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水浒传》剧组一群演
1997年2月，新吴影视基地
伴随着《水浒传》剧组现场导演的喊声，今天的拍摄任务结束，全组收工。
找个避风口，脱下单薄的宋军衣服，曹轩还没来得及套上军大衣，就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旁边正忙着脱靴子的室友张崇看着他有些发红的脸，主动接过曹轩手里的戏服。
“道具服装我替你还吧，你发烧不舒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曹轩晃了晃发胀昏沉的脑袋，也没推辞，道了声谢，把东西交给张崇，自己离开拍摄现场返回宿舍。
回到宿舍，曹轩找隔壁宿舍的老乡借了包板蓝根，用热水冲了服下，然后躺在床上，裹紧被子，被子上面盖着军大衣，一边休息，一边试图捂着发汗祛病。
没多久，曹轩就迷迷糊糊的睡着，然后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他看到了另一个“曹轩”的半生。
最开始，那位“曹轩”和曹轩的经历相差无几，18岁那年高考失利，跟着亲戚从老家鲁省枣市到京城打工。
在工地搬了几个月砖后，阴差阳错被人拉着当了一回群演，然后便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光荣的成为了京影厂门口蹲活的北漂群演。
90年代时，中国影视业还不是特别发达，一般的演员都混的紧巴巴的，更别说曹轩这种群演了。
北漂一年，曹轩生活过得并不如意，甚至可以说是凄惨。
不过曹轩一直坚持住了，然而那位“曹轩”却迫于生计，最终选择转行成为了一名狗仔记者。
此后二十余年，“曹轩”一直奋战在娱乐八卦圈。
起先是当狗仔，抓拍新闻然后卖给那些娱乐杂志，后来随着网络时代来临，“曹轩”抓住机会，成为第一批进驻社交平台的网络八卦媒体。
再之后，积攒了一定资本的“曹轩”，更是直接创办了自己的工作室，批量运营娱乐八卦的自媒体和营销号，当起了小老板。
入行多年，“曹轩”虽然从来没有爆出什么惊天大料，但靠着资历老，人脉广，而且通晓娱乐圈大事小情，对各路明星履历和黑料如数家珍，也算是国内八卦圈响当当的人物。
日子过得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有车有房，衣食富足。
可惜命有穷时，一次交通意外，“曹轩”英年早逝。
而躺在床上的曹轩也被梦中那迎来的大卡车吓得从床上惊醒。
………
“呼……”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曹轩起身环顾四周，几个舍友躺在床上睡的正香，摄影助理吴大伟更是鼾声如雷，偶尔还咬两下牙。
悄悄掐了一下自己大腿，感受到疼痛，曹轩的心情放松了很多。
结果他躺下刚准备接着睡，眼睛一闭，梦里“曹轩”所经历的二十多年后世记忆，事无巨细，一分一毫，不断在他脑海里翻涌。
曹轩反应就算再慢，此时也意识到了刚才自己的经历并不简单
这个怪梦，让曹轩仿佛凭空多了二十多年的记忆，而且是不会遗忘的那种。
曹轩本以为是什么鬼上身，但很快从怪梦中找到一个更合适的形容词。
穿越重生！
曹轩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那个“曹轩”重生，现在是苏醒了记忆，但很快他又推翻了这个想法。
因为他能很清楚的感觉的到，他没有梦里那个“曹轩”的情感。
“曹轩”二十多年所经历的人和事，对于曹轩来说，就像是看了一个超级长篇电影。
也许某些情景有所共情，但绝对谈不上感同身受，很多东西看似熟悉，但实际上非常陌生。
年轻人的接受能力是很强的，特别是曹轩现在还有了后世二十多年的记忆加成。
曹轩很快理清了这件事的矛盾。
不管自己身上发生的是平行时空穿越，还是量子领域重生，亦或者玄幻版灵魂夺舍。
反正，他就是曹轩。
至于“曹轩”的这些记忆，就当是老天爷送给他的金手指。
“金手指”这个词也是从怪梦里得知的，曹轩活学活用，直接套在了自己身上………
………
暂时放下了心理包袱，被天降大礼包砸在头上的曹轩再也睡不着了。
他套上衣服，防止被子里翻身进风受凉，然后一心一意的摸索起了刚刚得到的金手指。
一个小时后，通过初步研究，曹轩才真正意义的明白了这个金手指将会给自己的人生带来怎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旁的不说，就曹轩现在所在的演员行业。
凭借先知信息，曹轩只要能截胡几个爆款影视角色，混成一线艺人绝非难事，到时片酬恐怕要以“爽”为单位计算。
那时不管其他，先在京城、魔都、广市、深市等一线城市囤十几套房子。
就算日后金手指失去作用，当艺人也过气了，有这些房子在，曹轩也能舒舒服服的当一辈子包租公。
以前遥不可及的“亿万富翁梦”和“天王巨星梦”，如今有金手指助力，虽然依旧遥远，但只要计划得当，曹轩就有极大几率得以实现。
意识到这一点，曹轩紧紧握住拳头，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按捺住振臂高呼的冲动。
在底层群演中将近两年的摸爬滚打，让曹轩拥有了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克制力。
在兴奋了几分钟后，曹轩就把自己又重新拉回了冰冷的现实。
前途是光明的，但路要一步一步的走。
否则光靠兜里仅剩的415块6毛，甭说买四合院了，他回京城都得琢磨怎么坐火车更省票钱………
望着窗户外面的点点星光，曹轩心里斟酌谋筹自己的将来。
几乎没用多长时间，曹轩就把目标放在了娱乐圈。
不单单是因为他自己熟悉，同时娱乐圈也是“曹轩”的事业重心，方便他更好地利用金手指。
并且，随着中国日后的不断发展，国民经济水平提高，文化娱乐行业是未来三十年中国最有前景的行业之一，值得曹轩下功夫深入发展。
至于互联网、房地产、金融、医药等行业，虽然也前途光明，但门槛太高，不是曹轩如今能够玩得起的。
暂定了文化娱乐行业，短时间内，曹轩也没敢制定多大的野心。
只是设定了一个大概阶段目标——
第一步，成为正式的演员或者歌手。
第二步，走红成名。
第三步，赚钱，买套四合院。
第四步，赚钱，再买一套四合院。
………
曹轩畅想计划着未来，外面的天色也渐渐见亮，门外的走廊已经有人在不停走动。
看了一眼手里的旧手表，已经早上6:40了，今天没有提前通知，按剧组规定就是正常8点集合候场，算上洗漱、赶路吃饭的时间，是时候起床了。
掀开“冬日の被之封印”，曹轩迅速的穿好衣服，叫醒了同为群演的张崇，然后端着脸盆和暖壶到外面的共用洗手间洗漱。
至于其他几位室友，都是非群演的工作，起床报到时间不定，就不用曹轩当人肉闹钟了。
在冬天只要不洗头，大多数男人的洗漱速度都很快，洗脸+刷牙，最多5分钟就可以搞定。
等曹轩和张崇结伴下了宿舍楼，赶到旁边的食堂，时间刚刚7点出头。
《水浒传》是央视出品，剧组整体还处于计划经济模式，食堂伙食谈不上好，但量大管饱。
早餐：馒头、鸡蛋、油条、菜多肉少的大包子、咸菜和白米粥、小米粥。
其中除了鸡蛋每人限量一个，包子、油条先到先得，其他你随便吃，但是不能浪费粮食。
相比于当初拍《三国演义》时，刘关张三兄弟饿得去偷玉米，《水浒传》剧组可以称一句财大气粗了。
曹轩两人运气不错，来的比较早，抢到了大包子。
萝卜肉馅，肉的比例很感人，但总归是个荤腥。
食堂的大包子很实在，单个足有成人拳头大小，哪怕曹、张这种大小伙子，平时也只敢要2~3个，多了真的吃不了。
吃饭途中，张崇一边抱怨昨天冻得够呛，一边希望今天能分到一个轻松的角色，曹轩敷衍的点头应和，心里却萌生了去意。
曹轩来《水浒传》剧组的时间不长，只有短短十几天。
这段时间正赶上过年，新吴影视基地很多群演都是本地的老百姓，年关来临，纷纷回家过年。
剧组拍摄不等人，只能一边试着加钱笼络，一边派人跑回京城紧急召集一帮专业群演顶过这段困难时期。
曹轩就是这个时候来的《水浒传》剧组。
每天日薪35块，钱不算多，但也不少，而且管吃管住管路费，最关键的是稳定。
干过群演这行的都知道，没活是常有的事，倒霉的可能半个月都开不了张。
所以相比于留在京城固定蹲活，这种收入稳定的“短期出差”，对群演诱惑很大，更不用说吃住路费都免费。
在此之前，曹轩的目标就是看看能不能留在《水浒传》剧组当个跟组群特。
专门饰演那种有几句台词，但都是一闪而过的角色，比如店小二、传令兵、买炊饼的客人、被梁山好汉一刀砍翻的宋将甲、宋兵乙等等。
不但稳定，而且片酬比普通群员要高，并且拿出去也算一份资历。
如今有了金手指，曹轩自然不会把自己局限在群演身上，想离开剧组回京城寻找机会。
就在曹轩琢磨怎么跟开口问剧组要片酬的时候，顺便打听报不报销回去的火车票时。
他的对面坐过来一个瘦子，样貌尖嘴猴腮，颧骨突出，耳后长了一双招风耳，有点像《西游记》里的类人小妖。
此人名叫孙江，外号猴子，是和曹轩、张崇一起从京城来《水浒传》的群演。
曹轩和孙江在京城时算是点头之交，认识但不熟，一起结伴来新吴后，这才建立了些交情。
倒是张崇和孙江关系不错，两人同是豫省老乡。
“老张老曹，听说了吗，出大事了。”
孙江屁股还没坐稳，马上开始咋呼，曹轩淡定的啃了口包子，瞄了他一眼。
“什么大事，国足出线98年世界杯？香江提前回归？还是王非生孩子是假的？”
“倒没那么大……卧槽，王非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自诩王非铁杆歌迷的孙江满脸懵逼，还是旁边的张崇看不下去。
“这都一个多月了，你不看报纸杂志？”
“没钱买，不看。”
孙江理直气壮，张崇为之绝倒，曹轩则及时叫停了两人的讨论。
“猴子，到底有什么事，别卖关子了。”
孙江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一脸神秘道：“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李强昨天去城里出事了，伤的不轻，据说好几个月下不了床。”
“李强，演西门庆那个？”
“就是他，现在A组正拍阳谷的戏份么，西门庆这一伤，估计得换人。”
“啧啧，不知道换谁，要是能从咱们群演里挑就好了，我可能有机会。”
“就你？回去多喝点水。”
“啥意思？”
“尿泡尿自己照照镜子。”
“……”
张崇和孙江两人一通互怼，却没看到旁边的曹轩从听到这个消息后，有些若有所思。
002 自荐扮演西门大官人
早在1994年，央视《水浒传》就已经立项，用了近两年的时间做前期筹备，1996年正式开机。
临到如今，《水浒传》的拍摄已经进入了中后期阶段，结果重要配角西门庆却出现了岔子。
已经开始拍摄的相关戏份差点陷入停滞，只能被迫先拍其他角色的戏份。
但西门庆在这段剧情存在感太高，靠拍其他人的戏份根本撑不了几天。
当务之急，是抓紧找个新西门庆顶上去。
然而事出突然，导演张召林眼光又挑剔，一时半会哪里找的到合适的演员。
为了这事，《水浒传》制片主任张纪忠胡子都愁白了好几根。
正当张纪忠琢磨准备打电话找几个老朋友帮忙时，有人敲响了他办公室的大门。
打开门，《水浒传》剧组副导演康红雷笑呵呵的指着身后的曹轩。
“主任，我给你推荐个演员。”
………
在从孙江口中得知西门庆这个角色有了空缺之后，曹轩就打算试试能不能拿下这个角色。
成了自然皆大欢喜，不成也不要紧，反正他都准备离组闪人。
既然怎么都不亏，那何不放手一搏。
况且，区别于一般的剧组，《水浒传》剧组有个很特别的地方，那就是不看重演员履历，很多角色都是非专业演员。
比如，阮家兄弟的阮小五的扮演者张衡平是健美冠军，从来没演过戏，阮小二刘卫华倒是演过一些戏，但早年也是散打运动员，半路出家。
