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颗鸡蛋的事儿
这次去石部落换盐，是由鹿羌带头，一行十人，鹿寻也第一次跟去。
全都骑着小毛驴，还另外带了几头，专驮交换用的食物。
这次交换用的食物，是冬季剩下的鱼干、白菜、芋头，另有一些毛皮。
毛驴头上都带着软软的皮制笼头，这可是云清按照以往的记忆想出来的。
要只是一根绳子系在驴脖子上，驴痛苦，人也不好掌控。
以往正常行程，回来要十天后。现在，有了毛驴，肯定会大大缩短。
天气越发温暖，族人们狩猎目标也变得多样化起来，有什么鹿、羊、猪、鸡，而且，还带回了鸡蛋。
云清终于收到一颗鸡蛋，还是别人捡的。
无论有多少收获，作为部落内神圣不可侵犯的巫清大人，必定能捞到一个。
地位实在是太给力了。
收到鸡蛋后，不到二十分钟，鸡蛋就祭了她的五脏庙。
终于有点舒服了。
鸡舍里现在已经有八只鸡了，还是两只公鸡，天天掐架。
管它打出鸡脑还是打出狗脑，她只要它们下蛋。
房子已经盖到第六个了，菜园新种的菜也长出了细细的苗，嫌弃房子和山洞挤的，已经临时用树枝毛皮搭了窝棚。
最近无聊，云清有了一个新的消遣，就是搬着自己的小马扎到大湖边钓鱼。
以前从来没钓过鱼，在她看来这是高逼格，有钱有闲才干的事儿。
现在她就是高逼格的人，不缺吃就是有钱，她还非常有闲。
鱼钩是被自己用的已经快弯成钩的针做的，绳子用的是破了洞的丝袋子拆下来的线，多拧了几股。
今日天气晴好，云清又去钓鱼。
路上一起走的还有渔猎的人。
渔猎队伍里面新增了一个新人，就是原来黑彘部落的风，现在全名叫祝风。是个有胆量有想法，会保护母亲的人。
这个年轻土著一路上一直在盯她手里的马扎。本来第一次渔猎，应该让他激动兴奋，看不到别的。
谁知道他就盯着马扎看，路上遇到土坑，没注意还差点崴了脚。
一直被盯着，云清想不注意都难。
“来来来，拿去给你好好看看。”
但凡有土著对自己拿出的东西，有任何的好奇疑问，云清都不吝解答。
她巴不得这些土著赶紧翻身来个大变样，看着实在艰苦。
“啊，巫……巫清？”
祝风先是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接着就是一阵狂喜，巫清就这么轻易的把一件神异的东西，交到他手上。
两手抓着这个马扎，仔细观察每处结构，再试着开开合合个无数次。
祝风之前远望过几次，看云清坐在马扎上，起来又能合起来，觉得非常神异。
他还不向鹿部落的人那样放得开，一直没敢离近看，心理却一直惦记着。
现在有了机会近距离接触云清……的马扎，自然抓住不放。
这个小小的坐凳，好像充满了魔力，吸引着这个年轻的土著。
他眼中的神采越来越亮，有一个窗口慢慢向他打开。
云清坐在马扎上继续安静钓鱼，旁边放一个木桶，木桶内有水，还有一条斤把儿的鱼。
远处渔猎队伍已经有收获了，正在准备下第二网。
云清的左侧是粟谷地，粟谷苗像青草一样，已经长出了巴掌长。
居住地最右侧实际也是粟谷地的，粟谷地种植当然是尽量离居住地近些。
在居住地和大湖之间，还有一小块土豆地，像个补丁似的，占了一个小位置。
太阳红彤彤的才升到一半，温暖的照在云清的身上，云清做老僧入定状，闭着眼睛，享受着安静、怡然的时光。
突然，部落里隐隐传出一阵咯咯哒的声音，云清眼睛倏然睁起。
难道……？不会是自己味蕾太想念，以至于幻听了吧。
要稳住。
屁股在马扎上挪挪。
一刻钟后……
背后传来卡卡的喊声。
转头一看，小卡卡一边跑一边尖叫着喊巫清，半路还啪唧一下摔倒，云清看了心理一抽。
这小家伙爬起来又跑，跑进些能看到手里攥着个白白的东西。
云清眼神一缩，舌根突然分泌出大量唾液，忍不住做了几个吞咽动作。
果不其然，小卡卡气喘吁吁来到云清面前，一脸忍着兴奋的伸出小手。
一颗白白的蛋出现在云清眼前。
哈哈，终于希望成真。
云清接过鸡蛋，手感还温温热热着。
默默吞口口水，抬头一看，小卡卡也在吞口水，还用脏脏的小手抹了一把嘴。
云清这时才看到，这小家伙的手出血了，擦伤，看来是刚刚那一跟头跌的。
唰，从空间中拿出一瓢水。
“来，伸手洗洗。”
小家伙听话的紧，连忙两只手接水搓了搓，云清把他有伤口的地方还特地多冲了一会。
又拿出碘伏，给他轻轻擦拭过。
云清用手掐掐他的小脸蛋，笑呵呵的说道：“好了，小卡卡，做的不错。”
小卡卡一听云清表扬，立刻激动的看向鸡蛋。
“嘿，好吧!不过这个你可不能独吞。”云清伸出手指头点点他的小脑袋瓜。
就地挖个坑，和点泥巴，鸡蛋洗洗，用泥巴裹好。
找了些干树枝、干茅草，塞坑里点着火，把裹了泥巴的的蛋也放了上去，最后又在火堆上盖上一些泥土。
云清坐在马扎上，孩子蹲在地上，就这么瞅着。
过了大约十分钟。把上面已经烤的硬呼呼的泥块扒开，从里面扒拉出一个硬泥疙瘩。
用木棍轻轻敲裂，去掉泥壳和蛋壳，一个白嫩嫩的蛋就弹了出来。
旁边已经传过来吸溜声了，云清也偷偷的……
小刀把蛋划成两半，一大一小俩孩子，就这么偷偷的吃掉了部落里有重大意义的第一颗蛋。
吃抹干净，云清看渔猎的人有的在向这边张望，转头又掐掐小卡卡的脸蛋，说道：
“偷偷吃掉只能有这一次，下次再捡到蛋，记得要放在一个萝筐里哦，萝筐里要铺上草。
巫清知道有多少个，不可以偷偷吃掉哦，也不能让别人吃掉，知道嘛！”
俩人之间有了小秘密，卡卡捂着嘴偷笑，不停的点头。
有了第一只鸡生蛋，就有第二只，短短三天，就已经积攒了八个蛋。
族人们只能看着蛋两眼放光却没辙，因为巫清不让吃。
这回大家看到养鸡的好处了，巫清说的果然都是对的。
只是蛋太少，巫清才不让吃，鸡多蛋就多，抓更多的鸡回来才是正道。
云清不知道族人们暗自运气准备抓鸡。掰着手指头数，今天是换盐的走了第五天了。
正常来讲，应该快回来了，不知道这个冬天，石部落的情况如何。
正想着，突然听到族人欢呼声，抬头望去，在落日余晖的照映下，一众毛驴队伍哒哒哒的从远处往居住地奔来。
第六十二章 石部落的消息
羌等十来个人回来的时候，比野人还要野人，只是头发的造型特别奇特，这是驴的杰作。
众人围坐在居住地里，都等着羌等回话。
“我们骑着驴，两日就到了石部落，嘿嘿……”羌先说他们的脚程，一脸的得意，同时对云清弯腰行了一个礼。
“好快，天呀，我们真是得到宝。”
众族人听着，不禁惊讶的，笑哈哈唏嘘一阵，实在是出乎意料，内心更是对巫清顶礼膜拜。
等族人感概完了，羌高兴劲又一收敛，说道：“欸，只是，石部落的情况不太好，我们换的盐比较少。”
咦？所有人包括云清也不仅凝神继续听下文。
“石部落这个冬天的储备食物不足，但还是能维持饿不死。只是，在冬末时，他们遭到了北方一个相邻部落的袭击，损伤严重，现在人数不足百。
欸，这个偷袭部落，竟然还是经常和石部落交换石器的部落。”
听到石部落冬季被偷袭，众人大惊失色。
两个部落同样的遭遇，只是鹿部落依靠云清的预警，做出部署后，大获全胜。而石部落，却损失了近一半人。
这件事同时也说明，即便是交易伙伴，在饥饿面前，也不能相信。
众人嘴上一边为交易伙伴唏嘘，一边又内心暗自庆幸：还好还好，有巫清在。
一副你是我再生父母的眼神，唰唰唰，全都直奔云清而来。
呵呵，还真是，云清也是暗自侥幸不已。她梦里看到的景象，实在不敢想象。
“石部落的族长佬，也在那场偷袭中死去了，接任族长的是岩。只是他们族内，男人的数量只剩三十几人。”
云清想起那个瘦干的族长佬，暗自叹息一声。
还有那个单眼皮的年轻人，果然是他接任了族长。
他的母亲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弟弟，不知道是否在这次偷袭中活下来。
羌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们要一直去捕猎，才能维持食物不断绝。
没有多余的食物跟有盐部落交易，只有被偷袭前储存的石器。所能交换到的盐很少。”
羌的脸色不大好，一同回来的人，脸色也有些丧。
从背篓中拿出换来的盐。
太少了。
尤其是鹿部落人数大幅度增加的情况下。
众人都一脸的担忧。
“就这，还是为了我们手上的食物，把他们自留的盐，也几乎都交换给了我们。”
众族人面面相觑，换来的盐也就够族中半月用量。
天气渐暖，肉食和鱼干没有盐腌渍，肯定留不住。这怎么办？
云清一翻白眼，这有啥难的，当然是去有盐部落直接交换更好，比起跟二道贩子交换，这样更划算。
幸好族长甸也想到这一层。
“没办法了，直接找有盐部落交换吧。”甸一脸沉重的一攥拳头说道。
众人脸色都不是特别好。
一直一来只跟石部落接触过，黑彘部落也是突如其来的被动接触。现在要主动跟另一群人接触，心中就有些发虚。
“看看黑彘过来的人，之前有谁去有盐交换过，让这个人带路。”云清沉声说道。
黑彘过来的人，只有祝风一人去过，这应该和他的性格有关。
所以部落决定，七天后再出发去有盐部落。
至于石部落，头头们互相对望一眼，陷入了沉思。
石部落的状态很难在下一个冬天熬过去，即便熬过去，还有下下个冬天也危险。
“我们要不要攻击石部落？”羌有些皱眉到。
不因为食物短缺而攻击，族人们还没有那么嗜血。
云清说道：“不如派人过去，游说他们加入我们的部落，可以叫他们过来看看鹿部落的强大。食物充足，人数众多，还有各种便利的工具。”
甸和巫满都点点头，众族人也没啥意见。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至于派谁去，就由甸自己去斟酌。
从石部落回来的人，经过巫清的小菜池，都啧啧称奇。小菜地里还有女人在除草浇水。
其实他们回来路过粟谷地就被震撼了。
虽然还没有结粟谷穗，但是整整齐齐的粟谷苗，随风起伏，一波又一波，像大河波浪，荡开在居住地的两侧，一下一下抓住这些人的心。
在远古，人工智慧的痕迹，才最让人感到心灵震撼。
当时他们就一个想法，巫清说的，让族人都吃上好吃的粟米饭，一定能成真。
逛完菜池，又听说巫清养的鸡，已经下了蛋，就又都兴奋的跑到鸡窝那瞧热闹。
正看到有母鸡咯咯哒的宣布，它生了个蛋。
一个个眼冒绿光，在得知巫清禁止族人吃这些鸡蛋后，好个失望。
云清站出来忽悠一通什么鸡生蛋，蛋生鸡，鸡再生蛋的说法。
总之就是抓足够的鸡，攒足够的蛋，孵足够的小鸡，以后就有足够的鸡蛋，供全族人吃。
安利一大波后，之前的人和现在的人终于明白，为什么云清不让吃鸡蛋了，理解了，良苦用心啊！
抓鸡和抓驴大业展开的轰轰烈烈，渔猎也没有停下。
现在的枝条藤蔓已经比较柔软，女人们做出了大量新的线绳，可以编出新网，也可以及时修补旧网。
还编出了很多筐和背篓，这也多亏人多力量大。
部落已经决定，跟有盐部落交换的重头戏就是鱼干、筐和背篓。
这次去有盐部落，云清决定跟去。有了代步工具，还有十几个人形大杀器，安全上倒没有什么担忧的。
云清想看看，有盐部落的盐矿情况，当然了解对方，看看其他部落的人，那都是顺便的事。
食物准备不少，筐和背篓也一样准备了很多。这次虽然是去趟路，但是也需要做充分的准备，不能让对方小觑。
临行前一天，祝风竟然来找云清。
不是空手来的，手里拎着一个东西，云清打眼那么一看，嘶，抽了一口冷气。
各位看官，这不是吓的，这的确是太惊讶了。
祝风手里拎着的，竟然是个小马扎。
