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二十七 拜师 一
9月30号晚上，许四海的老朋友邓捷张国坐两口子攒了个局，地点在时下聚餐最流行的玫瑰酒店。
这是在照顾自己家的生意，这种局许四海是很愿意参加的！
等他到包房，看到里边还有个客人，那就是后世著名演员王和珅。那张胖乎乎的脸，很灵动的小眼睛，就是变成灰许四海都认得。
王和珅出名挺早的，在82年播出评书版《夜幕下的哈尔滨》就开始崭露头角，还在同名电视剧中出演说书人，86年还主持过春晚。
可以说也是个角。
不过这些老辈艺人都很客气，见面也没摆出啥大明星的架势，倒是让许四海对他好感倍增。
张国坐还对王和珅介绍：“这位是许四海先生，京城的超级大款，大收藏家，他的藏品多到已经能在香江开个人收藏展。”
“哦！”王和珅的眼睛一亮。
许四海倒是觉得这是个丢脸的事，这次又被张国坐提起来了，他只好说这事不能提，一想起来就郁闷。
等到邓捷把收藏展的前前后后都说了，王和珅越发惊喜，“想不到许先生的藏品如此珍贵，失敬失敬。”
说完又和许四海碰了一杯。
放下酒杯，许四海冲着邓捷说今天是她攒的局，有事说事。
吃晚饭许四海还要回家督促双胞胎写字画画，这事可耽误不得。
邓捷是个直性子，她看张国坐吞吞吐吐的，索性抢过话题自己来说。
原来事情是这么回事，张国坐和邓捷搞了很小的影视公司，想要筹拍一部《宰相刘罗锅》的电视剧。
她是女主，王和珅是主配角，张国坐演乾隆皇帝。现在剧本，演员都有了，就缺启动资金。
《宰相刘罗锅》这部电视剧许四海有印象，这部剧还把王和珅的形象着实了，也堪称一部好作品。
再加上又是老朋友开口，他自然不会拒绝。
“要多少，一千万够吗？”
王和珅听了陡然一惊，果然是超级款爷，说一千万就跟一千块似的轻松。
张国坐听了大笑，还说他们自己也筹集了点，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钱。花光了也还不起啊。“五百万足矣！”
“这是你说的，王和珅可以做证！”
正事说完，王和珅说他也是个古董爱好者，这几年混迹京城也在潘家园收了不少东西，“许先生能都抽空替我鉴定下。”
王和珅一开始收了不少假东西，这个故事在潘家园很有名，后来他自己也坦白承认是有这么回事。
还因为他大小是个名人，在收古董的时候贩子门看到是大明星来了，都举起屠刀朝他狠狠的砍，而他又不好意思还价，搞得经常是花了高价买来假古董。
许四海先是把王和珅猛夸了一番，说他收藏古董是有文化还很有品味，随后才婉转的问一句：“您收古董拜了老师吗？”
“没有！”王和珅把大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那就很危险了。过去潘家园没啥假东西，现在可就多了很多。”
这话更让王和珅心惊肉跳，他当时就坐不住了竭力想把许四海拉回家去，帮他鉴定下家里的藏品。
大晚上的许四海那里愿意，他还要回家辅导孩子呢。
最后约定明天下午，王和珅带上他最得意的几件藏品去潘家园万宝斋，让许四海给鉴定下。
要是全都是真的，那家里剩余基本也是真的，要都是假的，那这份眼力收来的东西怎么可能会有真的？
第二天国庆大节，许四海自然又会是很忙很忙，金玉良和费墨两位老先生不敢请，许四海只能把他的两个师兄拉了壮丁。
凌晨，贩子门都在忙着布置自己的小摊子，期望能在国庆佳节宰个肥羊很赚一笔。
张经平找到老朋友马如龙，托他在许四海面前给王大明说几句好话，争取能让这傻小子拜入许四海的门下。
马如龙看了眼战战兢兢地王大明说，这傻小子想要拜师的心思我早看出来了，几个老师父和他说了不止一回，小伙子心性还是可以的。
这话在王大明听来简直就是大大的喜讯！
“谢谢你马叔！”
随后马如龙还小声的和王大明说了几句，王大明还频频点头。
还蒙在鼓里的许四海今天在鬼市上收获颇丰，金石字画都有斩获，还意外的收到两只老怀表。
也是奇了，今天虽说是大过节的，可送古董来出售的很少，可以说只有小猫俩三只，许四海也不急，他把铺子留给两个师兄，自己背着手在市场里闲逛。
贩子门都知道许四海的眼力好，还有人会拿着某件看不懂的东西请教，许四海能说则说不能说的谎称自己也看不懂。
中午，许四海前脚走进万宝斋，后脚王大明就进来了，他手上还提着两个油纸包，看样子又是自费买了卤味。
打开后是一只烧鸡和一包花生米，这小子还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子茅台。
许四海沉下脸说买这么贵的酒干什么。
说完当场既要掏钱。
“许老板，我看您最近难得有笑脸，就想搞点酒肉让您高兴高兴，真没想要您的钱。”
说话间还给马如龙和赵武先满上，俩人笑着来了了一口闷，随后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许四海看了直摇头，“你啊这点小心思花在专研古董上多好。”
马如龙把空酒杯往桌上重重的一顿，王大明随即给满上。“老四，这小伙还算是不错的，你就收了他吧，人家也精心伺候你好久了。”
赵武更是说今天他吃了王大明的酒肉，许四海不收他来收，收到六合门里，最后还是往许四海手上一丢，“我看你教不教？”
哎。。。。。。
许四海盯着王大明看了好一会，都把他给看毛了。良久才说“你真想拜我为师？”
天爷，这句话王大明都等了许久了！
“愿意，我真心愿意！”王大明都哆嗦起来了。
在王大明帮着点烟后，许四海说想要拜师就要有吃苦的准备，学古董也不是这么容易的，还有学徒期间你一分钱收入都没有，家里人会怎么想？
“这件事是大事，你国庆节后回家和家里父母商量下，商量好了到京城来一趟，咱们把话都说清楚了。注意，这件事要保密，市场里只要有人安知道，此时立马作废！”
“好的好的！”
六百二十八 拜师 二
下午刚过一点，王和珅就捧着几个锦盒找到许四海。
许四海：“坐，你也可以随便看看。”
王和珅告罪，随后饶有兴趣的在万宝斋两侧厢房看了起来。
一侧厢房，王和珅看到橱窗里展示了一直很小的翡翠小香炉，小孩巴掌大小又是碧绿碧绿的看着煞是可爱。
另一边则是几只青花的瓷器，还有一只湖田窑的影清斗笠碗，颜色也是碧绿，肥厚的釉水看着就像是碧玉一样。
光是看橱窗也看不出啥道道，王和珅早就知道古玩商都把好东西藏起来，等着遇上合适的买主才会拿出来。
等到王和珅在坐下，他开始把带来的四个锦盒搬到桌上，还想要打开，被许四海组阻止了，“不用拿出来，把盖儿打开我看一眼就行。”
王和珅心说这个许四海这么厉害，看古董竟然都不用上手，也忒托大了吧。
四个锦盒的盖子都被打开，里边有梅瓶，还有小碗，玉壶春，还有一副卷轴。
许四海只看了一眼，连手都没伸一下就说“梅瓶是照着康熙官窑买的吧，小碗是按照成化来的，玉壶春一定是说乾隆官窑。可惜都是假的，连民国仿都算不上！”
啊？
王和珅一阵心惊，“许先生你都没上手。”
“不用上手一眼假！”
噗。。。。。。
王和珅郁闷呐，这些都是他花了高价当成真东西买来的，现在全打了水漂了！
“还有幅画呢，画还没看，那是齐白石的！”
许四海听了直笑，“这幅画不用看就是假的，上头泛黄使用酱油汤浸泡过的，做的忒差了，我做都比他要好看的多！”
“这可真是的！”王和珅急的汗都下来了。
这边四件不对，家里的东西也没啥指望了。
刚好隔壁马壮路过，许四海还把他叫进来，要他看看桌上的三件瓷器。
这会王和珅心里又燃起了丝丝希望的小火苗。
哪知此人和许四海一样，只对着三间瓷器瞄了一眼，再盯着王和珅看了看，“哎呦这是吃药了，往后啊跟着许老板好好学学。”
收拾好东西，王和珅强压心头怒火，还对许四海低头说：“见效了。”
“没事，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为了能让王和珅彻底信服，许四海还从保险箱里拿来一个康熙民窑精品青花花觚，让王和珅好好看看啥叫真古董。
许四海还要王和珅把这只花觚，和他带来的假康熙梅瓶对照下，真假立辩！
两只都是青花立件，还都是康熙晚期的，王和珅一会看看真的，在比较下假的。
“再看看底上的胎骨。”
王和珅立即把两件器物都躺下，左右对比下，他立即知道自己是真吃药了，“不怕不识货，就把货比货，我服！”
给许四海倒茶，王和珅很是一本正经的说，许老板您是老法师眼力高学问精深，我想拜年为师还请不要拒绝。
许四海也被吓了一跳，这么大岁数了还要拜师，哪有徒弟比师傅年纪还大的？
“不行不行，这坚决不行！”
“我是真心的！”
“真心也不行，我学问浅薄，实在是没法教你。”为了摆脱纠缠，许四海还说“往后在收东西拿来我给你掌眼如何？”
“也好。”
看到许四海这张年轻的小白脸，王和珅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是有点想当然了。
就这么，俩人成了亦师亦友的好朋友，互相之间常来常往，王和珅收古董都要先给许四海过过目，不然他就不收！
多年下来还真的学到不少。
下午收摊时分，王大明又来“请安问候。”
许四海还和他说古董这门学问很精深，要活到老学到老，三年时间是绝对不够的，他准备按照老辈的规矩来，三年学徒两年效力一共学五年。
吃住都在他家，钱的事一点都不用担心，就希望王大明能学会学习不给他这个当师傅的丢脸。
“五年也只能学个皮毛，后边还要自己继续深入研究。”
三天的国庆假期过了，王大明也回河间老家去了，家里还是那三间低矮的土坯房。
晚上全家在一起吃饭，王大明说：“爸妈，我和你们说个事。我在潘家园市场认识个很有本事的高人，我想要认认真真的去拜师学古董，这几年我就不给家里钱了。”
王大明的哥哥王大富还很不理解，他还说自己在燕山建筑学徒，每月至少还有30块钱的饭食钱，怎么学古董居然一分没有这太不合理了。
“这不是白干了吗！”
王大明的妈妈嘟嘟囔囔的说，学徒没钱，家里就缺了一大块，眼看着老大都快20了，啥时候才能把房子早起来啊。
没想到拜师这是在许老板那边好不容易通过了，竟然在自己家受到阻碍，王大明是真心没想到。
他开始劝解家人，学古董是大本事，学的时候是没钱，但学成了就能挣大钱，先赔后赚这个道理你们总知道吧。
还有学古董和学泥瓦匠不一样，泥瓦匠学的再好一辈子都是泥瓦匠，而学古董就不一样了，学成了那都是能做买卖的，将来说不定还能开古董铺子。
“我们家晚几年造房子，兴许那是钱挣的多了还能造的更大更好！”
为了能说服父母，王大明绞尽脑汁费尽心思，他感觉很吃力，比做生意都要吃力的多。
忽然他想到了，这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见识！
