是藏在沟溪附近，许四海就沿着山涧小溪走，时刻注意大脑提供的信息。
“有田黄！”
随着信息的提醒，许四海马上动手挖土，很快就挖出一块拳头大小的黄色石头。在清澈的溪水中清洗干净后，石块油亮油亮，还带着一丝一丝的萝卜丝纹路。
“就是它！”许四海非常高兴。
大概是昌化田黄从来就没有人喜欢，所以产量很大，许四海一挖就有，一直挖一直有，没多久他的书包就装满了。
趁着这股热乎劲，许四海继续挖，书包装不下就挖个坑堆在一起，积攒起来一起搬到车上。
在异能的帮助下，许四海两天时间挖了有200多块昌化田黄，光是往车上搬就花了他足足半天时间。
当许四海也要离开时，玉山村的村民还依依不舍，希望他明年还能过来。
许四海心里暗道，你们会是舍不得我，而是舍不得许大款！
此次浙省行还剩下最后一站，那就是西湖市，他还想去那边的南宋官窑窑址看看，还要去当地的古玩地摊碰碰运气。
一天时间，许四海算是到达西湖市，住下后他直奔西湖边上的楼外楼，滋补下亏虚的肠胃。
这段时间许四海基本都是依靠面包糕饼过日子，他很想吃点好的，楼外楼最有名的西湖醋鱼；东坡肉，宋嫂鱼羹就是他的最爱。
饭店服务员看到许四海这个小白脸，竟然一个人就吃了整整三盘子菜都盯着他只看，好像许四海是从那个穷山沟里刚刚钻出来似的。
实际他就是从山沟沟里钻出来的，一点都没错！
二百章 浙省行 五
西湖市；凤凰山西北的万松岭，一处平摊的山坳中，许四海四下里张往下，到处都是杂草数目，丁点古代窑址的遗迹都看不见。
但此地就是南宋官窑遗址，也是书上说的修内司窑遗址。
不过此处窑址要到1996年才被考古人员确定下来，到2001年才正式发觉。
许四海他是穿越者，自然熟知这件大事。今天来就是想看看能否发掘出上好的残片，要是还能像前几天的龙泉窑遗址那样，挖出点残次品那就更好了。
他对此很报以希望，因为此地还没被任何人挖掘过，地下遗存的东西应该不会少。
许四海再次发动异能帮助他寻找，他是收藏家不是博物馆的考古学家，对于窑炉或者窑工们的生活遗迹不感兴趣，他要的是窑厂倾倒残次品的地方。
他转了好大一个圈子才得到异能的回音，地点就在一处小树丛中。
许四海拔出随身的匕首开始挥刀猛砍，把面前的杂数全都连根砍断，在把树根连根拔起，马上就有残片发现。
随着坑越挖越大，许四海发现这是个专门挖出来堆放官窑残次品的一个坑，里边全都是些碎片。
据说南宋官窑对瓷器质量的要求很高，但凡瓷器上有丁点瑕疵就会被淘汰，还要打碎后深埋。现在看来这个传说还是真的。
许四海把这个坑的碎片全部挖出来后，轻易就能拼接出几件瓷器，有盘子还有碗，立件的玉壶春瓶子都有。
不过这些拼接的缺损太大，异能也没法修补。
许四海暗暗可惜，异能虽好也不是万能的。
没多远许四海又发现一个次品坑，他同样挖出不少残片，这次发掘的还都是立件，这其中还有一件小梅瓶；一件玉壶春瓶。
它们是粘在匣钵上去不来而被丢弃的，大概是因为砸碎这两件匣钵很费力气，当时的工匠偷懒了，竟然没被打碎直接就扔进坑里。
南宋工匠偷个懒，就便宜了许四海。
在当时粘在匣钵上的瓷器是毫无办法完整修复的，而这个问题放在现在不过是小事一桩。
在古代，光是用碾玉的办法把匣钵切掉，这份功夫足够在从新做几个瓷器的，工本上非常吃亏！
而现在只需用小型切割机把匣钵给大卸八块，只留下和瓶子粘住的地方，再用切割机小心的打磨，把剩余的那一点点匣钵碎片给磨掉，再磨平抛光即可。
两件南宋官窑倒手，太棒了！
许四海挖坑的劲头越来越大，都不觉得累，一直挖到旁晚天黑，他共挖了真正六麻袋残片，这才哼着小曲下山。
为了庆祝下自己的重大收获，徐四海晚上又换了家大饭店，今天该吃龙井虾仁，蜜汁火方。
两道名菜许四海吃的非常满意，他还多添了一碗米饭。
第二天刚好是星期天，许四海一路打听算是找到了西湖市的古玩地摊。尽管现在还是冬末，但来摆摊的摊主倒是不少，人流量也很多。
许四海放眼远眺，以他的经验看来摊位上摆放的都是真东西，事实上现在也正的没有假古董。
是想现在古玩还没热起来，这个市场也不大，真东西都便宜的很谁有心思去做假古董？
地摊上都东西尽管都是真的，但也有好坏有劣之分，许四海的眼光是很挑剔的，他只看最顶级的俏货。
抱着这个心思，摊位上能入许四海法眼的东西也不多。
在一个摊位上，许四海看到一个明中期的铜菩萨，铜质非常细腻，包浆也很厚实，他开始和老板问价格。
摊主一听是个说普通话的，立即就适时就狮子大开口，要加100块。
这都是在宰人！
就算是有地域差价，也没差这么得多的。而且在这个价位上砍价，也没多大意思，就算是拦腰斩，许四海还是觉得贵。
再说也不是啥顶级货色，不值当的为它花大价钱。
“太贵！”许四海说完就想走。
可摊主却不答应了，他拉住许四海坚称问价就要还价，不然要对他不客气。
俩人吵吵嚷嚷的还把周边的顾客给吸引过来。
许四海还让大家评评理，“诸位，这个摊主说他的铜菩萨要100块，你们说说这个价格我怎么还？”
大家听到许四海满嘴的京片子，在听到100块的价格，马上就明白摊主在宰客。顾客们都在数落这位摊主是狮子大开口，这个价谁也没法还。
然摊主看许四海是单枪匹马，又是个外地人分，他以为仗着本地人的身份就能硬吃许四海。“不行，今天你必须要还价，不然老子不让你走！”
既然非要自己还价，许四海也开个实诚价格：“这样吧，我给你30块，京城的铜菩萨明代就这个价。”
“30不卖！”
“不卖那你放手啊。”
但是摊主还是死死抓住许四海的手臂不放，他要许四海再加点。
“放手！”
许四海的声音冷了下来。
“老子就是不放，你能怎么样？”
摊主越发趾高气扬，好像吃定了小白脸似的。
“啪”许四海手一抖，摊主还没觉得什么，人已经四脚朝天摔在走道上了。
这一摔摊主忽然就老实了，他起身后像个没事人似的还在埋怨许四海，“你这外地人真是的，说话怎么就动手了，北方人真粗鲁！”
被倒打一耙，许四海气的都笑了。“是你拉着我不放的，不是我拉着你。”
周围还有年纪大的帮着说和，劝摊主30块还是把铜菩萨给买了，这个价已经很不错了。
“好的，那就开开张吧。”
许四海付钱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叠钱，这个摊主还惊叫起来，“有铜钿人呐！”
这一声惊叫，许四海又成了焦点人物，附近的摊主都朝他招手。
成了焦点好处也是有的，那就是摊主只给他看顶级货色，普品啥的拿出来对不起刚才摊主的那一声“有铜钿人呐！”
区区几个摊位，许四海就收到一对鸡血石大红袍印章料。
鸡血石为红色，大红袍就是指鸡血石的血色多，像是穿了一件大红色的袍子，浑身上下都是红色的。
一块鸡血石料子，不管有多大，只有达到70%以上的血色才能被称为大红袍。所以大红袍的数量是非常稀少的。
光是这对印章料子，许四海就花了整整60块，购买下两个铜菩萨的。
二百零一 浙省行 六
许四海钱财外露过了，“苍蝇蚊子”随即闻着味道就来了！
当鸡血石印章刚刚交易结束，就有一个手拿报纸的青年紧跟着许四海，当他看完老物件刚刚起身，小混混估计朝许四海撞上去。
许四海是练过的反应非常灵敏，当时就感觉到有人把手伸进自己商议兜里。
他随即一把握住那人的手腕，轻轻一扭，快速就是当胸一拳，小偷“哎呦”一声，后退连干部倒在地上。
“干什么？”许四海厉声喝道。
小偷心虚的扭过头不敢看许四海的眼睛：“没；没干什么！”
许四海大骂：分明就是小偷，没干啥怎么把手伸到我的口袋里？
听说倒下的是偷钱包的小偷，围观者都横眉冷对，一脸鄙视。
小偷坚持不承认在偷钱包，反倒是说许四海起身太猛，自己不小心碰上口袋，说完爬起来就溜走了。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许四海继续逛摊位。
还是那句话，老物件很多，但大都是晚清民国时期的普品。在这点上西湖师和京城有很大区别。
潘家园则反过来，好东西太多；普品很少。这大概京城有皇宫的关系吧。
好容易许四海在一个摊位上看到有一个越窑小碗。
这只碗的圈足很高，还微微外撇，许四海一看就知道这是五代时期的东西。碗底还有刻划有一队对称的蝴蝶。
在瓷器上刻划花卉；鸟兽；人物等纹饰，就是从越窑开始的，随后才流传到北方的定窑，耀州窑；磁州窑。
问价，小碗便宜得很，许四海连还价都没还，直接就付钱拿走。
没多远还有个收买银元的摊位，许四海看到还有两枚晚晴时期浙省制造的龙洋，这也算是个不错的玩意，许四海也收了。
老板看许四海豪爽，还从提包里翻出一个卷轴和一本册页，说册页是吴昌硕的；卷轴是潘天寿的。
这两位可是大名头的画家，后世他们的画动辄上千万，许四海但果然感兴趣。
许四海先看的是吴昌硕的册页，打开后看了下全都是花卉，有墨笔的也有带彩的，一共12幅一尺小品。
别看小，在许四海这样的内行看来每一幅都是花了心思的力作，绝不是为了点生活费，而互联涂抹的应酬之作。
潘天寿的画为三平尺的立轴小作品，画面很简单，就横竖各一只芦苇，一只缩头缩脑的乌鸦站在横枝上。
画为大写意，极具八大山人狂；怪的风格。落款为“雷婆头峰寿者。”
雷婆头峰潘天寿老家的一座山峰的名字，也是他绘画时经常落的款。这行字之下，还有个白文的印章“阿寿”。
同样也是潘天寿在字画上常用的名字。
两间书画都是名家真迹，许四海自然是要全部拿下的。