双鞭呼延灼的扮演者贾石头，外号东方大力士，表演杂技的。
还有和西门庆牵连甚深的三个角色，
潘金莲王思怡，在台省时是个模特，虽然演过戏，但经验并不算多。
演武松的丁海风，是一个出道没多久的新人。
而演武大郎的宋文华，更是纯素人，进入《水浒传》剧组之前，在家里开小卖铺的。
也正因为这些活生生的例子在。
群演出身的曹轩才会试图冲击西门庆这个角色，若换其他剧组，曹轩根本不会动这个念头，以免自取其辱。
曹轩想演西门庆，必须得获得导演张召林或者制片主任张纪忠的点头。
他一个底层群演，和这两位剧组巨头搭不上话，所以得找人帮忙。
而在《水浒传》剧组，曹轩唯一还算熟的“剧组高层”，是当初负责去京城拉群演的副导演康红雷。
没错，就是那位后来拍出《士兵出击》《我的团长我的团》等大热电视剧的知名电视导演。
不过，此时老康还没有混出头，一直跟着张召林和张纪忠当副导演，几年后靠着执导《激情燃烧的岁月》，才踏上一代名导之路。
曹轩找到康红雷，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康红雷倒是挺好说话，略一考虑，就答应下来。
毕竟又不用他开口说情，就是帮着曹轩牵线搭桥，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如果曹轩成功上位，他有举荐之功，若是曹轩失败，他也是积极为剧组分忧，展现了态度。
能在娱乐圈混出头的，没有一个不是人精………
导演张召林在拍戏，没有时间，康红雷就把曹轩带到了张纪忠办公室。
人一带到，康红雷简单聊了两句，表功完毕后马上闪人，留下张纪忠和曹轩一对一面试。
………
“你想演西门庆？”
康红雷离开，张纪忠皱着眉头，犀利的眼光不断的审视着站在办公司中间的曹轩，沉声询问。
配合他凶神恶煞的大胡子形象，以及多年管理岗位积累的气势，还是颇有几分威严的。
如果是一天以前，曹轩这个小群演面对老张这位《水浒传》剧组巨头，虽然谈不上害怕，但心里难免有几分敬畏。
可如今得了金手指，庞大的信息先知优势，不但丰富了曹轩的见识和视野，还重塑了他的自信心。
面对张纪忠的试探，曹轩丝毫不受其影响，坦然颔首回视。
甚至还心里还在默默八卦张大胡子未来年近古稀还生了个闺女，真是宝刀不老……
“胆量不错。”
看着不卑不亢的曹轩，张纪忠心里记下一笔，对他的第一印象非常不错，然后才开始仔细打量曹轩。
身高至少180以上，在如今这个年代，算是高个子了，体型匀称，不瘦也不胖。
长相很帅，模样有点亚洲第一帅哥尊龙的影子，不过区别于尊龙的忧郁贵气，曹轩更多的是硬朗和稳重，同时眼神清澈，带着一股亲和力。
这般的长相身材，让张纪忠知晓了曹轩为啥敢来自荐，康红雷又为啥愿意出手帮忙。
同时，老张也有点疑惑曹轩这样的帅哥为啥会沦为群演，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
这在眼下的影视圈内，并不算什么新鲜事。
90年代末，偶像剧在大陆还未兴起，帅哥并不是内地影视圈的完全主流。
像眼下最红的一线大腕，葛尤、姜闻、李雪建、李宝田等人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却仍然是内地影视圈扛鼎的存在。
当然，也不是说内地没有帅哥的出头之日，实际上，相比于相貌平平的男演员，帅哥出头机会更大。
葛尤等人固然很红，但陈道名、陈保国、王志闻、张国利等人也不差，数量占比远胜对方。
不过，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如今影视作品产量不高，狼多肉少。
在后世，颜值可以换钱，靠着一张帅脸，混不了娱乐圈，还可以去网上当网红，实在不行还能傍富婆，甚至下海当牛郎，总之出路很多。
但现在这个信息相对闭塞的时代，颜值变现渠道太少，有野心的都往娱乐圈钻。
这人数一多，帅哥就不值钱了。
有角色紧着成名的演员来，就算挑新人，也都是先去北影、中戏、上戏三大校，以及各大体制剧团和部队文工团。
像曹轩这种野路子，没有贵人帮忙，能够靠自己得到机会的几率太低太低。
老张在影视圈也算是一号人物，见过被埋没的帅哥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即便曹轩这样帅哥中也算上乘的，也不是没有前例。
……
优秀的外貌优势，让张纪忠对曹轩多了几分兴趣。
不过单凭这点，想要拿到西门庆这个角色还是不够的。
最起码的，曹轩的演技要过关。
张纪忠对群演出身的曹轩并不看好，但曹轩对自己还是有些自信的。
相比于其他行业，群演赚的并不算多，甚至可以说是微薄。
但曹轩两年都没有转行打算，就是因为他有一个演员梦，也一直为此付出不懈努力。
实际上，近两年的群演生涯，曹轩除了在京影厂门口蹲活，他这个高中练了三年声乐的艺术生，同时也兼职在各大歌厅酒吧卖唱。
虽然唱功不算出色，但耐不住模样长的好，靠着刷脸，也勉强能混口饭吃。
只不过酒吧歌厅驻唱这个工作，内部竞争激烈，而且环境太乱，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曹轩不怎么常干。
相比于唱歌，他更喜欢演戏。
群演卖唱攒了点钱，也基本都被曹轩拿来参加演技培训，京城几个有名的短期演技培训班，他都上过课。
甚至曹轩还曾溜到中戏和北电听课。可惜学校管的严，没几次就被拉了黑名单。
认真刻苦的学习，加之不错的演技天赋，让曹轩还是获得了一些培训老师的高度认可。
所以别看曹轩是野路子出身，但演技底子并不算弱，远超一般群演，甚至不逊于一些刚毕业的科班生。
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
同样的道理，手底下没有真本事，曹轩也不会大着胆子惦记西门庆。
为了证明自己，曹轩在自我介绍的时候，用一口流利标准、咬字清晰的普通话，小小展现了自己的台词功底，让张纪忠眼前一亮。
区别于后世普通话普及，很多普通大学生普通话都非常标准。
而在网络、电视媒介并不发达的眼下，除了受过台词训练的科班生和多年老演员，大部分的演员都有口音，台词不过关。
所以很多国产影视作品不得不找专门的配音演员后期配音。
后世很多当红大腕，黄薄、张国利、张寒予、曹公公李建义、狄仁杰梁冠化等人，早年都是配音演员出身。
国产剧配音的起因夹杂了很多无奈，算是不得已而为之。
但后来随着普通话普及，大量科班演员活跃影视圈，配音仍旧大行其道，甚至成为标配，原因就比较令人玩味了……
但不管怎么说，曹轩一口标准清晰的普通话，在张纪忠这算是加分项。
毕竟，一个愿意下功夫打磨台词能力的演员，演技不敢保证有多好，但下限绝对不会太差。
张纪忠低头沉吟了一会，心里觉得反正暂时没有合适人选，不如让曹轩试一试，表现不好就拉倒呗。
想到这，他让人带着曹轩去试妆，然后趁着午饭的休息空档，通知导演张召林过来面试。
《水浒传》剧组几大巨头各有分工。
总制片人任大惠统管全局，张纪忠这个制片主任负责后勤管理，张召林则是主管拍摄制作。
曹轩能不能演西门庆，最终决定的是张召林。
张召林来得很快。
西门庆演员一日定不下，阳谷戏份就不敢全力往下拍，演员、布景、工作人员、乃至整个剧组都得跟着耽误。
此事已然成了张召林的心病，不夸张得说，这两天张导睡觉做梦都是西门大官人。
张召林到的时候，曹轩正在上妆，还没有过来，张纪忠趁此把曹轩的信息和张召林说了。
听到曹轩是群演出身，张召林没做任何表示。
就像曹轩估计的那样，一个任用小卖部老板饰演武大郎的导演，不会在乎西门庆的演员是否为群演。
不过张召林对演员履历没看法，不代表他好说话。
事实上，这位对《水浒传》选角十分挑剔。
就比如武松这个角色，张召林光是海选就挑了几十人，几番选拔，斟酌了半年多才最终定的丁海风。
丁海风一介新人，本来就患得患失，他又拖了这么长时间，差点把小伙子折腾成神经病。
是以，虽然西门庆这个角色很急，但如果曹轩拿不出打动张召林的点，照样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003 导演，我写了一首歌
等待过程中，二张在一起聊了一下剧组的事，看到曹轩还没过来，张纪忠就想让人去催催。
刚站起身开门，就见门外两个人正要进来。
一个中年一青年，中年西装革履，青年则是沾着头套，身穿古装。
“王总，您怎么过来了？”
张大胡子对中年并不陌生，正是新吴影视基地的副总经理王春来。
新吴影视基地，全称应该叫中央电视台新吴影视基地，由央视全额投资占股，算是央视旗下独立运营的子公司。
王春来是新吴影视基地的三把手，专门负责接洽《水浒传》剧组，张大胡子这个制片主任没少和他打交道。
“张主任，哦，张导也在啊。”
年过五旬，体型微胖的王春来，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进门打了个招呼，然后拉过身后的古装年轻人。
“这是我儿子王航，在谢晋明星学院学表演的，这不放寒假了吗，跟我来基地见见世面。”
“张主任好，张导好。”
王航可能是年轻，没啥城府，一看到二张就满是喜色，赶忙打招呼。
结果刚开口，一直默默观察他的张召林眉头就微皱了一下。
普通话不标准，带着点南方口音。
不过问题不大，《水浒传》后期是准备用配音的，这个毛病可以遮掩。
二张谁也不傻，看到王春来亲自登门，王航更是穿了一身富家公子的古装戏服，已经猜出了父子俩的来意。
果不其然，在简单寒暄了几句，王春来就说出了目的——
想让王航演西门庆。
虽然王春来再三强调，让二张千万不要考虑他的面子，纯粹从专业角度选角，他们是来积累经验，重在参与巴拉巴拉。
但这话也就听一乐。
不看你面子，你跟着过来作甚，让你儿子自己来呀。
然而吐槽归吐槽，《水浒传》剧组在人家地盘上，面子还是要卖的。
更何况，王航的综合素质还是能拿的出手的。
科班出身，谢晋明星学院由大导演谢晋创办，虽然比不上北电、中戏、上戏等国内顶级艺术院校，但也是正规学校，颁发专科学历证书的。
而长相模样方面，王航和王春来虽是爷俩，但长得并不像。
王春来方脸微胖，个子不高，样貌普通乃至有点丑，王航则长得很白净，五官柔和，身材清瘦，带着点阴柔气质。
张大胡子一度以为老王家被人老王了。
但后一想想，要不是亲爷俩，王春来也不会大大方方带着儿子出来，估计是长相肖母。
科班出身，面容清秀，古装扮相也挑不出啥毛病。
为西门庆愁坏了的张召林，虽然不太喜欢王家父子走后门的行为，但还是认真观察起了王航。
张纪忠是张召林的多年老搭档，看到老友这番神情，就知道他对王航有所看好。
心里给曹轩的前途打了一个大大的“？”号。
不愧是老曹家人，想曹轩曹轩到。
张纪忠刚一想到曹轩，门外传来敲门声，老张应了一声，上妆完成的曹轩走进了办公室。
本来还在默默观察王航的张召林，听到动静抬头一看，瞬间眼前一亮。
只见曹轩外罩白底绣花锦袍，发束布带，身材凛凛，面容俊美，端是潘安在世，卫玠重生，手中洒金川扇一开，眉间轻佻，目中含情，更是说不出的人物风流。
还算俊秀的王航站在曹轩旁边一比，直接被秒的渣都不剩………
张召林眼睛不眨的围着曹轩四下瞧，连想照顾王家父子情绪的张纪忠也没忍住捧了一句。
“你小子古装扮相可比现代模样帅多了。”
曹轩笑了笑，没有反驳。
人靠衣服马靠鞍，他现实时中留了一个不长不短的头发，穿着土里又松垮的便宜棉服，再高的颜值也得打个折扣，如今改头换面，自然魅力满满。
二张对曹轩的扮相颇为赞许，而一旁的王春来眼见曹轩一来就抢光了自己儿子的风头，终于坐不住了，轻咳了一声。
“这位是？”
“曹轩，来试戏西门庆。”
曹轩大大方方回应，他刚才一进门就看到了穿着戏服的王航，结合屋里人的反应，不难猜出发生了什么事。
他唯一拿不准的是，这个竞争对手是何来历，不过张纪忠很快就告诉了他。
曹轩感受到了压力。
新吴影视基地副总，虽然不算什么大人物，但也不是他这个小群演能比较的。
