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七 坐稳潘家园 三
张富贵走了,马壮和李伯清两个心情非常沉重。
许四海是一堆火,暗道自己就要被烤焦了吗,抑或是只能远走他乡?
马壮忽然说“为啥就不能把这盆火给扔了?”
“对,太对了!”李伯清也忽然醒悟过来:“我们被逼走了,损失可不小,在说此地市场人气挺足的,走了就是吃大亏!”
俩人遂开始密谋起来。。。。。。
星期五中午,马壮和李伯清俩人看到潘家园万宝斋门前忽然摆开了一张八仙桌,陆陆续续的还有老者来坐席,大家就这简单的小炒吃着拉面,说说笑笑倒也挺高兴的。
等到他们吃完了,桌上又铺上毡毯,俩人都知道这是要鉴赏古董了。吃饭时他们不方便去,鉴赏古董他们倒是可以厚着脸皮去围观下。
马壮走到张富宽身边,还小声问今天是怎么回事?
“是在准备鉴赏唐伯虎的书法真迹。”
马壮再问坐在最上首的那俩老头是谁,“瞎啊,启功先生和徐邦达先生都不认识?”
我草,是这两位大专家的!
这两位在国内书画鉴定上赫赫有名,可以说是最顶级的眼力!
一时间马壮还期盼许四海的那副唐伯虎的真迹,最好能被两位老师给判“死刑!”
听说此地有鉴宝,好多掌柜都弃生意不顾来围观,一时间万宝斋门前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此时就看到许四海把卷轴轻轻的放在毡毯上,只打开了区区一尺长,随后就不动了。
而徐邦达和启功也注视着画心上字迹,久久不动,而张富宽也像个木头人似的盯着画心。
良久,他们异口同声的说:“一眼货,大开门的真迹!”
李伯清心里那个酸啊,简直没法说!
原本有一件足以镇店的宝贝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可却被自己给拒绝了,现在居然成了许老四到处宣扬的宝贝。
这很不公平!
这还不算,相貌清癯的徐邦达还说,自己和启功老师都老了,现在看字画不像过去眼睛一扫就能判断,现在要看上好一会才能确定。
他还建议许四海把这家店给关了,到皇宫博物院上班去接他们的班。
马壮:“这是不是说明许老四在书画鉴定上,已经有专家级的眼力?”
他很明智的知道自己在字画方面和许四海没法比。不过自己的店铺名为珍瓷馆,那么在瓷器上还是可以搏一搏的!
星期五晚上,许四海在张金平的暂住房里挑古董,随后又去大荷兰省的杨占领处收好东西,一路走来刚刚到达凌晨,他又去了潘家园大门口去挑东西。
其实这天晚上马壮也没闲着,他在一位朋友的介绍下,也在饭店鉴赏古董。
这是一只宣德五彩的官窑大碗,颜色好;色彩艳;器形硕大,尤其是口沿上的青花落款千真万确!
他很高兴,觉得可以在许四海面前炫耀一番了!
要论全面,自己绝对扛不过许四海,但要是单论瓷器,自己还是可以和许四海并列的!
凌晨,潘家园大棚内的市场热热闹闹的,许四海在地摊上捡了一个旧的布谷钟,一个宝座前的紫檀木踏脚,另外还收了十几个前清各省自产的银元。
等到天亮后,他又开始在店里收顾客自行送来的各色古董。
今天马壮心情非常好,所以对许四海门前的排队他也不反感了,反倒是想让时间过得快点,好让他到许四海那里去炫耀一番。
巧了,李伯清在昨晚上也收到一件上好的商周玉器,他也在手上把玩盘磨,心里还美滋滋的。
“掌柜的,有个东西劳烦你看看。”
进来的是个市场上贩子摸样的人,手里还提这个黑色塑料袋。
打开后李伯清倒吸一口凉气,塑料袋里是大大小小的字画碎片,大的能有巴掌大,小的跟个邮票差不多。
贩子还很神秘的说:“这是元代黄公望的东西!”
李伯清心说这玩意都碎成这样了,真假也不清楚,落款也没法看,还怎么玩?
“不好意思,小店是玩古玉的”李伯清忽然想到可以让许四海出点丑:“你是不是到那边去看看。”
贩子倒也老实,他说画都碎成这样了,生怕许老板不收。
“那你娃为啥要卖给我?”这不是在坑人吗,李伯清有点不乐意了。
贩子笑称他看到李伯清的店里生意不好,他想来试试运气,能卖多少是多少。
连外人都看出自己的铺子生意不好,李伯清的面子挂不住了,他一个劲的挥手要贩子赶紧走!
下午三点左右,市场上的人流逐渐变少,生意也冷清下来,李伯清拿上自己花了巨资买来的商代鸟形佩直奔斜对门的万宝斋。
对门的马壮看李伯清去了,他也拿上自己的宣德五彩大碗去找许四海。
等马壮到达万宝斋,看到许四海和李伯清各做八仙桌一边,许四海的手上还拿着个看上去很古旧的玉佩。
李伯清还问东西的真假,似有似无的还在炫耀。
“是个玩意,可以玩玩!”
李伯清暗骂许四海年纪不大;江湖挺老的,说话云山雾罩没半句实言,着实是个小狐狸!
马壮不懂玉器,他还很好奇的问李伯清这块玉是啥时代的?
“商代早期,很珍贵的!”李伯清还想把许四海拉进来,替他的商代鸟形佩做宣传,“许老板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是个玩意,可以玩玩!”
这么好一件东西居然没半句好话,李伯清心里微微冒火,他还笑着质问许四海:“许老板口气真大,这件早商的玉佩只能玩玩的话,那还有啥叫好东西?”
“玉钺,玉琮!”
玉钺;玉琮那都是原始社会末期,上古时期的遗留下来的珍宝,几千年岁月沧桑可以说是凤毛麟角一般的稀少,怎么可能会在许四海的手上。
而且看许四海的意思,玉钺玉琮他还都有!
李伯清马上就说“吹牛,有本事你拿出来看看。”
“对对,吹牛不打草稿!”马壮也想了解下许四海手上到底多少实力。
知己知彼,总不会是坏事。
哪知许四海冷冷的说:“没这必要!”
连个为啥不给看的解释都没有!
李伯清气的心火上串,心说这个许四海真的好狂啊!
五百六十八 坐稳潘家园 四
轮到马壮了,他献宝似的把手上宣德五彩大碗拿给许四海看。
吓的许四海赶紧说:“别别,先放在桌上!”
等到许四海用四个手指按在碗心,把大碗拿起来,他一眼就看到碗沿上的一行青花落款“大明宣德年制。”
说了句款是对的。
这一句已经让马壮高兴不已,他心说总算是得到许四海的好评了,不容易啊!
随后再看色彩,这需要沿着碗外壁看一圈。等看完了,马壮看到许四海还露出笑容说:“这只碗我看不懂。”
看不懂是个模糊的前谦称,实际就是假的!
问题是假的就是假的,你许四海刚才笑个啥?
马壮气呼呼的说“你许四海眼里好;我马壮认,你说这只碗是假的我认,但是你要说出个一二三来,我才心服口服。”
“好吧,那我就教你一招!”
有绝活!
就连李伯清他也竖起耳朵,生怕错漏了一个字。
许四海:“这只碗半新半老,属于后加彩。”
后加彩什么意思,如何鉴别,马壮还等着下回呢,哪知道许四海居然已经打住了!
“四爷,您再给详细说说。”李伯清也听得心里痒痒。
马壮也起身作揖,口称四爷。
为了这份礼,许四海不得不在吐露些。
他要马壮把这只碗拿回去,按照后加彩的思路,拿着放大镜在仔细的瞧,啥时候瞧出问题来了也就学到了一招。
后加彩就是在前朝的古董碗上,加上了各种色彩。
比方说民国时期的琉璃厂,有位古玩店的老板花了10块大洋,收到一只宣德朝没有花纹没有任何装饰的白釉大碗,
他买回去后,又用早年间前清的彩色油料,在白釉大碗上画上宣德朝的流行纹样,烧制后再做旧出售,一刀宰人就能获取暴利!
这还不算厉害的,还有店主买回一个白釉碗,回去后用碾玉的砣车将碗外壁的釉水全部磨掉,在重新画上成化朝青花。
因为明看成化,清看雍正,这两个朝代的青花最值钱。
古玩商在自家的小窑里烧制,最后在再按照预定朝代的青花真品卖出高价。
这种口耳相传的掌故,也只有师傅徒弟才能受教,一般的野路子做梦也想不到还有这种手段。
正说着,李伯清看到刚才拿着碎画的贩子走进来,说是有一幅损伤的很厉害的画,看许老板收不收。
许四海也是探头看了一眼塑料袋:“要是还能拼起来我就收,残缺的厉害就不能收了。还有画已经这么残,价钱就很低了。”
贩子说他也是图便宜,一块钱收来的,许老板给钱就买。
许四海事先已经用异能扫视过,画是全的,就是碎了点,还是黄公望的大作。
他还说画都这么碎了,拼起来也很费时间,这样想赌一把,100块钱直接拿下,是残还是全全凭运气!
一块钱换回100块,这可是半个月的工资,贩子哪里会不同意,“成成!”
拿了钱,贩子高高兴兴的走了。
看天色已晚,许四海也收摊回家。
抱着这个思路,马壮回家后饭都不吃了,拿起放大镜就在仔细的看,尤其是盯着有颜色的地方看。
这一看他还真看出问题来,在一处绿色的树叶下,他看到居然还有一小条细小的划痕。
彩下有伤,这就说明伤在彩之前。或许作伪知道此处有伤,故意用色彩把此处的伤给遮盖起来。
不管怎么说,这只碗在马壮心里已经判了“死刑!”
他不得不服许四海是个高人!
再想到许四海居然买下一副残的不像话的古画,他更是纳闷许四海要这玩意干啥,他能全部拼起来吗?
星期一,许四海照例在家休息,而马壮和李伯清俩个依然是要开门营业的。
这天中午,俩人还聚拢在一起,谈论马壮哪只后加彩宣德碗的事情,此时来了两个手拿公文包,一副干部模样的走来问路。
“两位同志,和你们打听个事,这家万宝斋今天怎么不开门?”
马壮马上觉得机会来了,这一定是找许四海预约出售老物件的,他可以接下来了啊!
他马上给两位同志解释,这个市场就属周六周日最热闹,大家都要做生意嘛,所以许四海周一周二一直都是休息的。
“你们要是有啥想要出手的东西,我也可以高价收购啊。”
其中一个笑着说这回搞错了,他们是陕博的,是这么回事。
陕博在前几年挖掘法门寺地宫,发掘了好几年晚唐越窑的秘色瓷。
而前来采访的报社记者马嘟嘟说这种颜色的越窑瓷器,他早几年在京城大藏家许四海家里就看到过,他们想过来亲眼见证下!
法门寺地宫发觉,这是一件很有名的事,尽管当时是保密的,但事后还是在报纸上公布了,还引起轰动。
作为古玩界的老人,马壮和李伯清都知道这件事。
尤其是玩瓷器的马壮,他看到秘色瓷三个字顿时就好奇的不得了,还想这种皇家贡瓷要是自己也能有一件就好了。
李伯清再说“这个许四海可不得了,有他在咱们的日子可难过了!”
又一会,还有个穿西装的大胡子,模样像是西亚人的先生也来问路,他问的还是和刚才陕博同志的问题一样,那就是许四海今天怎么不开门?
“周三来,他一定在!”马壮看此人说话很利索,还随口问了“你也是找他出售古董的?”
“不,我是波斯外交官,是来感谢他的!”