“小伙子，我看你对书画很内行，我这里还有一副皇帝的字你要不要？”老板又轻声的说：“是明朝嘉靖皇帝的御笔。”
“嘉靖御笔，好哇！”
片刻时间，老者摊主又从提包里取出一个才陈旧的锦盒，打开后再把卷轴递给许四海。
卷轴在手，许四海首先就看了下装裱的绫子，竟然是五彩嵌金丝的网格纹，这自然非常高级。
再看轴头，也是用的嘉靖时期的特有的回清料烧制的青花轴头。
光看这两样，许四海已经一半相信了！
再打开卷轴，里边是最顶级的皮纸，纸张颜色已经老旧成黄色，上书“凝神归妙道；抱一守丹田。”
这是两句道教的诗，大概内容估计是道家练气功的。嘉靖皇帝笃行道教，他写出这样的内完全正常。
字上有一方“嘉靖皇帝之宝”的朱文大印，前边还有嘉靖御笔四字。
字是用行楷写的，写字的功力一般，但写字的墨非常好，几百年了依然黑的发亮，尤其难得是这么长时间下来，许四海还能闻到微微的香气。
这是墨锭中加了香料的缘故。也只有皇宫才用得起这儿昂贵的东西。
许四海综合这一切，这幅嘉靖黄帝御笔应该是真迹。
不过在谈价钱是，就因为这幅字是嘉靖御笔，摊主还开了高价，价格比刚才两幅画的价格还要高。
谁让这是御笔呢，错过了兴许这辈子都碰不到，他只能咬牙认了。
地摊快要走到头，许四海发现最后一件好东西，一个北宋湖田窑；孩童持荷叶的枕头。
这间瓷枕头完全就是个雕塑品。
它有个底座，中间是一个光头小儿，手持一茎高过头顶的荷叶，展开的荷叶顺势就成了枕头面。
这是个极具生活气息的瓷雕作品，反映了当时人民生活上的富足。
湖田窑的釉色本就是以天空蓝，再加上肥厚滋润的釉水，使的这件瓷枕仿佛就像是用一整块玉石雕刻成出来的一样。
即像是冰块，又有玉石的感觉！
这种好东西许四海看到了那能轻易放过，他稍稍还了点价就拿下了。
付钱时摊主还抱怨，这个东西放了一个早上都没人喜欢，更不知道这是是啥玩意。“小伙子，这到底派啥用场？”
“我我也不知道你，就觉得这个小孩好看。”对陌生人许四海是一句都不肯教的。
教会了别人，对自己有啥好处？
此次南方旅游的目的已经超额完成，许四海当天就离开西湖市，开车直奔魔都，他还要去看看石老大夫，还要和生意上的盟友梅自强谈谈。
许四海到达魔都自然受到石老他们老两口的欢迎，老先生被萧越外甥胡经天踢断的腿已经完全康复，他走路还是和往常一样稳健。
老先生医术高超，尽管他正式退休了可还是被市里聘请到中医医院去看门诊，不过考虑他年纪大了，每天只看一个早上25为病人，看完就能回家休息。
老朋友的徒弟来看自己，石老还在魔都著名的大饭店“老饭店”摆了一桌，好好的招待了许四海一顿。
饭是石老请的，结果梅自强倒是和许四海谈的很热络，俩人从广货一直谈到外烟，再到自己做牛仔服，过年做水果鞭炮生意。
梅自强：“这些今年也发点给我，我替你分销！”
二百零二 退伍兵来了
正月22，京城尚处于冬末，什刹海的冰还没融化，赵大刚介绍的退伍兵就到了。
来人一共30位，全都是赵大刚当连长时，在两山轮战时最信任的部下，据说受过伤的不在少数。
这些人都是农村出身，来时基本都穿着没有没有领章的旧军服，有的军服已经洗的发白。
领头的是一位叫宋国栋的关中汉子，矮矮的瘦小个子，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
宋国栋是赵大刚当连长时的排长，自然也是战场上下来的；还被子弹打穿过腹部，赵大刚希望许四海能帮他调理下，还说这是个很有领导力的好同志！
这些退伍兵到达临水胡同都一脸的好奇，也不知道将来干啥活。
许四海先安抚住这些人，告诉他们赵大刚是自己的姐夫，将来大家都是好兄弟，只要他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大伙饿着！
一句话就让30名退伍军人看到希望。
把他们都安置到三里屯那边的新兴饭店宿舍住下，许四海还带着大家参观了饭店，告诉他们这就是自己的产业。
其中会有20人去学厨师，10去北城的水果批发市场做装卸工。“活是苦点，但能赚钱不是。”
宋国栋还帮腔说，每月能开工资就已经很不错了，待在家里闲着是省事但没有钱拿，大家都是庄稼汉这点苦算得了什么！
这句话顿时就点醒了大家的思想。
再加上晚上好酒好饭的一顿款待，战士们立刻就对这位小白脸老板产生了信任。
他们这些人现在已经是自己的手下，给他们吃点喝点养养壮许四海舍得。无非就是多吃几顿肉而已，他一个开了两家饭店的老板又不是吃不起的。
何况三里屯新兴饭店还做烤鸭，片皮后的鸭架子多得是，给他们熬汤吃好了。
几顿有油水的饱饭一吃，京城的风景名胜也逛过了，大家都对许四海佩服不已，知道这是个很舍得的大老板。
再开始分派工作，大家都心甘情愿，过程中这群人的领头人宋国栋也参与其中，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大家更没啥可说的。
身上带伤的基本都去做厨师，去做水果批发市场当搬运工的，那必须要身强力壮。
把这件事安排好了，许四海一阵轻松。
柏大爷下班后还特意把许四海叫过来，打听退伍兵安置的事，等许四海汇报完了他很满意，还自掏腰包200块，让许四海给战士们多买点肉吃，“给他们补充下营养！”
“已经招收了32个，还剩下68个，你的任务还很艰巨！”柏大爷还严肃的提醒许四海。
看许四海面色严肃，赵丰年还笑话他说大话，这下被柏大爷给顶上了吧？
还剩下68个，这个任务必须要完成啊，不然柏大爷这一关过不去。
还有就是安只100退伍兵的口号是自己喊出来的，京城爷们一颗唾沫一个坑；说话必须要算话！
伤脑筋，真的很伤脑筋！
许四海就是晚上在雕刻昌化田黄时，他心里还在想这件事。
他想了很多生意，但碍于现在的政策和市面上的实际情况，基本都没法实施。
转天老三兴冲冲的跑来，他告诉弟弟一个好消息，京城市府准备修三环路了。
修三环路？
许四海知道这可是京城真正腾飞的起点。
“老四；我们也要想点办法搞到点工程，赚不赚钱无所谓，先要把京城建设局的关系给打通了。
这对你吸收100退伍兵的目标能帮上大忙！”
许山峰建议弟弟多找找柏大爷；西城区的李青峰，当初他们可是对退伍兵报以同情，估计他们是能办帮上点忙的。
“何况我们还有两辆大汽车！”
许老三还扬言只要许四海能拉来三环路的生意，他一定在拉出一支队伍帮忙吸收10退伍军人！
“不行，要20个！”
“行；行！”
许老三心里暗自偷着乐。有了安置退伍军人这块金字招牌，到那儿都能走得通！
转天许四海给柏晋冀打电话咨询他有关三环路的事，得到的信息是这个消息是真的，而且市府钱不多准备分段建设，目前的计划是先修北城这一段。
得到确切信息，许四海马上去找李青峰。
“区长，市府要修三环路，您无论如何要给我们家的工程队接点活，我好安置退伍军人，这件事你但当初可是很支持的。”
李青峰知道许四海已经开始践行自己的诺言，他对此非常欣赏。小伙子在自己赚钱的同时还能帮助别人，这已经很不错了，是个有格局的好小伙。
“可以，这件事我一定帮你！”李青峰转而一笑：“不过今年安置100个退伍军人的事，你一定要完成，不然是要被大屁股滴！”
“我尽力争取做到！”
“不，是一定要完成！”
“好吧！”
许四海的气势一下子就被打没了。
“区长，我还有个事要汇报。”
许四海又把香江林百顺清明要来扫墓事给领导汇报。
此事可大可小，但给领导说了绝不会是坏事。
李青峰想了想说港澳同胞能回乡看看这是个好事，但是你要多说点好的，负面的东西要尽量少说。
“明白了！”
李青峰的意思就是说，等香江林百顺他们到了，许四海要尽量多说些好听的，至于师傅萧越过去的苦难尽量别提。
要弘扬正能量！
黄昏时许四海又拉着下班的柏大爷说三环路的事，自然也是希望他能给自己拉点生意。
柏大爷依然是一副摄氏零度的面孔，不喜不悲，他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随即离去。
晚上许四海依然在雕刻昌化田黄，这已经是第三块了。
隔壁赵艳华的妈妈吴春妮忽然跑来，“老四，晚上要看京城台啊！”
“有什么重大消息？”
“哎呀，你还不知道啊！”
吴春妮很兴奋的说，京城电视台举办青春歌手演唱赛，她家闺女已经赵艳华进入赛，今儿晚上就是决赛的实况转播，一定要给我们家艳华加油助威！
还有这事？
许四海本着大家都是邻居的想法，他是一定要支持一下的！
二百零三 歌星
在实况开始前，吴伟还提着一桶啤酒过来了，他还直说就是要一起看看赵艳华能取得啥成绩。
很快电视青年歌唱大赛开始了。
此时的电视舞台装潢的很简单，高科技的声光电同步一样都没有，舞台背景就是一排排小灯泡一闪一闪的。
主持人是个女的，她还介绍本次歌唱大赛一定有10名歌手，裁判为六人，取最高分为第一。
随后10位歌手全部上台亮相，男的西装女的基本都是裙装。他们上台的排列顺序，也是上台演唱的顺序，赵艳华排在第三个。
她今天穿的一身素白色连衣裙，头发烫成大波浪，有专业化妆师捯饬，赵艳华看上去比平时好看了一倍都不止！
主持人再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排序第二到第九的选手们都下场，只留下第一个男选手继续留在舞台上。