………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有最终决定权的张召林，而张导也在王航、曹轩两人身上来回停留。
张召林一直是一位选角很有想法的导演。
例如《水浒传》潘金莲这个角色，大部分的导演都会挑选比较妖冶风骚的演员，来塑造这位著名荡妇。
但是张召林却反其道而行之，挑中了身材高挑，清纯秀丽的王思怡，把潘金莲打造成了一个良家妇女。
在他看来，如此的良家女子出轨，才更具冲击力，也能引起观众对这个角色的深度思考。
同样的，张召林也不想把西门庆变成一个丑角，或者更准确地说，人设可以“丑”，但人不能丑。
一个高大帅气，浪荡潇洒的西门大官人，拿来对比形象猥琐窝囊的三寸丁枯树皮武大郎。
两者之间的差距更鲜明，潘金莲的行为逻辑也可以更直观的呈现给观众。
之前的西门庆的演员李强不丑，但眉目带着点戾气，出场就像反派。
这样的扮相符合大众心目中的西门庆，但张召林个人却不太满意。
他更想要一个年轻俊朗的西门庆，靠着一张帅脸，好色也变成了风流。
如此的风流富贵的西门大官人，才能见了两三面就拿下心里还惦记武松的嫂嫂，并唆使潘金莲对他死心塌地、言听计从，不惜下药毒杀亲夫。
同时，更好的诠释人面兽心的这个词，美好皮囊外表下，也有可能是豺狼虎豹，再次和外表猥琐，内心善良忠厚的武大郎形成对比。
王航和曹轩两人，都符合张召林的预期。
不过前者气质阴柔，反派形象有些明显，后者俊朗潇洒，更能突出他想要的对比。
扮相方面，张召林更偏向于曹轩，但也可以接受王航。
他犹豫了一下，随机给曹轩两人安排了几场试镜戏，打算看看两人的演技。
王航先来，张大胡子给他配戏，几场戏下来，可以说是中规中矩，谈不上出彩，但也挑不出什么岔子。
随后，曹轩又和王航搭了一场。
区别于王航按部就班的表演，曹轩演的更有自己的想法。
勾搭潘金莲时，眼神火热，但言行举止很克制，而是想方设法地展现魅力，走知心暖男人设。
等他得手之后，食髓知味，也渐渐暴露出自己轻浮本色，结合前面，营造出了一种古代渣男心机。
最让张召林惊喜的是，西门庆劝潘金莲杀夫的那段。
曹轩嘴上温声细语，把“潘金莲”搂进怀里不住宽慰，眼神却是一片冰冷毒辣，让人观之心寒，忍不住背后泛凉气。
本来就倾向于曹轩的张召林，此时心里的天平更是止不住的往曹轩这边倾斜，欣赏之情溢于言表。
这下王春来彻底坐不住了，曹轩刚试完戏，他就马上出来刷存在感。
“这孩子演得真好，张导，您可千万别顾及我，咱们实事求是、公平公正的选。”
话是这么说，但要是真想让张召林公平公正，他此时最应该的做的就是闭嘴。
王春来的施压还是有效果的，张召林脸上略带犹豫。
勉强算是曹轩引荐人的张纪忠，按理应该帮衬两句，但此时却是入迷的看着墙上的《八骏图》，仿佛这张20块钱淘换来的地摊货是徐悲鸿的真迹。
一看就是装糊涂的高手……
意识到局势不利的曹轩，没有束手待毙，也为自己加了码。
“张导，我前几天为咱们剧组写了一首歌，要不要唱给您听听。”
“你还会写歌？”
张召林有些吃惊，曹轩则表现的很谦虚：“我高中是艺术生，学得是声乐，没事就喜欢写几首歌，算是业余爱好。”
“唱来听听。”
张召林很给面子，或者他意识到一直表现沉稳的曹轩，突然提及此事，应该是有所准备，所以愿意搭个梯子。
曹轩点点头，清了清嗓子，朗声开唱。
“兄弟一二三四五
兄弟个十百千万
兄弟一二三四五
兄弟个十百千万
嘿呦~
………
兄弟相逢三碗酒
兄弟论道两杯茶
兄弟同缘四海情
兄弟交心五车话
……”
004 囤四合院的梦想，任重道远……
曹轩唱的这首歌叫《兄弟无数》，和《水浒传》有很大的渊源，其是后世2011年播出的《新水浒传》主题曲。
一定程度上，曹轩这也算是“拿后世的歌，选如今的角”。
央视《水浒传》的主题曲、插曲大半都是由著名作曲家赵季平制作。
其中包括后世极具出名的《好汉歌》《天时地利人和》和《王进打高俅》《武松杀嫂》《兄弟情谊》等作品。
《好汉歌》是歌唱家刘唤传唱度最高的歌曲之一，《天时地利人和》的排面更是杠杠的。
至于那几首纯音乐，也是成为了民乐经典。
《王进打高俅》听完热血沸腾，恨不得找个人练练拳脚，余下两首则是下饭必备
就着曲儿，弄上半斤酱牛肉和一盘花生米，小酒能喝一下午………
曹轩私心以为央视四大名著的配乐巅峰，属《西游记》和《水浒传》这两部剧，他个人更喜欢后者。
也因此，曹轩从来没打算过让《兄弟无数》成为《水浒传》的主题曲，难度太高，
不过，入选插曲之列，应该问题不大。
《兄弟无数》这首歌，主歌曲调豪迈，歌词朗朗上口，慷慨激昂，很有气势和男儿血性，副歌曲调开始变得婉转伤感，带着一股兄弟四散分别的愁绪和感叹，很抓人。
如果说《好汉歌》偏重侠气和豪气，这首歌则更注重义气和兄弟情。
从大的层面来看，《好汉歌》立意更高，符合梁山替天行道的宗旨。
但《兄弟无数》阐述梁山好汉之间的兄弟情谊，对《水浒传》来说是一个很好的补充。
这点曹轩能想到，张召林这个导演更不用说，甚至他此时都已经想好了这首歌放在哪那个片段。
什么江州劫法场、攻打大名府、破高俅等众好汉一起厮杀的戏份，用这首歌插曲都很应景。
那几首纯音乐虽然都很经典，但是总用有些单调，有个带歌词的插曲，正好可以平衡一下。
“兄弟情啊
红尘里无限光华
兄弟情是没有色的酒
兄弟情是没有墙的家啊……”
曹轩唱完，还不等他歇口气，张召林就直接拍板道。
“这首歌我要了，多少钱。”
曹轩不做犹豫，直接道：“不要钱。”
“不要钱？”
张召林和不再看画的张纪忠对视一眼，没有高兴，反而有些犹豫。
他们这个年纪，已经懂得了“天下最贵的东西叫免费”的道理，果不其然，曹轩很快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歌白送，但唱得是他唱。
说白了，曹轩拿钱换平台，他一个新人，卖歌也卖不了几个钱，但是如果能唱《水浒传》的插曲，不说一举成名，也能多铺点路。
坐拥金手指这个大作弊器，相比于短期收益，曹轩更看重长远发展………
曹轩的条件并不算苛刻，甚至出乎了二张的预料，他们本以为曹轩会以此来换取演西门庆的机会，没想到曹轩提都没提。
殊不知曹轩不是不想，但是思虑再三，还是觉得此举不妥。
夫为不争，则天下莫能与之争。
如果曹轩拿《兄弟无数》来换取演西门庆这个角色，难免有要挟的意思，很可能惹得二张厌恶。
而如果曹轩不提此事，二张就会觉得他这个人懂分寸、会做人，同时还衬得一直狂刷存在感的王春来咄咄逼人。
曹轩越是不提，二张反而会觉得歉疚，心里会偏向他。
就算他托大玩砸了，这次没拿到角色，给两位大佬留下印象，以后也有其他合作机会。
可若是恶了二张，就算如愿饰演西门庆，他以后在《水浒传》剧组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幸运的是，张召林为人厚道，曹轩这招以退为进取得了极好的效果。
在曹、王二人中，他本就更看好曹轩，现在看曹轩这么“实诚”，好感倍增，也不再顾及王春来，当场对曹轩道。
“一会儿你和张主任商量歌曲版权协议，顺便再签一份演员合同吧。”
成了！
一直表现稳重的曹轩脸上终于浮现出了雀跃。
虽然有金手指在，但曹轩本质上还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遇到喜事，还做不到不形于色的地步。
别说他了，就算在职场上混了几十年的王春来，听到张召林的话，虽没发火，但脸色也有些阴沉。
王春来望向相熟的张纪忠，想让他出面挽回一下。
结果发现张大胡子不知何时又开始沉迷墙上的《八骏图》，摆明了抽身事外。
艹！
王春来太阳穴一跳，知道大势已去，缓了足有一分钟，才沉声道。
“恭喜小伙子啊，我下午还有个会，先走了。”
说罢，王春来直接拂袖离开，他儿子王航看着老爹离去的背影，没有追上去，反而走到了曹轩面前。
曹轩还以为要上演什么反派被打败，放狠话叫嚣挑衅的戏码，心里暗暗防备。
没料到王航来到曹轩面前，打了他一眼，突然害羞似的红了脸，低头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卡片，塞进曹轩手里。
“这是我BB机号码，我最近一直在基地，你可以随时呼我。”
曹轩：“？？？”
二张：“？？？”
………
半个小时后，二张和心有余悸的曹轩正式签订了合同。
西门庆这个角色戏份不多，拍摄时间大概两个半月左右，薪酬5000块。
《水浒传》是剧组央视出品，预算放在布景拍摄上面，演员片酬并不算高。
很多“梁山好汉”拍了两年，也就拿1~3万的片酬。
整个《水浒传》剧组片酬最多的是李雪建，一集1万，拍了小两年时间，片酬大概在30多万。
看着似乎也不少，但要知道，李雪建如今已经可以算是内地最顶尖的演员了。
和他同级别的演员主演影视，片酬就没有低于七位数的，香江那边，更是有几位已经拿到八位数片酬，而且档期最多不超过半年。
近两年的时间，只拿30多万片酬，是古惑仔拿枪指着脑袋才能谈下来的价………
其实按理来说，曹轩一个新人是拿不到5000片酬的，他的前辈李强当初签的合同也是5000，而人家已经是成名演员了。
之所以曹轩的片酬媲美李强，主要是二张考虑到《兄弟无数》，给予的关照
曹轩的歌版权不收钱，但唱歌得给点劳务费，连同片酬，正好5000块。
这也是曹轩踏入社会以来，收到的单笔最高收入。
不过曹轩高兴没多久，就恢复了冷静。
1997年的京城房价已经不算低了，通州大概是每平均价1800，朝阳的均价3500，内城四区均价在4200以上。
目前大家都喜欢住商品楼房，四合院的价格还没涨起来，但是稍微好些的地段，均价起码也要2000以上。
曹轩这点片酬，在通州能买个厕所都困难，囤四合院的梦想，还任重道远………
签了合同，角色到手，张召林给了曹轩两天时间熟悉剧本，大后天正式开拍。
005 “潘金莲”的惊喜
曹轩回到宿舍不久，就被通知搬宿舍，作为正式演员，他的待遇提升，从八人间搬到双人间。
其实曹轩对住宿的要求并不高，能遮风挡雨，有张床睡就行。
他在京城当群演时，住过地下室、小平房、大通铺，最困难时连桥墩底下都凑乎过两夜。
不过，能换好的住处，曹轩也不会傻得不换，更何况，原宿舍人太多，不适合他看剧本备戏，两人间更清静些。
等他收拾行李搬到新宿舍时，才发现说是两人间，其实就他一个人住
问了工作人员，才知道曹轩运气好，正好有演员杀青，腾出一个空宿舍，可以让他独享一件宿舍。
放下行李，曹轩打了点水，简单收拾了一下卫生。
相比于八人间，双人间面积略小，但配置“豪华”，单人床、书桌、衣柜、暖器，最关键的是自带卫生间，以后早晚洗漱和上厕所不用排队了。
打扫完了卫生，看着焕然一新的宿舍，曹轩心情很好，打开门窗通风，然后拿出了西门庆的剧本看了起来。
西门庆这个角色，是个不折不扣的反派丑角，贪花好色，人品低劣。
如果潘金莲还能勉强得一句“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那么对于西门庆，除了唾弃就是唾弃。
这样的丑角，很多演员是不怎么愿意演的，不过曹轩接受良好。
角色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一切都是为了艺术。
甭说西门庆，导演就是放话让他演潘金莲，曹轩都敢穿着女装上………
而且话又说回来，西门庆虽然人设极不讨喜，但角色本身的关注度很高。
整部《水浒传》中，武松杀嫂这段的名气就算不是第一，也是绝对排在前三。
除了宋江、武松、李逵、鲁智深等寥寥数位，剩下的梁山好汉，还真没有几个知名度能比得过西门大官人。
西门庆的戏份不多，也就几十场戏，曹轩花了一下午就把剧本仔细看了一遍。
又同从工作人员那特意借来的《水浒传》的西门庆相关情节对比了一遍，相差不大，只是通过影视塑造更立体了一些。
金手指内也有“曹轩”看过的《水浒传》原版记忆，曹轩可以借鉴学习一下。
晚上收工，拍戏回来的张崇和孙江两人得知了曹轩演了西门庆，跑到他的新宿舍嚷嚷着让曹轩请客。
曹轩也没推辞，不过表示刚得到角色，不宜太过高调，缓个几天再说。