腿面交叉，两两结构件相接处榫卯相连，中间以一根圆木做支撑，凳面使用的是毛皮，两端用多个线绳穿过毛皮，再绑结在交叉腿上面的横木上。
粗糙吗？太粗糙了。但问题是，结构完全一样，只是比较毛糙而已。
这局限于使用的工具，和不熟练的做工。
榫卯技术哎，云清望着祝风，直在内心乍舌：我的老天爷呀，这是天生木匠的逼数啊，天才！
第六十三章 大意了
对面的年轻人本来面色有些羞愧，只是略微低着头，看云清两眼冒光盯着自己，就有些懵。
“咳咳……，不错不错。”真是天生的木匠，有发展前途。
被表扬还是能明确知道的，看着手里从未见过的果实，鲜嫩的还带着泥土。祝风整个人都轻松了，心花怒放。
端详着手上的物件，想着榫卯之术，突然想到了一件东西。内心一动，随即说道：从有盐回来，我需要你做一个东西，记得来找我。”
祝风忙不迭的点头答应，。
“继续努力，我看好你！”云清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又把小马扎还给了祝风。顺手从空间拔了几个水萝卜，递给了祝风。
之前就听说巫清神异且温和待人，对于有功于她的人，会赏赐一些从未见过的果实或者蔬菜。
没想到，没有遭受责罚，反倒还得到了巫清的奖励。
当时，自己见到巫清的坐凳如此奇异，心痒难耐，忍不住这几天琢磨琢磨，一不小心就仿出一个来。虽然没得比，但未经允许，仿制天神之子的神器，想想还是怕巫清怪罪。
这不，做完心理斗争，眼看明日即将出发有盐，不能再拖了，赶紧过来坦白。
谁想到，还得到了巫清的夸奖，并且还给予了奖励。
祝风乐颠颠的走了，对于在鹿部落更好的生存，他是充满了希望。他没注意不远处有人投过来羡慕的眼光，他加快脚步，要把巫清赐下的果实与母亲一起分享。
云清不知道，无形中让一个外来户，内心对鹿部落的归属感，蹭噌窜上来一大截。
次日一早，用过早饭，装上要交换的东西，一列驴友就哒哒哒的出发了。
此次还是羌带队，祝风领路，又带了另外十三个壮汉，加上巫清，一行总共十六人。
云清此次骑的是自己小萌驴的亲娘老子，看着就觉得亲近。胯下还垫了松软的毛皮，她可不想大腿根磨掉两层皮。
此次比上次去石部落轻松多了，不用脚底板量地面。天气不冷，只是有些凉，有抗冻的族人已经换上的短款，脚蹬草鞋，露胳膊露腿。
祝风特别羡慕族人脚下的草鞋，休息的时候，还让别人脱了下来，捧着研究，也不嫌臭。
路上遇到有韧性的草就照着编，最后真编出一个东西，四不像，勉强穿在脚上，割脚不说，没几下就散架了。
闲着也是闲着，一路上，只要休息就鼓捣，最后还是不成功。碰巧这来的这一拨人除了巫清，谁都不会。
云清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虽然是手残党，口头指点他一下，还是啥问题没有。
最后终于编出一只，外形有了，就是丑点，但也是鞋。就是不禁穿，几下就坏。
一路上，努力编，最终祝风也没穿上高大上的草鞋。
云清好心安慰几句：“不是你不会编，编草鞋用的草，必须柔然，还要有韧性。这种嫩草是不行的，等大湖边上的蒲草长高，要拔下来晒干，再用水浸软，就能编草鞋了。”
祝风只好满心期待大湖边的蒲草快快长。
从居住地出来，能看到山野间的地被长势非常的茂盛。只是如此走了三天后，眼见这草木变得稀疏低矮起来。
祝风倒是高兴起来，兴奋的跟羌和云清说道：看到草木稀疏，正常再走一两日就会到有盐部落。我们骑着驴会更快些。
众人一听，快到有盐部落了，既兴奋期待，又有点发虚。
看此处草木还算能让驴子吃个饱，赶紧停下先休息。
云清突然想到一点，他们一行人带了十几头驴子，别到时候，看着这些驴形食物，有盐部落再心生歹意。就算不吃，定然也眼热这种快速交通工具。
云清摸着自己的脸，风吹日晒，黑了很多，也糙了很多。但是和本地女人孩子一比，还是明显有差别。
祝风说有盐是周围最强大的部落，部落里还拥有一个巫
强大，行事自然就会霸道，古今通用。
自己这副模样，千万别被什么邪恶的巫医盯上，当成人药被捕杀就惨了。即便是在现代社会的非洲，也还存在这样的情况，更何况在这个更原始更蒙昧的社会。
不能保证安全。
所以如果自己去，会不会给鹿部落带来灾难？鹿部落还很弱小，经不起折腾。
她非常的犹豫，其实她没有必要一定去的。一旦有事自己还能藏起来，鹿部落要怎么办？
现在不去，搞的好像自己打退堂鼓似的。云清锤捶自己的头，真不是怂，只是脑袋不够用，之前没想到而已。
还有就是此时才后知后觉的想到，骑驴去石部落的事儿。不用说，看到鹿部落骑驴子过去，石部落肯定非常的惊讶。
她不信石部落会没想法。
只去十来个人，带着有二十头毛驴，食物短缺的石部落竟然没有痛下杀手，是因为要维持交易关系，走长期路线，还是这个部落本身就不好战？
太大意了，鹿部落真是要感谢石部落不杀不抢之恩。
贸然暴露驴子这一大杀器，对鹿部落来说太糟了。
石部落，必须要尽快拿下。
整顿一阵，队伍又启程了，只是在走了快半日时，停了下来。所有筐和背篓都被转移到了十个人的身上。
稀疏的荒原上，两组背道而驰的队伍，一队是继续前行的十人步行小队，还有个六人小队，则是云清带头，又掉头走回了当初休息的地方。
巫清和驴子，都不能出现，这是云清最后的决定。
再次出发前，云清仔细和众族人剖析了原因和当前的形势，必须要让族人都有这种防范意识。同时也沟通了一些交换注意的事项，主要是针对食物之外物品的交换。
以他们的脚程，不停的走，也要晚上才能到有盐。所以族人一定会选择先修整一晚。次日早晨才会踏进有盐的领地。
这片区域草木可真够稀疏的。偶尔能看到老鼠窜来窜去，兔子都没看到一只。
有盐部落光靠其他部落交易来的食物，应该不够。只是不知他其它食物来源是在哪里。
就凭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狩个猎是真的难。云清宁可在水草丰美缺盐的地方居住，也不愿在这毛都没几颗，盐巴多多的地方待。
有盐部落凭借盐扼住了周围部落的咽喉，可也给本族捕猎营造了难度。
第六十四章 远古人贩子
在外蹲守的几人也没想着狩猎，猎物少是一回事，杀掉还有血腥气，一旦有游荡的猛兽就麻烦了。
此时人少，安份为好。干脆，几人饿了嚼肉干，渴了就喝凉水。
次日正午，几人开始骑驴直奔昨日两拨人分开之地。奔袭两个时辰，到了地方，仍看不到另一拨人身影。
大约又过去一个小时，视力所及处，才终于看到有影影绰绰人影出现。
只是
好像人有点多。
众人脸色都有些凝重，这么多人？自己人可没那么多，是谁？
几人甚至做好了及时掉头逃跑的准备。
过了大约一刻钟左右，终于隐约可以看清面目，背着背篓的不是羌他们还是谁？
看清了是自己人，几颗心这才算彻底放下。
只是后面那一串人又是谁？
有外人，驴形杀器藏不住了？
既然确认是羌他们，几人赶紧打驴上前接应。有外人在，握紧石矛，浑身戒备。只待一有异常，好瞬间发力。
再近些，云清他们这才注意到，那一串人是被绑着的，都是男人，一共八个，瘦骨嶙峋，浑身萎靡。
羌他们已经在高兴的摆手叫喊，确认没有危险，众人才赶紧骑驴到近前。
接过对方的背篓，挺沉。拨开上面盖的毛皮一看，盐不少。
己方这次带的食物和其它交换品，与之前去石部落带的差不多，换回的盐却多了一倍多。
这么多盐加上之前的，差不多能用两个月。
众人七嘴八舌互相打过招呼，回来的人一松懈下来，赶紧原地就坐休息，喝喝水，吃点肉干，补充补充能量。
云清扫一眼那些被捆绑的人，又转头看看鹿羌，这是什么情况？
羌连忙笑呵呵的跟留下的几人解释：
“他们啊，都是有盐从其他部落掳回的，看重了我们的草鞋，一双草鞋换一个人。”
众人一听差点惊掉下巴，这来换盐的，结果还换了几个人回去，第一次遇见这种操作。
再说这些人也太瘦了，有气无力的，能顶什么用？
“就是太瘦了，饿的没啥力气，要不盐都给他们背。昨天没想着换到人，食物带的不够。
瘦，养养就好了，都是饿的。在有盐部落，三天才给吃一次东西。”
众人不禁唏嘘不已。
再看自家这十个人的脚，呵，全都打着赤脚，这回祝风应该心理平衡多了。
“可惜，我们本来九双鞋，快走到有盐时，坏了一双。剩下八双，只能换八个人。
有盐说，可以继续用草鞋换人，只是这几天就得过去换。再晚，人就得换给其他部落。
他们无法养太多闲人，而且我看剩下的人中，男青壮没几个了。”说完，羌却把眼睛盯向留守的几个人，这是早打剩下几双鞋子的注意了。
留守的几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脱鞋。
云清还在思索：这有盐部落，不光卖盐，还卖人。
人还是主动掳来的，嘶，这个部落有点横啊！人贩子这见不得光的行业，居然可以追溯到远古，还挺盛行。
据说之前石部落缺少女人，也是换来才补足的。
再看众人脱鞋的动作，忙喊：
“哎，等等，羌，真要回头换人？”云清看他们动作的利索劲，忙跟羌确认。
“嗯，这样最好，鹿部落男人太少，女人太多，马上族人么要定下固定伴侣了，剩下那么多女人，怎么办？”羌理所当然一副非常操心的说道。
众人齐点头。
呃，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是不是应该说，是为了鹿部落强大，要增加男人数量吗？
或许，族长甸才会这么说吧。
既然羌决定了，他们不嫌弃累，云清自然也不会拒绝。
男青壮少，的确是部落硬伤，原本也是打算换人的，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她把自己脚上的一双鞋脱了下来，递给了羌。
一看巫清没拒绝，还把自己脚上的鞋也贡献出来，这老家伙有点感动。
忙双手捧过来，刚想跟巫清说点掏心窝子的话，就见云清不知怎么做的，手往背后动一下，再转回来，手上就抓着一双新草鞋。
巫清太伟大了，居然贡献两双，刚要发表感言，就见巫清蹲下，把这双新鞋又重新穿在了自己脚上。
要说的话没说出口，羌有点憋的慌。
一双破烂鞋换一个男人，这事儿划算。旧鞋拿去换人，新鞋当然留下自己穿。
距离蒲草下来还有一段时间，不能光着脚底板儿，对部落，已经到了可以牺牲自己生活质量的程度？那不可能。
最后众人决定，明日一早再返回有盐部落换人，还能再换六个。
全程被忽略的，那几个换来的人，麻木的盯着面前的十几个家伙。虽然饿的发慌，可还是没挡住这些人彼此眼神疯狂交流：
我们被说的那么欢实儿，可除了一开始看几眼，后面完全没人往他们身上喵。倒是给口吃的，给口喝的呀。饿死了是你们亏。
这些人盯着周围吃草的驴子，眼睛都冒光：这个部落食物充足啊，掳了这么多大兽。现在吃了多好。
又看看那个说话的女人。
听意思，这部落男少女多，换他们回去，还能有女人，好像还不错。就是鹿部落的女人都长成这样，就太丑了。哎，现在也没得选。
如果云清知道，他们的心里对她的吐槽，她指定不会烂好心，估计能一口呸死他们。
这不，说着说着，她就看了这些人一眼。好家伙，看到这些人盯着羌他们手里的食物，还有驴的眼光，就使劲打了个哆嗦。
呦，忘了他们了，饿急眼了这是。
忙转头跟一个族人交待，拿些食物和水给他们。
把这些人串成一串，但是手给先松开，总不能他们去喂。看他们有些软脚的样子，也起不了什么幺蛾子。