音乐刚刚响起，赵斌就说了：是《牡丹之歌》。
这个开头曲许四海也已经听出来了。
“啊。。。。。牡丹，百花丛中最鲜艳，啊。。。。。。牡丹。。。。。。”
这首歌时下非常流行，但正因为流行太广，几乎到了男女老少都会唱的地步，男选手虽然得到了热烈的掌声但得分并不高。
第二位是个女选手，一身束腰的村姑打扮，她唱的是《南泥湾》，这首歌的得分而已不高。
第三位就是赵艳华，就连许四海都直起腰认真起来。
一阵架子鼓，电吉他的开头曲，赵艳华唱的是香江传来的流行歌曲《春光美》。
这首歌的原唱是香江女歌手张德兰，早在1979年就开始流行，赵艳华额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曲子很美，在加上电声乐器，稳健大气的台风，看上去很经得起大场面。
歌好，嗓子好，唱的也好，再加上人美台风也好，赵艳华得到满堂彩，最后她得的分很高！
其他几个陆续开唱，但都没有赵艳华唱得好，得分高，最后她果然得到了冠军！
隔壁还传来吴春妮欢快的小声：“我闺女真的成歌星了！”
歌星这个新鲜词，也随着时下南风劲吹而传入内地。
赵艳华这个“大歌星”真的成了歌星！
许四海还和师弟赵斌说：“看到没，没有一个成功是白的来了，人赵艳华每天练歌你也是知道的。”
“明白，我也一直琢磨生意上的事。”
奇怪的是，许四海看到吴伟也很高兴，他还以为吴伟是个多情种子，在为梦中情人喝彩。
他还问吴文：“赵艳华真的成了歌星，泡妞的难度就更大了！”
吴伟给许四海散了支烟，俩人往院子里走。吴伟面带兴奋：“越是难，得到后越有胜利感！”
许四海还给更正：“那叫成就感！”
吴伟立即说许四海的成就感说得妙，说到他心里去了。“兄弟我很想发财，想要发大财，这样才能有资格征服赵艳华，给点好的建议吧？”
“你真的想80岁把赵艳华搞到手？”许四海还为吴伟坚韧的毅力感到敬佩。
吴伟很肯定的点点头，他自称凡是他喜欢的女人就一定要睡上，千辛万苦也要达到目的，但然希望最好不要真的到80岁，这很悲哀的。
有信心，有毅力，有手段，许四海真心佩服！
这种人不帮帮谁啊？
“容我考虑一天。”
夜里许四海一直再想，要不要送一首后世的流行歌曲给吴伟，让他拿这首歌和赵艳华去交换，一取歌；一取肉，这样吴伟的心思也能安定下来。
转念一想这很不对，万一吴伟的念想得逞，他没了动力自我懈怠怎么办？
吴伟可是自己看上的第一位赚钱工具人，他要是没了赚钱的动力可不行。
还有就是万一吴伟吧把曲谱在赵燕华出炫耀，而赵燕华又希望用金钱来购买，或者是撒迷魂汤把吴伟给迷住了，他白送曲谱怎么办？
“曲谱暂时不能送，至少在这三年里不行！”
同时许四海又想起自己还有好几十退伍兵没有安置，这不刚好可以分派点给吴伟吗。嗯；以后要多多的刺激下吴伟，好激起他的上进心，这样自己就能坐着收钱。
第二天下午，吴伟又来了，他还问许四海想到啥好建议，他要赚钱，要在赵艳华面前把面子赚回来！
“我是有好建议，就不知道你信不信？”
“信，只要你说的在理，我一定照办！”
许四海建议他去郊区租一块地办养殖场，养猪，养鸡。
这能赚钱？
吴伟还有点不相信，
许四海开始循循善诱，问他自己没到五一；十一，那次卖猪肉不是排大队，这就说明猪肉肥鸡还是紧俏货！
“我保证，你开养殖场10年之内稳赚不赔！”
稳赚不赔四字马上打动了吴伟。“不过养猪挺脏的。”
“脏个屁，钱上还有好多细菌呢，谁又嫌弃过？”
吴伟笑了，“那你我二一添作五？”
“成交！”
看，吴伟还是很吃激将法这一套的。
一会时间，赵艳华依然是在参不多时间骑着飞鸽牌自行车下班，昨天舞台上的发型还在，看上去依然星光十足。
停下自行车的赵艳华把头抬得高高的，看都不看眼睛直勾勾看着她的吴伟，反倒是个许四海点点头，对其他人视而不见。
吴伟酸溜溜的说：“像个骄傲的小母鸡！”
没一会赵艳华的妈妈开始在胡同里散糖。
这时候就是这样，谁家有了大喜事都会给街坊邻居散糖，大家一起沾沾喜气。要是有谁家孩子当兵去了，还要大摆宴席来庆贺。
因为当兵是为国奉献，回来后还会被分派到国营单位。
吴伟看了径直走了，许四海倒是笑嘻嘻的接过吴春妮送来的喜糖，还恭喜赵艳华在歌唱大赛上得了冠军，这下全京城闻名，将来还要去全国闻名！
这句话说得吴春妮开心不已，她还佯装悄声；实际大嗓门“小伙子你猜错了，我闺女今天被市里歌舞团招收了，就要成大歌星啦！”
当天晚上老赵家还在新兴饭店摆了一桌来庆贺，许四海也在邀请行列，大家都说临水胡同出人才。
柏家老大年纪轻轻就是市里警局的副队长，老二也是外交学院的高材生，现在赵艳华又成了大歌星，可以说是临水胡同的三杰！
二百零四 严打
三月初，许四海正在为争取三环路工程而奔忙，事情稍稍有了点眉目。
他在家门口再次看到京城市中级法院张贴的布告，随后几天布告越来越多，在联想到柏晋冀这段时间也忙的不可开交，他想起来这段时间就是史上俗称的“严打！”
也难怪原本街上屡屡不觉的小混混顷已经消失不见，这就更加证明了这件事。
通过来批发牛仔服外烟的贩子得知，前年和自己打过架的边锋和顾竹山师徒，年前刚刚从劳教所放出来，前几天又因为把人打成重伤又进去了。
具体判了几年不知道，但这俩人是有前科的，现在又遇上风头，估计会判的很重很重。
“这种地痞流氓，就是判他们死刑也不多！”
许四海还想起师傅萧越的外甥陈经天，此人也该死！
可恨当时自己没在意，不然早一拳头锤的他吐血！
严打还在继续，但柏晋冀却部里组织的培训班读书去了，没多久他还带来几个同学。有洛阳的蒋长胜；蓉城的黄源；特区的李云亭。
既然能被招来部里读书，还被柏晋冀给看上，又被带到家里来了，许四海就知道这些人前途无量，他非常愿意结交。
三人到了许四海对付房间，都惊呼像是进了博物馆的陈列室，满屋子都是古董。再加上柏晋冀给大力吹捧，说他你能文能武。
文的书法绘画厉害，还会看古董，武的那就更不用说了，人家是六合门的弟子，每天闻鸡起舞，拳脚功夫一直都没停下过。
“厉害；厉害！”新认识的三位刑队的队长都随口附和。
他们的眼界也是很高的，并不会因为柏晋冀区区几句话就轻易相信。
不过等到他们仨看到许四海给赵大刚画的；线描画的《岳飞图》，他们立马就对许四海发自内心的敬佩。
因为这幅画画的太好了，把骑在马上的岳飞豪迈之气给画出来了。
在喝酒的时候，许四海豪爽的酒风更是让三位队长心服口服，一来二去大家都成了好朋友，每个星期天休假；许四海都会邀请他们到家里来喝上两杯。
由于三人都是外地来京，还没见识过京城的文化古迹，许四海还抽空用自己的厢式车带着他们到处转，八达岭；西山；卢沟桥，都去看过了，城里的大栅栏；故宫更是不用说。
洛阳的蒋长胜还对许四海感激不禁，称呼他为好兄弟，将来有事尽管说一声即可。
“我为啥要对你们这么好，我就是想要到你们的辖区去看看玩玩，都是些好地方啊！”
蒋；黄都说那绝对没问题，只要许四海到了地方，他们就是再忙也要请假陪同玩两天的。
特区的李云亭说这话不对，洛阳蓉城那都是著名的旅游胜地，许四海去看看玩玩完全应该！
而我们特区有什么，除了中英街热闹点其他都是乡下。
“有，我要去海南买点上好的木料，需要你李老哥帮忙打个招呼，还要在特区买点地皮，说不定还要麻烦你李老哥！”
买木料，海南倒是有大片原始森林，这倒是狠好理解。不过许四海竟然还想在特区买地皮，他有那么多钱吗？
看到李云亭一脸疑惑，许四海而已不说破，他只是说将来一定会在特区买上几亩地，造个大号的四合院。
以后天冷就搬到难道南方去避寒，夏天到京城来居住。
“阔佬！”
这是李云亭对许四海的点评。
大半个月后，警察部组织的培训结束，蒋长胜；黄源；李云亭都各自返回老家。许四海还送了蒋；黄俩人不少的外烟，让俩人感激不尽。
李云亭本就家在特区，这种东西他看得多了，许四海没送他，他一点都不在意。
随着四月的临近，清明就快到了，许四海再次把家里收拾收拾，以准备迎接林百顺的到来。
许四海还在忙着，许就不见的杨文带着陈国兴突然到来。
“陈老板红光满面啊！”
许四海这并不是在说客套话，陈国兴真的是红光满面。
陈国兴则笑眯眯的摆摆手说生意一般，不过是混口饭吃而已。
这种虚伪的场面话许四海根本不信，他估计陈国兴最近心情大好，还是因为去年师傅临终前没给他的两幅假画，他大概是给卖到湾湾去了。
来者都是客，许四海必须要把陈国兴舅甥俩请到屋里坐下，这个礼貌。
陈国兴一踏进许四海居住的西厢房，就被满屋的古董给吸引，他看了都有点目不暇接，垂涎三尺。
他问问这个，问问那个，许四海都说是非卖品，把陈国兴搞得又气又急，有气又发不出来。
最后看到博古架上许四海新放上去的两块“田黄”，许四海说这是他最近才搞来的，花了他一笔巨资！
田黄，好东西！
陈国兴先拿起一块拳头大的田黄看了下。这块田黄色泽黄亮油润，入手细腻之际，上头有一层薄薄的包浆。
外围还有一层很薄的山水人物纹的雕刻，看样子应该是古画中常有的携琴访友图。
一两田黄一两金，田黄出售是要称分量的，所以田黄大都以原石形态出售，就算是有雕刻也是削掉很薄很薄的一层，那削掉的可是银子，谁愿意多削掉？
另一块比鸡蛋略大的田黄，就是以原石的形势摆放着。
陈国兴自己看了东西绝对到位，颜色好，还有田黄特有的标志性萝卜丝纹路，那就确真无疑了。