张崇马上应了下来，羡慕的逛起了曹轩的新宿舍，孙江倒是有点败兴，眉头耷拉，但也没敢说啥。
曹轩和张崇关系很好，两人95年时就认识，还曾一起租过房子，不过后来因为张崇有了女朋友，曹轩才搬出去自己住。
张崇和孙江是老乡，三人之间关系全靠张崇在中间维系。
若是单论孙江和曹轩两人，怕是连普通朋友都勉强够的上，眼见曹轩如今发达，孙江千方百计想傍大腿，就是有小心思，也不敢表露出来。
暂时不能出去吃，但可以在食堂小小庆贺一下，三人来到食堂，各自打了菜，然后拼到一起，
猪肉白菜炖粉条、炒萝卜丝、素土豆片、豆芽炒肉。
两荤两素，菜式也说得过去，曹轩长得帅，食堂大妈还额外给多添几片肉。
那油汪汪的大肥肉片子，后世很多人都不愿意吃，但在如今可比瘦肉受欢迎。
曹轩本人不怎么挑食，肥肉瘦肉都爱吃，张崇和孙江更不用说了，是荤腥就喜欢，尤爱又香又解馋的肥肉。
吃完了饭，大家各回各家，曹轩刚到自己宿舍没两分钟，门就被敲响了。
一个满脸横肉，膀大高圆的光头壮汉，堵在了门口：“你就是曹轩吧。”
“藏老师，您好。”
曹轩认识这个壮汉，鲁智深的扮演者藏金生，也是《水浒传》剧组演员队队长。
“不用叫老师，我比你大，叫藏哥吧，我刚听到消息，过来看看，以后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就在二楼西面楼梯口那个宿舍。”
藏金生性格大气豪爽，同时也粗中有细，说话时很注意照顾曹轩一个新人的情绪。
这位在《水浒传》剧组有个很出名的事件，当初饰演扈三娘的大郑爽，因为轧戏，经常不在剧组，惹怒了张纪忠，想要把她换掉。
关键时刻，是藏金生打电话严令大郑爽回组，然后带着她和二张道歉，又是写保证书，又是开会宣读等等，硬是把角色给大郑爽保了下来。
讲义气、人品好、资历深厚、办事还利落细腻，让藏金生成为《水浒传》剧组的人气王。
他在演员中威望极高，一呼百应，这点连剧组最大牌李雪建也要略逊一筹。
正应了那句话——
人人都爱鲁大师！
相比之下，曹轩这个西门庆的角色就不怎么遭人待见了，不过藏金生对曹轩本人印象不错。
虽然长了一副小白脸的样，但不娇气。
当听说曹轩当过两年群演，更是另眼相看，临走还主动开口邀约，旁边曹轩有空时去他宿舍坐坐。
藏金生走后，曹轩又背了几个小时的剧本，接近12点时关灯睡觉。
然而充足的一天，让曹轩的精神格外亢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就回想高中时学的数学题。
5分钟后，曹轩就碰见了周公他老人家………
………
闲暇的时间总是一闪而逝，转眼就到了曹轩上戏的日子。
凌晨四点，提前接到通知的曹轩就跑到化妆间上妆换衣服，简单垫巴了下肚子，换好衣服就来到基地的拍摄场地候场。
新吴影视基地始建于1987年，是中国第一座大规模影视拍摄和旅游基地。
在此之前，从这里诞生最著名的影视作品就是央视版《三国演义》。
而如今，央视四大名著的最后一部《水浒传》的主要拍摄地也落于此处。
为了拍好《水浒传》，央视在新吴影视基地专门盖了一座水浒城，占地水陆2000余亩，大概分为州县区、京城区、梁山区三部分。
阳谷县的戏份放在州县区的紫石街，戏份的主要场景武大郎家、王婆茶馆、狮子楼都在这条街上。
除此之外，拳打镇关西的郑屠肉铺、武松血溅的鸳鸯楼也都在此地。
鲁达当初买肉锤人的时候，王婆和潘金莲可能就坐在对面看热闹。
武松前脚狮子楼斗杀西门庆，往旁边走个几十米就能再来个血溅鸳鸯楼，如果要返场，还可以跑到武大郎家宰个潘金莲。
满街上下，处处都是鲁智深和武松哥俩的“血债”………
在紫石街拍摄现场，曹轩见到了自己这个西门大官人的主演对手戏演员。
王婆，由老戏骨李明启饰演，她最出名的角色，就是那个“针下无好人”的容嬷嬷。
不过区别于电视剧中的狠辣，老太太私下里很和蔼，从头到尾脸上带着笑。
武大郎的扮演者叫宋文华，前面说过，这位不是专业演员，而是在家开小卖部的，后被燕青的扮演者王光辉看中，举荐给剧组。
宋文华本来想演矮脚虎王英，然而张召林觉得他面容憨厚老实，安排他演了武大郎。
值得一提的是，宋文华曾经是京城工人武术比赛的冠军，正儿八经的练家子。
所以，别看戏里武大郎窝囊老实，戏外武力值在《水浒传》剧组名列前茅，武松都不一定是对手。
武松的扮演者丁海风，未来最出名的角色，是《人民的名义》的京州市局局长赵东来。
说起来，曹轩《水浒传》中最喜欢的就是武松，小时候还梦想着长大成为打虎英雄武二郎。
如今演了被武松弄死的西门庆，这梦勉强也算圆了半个………
剩下最后一个，就是饰演潘金莲的演员王思怡，台省人，模特出身，长相漂亮，身材高挑。
穿着戏服，眉梢眼角清纯中又藏着几分柔媚，把良家少妇那种夹杂着贤惠和风情的诱人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
啧啧，张召林这眼光简直绝了！
曹轩心中暗自佩服张导，殊不知他戏里的姘头潘金莲也在默默打量他。
看到曹轩身材颀长，面容俊朗，王思怡心中长长松了口气。
潘金莲和西门庆在剧中有大量激情戏，这点王思怡心理早有准备。
但人嘛，不管是男演员还是女演员，总希望自己的激情戏对手更美/帅一点，养眼不养眼先不说，起码下嘴时心里能舒坦点。
很显然，曹轩的长相达到了王思怡的要求，甚至是超出预期的惊喜………
006 剧组初戏，叉竿起孽缘
《水浒传》剧组拢共分为四个摄制组，文戏AB组和武戏AB组，各由康红雷、陆涛、郭大群、赵心刚几个副导演负责。
总导演张召林四个组轮流执导，主要拍摄重头戏和把控四个副导演的成品质量。
阳谷这段剧情隶属文戏A组，负责的副导演正是曹轩的老熟人——康红雷。
“小曹，好好演，不要给我丢人。”
老康面对曹轩，笑得很开心，偶然的一个顺手为之，没想到还真成了。
既为剧组立了功，还得了曹轩欠的人情，搞不好还能落个有识人之明的评价。
一举数得，赚大了！
曹轩心里也很承康红雷的情，毕竟没他的举荐，自己也不会那么顺利见到张纪忠。
上午，曹轩没戏，主要是武大郎夫妻和武松接风，下午，曹轩这位西门大官人正式出场。
不知是考验还是下马威，曹轩的第一场戏就是西门庆名场面——叉竿起孽缘。
后世有个流传许久的段子，说是潘金莲如果不开窗，西门庆继续跑龙套，武大郎没事，武松也不必上梁山，那么就没有之后独臂擒方腊这事，宋朝提前灭亡，没了靖康之耻，就不会有金兵入关，后面的大明、满清很可能消失，近代历史也不会这么屈辱，中华民族将会早早的屹立在世界之巅………
这个段子当然是扯淡至极，从另一方面也证明了这根叉竿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否则也不会流传那么广。
同时，这也是剧中西门庆第一次出场，曹轩个人来说，是很想拿一个开门红的。
架好机器，先拍中长景砸头，再拍特写，因为是角色分开拍摄，王思怡不入镜，但在楼上搭戏。
“各就各位——开始！”
康红雷一声令下，四下群演们先忙活开来，连呼带喊，营造出热闹的街景气氛。
曹轩则一身白底绣花锦袍，潇洒的背着手在街上闲逛，面对街上摊贩热情的招呼，自矜的微微点头回应。
正走到潘金莲楼下，一声木窗响动，叉竿直接打在头上，曹轩扶住脑袋，抬头怒视。
“你……”
结果看到楼上那张清丽柔媚的俏脸，一下子愣住了，眼神流露出了些许的痴迷。
“卡。”
康红雷一声令下，曹轩第一个反应就是挠头，但又怕把头套弄坏，只能按着头轻轻摁压了几下。
为了确保精准度，这叉竿可不是娇滴滴的潘金莲失手打落，而是一名男工作人员瞄着头扔的，力度不小。
“小曹，没事吧？”
“没事。”
“再来一条，刚才你头抬得太快，要先低头看一下砸自己的是什么东西，再抬头看。”
“好的，我明白了。”
“那再来一条，各就各位——”
按照刚才的流程，又拍了三次，一次工作人员没扔准，一次情绪衔接得太快，不够自然，第四次终于过了，换下场特写镜头。
王思怡在楼上搭戏，略带台省腔调的响起：“奴家一时失手，打疼了官人。”
曹轩痴痴的望着镜头，缓了一秒，嘴角微微颤动，脸上露出笑容：“不妨事，只恐娘子闪了手啊。”
“官人休怪，不是成心的。”
已经代入渣男本男的曹轩，眼神依旧直勾勾的往潘金莲身上瞄，嘴上却甜：“娘子成心倒好。”
“好，这条过了。”
康红雷看了一眼显示器里刚拍的片段，对旁边看热闹的李明启笑道。
“我怀疑这小子是个花丛老手，这见色起意的范儿太正了。”
“您可别乱给人扣帽子，我看小曹是个老实人。”
曹轩长得好，又懂礼貌，很招老太太这个年龄段的老人喜欢，面对康红雷的打趣，马上出来维护。
这场叉竿起孽缘一下午并没有拍完，主要是卡在王思怡这了。
说起来，这妹子算是阳谷戏份这几个演员演技最差的了。
王婆正儿八经的老戏骨，武松是科班出身，也拍过些戏，武大郎虽是素人，但耐不住老实厚道这点是本色出演。
只有王思怡，一来表演经验不多，第二就是她性格外向活泼，和剧中潘金莲的温婉气质不符，演起来总带着点违和感，愁坏了康红雷。
在曹轩上戏之前，王思怡还盼望能来个垫底的，把自己解脱出去。
结果曹轩表现不说惊艳，但也是稳稳当当，她自己则仍是日常被导演嫌弃。
晚间收工的时候，曹轩明显感觉到王思怡看自己的眼神带着点怨念，撅着嘴生闷气，眼睛鼓得大大的，很漂亮。
但曹轩丝毫不为所动。
他虽然和《水浒传》剧组签了合同，但并不代表西门庆这个角色就定死了，如果他表现不好，很可能就会被换掉。
眼下他努力往好了演还来不及呢，岂会为了哄女孩故意放水……
………
此后几日，曹轩每天通告满满，主要是和王婆对戏。
李明启1960年出道，表演生涯将近三十年，话剧、电影、电视都演过，演技那叫一个老辣。
曹轩刚和老太太对戏时有些紧张，怕被她碾压的太厉害，导致导演们降低自己的印象分。
但等真演了戏之后，曹轩把顾虑抛之脑后。
可能是配角演多了，老太太演戏不爱抢镜，演起戏来本能进入配合状态，除非必要片段显露锋芒，更多的时候都是给曹轩的西门庆兜底。
这下曹轩可爽了，不管怎么演，老太太都能接住，没了后顾之忧，曹轩尽情发挥，状态好的不得了。
期间张召林来文戏A组看过两次，着重的看了一下曹轩的表现，满意而归。
曹轩别提多感谢老太太了，端水添衣，陪聊家常，老太太对曹轩也越来越好，没事就指点一下曹轩的演技，都是她多年积累的真东西，让曹轩受益匪浅。
娘俩配合默契，两人的单独戏份拍摄进展飞快，经常提前收工，然后等另一组演员拍完，拍其他的戏。
这时，曹轩就会跑去弄壶热水，泡着老太太带来的红枣，大冬天的一口下去，浑身上下暖洋洋的，那叫一个舒坦。
闲着无聊，还可以去隔壁看潘金莲被武家兄弟各种吊打。
王思怡看曹轩的眼神越来越危险………
007 和梁山好汉并肩作战的西门庆
2月18日，距离曹轩拿下角色已经过了一个多星期。
正好赶上收工早，曹轩索性就约上了张崇、孙江，兑现之前的请客承诺。
新吴影视基地附近，有一些专门针对基地开设的餐馆饭店，很多演员收工之后都会跑去打牙祭。
曹轩三人转了一圈，最后挑中了一个档次中上的饭馆。
三个人下馆子，正常四菜一汤就够了，但毕竟是请客，曹轩又特别加了两道菜，吃不了可以打包。
97年的物价比前些年涨了不少，但对比后世还是相当实惠的。
素菜基本都是3~5块，肉菜8~20块不等，曹轩点了六菜一汤，花了还不到80块钱，算上两瓶白酒，也就100出头。
这个数目，对于已经拿到西门庆35%的片酬，身家足足四位数的曹轩来说，轻松加愉快。
饭馆上菜速度很快，不一会，曹轩三人就推杯换盏起来。
今天这桌饭，其实除了是曹轩的庆祝会，也算是张崇和孙江的送别宴。
再过几天就是元宵节，元宵节过后，大量本地群演就会回归新吴影视基地，本地群演片酬低，还不用管吃住，自然更受《水浒传》剧组欢迎。
到时候，张崇这些临时顶替的京城群演，除了少数精英能留下，剩下的估计都要收拾包袱，打道回京。
其实以曹轩现在的地位，帮着说句情的话，两个都留下不好说，但是留下张崇一个人问题不大。
但奈何张崇女朋友过完年回京，这厮火急火燎的打算回去“夜雨对床”，让他留下他也不干。