外交官,这是大使馆的,还要感谢许四海。
马壮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还吓的一哆嗦,那就是:许四海是不是干啥了有损于国家的事,这才让波斯人巴巴的要找他道谢。
“这里头会不会有猫腻啊?”
李伯清也觉得很有可能,他还说波斯大使馆的人为啥不感谢你我,而是要感谢许老四?
“这里头一定有文章!”
“卖国贼,王八蛋!”脾气暴躁的马壮当即开骂。
俩人还决定一起写一封举报信,举报许四还里通外国,为洋鬼子服务出卖国家利益,希望政府能将这个卖国贼给抓起来。
这样他们就能安安心心的在潘家园做生意了。
五百六十九 坐稳潘家园 五
可惜举报信送出去了,但就如石沉大海丁点消息都没有,反倒是前几天来问路的波斯人又来了。
他来的时候手里提着皮箱子,走的时候却空着手。
这其中就有大问题了,马壮和李伯清再次给警局写举报信!
可惜还是没有消息。
李伯清说既然已经动手了,那就必须要坚持到底,他又在马壮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嗯,这个主意好,绝对可以斩草除根!”马壮对这个建议绝对满意。
晚上,工体附近的老字号新兴饭店的小包房,李伯清和马壮联手宴请潘家园市场管理处的主任小张。
菜点的都是最好的,烤鸭;甲鱼;海参点了一桌子菜,还有美酒。
李马二人也是殷勤劝酒,竭力夸奖小张主任把潘家园市场办的极好,市场里谁不夸啊?
小张也知道这俩人今天请自己来吃饭喝酒,必有要求,他还爽快的说:“有事说事,不过想要租门脸是不可能了。”
话已经说开了,李伯清和马壮还在遮遮掩掩的,“你没看到万宝斋做的有点过分吗?”
万宝斋?
小张主任心说那不就是自己老板的古玩铺子吗?
他不是干的挺好的,没听说有啥欺行霸市,不讲理的地方。
“万宝斋怎么啦?”
李伯清急吼吼的说你没看到他们家每到周末就排队吗?
小张说看到了,这不挺好的,即没人投诉,也没人打架有啥不好的?
“张主任你是不知道啊,那个万宝斋这么一搞,把我们的生意都抢走了,让我们都没法活了!”
小张主任明白了,李伯清和马壮俩人是眼红自己老板生意红火,“你们今儿是想要我把万宝斋给赶走了?”
“您多费力!”李伯清还在桌上拍下一个厚实的信封。
小张主任看了都笑了,心说租客还想把主任给撵走,世上哪有这种怪事?
要不是老板命令他不能把关系外传,他早就开骂了!
“这是不可能滴,万宝斋早就签了三年租约,我没理由把人家给撵走。”
“门都没有!”
小张主任说万一万宝斋去打官司自己一定会输,那自己头顶的这个乌纱帽也就带到头了。
话到这,李伯清和马壮也知道事不可为,他们改口希望小张主任千万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放心!”
当晚许四海就接到了小张主任的汇报,他还拍马屁问是不是要搞他们一家伙。
许四海“没这必要,圈内的事我自己解决。再说你已经答应人家要保密的,说话不算话!”
额,马屁还拍到马脚上去了!
又是一个星期五中午,万宝斋铺子门前再次摆上了八仙桌,这次居然还是两张!
潘家园的掌柜们都知道,这是万宝斋又在献宝,还会把不少专家请来鉴赏,他们也决定等会过去看看。
一会时间,上回看到的徐邦达启功两位专家又到了,张富宽这位半专家自然也跟着到来。另外还有皇宫博物院瓷器组的组长耿老师杨老师也到了。
还有俩位乃是陕博的同志,这两张脸马壮记得很清楚!
人凑齐了吃拉面,饭后直接铺毡毯开始古玩鉴赏!
此时市场内各家商铺的掌柜们不清自来,也挤在人堆里想要偷学一两招。
不要小看这一两招,派上用场那可是能挣到大钱的,何况就是摆酒这些人还不愿意教呢。
一会时间,许四海就从屋里抱出来一个锦盒,打开后马壮看到应该是个青花的扁壶,青花料为明初常见的苏麻离青,但绘画风格他却一点也看不懂。
但是他知道今天是鉴赏会,许四海不可能乱来,这只扁壶一定有它的说法!
等到青花扁壶一拿出来,皇宫博物院瓷器组的耿老师和杨老师一口通声:“打开门的好东西!”
这把扁壶就是许四海在波斯国家博物馆看到的那只,现在被波斯用来答谢许四海的诚信于正直!
不过鉴定会人多嘴杂,许四海也没兴趣和大家说这只元青花扁壶的来历,真要问就说自己在海外买来的。
耿老师抱着瓷瓶不住嘴的说釉水肥厚,青花发色艳丽之类的话。
另一位年轻的杨老师还说这把壶是他在皇宫外看到的第一只元青花。
元青花?
是不是说元代的青花瓷器?
马壮马上记住了这个词。
他还记得自己的老师教他的时候说过,青花瓷的发源为明代洪武,之前就没有青花。
既然这么多人都没异议,看来这个元代清花的说法是真的。
马壮觉得今天没白来,算是学到了一招。
再换一个锦盒,打开后为一只橄榄色的茶壶,让马壮奇怪的是茶壶是坐在一只大碗里的。茶壶形状很漂亮也很秀气,这是典型越窑的精品。
这把壶让马壮看的口水直流!
等到茶壶被摆放在桌子的毡毯上,陕博的两位工作人员脱口而出:“秘色瓷!”
马壮忍不住爆了句“我草;厉害呀!”
陕博刚刚从法门寺地宫挖出几只秘色瓷,想不到许四海早就有了,而且一出手就是博物馆里的一级文物。
秘色瓷,又学到一招!
耿老师也是对这把茶壶看了又看,尤其是茶壶肚子上雕刻的纹饰他尤其喜欢,还说这是古代贵族的宴饮图,是非常珍贵的藏品。
“最难得是,它还带了装热水的温碗。”
马壮有学了一招,原来那只才盛茶壶的大碗叫温碗,而且还是倒热水的。他马上联想到酒壶外头倒热水,这还要烫酒啊。
他心里还说跟着专家果然能学到东西!
许四海把这件茶壶再次装进锦盒,徐邦达和启功老师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还戏称“生意来了!”
只片刻,许四海又换了个长条形的木盒子过来,做盒子的木料好像很名贵,其花纹都呈现出斑斓的虎皮色。
马壮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绕是自己生长在辽东居然看不懂这到底是啥木料,怎么颜色这么好看?
盒子上的盖板被抽开,马壮还踮起脚尖看了下,原来这是个盛国画的盒子,看卷轴的外观这还应该是一副新的画,也不只是那位大家的作品。
而此时好些人已经站起来了,好像在迎接一位贵宾一样,眼中带着强烈的期盼。
马壮“这是谁的大作,这么吸引人?”
五百七十 坐稳潘家园 六
此时马壮已经硬挤到第二排,第一排全都是许四海请来的,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挤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再被撵出去,这就太丢脸了。
站在这聆听高手的对的话,能学到很多很多的东西。
画被许四海放在桌上,但他只轻轻的把画面拉开一尺就罢手了,随后还坏笑这指指张富贵。
张富宽也是刚刚看出这是一幅好画,还想伸手继续打开画面,还被徐邦达老师一把推开,“老四这是在考校你呢。”
“啊?”张富宽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他灵机一动,知道许四海的眼力过人,他收的画还精心装裱自然是真迹。问题是这幅画是谁的,许四海在电话里也没说啊,这可难办了。
他开始看画,想要从画面上去寻找画家的特点。
他看到这一尺画面上,渴笔湿笔俱全,而且运用的非常巧妙合理,大石头上还堆砌小石头,石尖多用螺青。
再看皴法,披麻皴被这幅画用到了极致!
张富宽马上想起来:“这是黄公望的画!”
“张兄眼力过人!”许四海还一个劲的夸赞,说的张富宽脸都红了。
一旁两位陕博的工作人员也说,不愧是皇宫博物院出来的,经名师指点还有丰富的藏品可以借鉴,眼力绝对可靠!
“过奖过奖。”张富宽也是一阵汗颜。
黄公望的画,李伯清忽然想起上两礼拜有个贩子想要卖给他一塑料袋碎画,后来还被许四海以100块钱拿着了,莫非就是那一幅画?
李伯清实在是忍不住了,出言问许四海:“是不是那副100块买下的碎画?”
“就是!”
那副破损不堪的画,李伯清是亲眼见识过的,在他看来是已经没救了,居然被许四海拼接的那么好,简直神乎其技!
到这会马壮也明白过来,敢情碎的画是可以拼接起来的,而且还能拼接的天衣无缝看都看不出来。
等到整幅画被全部展开,连外行的马壮看了都直呼这幅画画的好,他看着舒服,还有点神仙家园的味道。
他还暗道原本以为许四海只不过是在瓷器上了厉害点,没想到他在书画鉴定上还是怎么厉害,也不知道许四海在古董上哪一门不行。
边上还有掌柜很突兀的问,这幅画上写的不是大痴道人吗,怎么又成了黄公望了?
结果愣是没人回答,搞得这位掌柜一脸尴尬。
后来还是好脾气的启功先生说,大痴是黄公望的号,就像苏轼他号东坡一个道理。
马壮也这才想起,前些日子被许四海抢走的那副唐伯虎的书法,上头的落款就是鲁国唐生,原来这都是画家的号,难怪知不知道。
看来回去后也要找点书多看看,把历史上大画家的字号都给背出来,因为这事关经济效益。
收了锦盒画匣,陕博的人说原来他们一位秘色瓷只能是他们陕省独家拥有的,没想到京城居然早已经有了,这得让他们有种一叶障目的感觉。
许四海也含含糊糊的说,这只秘色瓷的注子,是他早年间在乡下收来的,估计是辽代初期贵族墓葬出土的。
陕博的同志说辽初和晚唐几乎在同一时期,越窑能送到长安,自然也能北上到燕山一带,这就对上了!
“许老板年轻轻的,藏品的档次很高啊。”
许四海则很谦虚的说一般般,好东西就这几件。
这话又被李伯清听进去了。
最后徐邦达说时间还早,好久没听许四海弹琴了,就弹两首过过瘾。
看到许四海去铺子也不知道拿啥琴,不过在马壮看来许四海竟然还懂得音乐。
他在心底呐喊:请问许四海还有啥不会的?
马壮看到许四海抱来一个长条状的琴匣子,手里还拿了一个铜香炉和一根小木棍。
启功还笑称今天有福气了,可以焚香听琴,绝对高雅!
就看到许四海把精致的铜香炉摆好了,旋即把小木棍的一头拧开,从里边抽出一支细细的线香。
许四海还手指线香笑称:“诸位今天都有福了,能欣赏到古方中的清心出尘香。它是由沉香;龙涎香;印度檀香;麝香;冰片;金颜香组成。
每一味香料都是价值不菲,做成线香能让诸位享受可以说是非常难得,待会好好的感觉下。”
陕博的同志听了大喜,他们还说沉香,龙涎香,印度檀香,麝香这几位药材本就价值不菲,今天真的事有福了,看了秘色瓷不说,还看了黄公望,还能在欣赏到这难得的贵族熏香,当然要好好的品鉴下。
“开始吧!”