再说这些人往哪跑？就算有人逃跑成功，单独一个人也会被碰上的部落捕获。
就是这么一个残忍的真相。当然，云清是例外，因为遇到温和的鹿部落。
吃饱喝足，总算回来的人加上带来的人，又恢复了一些气力。
也没多谈，他们要赶紧回到安全的位置，这里距离有盐部落太近了。
十几个人重新骑在驴上，交换回的人只能羡慕的看着驴屁股，踉踉跄跄继续往前走。
到达安全位置安顿后，羌这才讲起此次去有盐部落的整个经过。
第六十五章 有盐部落（一）
越往有盐部落行进，草木越稀疏，到了中心地带，更是不见有任何植物，只有一些低矮的盐矿山。
在这里碰到了有盐部落的人，这是看守和巡逻盐矿区的人。一样穿着兽皮衣服，打着赤脚，拿着石矛，看身形，也都比较消瘦，食物应该不会特别充裕。
幸好带上祝风，有他上前忙说是来换盐的，对方才放松些警惕。
鹿族人打量有盐族人的同时，人家也在打量他们这些外来者，越打量，眼神越透着诧异。
这个鹿部落族人跟其他部落不一样。
身上背的和手上挎的，是用藤蔓和树枝编制的器皿，以前从未见过。
看他们的身材面貌，这个部落一定食物充足，只是背着比较重的东西，腰有些弯。过来换盐，背上器皿里面的东西肯定是食物。
这些人身上衣服和自己没什么不同，可特别引起他们注意的，是对方脚上却穿着一种草编制的鞋子，这让巡逻的几人觉得，地面此时特别的搁脚。
有盐部落其中一个瘦高个，提出要求看背筐里的东西。
里面是带来交换的食物，没什么不可以看，羌痛快的答应，招呼大家把背篓都撂地下，把上面遮盖的毛皮都统统掀开。
有盐部落的人走过来伸着脖子一看，眼神都一缩，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个鹿部落太特别。
几人中选出一人带队前往有盐部落，其它人则继续巡逻。
一帮人需要穿过盐矿地带，有盐部落在盐矿的北部。低矮的盐矿上，有很多矿洞，有开凿的痕迹。甚至能看到其中一个矿洞，还有人在劳作。
祝风来过多次，自然不觉的新奇。
而鹿部落的几个家伙第一次来，自然东喵西看。第一次看到这种光秃秃的山地，看到盐就是从这样的地方打凿出来的，很是稀奇。
第一次来的人都是这样，领路的有盐人自然也不在意。
走过这片矿山就花了三顿饭的时间，又走了两顿饭功夫，才到有盐部落，他们眼中的超大部落。
此处倒是草木茂盛些，难怪有盐居住地选在盐矿北部，而不是南面的不毛之地。
眼前的景象倒让鹿族人一惊，有盐不是生活在石洞里，也不是住在树枝搭起的帐篷，而是住在土山掏出的洞穴里。
从土山上掏出个洞穴，这可比打凿石洞容易的多。
这里连绵起伏的山丘不计其数，这样的洞穴一个挨着一个。洞穴前忙来忙去的人们，打眼望过去，就约么有超过百人之多。
有盐部落的人，看到又有外人过来，习以为常，第一眼并未过多关注，只是马上看了第二眼。
打量的眼神毫不避讳。
被众多人盯着，年轻的几个有点发怵。还好，羌和祝风都稳得住。
众人被带到中间一个山丘前，从洞**刚好走出一个一个矮壮的中年人。
此人眼睛非常有神，一头的脏发不知用了何种兽皮绑扎在头顶。这人看到鹿族人过来，眼神一闪。
“族长，这是鹿部落族人，前来我族换盐。”引路人忙上前报告。
这中年人快速向几人打量一番，掩下内心诧异，眯眼说道：“鹿部落？”
羌呵呵一笑，走上前来：“我叫鹿羌，这些都是我鹿部落的族人。我族是居住在东部较远的地方，距离石部落略近些，也需要五六日路程。”
有盐族长一听，哦，意思是在石部落更东部。要这样算，距离本部落得有十二、三日距离，难怪没听说，那就正常了。
经常有更遥远的部落，为了获取盐，只能从相邻部落换二道盐。
石部落最近换的盐很少，自己还不够，怎么可能再换给鹿部落，难怪鹿部落会找到这里来。
不过，之前鹿部落换的盐也不是非常多，这个鹿部落，一定是个小部落。
中年人瞬息，已经把个鹿部落分析个底透，只是未曾想到最近因为黑彘而人数暴增，已经变成个中等部落。
有盐族长最近得知黑彘整个部族突然神秘消失，初听闻是非常震惊，也没看到尸体，到现在还不知原因。但有一样，没有了黑彘部落的食物交换，有盐食物压力雪上加霜。
他没注意到，苟在一群人中的前黑彘成员祝风，就算注意到，也不认识。通常跟班都是小背景板，少有人去关注。
正为食物来源犯愁呢，刚好来个新部落交换盐，虽然小，可也能缓解一二，自然开心。
遂也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远方来的客人，我是有盐的族长，我叫沧丘。”
羌也赶紧笑道：苍丘族长，我族早就听说，在石部落西面，有个强大的部落叫有盐，拥有盐山，取之不尽。
只是路途遥远，一直未能前来。今日一看果然像传闻说的一样，拥有取之不尽的盐。更何况还有苍丘这样，一看就英明的族长，难怪强大啊。”
沧丘内心非常满意，对方恭维他的部落强大，以及自己的英明。
羌不等对方说话，叹口气说道：“只是我族距此路程遥远，平日只能跟石部落换盐，只石部落盐储存无发满足我族使用，近期更是少。
如今，也只能长途奔走，希望能在有盐换得足够的盐。
中年人又是哈哈一笑，手往前方一个空地伸了伸，说道：“鹿部落客人，请来喝碗水吧，歇一歇脚，然后让我们看看，你们带来了什么好东西用来交换盐吧。”
看对方的态度，接下来应该比较顺利，羌等人，也略微松了口气。
来到空场地，众人围坐在地上。
有盐族人端来水，一人一碗，几人也是口渴难耐，水囊里的水早已空空。一口下去，咂咂嘴，水质竟然有些咸涩，口感极差。
闲聊几句，沧丘多有试探，羌等之前跟巫清有过商议，隐瞒下驴子这一运输工具，只说花费了十来日，这倒是在沧丘的意料之内。
只是部落有百人左右，还是略微超出沧丘的估计。
略歇口气，羌等人就赶紧把背篓上的毛皮掀开，苍丘也喊了几个人过来，交换就这样准备开始。
只是鹿部落族人带来的食物，着实晃瞎了有盐部落的眼睛。所带来的交换食物，除了少许兽肉，其余都是及其少见，或者从未见过。
第六十六章 有盐部落（二）
有盐部落震惊于鹿部落带来的交换食物，一一仔细询问叫什么名字，如何吃法等。
还不错，加上毛皮，对方给出了一个不错的盐交换量，至少比跟石部落交换划算多了。
接下来就是筐和背篓。这不是食物，但它们目前没有可代替品。来之前就商量过了，一定要交换更多的盐。
讨价还价了半天，见鹿部落非常坚持，没办法，只能给了鹿部落一个较为满意的交换量。谁让有盐被筐和背篓深深吸引呢。
沧丘这家伙内心就有些不得劲，虽然换出的盐，对有盐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想他强大的有盐部落，竟然被不知哪来的小部落给压一头，那不行，得想法找补。
这时候，他的眼神，就转到对方这群人的鞋子上。
有盐虽然守着盐矿，老天白赐给他们一个饭碗，可这片土地的地貌环境也是非常的恶劣。
穿上这样的鞋子，夏天凉爽，还不存在搁脚、扎脚一说。
好想有一双，越看越想要。
可是又不能给鹿部落更多盐，给太多盐，下次得啥时候才能再来？这个沧丘还懂得不能一次喂太饱。
怎么办？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呵斥声。鹿部落族人奇怪呀，都循声看去。
只见有盐族人压着一群几乎赤裸的人，有男有女，数量得有四十几个，往盐矿走去。
沧丘看鹿部落若有所思的表情，突然灵机一动。
“鹿部落来的客人，前面那些，都是我族的战利品，极少情况才有，你们很幸运居然能碰上，要不要交换啊？”
鹿羌听沧丘一说就一愣，之前还从未交换过人，可转念又想到有一次圆火盆会议，好像当时有说道，男人少就去交换的事儿。
还没咋想怎么去换呢，这马上就有人上赶着提出来，妙呀！
鹿部落其他人没有参与过高层会议，自然不知道会议精神，也不会想部落强大的事儿。听到要交换人，自然神色透露着奇怪。
鹿羌心中高兴，转念又想，又有些失望，现在手头也没什么能换的，矛？不行，一路上还得防御狩猎呢，背篓？也不行，就剩这几个，还得背盐呢。
鹿羌心里琢磨，就一时没有吱声。
沧丘一看对面这些人脸色，不妙，看来这鹿部落根本没有想要交换人。他赶紧哈哈一笑：
“鹿部落第一次来有盐，有盐吃亏些，只要客人们将脚下所穿之物留下就行了，四个可以换一个人。怎么样？有盐可从来没有这么吃过亏呀。”
这话说的鹿族人又是一愣，感情是打了他们脚上鞋子的注意了，那可不行。
目前这种鞋子每人也只有一双，从黑彘过来的人更是一双都没有。
部落只有寻、巫清和一个老人会编。怎么可能劳动尊贵的巫清呢，那就只有寻和一个老人。
等到蒲草下来，还不得什么时候，再说，部落那么多人一路编下来，何时才能轮到自己有。
以前打赤脚习惯了，现在有了鞋子穿，再要回到打赤脚状态，那就难了。充分说明了什么叫做，由奢入俭难。
所以几人一听这话，脸色就一变，明显不愿意。鹿羌心里正衡量，四只鞋子换一个人划不划算，脸上自然也没表情。
沧丘一看，咋地？这样还不行？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鹿羌客人，你们第一次来，我族才如此大方啊！”
羌回过神来，一听这话呵呵一笑：“沧丘族长不要急，先听我说，我族脚下之物，叫做鞋，乃是我族尊贵的巫发明出来的。
鞋子制作非常不易，举族也才十几双。这不，只有我们这次长途来有盐的人，才能穿上。即便如此，你看，还是有人没有。“说完，他指了指可怜的祝风。
沧丘先听鹿族还有巫，有些出乎意料。再听这个叫鞋的物品有多难得，还不太信。
再听最后一句，打眼一瞧，可不么？这小伙子打着赤脚，脚上还有一些伤痕，正用羡慕、嫉妒、渴望的眼神看着族人脚下的鞋子。
沧丘脸色和缓了很多，这时，他又听羌说道：“而且，我族也没想要交换人。”
这怎么办？沧丘就有些急，脸上就有些带出来。
羌赶紧又说道：
“如果沧丘族长实在喜欢，也不是不行，本来我族一只鞋子换一个人，都不换的。“
沧丘脸色一变，羌又急忙说道：
“可就像沧丘族长所说，我们两族第一次交换物品，双方都很满意。有盐大方，我族也必须要大方。我们宁可光着脚板走回去，也不能伤了族长的心。
这样，两只鞋子换一个人，真的不能再多了。”说到这，羌还假装一脸的苦色。
这次羌简直就像是开了挂一样，把个谈判整的非常有套路。
云清就提前指点了几招，马上就能活学活用，云清从来不知道羌还有这种能力，简直要惊掉一地下巴。
她自己也就嘴皮子，真章上还不一定能比不上羌。
精明的沧丘怎么也想不到，被一脸老实相的羌给忽悠了。只觉的，如果鞋子这么难得，好像是不能轻易换出。
再说，自己手上的这些俘虏，已经在部落好些日子了，即便是三天吃一次，有盐也扛不住。
也不知怎么了，这次极难出手。往次，很快就会被其他部落交换走。
这次是多了男俘虏，可是女俘虏剩的也不少哇。结果，俘虏白吃了他们有盐好些日子的食物。
今次也是实在发愁，就想把这些人赶去开盐矿，好歹拿回一点点。
一个人换两只就换两只吧，赶紧把这批俘虏处理掉。
想到这，沧丘也就哈哈一笑：“好，那双方就都大方一回。我同意了，只是，只能换男俘虏。”
“啊？这~”羌怔了一下，随即摇头苦笑道：“那行吧！”
然后叫自己人麻溜的把鞋子都脱下来，自己也脱了下来。