这种东西要是能买下转手买到湾湾，那绝对能大赚一笔，就像在许四海是师傅手上买来的石涛一样大赚特赚！
“老四，你这两块田黄能否割爱？”
“很贵的！”许四海就开始挖坑了。“想要就把那块小的拿走。”
陈国兴说一块为单，两块才成双，成双成对才好吗。
“两块更贵！”
“没关系，我出得起这笔钱！”
许四海笑称只要正要和吴伟合伙做生意，手头还缺点现钱，陈国兴卖了刚好可以把这个缺口给补上。
“做啥生意？”杨文还很有兴趣。
不过听说许四海是想和吴伟合伙养猪养鸡，杨文嫌弃的不得了，直说这生意做了没意思挣点钱浑身屎臭，太不值得了！
交易结束，许四海和陈国兴都很满意，俩人都认为宰了肥羊，但真的谁在宰谁，只有许四海心里最清楚。
这钱许四海会用在和吴伟的养猪场上，要是还有得多，就给新招收的退伍军人们增加点伙食。
不过他从头到尾都没说一句这是胡建田黄，反倒是陈国兴一心认为这就是胡建田黄！
不信的话，可以从头再看一遍！
二百零五 清明 一
清明前三天，李青峰再次把许四海招到他的办公室，通知他三环路的建设工程，他家的工程队会安排任务的，要他放心好了。
随后区长还亲自给许四海泡茶，还端到他面前。
许四海本以为李青峰是在给他自己泡茶，哪像到竟然是端给他的，他摆出一幅受宠若惊的架势赶紧起身接下来。
“区长奉茶，一定有事，不然哪里会这么客气？”
李区长笑笑说，啥事都瞒不过你这精明的小家伙。
既然说开了，李区长直接问许四海，清明快到了，香江人到底来不来，有没有准信？
“来的，我已经收到电报，明天就到，是一家三口。”
“你准备怎么接待？”
许四海觉得这话问的，如何接待的事不是早就已经说过了吗，再说还有啥意思？
不过领导说话必须要尊重，他只能耐心解释：香江人是来给他师傅扫墓的，自然是以扫墓为主。
而且他们也很忙的，估计事情完了立马就走。”
李区长：“一定要挑好的说，至于你师傅在前今些年受到的不公正事情，他们不问你就别多嘴，真要问了就说的婉转点，多用点春秋笔法。”
区长还要许四海多多的介绍京城的文化古迹，改革开放，这都可以说说吗。
许四海心里暗道，京城没有香江常见的高楼大厦，也没有发达的经济，也只能说些文化古迹，百年的老字号这些了。
最后区长还问许四海缺点啥？
“缺钱，能否下拨点招待费？”这句话许四海脱口而出。
区长大骂许四海是个财迷，区里都穷的叮当响了，哪里还有钱去资助他。“我提醒你，安置退伍军人的事你还没完成！”
回到家，许四海看到赵大妈正带领一班老阿姨在打扫胡同，清理卫生死角。还把张贴在墙上的审判布告也给揭了，说是让香江同胞看了不太好。
吴春妮还问许四海，香江同胞来了，会给你带些啥啊？
“要带啥，去年我不都带回来了，还想要啥？”
“外币啊！”吴春妮急急说：“现在外币可吃香了，换成兑换券还能买到市面上买不到的好东西！”
边上还有人说可以申请移民海外啊，别人求还求不到呢，你倒好去年去了还回来，人上人不做回来做老土！
“我是没这关系，不然我去了一准赖在那边。”
赵大妈听了再也忍不住，她大骂说这话的邻居，吓的邻居一溜烟跑了。
林百顺来的前一天，许四海还挨个通知金玉良王世襄他们，告诉他们明天都到他这边集合，大家一起到机场去接机。
四位老人听了都很激动，哆哆嗦嗦的说明天一定去机场接几十年间没见的小老弟。
“各位爷，拜托你们把降压药，救心丸都给带上，不带就不用来了！”
这是必须要有的应急措施，万一几位老人一激动，药片就能用上。
第二天一早，许四海租来的两辆到了，四位老人全都一身压箱底的中山装，精神头也非常好，大家一起上车去机场。
机场，四位老人非常期盼能早些看到林百顺，同时又把想起老朋友萧越，大家一起唏嘘不已。
许四海：“各位爷，政府说了让咱尽量不要提那些不愉快的事！”
“哦”四位老人顿时一句话都不说了。
当一身西装的林百顺从出口走出，四位老人都激动不已，林百顺也是浑身颤抖。
许四海生怕好事变坏事，赶紧提醒大家要冷静，不要太激动，有的是时间叙谈。
“老四”被拍了肩膀的许四海一回头，看到是林天佑在朝自己微笑。
今天的林天佑同样一身笔挺西装，头发上还摸了好多头油，苍蝇落下去都要滑倒。
现在还没有拉杆箱，林天佑的手上还提着俩大旅行箱，许四海赶紧接过来一个。
林天佑：“股市好哇，你发财了，可怜我们这些留学生连房子都买不起哦！”
“这话你应该对港督说！”
再和婶子田小兰打过招呼，许四海招呼大家都上车回家。
路上，林百顺一直在看窗外，他说和几十年前没啥两样。
“就是！”这是婶子田小兰的看法。
林天佑：“真是报纸上说的，大陆到处都是蓝色海洋，一路上全都是穿蓝色的。”
额；这个。。。。。。
许四海颇有些尴尬，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什刹海，临水胡同口，林百顺从出租车上下来，看了院墙许久，慢慢的眼圈红了，随后潸然泪下：“物是人非啊，48年一别，就成了永别。”
一阵小风吹来，吹得什刹海岸边的柳枝随风舞动，桃花迎风摇曳，林百顺再念一句：“桃花依旧笑春风！”
费墨长叹一声：“老弟只能睹物思人了。”
这个气氛不对呀，不符合李区长的交代，许四海赶紧说：“诸位应该这么想，沉舟侧畔千帆过，一辈新人换旧人。”
他还半开玩笑又来一句，你们都老啦，现在是年轻人的时代。“走进屋喝茶。”
许四海是想转移话题，让几个老人都不要在注重肖越，不然下边的话题会越说越沉重。
从东南的大门入内转垂花门，林百顺站在门内贪婪的看着这座曾经熟悉的小院，年轻时的一幕幕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走过。
他微微摇头，脚步坚定的踏在他曾经走过的青砖路上。
正房里还是那套表哥刚刚成亲时定制的紫檀木家具，翘头案上摆放的瓶子镜子，寓意这一声平静。
“叔您坐”许四海把林百顺让到上座。
金玉良孟明轩等都在下首的官帽椅上就坐。坐在许四海身边的林天佑说，这屋里就像是古代，怎么这么老旧？
“切，这叫文化，是传承！”
随后林百顺一一询问几位老哥哥们，这几十年过得如何。因为事前受到过许四海的提醒，老人们都轻描淡写简单说了几句。
说着说着，大家又聊起了古董，这也是许四海乐于见到的场面，他也配合和积极的聊起来。
金玉良：“老弟你是不知道哇，老四现在在京城算是闯出名气来了，眼力绝对厉害！”
“我知道，这小子在香江也创出字号来了！”
二百零六 清明 二
晚上，在什刹海新兴饭店二楼的包房，许四海摆下一桌盛宴宴请他师叔一家到来。
林百顺来者是客，又是许四海的在长辈，他理当坐在首位，许四海最小，他恭陪末座。作陪的还是那几个老古玩虫。
许四海本来还想要邀请徐邦发；启功两位，可惜他们又出远门鉴定书画去了，据说还要忙好几年。
今天的菜许四海还特意和美食家王世襄商议过，所有酒菜都是按照早年间民国高档饭庄的菜单来安排。
典雅精致的包房内，墙壁上挂着字画；墙角的小几上摆着青花花瓶，大圆桌上铺的是大红的桌布，每人一双晚清时期的银筷子正摆放在青花的筷架子上。
就连上菜的次序，许四海也要求按照过去的次序来。
这种老派盛宴非常难得，许四海还把新招收的退伍兵学员一起叫过来，要他们实地看看老京城的顶级酒席是怎么回事，让他们心里有个数。
先上杏仁干；龙眼干；山楂糕；葡萄干四道干果，再用顾景舟做的竹节提梁壶泡的上好碧螺春。
大家一起先喝杯茶润润嗓子，吃点干果垫吧垫吧。
林百顺也是有钱人家出身，他一看这架势就明白，今天这顿饭许四海是很用心的，过程一定会按照老规矩来。
他还朝许四海笑笑：“孩子，你有心了！”
“你是师叔，几十年没回来了，好好招待下是应该的！”
其实许四海心里还有半句没说出口，那就是他孝敬不了师傅，现在孝敬师叔就当是在孝敬师傅的。
头一回接触这种就酒席的林天佑还很好奇，他饶有兴趣的每种干果都尝了下，眼睛还来回不停的在看着席面。
席面上的干果不过是应应景而已，很快就被撤去。
一会时间，一坛子十年陈的绍兴花雕又被端上，一起上来的还有配套的银酒杯，许四海还给在座每一位客人斟酒。
在过去的正规酒席上，上黄酒这才是正宗。
因为黄酒比较淡，附和士大夫中庸的性格。而白酒则太烈，那都是下等人喝的，入不了大雅之堂。
斟酒结束，酱肘子；拌鸭掌；炝腰花；香菜腐竹四叠子凉菜随即上桌。摆盘绝对精致，放在崭刻了花纹的银碟子里，碟子小的可以说只容得下每人一筷子。
许四海还生怕林天佑误会，还给他解释这是在吃味，而不是给你吃饱的！
林百顺看了胃口大开，连说这四冷碟他做梦都在想，今天算是美梦成真！
酱肘子，“嗯，还是那个味儿！”
炝腰花：“真嫩！”
。。。。。
。。。。。
林天佑也是胃口大开，连说京菜和粤菜完全是两码事，味道也各不相同，难得吃一次味道好极了！
再劝过一轮酒之后，服务员又上了葱烧海参；清炒虾仁；熘鱼片；烩南北这四道热菜。
林百顺是老食客，无需许四海做介绍，而林天佑是第一次吃鲁菜，许四海少不得还要给他做点介绍。
说葱烧海参是鲁菜中的经典名菜，特点是海参清鲜软滑，葱段味道香浓，吃完盘里不留汤汁，
一定要尝尝味道！
至于炒虾仁；熘鱼片这俩道菜粤菜里边也有，许四海就没多嘴。
酒过三巡，林百顺也开始敬酒，说非常想念几位老哥哥，还算好大家都在，就是可惜了表哥。
“今儿个大家都高兴，就甭提那伤心事。”许四海有赶紧把话头圆回来。