就看到许四海打着了火,把线香靠上去,顷刻间一股迷人的香气便弥散开来。
那香味似兰似麝,还带了点丝丝的甜味,让人闻了心里顿时就产生心平气和的感觉。
马壮也顿觉自己浮躁的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还生出一种不想说不想看,只想闭着眼睛好好享受的感觉。
“争!”这是一阵琴弦的拨动。
随即许四海开始弹奏《于兰同在》,时下也有称这首曲子为《于兰花在一起》。
琴声一开始是空灵流畅,似乎是在空旷的山谷,阳关明媚,溪水潺潺。随后兰花摇曳,暗香浮动。
在配合着迷人香气的线香,顿是就让人产生自己就在欣赏一株绽放的幽兰,它的香气是那样的纯净清爽,枝叶又是如此楚楚动人。
一曲弹完,又是一曲,这首曲子曲风突变,这是许四海在弹奏《左手指月》
在内行的徐邦达听来,他感觉许四海的曲子里描绘的就是敦煌的飞天仙女,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颇有些亘古清冷;虚幻缥缈的感觉。
而在陕博的两位同志听来,许四海这是在演绎他们家乡终南山上的云霞雾霭,再山巅树梢上恣意飞行的流畅。
“好曲子啊,这个许四海真的事多才多艺,绝对是个高雅之人。”
琴声结束,一个人都没有动,也没有人发声,大家还沉浸在熏香和古琴的余韵中不愿意醒来。
“啪啪”两声拍手,才把一干听众拉回到现实。
顿时掌声大起!
大家都说许四海绝对高雅,绝对享受。
在这时代,还没有谁会拿价值昂贵,堪比黄金的麝香,龙涎香来焚烧,就为了闻点香味,这和烧钱有啥区别?
“嗯,这香不错!”徐邦达一把抓起香桶径直走了。
后边许四海还在高声说:“喜欢通知一声,家里还有!”
马壮:我草,这也太有钱了!
五百七十一 坐稳潘家园 七
一连几天马壮都觉得身上的一副香香的,连睡觉时都能安安稳稳的一觉到天亮。
他还把这件事告诉李伯清,俩人都觉得许四海在古玩界很有点实力,不愧行内京城人都称呼其为许四爷!
马壮:“就这么放过他啦?”
“嗯。。。。。。”李伯清也还有点不死心,他沉思许久说:“咱们再试试最后一招,要是还不灵咱们就彻底认输,今后再也不去和许老四作对!”
“怎么说,我听你的!”
这俩人遂窃窃私语了好一会,然后笑着分手。
转天,马壮带了一对苹果绿釉六角形粉彩大瓶去找许四海,而李伯清也带了一盒套西周时期的玉器走进万宝斋。
马壮献宝似的要许四海看看他拿来的东西,还说这是他朋友送来的。
许四海只轻轻瞄了一眼这对苹果绿釉六角形粉彩大瓶,看到苹果绿的底色淡雅纯净,其上会有花纹繁密的宝相花,缠枝莲;牡丹等纹饰。
这么繁密的花纹许四海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乾隆官窑的东西。让淡淡一笑:“不错,是个玩意儿。”
马壮心里微微叹气,这个许老四对行内人的口风实在是太紧了,半句实在话都不愿意说。市场里不知道多少人都来试验过,谁也没能从许老板的嘴里掏出真话。
“许老板,我最近手头有点紧,你要是看上这对瓶子我可以转让给您。”
东西是真的,又是行内人,许四海还给了个一万八行内最高价,而且还是现钱,这让马壮心里即有点意外也有点小小的满足。
他觉得许四海这人在古董方面,是真舍得花钱的!
接着李伯清也把他装在盒子里的一套玉组佩拿来献宝。
马壮看了下,盒子里有两个式样不一的大玉佩,还有两个玉璜,两个长方形的管形玉佩。
玉组佩是西周时期首创。周代讲究礼制,玉组佩就是礼制之一。
用于给诸侯以及诸侯夫人佩戴的成套玉器,也是区别贵族等级高低贵贱的标志之一。
许四海看了下盒子里的几件玉器,两只大龙形大玉佩还是很好看的,一只玉璧为下步左右各有一条龙。
另一只内圈又龙,外圈中心线相对处还各有一条龙。
其他玉璜啥的都不值得一提。
许四海:“老李,你这套组佩还差好多,缺玉珩;玉珑;玉琥,玛瑙珠子管子一个都没有。”
李伯清听了也是一惊,他本以为轻松既就能骗过许四海,哪知道许四海还对玉器这么了解,一眼就看穿他的所谓玉组佩残缺了不少。
后边许四海说了一句更是让李伯清惊讶:“这玩意我家有好几套。”
“啊?”
李伯清说玉组佩很难配齐的,晋省博物馆;皇宫博物馆倒是有成套的玉组佩,可那是考古发掘出来的,据他所知私人收藏几乎没有成套的!
“有机会能否到附上去见识下?”
实际是想去看看这句话的真假,也能顺便看看许四海在收藏上的实力。
“没这必要,相信不相信我都不在乎。”
像李伯清马壮这些人,还没资格踏进自己的家门,所以许四海说话也没啥在意的。
额。。。。。。李伯清倒是被噎了个半死。
不过来都来了,计划还是要施行下去的,李伯清也说愿意把这套不全的组佩转让给许四海。
这么巧,俩人都要转让好东西?
许四海在心里过了下,他觉得只要东西是真的,价格合适,管他啥阴谋诡计,收就是了!
这样他还是给了个让李伯清痕很满意的价格,同样是给现钱,还希望他们这种档次的东西多多的送来,他请喝酒!
出了万宝斋的大门,俩人又去了李伯清的古玉阁。
马壮:“姓许的好大口气,就刚才一会功夫,三万块已经出去了,还大言不惭想要继续收,那咱们就撑死他!”
“我也这么想滴!”李伯清还嘿嘿一笑。
又过几天到了星期五,马壮又拿了一只元代龙泉窑的酒壶,这是他的心头肉。
皇宫博物院也有这么一模一样的酒壶,那可是被当成了宝贝,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不过为了能执行撑死许四海的目的,马壮可以说是拼了!
这只要是许四海还能拿下,他手头就真的在也没啥拿得出手的好东西了。
还要出手?
许四海真心有些诧异。不过他还是那句话,只要东西是真的他就收,管他啥阴谋诡计。
东西还是被许四海给收走了,且还是给的现钱!
马壮还注意到不管是开价还是拿钱,许四海都是态度很轻松的,好像他有花不完的钱。
过了个把小时,李伯清也带了一个锦盒去了万宝斋,盒子里是一只明代宫廷陈设用的和田青白玉香炉。
玉香炉为三足象腿,两侧还有象头,卷起的长鼻子上还各有各活环,盖子为宝珠纽。
东西自然也是对的,毫无指责之处。
许四海就纳了闷了,这两位一星期内给自己送了两趟好东西,难道他们是不想在市场经营下去了?
再一想,管他娘滴,只要东西对咱就收,有啥阴谋诡计早晚会露出狐狸尾巴。
又收了!
还是很爽快的付钱。
拿了钱的李伯清心理颇有些忐忑,他还想看看明天许四海是不是还来鬼市收东西,是不是还继续收老物件。
要是许四海按还是和平常一样,那自己就彻底认输算了。
他还暗暗祈祷:“老天爷,让许老四的流动资金赶紧花光吧!”
哪知道第二天许四海真的准时出现在鬼市上,同样在逛鬼市的李伯清看到今天许四海的运气还真不错,,光是清末时期的银壳子怀表就收了两个。
其他唐三彩的海唐形的盘子,人物俑,磁州窑的红绿彩小罐子等,收了好多好多。
按照李伯清的估计,光是今天一个鬼市许四海就要花掉三千多块。他那里来的这么多钱?
等到早饭后,李伯清隔着玻璃窗看到许四海又把他那块收购古董的牌子挂出来了。
此时的李伯清心理非常沮丧。
他知道自己和马壮都败了,而且败的很惨,连自己的镇宅之宝都卖掉了,而人家许四海还像个没事儿似的轻轻松松。
他忽然想起一句话:“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无效的!”
五百七十二 坐稳潘家园 八
一连几天李伯清就是想不通,许四海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这不,他又不知道从那儿收来好多黄花梨的老家具,正在铺子前边用碱水在刷洗上面的陈年污垢。
犹豫再三,李伯清厚着脸皮走出铺子,去许四海处搭讪。“许老板您忙着呐。”
许四海也笑称托人从是外地收来几件黄花梨,就是油泥太多了。
李伯清:“许老板;实话跟您说,前几天我们卖给你东西就是想撑死你的,可惜在你面前这点小伎俩丁点用处都没有。”
哦。。。。。。许四海想想原来如此。
他笑了!
还说了句不算大话的大话:“这么说吧,就是皇宫博物院的东西全按照市价卖给我,我也能接下来!”
“你;你!”李伯清被惊的目瞪口呆。
马壮在铺子里看到李伯清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他也急匆匆的跑出来听听是啥事情。
做贼心虚的马壮知道,他和李伯清这条友谊的小船并不牢固!
不过来了之后听到的居然是:许四海钱多的能把皇宫博物院给买下来,他也惊呆了。
或许许四海这句话夸张了点,但缩小一半的话,这份实力搁潘家园还是无人能及!
他自己那点微末的实力,恐怕连许四海的一个脚指甲都比不上。
再想到前几天自己还和李伯清商议,要让许四海撑死,简直就是个笑话!
太不自量力了!
马壮赶紧道歉:“许四爷;姆们有眼不识泰山,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把咱俩当个给放了!”
这种毫不起眼可怜虫似的小贩,和许四海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他还没将他们放在眼里。“没事,我还要感谢你们给我送来好东西!”
看许四海没计较这件事,李伯清和马壮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一半。
中午,马壮还买了些卤肉之类的酒菜,带上李伯清一起去万宝斋请许四海喝两杯,也算是正式把这一页揭过。
俩人走进万宝斋,看到许四海正在伏案写字,桌上还放着一本厚厚的报告纸。“许四爷该吃饭了。”
“稍等,我马上就好!”
一会时间,许四海把改写的都写好了,收拾收拾招呼俩人把酒菜给拿上来,随即三人摆开阵势开吃。
酒过三巡,李伯清还说他刚才看了眼许四海在写字,那字迹写得真好,是不是早年间练过?
“练过,现在还没停下。”
随后许四海还说王世襄知道吧,他写了一本《明式家具珍赏》,许四海还指指后边翘头案上厚厚的书稿,“他老人家要我给他写个序。”
李伯清再遭受“雷击”,“王世襄先生;大玩家,写书要你给做序?”
许四海点点头说是啊,王先生和我师傅是莫逆之交,他要我写序言这个任务是一定要完成的!
马壮心里也是惊叹不已,人家背景深厚,文化也是极好的,都能给人王先生的书作序了,可见他们关系之深,许四海实力之雄厚!
简单的一顿小酌之后,许四海说今天不是周末也没啥生意,他说有好茶叶,大家一起品鉴下好茶的滋味。
就看到许四海从隔壁拿来一个小铁罐子,一个紫砂提梁壶。茶叶为半寸长,通体笔直,外披银色毫毛的茶叶。
马壮“许四爷,这是那种好茶?”
“湘江省洞庭湖的君山银针,是湘江市长送我的,今年刚刚才下来的新鲜货!”
李伯清一听兴趣大增,他还说洞庭湖君山银针可是个稀罕货,据说只生长在洞庭湖的一座小岛上,产量非常的少,早年间可是十大名茶之一。
“许四爷,湘江市长那可是高官,送您茶叶面子可是大了去了!”
“那是自己人,他老婆是我师姐。”
马壮倒是对这把泡茶的茶壶来了兴趣,还问这把壶造型极好,用的紫砂也是最上等的紫泥,“许四爷,你这把壶也应该是名家作品吧?”