羌说的要多勉强有多勉强，剩下的族人只能听羌的命令，郁闷着脸，脱得也是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舒服了。
沧丘这回心里平衡了。哈哈笑着，立刻着人去盐矿带人。
正在等人的过程，从远处走过来两人，又引起了鹿族人的关注。
实在是这两个人非常的特别。
一个是拄着棍子的瘦小老头，头上插满了各种颜色的羽毛，身上裹着厚重的毛皮衣物。
还有一个，非常的高壮，面露凶光，脖子上挂着一串又大又尖锐的兽牙。
沧丘看鹿族人望着过来的两人，介绍道：这是我族的巫和大长老。
第六十七章 有盐巫和大长老
那二人走到近前，有盐部落的巫和大长老，面无表情，就那么直直的从头到脚打量着众人。
那是一种强者看弱者的眼光，让羌等觉的心里很不舒服，自然也不会主动打招呼。
沧丘像是没看到一样，很自然的给族巫介绍:
“巫木，格鲁，这是东方来的鹿族人，第一次来我族换盐，距离我们十二、三天的距离，他们带来了少见的食物和……呃，还有这个叫筐和背篓的物品。”
巫木仍然没有什么表情，眼皮下垂的几乎快遮盖住整个眼睛，只留一丝缝隙。他点点头，声音很老，但是却有些尖锐，说道：
“哦，原来是远方来的客人。”
既然对方已经答话，羌只好站起身，略微低低头，行了一个礼：
“巫木大人，我是鹿族人，鹿羌，这些都是我的族人。”然后又转头跟那个格鲁点头示意了一下。
格鲁一看对方没给自己行礼，紧盯着羌等，双眼透出阴冷，连点头都懒的回应。
鹿族人脸上就有些不大好。刚好这时，要交换的俘虏带了回来。
一个个身无二两肉，走路都有些打晃的样子，羌非常怀疑，有盐是把最瘦弱的男人挑出来，给了他们。
有盐族人把这些人带到跟前，沧丘似乎很满意，转头对羌说道：“这八个俘虏现在就是鹿族的了，怎么处置都随你们，哈哈哈……”
鹿羌就觉得有些牙花子疼，一次就不能多带一些，让他挑挑，这个有盐太霸道。看他们的样子，也甭想给换些健壮的了。
他也不想多呆，懒得对应那两个拉长脸的巫木和格曼。都是巫，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大长老算个屁，自个在族中也是长老的地位。
“既然人到了，我们就回去了，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交换了。路程太远，我们要赶紧出发。”羌跟沧丘说道。
沧丘点头应道：“好吧，远方的客人，希望你们很快会再来。如果你们再多带些食物或者鞋子、筐什么就好了。我想这几天就会有其他部落过来，过了那时候你想换人都没有啦。”
看着沧丘最后还一脸遗憾，实际鹿羌心里也是非常的遗憾。族人男女实在差太多，没有男人搭，那怎么行？
表面上他也是呵呵一笑，跟族人拿好东西，牵好一串人。然后跟族长和巫木又告了个别，至于那个无礼的格鲁，谁理他。
沧丘仍然安排了之前带他们来的人，继续把鹿族人带出盐矿地。
他们走了，背后却有一双阴毒的眼睛一直跟随着他们的背影，等人影消逝，格鲁立刻对沧丘和巫木道：
“哼，这些野蛮人！就放这些猎物走吗？要不要我带人，把他和他的族人抓回来，或者……”他抬起一个手刀做出砍的动作。
“欸，格鲁，不要莽撞，我族现在需要的不是俘虏，而是食物。只有他们活着，才能源源不断拿食物换盐。”有盐族长沧丘眯着精明的眼睛阻拦道。
“沧丘说的对，这个冬天太异常了，很多部落熬不下去，食物换盐就更少了，更别说拿食物换俘虏了。格鲁，你有这些力气，还是先多为族人打些猎物吧。”巫木点头回应沧丘的说法。
格鲁脸上有些不甘，但是部落比他更有话语权的两人都表了态，自己也只能按下心里的杀气。
“不过，这个鹿族人带来的食物，和这些筐、背篓和鞋子都非常的特别。而且，他们也有巫。”沧丘带着思索说道。
“哦？还有巫？”巫木又尽量睁大他快要被眼皮完全遮住的眼睛，看了看地上的东西。
“这个部落要注意啊，也许会是我们一个强有力的敌人，不能让他壮大呀。”
“鹿族人口大约是百人，人现在倒是不多。暂时还构不成威胁。”
“多注意着吧！”巫木叹口气说道。
鹿族人一行十人，还不知道他们与死亡擦肩而过，只是带上八个新换的人，急急往回赶。
中间也没咋停歇，把剩下的最后一个肉干吃掉，也没耽误走。为什么吃一块？因为根本没多带，昨晚和今早各一顿，中午本来打算碰头再吃的。这剩下最后一块，还是以防万一。
殊不知那八个人眼巴眼望的看着，就等着拿出下一块给他们吃些，结果……没啦？
其中一个年龄略大些，忍不住喘着气，哀求道：“能不能给我们一口吃的？我们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有一个开口，其他人也有气无力的张口。
啥玩意？三天没吃东西？羌他们先前有猜测他们可能吃不饱，可没想到这么严重，难怪他们瘦的皮包骨。
“有盐部落没有每天给你们发吃的？”
“没有，三天给一次，只要饿不死。听说他们族内食物，也是非常的紧缺。今日该是发食物的日子，只是食物没领到，还把我们赶去盐矿。哎~”
“嘶~”族人们都倒吸一口冷气，尾巴根儿都酥酥发麻。
不能设身处地的想，不敢想，这个部落实在太狠了。想想那个眼睛放凶光的格鲁大长老，就知道这个部落有多不好惹。
这八个人又耗费了那么一些能量，才说了几句话，现在就只有巴望着对方，能可怜可怜他们，给口吃的。
“可是真没吃的了，刚那是最后一口，我们连口水都没有了。”羌说完，不知怎么，心里还有那么一丢丢的不得劲儿。
这些人不信，谁信呢，正常两个部落之间会五日距离开外，你说你就没吃的了？
看这些人完全信你才怪的表情，羌只好回道：“你们坚持下，再走一会，前面有我们的同伴等着，他们有食物。”
好吧，现在没有，坚持坚持，前面有食物。
这些人虽然饿的腿脚发软，有个食物在前面引着，竟也迸发出超强的毅力，走路的速度，几乎不低于羌等人。
就这样，他们一行十八个人，勉强在过了中午一点儿时间后，终于和巫清等人顺利会师。
刚见面，忙着说收获，又把这些人饿急眼这事儿给忘了，得亏着云清还多看他们一眼。
这可是未来的族人，伤不起呀。
第六十八章 鹿部落的秘密
夜晚的星空浩瀚而沉寂，美的心房像是被轻轻的攥住。
巫清躺在她的兽皮袋里，静静的仰望着夜空，迷醉其中。
其他人或躺或坐将巫清围在中间。
族人只能羡慕的看着巫清，却不能如她一样。兽皮袋虽然好，可一旦有变，就变成了一种桎梏。
云清有些庆幸自己及时收住脚步，不然听羌他们讲有盐几个头头，所表现出来的尿性，自己一露面，还真有可能给鹿部落带来麻烦，或者给这个麻烦加码。
真有麻烦，自己也不能安静的在这里欣赏夜空。
次日天还未亮，羌等就准备出发了。他带了祝风，还有昨天留守的另外五人，这回多准备了食物和水。
驴队把他们还是送到了固定点，剩下的路又要靠他们脚板一步步的量。
这次轻车熟路，而且是很早出发，如果脚步快，有可能今日傍晚就可到达这个固定点。
今日这八个俘虏新人连吃了两顿，精气神已经好了很多，这让他们觉得被交换出来，是件幸福的事。
所以，在云清问他们话时，那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能表达的就全说了。
原来这些俘虏都是来自有盐西北部，一个叫白山的小部落。原本有百来号人，结果一场风雪灾，连饿带冻死了大半。
哪里还有食物去换盐，应该是太久没有去换盐，被有盐发现有异。就在十天前，大长老格鲁带了六十来号人，把白山部落就给一锅端了。
不幸中的万幸，可能是有盐的食物也太紧缺，有盐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破天荒给男人也留下命来，看有没有部落交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有盐还真是一丝情面都不顾，够冷血。
这样一想，石部落也是非常的危险。
交换人口这档子事儿，还真是有市场，云清倒是有些理解。
从鹿部落的出生存活情况就知道，很多部落，如果没有外来新人，部落人口只会一年比一年缩减。
这同样代表着实力下降。
女人天生体能不如男人，远古卫生情况差，女人妇科疾病以及生个孩子都能死个人。
所以，女人一直一来，是最稀缺的，而男人则是潜在的危险，并且跟女人比，不稀缺，所以有盐才会掠夺女子，直接杀掉所有男人。
有盐人数大约两百五十人，有一个族长，一个巫，还有一个巫继承人，另有两个长老。让云清感到不解的是，有盐的巫是个男人，他的继承人也是。
男巫不是应该叫觋吗？可问题是这里，男巫同样叫巫。
不懂也不必搞懂，自己又不是考古学家，爱咋叫咋叫。
比预计的还早了很多，羌等在傍晚到来没多久，就赶了回来，还真带回来六个男俘虏。不过这次，行色特别匆匆。
未与云清等人多说，羌就要求立刻走，越快越好。看他的表情，云清知道出事了。没时间问，快跑是正事。
为了跑快点，云清干脆叫人，把这些俘虏手上腰上捆绑的绳子，解了下来。羌想阻止，云清摇摇头，劝道：“跑掉，也不过是十几双草鞋的事儿。不解开绳索，太拖后腿。”
云清又冲这些俘虏说道：“鹿部落食物充足，绝不会让你们饿肚子，也不会让你们再次被当作物品一样交换。
将来你们就是鹿部落的族人，跟来鹿部落，是最好的选择，否则就等着再次成为俘虏，或者死在荒野。”
那些人面面相觑，的确，去鹿部落是最好的选择，以前没听说过。可是看对方的精气神，看他们大方的提供食物，还有胯下骑着被他们叫做驴的大兽。
这都代表着，去，过好日子，跑，没路子。
毫不迟疑，坚定的，跟着驴屁股后面跑。
一行人就着夜色，也没咋停歇就一路跑。
骑在驴上走起来了，云清也可以问了，这是啥情况这是？整的大家都有点懵。
羌叹息一声，就说出了情况原由。
原来，他们轻车熟路，去有盐的时候还比较早，虽然有盐很是惊讶，鹿族人这么快回来换俘虏，不过还是很痛快的进行了交换。
等他们带着俘虏，从盐部落出来不久，就碰上一伙人，有十来个。
祝风认出，这些人是西河部落的人。
西河部落的西面是一条大河，所以他们狩猎通常是往东向狩猎。而往东，就是黑彘。黑彘又比较凶悍，两部落因为猎物归属发生过多次冲突，每次都是以黑彘大获全胜，西河自然怀恨在心。
好巧不巧，其中有人就与祝风见过，相互之间发生过冲突，所以记得特别牢，祝风记得人家，对方自然也记得他。
两相一照面，登时脸色就变了。还好，双方人数差距并不大，斗起来谁也别想得好。对方看来也记得来有盐的目的，双方都强自忍住，远远戒备的绕开。
羌一看对方的架势，再看祝风的脸色，就知道，碰上熟人了，熟的仇人。
一问，果然如此。
不知为何，羌就觉得右眼直抽，内心极为不踏实。细细一想，冒身冷汗。
这是马甲要掉的节奏。
赶紧招呼大家快走，拿出食物和水，族人包括俘虏们，每人都吃些补充了一下体力，就开始加快行进。
他不知道，他快走就对了。
就在他们快步行走两个时辰后，西河部落也到达了有盐部落居住地。
没说几句话，西河的人就提了句：看来，有盐现在有俘虏可以交换啊，我们在山口碰到黑彘部落的人了，刚好我们也需要换一些女人。
这话说的沧丘一懵:”黑彘？黑彘部落没来换人啊，再说，黑彘不是已经消失了么？”
“消失？我们在山口碰上一伙人，六个，还带了六个俘虏。其中一个我们见过，就是黑彘部落的人那？”西河也疑惑了。
沧丘一看对方不像是扯谎的样子，眯着眼睛思索一番。