金玉良王世襄等人也噤如寒蝉，萧越两字不敢说出口，林百顺看大家神色拘谨，他心里长长的叹气，在也不提和萧越有关的事。
说起古董，金玉良顿时活跃起来，他大夸特夸许四海搞古玩天份高，买的都是真东西不说，还大都是精品，学玉雕；木器，因为有美术基础上手几块，搞懂了原理立马就门清！
正说着，李区长特意过来问候。
“林先生欢迎您一家回来看看，我们表示最热烈的欢迎！”李区长把林百顺的手握的紧紧的，嘴里还熟练的说着场面话。
有官员特意过来问候，林百顺自然是要笑脸相迎，他还表示感谢领导在百忙中过来问候，他深表谢意。
李区长：“来，我们共同举杯，欢迎林先生一家的到来！”
“干杯！”
“干杯！”
大家都举起银质小酒盅一饮而尽。
李区长还说欢迎林百顺常回来看看，多走走，京城的新风貌还是很美的！
“一定一定！”
“好了，不打扰你们的聚餐。再次欢迎林先生一家的到来，希望以后常来常往。”
林百顺一家三口都起身相送，嘴里还说了好些感谢的话。
其实林百顺看到李区长到来，再联想到刚才几位老哥哥一语三思考的样子，他发誓这次在京城，只谈风月古董，其他一概不谈！
此后林百顺在古董方面大谈特产，长篇累牍的介绍他在拍卖行经过他收的各类珍玩。
因为介绍的详细，除了林天佑之外，大家都听得入迷了。
“至于香江古玩界，那都是些自以为是的家伙眼里很差的，不然老四那里能捡到宣德皇帝的画这种超级大漏！”
王世襄对林百顺说：“老弟，这幅画真的有老四说的那么好？”
“当然！御笔多珍贵，而且还是宣德这种有道明君的御笔，后边还有赵孟頫；张居正；冯宝的题字，乾隆的盖章那就更不用说了！”
“说的咱心里都痒痒！”孟明轩也插上一句。
不过孟明轩也知道，这种好东西暂时还是留在香江比较妥当。上回皇宫博物院的人上门找许四海伸手讨要字画，这是他还记得。
大家歇了一阵，大菜又上来了。这回是一品官燕；红扒鱼唇；扒裙边；蟹黄扒白菜，每一道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菜！
林百顺看了还惊叹不已，赞赏许四海这家小饭店尽管不大，但厨子的功力非常深厚，做出来的每一道菜都是有根有据的经典菜肴，“实力不凡！”
能吃到上述四道名菜，林天佑额也笑称这次京城连官燕鱼唇都尝到了，绝对物有所值！
一顿饭足足吃了三个多小时，宾主尽欢，大家约好了明天一起坐车扫墓，这才散去。
二百零七 清明 三
再次回到临水胡同家里，喝过几杯醒酒茶，林百顺的酒彻底清醒，他还要求看看许四海收藏的古董。
许四海让师叔移步后院的正房坐下，他则到里屋去拿古董，随后一连串的锦盒被捧出来。
首先就是许四海在西湖市；老虎洞官窑遗址上挖来的四爪龙梅瓶；出筋纹大罐子；牡丹纹玉壶春瓶。
饶是林百顺身为职业鉴定师，他还是对许四海的三间南宋官窑器惊愕不已。而且这三件都是立件；大器，可会是啥小碟子小碗之类的趴件。
档次可是高了去了！
林百顺一一欣赏：“老四，你然给我刮目相看！”
汝窑；定窑；钧窑，林百顺同样感到美不胜收，都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
林百顺再次感叹，他一辈子都没经手过这么多好东西，可算是开了眼了！
待到字画方面，许四海更是收获丰厚。
从北宋范宽的《寒林雪景图》，到南宋四家；以黄公望为代表的元四家，以唐伯虎为标志的吴门四家，乃至入清以来的四画僧；清六家。
这一摞画让林百顺大饱眼福，直呼过瘾，以至于到了后半夜他还不愿意罢手。
“老四，你可是真正的大收藏家，而且还是很谦虚的大收藏家，真正做到淡泊名利。同时你也是个真正的爱国者，在默默无闻的为国家收集宝藏！”
这话真的说道许四海的心缝里，他笑眯眯的说将来要是有钱了，还要去国外收古董，还要去拍卖行收精品。
“叔；明年香江春拍给我邀请函。”
“好的！”
看了半天一头雾水的林天佑还问，北宋的那幅画很值钱吗？
林天顺笑骂这都是无价之宝啊，谈什么钱？
林天顺还想了表哥悲惨的境遇，他还很婉转的要求许四海好好的保存这些珍宝，还要有实力保护这些古董和自身的安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许四海也完全听明白这其中的含义：“是呀，要做大做强，还要有社会影响力时才能保住家产。我正为此而努力！”
晚上，林天佑躺在一张紫檀木大架子床上，他还觉得挺好玩的，还自语这和电视剧看得到的一模一样。
“艺术来源于生活，这就是生活，最高档的生活！”
在另一房间，林百顺和老婆并排躺在床上，他还悄声和老婆说，不要再人多的地方提他表哥，“你没看到一提起这件事，金玉良他们都抖抖索索的，区长还来了，大家非常紧张。咱们也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田小兰长叹一声，夹缝里求生存，就还要费心费力收古董，真不容易！
“铮铮。。。。。。”
隔壁还传来一阵悠扬的古琴声，林百顺还听出来是《阳关三叠》，他随即想到在这套大宅里也只有许四海有这能耐。
他这才发觉，许四海长得白嫩还带着一股子文气，能写会画，还会古琴，一身文人气十足，“多像自己的表哥啊！”
琴声中，林百顺身心松弛，不久就眼皮子耷拉下来。仿佛又回到几十年前，在欣赏表哥在谈琴。
那时的表哥一身月白大褂，一炉清香，表嫂在琴几上弹奏的也是《阳关三叠》，表哥则在画一支梅花，自己在边上看着，学着。。。。。。
早上，赵斌办赶忙去牛街的清真馆子买来了糖油饼；切糕，赵丰年熬好了小米粥，这一切都让林百顺感到暖心。
饭后没多久，王世襄他们又来了，一会时间约定的两辆出租车也到了，大家一起上车出发。
天寿山山脚，林百顺下车后抬头养望半山腰的墓穴。
山势苍茫葱翠，如一道弯曲的屏风将墓穴包围在其中，其下为一大片平整的梯田，再下则是一条潺潺的小溪。
“叔，这地方是我师傅亲自挑选的！”
“好地方啊！”
许文华挑着一担香烛供品走过来，和林百顺打了招呼后大家一起上山。
山上墓地，林百顺还看到一大两小三个墓穴，墓两侧还有石人石马各一对，大墓前边还有个一尺多高的石头香炉。
这是许四海去年冬至前定制的。
等许家父子帮忙摆好香烛供品，香烟袅袅中林百顺的眼圈不知不觉中红了。
先由许四海这个徒弟磕头烧香，随后是林百顺，他一边烧纸嘴里还哽咽：“表哥；兄弟来看你了，没想到你我兄弟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再见。”
奇怪的是，当林百顺在烧纸时，忽然有个恢喜鹊停在萧越的墓碑上，而已不怕烟熏火燎的，头还冲着林百顺在唧唧咋咋的叫着，还把头扭来扭去的盯着林百顺看。
啾啾的语声，似乎和林百顺很熟悉！
许四海：“叔，我师父知道您来，他附身在这只喜鹊上来看您来了。”
整个烧纸过程，这只恢喜鹊都居高临下站在墓碑上，看着大家的一举一动，直到烧纸上供结束，这只灰喜鹊一声长鸣，箭一般的直冲云霄。
许文华幽幽的说这是萧大哥收到了，他满意了！
“满意就好，没白来！”林百顺语声萧瑟。
下山时许四海就还抽看了眼梯田，一般已经种上香瓜，另一半还要再等几天才能种西瓜。
这块地是许四海花钱雇人开的，现在给他爹妈种瓜，产出则全部由吴伟按略低于市场价收购，利润是许四海和吴伟均分。
在赵艳华成为专业歌手的刺激下，吴伟赚钱的劲头十足，是许四海最欣赏的工具人！
扫墓结束已经快到中午饭时间，许四海把大家都带到是山上自己家吃个便饭。
香江人到许家来了，村里再次轰动起来，像是逛动物园一样都来看看林百顺一家，都是两家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也不知道有时间啥好看的，
吃饭的时候丁大勇的老爸也过来问候，现在他已经把副字去掉了，成了正职乡长。丁乡长连说场面话，林百顺也是淡淡的对答。
饭后还是看个古董，一直到下午大家才返回城里。
二百零八 清明 四
再回到城里又到了黄昏，今晚上许四海准备分两桌，老的一桌；小青年一桌，他想要把林天佑推荐给朋友认识。
许老三还告诉弟弟一个消息，那就是京城三环路即将动工，他所在的工程队得到五公里铺地基的工程，干的好还能继续干下去。
他的想法是从京西厂水泥厂两支队伍中各抽出一部分人，再招收20名退伍军人，这样就能凑出一支队伍来。
许四海：“赶紧的，这事都交给你！”
饭店，林天佑看到许四海结交的都是做生意的，连一个打工的都没有，就知道这些人一定是精英。他也放低了身段，和大家平等相待。
这让一干京城的小老板们都很认可林天佑，觉得他这个香江人没一点架子，是个可以信赖的朋友。
推杯换盏，举杯共饮，气氛非常热闹！
这种场面也是林百顺所希望的，小孩子吗，大家难得聚在一起开开心心闹腾下也是应该的。
转天许四海带着林百顺一家逛京城。
又是东单又是王府井，最后到了京城华侨商店。
此地现在是京城档次最高的百货商店，因为该店售卖的都是市场上很难购买的紧俏货，还有好些是进口货。
只有经常出国的，或是有海外关系你能得到外汇者，方有资格进入购买。因为该店只收兑换券！
普通老百姓谁有这资格？
饶是许四海上窜下跳做生意，家里软妹币多的花不完，因为没有兑换券也不是经常能过来。
华侨商店也有对外销售古董的档口，而且该档口出售的都是很好的古董，自然也是只收兑换券。