许四海笑呵呵的夸奖马壮有眼光,这把壶还是顾景舟做的,这还是他跟随高官去金陵时顺道去宜兴紫砂厂收来的。
“大师级的作品你居然拿来泡茶,这也还不小心了吧?”时下紫砂壶的价格已经开始高涨,马壮深为惋惜。
茶泡好了,许四海还提着壶分别给俩人倒茶。
李伯清谢过后先是看看茶汤的颜色,绿中带黄,这才是好茶叶的标志。再品一口,微甘微甜,入口灵动如珠,一口入喉满嘴留香!
“好茶!”
许四海还告诉俩人一个小秘密,最近紫砂壶价格猛涨,那是被湾湾人炒起来的。
整个七八十年代,国家为了创汇,大师级的作品卖了好多,几乎都在湾湾人手上,这就给了他们炒作的资本!
原来如此。
俩个掌柜顿时恍然!
马壮还说我们也能跟上这一阵风。
“你手里有几把名家茶壶?”许四海一句话就把马壮问的哑口无言。“今儿你们请我喝酒,我不会白喝,也送你们一个挣大钱的机会。”
“哎呦,那可是太感谢了!”李伯清和马壮感激的都能作揖跪拜。
他们在潘家园开铺子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挣点钱。现在许四爷愿意指点一条明路,他们怎么会不感激。
许四海把翘头案上王世襄的书稿拿来,要俩人看看书名,《明式家具珍赏!》
可惜这俩货蠢得要命,看了半天还没明白许四海的苦心。
马壮“许四爷,求您说个明白!”
哎。。。。。。就这脑子还想混古玩圈,还梦想挣大钱?
许四海只能给他们掰开了揉碎了讲解:这本书主要介绍的就是明代的黄花梨家具,这本书一出,黄花梨家具必然价格飞升。
但是黄花梨家具毕竟是古董,数量稀少,能收当然可以收几件,但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黄花梨木料上。
“因为这种木料生长缓慢,需要几百年才能成材,砍一颗就少一颗!”
“明白了,你是要咱们囤积居奇”马壮还想起一个问题:“这种黄花梨木料要打哪里去收?”
“海南岛的海口旧货市场,你们不是刚好手头都有点现钱吗赶紧去收,只要乘上车啥价钱都不算晚!”
“谢谢,等回来咱请您丰泽园喝两盅!”马壮高兴极了。
没几天,俩人都把铺子给关了,坐飞机直奔海南岛。
半个月后俩人又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告诉许四海现在海口黄花梨的为每斤25块,等他们各自收了一卡车,价格居然飞升到了30块一斤,而且还都是拳头粗的小料。
许四海:“耐心点等着吧,过几年就能挣大钱!”
五百七十三 赣南来客
1993年五一节,这天刚好是星期六,还能补休一天,这样加起来就能休息三天。
这天半夜的鬼市,许四海捡了不少好东西,东西多的手里都放不下,来来回回往铺子里跑了三趟。
天气暖喝了,许四海还让老婆准备了扬州早茶,想要把四位老师请来喝茶,顺便看看潘家园的风貌。
一张可折叠的小桌子,一壶好茶,外加柳雨一早就赶制的烫干丝,卤豆干,煮花生,外加麦香居定制的卤牛肉足以。
老先生们看到市场喧闹无比,都夸许四海为京城的古玩虫们创造了一个良好的环境。
王世襄还夸许四海脑子活,最会玩,坐着玩古董,还能捎带手就把钱给赚了,可以说是在服务大众的同时,还公私两利。
到了七点多,老先生们看到柏晋冀走过来,都知道他们会有要事相谈,还主动替许四海去铺子里收东西,好让许四海有空座谈。
“感谢感谢!”柏晋冀正好有要事,看到老先生们给他们以空间,他真心感激。
许四海看了眼坐在对面的柏晋冀,区区一年时间,他苍老了了很多,额头深深的斧劈纹,都有白头发了。
给柏晋冀添上茶水,许四海说“别太辛苦了,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哎。。。。。。”柏晋冀猛的一口茶:“真的很辛苦,简直一言难尽!”
柏晋冀今天来了,自然就是救援来的,许四海早有准备这位柏老哥赴任赣南,他查过资料后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赣南那地方,不说时下1993年,就是后世2020年也不富裕,整个赣省都不富裕,听说那边的结婚彩礼还高的吓人,就和卖闺女似的。
在后世还是很有名的。
许四海再给添上茶水:“说吧,倒到你的苦水心里也好受些,我也看看哪里能帮上一把。”
柏晋冀抹了一把脸苦笑,那边百废待兴,要说苦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赣南一市十八县地方不小,但地瘠民贫。我现在就说两点,一缺钱,二缺电!
钱我不指望你,但电力需要你帮忙!”
柏晋冀还说赣南地处赣江上游,五岭北坡,雨季时常会有洪水,他希望许四海在那边修建几个小水站,既能发电还能拦截点洪水。
有了电力,他就能做好多事,多少还能增加点就业。
许四海想了想,还压低了声音和柏晋冀小声说了一会,柏晋冀听了频频叫好。
这天也是巧了,许四海的万宝斋买卖兴隆,既收了不少好东西,也卖出不少小玩意,晚上收摊许四海还要赶紧会烟袋斜街家里团聚。
到了家里,他爸妈;老大老三都已经到了。
坐下喝茶,许四海还拉着老三告诉他,柏老大已经回京,早上还和他在潘家园聊了个把小时。
“他是来求援的?”老三一语中的。
“嗯,据说那边很困难。”
老三马上说那是要伸伸手的,雪中送炭才显得有意义。老三还说炒股不是挣了五千万吗,就扔那边算了。
许四海马上说瞎扔有啥意思,怎么说五千万也是一笔大钱,要扔的有点意义,“输血不如造血。”
随后兄弟俩有嘀嘀咕咕的商议了好一会,一直到柳雨招呼他们吃饭。
家宴上不便谈生意上的事,说的都是孩子们的成长和学业。
现在许飞和李海洋都是12岁半,正刚刚开始发育,这俩小子的胃口可是厉害的不得了,吃鸡腿一顿能吃三个,吃烤鸭一只还不够这哥俩分的。
看到孙子孙女都爱吃爱玩,读书也好,许文华老两口可以说满意之极,现在他们可以说是真正在享福。
许文华看到最小的孙子许书一身一副干净的不得了,吃个饭一手筷子一手纸巾,吃一口菜就要擦擦嘴,他还夸这小子爱干净,带着也省事。
柳雨也笑着说大双喜静不喜动,平时就爱看看小人书,身上一直都这么干净。
马桂芬还羡慕的很,还骂许飞小时候就是个皮猴子,出门回来浑身都是泥,简直烦死了!
第二天晚上,柏晋冀在丰泽园摆了一桌,把许四海的一干商业上的好友都给请来,连柳雨也没放过!
柏晋冀见到柳雨就说,赣南有一市十八县地方广大,人口也多,那边也有酱园子,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这句暗示马上给了柳雨以极大的兴趣,她第一个报名要去赣南看看。
待老三进来,他直接说一定竭尽全力为柏大哥解决困难,他也是要去赣南看看的。“老哥,我准备带五千万过去,至于能不能落地,就看你赣南是否有好项目。”
柏晋冀保证只要许山峰去看看,就一定能有值得投资的地方!
五千万投资,柏晋冀很想去全部留在赣南,他准备在酒宴后立即给赣南打电话,问问是否有适合建筑业的项目。
酒宴开始,有求于人的柏晋冀先是很爽快的自干三杯,得到大家的一致夸奖。
随后柏晋冀就说开了。他说赣南是个穷地方,好多老百姓一年到头都是靠红薯过日子,处于贫困线以下的比比皆是。
他希望大家都去那里投资,能帮一点是一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又对赣南的事说开了。
赵斌说赣南有十八个县,人口自然很多,可以组织下到特区去打工,这样就能分流点富裕劳动力,也好减轻点贫困。
马上就有人说这件事必须要让许四海出面,他在特区可是有不少企业,就是拉上几千人去也没问题!
吴伟还问赣南出产啥有名的水果,他可以去承包个几万亩的荒山种水果。土地承包费可以直接交给赣南市府,也好让柏晋冀手里多几个零花钱。
许四海马上就接上一句,他建议吴伟到那边去搞蔬菜批发,运到京津等地销售。
大家七嘴八舌的在替柏晋冀出主意,让他心里暖暖的,最后大家都说要结伴一起去赣南看看,实地查看下当地的情况再做就决定。
大家还一致约定,回去后就按拍下,争取早日去赣南,一定要为柏市长争光!
也希望柏晋冀做好准备,拿出适合投资的项目。
五百七十四 书
王世襄的《明式家具珍赏》出版了。
这是自己老师的潜心力作,许四海自然是要捧捧场的,他也进了一百本饭放在铺子大门口出售。
隔壁李伯清看了还过来过来瞧瞧,看到是书他还很纳闷,不过在看到是著名的玩家王世襄写的,他马上就来了去兴趣。
这是黄花梨的价格要马上就要猛涨的节奏啊!
李伯清当即买了一本回去仔细参看。
他看到这本书详细的介绍了明代黄花梨的制作过程,榫卯的特点,如何欣赏黄花梨家具。还附有一百张彩色图片,让人看了马上就能明白黄花梨家具好在哪里。
这本书一出,潘家园市场内的黄花梨家具立马翻了个倍,贩子们得到消息后就像是鬼子下乡,到处搜寻黄花梨家具。
这本书还在香江同时发型,精明的荷里活道的古玩商们马上也把黄花梨家具提价,“看到没,书上都说黄花梨家具是个好东西,怎么能不涨价?”
还有精明的商人还知道黄花梨原料用一颗少一颗,马上就飞赴海口,挥舞着支票到处求购黄花梨木料。
顷刻间就把黄花梨的价格炒的连翻好几翻。
市场上的就爱五个贩子顿时后悔的不得了,早先他们可是卖给京城口音的小伙子一车又一车,这可是极大的损失啊!
像谢达昌等老狐狸,还联想到黄花梨会涨价,那么同样珍贵的紫檀木也会涨价,还派人去印度求购紫檀木。
这样就导致紫檀木的价格也飞涨起来!
书上还有好多家具照片,特意写有“燕山堂收藏”的字样,大家还在到处打听这个燕山堂大藏家到底是谁?
可是内地的贩子们找来找去都没找到,为有香江的谢达昌费生伟知道,燕山堂其实就是许四海。
他的画上落款全都是燕山堂。
不过他们早就得到许四海的电话,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
马壮也买了一本《明式家具珍赏》,他在看完后还巴巴的找到许四海,“我们是不是可以炒作下黄花梨家具?”
“你有多少筹码?”许四海一句话就把马壮问的哑口无言。
这小子还懊悔不已,连连说错过了错过好机会了!
“不急,过几天我再给你个挣钱的机会!”
几天后,许四海又搬来一套三本的丛书,这三本书分别为《股市实战讲解》;《如何挑选白马股》;《熊市选牛股》。
书是许四海托邝世雄在香江挑选的,他和梅自强合伙找人印刷,在魔都的万国证券广场店大门口一经推出,销售火爆的不得了。
为何?
时下国内还没有专门介绍炒股的书,这套书出版自然受到股民们的欢迎。
还有就是他们也想学到点本事,好在接下来的股市上运用下,争取大赚一笔。
至于这套书价格小贵,这有啥关系。股市里已经套牢几千块上万块,区区几本书的价格又算个啥。
只要学到一鳞半爪,所有看书的本钱都能回来!
一炮走红,许四海也放心的把这套书引进到京城,他还把李伯清和马壮一起叫来,让他们先看看。
“这是炒股的书?”马壮翻看后说:“最近大家都谈论炒股的事,这种书应该不愁销路!”