老爸王财富还问，学徒要学几年啊，是不是吃住都在师傅家，要不要会师傅家扛活受累。
“对，吃住都不要钱，我只管好好学习，要学五年。”
再听说还要他们老两口去京城见个面，那事情都说清楚，王大明的妈妈钱雪花又心疼钱了。
再次嘟嘟囔囔的说去京城吃住好几天，要花不老少的钱，家里本来就困难，现在还要多出一笔。
看到小儿子面色不豫，王财富说“少说两句，大明子自打做生意也给家里不少钱，咱不缺这点。能和高人学点本事也还是很划算的，哎；就是五年时间太长了。”
几天后，王财富两口子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裳，跟着儿子坐长途车去了京城。
其实河间距离京城并不远，只要京城造十环路就能把河间给圈进去，长途车更只要几个小时就到了。
六百二十九 拜师 三
王大明又来了！
看到他许四海自然知道他父母也来了，还问王大明把父母安置在哪里？
“出租屋。”
许四海沉下脸说这怎么行，王大明的父母难得来一回京城，怎么也要在大饭店住上两天。
王大明还直说住大酒店太费钱！
许四海在和他说，“你认为我这个师傅，你父母就是我大哥大嫂，我自己住大房子怎么能让哥嫂去住出租屋，这不是在丢我的脸吗！”
下午许四海带上王大明开车去出租屋，一看到王大明的父母他还很亲热的称呼大哥大嫂。
王大明的妈妈钱雪花看到许四海的相貌还惊呼，这么年轻能有啥大本事？
“大嫂您说对了一半，我还真没啥大本事，不过年纪不小了，63年的今年都31了。大哥大嫂此地不是住人的地方咱们住好地方去。”
钱雪华听说还住好地方，她吓了一跳，还说这要花费好多钱呐，此地待两天凑合下算了。
“没事，咱们姐弟还有啥好说的，一切都算在我的账上！”
再听说住好地方还不用花钱，这下钱雪华满意了，笑眯眯的回屋里拿上包袱皮上车。
已经久居京城，还在市面上走走的王大明看到这番场景，他真心感到老妈话里话外就是舍不得钱，他深深的感觉眼界的重要性！
普桑车直奔建国门外的玫瑰酒店。
看到这栋豪华气派的大酒店钱雪花高兴极了，还说这次来京城来对了，还能住上大宾馆开开眼界。
这家涉外大酒店不说王大明的父母没住过，就连王大明他自己也没住过。开好了两间房，许四海还带他们乘电梯上楼，还帮着他们插门禁卡开灯。
雪白的床单；大彩电；干净的浴室，这些都让王大明一家大开眼界！
稍坐片刻，许四海又带他们下楼去餐厅吃饭，柳雨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待王大明叫了声“师娘”，柳雨很高兴的答应了，随手把身边好几个纸袋子送给王大明，说这是她下班在路上百货商店里顺手买的，也不知道是否合身。
王大明瞄了眼纸袋上的商标，他一个都不认识，估计师娘应该买的是进口牌子。这辈子他还没穿过一件进口服饰，王大明心里分外感激！
哎，亲妈都没这么大方过！
看到柳雨一出手就被自家儿子买衣服买鞋子，感觉占了便宜的钱雪花高兴的不得了，这可是能省下好大一笔钱！
一会时间，酒菜都上来了！
酒是茅台，菜是鸡鸭鱼肉齐全，把一张四人小方桌上堆得满满的！
柳雨还端起酒杯：“大哥大嫂咱们今后就是至一家人了，走一个！”
“好好！”
王财富这辈子都来这么好的饭店，尤其是那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师娘，看她的穿着打扮；说话谈吐绝对等闲之辈！
到此时王财富在真的感觉到儿子王大明比他们有眼力，找了个很阔气的款爷师傅。
许四海也开始说明拜师的情况。他说既然大明子愿意拜他为师，他自然会像亲儿子一样栽培，吃穿住一切都不成问题，这一点还请哥嫂放心！
不过既然是学手艺，要是大明子不听话偷懒，那他这个做师傅是一定会要教训的！
王财富大赞许四海说得好，“棒子底下出孝子，该打的时候就是要打！兄滴，孩子交给你们咱们两口子放心！”
许四海：“既然哥嫂都同意，那咱们明天下午就举行拜师仪式，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们都听你老弟的！”
第二天中午饭后，许四海早早就来到什刹海临水胡同甲字号。
一下车许四海就看到对门的温州小发廊还在，探头到店里看了看，老板娘还是那个余丽萍。
“许老板好久不见。”余丽萍还面带惊喜。
许四海问这么多年生意下来，怎么还是这家小破店？
说起这余丽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大骂老公张长海就是个赌鬼，这么多年生意挣来的钱都送到麻将场上去了。
这是自作自受，许四海彻底无语了。
踏进家门，堂屋里已经事先有家政帮着打扫干净了，连拜师磕头用的垫子茶盏都准备好了，许四海只需去后宅的仓库，把师傅萧越的画上挂在中堂即可。
又一会，作为见证的金玉良费墨王世襄三位老先生也到了，他们看到这栋非常熟悉的老宅也是感慨颇深。
13年前的1980年深秋，许四海就是在这栋宅子里拜师学艺，现在已经是行内一致公认的顶尖高手。
在古代字画的收藏这一块，已经可以和任何一家省级博物馆相媲美，鉴定更是远远超过省级博物馆。
今天他又要在此时开堂收徒，可喜可贺呀！
再一会王大明一家三口到了，钱雪花看到这栋宽敞的大宅子，也是惊呼好漂亮好气派，乡下地主家也没这么富裕的！
钱雪花还拉着许四海：“大兄弟咱和你商量个事，我家还有个大儿子您能不能一块给收了？”
许四海先是一愣，随后笑称学古董是要有天分的，不是随便拉个人就能行。
王大明听了亲妈的话，臊的脸上通红！
要知道此地都是些老玩家，不会说话就被说，哎。。。。。。！
最后压轴的柳雨和两个师兄都来了，拜师仪式正式开始。
许四海手指中堂上师傅的画像说，“王大明这是你师爷萧越，是个有大本事的人，他仅仅教了我两年还不到就故去了。”
“老四！”王世襄看到许四海语带哽咽，还说：“今儿是个大喜的日子，就别提那不高兴的陈年旧事。”
“王大明，给师爷磕头！”
砰砰砰，实诚的王大明当即磕了三个响头。
随即许四海和柳雨分坐两边，王大明在恭恭敬敬的给师傅师娘磕头，再奉茶。
王大明站好了，许四海手指八仙桌上的一个锦盒说：“这些都是你师爷当年拜师时送我的，都是很珍贵的东西，我一直藏着！
今天你拜我为师，这些礼物将会转给你。不过你现在手艺还刚刚入门，没本事掌控这些珍宝，等你学出世了再转给你！”
王大明还发誓一定要下死力气学，绝不给师傅师娘丢脸！
柳雨大喜：“这就对了！”
杨雪花还拉着许四海问，他送给自己儿子的礼物值钱不？
“当然很值钱的！”
“那就好！”拜师还能捞一票杨雪花高兴极了！
随后自然又是一顿盛宴！
第二天一早，许四海再去玫瑰酒店开车送王财富两口子去六里桥长途汽车站，随后还把王大明带到僧王府的家里。
六百三十 拜师 四
师傅家竟然住在王府，这让王大明觉得很不可思议！
家里宽敞豪奢，每一间房子里都有好多好多的古董，就像这套王府是直接从清朝转交到师傅的手上。
师傅收藏瓷片的标本库就在王府西路二进院的厢房，里边全都是一人多高的大柜子，抽屉拉来全都是书上说的各个窑口的瓷器标本。
看了这些残破的瓷器标本就能窥一斑而知全豹，可以尽情的学，还可以去找摆设中的完整器！
他住的更是整个三间厢房，一侧为书房另一边为卧室，还有空调电视。
王大明这辈子就是梦里都没遇见过这么豪奢的房子！
又到周五下午，王大明跟着师傅去张经平的出租屋去收古董。
张经平：“孩子，你也知道拜师不容易，他一定要好好学，千万别给你师傅丢脸。”
“我会的！”
周六早上的鬼市，贩子门看到王大明竟然不做生意了，而是跟在许老板的身后做小跟帮，他们都很惊奇！
有眼尖的看出来了，这是王大明已经拜入师门！
顿时贩子们又道喜的，也有羡慕嫉妒的，各人心里想法不一。
贩子们还看到许老板收东西还是一点也不透露。过去许老板保守也就罢了，现在收了徒弟还怎么保守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这让贩子们急的要死“许老板你这做师傅倒是和徒弟解释解释啊，也好让咱也跟着学上两手。”
可惜王大明早就被许四海提点过，在市场内看到任何好奇的事都不要问不要说，等到了铺子里什么都能问都能说，免得被外人学了去。
这也是王大明装哑巴的原因！
原本王大明隔壁的大哥高大元看到这傻小子在万宝斋进进出出，他心里非常嫉妒。他也不是没想过要拜师，问题是他第一次就碰壁退缩。
现在看到王大明这个傻小子居然还做了许老板的土地，高大元心里酸楚的厉害。
为此他还准备了两套办法。
午饭后，高大元就开始注意万宝斋的动向，当他看到王大明再次提着食盒出来他赶紧拦住。
“兄弟，咱哥俩关系如何？”
“不错！”
“那好，哥哥和你商量个事，能否给许老板说说把哥哥也拉到你们门内，我请你吃饭！”
别看王大明今年才17，但是他好坏还是知道的。
一听这话王大明就知道高大元这是想要走捷径，这怎么可能！
自己拜师那也是当了大半年的小伙计，还被市场内的同行耻笑嘲讽，现在自己拜入师门，居然哪还有人想要抄近路。
“这事我可不敢说，想要拜师你自己去啊。”
说完王大明提这食盒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兔崽子，倒是抖起来了！”高大元愤愤然骂道。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高大元还有好办法，那就是和王大明多套套近乎，从王大明的嘴里套出许老板的绝活，这样既不用承担徒弟的责任，还能学到真东西，何乐而不为！
不过此事不能急，要温水煮青蛙慢慢的来。
下午，王大明还在看师傅今天收来的瓷器，铺子里来了个中年胖子，此人好像还和师傅挺熟的，说话间好像没啥商业上的客套。
后来王大明才知道，原来这个王先生还是和演员，是专门演大奸臣和珅的。
几句闲话，师傅还把今天收来的三家康熙瓷器都拿出来，摆放在桌子上。“今天刚巧是收到康熙早中晚时期的瓷器，王先生你好好看看。”
三件康熙时期的青花瓷器，一件为康熙早期的大罐子；青花发色黑黢黢的，中期为一个梅瓶；青花颜色就很艳丽了，晚期则是一个八角盘子，画面非常漂亮。
许四海还借着给徒弟王大明授课，同时也把知识传授给了王和珅。
他说：康熙早期的瓷器还遗存有粗大明的风格，这很正常，因为从明朝灭亡到康熙初年也不过才隔了20多年。
那些遗存的老匠人学的就是明朝那一套，他们都还在呢，手艺上自然会留下星星点点的痕迹。
再有就是康熙早期社会还不稳定，南方还有还多想要反清复明人士，八大山人就是最典型的。所以此时的瓷器上都不写康熙的年款。