好个鹿部落，隐藏的可真深。可到底两个部落之间发生了什么？偷袭，不像，那是你死我活的事，一方的男人不大可能留下。那还能有什么原因？
刚好大长老格鲁经过，看族长和对面西河部落族人脸色都不好，走过来发问。族长这才停止琢磨，把鹿部落族人的奇怪情况说了一下。
“休想些没用的，族长，让我带几个人，把他们抓来问问不就知道了吗？我早看这些野蛮人不顺眼，故作神秘。而且如果是两个部落合并，那对我们的威胁就太大了。”
格鲁一听眼睛一瞪，就急躁的请求抓人。
被格鲁一催，沧丘就有些不能思考，再说的确想不通，只好点点头。
格鲁刚要走，沧丘立刻就叫住他：“他们上次来人有十个，此次又来用六双鞋兑换，所以至少有十六人。你切记要多带些人。”
格鲁应下，匆匆纠集了二十几个人，抄起矛就往外追。
第六十九章 石部落的危机
有盐部落的大长老格鲁急匆匆纠集了族人，连食物和水也没带，就跑出去追。
为什么没带食物和水？
一来带食物得要现准备，太耽误时间。二来，自己这帮人跑的快，对方不知后面有人追，走到慢，更何况还有俘虏，走路更慢。
他坚信自己很快能追的上。
他太自信了，他错就错在，对方有个羌，那是部落二号实力派，比较鸡贼，发现不妙，立刻跑。
羌这回呆够了水和食物，好歹可以及时补充能量，就算是俘虏慢点，也比之前走路打晃强多了，而且还有约三个小时的时间差。
更何况，虽然原始土著追踪有两把刷子，但那是白天，到了傍晚，想循迹追踪就有些困难。
一不小心整两拧上去了，才终于让羌带人安全的到达。
接上头，有了驴子就更快了，来时有多备了五个驴子驼东西。有拖后腿的就上驴背上歇歇。
如此也不停歇，终于又走了一天多，才停下歇歇。
此时的格鲁等人也早已停止了追踪。不得不停，早没行迹了，而且又饿又渴又累。气的格鲁暴跳如雷，也只能憋出内伤往回赶。
云清等人也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人跟着，反正除了吃饭，就是急行军，睡觉的时候都比较少。
驴还得轮换着骑，但是，甭管是族人还是换来的俘虏，偶尔也得让驴歇歇，这时就得全都下来走。
云清的毛驴就只有云清一人骑，可她还是坐坐走走，走走坐坐。即便这样，她的小屁屁也是搁得生疼，大腿根早都磨破了，恼的心里只骂娘。
得亏不是驴跑起来，还能允许云清偶尔把两条腿叉开大些，或者侧坐待在驴背上，反正只要舒服，也甭管雅不雅观，都干过。
如此又走了四天，云清突然把队伍叫停。跟羌嘀咕了一番后，羌下令，调转驴头，方向是石部落方向。
众人就很奇怪，也就两天就能到达部落，为什么临时改路去石部落？
族人好就好在，都是些听话的好下属，有疑问，也不质疑上司的决定，你让我走哪，我就往哪走。
两天后，到达石部落地盘。
有一些妇女在附近的田野间进行着采集工作，部落内倒是静悄悄，并没有传来以往常听见的敲打石器的声音。
看到有一群人过来，女人们非常警惕的拿起手中的武器，当云清等人走到近前，一看是巫清，女人们才松口气。可是看着巫清身后那帮人，又开始紧张起来。
其中一个背着孩子的中年女人走了出来，表情有些复杂的给云清行了个礼。
“巫清大人，我的恩人，欢迎您的到来。只是您怎么有空来到石部落呢？”
这是认识我，云清暗道。她仔细打眼那么一看，哎呦，可不就是上次那个难产的产妇嘛，岩的母亲，背后的婴儿自然是岩的弟弟。
“我们只是路过，刚好有事请要找你们的族长谈谈。”
“现在岩是石部落族长，只是他带人出去狩猎了，要再晚些才能回来。”
“没事，我们可以等。”
夕阳西下，岩带着族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居住地。一进居住地，就感觉到不同，浑身立刻戒备起来。
他看到洞穴外面坐着二十几个男人，他拿矛的手用力攥攥，眼睛眯起，带着狩猎时才有的专注与狠戾。
他的母亲从洞穴中出来，喊了一嗓子：“岩，鹿部落巫清大人来了。”
岩一听到巫清，先是一愣，转而戒备立刻松弛下来，他也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巫清大人对他们没有任何恶意，值得他信任。
只是又转念一想，奇怪，不是半个月前，鹿部落才过来换过盐吗？巫清大人过来做什么？
此时巫清和羌已经从洞**走了出来，落日的余晖打在巫清和黑黑的羌身上，映衬的巫清的面庞如冬日的雪，美好而圣洁，发丝一如第一次见时，柔顺光滑，是那么与众不同。
巫清正冲着他微笑，挥手。洁白的手在余晖下，也在闪着光。岩忍不住的，想上去膜拜。
实际巫清的形象，已经邋遢到了极致，十几天没洗澡，头发梳成两个大辫子，腻乎乎的。脸干净点，那还是进石部落前，偷偷用湿毛巾擦擦脸。即便如此，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圣洁（邋遢）的巫清走到岩面前，笑呵呵的说道：“岩，我们又见面了。
岩回过神来，忍不住还是弯腰行了一礼，疑惑问道：“巫清大人和羌，怎么会这么晚来到石部落。”
“我们早到了，就是在等你，有事跟你说。”
岩把巫清和羌引到洞穴外面的一个空场，着人点了一个篝火。让回来的其他族人自行去处理猎物。
几人围坐在一起。
“我之前听羌回去说了石部落的遭遇，哎，我还记得族长佬说话的样子，就这么没了。”云清说这话，是有些难过，绝不是装的。
自从自己长大，就再没杀过鸡、杀过鸭，也没主动祸害青蛙、癞蛤蟆啥的，连个昆虫都不捏死了。
可这最近几个月，虽然自己一直忍着没去看杀伐后的尸骸，可是它实实在在就在身边，而且，梦里见的还少嘛，都是熟悉的人。
再见到那些俘虏，还有那些死去的有过一面之缘的石部落等人，云清就知道，杀戮一直存在，只是被挡在外边。
很多不愿面对的事，她知道，她不能躲，早晚也躲不开。
之前听人说过一句话，我们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我们只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度。
她只希望，自己为这个“和平的国度“能做一点努力。
岩的表情也是比较沉痛，但还是平静的说道：“只可惜，我族现在实力弱，如果复仇，有可能整个部落就覆灭了。”
云清点点头：“如果再有下一个这样的冬天，或者一场同样程度的天灾，这样的征伐，就不会停止。”
岩一脸的迷惘，再有一场天灾，不能想象。
云清看一眼，充当背景板，放大巫清形象的参照物，羌。
羌会意，喊了那十四个俘虏过来。
岩眨巴了几下他的单眼皮，不知羌是何意，这十四个人瘦骨嶙峋，但他马上知道了。
因为羌开口了：“族长岩，你看这十四个人，是我族在有盐部落交换的。你知道白山部落吗？”
前一句，他能理解，鹿部落在他这换不来盐，就只能去有盐了，只是惊讶鹿部落食物充足还能换人，而且换的是男人。
后一句，白山部落？怎么了？之前在有盐部落交换盐的时候，还遇到过。也是经常去换盐的。
看到岩点点头，羌继续说道：“他们就是白山部落的人。”
嘶~，岩倒吸一口冷气，眼神瞬间扫向这十四个人。瘦骨嶙峋，的确是换来的人，仔细一看，真看到一个，恍惚见过的面孔。
为什么？
羌冲着里面一个人摆了下手，那人就走出来，把个前因后果跟岩又描述了一遍。
就因为没有去换盐，就被有盐怀疑了，于是就去查看，一看遭殃了，立刻给予最后一击。
岩还没从惊诧中走出来，脸上变幻莫测。
石部落也没有按照往常的时间去换盐，拖了一段时间，再去，又是换的是很少的盐。
石部落危险了。
第七十章 年轻族长的抉择
一波威胁论说完，好了，可以安利鹿部落了。
羌又把祝风叫了过来。
“族长岩，你知道黑彘部落吗？”羌低声问道，就像要用大白菜拐走单蠢的小白兔。
岩点头，当然知道，这是个比较强悍的部落。难不成？岩的眼神一缩。又仔细看了看祝风，也没瘦骨嶙峋，气色好滴很啊？
他疑惑的又看向羌。
羌咳嗽一声，让祝风归队。这才慢悠悠的说道：
“刚刚这个年轻人原来就是黑彘部落的。”
“嘶~，也是换来的？”岩满脸的不可思议。
羌摇摇头道：“那倒不是。这个冬天太不平静，不单单是石部落遭受了袭击，我鹿族也是如此。”
“你们部落不是在大青山的另一边吗？”岩大惊失色，不可置信。
“呵呵，我们在冬季到来前，就举族搬迁到了山的这一边，和你族，只隔这条大湖。”羌看到岩的表情，很满意。
“啊？”族长岩又被惊到了，心想，鹿族可是够鸡贼的，防范意识忒强，来过几次，都从未提起。
“哈哈……没想到吧！”羌欣赏着岩和他族人惊愕的表情，非常开心。
羌转而又叹息一声，一脸苦相道，“我族搬迁到这里后，就被黑彘的探索人员给发现了。暴风雪连下多日，黑彘族长就起了坏心，纠集了七十几人，要袭击我族，抢夺我们的食物。”
说完就又停顿下来，摇头叹息的看着岩和他的族人们。
岩又是一惊，出动七十几人？那鹿族怎么可能还有得活？再看老神在在活得好好的鹿族人，蔫头耷拉脑的前黑彘族人。明白了，看来黑彘没得着好。可那就奇怪了。
岩用眼神催促，赶紧说呀，这回他不打断。
“嘿嘿……暴风雪天气出行，你说是不是找死，一路过来就折损了三十号人左右，剩下四十几人摸到我族居住地。”
哦，是这么回事呀，可是就算是四十几个人，也够鹿族人死伤大半的。鹿族人以前在山里不清楚，一直住在平原上的他可知道，黑彘部落有多凶悍。
“你知道的，我族一共才七十几人。男清壮四十人还不到。”又停了下，端起水囊喝了点水。
岩捂了捂胸口，憋的难受，哥你能痛快讲完不？我这心提溜的不行。
羌喝完水，这才转头看向云清。
“幸亏了我族有天神之子巫清。”
这和巫清有什么关系，还能帮着打仗，巫清这小胳膊小腿的，这让岩更疑惑了。
“天神提前托梦给巫清，告知灾难降临，何种灾祸，何时降临。这样我族才提前做了准备。”说完，羌坐着又向云清行了一礼，感激的望了望她。
云清对他笑了笑。族人们经常用这种眼神看她，习惯了。
岩包括周边听故事的除了原来鹿族人，都被这个说法震到了。
祝风心里则想：原来是天神托梦给巫清，提前示警，所以鹿部落早有准备，难怪族长会输。同时心里也大感庆幸，幸亏是鹿族，要不然自己早就不能活了。
“结果，黑彘四十几人全部死去，而我族，没有死掉一个人。”羌没有描述细节，有结果就够了。
岩愕然的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又转头看看巫清。
“天神之子？”岩喃喃说道。
在旁边充当泥菩萨的云清，也朝他笑笑。
难怪，难怪巫清给自己的感觉，是那么的不同，鸡冻啊。
这是找到出处了。
“是啊，天神之子。我族是天神庇佑的，才会有巫清前来护佑着我族。
巫清带来了席子、筐、背篓这样有用的物品，还帮我们找到了山芋等食物，教导我族渔猎和种植白菜的方法，族人这个冬天才没有饥饿之苦啊。”
这说的云清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为了拐走人，她也只能保持形象不崩。
岩信，不信不成，这都是交换过的，太清楚了。
他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赶紧向云清祈求：“巫清，我族现在有覆灭危险，求巫清指出明路。”
明路？明路？这就问出来啦!