许四海:“那就让你们俩包销,你们敢吗?”
“敢!”马壮说的非常干脆。
倒是人老成精的李伯清犹犹豫豫的还有点畏手畏脚,他只愿意批发。
许四海立即指定马壮包销,要李伯清去找马壮批发。
这点印书的小钱钱,许四海真心没放在眼里。
他就是要让股民在多看看书,以后才好割韭菜。
这玩意割了还能长,长了还能再割,“子子孙孙孙无穷尽也!”
马壮还是能干事情的,他第二天就拉了一卡车炒股书,还找人帮着一起去交易所门前售卖,没想到效果极好!
交易所的股民盼望这些知指导书久矣,可谓是甘霖及时雨,纷纷掏钱购买回家去头悬梁锥刺股的苦学,那劲头比上学还要认真。
因为这事关经济效益!
家里,许四海在督促孩子们练拳后,也看到柳雨靠在大架子床上看书,书名正是《如何挑选白马股》。
“看这玩意干啥,那都是骗人的!”
“瞎说,我看了很有收获,人家作者写的就是有道理。”
许四海子啊洗漱后趿拉这鞋坐在床沿,他很认真的告诉老婆,:“这套书就是我从香江引进的,你知道这套书的作者是怎么回事吗?”
他告诉说,这套书的作者原本还真的就是个职业炒家,炒股票炒外汇炒期货样样都来,结果常败不胜,输的都快破产了。
最后没法子想写一套书混点伙食费,没想到居然一炮走红,“翻身农奴把歌唱”,日子好过起来,还成了著名股评家经常上电视将当日的盘面。
“原来作者是这种货色?”
柳雨大怒,当即把书给扔了,还大骂作者还是个大骗子。
随后一把将许四海拉进被窝,恶狠狠的说:“您天罚你交公粮。”
说完还开始策马扬鞭,开始了女骑士模式。
“哎呀,我好不容易攒点真元想练铁砂掌的,又被你给收走了。”
柳雨依然车马飞奔:“老娘不要铁掌,我需要铁棍功!”
。。。。。
云消雨停,柳雨精神饱满,目光灼灼,而许四海累的像条老狗,原来鲜嫩出水的嫩黄瓜,现在也达成了晒干的老酱瓜,他躺着都不想动了!
柳雨:“不行,老娘要自己研究出一套炒股的模型!”
“就你?”许四海现在就剩下嘴还能动了。
柳雨愤愤然说,就许你一个初中生能炒股挣钱,就不许她挣钱吗。华尔街投行最流行做模型炒股,她一个数学系的做个炒股的模型吧还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要超过你这个不务正业的街溜子!”
许四海心说这都那儿跟那儿啊。
自己炒股是借着穿越者的福利,知道哪天有大行情哪天有股灾,正想靠数学模型来挣大钱,那数学家个个都是亿万富翁了。
“闭嘴!”
许四海看到一个雪白发亮的“大馍馍”猛地堵住了他的嘴。
他脑海里仅剩下最后一丝清明就是:“六合门;铁砂掌,真元不仅仅是没了,还亏空
五百七十五 赣南行
6月初,许四海带着他的伙伴们在预定时间抵达柏晋冀就任的赣南市。
此地面前尚不通火车,属于交通闭塞的山区城市。
想要到赣南最快捷的就是坐飞机到洪都,再转公路一直往南到达赣南市。
赣南古称虔,为赣省最南端,现在为赣省人口最多,地方最大的地级市,也是革命老区。
著名的瑞金县就在该市。
赣江上游有两条河流章江贡江,在赣南市合流后始称赣江。
许四海他们一干阔佬的到来,还受到以柏晋冀为首的赣南市领导们的热情欢迎。
市张书记看这一干财主两眼放光,还握着许四海的手说,亲人呐;可把你们给盼来了!
进入赣南市,许四海还看到了高高的老城墙。
柏晋冀还介绍,这道的城墙还是南宋时候修建的,真的很有年头了,夏天城外赣江发大水,全靠这堵城墙阻挡。
这么厉害?
许四海还对柏晋冀说这可是个宝贝,千万别拆了,将来老百姓富裕了,这里就是一道很好的风景名胜。
柏晋冀:“派大用场呢,我怎么会拆了他。”
进入城里,居然还是个老旧的城市,到路狭小,民房简陋。就连市委市府也是几十年前的三层老房子。
旅途疲劳,柏晋冀还先安排大家去客房休息下,等会在一起赴宴。
在客房,柳雨说此地真的很破旧,很需要外来资金投资发展。
“哼,咱们是来救急的不是来撒钱的,关键还是要看他们自己的努力!”
休息了两个小时,柏晋冀又招呼各位去招待所赴宴。
小宴会厅里摆了一张圆桌面,陪同的就柏晋冀和张书记两个人。柏晋冀还很谦虚的说诸位老板都是从京城来的,吃惯了高档宴席,来到赣南这个穷地方委屈大家了。
许老三直呼不委屈,只要有书记和市长在,他就是喝白水也开心。
许四海暗到老三现在也历练出来的,官样文章张口就来。
贵客来了,柏晋冀自然要拿出最好的菜肴招待,这不还特意给京城的阔佬们准备了一大盆野猪肉。
还有当地特产的客家酿豆腐,三杯鸡,粉蒸肉等等。酒倒是没有用茅台,而是赣省的四特酒。
张书记首先至敬酒词,大家都是看在柏市长的面子上来的,他也跟着沾光了,今天大家都互相认识了,今后就都是朋友,这份情谊他是不会忘记的。
说完他先干为敬。
赵斌和吴伟对野猪肉很感兴趣,吃了直夸好吃。赵斌还说就凭这一盆炖肉,他也要在赣南市造一家厂子!
“好!”
这就已经定下一家了,是属开门红,大吉大利,吃鸡!
一顿酒大家边吃边聊,说说笑笑一直吃了三个多小时,酒足饭饱后也没法在谈什么,就连柏晋冀也喝高了,还谈什么谈。
不过他还要和张书记商量明天的行动,还没说多久,电话响了,柏晋冀随手拿起电话。
对面居然是洪都市省府打来的,省里直接就问柏晋冀,京城的考察团要来,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向省里汇报,这是无组织无纪律。
随后还要柏晋冀好好的招待京城来的考察团,省里明天下午就会派人过去。
“晋冀同志,要全局一盘棋,不要搞什么小山头,这是很不好滴!”
挂了电话,柏晋冀郁闷的要死。
考察团的事泄露了,胜利还要派人过来,少不得要分掉一部分投资,这可是柏晋冀厚着脸皮求来的,他怎么会愿意?
要是省里把京城来的考察团都拉走也有可能,那更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张书记更是暴怒不已,他大声喝道:“这是谁,是谁给省里通报的消息,老子一定要把这个吃里扒外的嫁祸给揪出来好好批评教育!”
柏晋冀苦着脸等了一小会,等搭档气稍稍小点,“好啦,现在我们要想想专门对付这帮摘桃子的人。”
两个人抽着烟,苦着脸又开始密谋到深夜。
本来早就好舒舒服服的休息了,还能美美的睡一觉,现在倒好还要商议到深夜,这不是多出来的事情吗?
完事后张书记还愤愤不平,他发誓一定要把这个泄露消息的坏分子给找出来!
第二天早上,柏晋冀还像个没事人似的招待大家吃三鲜米粉。
这种米粉嫩白细韧,吃口爽滑,再加上精制的高汤煨烧,配上新鲜的竹竿,精肉,小肠,汤浓味鲜,滋味无穷。
柳雨就很喜欢这道味道偏淡的美食,许四海则还要在加上点辣子,才觉得对味。
吃过早饭,一辆小巴把大家拉到城内的一座小山头,客串临时导游的柏晋冀还给大家介绍,别小看这座山,他很有名的。
看到山上的亭子没,那叫“郁孤台”,南宋辛弃疾还为他写过一首词《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
柳雨:“哦,就是那首‘郁孤台前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这一首?”
“没错!”柏晋冀还把柳雨好一顿夸:“不愧是大学生,又嫁了个有文化的男人。”
大家沿着石阶而上,山顶还有个飞檐翘角的三层小亭子,再上到亭子的最高层还可以包揽赣南市的风景。
山下城墙逶迤而过,城外碧水长流,风景真的很不错。
正在台上,柏晋冀还很小声的和许四海说:“你们来的消息,也不知是谁透露给省里,他们晚上就要过来。”
“这是要截胡?”
柏晋冀两手一摊苦笑。
“我们是冲你这柏老大的面子来的,和其他人无关!”
柏晋冀长叹一声,拍拍许四海:“有你这句话哥哥我就满足了,事情还是要照顾点省里领导的面子,不然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可不是,县官不如现官,官大一级压死人呐。
随后大家下山再上城墙走了一段,看看城墙再欣赏下两江合流,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
再返回市里招待所,服务员向柏晋冀汇报,省里的领导早已经到了,正在办公室里等着呢,要柏市长赶紧过去。
个把小时后柏晋冀又返回招待所,通知大家晚上省里领导宴请,希望大家准时出席。
柳雨嘟囔说,又要喝酒,该干正事了,谁有那么多的空闲天天陪领导喝酒?
不说牢骚归牢骚,饭还是要吃的,不然事情绝对办不好!
五百七十六 赣南行 一
真的是重开酒宴,还换了主人!
经过介绍得知,新来的为赣省主管工商经济的秦高官,这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了。秦高官的身后还跟着一脸苦相的柏晋冀和张书记。
秦高官还给大家道歉,说自己来的太过突然,让大家有些惊讶,再次他倒一声抱歉。“这也怪不得我,这么多事业有成的大老板来赣,我必须要到场啊!”
尽管是场面话,但大家听了都很开心,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下来。
高官还说知道大家昨天都吃过野猪肉,今天他特意让厨子做了全鱼宴,大家换换口味。
又是一招没想到的。
许四海心里还暗自嘀咕,看来是礼下必有所求,无非就是把在赣南的投资转移到省城洪都去!
这事他们不好管,也没法管。反正都是在赣省投资,心意已经尽到了,改为到洪都去投资,那是你柏晋冀没本事,怪不得他们这些外来人。
全鱼宴,自然都是河里游的。有红烧甲鱼;清炒鳝丝,熘鱼片;糖醋鱼,清蒸鱼等等,每一道菜都做的味道极好。
今天吃宴席的气氛很好,几乎没啥硬要敬酒的。
秦高官还对无精打采的柏晋冀和张书记说,平时忙的要死,难得有这么吃顿安稳饭的机会,既要抓紧时机多吃点。
都没了胃口了,柏晋冀就像是小鸡吃米一样,简简单单的吃了一点点就说吃饱了。
“小家子气!”高官大人颇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既然你们两个心里还装着事,那我就替你们排解下,还请诸位而已赏光。”
既然领导已经发话,大家自然不会去扫高官的面子。
再转移到会议室,大家人手一杯庐山云雾。
十大名茶之一,味道自然是绝好的,再加上刚刚吃饱喝足,此时喝茶更觉茶香味美。
秦高官点上烟笑着说,某些人呐就是眼皮子浅,一门心思的就想把自己家的小日子过好了,请来的财神更是怕被别人抢了去,搞得自己两手空空。
“是不是啊晋冀同志?”
“嘿嘿”被点穿了,柏晋冀很尴尬的笑笑。
随后秦高官面带严肃的说,我知道你们是厚着脸皮;费劲了心机,才把京城的老板们请来的,就是想要发展下本地的经济。
真很好吗,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横刀夺爱?
哪里还有这样不讲理的领导,今后这脸往哪儿搁,威信又何在?
不是来截胡的?