整个天朝有两个时期古董流散的最厉害，一个是晚晴民国，另一个就是现在的80年代。
因为国家急需外汇，只要给钱啥都能往外卖！
李家坡的陈国兴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不过到了明年，朝廷还会下文件禁止文物出口，这才止住了文物的流散，但此时已经流出去好多好多了。
到了新世纪，大批淘宝者又千里迢迢远赴海外，再把这些离散的古董收回来。
建议林百顺买买古董，这还是许四海提出的，他的意见是趁着现在古董价格低迷，收两件好的，将来留给孙子孙女也是个念想。
就算是转手卖掉，给林天佑换一套婚房也是个不错的办法。
文物柜台，内行的林百顺挑了一件乾隆时期的百花不落地大花瓶，一件明嘉靖的官窑方盒子，也只花了区区一万兑换券，可以说是很便宜了。
这其中任何一件东西转手给香江的大老板，都可以轻松换回一套婚房。
林百顺：“我不卖，天佑有本事自己买房，没本事就打一辈子光棍！老子两口子到香江，还不是赤手空拳打下江山，他为啥不能？”
说的林天佑只能苦笑。
“叔，时代不同了，天佑哥需要你们的资助。”
“哼！”
林天佑越发无奈。
林百顺来京的事情已经全部结束，他明天就要走了。晚上他还在丰泽园设宴告别，这次徐邦达也刚巧到场。
昨晚上的许老三；吴伟；高阳全都被请到。
林百顺还邀请林百顺告别宴会，开设在丰泽园，徐邦达也来了，王世襄，马嘟嘟。高阳，吴伟，
林百顺还邀请老朋友到香港去看看，和那边的古玩界互相交流下，他还可以牵个线让大家去佳士得做交流。
徐邦达：“老四说他在香江收了一副宣德皇帝的画，我是很想去的看看滴！”
“赚超人之钱，成就非凡之业！”徐邦达再次提醒许四海。
看许四海频频点头，林天佑还觉得目标太大了，还是实际点好。“比方说先赚他一个亿？”
一干年轻人都大笑起来，大集都说有一个亿，还有继续奋斗的必要吗？
第二天中午，许四海送师叔一家上飞机，通行的还有许四海的大嫂子和表姑，她们俩是去学炸鸡的。
这件事早在去年许四海就和彭海涛的弟弟说好了，签证啥的也准备妥当，就在等林百顺过来扫墓，倒是一起飞过去。
这是两个种子，等她们把炸鸡技术学会，还要回来教授其他人。
等到今年的十一，许四海就要把炸鸡店给开出来！
在目前全国崇洋的情况下，炸鸡店就是颗摇钱树，会带来大量现金流！
这时候许四海就能在家门口竖起块牌子，“敞开收购老物件，价格从优！”
这也是赚超人之钱，成就非凡之业！
许四海等这天等了许久了。
嗯；将来哪天洋快餐进来，只要他们能看得上；价格合适，自己的炸鸡店也是可以转让的。
等到这件事真的开始实施，还给许四海闹出好大一场风波，这是后话不提。
这俩女人来到香江，不用比较都知道想在的香江很繁华，再加上她们性子泼辣，人也勤快，主动学习炸鸡手艺。
出外摆摊也不害怕，还主动用京片子和香江人说话，言谈中就学会了生意上的待客之道。
庙街的炸鸡摊位有两个京城来大陆女人，香江人还很好奇，他们都到这家炸鸡摊位开看稀奇，连带着炸鸡摊的生意也好了起来，彭海涛的弟弟还很高兴。
觉得自己做了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再说京城这边，新招收的20退伍军人中，有18个按时赶到，另两个延后了2天时间，这些人天南海北哪里都有，共同一点就就是全都是年轻的好汉子！
三环路工程队也如期组队，许四海也拿出他售卖昌化田黄的钱，给战士们吃了两天的大鱼大肉。
剩下的钱全都交给吴伟，他已经在大兴县的庞各庄租了块地，筹备建造一家大型养殖场。
某天晌午，胡同里忽然来了一辆摩托车，通通通的响声把整条胡同的大爷大妈都吸引过来。
这年头有摩托车很少，国家也只有邮电局才有。
而邮电局派摩托车就是送电报的！
五毛钱一个字啊，一般不是最要紧的事谁也不会去用。
电报是找赵大妈的，她一看到是送电报的，脸上顿时就严肃起来。
签过字收了电报，赵大妈马上就把封好的电报拆开，随即脸色更不好了。
“他赵大妈，这是咋回事啊？”
“哎，我哥脑出血昏迷了，老家打电报要我回去看看。”
街坊们七嘴八舌，有人说这必须要回去看看，还有的说要是赵大妈回去了，家里柏大爷怎么办？
“我管他呢！”
赵大妈收了电报径直回家，一会时间又来找许四海。“老四，麻烦您开车送我去陕北，长安到陕北火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怕赶不上最后一面。”
“成！”许四海二话没说，回家取了些东西就带着赵大妈开车走了。
二百零九 去回疆 一
从京城到陕北，最近的路就是从京城到太原，从包头过黄河直接就到陕北。
要是坐火车，还要向南绕道到长安，然下车后还是要坐长途车，这一折腾很费时间，这大概也是赵大妈所想的顾虑。
厢式车上，赵大妈唠唠叨叨说他大哥也是个老革命，就是文化程度低了些，一直在乡下当乡长，后来年级大了才退休，也是个拿13个月工资的。
去年老家还来信说他身子骨挺好的，每顿饭能吃两个黄米馍馍，就是不知道怎么就脑出血了？
许四海：“可能是地瓜烧喝多了。”
赵大妈点点头，承认他大哥平时就爱喝点小酒，估计大概就是这样！
厢式车过了太原，景色一片苍黄，黄土岗一座接着一座。等过了黄河，又变成千山万壑的黄土地貌，半山腰还有好些窑洞。
路上行人大都穿一身蓝色中山装褂子，头上抱着白色头巾。
到达赵大妈的老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村里已经有赵大妈的娘家侄子在等着，看到后直接就上车把他们往县医院领。
娘家侄子：“大姑，俺大给救回来嘞，就是半边身子不能动了。”
吁。。。。。。
赵大妈一声叹息，神色顿时就松快下来。“救回来就好！”
“可不是！”赵家侄子也是欢天喜地。
到了医院，许四海跟着赵大妈进入病房探望，他看到的是个很老的老头正躺在病床，身边自然还有儿女陪侍照顾。
这些人看到赵大妈都起身称呼大姑。
“他大舅你好点了吧？”
病人没说话，倒是能眨眨眼，好像是明白赵大妈的意思。
赵大妈又说了几句安慰的话，还问侄子侄女老头有没有希望站起来？
得到的回答是老赵家在本县也是老革命，县医院会请最好的大夫来看诊，但是老头快70的人了，病的又重，能站起来生活自理还是希望不大。
赵大妈咂咂嘴，又摇摇头，说也只能这样了。
聊了好旧，赵大妈指定一人陪护，招呼其他人都去吃饭。
县城的小饭馆里，大家吃的是羊肉泡馍，许是最坏的事没发生，赵大妈的心情还算不错，她还记得招呼许四海多吃点，这边的还是泡馍挺正宗。
许四海一口泡馍，一口糖蒜，泡馍里在加了红油，味道绝对合适！
吃完了，赵大妈就让许四海赶紧回去，她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也好在多住上几天，还要去长安会会老朋友老同学。
“你事情多，是休息下再走还是现在就走随便你！”
“我要到回疆去看看。”
“随便你，路上主意安全！”
吃饱喝足，许四海上车直奔西域回疆省。
过宁夏，走河西走廊，这一路上上几乎全都是苍凉莽荒之地，有时更是一望无际的大沙漠。
在敦煌，许四海特意绕道去看看，他一下子就被吸引，他决定还是先去回疆收购些和田玉，等返程时再回来好好参观下，住上大半个月时间，也临摹几幅佛像画。
过了星星峡，风土人情随之一变，居民又变成了维族人。
许四海沿着昆仑山北麓一直往西，又开了一天半时间才到达赵大刚在山脚的军营。从军营大门还有一条土路直奔山上。
站在营房大门前就能看到高耸入云的山峰，云雾已经把山顶给遮蔽起来。
“大概二姐就在这山顶上。”许四海如是想，“这山顶上待久了会的关节炎的！”
许四海的到来还让赵大刚很惊奇，他很热情的他把引到自己的单人宿舍，里边就挂着许四海送他白描画。
部队营房是个连级规模外加一个营部，有一个超大号的操场，四周还有单杠等训练器械，后边都是单层的营房，一排排的非常规整。
武器啥的许四海也没看到，卡车倒是有几辆。
部队听说赵大刚的小舅子来了，还有连长过来探望，许四海还掏出外烟给连长尝尝味道。
这个连长倒是很有兴趣，他猛抽了一口后呛的一阵猛咳，“好家伙，劲真大，我还以为谁踢了我胸口一下，很闷很闷的。”
赵大刚听了呵呵大笑，说他自己第一次抽外国烟也是这感觉，“现在你也尝到滋味了？”
连长笑称味道不是太好。
抽外烟不习惯，许四海又拿出特意带来的香江买的酒心巧克力，这玩意连长倒是挺喜欢的。“吃糖还带喝酒的，一举两得！”
好好的休息了一天，许四海长途旅行的疲劳一扫而空，他又开始坐不住了，在部队营房四周到处乱转。
要不是部队都知道有这个人，还以为许四海是个来打探消息的。
看到有牧民在附近放羊，许四海有感于部队伙食不佳，自掏腰包买了一只肥羊，牵着回部队营房，让伙房赶紧宰了晚上大家一起大打牙祭。
晚上添菜，有红烧羊肉和羊杂汤，战士们欢声雷动。等到许四海在发了外国烟，战士们跟更加高兴。
一支烟小事情，但这也算是开了洋荤。
听说许四海是特意来河边挖玉石的，还有战士自荐，他明天休息可以给许四海帮满。
许四海：“谢谢，休息天我请你喝酒吃肉！”
有了这句话，战士们都想着星期天给许四海挖玉石去。
玉龙喀什河；又名白玉河，它发源于昆仑山，在向北流经和田绿洲后于墨玉和汇合成和田河，最终汇入塔里木河。