“只有一条路，但是你的族长就做不成了。”云清绷住表情，淡淡说道。
岩一愣，族长做不成，不理解，不过:“做不成族长也没关系。”
云清点点头，要说这个岩是真不错，她也不希望他举族覆灭。
“加入鹿族吧。”
“加入鹿族？”岩一听就一懵，他还真没想到，云清给指的路是这个。
“加入鹿族有什么不好？鹿族有吃的，还有干净的水，有房子住，还有驴子骑，鹿族现在也强大了，人数有近两百人。而且我们还有巫，有两个巫。”
好像是挺好的哦？可是什么叫干净的水，谁没有水喝？房子又是什么东西？岩陷入沉思。
等他抬起头，却发现自己周围，已经站满了族人，大家都用茫然的眼神等着他下决定。
自己就是族人的主心骨。
本来人多人少，他的族人一样能过，鹿部落以前还不如自己部落，可现在虽说是倒了个，可叫他心里还是非常的没底。
一旦没有他说的那么好怎么办？可是，有些事情又不能等。
他就怕石部落成为白山部落第二，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后天，以有盐部落的尿性，总有到来的那一天。
再有，如果再有一次天灾怎么办？
还有，看看母亲和弟弟，族人生病又怎么办。
他又看向云清，巫清笑眯眯的看着他，暖洋洋的，他这心不知为何立刻就安定下来，决定了。
岩拍拍腿，坚定着眼神望着巫清和羌，说道:“我族若是加入鹿部落，鹿部落能为我族复仇吗？”
云清心想，你还能提条件？你强。复仇的事她可不管，她不言语，羌只好说话。
“加入鹿族，你们就是鹿族人了，鹿族人的仇，自然鹿族人会报。”
为羌点个赞，鹿羌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对于情商智商都不在线的现代人云清来说，俩人差距越来越小了有没有？
岩点点头，这是横在心头的事，必须要提前说好。
然后对着周围的族人说道：“现在，我们是鹿族人了，同不同意？”
大家都很茫然，也没高兴也没失望，有的只是对未来的忐忑。反正都听族长的，他就是带头羊，你往哪儿，我们往哪儿。
等了会儿，族人都说听自己的，那就这么滴了。
他加重语气道：“好，石部落现在加入鹿部落。”
巫清和羌对视一笑，点点头，总算，拐到家了。羌随即又苦笑一下，这回，男女差距更大了。
巫清对岩和他周围的族人说道：“鹿族人现在不但有名，还有姓，鹿族以族为姓，姓鹿，比如羌，就叫鹿羌。
黑彘过来的人，姓祝。比如这个祝风，名是风，姓是我赐予的祝福，就姓祝。
你们也可以族为姓，就姓石，岩以后的全名就叫……石岩，噗~”石岩一说出口，云清才觉的有些搞笑，没忍住。
石岩不知为何云清会发笑，不过他和他的族人们能保留石部落的族名为姓，倒是很开心。
第七十一章 大事
踏着晨辉，石族人或者说新进鹿族人，开始大包小包背上自己的全部家当，背不动的，毛驴顶上去。
至于砥石都留下，云清还特意交待，留下几个石锅等煮食物用的工具。这些东西先藏在一个地方，这个云清另有想法。
云清留下了四个人，每人仍配备一头毛驴，这几人都是非常熟悉两族路线的，还给他们留下了一周多的盐和部分食物。
做什么呢？就是警戒。一旦有盐派人过来，就要马山回报族里。几天之后，会有人过来接应他们。
就这么一群人浩浩荡荡就出发了，是不是有点儿戏？连云清自己都觉得，石族长是不是太轻信他们了，或者，他对于有盐的威胁太清楚了。
云清又派出两人，骑驴先行。去族里报告一声，盖房子以及搭窝棚的材料，该准备的准备，别人到了还抓瞎。
经过几天的负重前行，可算是走到了大湖的东岸。
一百来号石族人加上那十几个换来的白山族人，抱着忐忑的心绕过大湖，虽然有羌等人的一遍遍安利鹿族的好，可还是忍不住担忧。
可走了一大段后，接下去看到的景象，却是他们想象不到的震撼。
那是一个族群焕发的生动、鲜活、有奔头，让这些苦哈哈的人忍不住向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像波浪一样起伏的绿油油的粟谷田，石族人还记得这种粟谷果实，煮熟后的芳香。眼前的一切不是大自然随意的安排，那是一个族群用双手打造的奇迹。
绕过粟谷田，能清楚的看到湖面上，有几人在打鱼，这些人踩在一些拼接的木头上，浮在水上也不下沉，那应该就是羌口中的筏子。
打鱼的人手里甩出大网，过一会儿，再慢慢收回，能看到有鱼儿在里面扑腾。
看到这，有些人还忍不住偷偷吞咽口水。
打鱼的人远远看到巫清等人回来了，喊叫着，挥舞着胳膊打着招呼，有人急忙把筏子划回岸边。
同行的鹿族人包括巫清也伸出胳膊，笑着挥舞着手臂回应他们。
粟谷地前有个巨大的空场，连接着居住地和大湖，空场对面还是粟谷田。
居住地外围的确有围墙围起，隐约看到里面矗立着一座座茅草盖着的物什，那应该就是羌说的，叫房子的东西。
部落里，男男女女出来好些人。
打头是一个高壮的男人，瞪着一双大眼睛，石岩熟悉，这就是鹿族的族长，甸。
甸看着巫清和羌后面跟着的乌泱泱人群，开心大笑:
“巫清、羌，辛苦啦！出去一趟收获太丰盛啦，哈哈哈！”
云清翻翻白眼，族长甸，你能不能稍微顾及下，这些被迫离开族地人的心情。
回到族内就是回到了家，外出的游子开心的一哄而散，各自自在去了，可怜羌和巫清，还得和甸和巫满老太太，研究接下去怎么办。
外面已经一个个大锅煮上了食物，按照巫清的建议，已经安排了寻先带他们认识熟悉部落。
巫清特别交待了寻，茅房的用途和使用规则，必须提前跟这些人讲好，别整得到处屎尿的。
巫满精神有些不太好，半个来月不见，老太太似乎更老了，她现在已经不能走更远的距离，只偶尔在屋子附近转悠转悠。
云清出发之前，还特意留下了很多小米给她，交待小草煮给她吃。
几人再次围坐在一起，只是这次甸的屋里已经没有了火盆。
先说住，得亏提前派人回来准备，最快的当然是搭窝棚，毛皮不太够，这也不是事儿，分给谁住，谁就自己捯饬。就是居住地现在显得太拥挤，一进居住地，满眼的乱搭乱建。
吃，最近也没问题。实在不行再做筏子，多织网，多打鱼呗。
现在重要的是，如何做到有序的管理，随着人数增多，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
人多了就很乱，上次会议说了要提拔管理人员的问题，一直没有落实，这次会议就必须要决定下来。
“有盐部落有二百五十人，除了族长和巫、巫继承人，还有两个长老。我族现有二百六十八人，还是要赶紧把这些定下来。”云清首先发言，管理者就要名正言顺，别整的跟羌似的。
羌嘿嘿笑。他想当大长老，看到有盐部落大长老鼻孔看人，他就不爽，他也想当那个让人不爽的人。大长老，瞧这称号，一听就霸气。
“我族人数比有盐都多了，嘿嘿，这太好了。那还用说，羌肯定是大长老。”甸挠挠头，一阵傻笑。
“那二长老呢？我看就让寻当吧！”云清看向族长和羌，巫满也看向他们，她内心早就这么想了。
“鹿寻是不错，但是他不能打猎，怕是有人不服。”族长甸为难道，羌也觉得确实。但让他们选，又选不出来，所以才迟迟没落实这件事。
“我族以后的食物来源可不单单是打猎，农耕获得的食物会越来越多，还有就是部落建设，必须得需要一个人总负责，不给个地位，能使唤好人吗？
就这两个事，你们说鹿寻合不合适？”
“要这么说还真是他适合当二长老！”羌立马表态。
“这个事就交给二长老比较好。大长老负责狩猎和对应其他部落关系。如何？”
族长一听，还有问题：“行是行，可近三百人的食物可不是好获得的。”
“那肯定是，获得食物的办法还得再想，除了二长老，我们再加个三长老？”
啊？连巫满都抬头了，有盐也没有三长老哇，再说二长老还好不容易选上来，谁能当三长老？
“我们新近三拨人，黑彘，是战败的俘虏，白山，人少，还是交换来的，这两拨都可以先不用考虑。
但是石族不同，石族是带着百人，主动加入鹿部落，与鹿族关系一直不错，而且，石岩本身是族长，他有这百人的群众威信。他也有这个能力当好三长老，况且，也能帮助更快的顺笼人心。”
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好像是这么回事。反正这些弯弯绕绕，云清说什么是什么。
“而且”，云清话还没说完，“当下正好有比较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她看向羌，眼神示意了一下。
羌一拍脑袋，嗨，想起来了，巫清之前跟他说过。
“这次去有盐，黑彘部落这事儿，可能被有盐知道了。我们再去有盐部落就危险了。可盐不能断，所以哩，得通过石岩带人假装石部落还在，去给咱们换盐。
而且这事儿得快，石部落也被有盐怀疑了。哎，一旦没有盐，我族这么多人，要怎么办?”