“说是怕碎了不吉利，实际上是心里没自信！为啥康熙平定三番后，又可以在瓷器上书写年款，不怕碎了不吉利吗，那是康熙已经彻底掌控了局面，他心里有自信了！”
。。。。。
。。。。。
许四海唠唠叨叨了说了好长一段，王大明听了顿时就明白过来，王和珅也彻底记住了。
他还朝许四海拱拱手：“受教了！”
此后个把月王和珅每星期中午都会过来，和王大明一起接受上课。
市场内不是没人想要进来旁听，偷学上一招半式的，但他们还没进门就被当做门神的马如龙赵武给拦住，贩子门只看到屋里许四海在教授徒弟，具体说啥听不见。
天冷了，放假了，许飞在万宝斋大门口吆喝出售他做的木头锅盖和洗脚用的小板凳，没想到居然销路还挺好的。
尤其是木头锅盖，这玩意店里没有售卖，所以销路特别好！
善于玉雕的赵岩已经和他舅舅达成协议，他每天来万宝斋上班做玉雕，师傅给他提供一定午饭还给他50块工钱。
王大明自觉自己岁数比这些个小兄弟都要大，而本事却是最差的。兄弟们几乎人人都会一种乐曲，还会说英语，相比之下自己啥都不会，他心里很焦急！
又一个星期天，还是王大明去麦香居送食盒，半路上他又被高大元给拦住。高还拿出个青花瓷瓶子要王大明看看，要他说说这只瓶子的年代，是不是很值钱？
这就是教学问了，王大明想起师傅再三说过遇上这种事一句话都不能说，哪怕是真假也别说！
说真的；人家就白白学了一手，以后就能照着这样的买，说假的同样能学到一手。
此时王大明才看出来这个高大元竟然挺阴的，还想不着痕迹的从自己嘴里套出学问，他心里很生气。
“不好意思，也这臭水平也比您好不多少，我也看不懂。”
“你不是拜师了吗，还见天在铺子学本事？”
“这不才学了没几天吗。”
再回到铺子，王大明和他师傅说市场里好多想要套他学问了，自己都快被烦死了，“师傅，我想留在家里安安心心的学。”
“可以！”许四海对此很欣慰。
六百三十一 黄龙玉 一
1995年春节前，这正是华人世界的销售旺季。
好多人辛苦了一整年，想要给老婆添置点金银首饰。
香江邹记珠宝店的展示柜里，忽然多了两间黄颜色的玉雕摆件，一件是一个大号的“金元宝”，另一件则是福禄寿三星。
这两个摆件玉质很温润，看上去还油光光的，比和田玉还要好看。
而且这两个摆件的寓意就很吉利，大家都驻足观赏。
店里年轻漂亮的导购小姐还介绍，这是新生的玉石品种黄龙玉。
黄金有价；玉石无价。
这两块玉质地非常非常的好，粗看就像是很珍贵的田黄，而且还比田黄个字还要大，买回去绝对够气派够吉利。
“各位先生女士你们看，这种玉石还在英国受到上流贵族的喜爱，英国皇室的戴妃，威斯敏斯特公爵都很喜欢。”
说完导购小姐还手指边上的两张照片，大家一看可不是吗。
一张为戴妃手捧一直黄颜色的花瓶，一张为威斯敏斯特公爵高举一对瓶子。
哇，连英国上流社会都喜欢这种玉石，那我们也要喜欢啊，不然就落伍了。
再看价格标签，居然要10万港币一尊，价格太贵了，观看者基本都买不起，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把黄龙玉三个字牢牢的记住。
当天晚上的电视娱乐新闻，还播放了香江新贵林天佑去邹记欣赏黄龙玉摆件的新闻，他还当着摄像机说，这两尊雕件质地好，寓意也好，他很细喜欢。
他还说像戴妃和威斯敏斯特公爵这种极具眼光的人都喜欢，东西一定很不错的！
随后问价，他还想把这两个摆件都买回去，过年时看着也吉祥，家里老人一定会很喜欢的！
不过导购小姐竟然只答应出售一尊，说是产品数量不多，还要留下一尊做展示用，希望林天佑能理解。
“可以可以，那就把金元宝给包起来吧。这个摆件看上去就和真的金元宝一样，太吉利了！”
广大电视观众看了还真的很像很像真实的金元宝！
又一天小报上还刊登了大歌星华仔也去邹记，将另外一尊福禄寿三星给买下了，说这是送给她父母的过年礼物。
黄龙玉三个字，经过两次电视播放算是彻底被香江老百姓给记住了！
快到过年前，小报上又发新闻，说是邹记老板邹一帆的死党霍大少，冲邹一帆大发脾气，原因就是他也想给父母买上一尊黄龙玉的摆件，居然断货了。
我草，英国上流社会喜欢黄龙玉，香江上流社会也喜欢黄龙玉，看来这还真是个好东西呀！
于是乎好些小老板都想要跟风，妄想也成为了上流人物，他们纷纷来邹记打听黄龙玉啥时候还会到货。
这其中还有个南粤省平洲镇来的玉雕作坊的黄老板，他心里也在纳闷这个黄龙玉到底是啥东西？
一天后邹记又进了五件黄龙玉的摆件，不过这吃都是些仿古式样的瓶子香炉。
内行的黄老板看到，这个所谓的黄龙玉不过就是最普通的黄腊石罢了。不过现在作为展示的黄蜡石确实漂亮，颜色单一；质地也非常温润，足够达到玉石的级别。
黄老板心说这门生意倒是挺好的，黄蜡石价格便宜，做出来的成品却能卖出高价，利润很丰厚哇！
眼看着不过十几分钟时间，五间黄龙玉的摆件就被销售一空，黄老板更加坚定了要做这门生意！
黄蜡石变黄龙玉，价格十倍百倍的上升，太好了！
邵起年看到不起眼的黄蜡石还能卖出高价，他直呼看不懂。在他眼力这种掉在地上都不愿意弯下腰去捡的黄腊石，居然还能卖出天价。
“许四海真有本事，他不发财天理难容！”
这一切真的就是许四海在背后捣的鬼，他家里这么多年来已经囤积了好几百吨黄龙玉，多的都已经很快放不下了，实在是没办法才提前两年炒作！
回到平洲，黄老板到处打听哪里有黄腊石出售，他大量需要。
平洲镇上都是做玉雕生意的，黄老板四处打探黄蜡石自然会惹人怀疑，还有人去找黄老板问他要黄腊石干什么用？
“我想研究下！”
这种谎言只能去骗骗小孩子，对老于世故的玉雕商人来说毫无用处！
最后黄老板被逼的没法子了，这才把他在香江邹记看到的黄腊石变成黄龙玉，销售火爆的场景给大家说了。
“我草，改个名字价格居然飞升百倍，这门生意值得去做！”
还有人闻讯后子直接去香江邹记看看，他们没看到销售火爆，倒是店里的店员讲述这番盛况，还看了戴妃和威斯敏斯特公爵手持黄腊石摆件的照片。
平洲商人们觉得人证有物证，这是个很好的卖高价的机会。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有炒作二字，不然一定会说“炒一把！”
于是整个过年期间，平洲玉雕商人都在搜寻黄蜡石的消息，渐渐的有人求购黄蜡石的消息还传开了。
可惜黄蜡石是很大路的货色，没几个人愿意收藏这种普通玩意，真想要一时半会的还找不到，这样黄腊石的价格就稍稍上涨了些。
年后特区的报纸上还刊登了一篇文章《玉中新贵黄龙玉》。
文章中详细介绍了黄龙玉温润的质地，颜色又是如何漂亮，做出来的摆件又是如何吸引顾客的喜欢云云。
平洲玉雕商人看了都觉得机会来了，黄龙玉的魅力；英伦贵族的收藏，可以接着报纸的东风好好的赚上一笔！
唯一令他们不满的就是，这篇文章啥都说，就是不说黄龙玉的产地在哪里。
平洲商人到处找，还把黄龙玉的消息带到揭阳，让他们哪里的玉雕商人也知道了黄龙玉可以挣大钱！
被逼急了，平洲玉商还去找省里的地质局，找他们打听下哪里能出产黄蜡石。
地质局的说黄腊石是很普通的石英岩，不过能够做成摆件的黄蜡石还是很少的，就是有也是零星一块两块的，根本不可能成为大量出产的矿物。
还很珍稀？
这下南粤省的有钱人也住不住了，他们也觉物以稀为贵，可以借机把这件事炒炒热，可以从中大赚一笔！
六百三十二 黄龙玉 二
有温州小发廊，就会有电线杆上的老军医，这就是市场，是需求！
平洲市场急需黄龙玉，自然也会有人送来。利之所在，趋之若鹜，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惜送来平洲的黄龙玉都是零零散散的一块两块，几斤十几斤的分量，而且个头还很小，远远达不到做大形雕件的要求。
这还不算，已经有开大奔的浙省款爷，夹着手包在平洲市场上挨家打听想要求购黄龙玉，说是要送领导通路子，没有大件实在是拿不出手哇。
这又把平洲玉商们的胃口高高的吊起。令他们再次四处奔走求购黄龙玉！
这一招还是许四海搞出来的手腕！
目的自然是要为刚刚燃起小火苗的黄龙玉在添把火。
黄蜡石改名黄龙玉还价格飞升，这个消息很快就在潘家园市场内传开，很可惜市场内几乎没有哪家有黄龙玉。
就算是有那么一两块，也开始捂盘惜售，争取以后卖个高价。
某天中午，许四海叫了几个菜，还把隔壁两家的李伯清和马壮叫来一起喝两杯，说是有要事商量，俩人颠颠的就来了。
酒菜都是很普通的二锅头酱牛肉之类的卤味，大家对此都不在乎，在乎的是许老板今天要说些什么。
酒过三巡，许四海从大保险箱里拿来一个报纸包，打开后是个橙红色的仿古大香炉，那颜色倒是和红铜的香炉很相似。
李伯清一下子就愣住了，“这是最时兴的黄龙玉？”
“李兄好眼力，不愧是玩玉器的高手！”
马壮也拿在手里仔细鉴赏，心说原来这就是黄龙玉，颜色质地到也不错！
许四海说这是他在刚做出来的，想让两位老朋友鉴赏下，这玩意在潘家园市场该定个什么价！
李伯清再次很仔细的看了下，这是一只仿康熙式样雕琢的黄龙玉大香炉，两只把手为螭龙式样，造型古朴端庄，绝对有皇室造办处的做派。
“这玩意儿放在潘家园，怎么滴也要值一万块！”
转天周六，许四海把这间黄龙玉的香炉，和他前些之日在橱窗里展示过的翡翠方鼎在一起并列展示，还真的吸引了好多人的注意。
有识货的还说这不就是黄蜡石吗，怎么雕好了这么好看？
也有对许四海翡翠香炉感兴趣的，可惜进屋一打听居然是非卖品，可把人给气坏了。
到了初夏，携带海量资金的高阳和梅自强也强势入场，他们一出手就横扫南粤省平洲市场，将那里商家所有黄龙玉全部收走，就连一个小小的玉蝉都不放过！
这又激起了平洲玉商们的兴趣，以至于南粤省富裕的大老板们也被惊动了，他们也带着海量资金冲进市场抢购。
可惜时下还是钱多东西少，黄龙玉的价格日涨夜升，很快就到了堪比南阳玉岫岩玉的价格。
潘家园市场内万宝斋橱窗里的那只黄龙玉大香炉，居然也有人提出以五万块收购，结果还是被许四海给拒绝。
某天，忽然有两个残疾军人驾驶一辆半吨小火车到达平洲，他们沿途叫嚷自己哥俩挖到两块上好的黄龙玉，希望大家来车上看看货。
呼啦一下平洲玉器商们都出动了！
大家聚拢在小货车边上，看着车厢里两块皮壳泛红的黄龙玉籽料惊叹不已。
这两块料子都不小，大的能有50多公斤的样子，小一块也能有30公斤，这都是大料啊，可做出很大个的摆件！
操着川音的货主说请大家竞价，价高者得到。
而平洲玉上却在打听这两块绝佳的黄龙玉是从哪里来的？
川音货主把眼睛一瞪：“问这个干什么，想要去挖吗？”
被看穿了，平洲的玉商只好一门心思竞价。
经过长时间上百轮的竞价，这两块原石算是被人给拍走了，大块原石被拍到10万天价，最后一算，玉商们都惊掉了下巴，每一斤居然要1000块。