这条河盛产白玉；黄玉；碧玉等珍贵玉石，最顶级的自然就是羊脂白玉。
每年的枯水季节，附近的牧羊人都会来此地捡拾被洪水冲下山的玉石。现在老百姓的日子还不太宽裕，玉石的需求量不大，牧民也不过就是在地表随便捡捡。
等到新千年以后，老百姓的日子好过起来，又加上有资本加入，和田玉的需求量猛增。以至于有矿主还用推土机，挖土机来兜底翻，和田河两岸的卵石河滩已经被翻了好几遍。
这种掠夺性的挖掘使得和田玉都快绝种了，再加上资本的推波助澜导致和田玉的价格堪比黄金！
这还导致俄罗斯玉的出现，还有根本就不是玉；二是大理石的阿富汗玉出现。
不过现在和田玉的蕴藏量还是很大的，许四海完全可以笃悠悠的捡拾。
二百一十 去回疆 二
工作日，许四海只能自己开车去玉龙喀什河边捡和田玉。
厢式车距离玉龙喀什河还很远，就已经是满是卵石的河滩，汽车自然不能再走，而此时距离河水还有好长一段路。
河滩上寸草不生，人迹全无，放眼望去满目大小不一的石块。许四海像在昌化一样，放开了异能去搜寻，一手小锄头一手麻袋慢慢的走着。
和田玉还分好多种类，尚且生长在昆仑山岩石才层中的为山料，属于原生矿。山料被地质运动，或是风化跌落河水中的为山流水，为次生矿。
长期被水流冲刷，洗去杂质磨去棱角，渗透进河水中的铁质，就成了籽料。
很快，异能提醒地下有玉石，许四海颇为兴奋的挥动小锄头，挖了大约有一尺多深，挖出一小块大拇指一般的小块籽料。
这块籽料一半是纯白色，油润细腻，另一半则带上棕黄色的皮壳，这就是行话中的皮色。又因这种颜色像红糖，又被称为糖色。
东西很不错，就是个头太小了，许四海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他最好挖出来的每一块都能有拳头大小，这样他就满意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许四海一边自我安慰，眼神还在四处搜寻。
再往前走上十几步，许四海已经能看到河水。河面很宽但很浅，河水流速很急；哗哗作响。
“有玉石！”
许四海刚想脱鞋下河，异能又在提醒。
“在哪儿呢？”
许四海找准定位又开始挥动锄头。这回挖的就深了，足有一尺半深，一块面包大小；带糖色的玉石显露出来。
这块玉石个头不小，提振了许四海的精神，他奋力挖土！
又过了有十来分钟，一块带糖色的和田玉柱子被挖了出来。刚才看到的“面包”，不过是这块玉刚刚才露头而已。
这次像话吗，许四海高兴的咧开嘴笑了。
一个早上，在异能的帮助下，许四海大大小小挖了有20多块，他也累得不轻。把玉石背到车上卸下，许四海又从驾驶室拿来白面馍馍，再到河边一口水一口馍馍。
忘记带咸菜疙瘩，馍馍淡而无味，许四海这顿饭吃的很慢，到最后是生生咽下去的。
体力得到补充，许四海稍稍走远点，异能马上提醒有货！
这次许四海的锄头挥的更勤快了，半个多小时后，一块像鼓起来的枕头一样的籽料被挖出来。这块料子的质量极好，通体呈现牛油一样的蜡黄色，油润到外表像是在往外滋油，皮壳上还有很多很多细微的毛孔，长期的水流冲刷使其冷楞角都磨没了。
再用异能透视下，这块玉石的内部为牛奶样纯白色，质地纯净无无暇，绝对是一块最顶级的好料子。
要是放在清朝，那绝对是进献皇帝的贡品，皇家的玉匠又会将它雕琢成传世的绝顶艺术品！
休息片刻许四海再次跳进坑里，因为他挖刚才这块玉石时，又看到边上还有一块白玉露头。
哗啦；哗啦，一锄头一锄头的卵石被扒拉开，很快又一块白玉柱子被挖出来，这根柱子比上一次的还要粗还要长！
区区两块玉石，重的许四海都快背不动了，中间歇了一歇才背到厢式车边上。许四海坐进驾驶室，把脚翘的高高的，美美的抽了一支万宝路才再次下车干活。
一直到下午约三点多时间，许四海又起获两块大型和田玉，拳头大小的有10几块，小块的籽料能有一大把。
他刚想回去，忽然看到远处跑来一条大狗。
等走近了，许四海感觉不对，这条大狗体型也太大了，肥壮的像头小老虎，一身灰色皮毛正对他呲牙。
“这；好像应该是狼！”
这个念头一出，许四海乐了！
想吃我，你打错了算盘！
老子猪；牛；羊肉都吃过，狼肉却没尝过味道。嗯；到时要尝尝野狼的滋味！
许四海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哪知道野狼的动作更快，一扭头；四蹄撒开就跑了。狼在跑，许四海在后边追。
眼看着就要追不上了，许四海奋力扔出小锄头，巧的很刚好砸在野狼的一条后腿上！
狼瘸了，自然就跑得慢了，嘴里还凄惨的嚎叫着。眼看许四还追上，野狼还转过身，服下两条前腿，朝许四海呲牙吼叫，好像是想把许四海给吓走。
许四海随手捡起一块卵石就朝野狼砸过去，距离太近了，一下子就砸中了野狼的脑门，它当时就晕了。
一伸脚；咔嚓一声，野狼的脑门就被许四海一脚踏碎！
“想吃我，最后还不是被我给炖了！”
许四海提起野狼想要掂掂分量，估计能有七八十斤左右，“咦。。。。。。？”
野狼被仍在一边，许四海从黄沙中挑出一粒小块籽料。还有；还有；一直有！
这一小块地盘最后被许四海扒拉出一个深深的大坑，挑出的籽料足有上白斤，基本都是带糖色的白玉。
眼看天色以晚，夕阳的霞光映透了半边天，把层云都染成偏偏红绸。许四海这才带上今天的收获，开车返回军营。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赵大刚已经在大门口等候，脸上满是关切：“天黑后山里有狼！”
许四海把车子开进军营，跳下驾驶室笑称自己就遇上一头灰狼，已经被他打死了就在后车厢。
“啊，你人没事吧？”
许四海笑的更欢了，笑称自己要是有事，他师傅赵丰年还会指着鼻子骂他活该，是让你学艺不精？
等到灰狼被从车厢里人扔出来，晒时间痊全营房的战士们都围上来看稀奇。
有人说这条恶狼提醒不小哇。
还有说这条狼牙齿多长，好吓人。
连长说能打狼的都是好汉！
“对，是条汉子！”这点大家都表示同意。
许四海：“兄弟们把灰狼抬到伙房去，明儿晚上是周末，我出钱在搞几只鸡回来，咱们吃顿好的补补！”
明天就是星期六，二姐晚上会下山来，许四海自然希望姐姐能吃到点好的。
再说了，都到了回疆省，怎么能不搞个大盘鸡吃吃。
不吃大盘鸡，不算到回疆啊！
一百八十五 首相来访
很快夏天到了，此时又是个瓜果销售的旺季。今年许四海开始和吴伟合伙搞瓜果销售，股权平分，今年就开始以吴伟为主，许四海则在一旁稍加指点。
等到年前的桔子甘蔗销售季，许四海就要彻底放手，做他大都市里的士大夫，这是他师傅留给他的遗训！
时间刚刚到了初秋，京城忽然开始大搞卫生运动，随后又是整治社会治安，好多小混混都被抓到局子里。
整治社会治安是六扇门的事，柏安邦柏晋冀父子俩还要负责外围安保工作，也忙的昏天黑地，星期天只有柏晋冀的老婆抱着孩子来看看奶奶。
许四海是过来人，他早就知道这是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要来访华，商谈香江回归的事情。
这是个小小的赚钱机会，他早早就给远在香江的邝世雄写信，内中很含蓄的提了这件事想来他也是能看得懂的。
同时许四海还要整理家里，再过几天他二姐和他男朋友也要过来，老爸老妈早就交代要把床铺预先整理好，免得到时候慌慌张张的不像话。
随即报纸上出了公报，说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9月22---24日访华。
普通老百姓还不太清楚，但学外交的柏建设就和许四海明言，这回撒切尔夫人可是持马岛战争之大胜而来，可谓是来着不善；善者不来。
很有点以实力逼迫的含义！
许四海：“今时不同往事，那是她想太多了！”
“没错！”柏建设非常赞同许四海的意见，“我们学校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英国首相访华这当然是一桩大事，电视上必须要有报到。
当许四海在电视上看到总设计师对撒切尔夫人说：“主权问题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听了非常解气，心潮澎湃。
当晚他想了很多很多，很难得的没有练拳，而是背着手在院儿里转圈。
撒切尔夫人之后，就是中英香江问题谈判，这其中狡猾的英国佬给天朝挖了好多坑，以至于回归后闹出很多的麻烦。
在后世自己看了还非常气愤！
要避开啊！
许四海在心里暗暗构思，随即他走到书房，提笔开始写下他所认为的问题，随后加以扩写修饰，最后还认认真真的誊抄一份。
9月24号星期五，撒切尔夫人离开京城，柏家父子也得以休息。
星期六下午，许四海正在胡同口做仿古雕花的八仙桌，柏建设背着书包笑呵呵的放学回家。
他走到许四海身前，随手捡起一根木料一屁股坐下，还伸手用英语和许四海对话：“兄弟，给支烟抽。”
柏建设一边抽烟，嘴里还在用英语说，“你知道吧，撒切尔夫人在走出大会堂时，竟然在台阶上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很丢脸的！”
“许是总设计师的气势压过她了！”