“如此，族长要尽快安排才是啊！”巫满一边点头应和着羌的话，一边嘱咐甸。
盐，要是断供，这的确是大事！
第七十二章 人生第一场舞
啊~不管啦，我要~好~好~休息！
云清坐在一个超大号红色塑料桶里，泡着温水澡，这已经是第二桶了，皮都泡皱了。
两大腿磨破皮的地方，才起硬痂，这一泡，又坏了
哎，这出去一趟，吃，吃不好，睡，睡不好的。遭罪不说，还没见到有盐部落的影子，图意个啥？整个一陪跑。
还是什么时候自己耍单帮走吧，没有后顾之忧，一切随意，自由自在。
泡了一个澡，浑身松软，换上干净的睡衣，倒在折叠椅上直接躺尸。
睡的早，再疲劳，醒的也不会晚。
只是一早醒来就听到两个信息：
一是趁着所有人都在，族人宣布了任命长老的命令。一共三个长老，连主要管什么都说了。
鹿羌是大长老这没啥异议，可鹿寻和石岩分别为二长老和三长老，的确惊掉了一地下巴。
倒是当事人，还有小草和石族人惊讶后，都非常的兴奋。
看来是真没想到。
不管怎么说，反正就这么定了，没看当头头的几个都不吱声吗？
宣布的第二件事，就是晚上要举行祭祀活动。巫满悄悄告诉她，今晚由她主持。
这也太、太难为人了吧，尤其是还要跳祭祀舞，没有音乐的尬舞！
上次还是巫满老太太自己，怎么这次就……
看老太太那老态龙钟的样子，云清也只能捏捏鼻子，算啦，上就上吧，总有第一次。
跟巫满沟通了整个祭祀的程序后，就赶紧回到空间。
为了第一次完美出场挑大梁，云清也不打算出去逛了，偷偷在空间练了个无数遍。
要说云清在以前的世界，那绝对是个小透明。
啥啥都普通，普通到什么程度呢？凡事不会差到打狼，也不会好到领先。
更别说主动争取表现了，她永远是在台下的那个吃瓜群众。
但是，可但是，再普通的一个人，她都有一颗向往不普通的心，一颗向往被灯光聚焦的心。
差别只在于：敢与不敢，能与不能。
真不想的，都是得到了，才真不想；真无求的，都是求到了，才说无求。
她表面上好像抗拒主持祭祀这件事，实际上却是隐隐的期待。
哪怕观众都是原始蒙昧的土著。
翻箱倒柜，终于在一个盒子里找到个能发声的。
这还是一次观看学校组合乐队表演，人家非洲鼓鼓手打的嗨，她在台下喊得嗨，表演完了，男鼓手一感动，把手上的鼓铃解下，扔给她了。
这把她给激动的，把个有汗臭味的鼓铃当成宝贝收藏，以为人家对自己有意思，呆着没事看着鼓铃偷着乐。
结果，没几天就和这男生打了照面，以为是猿粪真到了，谁知道这潮男都没多瞟她第二眼，光顾着给经过他旁边的美女吃口哨，抛飞吻。
奶奶个熊哦！
还没开花就枯萎了，你说扎心不扎心？
这毕竟是第一个男人给她送（扔）礼物，虽然方式特殊，也是礼物。
即便凉凉了，也还是要收藏（默默想用这个一，引来个二）
这不，要不咋说不要太败家，不要随便抛弃旧东西，这不就用上了，背景音乐就靠它。
给自己捯饬个公主发型，拆掉两个大傻辫子，两侧各取一缕，向里拧个几下，绑在脑后。
插上一堆羽毛，用发卡夹住。这样比较有点巫的感觉。
今晚夜色不错，族人分布在篝火附近，只是人太多，窝棚太多，显得特别拥挤。
有几个族人准备好祭品，又是三头幸运（倒霉）的动物，五花大绑捆在简易的台子上。
云清和巫满并排站在一起。
还没开始，巫清已经吸引住了族人的眼光。
皮衣还是那个皮衣，草鞋还是那个草鞋。可他们眼中的巫清，从未如此盛装。
头发上插满五颜六色的羽毛，干净清爽的发丝垂到腰间。夜色下，露出的肤色发着白盈盈的亮光。
石盆里已经盛满了鲜红滚烫的兽血液，
云清走上前，用手指在三个血盆内，各取一些弹向天空。
祭天开始。
族人呼啦啦匍匐在地，几乎是人挤人。
空场更小了，巫清的第一次祭祀，空间就是这么的局促。
手上黏糊糊温热的感觉，让云清尾椎骨发麻，她不动声色，喃喃祷告。
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声音起起伏伏，这是巫满教的，渲染气氛，一切都是套路。
当情绪达到一个小高潮，祭祀舞蹈自然就顺其自然的要开始。
云清快速套上鼓铃。唰，使劲一甩手。
“叮铃~”
从未听过的声音，清脆，悦耳，顿时吸引住了土著们的眼球。
巫清抬腿再起手，怎么学的怎么跳，只是间或用鼓铃加重节拍。
要想成功骗别人，首先要骗过自己。演员是怎么炼成的？三个字很重要，代入感。
云清就想着真有这么一个神，冥冥中，主宰者一切，引导着一切。不然她为什么会来？
最一开始舞蹈动作慢的时候，她还喃喃说着，说着说着，感情上来了，就剩发泄。
旁若无人，大开大合，还有铃铛伴奏，她现在就在发泄自己的情绪。
老天，不管您老人家是什么神，能让我回去不？
我好想家，好想我爸妈。好想曾经的一切。
您看我给这里、带来了先进的工具，还有做船、渔猎、农业种植，连畜牧业都搞了，还救了一部落的人。
看在我造福的份上，求求你，求求你啦。让我回去吧！
祭祀舞还没结束，那还得心里暗示。
天神老人家，我做了什么，您这样惩罚我，我现在每天伺候十亩地，还得自己做饭吃。
我比农民还农民，人家还用现代化设备，我却还在用老旧的手动工具。
想吃个鸡蛋，得从养鸡开始，想做个公交，得从抓驴开始。您说，这样折磨我，有意思吗？啊？啊？
求求你，求求你老人家大发慈悲，把我扔回去呗。
云清内心一顿扯犊子，硬是把个巫舞给跳的情绪激荡，差点没hold住。
把巫满老太太给激动的哟，她果然没选错人，云清就是这块料。第一次挑大梁，效果那是杠杠的。
你看把这些屁民给整的，五迷六道的，一脸的痴迷，虔诚的不要不要的，这就是作为巫的最高境界。
云清不知道老太太咋想，她现在只在想，可下跳完了人生第一场舞，累死老娘了。
最后一道程序，倒是简单，就是累人。
云清往那一坐，就是给所有族人，用动物血液画花脸，给祝福。之前见巫满做过，看着累，自己来做，身心都累。
第一次主持祭祀，云清觉得还是挺成功的，就是，巫舞有点用力过猛。
再加上赐福又一直机械保持一个动作，现在全身肌肉就剩下酸痛。
总之，自今日起，所有新近的石族人和白山族人，真正成了鹿族的新血液。
第七十三章 疲倦的启蒙老师
次日一早，石岩三长老带领十五人，其中包括原石族人十人加上五个鹿族人，组成毛驴队，带上很多的兽肉加上部分石器，准备经过石部落，再前往有盐。
他是带着几个任务走的。
昨天早上宣布完任命，几个长老坐下来，就各自的职责分工又仔细讨论了下。同时，重点在石岩这一次的任务上。
该分配哪些人去，该带什么东西，配多少个毛驴，等等，全部在昨日搞定。
为了防止事情有变，没敢耽搁，所以一早，他们一行人就出发了。
至于云清，最重要的事情安排了，她就又闲下来了。本来昨日打算逛逛部落，看下菜园、养殖的动物等近况如何。碰上祭祀这事儿，她还没来的及看。
今日终于得闲，也休息过来，所以一大早，她就在族里溜达，先看看离得比较近的菜池。
哈，菜池伺候的不错，第一茬韭菜已经长有尺高。云清立刻想起鸡蛋韭菜饺子，可惜白面没有了，那就只好做个韭菜炒鸡蛋。
现在石部落也合并进来了，啥时候让他们给做个石磨。
要知道空间里有很多小麦，等着被碾磨，被宠幸。
其他蔬菜也长了很高，只是韭菜和小白菜的大小刚好能吃而已。
看地面的湿度，是有按照走前嘱咐的，及时浇灌水，这还差不多。
云清继续溜达，到了房子另一侧，这边热闹，鸡鸣猪叫的。
两头野猪长到了半大，此时宰杀倒是能有点肉了。
俩野猪不知道云清恶魔般的想法，还在兀自叫唤个不停，再不就用獠牙和嘴巴拱地。猪圈被拱的东一个坑，西一个包的，这牙该拔得拔呀。
往鸡窝一瞧，好家伙，这段时间没少抓鸡，大概那么一数，得有个二十来只。
咦，云清发现怎么有只鸡趴在一个草窝里，一动不动。下蛋？
等了好久，也没见动弹，再看，这只母鸡被剪断的翅膀耷拉着，羽毛蓬蓬松松，哎呀喂，这是抱窝的模样啊。
赶紧找了鹿旦过来，小卡卡一看要到鸡窝那儿，也跟了过来。
云清指给那只母鸡给她看。
“看到没？就那只鸡，最近下蛋了吗？”
旦：……
这她真不知道。
卡卡仰着小脸，眼睛亮亮：“我知道，我知道，蛋都是我捡的，这只鸡这几天偷懒，没下蛋。”
着哇，这就对了。
“它要抱窝，赶紧拿二十个鸡蛋过来。”
“抱窝？”旦摸不着头脑。
“就是要孵蛋，孵小鸡。”
一听要孵小鸡，旦和卡卡那速度叫快，很块二十个鸡蛋拿过来。云清一一检查，有一个壳有点碎的，她给挑了出来。
等到喂食的时候，这只鸡磨磨蹭蹭，还是出来找食吃。云清赶紧招呼二人，把鸡蛋放在它刚刚趴着的窝里，又另外在窝的前面放了两个石碗。一个装水，一个装上粟谷粒。
旦和卡看看，碗里奢侈的粟谷粒，咽咽口水。
悄悄退出去，果然，不一会，这只母鸡又回到窝里趴着去了，像是本能一样，尽量把屁股底下的蛋，用它短短的翅膀全部覆盖住。
安啦。云清拧拧卡卡的脸蛋，“你就等着二十天后，养一窝小鸡崽儿吧。”
又对旦说道：“现在的鸡窝太小了，马上再搭个鸡窝，把其他没有抱窝的鸡挪出去。有抱窝的鸡再挪进来。嗯，这事儿，得找二长老，你去找他办，就说我说的。”
旦刚答应，云清又补充道：“最好不要让这只母鸡起来，每天要悄悄的给她换上水和粟谷。嗯，晚上记得找我拿粟谷。别忘了。”
旦忙点头，小卡卡也跟着象模像样的点头。
云清刚想迈步走开，突然想起一件事，差点忘了，“旦，小卡卡，现在攒了多少个蛋了？”
娘俩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看云清的表情，旦赶紧说：“一筐多点。数不清。”
云清：……
好吧。
估计是一百来个。
离开鸡窝，又走到驴棚。驴棚就比较安静，公驴只有发情的时候，见到母驴才会瞎叫唤，那叫声，才叫销魂。
好在此时不是发情的季节，而且，公母一个棚子，也好办事，追求简单点，不至于嚎的那么撕心裂肺。
棚子里，驴现在可不少。不在族里的日子，族人们没少抓鸡逮驴。现在驴得有五十几头，刨除去石岩带走的，和留在石部落巡逻的，这还有三十几头。
一头可爱的小驴，和那头棕黄后背的母驴，看到云清，竟然从棚子里走到围栏边，对着云清喷着气。
俩驴跟她挺亲，能不亲么，总拿小米去喂这俩驴。
驴棚很大，占据了房子左侧大块的地方，眼见要延伸到围墙附近。
族地要扩大呀！
不扩不行，你看部落内横七竖八的窝棚，快没个下脚地，看着都闹挺。再说鸡窝也得阔呀，以后还得扩大养鸡，还可能养羊养鹿，这地方需要大着呢。
得想想，再找寻说说。
云清揉揉鼻子，太特么臭了。这一溜，先是猪圈，再是鸡窝，几乎是窝吃窝拉，驴白天会出去放牧，可是回来照样窝吃窝拉，没人搭理。
这很正常，人家没这意识呗。
本来也是要堆肥，行了，这事就开始做吧。
云清回头就找到了寻。这二长老可不是摆设，按照职责划分，他的活最复杂。
寻还处在自己亲手编筐编篓编渔网阶段，最多，就是房子建设，他知道安排活。但是其他的，比如居住地规划、养殖和种植，那都是一窍不通，她得适当引导。
先给他指了指部落内，没有秩序，到处散落的窝棚。又指了指房子，问道：“看到有啥差没？”
寻：一个大，一个小？
“再好好看。”
寻：“一个树枝搭的的不结实，另一个是土坯搭的，结实。”
“看到没？房子，一个直直的，一个接一个，有顺序，规规矩矩地。另一个，窝棚搭的乱七八糟，到处都是，乱！”
寻：……
有点没听懂，又好像懂点。
好吧。跟个土著，就别整些四个字四个字的。有时候她说话，实际这些土著都是连蒙带猜的。
云清伸手往居住地一划拉：“现在，族人多，太挤，围墙往外或者往两侧扩扩，能盖房子就盖房子，来不及，窝棚也像房子一样，直直的，一条线上搭建，懂了不？
寻懵懵的点点头，不管他懂不懂，再说第二个。
“外面的粟谷田要浇水施肥，才能长得好。不是交换过来十四个白山部落的么，叫他们把猪圈、鸡窝、驴棚里面的粪，给我好好清理。
在外面粟谷地附近，找个地方，挖个大坑，把这些粪土放进去。呃，对了，还有前面的茅房，也得掏干净，一样处理。”
说了这么一堆，寻都晕了。
“算了，你吧，先找白山族十四人过来，拿好铲子和筐。”
等寻把这些人找来，就开始分配活，让寻在一旁听，她来指挥。