这个价格已经和抵挡翡翠差不多了，堪称涨幅惊人！
这个消息还被南粤省的报纸刊登了，《昔日丑小鸭，今朝富贵花》，讲述了黄蜡石改个名字变成黄龙玉，价格竟然直冲云霄，已经可以和翡翠白玉相提并论。
等到这个消息传到潘家园，李伯清马上跑去找许四海，说他橱窗里的黄龙玉涨了。“现在这只香炉，最低价也要卖出5万块！”
他还给许四海掰着手指头算账，这块原石的价格就是1000一斤，想要把这只香炉做出来少说也要30斤的料子，那么本钱就要3万块。
在加上点人工钱，利润，五万块绝对属于朋友价！
“许老板，我老家有个做煤炭生意的大老板想要过来鉴赏下，你看。。。。。。”
“可以啊，让他来，咱们还是按老规矩办。”
所谓的老规矩，就是李伯清把顾客带来，等生意谈成了，他可以抽10%的辛苦费。
既然许老板讲规矩，李伯清自然愿意把人带来。
第二天客户都到了，这是个穿西装打领带，梳大背头的阔佬，在他身后还有个年轻的小跟班，替他拿着大哥大。
来人一口晋省土话，许四海听起来还挺费事的。
不用问都知道，这是晋省最近才崛起的的煤老板！
李伯清还介绍这只黄龙玉大香炉，说它是仿造康熙官窑的外形，材质也是最最时兴的黄龙玉，英伦上流贵族的最爱，香江时尚潮流魁首云云。
紧跟着；许四海还把戴妃捧着黄龙玉花瓶的照片给煤老板看了。他还说这种最好的玉石也只有最顶级的富豪才能买得起！
“什么叫范，这才是范！”
这是许四海在那话将煤老板的军。
“果然是英国王妃的最爱！”煤老板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也不只是在看黄龙玉，还是再看戴妃的风貌。“这只香炉额要了，多少钱！”
许四海马上摆出一副谄媚笑容说，这位先生真是有眼力还有实力，一眼就看中小店最贵的宝贝！
“没说的，大家都是朋友，您给个12万吧，咱就挣点房钱。”
“什么！”煤老板直接跳起来了。
许四海依然是笑嘻嘻的说，这是奢侈品，京城的那些个土著他们只能看不敢问，为啥；
是专属于顶级豪富们才能购买的收藏品，这是艺术！
送礼倍有面子，自用也是彰显遵贵！
被许四海左右将军，煤老板最后还乐呵呵的出了10万，买下这只黄龙玉大香炉。
这件事还在潘家园引起轰动，各家铺子的老板都知道黄龙玉很贵，很有市场！
六百三十三 黄龙玉 三
到了夏天，国内各家报纸基本都聊到过黄龙玉的事，也有意无意的想要泼冷水，可老百姓的逆反心理跟厉害，报纸上也是要压低黄龙玉，他们就也是要抢购！
这不，周末的时候许四海在潘家园的橱窗里；刚刚一块60公斤左右的大号黄龙玉，马上就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这块黄龙玉已经被许四海用异能清理过了，质地看上去细腻纯净，外观油润通透，可以说不亚于任何一块和田玉。
好东西啊！
有识货的看了直说这块黄龙玉真的很棒，做成雕件够档次。
来问价的比比皆是，口音也是五花八门，有南方口音；也有北方胯子，晋省煤老板也来过好几个。
价额上有人出五万，也有八万十五万不等。
尽管这块原石没卖掉，但它已经出名了！
并且很快就在国内玉雕圈子里流传开来。
这个消息还被有心人传到平洲镇上，不少玉石商人听说京城潘家园市场有大块质地极好的黄龙玉，他们想都不想直接带着钱飞赴京城。
同时得到消息的还有一个浙省老板马来亚。此人是从同为浙省的大老板高阳处听来的，知道最近流行的黄龙玉很值钱，买了直接就等于赚了！
他也带着一大包钱坐飞机直飞京城。
最终还是马来亚抢先一步到达京城，他一刻没停就打车的直奔潘家园，很容易就找到万宝斋，因为整个市场只有他家才有黄龙玉。
老实说马来亚还从来没见过黄龙玉，但他在市场打听过来，就知道完万宝斋这块是真的。整个市场就没有一个人说这块原石部队，他心里很放心。
在万宝斋橱窗，马来亚果然看到橱窗里展示的黄龙玉，好大好漂亮，颜色蜡黄，外皮还亮亮的好像抹了油一样。
一脚踏进万宝斋，马来亚就笑着说“老板您好，我是特意从浙省来的，我想买下你手里的这块黄龙玉。”
浙省的老板都搀和进来了，许四海心里暗暗高兴。
搀和的人越多，购买力就越强，自己炒作的机会收益就越高！
许四海先是招呼马来亚坐下喝茶，随后说这块原石质量极好，分量也达到62公斤，价钱可不便宜啊。
“这没问题，质量越好我越喜欢！许老板您开个价？”
“好，你爽快我也爽快，一口价1500块一斤。”
“啊，这么贵？”
俩人正说着，打外头又进来两个说广普的，他们也是一进门就说自己看上橱窗里的黄龙玉。
“好了，我要了！”看还有竞争者，马来亚直接一口把价格锁死了！
两个南粤客站在万宝斋，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马来亚把他们一眼就看中的黄龙玉大料给买走了，还付了18万多块钱。
许四海看到，这点钱还仅仅是马来亚带来资金的一小半。
俩个南粤客还问许四海，手头这么好的黄龙玉还有吗，他们愿意以高价收购。
“没有了！”
两个南粤客来都来了，居然白跑一趟他们很不满意，开始转向马来亚“发起攻击”，“先生，你这块料子没给我们可以吗，我们出高价。”
许四海半真半假还要马来亚和两个南粤客都到外头去堂姐谈价钱，别妨碍他做生意。
得了大便宜的马来亚颠颠的把原石抱到门外，一心想要拿下这块原石的两个南粤客也跟着出去。
这下整个市场都知道此地正在进行黄龙玉的就交易，好些铺子的老板还远远的看着。
等到这桩就交易结束，老板们都知道黄龙玉又涨价了。那个浙省口音的老板在许四海处的提货价为18万多，而他在卖给两个南粤客，价格又上涨了10万块！
这笔钱赚的太容易了，前后不过一个小时，这个浙省人就白白赚了10万，令人眼红啊！
也就是说黄龙玉的价格，已经从1500块一斤，翻倍到了3000块一斤的地步。
马壮和李伯清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含义，那就是：许四海在拉高出货！
不行，这门生意他们也要搀和一脚，看着别人这那个大钱他们心里难受！
晚上他们不敢去请许四海，就是请了也没用，他要回家辅导孩子的学业，请客喝酒的事情就被放在第二天的中午。
中午，马壮在外头麦香居买了卤肉二锅头，大家汇聚在万宝斋一起聚聚。
酒过三巡，李伯清说时下黄龙玉很吃香而许四海有货，“我们也想多少挣点。”
“3000一斤你们承受不起啊，稍微有点分量的黄龙玉就要几万十几万，你们有这么多资金吗？”
马壮说这没关系，十几二十万他们还是拿的出来的。
就这样许四海在第二天，从家里拉来两块大个子的黄龙玉原石，同样以3000一斤的价格卖给李伯清和马壮。
还和他们说想要卖出高价就要惜售，一块一块的出手，别一下子就出现两块，这样卖不出高价！
“明白！”俩人高兴的眉开眼笑，随即开始暗地里找买家。
许四海也很高兴，当初他在滇南省龙陵县购买黄龙玉原石，那时才10块钱一板车。
一板车多少分量，少说要几百斤吧，和现在3000块一斤相比，那就跟白捡一样！
没几天浙省商人马来亚又来了，目的自然还是想要在许四海处购买黄龙玉原石。他知道许四海能有一大块原石，就能有第二第三块原石。
这几天许四海已经出货三大块，他真心不想把黄龙玉这么好的局面给搞坏，所以坚称自己手里没货。
要炒作黄龙玉，就要像自己炒作海南黄花梨一样，要慢慢的来，天长日就一点一点的往上涨，急不得！
所以许四海坚称自己手里已经没活了。
老于世故的马来亚哪里肯相信，他还邀请许四海晚上一起喝两杯，完事后在去卡拉OK走走，“那里可是有很漂亮的小妹妹哦！”
“走走！”
居然拿这种东西来诱惑自己，太没眼力劲了！
现在许四海白天要看店，晚上要辅导孩子，可以说白天黑夜都没空，他已经是死了这条心了。
元旦是菲律宾那边邀请自己去参加马尼拉发电厂竣工，他都没有去，区区卡拉OK算个啥。
有钱又买不到货，这可把马来亚给急的团团转，他还问许四海谁手里能有黄龙玉的俏货？
“出门右转，卖玉的哪家。”
。。。。。
。。。。。
六百三十四 进击的孩子们
快要放假了，孩子们都在奋力冲刺，都想取得好成绩。
星期一孩子们去考试，休息在家的许四海也要对唯一的小徒弟王大明进行考核。
许四海对王大明还是比较放任的，家里的标本库他可以尽情的看，自己写的收藏心得也交给他了，有不懂的地方还可以问，这要是在考不好他真的要生气了。
对王大明的考试还分为几场。第一场就是背历时年表，要把薄薄一册书一字不落全部背出来，而且还要很流利的背出。
这关王大明很容易的就过去了。
第二关为瓷器关。刚巧王和珅也来拜访，许四海一并将俩人带到标本库去。
许四海在标本库里拉出整整一箱子；没有贴年代标签的青花瓷碎片，要王大明按照明清两代皇帝的年号，将一箱子瓷片一块块的清理出来。
“王兄，你也在边上替我盯着点。”
话是这么说的，实际王和珅明白这是许四海在帮自己学习青花瓷的知识。
不过他已经40多了，比许四海的年纪还要大不少，他真的不好意思下场挑拣瓷片，不过他的眼神真的就一直盯着王大明，看着他是挑对了还是挑错了。
王和珅就站在王大明的身后，他看到王大明对清三代非常非常熟悉，他两只手在箱子里扒拉，一会时间身边就堆了三个小堆碎瓷片。
真的就一块挑错的都没有！
等到挑选明晚期的万历天启，他也挑的很快，“和大人”都感觉这个王大明的眼力极佳，瓷片在他手里几乎都是一眼货，马上就能归属正确的年号。
但是到了明末崇祯和清初的顺治，那些纯青花的他就有些犯难了，每一块都要拿起来仔细的看看才能确定。
好容易把明清青花瓷片都整理对了，王大明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
他身后的王和珅同样觉得难度挺大。但是王和珅知道这是学古玩的必修课，这一关过不起那就甭玩瓷器了！
又是一个大箱子，里边全都是彩瓷，粉彩五彩单色釉都有，初入门径的王和珅看了一阵眼晕，惊呼“这么多！”
粉彩好分，那都是清朝才有的东西，且精品的都是雍正乾隆时期的，就是这些没款的单色釉就太难了。
比方说黄釉的或者蓝釉的，这两种颜色明清都烧，而且颜色也相差不大，要是没有年款的话还真的不好分。
“这可是真正的考验呐！”
王和珅知道许四海这人心高气傲，他对自己的徒弟一定会要求极高，他真为王大明捏一把汗，也在为自己的眼力而担心。
王大明的分类真的就想王和珅所料，他就是先把清代的粉彩先挑出来逐一归类，明清五彩瓷器也能分得清，最最难的单色釉上王大明真的被卡住了。
王和珅自己都看不清，还怎么去帮忙。