至于孙江，虽然曹轩和其交情不深，但他要是开口，曹轩也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瞧孙江的意思，他似乎对留在新吴兴趣不大。
其实也可以理解，留在新吴虽然稳定，挣得可能多点，但剧组管的严，每天不是干活就是睡觉。
对于性格跳脱爱玩的孙江来说，他明显更喜欢热闹繁华的京城。
两人心不在这，曹轩自然也不会横加干涉，这顿酒菜小作离别，大家来日京城再见。
三人边吃边聊，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战斗，主要是孙江酒量太差，52度的白酒，不到三两就迷糊了。
曹轩两人干喝没意思，再说明天还得上戏，索性买单走人。
扶着已经有些晕头转向的孙江，刚刚出门，就听到不远处的另一家饭馆门口一群人正在激烈争吵。
事不关己，曹轩也没啥看热闹的心思，刚要转身离开，张崇就惊讶指着吵架的那群人。
“那不是咱们剧组的主演们吗？”
曹轩回头仔细一看，确实都是《水浒传》剧组的主演演员。
为首的是演员队长藏金生，旁边是饰演李逵的赵小瑞，其他也大多都是梁山好汉的或者重要角色的扮演者，包括曹轩认识的武松丁海风、潘金莲王思怡、武大郎宋文华。
这下曹轩走不了了。
都是同一个剧组的同事，碰上别人遇上麻烦，自己转头开溜，要是让人看见，他以后也别在《水浒传》剧组混了。
曹轩让张崇留在原地看着孙江，自己过去看看，并特别嘱咐张崇，如果见势不对，赶紧想法报警或者回剧组叫人。
到了近前，曹轩才看见和藏金生等人发生争吵的是一伙的年轻人，看他们的气质和穿着打扮，典型的不良社会分子，俗称混混。
“丁哥，宋哥，怎么回事？”
曹轩找到相熟的丁海风和宋文华询问情况，丁海风二人惊讶曹轩怎么在这，曹轩解释了一下，丁海风才一脸愤慨的告诉了曹轩情况。
其实这事很简单，《水浒传》的演员们平时有聚餐的习惯，今日也是如此。
不巧的是，今天吃完饭出门时，碰上了这群混混，对方看见演员里的王思怡长得漂亮，就开口调戏。
这下可惹了祸，《水浒传》剧组一群糙老爷们，就这么几枝花，个个当个宝，哪里容得这群混混放肆。
脾气暴躁的赵小瑞直接出声训斥，混混被骂，抹不开面子，于是两方就卯上了。
………
“侬娘撒瘟，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真不知道我们新吴洪兴的厉害。”
丁海风刚和曹轩说完，那边混混们和藏金生吵急眼了，推推搡搡就要动手。
这下本来就忍着火的演员们彻底绷不住了，直接一拥而上。
曹轩心思活泛，让王思怡和另外两个女演员躲到一边，然后从背后迂回包抄。
先找到一个落单的皮衣混混，随手作扔暗器状，晃了对方一下，趁其低头躲避，直接一记松活弹抖闪电鞭，正中对方子孙袋，然后对着已经丧失战斗力的皮衣混混，一顿暴打，顺利拿下一杀。
之后，曹轩又趁着武都头正面和一个长毛混混对拳时，不讲武德的背后偷袭，拽着头发使劲往下薅，拿下双杀。
等曹轩干倒两个，其他人也基本结束了战斗，大获全胜。
说起来这群混混也是倒霉，《水浒传》这群演员，个顶个的都是猛人。
呼延灼，外号东方大力士，拿手绝活是拉直升飞机。
阮小五，健美冠军，一身的肌肉块。
阮小二，京城体育大学散打出身。
时迁，全国武术冠军，号称棍王，李莲杰的师兄。
武大郎，京城工人比赛武术冠军。
王英，自幼习武。
石秀，正儿八经的拦手门弟子。
王进/杨雄，通精武术，过来还当了中国少北拳的形象大使。
余下的演员，虽然不是练家子，但自从进组之后，为了演好角色，就一直疯狂健身练武，也就是冬天穿的厚，脱下衣服，都是肌肉大汉。
就这帮人，别说这群盗版低配古惑仔了，你就是把真陈浩南和山鸡拉来，也是挨揍的份。
混混们被打的溃散奔逃，饰演王英的许敬义还不解气，举着一个混混的自行车追着砸。
还是藏金生怕闹大了，见好就收，点齐人数，赶紧回宿舍。
等回到基地大本营，有了剧组做靠山，大家的心情放松了很多，刚刚替天行道的“梁山好汉”们就开始复盘刚才的战役。
战绩最突出的是呼延灼的扮演者贾石头，身高力大，以一敌三并且完胜，其次就是阮小五和时迁，正面撂倒了俩。
再之后就是曹轩了，虽然手段不怎么光明，但战绩是突出的。
很多人也因此对曹轩另眼相看，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的，下手那叫一个黑。
赵小瑞还特意询问曹轩以前练过吗，曹轩老实摇头。
不过曹轩虽然没练过武，但架没少打。
曹轩上的高中是以艺术生为主的艺术教育特色高中，这年头的艺术生，很多都是成绩不好，来这种高中当艺术生混高中文凭，学校里一心学习的人少，混日子的差生多，氛围自然算不上好。
高中是市里，离曹轩家远，没有亲戚朋友帮忙，他长得又帅，容易引起男生们的针对，想不受欺负，就得会打架。
后来来到京城当群演，90年代中后期的治安远不如后世，群演们抢通告或者蹲活占地盘，也时常有打架斗殴的事。
架打得多了，“功夫”就日益精进。
正面对决不敢夸口，但这种几十人的混战，曹轩简直是如鱼得水。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和大家显摆了。
相比于精通打架这个人设，曹轩更喜欢当个“人畜无害”的小白脸。
不过话说回来，一些特殊的经历，总会让人们的感情更加凝固和升华。
打架，算是其中之一。
第二天起来，曹轩就发现自己在《水浒传》剧组人缘突然好了很多。
很多主演看见曹轩都热情地打招呼，对他的态度也由生疏变得亲切和随便，丁海风和藏金生更是招呼他坐过去一起吃。
如果事先知道打架还能帮助自己积极融入剧组，曹轩昨天肯定会更卖力一点，他还有很多绝招没来得及使呢。
依旧还有些蛋痛的皮衣混混：“……”
被薅秃一小块的长毛混混：“……”
008 教科书式的拉良家下水
融入《水浒传》剧组并没有让曹轩高兴太久，很快他就被外面的大新闻冲散了雀跃心情。
2月19日，紫薇星落！
作为一个普通人，曹轩不想、也没有资格去评论那位的功过是非，能做的仅有致敬和哀悼。
此后几天，《水浒传》剧组的气氛一直有些压抑和沉重，直到一周后，才慢慢缓和过来。
期间，曹轩也基本拍完了和王婆的单独对手戏，开始和王思怡“相爱相杀”。
嗯，主要是曹轩“杀”王思怡。
………
在和曹轩演对手戏之前，王思怡虽然演的磕磕巴巴，但还没表现到菜得惨绝人寰的地步。
之前和她对戏的几个演员，李明启经验丰富，知道怎么和新人演戏，王思怡只需要跟着老太太的节奏走就行了，出错几率大幅度降低，演的最轻松。
武大郎宋文华虽说是本色出演，但毕竟没啥演员经验，时不时会犯个错，衬得王思怡也不是特别差。
武松丁海风的演技实力远超王思怡，可又没到老太太那种随便带人起飞的地步，王思怡和他演戏时压力最大。
不过，丁海风懂得怜香惜玉，经常主动放水，王思怡一旦NG多了，他就跟着错几回，帮着分担一些压力。
靠着几位演员的主动或被动的帮助，以及一张清纯漂亮的脸，最大程度降低大家的恶感。
整体来说，王思怡在文戏A组的日子还算顺遂如意。
然而，等她开始和曹轩大量对戏后，这种好日子马上一去不复返。
经过和老太太多日的对戏和请教，大量实战+经验理论，让曹轩快速消化这两年的相关积累，演技较之半月之前，有了长足的进步。
当然，和老太太没法比，甚至可能比丁海风也略有不如，但碾压王思怡绰绰有余。
曹轩演技胜过王思怡不新鲜，毕竟在场的几个主演都比她强，大家也都习惯了。
可关键在于，曹轩演戏时，一点不惯着这位娇滴滴的台省妞，自己该怎么演怎么演，全力以赴，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思。
以至于曹轩和王思怡的拍摄现场日常就变成了——
曹轩发挥出色，而王思怡不断NG，天天被打击的怀疑人生。
之前和混混的那场打架，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为王思怡出头，曹轩表现出色，一度让王思怡对他有所好感。
然而如今，那点好感早就消失殆尽，王思怡看曹轩的眼神都恨不得淬着毒。
如果她能左右潘金莲的想法，那碗砒霜肯定要先喂给“西门庆”………
关心曹轩的李明启，还私底下悄悄询问曹轩是不是对王思怡有意思。
老人家以为曹轩这么做是故意在王思怡面前刷存在感。
就像很多青春期的男生，面对喜欢的女孩，不知道怎么表达情感，就欺负小姑娘，觉得这样就能让人家记住自己。
为此，老太太还语重心长的教育曹轩，追女孩不能那么粗暴，要讲究策略，先放低身段，耐着性子慢慢哄，然后再巴拉巴拉。
恍惚间，曹轩还以为王婆重生，给他教授了一套现代版的“潘驴邓小闲”泡妞大法。
可惜，老太太一番好意只能是付诸流水，曹轩对王思怡真没啥心思。
现在他只想一心搞钱，没精力惦记那些儿女私情。
就算曹轩惦记着搞对象，王思怡也不是他的菜，曹轩不喜欢年纪比自己大的，而且他总觉得王思怡身板“偏壮”，不是他钟情的类型。
实际上，曹轩从来没有针对王思怡的意思。
他只不过是想抓住难得的实战机会，努力提升锻炼自己的演技，王思怡算是被他捎带脚误伤。
不过阴差阳错，因为曹轩的“不留情面”，致使王思怡压力倍增，私下不断钻研潘金莲这个人物，有空就去找剧组各路高人指教，慢慢的，演技也开始有了些长进。
而补齐了她这块短板，阳谷相关戏份拍摄也越来顺利，进展快速，曹轩也迎来了一道重要考验。
西门大官人和潘金莲的激情戏！
………
曹轩并不是初哥，但毕竟还年轻，经验尚浅，哪怕有金手指的大量后世信息灌输，可众目睽睽之下，也难免有些放不开。
这回可轮到王思怡扬眉吐气了。
这妹子大大咧咧，又是模特出身，比基尼写真集都拍过，区区激情吻戏，对她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片口香糖，王思怡嘴里嚼着，看曹轩的眼神那叫一个不怀好意。
曹轩：“……”
他怎么感觉两个人的定位倒过来了，自己从诱拐良家的LSP，成了那个被女流氓盯上的纯情少男。
吐了口气，曹轩调整心态，放下包袱。
不就是亲热戏嘛，他一个大老爷们，还能吃亏不成………
王婆茶馆场景
康红雷指挥布置拍摄现场，四下围着一群激动的吃瓜群众。
除了文戏A组本来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不少其他摄制组的人也偷偷跑来看热闹。
90年代末，国内风气已经逐渐开放，但整体还是略偏保守，难得拍次吻戏，还是妇孺皆知的《水浒传》同人，谁不想亲眼目睹第一现场。
曹轩在候场区默默顺台词时，感受到了无数男人的羡慕目光，其中以丁海风望过来的眼神最为浓烈。
后世一直有坊间传闻，说央视《水浒传》丁海风因戏生情，武二郎爱上了嫂子。
其实这事还真不是空穴来风，据曹轩的观察，丁海风确实对王思怡有那么点小意思。
不过因为老丁是已婚人士，属于有色心没色胆，只能在心里嘀咕，偶尔献献殷勤，但一直不敢动真格的。
看着丁海风酸溜溜的眼神，曹轩莫名的感到一阵愉悦，可能这就是黄毛的快感吧。
“……”
这金手指天天都给自己传递的什么思想！
不过，这场戏毕竟拍的是屋内场景，面积有限，人聚的虽多，但真正能亲眼目睹的人寥寥无几，剩下的只能看个寂寞。
康红雷坐在监视器后，让人驱散屋里的人，避免穿帮，曹轩几个演员分别就位，准备开拍。
今天这场戏，拍的是西门庆和潘金莲两人勾搭成功那段。
抛开激情片段不谈，单从剧情的种种细节设计来看，堪称教科书式的拉良家下水。
之前，王婆和西门庆连番套路，降低潘金莲的警惕，提高对西门庆的好感度。
眼见时机成熟，王婆备下酒菜，请潘金莲、西门庆一起吃酒，席至半酣，王婆找了个借口闪人，把门一锁。
重点是锁门，车门一焊，谁也别想下车，两个字评价——专业。
王婆一走，剩下孤男寡女，气氛就开始起来了，西门庆就想办法灌潘金莲的酒。
酒后乱性，喝醉了才有机会。
潘金莲被灌的迷迷糊糊，面红耳赤，又是二人独处，正是心绪如麻的状态，西门庆逮住机会，借弯腰捡筷子的时机，捏住了潘金莲的脚。
在古代，女人的脚可不是随便摸的，这算是一个性的暗示，同时也是西门庆的最后试探。