这些白山族的人，现在统一姓白，吃了几天饱饭，明显有点人样了，力气也恢复了不少，挖个大坑清理个粪便还是绰绰有余。
看他们清楚工作内容了，云清才疲倦的离开。
当启蒙老师，真的很辛苦。
第七十四章
狩猎队伍早上也出发了，还是两个狩猎队，只是人数增加了一倍，每队三十人。
一组向西，每人配一头毛驴，这样速度更快，可以走的更远，遇到大群动物的机会也更多，自然收获也会多。
一组向东，步行。收获自然没法和前一队比。只能说驴还是抓的少。
东边步行五日再远就是未知的。没关系，过些日子，狩猎的驴队就会踏上那片土地。
渔猎目前还是一个，不过族人已经在伐木吹羊皮囊，准备第二个渔猎队伍。
有一组男青壮队伍比较特殊，大家都绕着他们走，就是那伙倒霉，被抓来掏粪坑的白山族人。
男人虽然未来一个阶段会比较稀缺，但现在，还不至于让女人们去稀罕掏大粪的。
即便这样，这些人还是很开心，天天能吃饱饭，比啥都强。
没真正苦过，就不会真正懂得什么叫珍惜。
剩下的几乎都是女人，女人们干的活，有时候劳动强度更大。做泥坯，去后山采集野菜、野果，晾晒鱼干，腌渍兽肉，还要准备全族伙食。
甚至，居住地外面的田地，都是女人们在打理。
菜园里的菜还是太少，只能偶尔打个牙祭，主要还是靠采集。
居住地前面补丁一样的土豆地，土豆秧长得挺高了，云清一看地面，有点缺水。
这里已经半个多月没下雨了，有点干。土豆地和菜园都好说，毕竟小，用瓢舀水都能灌溉。可粟谷田就有些麻烦，粟谷本身非常抗旱，但也不能太旱。
灌溉渠得挖呀。灌溉完，最好还得再翻遍土，瞧这地，有点硬。其实云清也不确定需不需要翻地，就只是跟着感觉走，多松地，反正没坏处。
倒出人来再说吧，让他们先把手上的活干好。
云清回到自己的空间。
好愁，
十亩地啊！
人家一族人两百来号，才三四十亩地，她一个人，就要搞定十亩地。
干吧，这是自己的家底。
干活干的累了，就坐下来，在地上画居住地分布图。她能有什么想法，只要建筑分布规规矩矩的就行。
之前族长放话，只要配成固定伴侣，就会拥有一个房子，这确实有些奢求了。只能尽量做。
现如今，房屋只有两排，共二十间。男青壮再少，也超过了一百个。一百个房子，马上出来，不现实。毕竟获取食物才是最重要的。
先到先得，不是说谁先登记，谁就先得房子吗？轮号吧，21世纪有些大城市的年轻人结个婚，想要个房子都要轮很多年。
据说族长那里已经登记了三十几个了，也不知没有文字的他，是怎么记录的。
往大湖方向的距离有限，而居住地两侧的区域无限，想怎么建房都成。
如果不是考虑到安全问题，每家不仅有房子，院落也可以建的可劲大，这里可没有土地管理局。
盖房子，不用特别急，这是长远的事，可以先规划，然后一个一个建成。
天气暖和，慢慢盖，好好盖。有固定伴侣的族人，可以先住窝棚对付。
窝棚只要别乱搭乱建就行。
当天云清也没出去，在空间里干了一天。次日一早，一出门，就看到祝风在自己房前溜达。
一看到巫清出来，眼睛一亮，赶紧上前打招呼。
哦，对哦，之前又说叫他来找自己的。
“祝风啊，是不是因为我之前让你来找我的事儿？”
祝风忙点头应是。
云清领他来到建造房子的地方，对他说道：“你看，这么高的墙，族人们往上垒土坯，往上安檩子，都要踩着木桩子，还要几个人扶着，太费劲。你给造个梯子吧。”
“梯子？”
“嗯，梯子”云清蹲下身子，拿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梯子的形状。“看到没，就这样。做好后，把这个梯子一头放地上，另一头放在墙上，人顺着梯子可以往上爬。”
祝风蹲在地上，怔愣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图形。云清也没理他，自顾走了。让他自己好好琢磨去吧。
来到旦住的房子，看到小卡卡和旦都不在，其他人也不在，装蛋的筐就明晃晃放在自己面前。
云清出去的时候，还有点心虚。偷拿集体鸡蛋这事，实在是有点掉份。
来到菜地，唰唰刷，把整个菜池的韭菜都割了个遍。第一茬韭菜真心不多，太细，也不够长，也就够炒个两盘。
自己空间内，倒是也有一池子韭菜，只是不是当年的嫩韭菜。还是去年的根，又长了出来。
闷了一大锅米饭，又劈里啪啦炒了两大盘韭菜炒蛋。
给自己留了一碗饭，上面盖上一些韭菜炒蛋。剩下的全部端出来，给了巫、甸、羌一人一碗，又奖励给小卡卡、旦和伺候菜池的女人各一碗。
也不管他们怀不怀疑鸡蛋哪来的，反正美食堵住嘴了。
顺便跟甸提出，小孩可以每两天可以得到一颗蛋。
甸有些犹豫，族内都是按劳分配，小孩哪有功劳。云清就道：“你自己部落小孩活了几个心里没数吗？第一个原因就是吃的差。”
一说到孩子成活的问题，搁谁也不得不重视。可是蛋够么？
“现在三十天不到，已经攒了百十来个蛋。”
“这么多？”甸张大嘴巴，其实他也惦记着吃鸡蛋很久了，只是巫清之前发话不让吃，他就没再去看，还以为蛋也没几个。
今天突然吃到巫清给的米饭、韭菜炒蛋，每一样都是之前难以吃到的，吃完之后，还回味了良久。心里还想，蛋“炒”来吃真是太香了，啧啧，巫清总算让吃一口蛋了。
没想到，已经攒了百十来个，这要是再多些鸡，那每天得多少蛋？一共多少只鸡，才能满足族里每人一天一个蛋？啧，数不过来。
心里正在畅想，被云清打断。
“孩子少，能吃几个蛋？”
“啊，行，有什么不行的。再说，咱不是养鸡了么，鸡蛋不是多大的事儿，蛋少？多养鸡呗。”
“那，多大的小孩算小孩？”
云清一拍板，一共才十个孩子，没成年就算，还分什么大小，都有。半岁以内的小小孩，分得的鸡蛋给他娘吃。
半岁？为什么小小孩不能吃？
解释了半天，半岁是个什么意思。又解释了为什么小小孩不能吃蛋。
半岁以内小孩不能吃蛋，自然是肠胃受不住。你给小小孩吃蛋吃肉，就等着孩儿拉稀吧。这远古，孩子一拉稀，能有好吗？
娘吃了蛋，有奶水，反过来就可以好好的喂养小小孩，就这么回事。
甸听的迷迷糊糊，还好命令却没有迟疑的下下去了。
第七十五章
云清一想，也得把这个常识问题跟小草好好唠唠，毕竟是要让她当医的。
就算药材治病咱不擅长，可是这种常识性的东西，可以让她散播出去。
去巫满的房子一看，巫满在，但是小草不在。
为了怕忘记，转身回到到自己的窝棚，要先记在本本上。
之前祭祀一完，次日上午，云清就把自己的窝棚挪到外面去了。跟别人住，还是有些不便。
云清的笔还没落到本本上，就听到一声尖利的哭音，奔着自己这儿来了。
吓一跳，听声应该是小卡卡。
云清连忙出去，一看小卡卡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这是咋滴了这是？吃米饭就韭菜炒蛋时，超开心哒，怎么回事儿？
只见小卡卡，拿着一个木板子，抽噎着递给云清看。云清拎起来一看，上面一堆的小竖线。
“怎么了，这是？”
“我，唔唔……呃……我每天都数蛋的，今天数，少了。”
巫清：……
巫清感觉自己的额角上，也多了好几条黑竖线。
心里直抽抽，我能不能告诉你，其中一部分蛋已经在你肚子里了。
之前问过旦和卡卡，不是不知道多少数吗？还以为你没数呢，原来在这等着。
“咳咳，好啦，是不是你数错了！”
“没有，我天天数。”小卡卡一脸的倔强。
“好啦，你这样记录容易数错。回头巫清教你怎么记录数字，好记还不容易乱。”你这孩子，这么实诚干啥。
小卡卡走了，他被云清整忘了，这是数错的问题么，这是蛋丢了。
云清感觉这老脸有点没处放，抬头一看，巫满老太太正拄着个棍儿，站在她的房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老脸又是一红。
老太太，你笑啥子么，吃人家的嘴短知道不？
云清搞定小卡卡，就赶紧回去记小本本去了。
她不知道，有一个人，还蹲在地上研究她画的梯子。
祝风看了这个叫“梯子”的画很久，也拿起一个树枝，在地上模仿，直到确保自己描画对了，这才离开。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只是一直不下雨。已经有了大湖和井水的族人们，并没有感到任何威胁。
只是云清有些焦躁，要是来一场雨，粟谷地就解了旱情。不来雨，那就得引水灌溉。哎，净事儿。
看这天，还有的旱，云清只能去找族长和寻，商量开沟渠的事。
这俩人不懂啥叫沟渠饮水，但知道粟谷地需要水是真的，因为有土豆地和菜池的经验，不能靠天下雨，种下去，还得伺候。
云清交待了，说了这事比较紧急，那就得麻溜做。
平时无论是女人还是男人，只要得闲，还有就是狩猎的男青壮们，狩猎回来。都被赶去开沟渠。
之前白山族人被整去清理猪、鸡、驴的粪便，还有茅房。可是清理好了，现在又被整去开沟渠。
要搁现在人，肯定要说是不是种族歧视。
真不是，这十几个人，之前饿大发了，瘦的皮包骨似的，能打猎吗？肯定不能。
不能出去就只能在族里。人家渔猎和盖房子都有熟手了，为啥非把你个生手插进去？
再说盖房子，那也是非常累的。
所以在巫清的指导下，在鹿寻的监督下，以这十四个人为主力，其他人为辅，把个沟渠挖的轰轰烈烈。
把巫清羡慕的不行，为啥呢？
也就三四十亩田，百来号人挖沟渠。可怜她自己的十亩地，全靠自己。
他们在挖沟渠的时候，石岩刚好在有盐部落进行交换。
石部落的再次出现，让有盐特别意外。
他们之前知道有盐的老族长死了。死了一个老人家，这很正常。不正常的是石部落过来交换的盐不多。
按说这个冬天食物不足，没有食物交换盐，可以理解。但是石器也没多多少，就让有盐有点奇怪。
想到白山部落的情况，有盐对石部落就有所猜测。只是，单单白山部落的人口，他们就一直没有交换完。
有盐也是特别的后悔，对跟前部落动手，不仅花食物养这些人，还丧失一个交易伙伴。所以，即便对石部落有所怀疑，暂时也不能动手。
因为没利益。
这回石部落距离上次交换盐没多久，就又来了，这不禁让他们怀疑自己之前的怀疑。
“族长岩，石部落这么快就没有盐了吗？”沧丘直接问道。
石岩：“哈哈，沧丘族长，没办法呀，人多盐少，只能又来了。”
沧丘：“上次为何不多换点盐。”
石岩苦笑说道：“不瞒你说，我族经过这个冬天，食物特别缺乏，所以拿了石器跟其他部落交换了食物。结果，用来交换盐的石器就少了。”
沧丘眨眨眼，原来是这样。幸好没听大长老的话，派人杀过去。大长老这个人，只有蛮力，真是没脑子。
此时，没带脑子的大长老，和他手下的十来个人，正在一路狂奔。他们身后一群带着巨角的公鹿，顶着脑袋狂追。
邪门了，今日碰到一个超大鹿群，本来以为必定收获满满，谁知道，往日温顺的鹿，像发疯了一样，疯狂报复。
一群公鹿顶着巨角就直奔他们冲过来，别说带着巨角的鹿，就是一群羊疯一样冲过来，也得跑。
当场两个手下就淹没在鹿群中，想也知道是有死无活了。
屁股后面正有个大角鹿马上追到，来不及心疼手下，前方正有几棵树，噌的一下，窜到树上，才侥幸逃得一命。
有四个机灵的也上了树，剩下的全部丢了命。
不提这个倒霉的大长老。单说石岩，把食物从背篓中拿出来。对着沧丘说道：
“这些食物都是腌制过的，否则也没法带到有盐。这次有盐一定要多提供些盐，接下去天气更热，没盐腌渍，也就没有兽肉能带过来交换了。”
沧丘看他们从背篓中拿出食物，眼神就一缩。
假装随意说道：“那是自然，盐一定会多给。只是，你们盛装食物的是？”说到最后一句，指了指背篓。
“哦，这是背篓。东方来的一个部落，用这个跟我们交换石器，偶尔也会交换些盐。”石岩假装随意回答。
“东方的？离石族有多远？”
“没去过，据他们说有五日开外远，怎么？沧丘族长喜欢这些背篓吗？下次那个部落再交换，我可以让他们多提供一些背篓。”
“啊？哈哈，好。”说完，沧丘却转了话题，问道：“石岩族长是否要人？我这儿还有几个人，现在不要，过几天你想换也没了。”
石岩假装思索了下，面上显得非常犹豫。
内心却想：果然还有人可以换，这个换人的任务也可以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