许四海气的在王大明的屁股上狠狠的来了一下，“把单色釉留下其他装箱子，完事自己去站一个小时的四平大马，下礼拜一定要把单色釉搞清楚，不然我把你扔回河间老家！”
王大明吓的就像个鹌鹑，只敢唯唯诺诺的答应。
等王大明走了，王和珅还劝许四海说他对徒弟太严格了，区区半年时间学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还想怎么样？
许四海指指自己说，他拜师一年国画已经能得到徐邦达和启功的认可！
“你非常人！”
噗！
许四海内说的无语了。
暑假刚刚开始，李海洋和赵岩又去回疆探亲了，许飞则在周末带上两把自己做的仿古官帽椅，在许四海的万宝斋门前摆开了摊位。
他也不知从哪学来的吆喝：“来来，走一走瞧一瞧，正宗的核桃木官帽椅，全手工打造几十年耐用，就算是您不在了椅子还结识！”
我草，这小孩是怎么说的？
好些人还好奇的来看看这对椅子。
大家看到这真的就是一对核桃木的仿古椅子，还有榫眼呢应该是手工做的，样子还真不错看着有几分古朴的味道。
还有人问椅子结实不，别做了没俩月散架了。
许飞：“不是早就说了吗，椅子是纯手工的结实的不得了，就是您不在了椅子照样能用！”
边上还有人笑骂许飞年纪轻轻的，嘴忒损了。
看到围拢的人多了，许飞还扬言这对椅子售价150，说要是能用手把任何一张椅子摇晃散了，他奉送150块赔偿！
还有人和许飞打趣，说他一中学生150块拿得出来吗？
许飞一指身后的橱窗说，里边老板是他四叔，亲的，他没钱四叔有的是钱！
经常来的老熟客这才明白，原来这小子是许老板的亲侄儿，难怪他能把小摊子摆在万宝斋的橱窗下。
好容易以130卖掉一对椅子，许飞长舒一口气，今儿算是开张了。
随即他又从店里搬出一对椅子。。。。。。
中午吃饭的时候，许四海还问许飞：“你将来是不是想做个木匠？”
许飞说他通过做木工知道单个木匠干活太累太慢，一点效率都没有，他想刚来开个家具厂，用机械化增加效率。
“好主意，叔支持你！”
小伙子有理想总比糊里糊涂的好，有理想就知道该往哪儿走，做人做事就不会犯错，许四海非常支持！
回家后许画还美滋滋的告诉许四海一个好消息，她和哥哥都被京城电视台少儿演出团录取了，俩人都是合唱团的。
又要学演出，许四海听了就来气。“谁带你们去的？”
许书说是小庆阿姨一早上就把他们带去的。
“这个多事的女人！”许四海很的咬牙切齿。“这老女人一心想把我闺女往娱乐圈带！”
他还和闺女说学这些不好，将来天天演出耽误功课老师会不喜欢的。
“不会的不会的！”许画还说演出团里全都是小朋友，她很喜欢那里。
许书也说以后一定好好读书，一点都不耽误功课。
“爸爸，好不好吗？”许画拉着亲爹手开始撒娇，搞得许四海马上就心软了，就是有脾气都发不出来！
他只好很无奈的长叹一声。。。。。。
寄希望于将来吧，但愿闺女长大了能转换爱好。
六百三十五 进击的 孩子们 下
许飞在潘家园的木匠生意还在继续，而且还逐渐红火起来，还有喜欢古玩的和他定制仿古的博古架。
这让许飞干劲十足，他还把木匠家什带到潘家园，有生意谈生意没生意就干木匠活，为了挣钱他连高温都顾不上。
搞得老三老弟直骂许飞是个傻小子！
王和珅又来僧王府了，他还带了个锦盒过来，说这是朋友想要卖给他，先让许四海给掌眼看看真假。
锦盒被打开，许四海只瞄了一眼：“大明子，你来看看这是什么年代的，是真是假？”
王大明看到锦盒里是一块五彩的盘子，乍看还是明万历的。他拿起来侧着只看了一眼就说这是假货，一眼新！
王和珅有点急了，他自认在许四海处学了不少，更是眼福大饱，他很想也拥有几件像样的好东西！
遂发问：“理由呢？”
王大明把盘子拿到王和珅身前，还是侧着给他看，“彩瓷上没有蛤蜊光，所以说一眼假！”
“哎呦，我怎么把这才茬给忘了！”
看彩瓷一定要有蛤蜊光，许四海早就给王和珅说过，现在再提起来他非常懊恼，还一个劲的打招呼说不好意思。
这也就是王和珅，还是把悄悄把东西拿家里来掌眼，不然许四海还不会给他掌眼。
京城古玩圈子不大，给人掌眼很容易得罪人，因为这是坏了人家苦心经营的局，绝对招人嫉恨！
许四海可不想平白无故多个死对头！
听说演员王和珅来了，今年没去回疆探亲的李海洋也走过来，“王大爷我求您个事。”
“说，只要能帮大爷一定答应！”
李海洋说他家后门就是中戏，进进出出的老是看见那块大门牌，他很喜欢拍戏这一套，想要学习。
“我不要钱，就想亲身经历下看看，要是感觉好将来就干这一行。”
“可以可以！”
王和珅说他现在正在剧组，还有个把月就要杀青，刚好可以把李海洋带过去看看。
孩子有目标是好事，许四海自然不会阻拦，不过他也要李海洋去剧组别给人你添乱。
“不会，我是去学手艺的！”
就这么李海洋第二天就去了剧组，每天早出晚归忙的屁颠屁颠的还很高兴。
送走了王和珅，许四海还教授王大明琢玉，步骤还是和他当初学琢玉的过程一样，那就是先那一块青砖从最古老的砣车开始练习。
赵岩知道了还笑话老舅太老土，时下已经都用上电磨头了，谁还摆弄这些原始社会时期的老古董！
许四海也不指望王大明能学成他一样的琢玉高手，而是要他亲身感受下琢玉是怎么回事，通过自己琢玉来帮助做鉴定。
个把月的青砖琢磨，王大明通过这段时期的磨练，算是真的明白了琢玉是怎么回事，工艺又是如何做的。
他是真的学到了东西！
以至于他再学古玉鉴定，进度一日千里！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暑假马上就要结束了，李海洋在剧组的实习也结束了。
他很喜欢，下定决心想要加入这一行，而且还想早早加入。
返校时他还找到班主任，想要拿到一套高一的课程，他想早点学习。
好，这才是尖子生该做的！
班主任马上就找来两套高一的课本，李海洋一套他的兄弟许飞也来一套。老师的理由是他们哥俩要学那就一起学，共同进步共同体提高！
“不懂的地方多问问你师娘！”
老师也知道李海洋的师娘是师大毕业的，他们还是校友呢。
捧着书回家，李海洋还这么忽悠许飞，“咱们早点学，争取跳一级，早点读大学早点干自己喜欢干的事。”
许飞早就想当小老板，他听了建议非常赞同。
“OK！”
有了远大的目标，两个大孩子马上就变得刻苦起来，白天做木匠晚上自学高一的课程，有不懂的地方马上就请教柳雨。
还没开学就已经自学了，这点柳雨看了很喜欢，自然是倾心教授，掰开了揉碎了讲的明明白白、
柳雨还对剩下的孩子们说：“看看，这就是你们的榜样，要跟着学！”
为此柳雨还奖励李海洋和许飞每人500块钱。
500块对孩子们可不是个小数目，大家都羡慕的不得了，不过想要这笔巨款就要好好学习，他们又深感压力很大！
许四海还给李海洋保证，只要他好好念书，等到寒假再给他找个剧组去实习！
学生们开学了，这又预示着国庆假期也快要到了，许双双和唐钟灵两家又从回疆飞京城探亲，两个老娘们看到心心念念的儿子，开始长得有点大人的模样，都高兴的不得了，少不得还要抱着宝贝心肝的叫上好一会。
唐钟灵听说儿子学习拔尖，业余还在剧组去实习，她不住嘴的感谢许四海两口子，还说把儿子带到京城这是她做的最漂亮的一件事！
新晋的小玉匠赵岩还给四位家长，奉上他去新手制作的虎凤玉牌，两位爸爸都是带兵打仗的，自然是虎形玉牌。两位妈妈给的当然就是凤凰玉牌。
看到精湛的雕工，许双双喜欢的不得了，这是儿子亲手为她做的，还亲手为她带上，许双双高兴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赵岩：“我长大了想去当珠宝设计师。”
他爸爸很是失望，还问儿子难道就没想过要去当兵？
“老赵，要尊重孩子的想法。”许四海赶紧让赵大刚打住，好容易一年才碰到一回，别闹得不欢而散。
外甥当珠宝设计师有啥不好的，还引领时尚呢！
晚上的接风宴之后，许四海忽然想到：王大明能力不足以学会自己全部古董鉴定，不如就让赵岩继承他的金银器玉器制作，他学会了这些对珠宝设计有利无害！
再想到在古玩行最难最难的字画鉴定，许四海心里又是一阵黯然，家里孩子真不少，被他们两口子小教育的思路大开，读书成绩可以说个个都不用担心。
自己也教过他们字画，许飞的素描还很不错，李海洋的字也写的挺好的，可他们早早就立志一个想要混影视圈，一个满脑子想要当小老板。
看来他们都不是真心喜欢绘画，有点被自己逼的成分。
许四海想到一个人的本事，居然还要分拆给几个后辈他心里就觉得郁闷。“也不难啊！”
一只软软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前缓缓的画着圈，把许四海从思绪中拉回现实。“怎么，又要交公粮了？”
“可不是，你可别耍赖！”
随即一头母老虎便扑了上来。。。。。。
六百三十六 辽东缘起
又到国庆，许四海自然又该忙碌起来，他见天早上去鬼市捡老物件，好的自己收藏差点的就摆在柜台上出售。
因为他是内行，知道老物件的来龙去脉，给顾客说道说道就能卖出高价。
前第三天的高峰期过去，相声界的侯老师石老师带着小徒弟谦哥又来了，这不春晚又组团了，他们还想来求一段叫得响的好活。
前两年许四海给他们写了《电梯奇遇》《如此搬家》叫好又叫坐，令他们尝到被追捧的享受，今年他们还想再来一次。
另外他们还把今年春晚的总导演给带来了，还是希望许四海能给春晚写一首好歌。
总导演也是听香江那边的消息才得知，京城居然有个顶尖的大音乐人，他多方打听才从春晚常客侯老师处得到消息。
这位居然还没美国的杰克逊，席琳迪翁写过歌，还多次上过格莱美，这种大能人总导演怎么会放过。所以才跟着来了。
“你们看看我多忙，真的没时间呐！”
轻轻一句就把总导演给打发了。
回去的路上，总导演还抱怨从来没遇上过这么狂的人。一般人对于能上春晚可以说是喜出望外，求还求不来呢，这位可倒好直接给拒绝了！
正在开车的侯老师知道总导演心里很不满意，他还安慰说人家有这狂的资本，满京城和高速路上的加油站都是他家的。
石老师也补充一句：“咱们吃的酱油醋，还是他老婆的厂子造的。”
总导演也是个有眼力劲的，他知道自己真心搬不动这块大石头。还自嘲说：“这么厉害，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四号晚上柏大爷把许四海叫了去，许四海知道这一定是有要事，这位老爷子是个耐得住寂寞的，没事绝不会轻易把自己叫过去！
“大爷好久不见，身体还是这么硬朗！”许四海一进门就开始大拍马屁。
“少废话，书房坐。”
自己一来还没来得及和赵大妈寒暄两句就被拉到书房，看来好事情还挺急的。
进屋后还是那一套，柏大爷在桌上扔下一包烟，许四海先给他点上再给自己点上。
烟雾缭绕中，柏大爷语气沉重的说“老四你听说了没有......”