俩人在这件事上巴拉巴拉的说了好多，一直说到胡同里的人下班。
柏老大也有了几天假期，特意带上老婆孩子坐吉普车来看望父母。他见到许四海还说这段时间了累坏了，晚上要找老四一起喝两杯解解乏。
吃顿饭；喝场酒而已，在说自己也有事要找柏大爷商量，他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还说晚上他贡献一大盆酸菜鱼。
这道菜柏家人都喜欢，尤其是柏晋冀的儿子，对这道菜特喜欢！
吃饭时许四海啥也没说，而是和柏家人打成一片，开开心心的享受着难得的欢快气氛。
此时又快到中秋，大家还一起吃了月饼，许四海还吟唱了苏东坡的那首《千里共婵娟》，直到柏晋冀的小孩睡了，孩子妈也抱着孩子进屋。
许四海这次才说，自己刚去过香江，有感于撒切尔夫人访华，商谈香江回归的事情，他想到了很多。
英国人是老牌子资本主义国家，外交上经验非常丰富，也是世界闻名的搅屎棍，印巴分治搞得两家兵戎相见，互为仇寇，就是英国人的特意搞出来的。
这回香港前途关系到国家安稳，此乃百年大计，他许四海虽然是个平头百姓，但忧国忧民之心还是有的。
“我特意写了点东西，想请柏大爷给过过目。”
说完许四海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报告纸，恭恭敬敬的交到柏安邦的手上
就着屋里的日光灯，柏安邦顺手掏出上衣口袋里的老花镜，开始仔细柏家兄弟俩看到老父亲的脸色，越看越严肃，就知道报告上的内容引起了父亲高度重视。
柏建设心里还很纳闷，都写了些啥啊，白天许老四怎么没说呢？
柏安邦看完报告后，竟然伸出手示意要香烟，大儿子麻溜给的递上，顺便还给点上火，白安邦头都没抬继续从新开始阅读报告。
这份报告柏安邦足足看了三遍，随后还把眼睛报告全都递给老伴，是以她也看看。
又是十来分钟，赵大妈惊呼：“老四有眼力，想的周到，这份报告提的好啊，这可以说是及时雨！”
这下柏家兄弟更加惊奇，啥报告能让给父母这等老革命都连连说好？
随即这份报告又在柏家兄弟手上传阅，这会他们才看清报告的内容，是在提醒朝廷在中英香江谈判时需要预防的部分陷阱。
尤其是学校的思想教育上，要从小抓起，从娃娃抓起。还有那些拿着香江的薪水，却替英国人办事的法官律师，也要有所针对。
最奇怪的是，这么好一份报告，文章的最后的署名却是柏建设，而不是原作者许四海。
柏建设随即就想明白了，这是许四海在送自己一场大功劳。
“孩子，这份报告写好啊！”柏大爷很难得的垮了许四海一句。“这是一份可以直送大内的好文章，你为啥不自己署名？”
许四海笑笑说，自己就是闲云野鹤的性子，没心思去当官，有了好点子送给朋友何乐而不为？
“大爷；不如把柏大哥也添上作为第二作者。”
柏安邦给许四海扔了支熊猫，“小子，委屈你了！”
“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
柏老二在沉思，柏老大说这边文章值得一写，提醒下绝对没有错，要是朝廷还没想到，那就真的能得头彩！
“写，好好写！”赵大妈一力拍板。
柏大爷也说，老二用心写，多查查资料，写好了给他看看。
还对老四说：“你很不错，我还是小看了你。”
没两天白老二电话许四海，文章在学校的报刊上发表了，校长看了还直接送到大内去了，得到好评，感谢老四。
柏大爷第一次感受到许四海的胸怀，对他非常欣赏。
二百一十一 去回疆 三
第二天许四海还是一个人去玉龙喀什河捡玉石，还是到晚上才回来，这天收获也还可以。大块的不多，拳头大小的倒是不少。
回到军营没一会，许双双刚好好也从山上下来，同来的还有一位女军人。她们穿的都是一身绿军装，山下已经很热了，而她们依旧穿着厚厚的大棉袄。
弟弟来谈探望自己，许双双自然高兴。不过比她更高兴的则是许双双在山上的小组长，也是她的好闺蜜唐钟灵。
这位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姐姐；看到许四海顿时稀奇不已，连说许四海的皮肤真白，人长得也帅，还亲昵的捏捏老四的脸：“瞧瞧嫩的都能掐出水来。”
“再嫩跟你有啥关系，你都是当妈的人！”许双双还在一旁玩笑的泼冷水。
结过婚的老娘们就是豪放，她竟然说还是自己还叫没结婚，一定会追求许四海！
随后唐钟灵还感谢许四海邮寄来巧克力糖果，她也吃了不少。“不但我要感谢你，山上的姐妹们那个没吃过你的糖果？”
姐弟说了会闲话，伙房开饭了。
唐钟灵听说晚上有炖鸡吃，还有许四海亲手打死的一条狼炖的肉，她大叫今晚上可以大吃一顿了！
通过这句话，许四海就知道姐姐在山上的伙食不怎么样。
今天的晚饭是土豆炖鸡，炖狼肉，主食是兑了玉米面的杂粮馍馍，菜每人一勺，饭到是管够。
战士们各自领了饭菜，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边吃边谈。
唐钟灵啃着香喷喷的肌肉，还再不住的感谢许四海。
听许双双说许四海还会书法绘画，唐钟灵更加惊奇，她看了许四海一小会说，本来还想把自己的妹子介绍给许四海的，现在看来是配上了。
“我妹妹没啥文化，将来一定说不到一块去！”
许四海则给姐姐介绍家里的情况，主要是她结婚的事情，新房已经开始建造，装修也归老三管，许四海负责内部装修的图纸。
至于结婚时的酒宴，这也归许四海负责，倒是抽调饭店厨子过去。
“姐，到时你们俩回来走个流程，一切都不用你们担心！”
唐钟灵大赞，她怎么就没这样的好弟弟，当初她结婚，啥是都是自己亲手操办，人都快累垮了！
“老四，你说过今年还要去香江，你去不去？”
“怎么回事？”
许双双告诉弟弟，国家规定，妇女的产假为40多天，过了自然就要去上班。
唐钟灵的儿子因为吃奶所以身子没养好，现在瘦骨伶仃的还经常生病，老家一来信就说孩子又挂水了，又住院了，搞的唐钟灵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要是老四去香江的话，给孩子买点营养品补补，看能否把孩子的补的壮实些。“你也不缺这点钱。”
“可以啊，这完全没问题！”
许四海说今天初夏就要再跑一趟香江，到时他找个大夫打听下，然后再有针对性的购买。
他还要了唐钟灵婆家的地址，到时候买了营养品直接就邮寄到她婆家，省得邮寄到这边还要在转回去。
“谢谢，谢谢大兄弟！”
唐钟灵感激的都快哭了！
她本来就觉得亏欠孩子，有经常生病，现在有了点补救的办法，这如何不让唐钟灵高兴。
吃晚饭大家都坐在操场上侃大山，许双双还要弟弟唱一段大鼓书解解闷，大家也高兴高兴。
听说许四海还会表演，在枯燥的军营里顿时就大受欢迎。
许四海上车取了三弦。
这是他前些日子到京城附近乡下收古董时带着的，也是想闲暇是解解闷，现在就直接带过来了。
许四海坐好了座位，战士们都围拢在他身边。
一阵弦乐拨弄，许四海用他那烟嗓子唱到：“火红的太阳当头照，朝霞映满了半边天，大路上走来了人两个呀，一个老汉一个青年呐。。。。。。啊！”
这是大鼓书名家董湘昆的名段子《送女儿上大学》，这段大鼓书很有名。后来还被春晚上的某个节目给借用了。
一曲唱罢，战士们都大声叫好。
不过也有人提议，大鼓书部分人听不懂，要是许四海能吃唱一首流行歌曲就好了。
唐钟灵：“兄弟上，露一手给他们看看！”
都是年轻人，大家闲的没事互相娱乐下，许四海看到唐钟灵忽然想起一首歌：“我给你们唱一首有关部队的歌。”
“十五的月亮，照在家乡照在边关，宁静的夜晚你也思念我也思念。。。。。。”
这首《十五的月亮》在几年后将会非常流行，流行到了嗯能上春晚的地步，还捧红了一位大歌星。
这首歌说的是守卫边关的将是，和对家乡的思念，正对了战士们的现在的心境，歌曲受到所有人的欢迎。
还有战士和许四海讨要歌词，还要他再唱几遍他们好学学。
唐钟灵：“双双；你弟弟真厉害，一身的艺术细胞啊！”
等到晚上吹灯号响起，大家都各自回营房休息，战士们也基本都学会了这首《十五的月亮》，还约好了明天一起到河滩上去帮许四海挖玉石。
许四海哪里会占战士们的便宜，他还拜托司务长明天去集市买上两头羊，几袋子白面，明晚上大家一起吃烤全羊！
“哈，来对了来对了！”已经是当妈的唐钟灵，像个小姑娘一样高兴的直拍手。
第二天一辆厢式车，两辆老街坊满载战士们直奔玉龙喀什河，大家都带足了干粮愿意为许四海干上一整天的。
河滩上大家三五成群，也不管有没有线索直接就开挖，许双双和唐钟灵还组成啦啦队，为挖出玉石的小组做宣传。
人多力量大，远比许四海单枪匹马收获要大。
一会有人挖出个大块头，一会又有人挖出一堆小块的，很快就装满了两口大箱子。
中午休息，大家聚在一起吃干粮，战士们又要许四海唱一个流行的。
此时许四海的心情大好，他也不推辞，一手水壶一手小石块，一边敲击一边唱：“红红的美人脸，淡淡柳眉愁，飞针走线荷包绣，相思在心头。。。。。。”
这首略带哀伤的国风歌曲调舒缓，歌词优美文雅，在后世也是一首网上的红歌，被千万人传唱。
现在配上许四海那低沉的烟嗓子，更觉沧桑味十足。
战士们谁也没喝酒，竟然都听得醉了。
美！
太美了！
没有架子鼓，也没有电子琴，可它就是好听，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