万一潘金莲激烈反抗，那么他可能会改变策略，借口喝多了手不稳，有台阶下，之后再徐徐图之。
然而潘金莲的反应是又惊又羞，但却没有怎么挣扎，任由西门庆抓住脚不放。
到了这一步，基本上就成了定局。
当然，这仅是得手，还谈不到拉下水，关键是成就好事之后，“消失”的王婆及时出现，撞破了她一手缔造的奸情，连唬带骗，金莲惊惧之下，只能任其摆布。
啧啧，一环套一环，王大少要是有王婆助阵，岂会连爹都保不住……
康红雷一声令下，先拍王婆闪人的戏，剩下就是曹轩和王思怡单独对戏。
潘金莲一脸醉态，眼神迷蒙，平添三分风情，惹的西门庆心痒难耐，直勾勾盯着金莲，眼底一片炙热。
潘金莲也没有傻到家，看王婆迟迟不在，就借口老公回家，想要开溜。
“娘子不急，吃口菜再走。”
西门庆拦了一下，然后打掉筷子，弯下腰来，一把捏住金莲的脚，抬头满脸“仰慕”渴望。
“小人对娘子朝思暮想，求娘子千万做成小人。”
潘金莲被捏住脚，惊呼起身，但没有丝毫反抗动作，只是轻轻开口阻止。
“大官人住手，万不能让外人看见。”
说着这话，潘金莲还侧头闭眼，连连娇喘，西门庆欢场老手，哪里不知这是动情了的表现，马上打蛇上棍，从下往上搂，抱着脖子就开啃，往塌上拖。
曹轩演的很认真，主要是怕NG了重来，但就这样，也足足拍了三次。
拍完了这场，就着演员情绪还在，换了衣服拍下一场激情戏。
曹轩也豁出去了，只要导演不开口，就抱着脖子混乱亲，顶多往脸上，少数情况下才碰几下嘴。
以前看别人演这种大尺度戏，曹轩不是没羡慕过，但真到了自己上，才知道拍这种戏并不好受。
当着这么多人，你不能真动情，但又得演的情真意切，不上不下，吊在中间很难受。
整部《水浒传》，西门庆和潘金莲的激情戏大概有六七场。
包括初次勾搭、第二次勾搭、西门庆跑到潘金莲家里、武大郎捉奸、灵堂开车等等……
连歇带停，中间夹杂着一些其他戏份，但零零散散也拍了三天多，
这三天戏，是曹轩拍得最累的三天，同时也是最让人羡慕的三天。
真是痛并快乐着……
009 鲁省人喝酒的杀手锏
4月初，《水浒传》的拍摄正式进入后期收尾阶段，除了阳谷和东京城的部分戏份，主剧情就剩下征方腊了。
剧组也来了一个新成员——
从马戏团借调过来的一只成年孟加拉虎。
这头老虎将在【武松打虎】和【李逵背母】这两场戏中出场，被武松打完被李逵砍，让两位好汉轮流蹂躏。
当然，那是在戏里，现实就不知道谁蹂躏谁了。
为了避免演员出意外，导致其他戏份无法完成，老虎出场的戏份被安排在最后拍摄。
张纪忠还给丁海风和演李逵的赵小瑞各买了10万的保险，万一哥俩命丧虎口，这钱就是安家费。
赵小瑞还建议回头拍戏时请武警持枪在旁边看着，如果老虎凶性大发，立刻击毙。
这个提议被张纪忠断然拒绝，老虎是保护动物，人死了有保险，虎死了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这就是个玩笑话，实际上《水浒传》剧组对安全问题还是非常看重的
将老虎提前弄到剧组，就是为了让丁海风和赵小瑞和老虎培养一下感情，等老虎对他们熟悉了，拍戏时，才不会引起它的剧烈反应。
后续正式开拍时，还会给演员上护具，旁边还有专门持叉棍和麻醉枪的专业人士保护。
这年头动物园不多，而且也没多少人愿意花钱去看，所以真老虎算是个稀罕东西，更不用说这老虎是来当演员。
这头老虎到了剧组，《水浒传》剧组不少人都跑去看热闹。
不过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个眼福，因为怕人太多惊扰了老虎，张纪忠特别安排人看守，轻易不放人进入。
曹轩也是托丁海风的福，偷偷溜进临时搭建的“虎园”，近距离看到了这位百兽之王。
来之前，曹轩还和丁海风打趣，说再凶猛的老虎，上去一个滑铲就给废了。
但等曹轩真站到老虎面前，哪怕隔着笼子，也能感到一种莫名的威慑和紧张，老虎抬头，懒洋洋地瞄了他一眼，曹轩都感觉有点头皮发麻。
毫不夸张的说，丁海风和赵小瑞真的在用命在拍戏，置生死于度外。
然而，这头孟加拉虎在《水浒传》剧组并没有待多久，因为太懒，吃饱了就不愿意动弹，可要是不让它吃饱，演员就危险了。
互动了几次，导演组决定换虎。
他们从新吴动物园又调来一个新成年虎，连带的【李逵背母】要“杀”的四头小虎也弄来了。
这回的老虎估计是公家饭吃久了，懂事又配合，成功拿下片约。
之后的日子，丁海风和赵小瑞有空就去“虎园”和一大四小虎们培养感情，曹轩也时常跟着凑热闹。
不但亲手喂了几顿老虎，还实地试验了一回“老虎的屁股到底摸不摸得”。
这么说吧，多亏曹轩摸得是小老虎，否则张纪忠就得想办法，看能不能把那10万块保险的名字改成曹轩………
………
《水浒传》文戏A组，武大郎家
宋文华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王思怡小心翼翼的端着一碗药，柔声唤道。
“大郎，该吃药了。”
这时候曹轩和王妈妈真的在外面………
拍完这段毒杀亲夫的戏，武大郎的扮演者宋文华也宣告杀青，准备离组。
相处了近两个月，大家感情都不错，就准备凑钱吃顿饭给宋文华送行。
本来就是阳谷戏份的几个演员内部聚一下，后来藏金生知道，就又招呼了几个和宋文华认识的演员一起来参加。
既然是杀青宴，肯定要喝点酒，以消离愁。
宋文华这位主角不必多说，而曹轩因为和潘金莲的亲热戏，也被大家针对。
然而不久后，他们就意识到碰上硬茬子了。
中国各省的酒量排行榜，谁是第一不好说，但鲁省肯定排进前三。
但其实来说，鲁省人的酒量并没有传言的那么夸张，除了少数天赋异禀的，大部分的鲁省人都是正常酒量。
之所以鲁省人常常在酒场上大杀四方，靠的就是一个杀手锏。
磨！
鲁省酒桌文化盛行，各种繁杂规矩，一场酒喝四五个小时都是常态，个个都是打持久战的行家。
曹轩也是如此，让他喝急酒，他也就是八两到一斤的量，度数少的可能会多点。
但要摆酒局、扯闲篇，一杯一杯的慢慢喝，他能从夜里陪你喝到第二天早上，白酒最高记录两斤一两，啤酒奉陪到底。
只不过曹轩虽然能喝，但不爱喝。
如果让他自己选择，相比于酒，他更喜欢娃哈哈钙奶。
这场聚会，曹轩以一敌众，硬生生撂翻了两人，喝得十八碗不过岗的武二郎蹲在人家饭店厕所哇哇开吐。
众人惊叹曹轩的酒量，殊不知这只是小儿科。
如果是在鲁省本地喝，主场作战，按照当地的酒局规矩，各种祝酒词拖延时间，再有两个人帮忙打配合，曹轩有信心让所有人躺着出去。
所以记住了，和鲁省人喝酒，切记不可客场作战，主场应对最佳，最次也要是遭遇战，而且要速战速决，千万不要跟着对方的节奏走。
当然，这套方法只适用于酒量正常偏上的鲁省人，要是碰上大酒桶和不能喝酒的菜鸡，另外两说………
………
此役，曹轩一战成名。
然而，第二天就头疼了一上午，李明启心疼他，跑到食堂要了点白糖，给曹轩冲了杯糖水，喝下去才好受一些。
更惨的是丁海风，脑子跟炸了一样，还得苦哈哈的演戏。
好在他今天演的是武松得知武大郎被害那段，那苍白憋闷的脸色恰巧配合戏中情景。
不过曹轩却没空笑话丁海风，趁着这几天出场戏分少，他正在跟着剧组里的武术指导突击训练，应对几天后的重头戏——
狮子楼斗杀西门庆！
后世有不少关于央视四大名著那部拍得最经典的讨论，大家各抒己见，众说纷纭。
但有一点，几乎所有人达成了共识。
那就是央视四大名著的打戏，《水浒传》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原因就是《水浒传》的武术指导团队是大名鼎鼎的袁家班，剧中很多重头打戏，都是号称中国第一武指的袁八爷亲自设计拍摄的。
当然，如今袁八爷还没被誉为第一武指，让他正式封神的是明年开拍的《黑客帝国》系列和千禧年的《卧虎藏龙》。
但就算如此，指导过《太极张三丰》和《黄飞鸿》系列的八爷，也是香江首屈一指的武术指导。
张纪忠号称三顾香江，费尽口舌才把他请出山。
不过这话也就随便听听，实际袁八爷早有北上的念头。
在《水浒传》之前，他就亲自担当导演拍摄了一部电视剧《太极宗师》和电影《功夫小子闯情关》来大陆试水。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部作品的男主角是同一个人，袁八爷有意将其打造成第二个李莲杰。
而这个李莲杰二代目的名字叫——吴景！
但不管袁八爷目的是啥，他的加盟，对央视《水浒传》的增益非常大。
王进打高俅，武松斗杀西门庆、醉打蒋门神、林冲棒打洪教头、血染山神庙，燕青打擂等打戏都是经典片段。
武打动作招式，或凌厉、或凶猛、或潇洒，不但好看，而且符合剧中情景，让观众看得热血沸腾，过瘾至极。
说是突击培训，其实就是试试曹轩能做什么动作，袁家班再根据曹轩的条件，调整设计好的动作流程。
西门庆打戏不多，加起来就几分钟，而且大部分时间在挨揍。
袁八爷他们用了不到两天时间，就重新调整好狮子楼这场的武打动作。
西门庆大官人的宿命之战也即将开拍！
————
ps：作者就是那种不能喝酒的鲁省菜鸡，啤酒六瓶，白酒半斤多点
曹轩的酒量描写借鉴了我一个大学同学，威海人，巅峰时一人喝翻我们宿舍其余四个
010 大官人狮子楼被虐，曹轩别友返京城
新吴影视基地水浒城，紫石街狮子楼
袁八爷和康红雷在做最后的布置，丁海风和曹轩在旁边听。
结果就看到王思怡提着一个小板凳，在镜头后面坐下，然后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袋瓜子，翘个二郎腿，满脸写着“我来看热闹”。
这妹子是来报仇的！
前两天剧组拍【武松杀嫂】，武松钢刀架在潘金莲脖子上，曹轩就在旁边捧着红枣茶乐呵呵地看戏。
当时差点没气死王思怡，枉咱俩在戏里也算相好一场，有你这么干得吗。
于是，如今拍【斗杀西门庆】，王思怡特地拿着板凳和零食，来现场看曹轩是怎么“挨打”的。
曹轩真是哭笑不得，也不管她，跟着袁八爷又对了一遍走位，正式开拍。
说起武打动作戏，观众看起来流畅利落，但实际上都是后期剪辑完成的，演员真正拍戏时，过程极为枯燥，而且琐碎。
比如西门庆挥刀砍杀，武松一个侧身躲过，先往胸口捶上两拳，一个回旋踢踹飞，西门庆倒地，砸烂一个桌子。
这套动作成品也就两三秒，拍起来分为少说五六个镜头，光是特制桌子的备份就有好几张，拍不好就再摔。
当然，这是对普通演员来说，若是有武术功底的专业动作演员，直接套招就行，省事不少。
曹轩没啥功夫底子，丁海风之前虽然训练过，但也是半路出家，所以只能用笨办法。
………
【斗杀西门庆】这段戏，其实在原著描写的很简单。
武松杀了潘金莲后，把头装在食盒里，给正在狮子楼吃酒的西门庆，先吓唬了一下，然后出手把西门庆弄死。
期间，西门庆唯一的亮点就是开头趁武松不备，踢飞了武松的刀。
而也就是这点，让西门庆产生了错误判断，以为武松名不副实，本来想逃走的大官人，脑子一热，举拳反抗。
于是，彻底激怒了武松。
能赤手空拳干死大虫的武松，两三下就把西门庆举起来，直接扔下了楼，摔得气息奄奄，武松慢悠悠下楼，然后一刀把头割了。
整个过程，好像就像捏死一只小鸡。
不过拍电视剧肯定不能像原著这么来，毕竟是重头戏。
而且经过之前的剧情，观众对西门庆恨得牙痒痒，已经积攒了一定的愤怒情绪，这时让他死的太简单，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
所以必须要武松比喻要暴打西门庆，而且要打得漂亮，打得精彩，打的西门庆哭爹喊娘，观众才解气。
袁八爷给这场戏定的基调是一边倒。
除了开头西门庆扔酒杯偷袭，按照原著踢飞了武松手里的刀，此后就是被武松单方面碾压吊打。
两人的打斗过程，更像是武松有意在弄死西门庆之前，出几口恶气。
而西门庆在这期间，奋力反抗求生，却无能为力，只能惊恐的被武松活活打死。
代入普通观众视角，这段剧情就一个字概况——
爽！
说到这，还是要@一下《新水浒传》。
其实曹轩个人来说，是对这部剧的观感并不错，甚至是新版四大名著他最喜欢的一部。
不过，曹轩却对《新水浒传》中斗杀西门庆的桥段耿耿于怀。