国企改革，时下正搞的红红火火的。
而辽东那边属于国家早期就下了大本钱的老工业基地，国企众多，负担也很重要，好些人还是父子夫妻都在一家厂子上班。
所以柏大爷一说，许四海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在潘家园就听人说起过
更可怜的还有男人骑着自行车送老婆去上班，他就蹲在门口候着，下班后在一起回家。
想想也正是够窝囊的。
但为了全家的生活为了孩子，这又有什么办法。
而且这还不不是一家两家，已经成为普遍现象。而此时低保还没实行！
当然事情真假许四海不太清楚，只是听人说起而已。
柏大爷：“政府希望你去辽东开超市，多少能救助点失业下岗的工人给他们一碗饭吃。
另外关内的京城魔都特区你也可以去开办超市......”
“我需要时间来筹备，明年开春如何？”
“可以，你既然决定动手了那就要多开，多多的开！”
说完正事还有次要的，那就是香江回归。
柏大爷再次传达政府的旨意，说是临近97香江回归，好些一直不坚定的香江人开始移民他处，搞得香江房地产有些不稳。
政府为了香江回归的稳定，希望许四海能发挥他的社会影响力，在香江多多的宣传下回归后的政策，最好是让大家都安稳下来。
香江房价在回归前一定要保持在一个稳定的状态，希望在香江房价大跌时能给托盘。
“大爷，我哪有那么多钱呐！”许四海又开始哭穷。
老爷子一声冷笑，质问许四海在菲律宾宿务的炼铜厂还存有大量黄金，这不是钱吗？
这是电解铜的副产品，几年下来还真攒了好几吨大金砖，都被许四海运到永安银行的金库厨房，本来许四海是想作为私房钱存起来的，没想到这点小事都被政府给惦记上了。
吃了瘪的许四海只要再次答应下来。
回到家，许四海把柏大爷的要求和柳雨说了，她倒是挺愿意的，还说开超市好啊，可以把她厂子的酱油醋推销到辽东去。
家里的方便面，矿泉水，都已在超市出售，进一步占领辽东市场！
还能自己做纸巾，做蛋糕房，搞得和外国的一样！
“我早就有这心思了！”
看老婆对开超市的劲头很足，许四海就把这件事交给他老婆掌管，他会给柳雨不少于十个亿的软妹币。
“现在你想筹划起来，好几家酱油厂要交给谁都要想好了，事情要到年后才正式启动。”
许四海是个穿越者，超市他是去了不知多少回，他对超市的布置熟的不能再熟。但是他对超市如何经营还真不懂。
除了办会员卡和打折促销，其他一概不知。
而现在自己接下办超市的重任，还要投下海量资金，这就是必要好好的谋划下，还要请几个内行过来掌控。
柳雨是超市领头的，但她还有老公孩子，也不能一直待到辽东。最终还是要请人来管理超市集团。
许四海为此还是要找香江方面，那边超市众多竞争也激烈，找俩退休的超市经理应该不难，这件事许四海就交给王桂松去办。
“还有哇现在香江的房子铺面便宜，有好的可以少少的收一点，有半山的大别墅了也给我留意下！”
嗯，现在孩子多，海景苑实在是不够住了！
六百三十七 早恋
天冷了；下雪了，许四海在某天从潘家园下班回家，发现许飞正穿着羽绒服，带着绒线帽子往家里骑。
“李海洋呢，他们可是同班同学啊？”许四海有些纳闷了。
回到家他还问许飞这是怎么回事，许飞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还故作轻松的说李海洋被班主任留下打扫卫生，他一个人先回了。
这是许飞想要隐瞒什么，许四海把疑问藏再心里，等孩子们在书房上自修，他悄悄去找门房打听。
原来许飞一个人回家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李海洋要晚到大半个小时。
找来管家陈天侠，许四海就一个字“查！”
一个星期后，一盘录像带交到许四海的手上，他晚上打开了看。
镜头里一开始是八中的校门口，下午放学时好多许生从学校里涌出来，他还看到许飞李海洋两个都推着车有说有笑的，身边还有个穿校服的女学生。
一会时间，许飞和他们告别骑车走人，而女学生却坐在李海洋的后座上，还揽着他的腰走了，方向应该是月坛公园，最后果然是那地方。
俩小孩在公园门口锁了车，还手拉着手走进公园，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又手拉手的走出来。
最后才是李海洋独自骑车，拼命的往家里赶。
柳雨看了还呵呵大笑：“小家伙还早恋了，恭喜你啊许老四很快就要当师爷了！”
“开什么玩笑。”许四海点上烟自语：“这件事要妥善处理。”
把录像放给李海洋看，说不定这小子还会怪自己派人跟踪，会起了逆反心理，和那个女同学愈发坚定的在一起。
要是生米煮成熟饭，那一切都完了。
但是不管这也是不可能的，他要对唐钟灵和李师长负责，人家把孩子交给自己就要管好了，朝好的地方指引。
第二天许四海在万宝斋开始寻思，该怎么办这件事很巧妙的给化解了，李海洋可是他许老四的得意门生，一颗好苗子决不能就怎么毁了。
晚上回家，许四海看到李海洋和许飞都在看高二的课本，问过才知道他们想要跳级，许四海忽然灵光闪现，他有主意了！
第二天他悄悄约了李海洋的班主任，在八中附近的小饭馆吃午饭，他把李海洋早恋的事说了。
“啊？”
老师也惊呆了。她还笑称这个木头橛子居然还有女孩会喜欢，“你放心，我要好好的批评教育他。”
又是简单粗暴这一套！
许四海还很客气的和班主任说，现在的孩子都很要强，直接批评教育搞不好会有逆反心里啊。
“那怎么办？”老师自然也想把事情圆满的解决了。
许四海直说了两个字“跳级！”
班主任想了想这样还真的挺好的，李海洋不是已经在看高二的课本吗，让他跳级刚刚好，还可以远离班级的那个女生。
跳级后的李海洋还会有是学习上的压力，自然就没啥心思再早恋了。
唯一可惜的就是班主任手头少了个尖子生，这对她影响还是挺大的。不过本着对孩子负责，她还是咬咬牙认了。
“跳级的事还要从长计议，还要找校长汇报，真要跳级哪只能是明年春季开学了。”
“您多费心，我绝对不会让您白辛苦的。”
班主任赶紧说许四海已经很客气的，没必要在额外破费。
录像带被许四海邮寄到回疆军营，唐钟灵和许双双自然是望眼欲穿，拿到手就开始播放。
这回录像带的开口有点特别，一开场是许老四在说话“恭喜你唐姐姐，你要做婆婆啦！”
什么什么，要做婆婆了，这话怎么说的？
马上许双双就笑开了，告诉唐钟灵一定是李海洋早恋了。
“这个小兔崽子！”唐钟灵又好气又好笑。
一会；录像上播出了学生放学的画面，还有许飞和李海洋推着自行车车走出来，随后就是女孩跳上自行车的后座，还甜甜蜜蜜的揽着李海洋的腰。
许双双再次大笑说，可不就是早恋了！
等画面在播放到俩小孩从月坛公园，手拉手的走出来，这下连唐钟灵都笑了，大骂：“这俩小孩懂什么？”
唐钟灵随即给许四海挂电话，一边说自己两口子远在回疆，鞭长莫及想管也管不了，只能干着急，这件事全权委托给许四海一定要把事情圆满妥善的解决了！
“你有什么好的思路？”
许四海说了自己的打算，他已经和李海洋的班主任碰过面，准备让李海洋跳级，开春升到高二去，离那女同学远点。
实在不行他还有后招，那就是让李海洋转学到其他学校去。
总之一句话，这段小感情一定要给他们掐了！
“对，现在他们年纪还小，必须要注重学业！”唐钟灵又唠唠叨叨的说了好些，听得许四海昏头脑涨。
放假了，许四海去开家长会，班主任还和他说李海洋跳级的事校长已经通过，不过李海洋自己非要带上许飞，你看怎么办？
“那就一起好了，反正肉烂在锅里，还是你们八中的好学生不是。”
莫名其妙得了便宜的李海洋还挺高兴的，他还朝许飞高呼努力了就会有成就，这不来了吗？
许四海也依约给他介绍到《我爱我家》的剧组去实习，剧组借的房子还就是许四海在什刹海的甲字号，还是葛大爷帮忙介绍的。
已经拍了有大半年时间，就快要完本了，李海洋去实习刚好可以混到过年前结束。
鉴于许四海是房东，剧组还请他来客串一场卖假古董的戏，李成儒还在这场闹剧中演许四海的托，帮着给许四海忽悠文兴宇演的老爷子。
春节临近，大家都开始忙着买年货过大年，许四海家也是如此。
星期天柳雨带上家里所有的孩子去百货商店购买衣服鞋子，柳雨为王大明足足挑了四套衣服两双运动鞋。
王大明前后在僧王府度过两年，他今年学到点东西了，师傅答应放他回家过年。
而且这小子还拿了驾照，正是手痒的时候，他还能开着他师傅破普桑回家，这样更是方便了不少。
中午出发，王大明傍晚就到达家里，还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
六百三十八 衣锦还乡 一
“大明子你混的可以啊，回家都开上小车了。”
“大明子，你脸上还白了好多，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大变样了。”
“大明子这小伙我老早就看出来有出息，看看被我说中了吧！”
王大明听着邻居们一连串的奉承，他脸上堆着笑心里还在想果然被师傅说中了，回乡后还真会有一波奉承。
他还记得师傅更是说过，别看这些人当面说的都是好听的话，等背过身子不定骂的有多难听。
“来来抽烟。”
王大明从怀里掏出红彤彤的华子，挨个给邻居们散烟。
看到还有华子抽，邻居大爷的笑容更加慈祥，大哥们还拍着王大明的肩膀说有款爷的派头。
王大明的老妈看到小儿子不要钱的散昂贵的好烟，她心疼的就像是在割她的肉，赶紧招呼儿子：“路上累了赶紧回家喝口水。”
家门口，王大明看到家里还是那低矮的三间土坯房。一年多没见了，王大明还觉得分外亲切，就是家里头黑黢黢的也没在意。
刚刚喝了一口热水，王大明就给吐出来了，这水居然是咸的还带了一点点的苦味。他这才想起家乡是盐碱重灾区，井水不就是这个味吗？
他让老妈那来个大茶缸子，又从自己的双肩包里拿出一小盒铁罐子的茶叶，重新泡茶，吹了吹轻轻的抿了一小口，“这才是喝茶！”
已经放假回家的大哥王大富看了很不满意，说弟弟这是在京城过上好日子忘本了，小时候不都是喝这种水长大的，现在到嫌弃起来了。
这话对呀，怎么自己现在就喝不惯了？
王大明想想要是自己在京城在多待上几年，估计在回家还真的有可能过不惯。
他马上该换话题，“爹娘，我师父还给你带了礼物过来。”
随即名烟名酒好茶叶，还有最流行款式的羽绒服一一被拿了出来，连他们家大哥小妹的礼物都有。
他老爸看到好烟好酒直乐呵，而他老妈拿着羽绒服还在嘟囔，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有啥用，还不如直接给点钱来的实惠。