这下柏晋冀和张书记真的尴尬了,许四海他们也是一脸惊奇。
许四海心说这还是个神转折啊,太奇妙了!
秦高官再冲着许四海说:“许四老板我今天就是奔着你来的,我想求你在我们洪都市投资一家发电厂!”
这位领导千里迢迢而来,居然是为了发电厂?
高官错以为许四海还在犹豫,他再朝柳雨示好。说洪都市也也有酱油厂,同样生意不怎么样,要是柳雨愿意的话,事情也是可以谈谈的。
还有就是只要柳雨拿下酱油厂,省府市府的销路他包了!
还有意外之喜,柳雨欣喜不已,她赶紧说“谢谢,我就代替老四答应这件事!”
还看向自己的先生,看到许四海还在算计着什么,她还推了推老四要他赶紧表态。
这才把许四海拉回现实。
“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
许四海还解释说他刚才再想,柏晋冀想要自己在赣南投资小水电,这样赣南的电力暂时够用了。再投资洪都发电厂,这赣中的电力也够了。
“高官;咱们是不是在庐山市也投资一家发电厂,省得他们会来麻您。”
“哦,那可是太好,我举双手欢迎!”
许四海还和秦高官暂时口头说定了,具体情况还要许四海手下长城能源的总经理过来详细交流。
大老远的跑来一趟,还被部下错怪是来摘桃子的,不过现在有了意外之喜,这一波三折的还是让秦高官感到非常满意。
柏晋冀还小声和高官嘀咕了几句,随后高官说既然许四海喜欢古玩,那就一定要去瓷都看看。
哪里有古代的官窑研究所,倒时让他们送给许四海几件碎的拼接起来的残次品。“博物馆的好东西我送不起,也要违反纪律,送你几件破玩意这就没问题了!”
这才是让许四海此行最满意的地方,许四海还朝高官拱拱手“多谢了老哥!”
之后会议室的气氛就轻松了许多,秦高官还问许四海来赣南两天了,对赣南有啥看法?
“嗯。。。。。。”许四海猛抽两口烟,脑子里还在组织语言。
他说:先从地理上讲,赣南地处丘陵山区,时下既没有铁路也不靠海,搞出口加工已经没机会了。
赣南本市又是地少人多,也没啥像样的厂子,多余唯一的出路只有走出去,到最近的特区去挣钱!
今年沿海的京沪高速即将竣工,接着就是京广高速,这样就会对隔壁的湘江省带来极大的好处,农副产品可以再几小时内到达特区,这就是挣钱的机遇。
而赣南到特区实际距离并不远,但还是简易公路,“我的意思就是,赣南有特产就是想给特区当菜园子果园子,卖不出去也是枉然。”
秦高官反复咀嚼许四海说的,给特区做菜园子果园子这个建议,他真心觉得挺好的,一语中的,不愧是年轻轻就成功的大企业家,眼光果然独到!
但是他再一想到去特区的路,他心里的希望之火顿时就熄了。
吴伟还问了,再造一条去特区的高速路不行吗?
“三横两纵是国家战略,其他都排在后边。”
许四海这话即是说给吴伟听得,也是说给大家听得。全国一盘棋,局部要服从大局!
有人还提问拿到赣南就没救了?
柏晋冀“有救,自救!”
许四海完全明白柏晋冀的意思,距离赣南最近的大城市除了本身的洪都市,还剩下南边的特区和西边的湘江市。
湘江市已经是隔壁省,它是不会来拉赣南的,而洪都也有自己的食品基地。所以柏晋冀说只有自救!
时下谁都不富裕,想要其他人伸出援手,还不如自力更生!
“今天把诸位请来,也是我们在自救!”
五百七十七 赣南行 二
高官满意而归,柏晋冀也重振旗鼓,按照原定计划带上大家去看看适合建造水电站的峡谷。
地点在赣南市西侧上犹县的章水的一条支流上,此地为高山峡谷地形,开车到达附近,还要爬上高高的山峰。
站在山上往下看,峡谷里的上犹水就成了一条细细的白链子。
柏晋冀还介绍说,这条峡谷弯弯曲曲能有12华里长,在此地建造水电站早已有想法,而且连设计图纸都做好了,就等着许老板来投资。
陪同的市水利局长还介绍:此地水力资源丰富,两岸都是峡谷,投资的话只需造一座拦水大坝就行,可以节省下不少的资金。
设计为大坝高65米,可以蓄积出4500亩水面,装发电机3万千瓦。因为河水清澈泥沙少,可以至少用上100年。
“也是小型水电站中规模最大的!”
可以用100年,这句话深深的印刻在许四海的心底!
一次性投资可以挣回100的钞票,这太划算了!
他的儿子孙子都能享受到丰厚的利润,还有比这更好的投资吗?
“可以可以!”
许四海还说这是个很好的项目,他非常愿意,“不知道要投资多少钱?”
一说到钱,水利局长的舌头马上就不灵活了,他吞吞吐吐的说“要3000万!”
说完还心虚的把头低下,用眼神偷偷的瞄许四海的神色。
许四海一看就明白这是水利局长被穷怕了,区区3000万就把他难倒了。“局长不要怕,这点钱算不得什么,不就是两座小水电站吗,我答应了!”
“太好了!”
柏晋冀,水利局长的脸上都笑开了花!
许四海还想到一个好的建议,那就是把水库的水面承包出去给人养鱼,又可以多一笔收入!
此地看好了,许四海也不愿意找去看其他地方,这是就让长城能源的老总钟鸣去辛苦一趟。
下一站还是山里,不过山峰没刚才那么可陡峭。
柏晋冀再次介绍这座山里全都是上好的高岭土,他建议许老三在此投资造一家瓷砖厂。
“煤炭哪里来?”
高岭土变成瓷器,那是要经过高温煅烧的,没有煤炭一切都是白搭。
煤从萍乡煤矿拉过来,柏晋冀答应这件事他来交涉,保证瓷砖厂的煤炭供应!
许山峰:“那么这件事计算是定了!”
随后赵斌也敲定了在赣南市里投资一家日化长,柳雨也买下市里的酱油作坊,还捎带手把榨油作坊也给拿下!
最后还要去看看吴伟想要承包,适合种柑橘的山坡地。
小车在一个村口的上停下,绕过村子往山上去还路过一所没有围墙的小学校,一大群孩子们正在黄土操场上嬉戏打闹。
而所谓的学校就是一家庙宇式的建筑,看学校的样子就知道年头已经很久了。
通过当向导的村长得知,学校原来是一座林姓祠堂,始建于康熙26年,解放后改为学校一直用到现在,“已经很破旧了,一下雨就漏。”
许四海自语康熙26年为1687年,到今天整整306年,这是危房简屋怎么还能当成学校?
“走,进屋看看。”
走进学校,这是个两进的老房子,厢房正房都改成了教室,站在教室真的还能看到蓝天白云。
许四海还苦笑说,孩子们下雨天上学还要打伞呐!
村长说这还算好的,附近有个小学校还是泥坯房,房顶的稻草都快烂透了,那才叫一个惨!
许四海看了直摇头,还朝众兄弟拱拱手:“诸位都是有钱人,大部分还是有孩子的,能否慷慨解囊,为孩子们造几所学校。
这是好事,既能回馈社会,也是在自己积福积德!”
学校的样子却是挺惨的,大家看了真心不忍,得到许四海的建议也都愿意伸把手。
许老三提了个建议,一起来的大老板每人承包赣南市的一所小学校,附属设施要一应俱全,和京城的小学看齐!
“可以可以,这毫无问题!”大家齐声答应。
再上山,吴伟看到此地到处都是低矮的话缓坡,他马上同意把这一片山坡地全部拿下,开梯田种柑橘。
许四海“也给我一块,我要投资一家果汁厂!”
这是许四海临时起意,倒也是挺合理的。“承包费直接给柏市长,也让他手头宽裕些。”
柏晋冀想钱都快想疯了,现在有了点承包费他开心的不得了,一张脸笑的像朵花似的!
事情基本都谈妥了,第二天由许老三带着回京,许四海和两位师哥还很在赣省多逗留一段时间。
赣省是出瓷器的地方,他还要去吉州看看古代的吉州窑,还要去瓷都看看。
转天刚好是周六,许四海打听到此地也有旧货市场,遂和两个师哥一起去看看。
所有城市的旧货市场都有个特点,那就是一般都在古建筑附近。比方说魔都就在城隍庙,长安也在寺庙附近。
赣南也一样,在古代的孔庙里。
市场内摊位很多,但是人流稀少,看上去颇有点冷清的模样。
许四海暗道这很好哇,人少就能捡漏!
一入场许四海就看到地摊上有堆起一摞的十几枚福建龙洋。
这是前清的东西,目前价格还没上来,许四海准备收了它带回到店里销售。
摊主看这位操京城口音的小伙子很阔绰,还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碗。这只碗的底色是棕黑色的,上头还有星星点点的黄色瘢痕。
则是著名的吉州窑玳瑁碗!
因为它看着就像个玳瑁的颜色,故此得名。
在问价,价格依然很便宜,许四海稍稍还价就给拿下了。
看许四海买东西豪爽,附近的摊主纷纷把自己的货物展示给许四海看,希望也能多挣几个。可惜他们的东西大都是晚晴近代的,许四海根本没兴趣。
再走几步,一个摊位上的卷轴吸引了许四海的主意,他还要摊主打开了给他看看画面。
摊主“自己来,又不是啥好东西。”
这就好!
许四海拿起卷轴,只打开了一尺有余,看到画面上有一只翻白眼的乌鸦,笔法恣意老练,这是八大的真迹无疑。
外快!
绝对是意想不到的外快!
许四海在把卷轴快速的翻阅下,看看有没有破损之处,还真的有,画面上有不少霉斑,还有两处小小的虫蛀。“老板,这幅画多少钱?”
老板一伸手就是五个手指头,“五百!”
“残了,还有霉斑!”
摊主笑称不残不霉就不是这个价了。
许四海佯装要摊主再便宜点,他可以再来一幅。
“没有啦,就这一副还是祖传的。”摊主还有点很不耐烦:“想要就要,不要赶紧走。”
好吧,许四海只能痛苦的流着口水把这幅画收下。
五百七十八 赣南行 三
再走了十几步,在一个摊位上许四海赫然看到地摊上摆着一只很漂亮的青花釉里红大罐子,而且还是带盖子的,保存的非常完整!
最细看青花发色,居然还是明朝正德年间;画面为红梅图的民窑精品。
这要是罐子底部的落款上画上双圈,那就是正经的官窑器!
这只罐子的价格也要比潘家园市场内便宜很多,何况又是正德时期的精品,许四海哪里还允许放过?
随后元代卵白釉的梅瓶,南宋时期的白玉镂空玉佩,吉州窑铁锈花玉壶春,许四海收了好多精品。
在最后一个摊位上,马如龙还提醒还有卷轴。
“在哪儿呢?”
顺着马如龙的眼光,许四海看到在摊主身后的尿素袋子里,还漏出一截卷轴,他赶紧要摊主拿出来看看。
而摊主看到许四海一行抱着釉里红的罐子,手上还拿着卷轴,他一看就明白知道这才是买主,随即勤快的把卷轴递给许四海。
打开后画面为一只小小的翠鸟缩着脖子,正站在一茎荷梗上休息,翠鸟上方还有一张用焦墨画的如伞一样的老荷叶。
画面颇有些萧瑟颓唐,这也正是八大心情的写照。
经过一套快速鉴定,这幅画也是真的。
许四海做梦也没想到居然在不起眼的赣南,收到两幅八大山人的大作,他高兴的都快要笑出来了!