西门庆竟然和武松打得半斤八两，甚至前期比武松还厉害，不但会袈裟伏魔功，还一度拿刀追着武松砍，把武松打得节节败退，武松还受伤了。
并且西门庆还大言不惭道：“武都头，到此为止吧，你若是再逼我的话，就别怪我刀下无情了。”
你敢相信，西门庆对战武松主动放水？
老人地铁看手机·JPG
毫不夸张地说，光看这段，西门庆要是能上梁山，排到天罡都不在话下。
观众们甚至以为西门庆可以实现反杀。
奈何武松有主角光环，会丝血爆种大法，最终弄死了西门庆。
央视《水浒传》斗杀西门庆的时长大概是2分钟多一点，武松“虐杀”西门庆，观众看得酣畅淋漓。
《新水浒传》西门庆和武松打了足足7分钟还多，武松“反杀”西门庆，观众憋屈的血压嗷嗷飙。
就因为这段，《新版水浒》赞誉颇多，唯独武松一直被群嘲，成为了整部剧的败笔。
别看曹轩演的是西门庆，但他不护短。
如果让他选，他宁愿挨揍，也不想和武松打得有来有往。
西门庆是什么人，初通拳脚的浪荡子弟，他能和号称《水浒传》步战第一的武松大战三百回合，景阳冈死去的大虫都能气得活过来。
违背了角色本质的改编，或者顾头不顾腚的过度追求武打效果，就是有再多的镜头，也毫无意义可言。
幸运的是，央视《水浒传》遵循了原著，稍有改变，也都在人物框架之内。
至少，曹轩饰演的西门庆是如此……
因为这，曹轩被丁海风踹飞翻跟头趴在地上，心里很有干劲，跟着导演看回放脸上都美滋滋的。
康红雷差点以为曹轩觉醒了什么了不得的属性。
狮子楼的戏份拍了一天半，曹轩全程没用替身，亲身上阵，倒是丁海风因为动作难度更高，用了两次替身。
袁八爷对人长得靓、还肯吃苦的曹轩很欣赏，不过可能出于曹轩的功夫底子差的原因，没有啥抛橄榄枝的意思。
曹轩非常失望，他还想着能不能抱着八爷的大腿，去好莱坞逛一圈呢。
拍完狮子楼，曹轩在《水浒传》剧组的戏份基本拍完，只剩下寥寥几个补拍镜头，三四天就可以搞定。
在此之前，李明启已经杀青离开，老太太临走之前，还专门给曹轩留下了她家的地址和电话，让曹轩回京城的时候去她家玩。
王思怡的戏份也基本拍完了，不过这妹子在剧组玩嗨了，舍不得走，杀青了也天天赖在《水浒传》剧组。
曹轩其实也有些不舍在《水浒传》剧组新交的朋友，但急着回京施展自己的宏图大业，只能忍痛分别了。
1997年5月2日，43岁的布莱尔就任英国新首相，成为英国1812年以来最年轻的首相。
同天，曹轩也结束了在《水浒传》剧组的生涯，在藏金生牵头举办的杀青宴上，曹轩又撂倒了几位梁山好汉。
5月3号，曹轩告别众人，踏上了回京城的火车。
011 回京日常
从新吴到京城全长一千公里出头，在没有高铁的情况下，坐绿皮火车需要将近20个小时。
90年代末，火车上治安一般，扒手极多，曹轩根本不敢闭眼，等从火车上下来，整个人都差点虚脱。
因此曹轩也难得奢侈一把，没有去挤大巴车，而是叫了一个摩的。
大半个小时后，摩的来到曹轩租住的地方，心疼的递给摩的师傅10块钱，曹轩提着行李进了院门。
“呦，这不小曹嘛，回来了。”
“哎，胡大姐，吃了吗。”
“刚吃，我婆婆做的炸酱面，来点儿。”
“不了，外面吃完了。”
曹轩和一个三十多岁妇女寒暄了两句，拿出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小屋。
房间不大，十几平米，只有床、衣柜和一张吃饭的圆形折叠桌，寒酸的还不如曹轩在《水浒传》剧组的宿舍。
但就是这间小屋，每月房租高达240块。
这个价格放在大兴，都可以租一个小院子了。
之所以房东敢要价这么贵，主要是地段好。
杂院所在的胡同，紧邻京城师范大学，距离天安门开车不到20分钟，中戏15分钟，北电10分钟。
最重要的是离京影厂近，步行半小时就到，方便曹轩去蹲活，这也是为啥他心甘情愿掏每月240块房租的原因。
如果住在远的地方，房租钱是省了，但可能你在赶路的时候，别人就把好活挑走了。
当然，你也可以早起赶路，拿时间抵金钱，但天天上戏，早出晚归的很伤身体，精神也消耗的厉害。
曹轩以前也这么干过，一个月熬瘦了十几斤，所在后来有了去歌厅唱歌的门路后，选择果断搬家。
说起来，曹轩当初一口气交了半年房租，没住多长时间，就跟着康红雷去新吴“出差”。
本以为个把月就回来，结果演了西门庆，拍了三个月的戏，这房子也硬生生空了三个月。
白白浪费700多块钱的房租，曹轩一想起来心就抽抽的疼。
三个月没住，屋里有点闷，曹轩打开窗户通风，又打了点水沾湿抹布，把屋里落灰的地方擦了一遍，然后就倒在床上补觉。
这一觉就从下午睡到了第二天清早，曹轩神清气爽的起床洗漱。
曹轩居住的杂院不小，住了好几户人家，大大小小几十口子人，有曹轩这样的租户，也有昨天和他打招呼的胡大姐这样的老京城人。
清晨时分，大家忙着洗漱吃饭，然后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院子里一片吵吵嚷嚷，锅碗瓢盆，鸡飞狗跳。
虽然嘈杂，但曹轩很喜欢这种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
当然，如果上厕所不用排队就更好了………
………
洗漱完毕，曹轩换上衣服，锁门离开了杂院。
先到胡同口的早点铺喝了碗炒肝，配着二两猪肉大葱馅包子，一口几根小咸菜，那叫一个地道。
曹轩老家地处鲁南，口味偏咸辣，是个地地道道的重口味。
在新吴拍了几个月戏，食堂的大锅菜虽然实惠，但味道属实一般。
出去下馆子解馋吧，新吴本地十道菜九道半都是甜口的。
你能想像，新吴人竟然连做西红柿炒鸡蛋都放糖，吃的曹轩差点怀疑人生。
曹轩其实不讨厌吃甜，甚至还挺喜欢酱排骨和脆鳝等几道新吴名菜，但你让一个咸辣口的人天天吃甜的，搁谁也受不了啊。
虽然京城小吃依旧比不上曹轩心中的老家美食，但符合北方口味的味道，还是让他的身心胃变得愉悦。
吃完了饭，曹轩坐公交去了一趟不远处的数码一条街。
接下来曹轩很多事，都需要用到联络工具，所以他得买个BB传呼机，至少得让人能找到自己。
其实，曹轩是想买个手机的，但向人打听了一下，果断打消念头。
1997年，手机在大陆还未完全普及，而且大多数都是那种笨重的大哥大，售价基本都在五位数以上。
小巧玲珑的手机也有，但价格更贵，而且有价无市，基本上一有货就被人抢光了。
对于普通人来说，最受欢迎还是BB机，反正公共电话哪里都有，比手机也差不到哪去，关键是便宜。
曹轩手上这点家底，手机是不用想了，BB机也只能搞个二手的。
一手倒也不是买不起，但没必要，有那钱他还不如留着买诺基亚呢，不但可以玩贪吃蛇，还能砸核桃。
一个新BB机，价格3000~10000块不等，甚至还有更贵的。
但二手的价格就叫不上价了，特别是现阶段的很多二手货，都是扒手拿来销脏的，如果认识熟人，可以拿到一个相当优惠的价格。
恰巧，曹轩就是认识这么一位。
李子超，外号二瘸子，以前也是干群演的，结果后来跟人打架，被人废了条腿，就跑到数码城学习修BB机，后来盘了个小店，专门做修理和兼卖二手BB机。
曹轩和其关系还不错，听到他想拿货，李子超以成本价800块卖给了曹轩一个九成新的汉显。
如果换别人，少说宰个一两千。
曹轩也承李子超的情，难得透露一回天机，劝他打消卖房子囤BB机发大财的想法，找个师父，学习一下修手机和电脑的手艺。
如果野心大一点，可以做电子产品零售，搞不好就整出个“子超商城”呢………
别以为这是白日做梦，想当初一分东刚创业时，就是在中关村卖光盘，相比起来，李子超的“起家资本”更厚。
曹轩没去管李子超打算怎么做，他就是为还人情出个主意，能不能抓住机会，全看李子超自己。
拿到BB机后，曹轩呼了几个《水浒传》的朋友，让他们记下自己的号码，然后就接到了张纪忠的电话。
曹轩在《水浒传》的戏份虽然杀青，但工作还没做完，他还差一首插曲没录呢。
录音棚剧组已经约好了，5月10号曹轩直接过去，录完《兄弟无数》，他和《水浒传》剧组才是真的钱货两讫。
距离开录，还有几天时间，曹轩也不去蹲活了，找了个歌厅打算练练声，顺便赚点外快。
要说这年头在歌厅卖唱，其实并不算多么赚钱。
有点名气还好，没名的嚎一晚上也就几十块钱，比群演也好不到哪去，还容易时不时被客人和歌厅老板刁难。
曹轩的唱功不算好，歌厅给的价格不高，一晚50，在卖唱歌手中属于不好不坏那种。
不过，曹轩有一个很多歌手羡慕嫉妒恨的优势，那就是他脸长得好，工资不高，但经常有女客人送花给小费。
基本上只要出场，就能赚个100+，运气好，一夜拿个300、400都有可能。
但话又说回来，高收入也意味着高风险。
歌厅卖唱钱虽然赚的多，但环境太乱，鱼龙混杂，什么烂人和腌臜事都有。
光是曹轩见到过的恶心事，就包括油腻大哥拿钱逼你喝酒、又肥又老的富婆见色起意、基佬偷偷吃你豆腐、同行嫉妒在饮料里下哑药、还有玩冰的想拖人下水、得病的恶意报复………
要不是曹轩谨慎机灵，恐怕早就被算计了。
也正因为这行太脏太乱，曹轩宁愿去剧组拿着微薄片酬跑龙套，也轻易不过来卖唱，万一中了招，一辈子都毁了。
找了家口碑尚好的歌厅，曹轩自带吃喝，唱了几晚上的歌，赚了小600块钱，勉强把亏得房租补回来了。
5月9号，曹轩在家养精蓄锐一天，次日一早，赶到约好的录音棚。
012 如何赚取第一桶金
百花录音棚，京城最顶尖录音棚之一
坐落在护国寺旁边，距离什刹海很近，地理位置优越，而且相对清静。
在进录音棚之前，曹轩还专门在其所在的百花胡同转了转，确实是个好地方，不怪许老板早早盯上，
曹轩也默默在心里把这地列为将来买四合院的备选之一。
《水浒传》来录音棚录歌的不止曹轩一人，为了省钱，张纪忠把剧组几个唱歌的歌手集中一起来录制。
要不是赵季平已经自己找地把那几首纯音乐弄完了，今天也有可能和曹轩他们一起共事。
不过，也托张大胡子抠门的福，曹轩亲眼见到了两位歌坛大佬——
如今内地男歌手代表人物刘唤。
曹轩的鲁省老乡，不可言说的女高音歌唱家。
说起来，自打得到金手指，曹轩身上不自觉就添了几分傲骨。
在《水浒传》剧组时，哪怕明知道张大胡子日后是内地首屈一指的制片人，康红雷是未来的知名导演，曹轩也是不卑不亢的平等相交，没有什么巴结对方的意思。
直到今天看到这位老乡，曹轩自得到金手指后，第一次产生了抱大腿的想法。
这山头要是拜好了，以后在娱乐圈直接横趟………
不过曹轩心里再是波涛汹涌，表面也不敢怎么显露，省得让人家以为别有用心。
只是厚着脸皮认了个老乡，光荣的成为大姐的小老弟，算是搭上了线。
………
虽然惦记着抱大腿，但曹轩也没忘了正事。
《兄弟无数》这首歌并不是曹轩一个人唱，中间有一段群唱和声，曹轩提议是从那群梁山好汉演员中挑几位唱。
不过这如今梁山好汉们还在拍戏，得回头戏份杀青才能录歌。
曹轩现在只需要把自己的歌录歌，回头通过技术手段，把他唱的和好汉们唱的合在一起就行。
当然，在家录歌之前，作为《兄弟无数》的“原创作者”，曹轩得先把伴奏做出来。
这对第一次单独制作歌曲的曹轩有点难度，好在百花录音棚内部高手不少，忙活了几天，总算把伴奏给做出来了。
期间，刘唤得知情况，也过来帮了忙。
这位不仅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歌手，也是很有名的音乐制作人，参与制作的许多音乐和歌曲，在国内乃至国际上都屡获奖项。
听说这首《兄弟无数》是曹轩自己“写”的歌，刘唤很惊讶。
这年头这种能唱能写的原创歌手并不算多，歌坛主流扛旗的还是各路“曲爹”。
得知曹轩是个创作型歌手，痴迷音乐的刘唤顿时起了爱才之心。
曹轩也大方的挑了几首符合自身情况的“原创”歌曲，请刘唤鉴赏指点。
这些歌基本都在水准之上，却并不是那种特别经典的作品。
虽然曹轩相信刘唤的人品，但防人之心不可无，该留一手还是要留一手。
不过即便如此，也让刘唤认为曹轩在创作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歌坛遗珠，前途不可限量。
爱才的刘唤还主动介绍曹轩去唱片公司签约，但是被曹轩婉拒了。
得到金手指几个月，曹轩对于自己的未来，已经有了初步的规划。