这话就让王大明听了很不满意，好赖那也是师傅师娘的一片心意，老妈拿了礼物一句感谢的话没有，竟然还抱怨起来，真是不讲道理。
因为是亲妈，而且他才刚刚回来也不想把家里气氛搞僵了，王大明只好把不快深深的压下。
儿子一年多才回来，家里自然是要做点好吃的，晚上吃炖肉和白面馍，外加一道黄花鸡蛋汤，王大明觉得这样也挺实在的。
嗯，就是这肉炖的没师傅家味道好。
老妈杨雪花边吃边问，问王大明在师傅家过得如何，师傅有没有让王大明吃苦受累，吃得好不好，有没有受气？
“您放心，我师父师娘对我就像是亲儿子一样，他家儿女吃啥穿啥，我和他们一模一样。至于干活那更是没有的事，就是看书看瓷片累点。”
王大明还做了个总结，那就是：在师傅家里比自己家过的要好很多倍，“人家那日子过的，你们做梦都想不到！”
“这就好哇！”王财富算是彻底放心了。
他大哥王大富说日子过的再好那也是虚的，兜里有钱没钱那才是实实在在的。王大富说自己在燕山建筑扛活，尽管苦点累点但是每月有工资，那多实惠！
现在已经出入古玩门径的王大明，再听到这种话都觉得好笑。
对于大哥的无知王大明给与坚决反击！
他说：你那是体力劳动，是个人就能干，就是有工资也很低，我这是高智商的活，没几个人真正的会，只要学会满师收入绝对远远超过你！
一番话说的打个哑口无言，而他妹妹却咯咯直笑，说二哥在京城拜师连说话也变得伶牙俐齿了。
“哎，还真是的！”不说不知道，一说杨雪花觉得还真的就是。
老爸更是觉得儿子拜师还是管用的！
晚上没事，全家都坐在炕上闲聊，王大明还给全家说了两段潘家园市场贩子们的作假的手段，以及卖假时做局时的精心准备，听得全家一愣一愣的。
王大富这会才明白，原来古玩行的水这么深，他这个直来直去的脾气还真没法玩。
而在村里其他人家，他们也在议论王大明开着小车回村的事。
有客气点说这是王大明交了好运，拜了一位有钱的师傅，学本事还能在京城享福，说不定将来混得好还能留在京城。
不客气的直接说这是王家二傻子走了狗屎运，一脚上了青云，要是他们遇上这么有本事的师傅，恐怕就轮不到王家二傻子了。
晚上住宿，王大明还是和他大哥住西屋的炕上，当他看到炕上的杯子头都黑黢黢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恶心。
在师傅家，所有人的被罩床单那都是半个月一换，隔了一年多再次看到，他真心有点不习惯。
磨蹭了好久王大明才闭着眼睛来了个眼不见为净，这才把被子盖上！
王大明闭着眼睛还在想，我这怎么啦，才回家几个小时就这里那里都看不惯，是自己真的攀上高枝心里傲娇了，还是农村的生活太落后？
为了这个问题王大明真的想了很久很久，最后他才想出上述俩个小问题他都有，最最这主要还是在师傅家接触的人层次不一样，自己的眼界被打开来了。
已经和村里人，家里人没啥共同语言。
就像吃晚饭时大哥说自己的话，还嫌弃自己学徒没工资，在自己面前炫耀。这多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他还想象自己五年后出师，在思想上眼界上要和家里人有多大的差距？
这点他都不敢往下想！
大哥算是废了，王大明只想花大力气好好把妹妹培养下，争取让她多读书上大学，开拓下她的眼界！
就是花再多的钱他也愿意！
早晨王大明依然是很早就起床，他还在家里的院子里练拳。
沧州本就是武术之乡，有一大早来串门的大爷看了一眼就认出这是十二路谭腿，还问王大明拜了那个门派。
门派在沧州很受重视，没门没派你本事再大也不被认可，有门有派的就可以很响亮的叫出自己所属的门派。
这就和后世还没出名的缺德社小黑胖子那样，走哪儿都受人歧视，而之所以这样还不是因为有这种土壤。
大爷们听说王大明拜入六合拳门下，还点点头说这是名门正派，还算可以的！
六百三十九 衣锦还乡 二
自以为和街坊邻居们没啥共同语言，王大明在稍稍敷衍了几句后就返回到自己的房间，掏出笔墨开始练字。
为此他还点上一支檀香凝神静气，这已经是是王大明的习惯了！
王大明的字在师傅一年多脑瓜崩督促下，同时也许飞李海洋这俩榜样的示范下，已经很有点样子了。
至少现在他师傅不会给他脑瓜崩了。
有好闻的香味，街坊们又来王大明的房间看热闹，当他们看到王大明居然在练习书法，而且字写的有模有样都很惊讶。
在昨天华子的吸引下，街坊们又开始大力吹捧，夸王大明长学问了！
可说了半天王大明竟然一支烟都没散，还在闷头练字，他们又觉得很失望很快就散了。
等这波人散了，还有人抱怨说大明子去京城一年多，回来架子大了，父老乡亲到了连个客气话都没有。
还有直接说读的什么书，一点规矩都不懂。
闲言碎语的还飘进王大明的耳朵，他听了只是微微苦笑。
穷**计；富长良心，这话一点都没错。
师傅家大业大老想着拉一把战场上才下来的伤残军人，家里麦香居都养了好多。而村里人却为了区区一支烟而动小心思，真的太没劲了！
晚上本家大娘来找王大明，说他儿子年初二要成亲需要迎亲的小车，现在王大明开回来一辆小车，他们想要让王大明帮年初二走一趟把新娘接回来。
这样直说多好，丁点小事犯得着动心思吗？
尽管小车不是自己的，王大明这点主还是能做的，他满口答应下来！
乐的本家大娘眉开眼笑的，直夸王大明这还孩子出息了。
年三十早上上坟祭祖，王大明的亲妈还祈求老祖宗保佑他家大儿子能早日娶上媳妇，而王大明则祈求老祖宗赐予自己一副聪明的脑瓜子，能把师傅教的都学会了！
吃年夜饭，王大明果然听老妈说起大哥娶媳妇的事，她说想要娶媳妇必须要造三间大瓦房，不然没有媒人愿意说媒。
“大明子，明年你无论如何给家寄一万块钱回来，后年咱们家必须要造房子！”
事情真的不错，家里造房子绝对应该！
问题是王大明手里拿不出钱来，“妈，我现在还是学徒，又没做生意哪里来的一万块钱，还有我做生意挣来的钱不都是给你了吗？”
杨雪花骂了一句傻孩子，随后还“指点”说：“你不能在你是师傅面前哭哭穷，兴许他还赏你个一万八千的，咱们不就赚了吗？”
“妈您这不是在算计我师傅吗？”王大明心里很气愤。
自家造房子，和师傅一家有啥关系，竟然还满脑子算计，这对得起人家对自己的倾心栽培吗？
说真的王大明觉得这么算计很没意思，有本事你自己挣啊！
看王大明不乐意，杨雪花便开始唠叨起来，说小时候一把屎一把尿的把王大明拉扯大，到临了竟然不听话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哦！”
随后杨雪花竟然哭了，最后竟嚎啕大哭。
这是年夜饭，还被自己搞得很不愉快，王大明心里也是很内疚的，但要他算计自己的师傅他也真心做不到！
“我吃饱了。”王大明丢下碗筷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王大明还在想，这个年过的真没劲！
还是在师傅家里好，大家都其乐融融的，许飞李海洋等小兄弟也是个有理想，互不干涉，这样的日子过着多称心多无忧无虑！
怎么一回家怎么多动小心思的？
他真的想想不通！
大哥王大福进来了，还用很无奈的口气和王大明说，“老二你哥就是个没本事的，咱们家将来要靠你了。”
初一这天照例应该是大家都高高兴兴的，而王大明家却是在沉闷的气氛中渡过的，因为他老妈还在生气，这也让王大明坚定了要早些返程的心思。
初二一早王大名就开车去帮着接本家大娘去接新娘。
在女方家里，王大明看到新娘还烫了一头的卷发，一张脸抹的雪白，而鼻子这一段还是黢黑的，一张红嘴唇更是涂抹的通红。
王大明对比了自己师娘平时上班前的打扮，那真是略施薄彩看上去还很年轻，而这位他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俗！”
一对新人上车，王大明还恭喜道贺，“好漂亮的新娘子，我哥有福了！”
说的新郎新娘都都高兴不已，还感谢王大明帮了大忙，让给他们今天倍有面子！
吃饭的时候王大明还被安排在同村的小兄弟一桌，这其中还有他初中时是很要好的兄弟吴军。
王大明在初中毕业后就投入社会，而吴军考上高中俩人就没怎么见面，今天遇上了自然要好好聊聊。
赵军人长得还很瘦，像一根麻杆似的又瘦又长，他在学校里的外号就叫麻杆，不过大家都出来了这个外号已经没有人叫了。
这也是王大明回乡后的第一件让他愉快的事。
王大明：“你上大学了吧，哪家学校？”
“退学了！”赵军一连苦笑。“自从上了高中老子每回考试都是末尾，再读下去也没意思了。”
王大明连连打招呼说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跟你没关系！”赵军转言说道：“你说你在京城拜师学古董，能否替我找个好点的工作，最好是有点前途的！”
王大明觉得吴军是自己的老友，为他办点事自己还是很愿意的，不过赵军这人长得太瘦干不了重活，想要找个轻松点的还只能指望师傅，而且成不成的也不一定。
“成，我给你托人找找看，不过我不能保证你一定成！”
赵军也听说王大明的师傅很有钱，过年还让徒弟把小车开回来，这种款爷在京城绝对吃得开，只要王大明愿意为自己帮忙，事情成功的机会很大。
赵军千恩万谢，该说事情成了他一定请客好好喝两杯！
此后俩人开始推杯换盏聊得十分投机，有啥说啥，一点心机都不用。
酒席散了，王大明却又被同村的邻居老王大爷叫住，说王大明在京城学古董，他们家刚好有一件宝贝想要拿给看看真假。
这么巧，自己一回家就有古董问世？
王大明说自己还没出世，恐怕看不准。
“没关系的，我们相信你。”
不管王大明这么说，老王大爷都要在明天把宝物拿来给王大明看看。
六百四十 衣锦还乡 三
第二天一早，村里的邻居老王大爷一大早就捧来一个青花的大罐子，身后还跟着一连串看热闹的。
怎么连隐私都不懂？
一看到这场面，王大明就开始皱眉头。
老王大爷：“孩子，你给看看。”
王大明瞅了眼大罐子，青花发色还很淡雅，花纹还带有云气纹，倒是个不错的东西，要是有盖子那几个更好了。
王大明半真半假装模做样的看了一小会，“是个玩意儿！”
真假不知，说话含糊，老王大爷都被王大明说懵了，还直接问这只罐子到底是真是假？
无缘无故的凭啥要自己说真假，王大明依然坚持民国时期的那一套老规矩！
无论老王大爷怎么追问，王大明依然说话含含糊糊的。
他老妈杨雪花还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大骂小儿子在京城学坏了，王大爷问了半天一句实在话都没有。
老王大爷也看出来了，知道王大明是不想和他说实话。