收了好东西,哥仨赶紧走人。
此时已经正午,马如龙建议去吃三鲜米粉。
在店里,三人各自点了双份米粉,再加上红彤彤的辣椒油,吃起来别提多痛快了!
才吃到一半,边上有个老大爷问赵武,你们是来收古董的吧?
老大爷的赣省普通话很别扭,赵武听了半天才明白过来,“是呀,您家里有吗,我们高价收购。”
“有,还不少,等会跟我走!”
这是要到家里去,许四海让老爷子稍等,等他们把手上的东西先放回去,还问“老大爷,你看我们应该带上多少钱?”
许四海不懂动声色的又在探听老大爷的虚实,说多说少那都是棒槌。
老头说家里东西不少,至少要带上五千块。
“要带这么多钱呐?”许四海故作惊讶,进一步探听老爷子的虚实。
老头很傲气的说,他家祖上在瓷都烧过窑,他的爷爷还是其清朝的举人,家里的家具都是最高档的。
还有不少历代的官窑瓷器,怎么不要五千块?
“好好!”批量的许四海是最喜欢了!
而且老大爷还是个外行,这么多东西只要五千块!
一会时间,许四海他们去而复返,再让老大爷带着去他家。
这家是个不小的院落,看样子也是很有年头了,房顶上都长了好多瓦松。
在这家的厢房,许四海看到了紫檀木的书桌,上头还有个嵌宝的黄花梨大笔海,后边是一把黄花梨的椅子。
边上有两个黄花梨的书架,上头摆满了线装的古书。
老头还搬来一个青花小罐子说,这里边全是祖上留下来的洋钱。随后又搬来一捆卷轴,和十几个各色古董瓷器。
许四海一眼扫过去,就有万历官窑的四方青花盒子,花觚,万历五彩大罐子,以及康雍乾各朝代的官窑瓷器。
卷轴是许四海现在的最爱,他逐一把卷轴打开,这下他更高兴了。
卷轴有两幅八大的,一副石涛的,潘天寿三副,齐白石一副,都是上好的精品力作!
东西都是精品,还是成批量的,好!
问价,老大爷还真的就要了五千块,许四海自然不会对给一分。
等到马如空开着厢式车来吧东西全部装走,许四海还多给了老爷子两千块,说是给他的喝酒钱。
老爷子的藏品价格真的不止五千块,但收购就是收购,这是做生意,许四海也不会像因为自己善心而黄了生意。
所以他才在东西被拉走后,才愿意多给老先生两千块的补偿。
其实许四海还可以多给,他也给得起,但人心叵测,他钱给的多了会出事,所以才只给了两千这个数目。
赣南市的任务已经顺利完成,明天许四海就要去吉州看看。
下午许四海早早就返回招待所,在里边很用心的把辛弃疾的《菩萨蛮,书江西造口壁》这一首词给写下来送给张书记。
许四海看出此人还有点潜力,还从柏晋冀处得知张书记平时就喜欢练字,想用一幅字来不着痕迹的拉拢关系。
最后还提上字:“书赠一心为民的赣南张书记雅赏。”
晚上许四海在市府招待所自掏腰包请客,感谢市长和书记的盛情款待,还把自己的这幅字认真的送出去。
张书记看到许四海写的是模仿王羲之的行书,写的非常棒,至少要比他这种业余水平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尤其是最后一句:“书增一心为民的张书记”,更是令他满意到了极点!
张书记:“老弟啊感谢你的厚爱,我要把它挂在办公室,时时督促我要一心为民!”
“那是赣南数百万百姓的福分呐!”许四海也开始抬轿子。
随后你一言我一语,花花轿子人抬人,让张书记开心的不得了,还和许四海哥仨直接论起来兄弟。
既然认准了张书记,许四海也是舍命陪君子一杯接一杯的喝,直到把张书记喝高了为止。
第二天许四海一行三人两辆厢式车从赣南市招待所开出,直奔赣西的吉州市。
在哪里他们也受到当地市领导的热情欢迎,要知道京城阔佬在赣南撒钱的事,已经在整个赣省官场都传遍了。
吉州市领导也想好好的招待下许四海,也想先混个脸熟,将来也好邀请他们来市里搞投资。
许四海在吉州参观了吉州窑遗址,还挖了好些残片,这里头就有不少沾在匣钵上的完整器,回去略作修理,就又是一件上好的古董!
又在市政府的安排下,在爱好者家里收购了不少的好东西,又继续向最后一站瓷都市进发。
从吉州到瓷都,还要路过省府洪都市,许四海少不得还要拜访下秦高官,这是礼仪,许四海不想被人说话。
五百七十九 瓷都
瓷都市位于赣省东北角,东边就是徽州祁门县。
和赣南下辖18县相比,瓷都就是个小地方,手下仅仅两县一市而已。
不过此地制瓷的历时非常悠久,据说早在东汉就已经有制瓷业,晚唐时期因为发现了最好的制瓷原料高岭土,还造出有“假玉”美称的青白玉。
著名的元青花就是在此地烧造!
明清两代更是再此地官窑,不惜工本的制造最精美的瓷器!
到了清末民初,还有珠山八友做最后的辉煌。
许四海哥仨在吉州受到礼遇,到了瓷都同样受到礼遇。
在得知许四海喜欢古董瓷器后,当地市府还专门指派市里古陶瓷研究所的所长给许四海当向导,负责许四海在瓷都的一切行程。
“要充分满足客人对古陶瓷的爱好,不要小家子气!”
所长马大华频频点头,他早就得到过市里的指点,要他放开禁忌,让许四海去官窑遗址挖点残片带回去,另外再送他几件拼接起来的残器。
由马所长带路,许四海第一站就去了市里的官窑博物馆,去欣赏下那里挖掘出来的明清官窑碎片。
通过马所长的介绍许四海知道这家博物馆占地高达80多公顷,还有一座古代的制瓷作坊,可以完全展示古代制瓷过程。
后边还有一座古董磁窑,可以把展示区做好的瓷坯按照古代烧柴火的方法烧制成瓷器。
在瓷片展示馆,许四海看到许许多多用挖掘出的碎瓷片拼接起来的残器。玉壶春;梅瓶,盘子;碗,就连砚台都有!
中午,许四海在本地最大的饭店宴请博物馆所有工作人员,请大家吃大餐!
进口的龙虾;沿海的青蟹;南粤人最爱吃的石斑,应有尽有,上好的茅台还管够!
目的就是在明天他挖掘时能顺顺当当的,多挖些打碎的残器回家。
吃饱喝足,大家都感谢许四海破费了,还夸他够朋友,今后有事尽管说保证不皱一下眉头!
第二天一早,当许四海哥仨再次来到博物馆,馆长马大华已经等候多时,还就交给他两把锄头,待会要刨地用。
博物院的一大片工地处,马馆长用锄头画了一个两米x两米的方块,“这个圈内随便你挖,过线绝对不行!”
其他工作人员说,这怎么行,这块地全都是单一朝代的这多单调,难以一窥明清官窑的全貌,这样吧这块探访既然已经画了圈就算了。
再到其他地方再画两个小圈圈,让许老板也好多多的了解下官衙瓷器。
还有的说这都是些碎瓷片,有啥好宝贝的,方开了让许老板挖就就是了。“这和盗墓完全是两码事!”
更有直接的,指着马大华质问,昨晚上就数你龙虾吃的最多,茅台喝了一杯又一杯,怎么一觉醒来都忘记了?
马大华也被说的不好意思了,总算是同意再开两个探方,这样明清瓷片就都有了。
博物馆的人还帮忙一起挖,探方是有范围圈好的,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还很好心的在地下朝四周挖!
很快十个大麻袋的碎瓷片就到手了!
许四海直呼赣省人民太热情了,自己只不过花了点小钱,回报竟然如此丰富。没得法子,他只能请大家在吃一顿。
因为下午还要和马大华讨要几个拼接起来的残器。
今天又换了一家大饭店,许四海再次点了好多平时老百姓舍不得吃的美食,能让人增进关系的茅台更是少不了。
马如龙和赵武两个更是频频和马馆长拼酒,哪知道马馆长也是酒林高手,一瓶茅台居然打不到他。
最后还是搞起来才车轮战,才把马馆长给“击倒!”
再回到古陶瓷博物馆,马馆长睡眼惺忪,也不知指了谁“你,你帮着许老板挑选几件残器。”
随后居然睡着了。
工作人员还很贴心的把马馆长送到办公室去休息,另外几个兄弟则带上许四海直接去了仓库,指着架子上密密麻麻的拼接残器说,“馆长喝高了,你尽管挑,完事马上就走。”
此时许四海的眼睛都快看花了,东西真多呀,好几层的架子上全都是的!
他定了定神,开始一路走一路挑,他挑的不是最贵重的品种,而是器形最整齐的,也就是拼接是基本完整,瑕疵最少最不起眼的,这样能方便他回家后用变成完整器!
一个万历朝的四方大水仙盆,被许四海看中了。
一个郎窑红的小梅瓶也被许四海看中了。
哦,这边还有个正统时期的大罐子也挺完整的,许四海也要了。。。。。。
“好嘞!”
一干小伙子麻溜的帮着把许四海点到的残器给包装起来。
等到所有东西都装车完毕,许四海还不住嘴的夸赣省人民太热情了,让他非常感激,他还掏出200块钱,让一干帮忙的小伙子们买几包烟抽抽。
这才开车离去。
许四海他们从瓷都出发一路向着东北疾驰,第一站的目的地就是西湖市,中间还刚好路过出产鸡血石的昌化。
在哪里又逗留了两天,收购了不少上好的鸡血石。
在昌化许四海已经隐隐看到炒作的苗头,好多就带着钱就常年蹲守昌化。
这种长期蹲守的绝不可能是古玩商,因为开店的哪里来这么些空闲,那么这些人只能是炒家。
确切的说,是还没成气候的炒家。
西湖市许四海没有停留,而是继续奔赴魔都。
在魔都许四海安顿好住宿后,直接去了万国证劵广场店。
他看到交易所里又变的门可罗雀,大厅里的大盘也是一片碧绿,股指已经下降到了600多点,只有几个大妈在织毛线闲聊。
他站在交易所大门口,还有大妈向他推荐炒股丛书,说是多看看就能沙里淘金,连战连胜!
打了好几个电话才找到不知在哪里游荡的梅自强。
“兄弟,是你来了,我老想你了!”一会时间这家伙飞奔而来,第一句话就问:“是不是又有行情啦?”
“去你的,还早呢。”
感情这这家伙把自己当成财神了,一来就能让股市上涨,这怎么可能!
梅自强长叹一声没劲!
晚上许四海找到石荣光,请他帮忙在浦东条块地皮,他要和同门师兄一起早一栋大楼才出租。
石荣光想了想,建议许四海在浦东东方路上买块地,那边的低价暂时还便宜,将来还会是个热闹的地段。
最后石荣光为许四海在东方路上阵的挑了一大块地皮,暂时还是当成花鸟市场来用。
五百八十 借展
许四海到京后略作休息,刚好又到了星期六,他还要几乎忙上一整夜,上半夜他要去张经平等老客户处,抢在他市场之前把好东西挑走。
后半夜还要在市场门口在挑挑拣拣,随后再在市场里兜兜转转,看还有啥漏网之鱼。
这一整夜许四海都没有挑到啥非常称心满意的,这种事情他碰到的多了也习以为常,一点都不会为此郁闷。
天亮后许四海还把他在赣南地摊上捡来的,正德民窑精品青花釉里红红梅图大罐子摆放在橱窗,他自己则端着茶壶在美滋滋的欣赏品味。
您还别说,京城毕竟上千万人口,藏龙卧虎的不在少数。
许四海把正德朝青花釉里红大瓜子摆出来,自己也刚看了一小会,就有人看上了橱窗里的这只大罐子。
“老板,这只釉里红大罐怎么卖?”