他遂自己说开了，说是想要今年造房子说儿媳妇，这只罐子要是真的，还能值点钱的话请王大明带到京城去帮忙卖掉。
既然能让自己帮着出手，王大明知道这只罐子的档次他师傅还是愿意收的，还再次仔细看了眼，还把底足上的胎骨也看了，这才确定罐子就是空白期偏后；快要接近成化时期的产品。
王大明还说这只罐子在乡下贩子的收购价为1500，他师父估计会手下的，不过呢事出突然他也不可能带着1500块回来，所以想要他帮着出手，还要等到他回京后再把钱邮寄回来。
“大爷您放心，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比这值钱多的古董也看过不少，我是不会吞掉你那1500块的。虽然我还是个小学徒，但这个小数目我还不放在眼里！”
王大爷频频点头，还说只要是真的就好，他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愿意让王大明把罐子带到京城出手。
王大爷同意是一回事，但王大明当着屋里串门的街坊有话要说。“大爷，咱们丑话说在前头。”
王大明的意思是，王大爷这只罐子愿意以1500块让他代为出手，但是要是他师傅收了去了在转手卖出三千五千的可别心疼。
那是人家的本事，这其中他一分钱的好处都没拿，在咱乡下这只罐子最多也就这个价。“你要想清楚了！”
王大爷听说还有三千五千的可能，心里又有点舍不得了！
他还倚老卖老说自己是看着王大明长大的，就不能替他把罐子卖出三千五千的，凭啥这笔钱要给别人挣？
王大爷还说：“庄户人家都不容易！”
边上还有人帮腔，要王大明知道谁是亲人谁是外人，胳膊肘可不能往外拐。
“大爷这年头说都不容易”王大明心说自己预先把丑话都说了竟然还执迷不悟，“我师父是开店他还要付房租，还要养活一家老小，不挣几个怎么行。”
王大明看王大爷还在心里计较，他就知道这件事十有八九要黄，遂让这位大爷再好好想想，反正潘家园距离河间像也不远，自己也可以抱着罐子去各家铺子试试。
说完，王大明带上一包礼物开车直奔张经平家去拜年。
王大明是走了，但还留在他家看热闹的却议论开了。
大家都说开古董店的坐镇店里风不吹雨不打的多清闲，收个东西一转手居然要挣个对本利，1500块下乡下能帮不少大事，“开古董店的心太黑了。”
还有人说这件事要怪还是该怪大明子，他就是学这一行的，在京城也有门路，其实他完全可以帮着隔壁大爷把价钱买的更高点的！
杨雪花听了不乐意的，她大骂说风言风语的邻居，“我家孩子做好事怎么还落下埋怨了，有本事你们自己去啊！走走走。”
杨雪花三句两句就把串门的邻居给赶走了。
这会子杨雪花又后悔了，她还愤愤然说大明子刚才就不该说实话！
五里地外张经平的家里，王大明的到来还受到张家的热情欢迎，张经平很客气的把他迎入家里大炕上坐下。
端茶递水，送糖果瓜子，忙的不亦乐乎。
王大明还要张家人不必客气，他在京城这些吃食都是敞开的，还是留给孩子们吃吧。
俩人互相聊着，王大明首先说还是要感谢张经平带他走上古玩这条路，不然也不会遇上他师傅这位隐世高人！
张经平则夸王大明拜师后说话也变得文绉绉的，看来本事见长，他还问在师傅家吃住这一年多都学了些啥？
“瓷器玉器基本没问题了，正在学青铜器，后边还要学杂项。”
“厉害呀，出息了！”
中午张经平还在家里杀机炖肉，摆酒宴请，可惜王大明是开车来的他不能喝酒，只能以茶代酒。
这顿酒喝了有两个多小时，俩人聊得都是潘家园的杂事，以及过去下乡收古董的趣事。最后王大明才把来之前，村里王大爷的空白期青花大罐的事情说了。
张经平听了带笑，还说这种事他早就遇上过，还闹得不欢而散都快成仇人了。“老子回来后居然背地里说我贪钱了，你说气不气人？”
王大明还庆幸自己刚才是做对了，他真心不想辛辛苦苦的做好事还被人戳脊梁骨，这太不换算了！
王大明走了，张经平还告诫儿子们，要好好的和王大明拉拢关系。
张家的儿子说这不就是一个潘家园的古董贩子吗，有啥好值得巴结的？
“蠢货！”张经平狠狠的瞪了俩儿子一眼。“不是为了他是为他身后的师傅，那位可是绝世高人！”
张经平在提醒儿子们，一辆桑塔纳轻轻松松的让人开回家一点都不担心，这是什么实力啊？
这么一说，俩儿子才醒悟过来。
这么厉害，那王大明不是走了狗屎运了？
张家的俩儿子又开始很羡慕王大明的好运气！
这天晚上王大明还在琢磨白天的事情，以及张经平说的帮人帮出仇恨来了？
他在想为什么会有这种不愉快的事情发生，难道这些大爷大叔几十岁的人了还不知道好歹？
想了很久，他才稍稍明白点，归根结底还是乡下穷！
因为穷，恨不能一分钱的好处都不外流，还要把所有的好处都给占全了。还有就是各人的眼界，没做过生意的都不知道让利以拉拢老顾客这回事。
他轻轻的叹息：“国家还要发展呐！”
六百四十一 衣锦还乡 四
“什么，竟然走了？”得到消息的王大爷心里颇为不快。
他感觉王大明这小孩到了城里竟然学坏了，太不像话了！
还有街坊劝解王大爷，潘家园大门敞开谁都可以进去，索性自己把罐子带过去还能卖个高价，也不用再央求王大明这兔崽子！
“对！”王大爷也是这么想的。
在乡里卖掉和在潘家园卖掉，价格相差1500，有这笔钱自己都能去京城十几趟！
而在僧王府，许四海还在家自我放假，看到徒弟早早赶回来还有点纳闷，等到王大明把空白期大罐子的事一说，许四海马上理解。
他还给王大明开解，这就是典型的一厢情愿，光想着往自己家划拉不管他人的死活，“做生意光想着自己的好处，这桩生意是做不成的！”
此后王大明又开始沉浸在青铜器的世界里。。。。。。
正月十五过后，河间县的王大爷还用一块他老婆的蓝色头巾，提溜这大罐子去潘家园。因为他是外行，不懂周末两天生意好，他错过了最佳时间点。
好容易一路打听到潘家园，王大爷看到这处市场规模好大，一水的青砖房看着也气派！
不过就是市场里人流稀少，开门营业的店铺也没几家。
看到一家已经开门的铺子，王大爷抱着东西走了进去。这家掌柜的也是态度极好，还笑脸相迎招呼王大爷坐下，“外头冷，先喝杯水热乎热乎。”
王大爷满心就是想要卖高价，他那里等得起，直接说只带来一个大罐子，想要让老板给估估价。
掌柜看到这只大罐子，只是盯着瞧了一眼，随即说：“大爷这是个假的，最多50块钱。”
“什么？”王大爷一下子就蹦起来了，吵吵嚷嚷的说：“你甭骗我，我家邻居是这边的王大明，他看了说是能值三千到五千。”
“哦。”
这家掌柜听了随即沉下脸，心说许老四的徒弟怎么这么不懂规矩。
还反问王大爷一句：“那你为啥不卖给他呢？”
王大爷被憋了半晌，这才想起一句王大明这兔崽子只愿意给1500。
掌柜的马上就明白过来，这位是预先让王大明做了鉴定，最后想要撇开王大明自己卖出高价。他原先对王大明的那一点点不满随即消散。
这家生意不成，王大爷又去了对门另一家。
他那里知道潘家园都是人精待的地方，他刚才抱着东西走进别人家的铺子，这家早已经瞧见了。
这家的掌柜看到王大爷来了，自然之道生意没谈成！
王大爷：“掌柜的您给看看货，值个什么价？”
“80！”
“什么，你们这边的王大明说过能值三五千！”
三五千是他这边的售价，现在他要是给这个乡下人三五千自己几步就白干了，这家掌柜随机要王大爷到别处看看，兴许还能卖一万！
等到王大爷从第三家铺子走出来，他心里就纳了闷了，明明能值三五千的好东西怎么就没人愿意买呢？
他全然没有考虑店铺的利润！
再走了两家铺子，每一家的出价最对也就150块，远远没有王大明出的价格高。到这会王大爷知道三五千那是绝对不可能了，他心里又开始后悔了。
没法子，王大爷只能带着东西回家。
杨雪花还当面嘲讽王大爷，你能啊，怎么去了趟京城就不能了？
王大爷被臊的老脸通红，还厚着脸皮央求杨雪花给王大明写信，让他回来一次这只罐子就请他1500帮着脱手吧。
“呸，你想得美！”
想要抢在她杨雪花前头造房子，门都没有！
听说村里王大爷家里有个很好的古董，附近的贩子闻讯而来，都想要来捡便宜。这个开价200，那个开价250。
王大爷家里牢牢的记着王大明说的三五千，这生意自然就没法做下去。
某天王大爷一家都下地干活去了，等他们傍晚回来发现家里炕头上的大罐子竟然被偷了，王大爷的老婆顿时哭成了泪人！
能值三五千的东西被盗，王大爷自然是要报派出所的，大盖帽还在村里调查谁最有可能。
有心怀嫉妒的还说只有王大明的可能性最大，因为他懂这一行，还有销赃的门路，他还是这个村里的，对各家各户都很熟悉，所以他的嫌疑最大！
有了明目标派出所直接追踪到潘家园，继而找到许四海，“我们怀疑王大明和一桩盗窃案有关，你把他交出来我们要带回去审问。”
许四海眉头一皱，估计就是和徒弟说的青花大罐子有关。
他知道这年头警察办事比较粗暴，认准了是谁不管是不是都要打到你承认为止，许四海很不愿意自己的徒弟被带走。
“我想说的是，我徒弟王大明从年初五就到我家，自打进门后到现在连大门都没出去过，所以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警察义正言辞的说他们绝不会搞错，许四海是开古玩店的，他徒弟村里出现了一只很有价值的古玩，现在失窃了不但王大明有嫌疑，包括他许四海也有重大嫌疑。
“赶紧的把人交出来？”
“你们有逮捕证吗？”
“没有，我们只是带回去调查下。”
许四海呵呵一笑说，调查可以，他一个公民必须要配合，不过调查也只有24小时，这点他还懂得。
俩警察听了还觉得许四海很嚣张，是在威胁他们，俩人心里还冒火了，坚持要许四海把王大明交出来！
“走，我带你们去！”
许四海关了店，带着警察走出潘家园，上了普桑直奔僧王府。
等到了王府，俩个警察看到这家地方大的不像话，还问“这是你家，怎么这么大，倒像是个大公园。”
许四海则淡淡的说这里就是他家，光是修房子就足足用了三年，还花了他好几千万。
“好几千万！”俩警察吓了一跳。
知道自己是搞错了，能住在这种院子里的人，还会为了三五千而去盗窃？
等到达许家的大客厅，警察看到满屋子红木家具，各种官窑陈设，更是没信心继续调查下去，再王大明到达后很简单的问了两句就走了。
为此王大明还写信给老家，把警察找他的事告诉家里，杨雪花看信“蹭”的一下火气就上来了。
他娘滴自己儿子帮人还帮出祸事来了，这还有天理吗？
杨雪花拿起锄头直奔老王家，一锄头就把王家的大锅给砸漏了。“是谁怀疑我家大明的，老娘一定把他脑门子也砸漏了！”
通过这件事，王大明越发对乡里的事情不感兴趣！
再把赵军送到潘家园那边的麦香居当小学徒，他又开始自我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