许四海笑称这是他刚刚从魔都收来的,自己喜欢还来不及哪里会卖出去。
这下顾客不干了,他还说许四海这人不讲信义,东西都摆在柜台上了居然不卖,这不符合老规矩。
哎,还真是光顾着自己欣赏了。
许四海赶紧把橱窗里的大罐子碰回到里边的八仙桌上,还和刚才的顾客说“对不住,这只罐子我是真的没想过要卖掉,让您误会了!”
顾客看许四海真心没想要出手,也是懊恼的长叹一声离去。
许四海真心佩服这位不知名的顾客,人家据对是个大行家,走过来只看了一眼就认准了这只大罐子。
早饭还是牛肉拉面,许四海依然是一边吃一边欣赏,一会时间马嘟嘟也是空着两个大手走进来。“咦,这东西挺好嘿。”
马嘟嘟一屁股坐在许四海的对面,自顾自的盯着大罐子直瞅。
看了好久他才说这是和好玩意儿,是个堪比官窑的精品,很值得收藏。“是在市场里买来的?”
“没有,是在魔都的地摊上捡来的,才500块钱。”
“真的?”马嘟嘟用很羡慕的语气说,“你小子走到哪都会有好运气,真心让人羡慕!”
到了下午市场上人流量开始变得稀少,隔壁珍瓷馆的马壮腋下夹着一副卷轴来到许四海的万宝斋。
进门就神抖抖的说要麻烦许四海替他看一幅画。
许四海接过画往铺了毡毯的八仙桌上一放,随收推开一尺画面:“这是恽寿平的没骨牡丹,是一副真迹。”
不过等他再把整张画面打开,他又惊呼起来,“这是谁裱的画,怎么补成了一摊臭狗屎?”
马壮刚开始听到画是真的还挺高兴的,再在听到许四海说画裱的不好,他又紧张起来,还急急忙忙问哪里不对?
“这里原本是缺损的是吧,裱画的替你补上了?”
马壮心说许四海的眼神真厉害,一眼就看出画面下部树枝原本是有缺损的,“怎么啦?”
许四海告诉马壮,缺损处在修补后在补绘画的时候,裱画师傅手艺太潮,补成了一摊臭狗屎,只要是学过几天绘画的,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补就这么空白,也要比现在的补笔来得好,这幅画算是被彻底毁了。本来能值个5000块,现在2000都没人要!”
“啊?”
瞧这意思这幅画是要砸在手里了?
马壮剜心剜肺的疼!
许四海再问这是找谁裱的,荣宝斋的手艺没那么差啊?
到了这会马壮只能苦着脸把事情说了,他是贪图点小便宜,找的荣宝斋的小学徒做的。“我也不知道补不好会大跌价啊!”
马壮都快哭了。好容易捡了幅名家真迹,最后还是被自己给搞砸了!
他还问许四海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再去荣宝斋和那边的大师傅说明情况,让他们把补上的这块在揭了重新再装裱!”
画还有救,马壮算是放心了!
他又和许四海说起批发炒股丛书的事,说这套书真的挺好销的,一车书他在城里各个交易所门前推销,现在已经基本售罄,他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书的生意还能做下去吗?
“还可以在进半车,后边就没必要再凑这种热闹。”
“哎哎”马壮一个劲的点头。
黄昏收摊回家,烟袋斜街的家里;着了魔的许飞正在拼接一张四出头官帽椅,李海洋还在帮他打下手。
又因为是周末,赵勇马玲乃至许燕都被父母接回去团圆了。
李海洋:“师傅,家里有你一封瑞士来的信。”
瑞士?
许四海马上想到瑞士人,百达翡丽的老总大胖子阿尔弗雷德,他想了想就知道这封信的基本内容。
进屋去他果然看到把八仙桌上摆着一封信。
粗粗看了下果然如许四海所料,大胖子阿尔弗雷德是来和他借金怀表的,阿尔弗雷德设想要办个百达翡丽自开厂以来全系列的手表展览。
现在独缺许四海这块金怀表,而且还是分量最重的那一块!
展览可以说是周游列国,在美国的纽约;洛杉矶,英国的伦敦;法国的巴黎,亚洲豪富聚集地香江;东京。
估计展览会持续半年时间。
信里说希望许四海能同意,他感激不尽,到时候还会派人来亲自来拿金怀表。
阿尔弗雷德还说准备将这块金怀表仿制,在展览是接受预定,看看有多少需求多了就干!
怎么会没需求?
许四海马上拿着这封信去了书房写回信。
他在信里说,早先他们俩在百达翡丽博物馆已经说好的,只要阿尔弗雷德举办这场展示会他一定出借。
只要金怀表有仿制的计划,他要预定20块,不管价格多少都要定。
最后他还说自己最近运气好,又在跳蚤市场捡了一块1900款百达翡丽铂金壳子的怀表,应该是百达翡丽为蒂芙尼定制的哪一款。
买来时外观已经很陈旧了,现已经被他彻底修复,如果阿尔弗雷德需要的话也可以出借。
这块表就是许四海前些日子在潘家园鬼上收来的,贩子还以为这是块最普通的钢壳子怀表,连银子都挨不上,就以很便宜的价格卖给许四海。
而许四海又是啥眼光,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个宝贝,买回家清洗修理抛光,马上就成了一件上佳的藏品!
好到都能在专家面前去显摆!
五百八十 叫家长 上
中午,学校的校长室内,许飞和李海洋正在低头接受校长的严厉批评,因为他们俩今天在午饭后动手打人了。
一个扇了童鞋两巴掌,另一个则踹了同学两拳头。
校长“那骏童鞋说你们两句外地人怎么啦,就能动手打人了?”
许飞昂起头说那骏看不起人,口口声声说李海洋是外地人,满嘴鲁省口音,说了他好几次都不听,只好出手教训一下,其实真心没想打他。
“什么,都扇了俩巴掌了还没算打,难道你们想把人打伤了不成?”教务主任也来批评几句。
事情因李海洋而起,他尽管年岁小但好赖也是个中学生,多少懂点道理,知道自己真心没啥大错。
但现在许飞为自己辩解,还是受到校长和教务主任的批评,他很生气,愤愤然说“我是来求学的,不是来受气的!”
“对!”这话也提醒了许飞,“这些其实外地学生的言行,你们就该管管,现如今反倒是批评我们,你们是非不分!”
好哇,还敢质疑学校的权威,校长顿时大怒。
“真搞不懂你们的家长平时都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随即要求许飞大电话把家长就叫来,要和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那个孩子都怕家长来学校,许飞开始求饶认错,“校长我们认错,保证今后老老实实的一定好好读书,就饶过我们这一回吧。”
“不行,学生打人是一桩很严重的事故,学校本着惩前毖后的原则,必须要把你们的家长叫来,好好的督促管理!”
这样,许四海就被从潘家园提溜到了学校。
还是校长室,许飞和李海洋还在罚站,许四海到达后一看情况就知道是自家的孩子淘气了。
许四海:“校长你好,请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家的孩子打了童鞋,俩人都动手了!”
许四海知道自己家的孩子还是挺懂道理的,他们动手也是头一次,他很想知道“为啥动手?”
许飞吞吞吐吐的说,是有个童鞋叫李海洋乡巴佬,说了多少次都没用,这次他们气急了才动手的。“不过就是扇了他两巴掌,海洋踢了他两脚而已,其实没啥受伤的!”
教务主任:“问题是性质很严重!”
居然是有人歧视自己家的孩子,许四海心里很不高兴,尤其是两个校领导不分是非,一味和稀泥的作法更是让许四海反感!
许四海坐下后长叹一声对俩孩子说,你们都是六合门的徒弟,自己家兄弟受了欺负干嘛不立即打回去,还要等三等四干啥,等着让人骑在头上拉屎撒尿?
“告诉你们,要么不动手;动手就要朝死里打,管他是哪家的公子王孙,打了再说。你们还年纪小,就是打伤了打残了也不犯法!”
听了这话,许飞和李海洋都知道叔叔是他帮着他们说话,悬着的一颗心也放下了。
校长和教务主任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喂喂许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们要教育孩子奉公守法,不是去做小霸王的。”
教务主任也说这样会把孩子教坏的。
许四海眼睛一瞪反问学校两位领导,你们去过国外吗,知道外头是啥情况,那是弱肉强食!
你们只想着孩子在学校太太平平的,你们也能轻轻松松的,这是懒惰!
教育出来的都是些乖宝宝,出国后是要吃大亏的!
校长还从来没遇见过这样“不讲理”家长,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说着两个孩子学校容不下来,建议许四海让孩子转学。
“休想!还想拿这个老威胁老子!”
许四海一拍桌子,上头茶杯笔墨都被震的飞起,还在胶合板的桌面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手掌印。
他手指李海洋说:“这孩子的父亲是回疆军区野战军的师长,母亲也是国防事业的高工,恐怕他没转学,你就要转任了!”
“师傅!”
李海洋的一声埋怨,让许四海赶紧打住,“好了,我不说了成吧。”
这一搭一档的倒是让校长吓的一哆嗦。
教务主任还上下盯着李海洋看了又看,还是没看出来李海洋童鞋身上有不凡之处。“许先生您别生气啊,或许事情还有我们没调查清楚的地方。”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声怒气冲冲的嚷嚷:“是谁打了我儿子,我要找人削他!”
眨眼间进来一位带着金链子的大款,此人的腋下还夹着一个小包,拉链外头还露着一截长长的大哥大的天线。
款爷来了。
辽东口音的款爷来了也不问情况,只知道是眼前两小子对他儿子动手了,立即就要朝俩孩子伸手。
这怎么可能,还有许四海在呢。
他一把捏住款爷上的手腕,轻轻一抖就把款爷送到校长室的门外去了。
校长也这才明白,原来这位许先生还是个会武的,坐在凳子上屁股都没抬一出手就送人出门,看来武功很厉害啊!
这家有背景还有武功,校长当然知道自己该站在哪一方,他也指着大款不讲道理,有事说事干嘛要对孩子动粗?
大款说他还是受欺负了,他要报复回来!
“那是他活该!”许四海还呵呵一笑说:“知道吗你家孩子还笑话我徒弟是鲁省人,其实呢他亲爹还是个辽东的,他自己就是个外地人。
自己屁股上有屎,还笑话别人裤子脏,真他娘滴笑话!”
许飞和李海洋看到叔叔言语犀利,话里话外都在帮着自己心里感激的不得了,两个人的小脸蛋上都露出笑意!
“你;你,我要找人削你!”大款站在门外就是不敢再走进来。
“我叫许四海,就在潘家园,哥们有兴趣尽管放马过来!”
晚上,许四海早早回家等着许飞和李海洋回来,他要把大款的详细情况了解下。
歧视人的童鞋姓那,再联想到大款满嘴辽东口音,许四海大约就能知道这家是外地来京的生意人。
小孩子被娇生惯言,目中无人,才养成小霸王的脾气。
这家还是在西山附近开建材生意的,专门做钢筋水泥的批发。
姓那,在西山八大处附近开建材市场的,辽东口音,许四海把这些都写在一张小纸条上,交给管家陈天侠。
他的手下尽管都是些看门的种花的,其中也有些是侦察兵出身,调查这点小事简直不要太轻松。
许四海还为李海洋开解,他么滴这家自己都是外来的那里还有资格去歧视你,“还姓那,这姓氏一听就是满清遗祸,民国时候就该被枪毙了!”
说的许飞和李海洋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