歌手这行，他并不打算当成自己的主业。
自家人知自家事，他的那些“原创”歌曲哪里来的，曹轩比谁都清楚，也明白这个“曲库”终有用尽的那一天。
所以从一开始，曹轩就只是把唱歌，当成一个成名或者赚钱的过渡手段。
既然是过渡，那么就没必要把自己圈死。
曹轩相信，一旦签约唱片公司，他或许可以极快的速度走红，但同样也会失去自由。
唱片公司不是搞慈善的，你不拿出真本事，人家不会花费大价钱签你，而若是花费大价钱签你，就肯定要连本带利的赚回来，吸血合同压榨的你有苦说不出。
或许曹轩运气好，能碰上一个好说话肯让利的老板，但这种几率太小了，他不敢赌。
其实，不单单是唱片公司，包括已经陆续开展艺人经纪业务的影视娱乐公司，曹轩如果拿着出演《水浒传》的履历去自荐，也很有机会被签下。
但曹轩不愿意。
难得老天赏脸，给他一个金手指，他不自己创业，去给人家打工，岂不是辜负天意。
当然，如果不加入公司，选择自己单干，前期注定是艰难而又崎岖的，但只要闯出来，将会看到一片光明。
………
曹轩眼下最迫切的想法，就是先攒一笔启动资金，没有这笔钱，任他想法再多，也是空中楼阁。
经过仔细的思考，曹轩决定出几首单曲。
97年影视制作还未发展起来，机会少，片酬也不高，而且制作周期长，赚钱慢。
相比之下，此时正处内地歌坛的黄金期，也是唱片时代的最后辉煌，
今年年初爆火的《心太软》，让任贤奇红透了两岸三地，势头甚至压过了四大天王，唱片销量传闻突破2000万。
当然，这里面有多少盗版的水分谁也不清楚，但任贤齐靠这张专辑，少说几百万入账。
这还仅仅是唱片分成，版权也是也是大头收入。
现如今全国各地到处都是《心太软》，相关的周边嗷嗷的卖，就算大部分都是白嫖的盗版，剩下真掏钱的正版，也够任贤奇和其公司吃得满口流油。
更不用说，歌手还可以商演和开演唱会。
演唱会暂且不谈，收入要看和演出方的分成和具体规模，以及歌迷买不买账，但商演可是明码标价。
还是拿任贤奇举例，以他现在如今的热度和《心太软》的影响力，再加上港台明星光环加成，低于六位数都免开尊口，保底出场价也要20万以上。
碰上什么重大典礼，或者土豪东家，价码可能会更高。
当然，《心太软》属于现象级作品，曹轩也没奢望能一炮火到那个程度。
只要能成为二线歌手，混个1~3万的出场费，勤快点多跑几趟，他的第一桶金就差不多攒齐了。
所以，曹轩给刘唤看歌，并不仅仅是为了显摆能耐，更多的想看看能不能通过刘唤的渠道卖几首歌，赚点钱制作单曲。
这年头想发歌，没有渠道发行和宣传，单曲和专辑质量再好，也是赔钱的命。
曹轩便想找一家愿意和他合作的唱片公司，帮他发行和宣传。
不过这活大公司嫌肉小，中公司嫌麻烦，小公司实力未必够，曹轩一时半会也找不到符合条件的合作对象。
就算找到了，曹轩眼下手头钱也不太够。
他倒是可以说服合作公司出钱帮他制作，但还是那句话，唱片公司不是做慈善的。
人家出钱出渠道，又是制作，又是宣传发行，包揽了大部分的工作，势必要占去利润分成的大头，甚至会索要歌曲版权的归属。
到时，很可能曹轩忙活了半天，就只落下些名气，除了去跑商演，单曲的其他红利他只能喝口汤
要是唱片公司够不要脸，拿下版权，转手推出一个新歌手，公司砸钱宣传，直接以桃代李，曹轩连跑商演都困难。
所以，除非实在筹不到钱，否则曹轩更倾向自己赚钱制作单曲，再同唱片公司合作。
然而曹轩一个新人卖歌也卖不上价，所以最好能拉来刘唤这位大佬背书，价格少说翻上几番。
当然，曹轩也没有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卖歌上面，此计不成，他还有其他计划。
如果其它赚钱计划也不行，大不了他就跑去香江赌球。
多得不敢说，97年欧冠冠军是多特蒙德，98年欧冠冠军是皇马，世界杯决赛是法国和巴西“曹轩”还是记得的………
013 北电的各路明星
“……
兄弟情啊
夜空中万千星点
兄弟情啊
红尘里无限光华
兄弟情是没有色的酒
兄弟情是没有墙的家啊…”
跟随着伴唱唱完，录音室的曹轩抬头看了一眼玻璃墙外，戴着耳机的刘唤向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刘哥，怎么样。”
走出录音室，曹轩拿起自己杯子灌了口水，向刘唤询问道。
“这次不错，你听听。”
刘唤把手里的耳机递给曹轩，曹轩也不客气，接过戴上仔细听刚才的录歌。
“是比之前感情再充沛了些，还是刘哥你教的办法好。”
从5月10号开始录歌到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十天。
刘唤和曹轩那位老乡大姐已经录完了自己的歌曲，曹轩的《兄弟无数》也进入了尾声。
这段共事时间，曹轩和大姐交流不多，只是刷了个脸熟，倒是和刘唤相交甚密，现在称呼已经从最初的刘老师改成刘哥。
刘唤甚至在自己录完歌之后，专门停留了两天，就是为了帮助录歌经验尚浅的曹轩搞定《兄弟无数》。
曹轩虽说在高中学了三年声乐，但小地方的教资水平也就那么回事，整体水平也就是业余偏上水准。
所以，面对刘唤这位行业顶尖大佬一对一教导，曹轩可谓是收益匪浅。
短短一周时间，他就从刘唤身上学到了不少歌唱技巧和经验。
将来若是吃透了，唱功突飞猛进不敢说，上个小台阶问题不大。
歇了一会，曹轩养足精神，进录音室又唱了两遍，和刘唤以及录音师听完，觉得效果不错，就打电话叫来了《水浒传》剧组在京负责人。
在负责人也没有提出异议后，其把这首歌拿回央视，交到剧组后期制作部门的手中，这首歌曹轩就算是交差了。
当然，如果剧组后期还有什么其他要求和调整，曹轩会过来再行配合。
为了感谢刘唤这些天对自己的帮助和指点，曹轩特地找了一家还算地道的津市菜馆，请身为津市人的刘唤吃饭。
锅塌三样、八珍豆腐、红烧牛窝骨、传统全爆，再加一个番茄蛋花汤。
曹轩本想点两道海鲜的，但刘唤不让，说是海鲜吃的就是个鲜活，想吃去津市现杀刚从码头捞的，京城的海货都养蔫了，不“新鲜”。
不想掺和京城和津市两大直辖市人民的日常相爱相杀的曹轩当成没听见，刘唤不吃海鲜，就换其他菜。
刘唤开车，不能喝酒，就换了京城特产北冰洋，曹轩自己要了两杯豆奶。
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亏着了，曹轩长大不爱喝饮料，独爱奶饮。
牛奶、钙奶、酸奶、豆奶、花生奶、核桃奶……来者不拒，哪怕因此让人嘲笑一个大男人爱喝奶，也全当没听见。
这家馆子厨师手艺不错，尤其是那道红烧牛窝骨，软烂咸鲜，满口肉香，而且因为肉筋多，虽然满满的都是胶原蛋白，但吃着并不腻，让曹轩颇感惊艳。
吃罢了饭，刘唤还带着曹轩去他任职的京城对外经贸大学逛了逛。
刘唤在93年就入职对外经贸大学，主要教授《西方音乐史》，并兼教一些法语课，是正儿八经的大学副教授。
曹轩一直对高考落榜，没能上大学而深以为憾，没想到现在和大学副教授论哥们，不由感叹人生之奇妙。
………
录完了《兄弟无数》，曹轩暂时赋闲在家。
卖歌之事，刘唤已经答应帮他打听，曹轩自己也抽空录了几个小样，发往魔都和广市等几个大城市的唱片公司，多面开花。
耐不住寂寞的曹轩，一边等消息，又印了几份简历，打听一下哪里有剧组开戏，往剧组投简历。
特别是《还珠格格》《雍正王朝》《康熙微服私访记2》等未来爆款剧。
虽然曹轩并不喜欢辫子戏，但眼下的他还没有挑剧本的资本。
如果能够在这些爆款电视剧里蹭个角色，他也只能“真香”了………
剩下的时间，曹轩就是各大高校蹭课，特别是离他最近的北电，时常进去溜达一圈，偷师学艺，给自己充电。
同时，也见到了许多还在学校学习未来明星。
今年正在上大四的93级，算是星光最惨淡的一届。
扛鼎的是有未来的博客女王、四大花旦最名不副实的“才女”徐婧蕾。
《父母爱情》里的德华刘琳以及人看着眼熟，就是想不起来演过什么，但绯闻极多的刘玫算是骨干中坚。
台省演员贾静雯其实也是这届的学生，不过中途退学，只留下和徐同届争艳的传说。
还有一个姜丽芬，在娱乐圈没啥名气，但是后来当了北电表演学院的副院长。
对了，《亮剑》里的张大彪也是这届的。
相比之下，大三的94级排面就强上不少了。
富大泷、蒋琴琴，《宝莲灯》里的哮天犬陈创、未来博纳老板娘，《西游续传》的孔雀金乔乔。
以及号称“武侠剧千年老二”陈紫函，嗯，她现在还叫陈莎莎。
大二的95级和93级可以一较长短。
比较出名的只有余男、左小青、《我的团长我的团》的邢佳栋，以及后来被自己老师泡走的多多妈孙莉。
至于现在还是大一的在96级就厉害了，成才率几乎高达一半。
陈昆、赵微、黄小明、郭小东、祖峰、颜丹晨、何琳、许环幻、郭昊伦、还有嫁给诺贝尔数学家靳冬的李佳。
遍数娱乐圈，能压过这个班的，也只有隔壁中戏96班了………
曹轩在北电学校逛了几天，没有见到不久后风靡全国的“小燕子”。
算了算时间，此时《还珠格格》剧组差不多选角完毕，过不久就开机了，赵微不在学校也正常。
不过，虽然没看到赵菲特，但是曹轩见到了青涩的“人间油物”黄教主和“不知谁给他生的孩子”的陈昆。
与后来的霸总范儿不同，现在的黄小明有些土气，留了个平头，发际线看起来有点危险，特别像是他后来演的那部《中国合伙人》里的成冬青。
陈昆比后来瘦上不少，还有些黑，成天一脸忧郁范，动不动仰角45度看天，仿佛悲伤逆流成河。
除了这些未来之星，曹轩还见到了日后中国第六代导演的领军人物贾樟柯，他是93级文学系的，即将毕业，正琢磨着拍自己第一部电影。
曹轩还跟着他转悠了两圈，看看能不能堵到摆摊修鞋的青帝，可惜无功而返。
在北电逛腻了的曹轩打算去中戏看看，与人生地不熟的北电相比，他对中戏更了解，甚至当初差点报名参考。
不过还没等他动身，就接到了刘唤的传呼。
来活了！
014 《将爱情进行到底》
在一家饭馆包厢里，曹轩见到了刘唤给自已介绍的买主。
个头不高，圆脸，戴着个眼镜，曹轩对他并不陌生，正是后世知名爱情导演张一白。
此时的张一白刚刚拍完自己的处女作《将爱情进行到底》，受到刘唤力荐，来找曹轩购买主题曲。
说起这位张导，最出名的事件莫过于嗑药被抓，此外，就是为啥能排在诸多名导中间，参与执导献礼电影《我和我的祖国》。
其实张一白履历并不算差，中戏科班出身，早年是拍MV出身，和各路歌坛大咖都有合作。
这也是为啥刘唤认识他的原因。
后来通过拍MV，他完成了初步积累，拍摄处女作《将爱情进行到底》，捧红了徐才女，一举杀进京圈，还成了第六代导演的代表之一。
不过，张一白的导演定位很尴尬。
说他不是名导吧，他确实有作品，但你要说他是名导，他执导的作品大部分成绩口碑又不是那么的突出，甚至有些差。
如果一定要给个客观评价，一个有个人特色的中庸导演，再合适不过。
后来连张一白他自己都想开了，导演干得少了，反而当起了制片人。
《我和我的祖国》和《我和我的家乡》这里两部献礼片，他真正的身份是制片人和总策划，导演就是凑数的。
也幸亏陈大导演舍己救人，拉着自己的美国儿子，父子齐上阵拍了一部《白昼流星》，分担大部分火力，不然该挨喷的就是张一白了………
不过抛开后世不谈，张一白如今的这部《将爱情进行到底》还是很牛的。
不但是大陆第一部青春爱情题材电视剧，还捧红了徐婧蕾、李亚朋、王学冰，以及没红的廖帆。
徐婧蕾被评为四大花旦，李亚朋更是成为张大胡子的男神，饰演多部其制作出品金庸剧。
这部《将爱情进行到底》功不可没。
以至于张一白在2011年时，又请来原班人马，搞出来一个同名电影，票房扑街，但是主题曲红了。
就是那首王非和陈艺迅在春晚合唱的经典歌曲——《因为爱情》。
如果可能，曹轩很想直接把这张王炸给张一白扔过去。
但《将爱情进行到底》电视剧和电影虽然用的是同一个名，但前者讲的是大学青春恋情，后者则是男女主结婚几年后的生活。
“给你一张过去的CD，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有时会突然忘了，我还在爱着你”
这《因为爱情》的歌词，和电视剧剧情根本不搭噶，质量再好也没法用。
话说除了电影版的《因为爱情》，电视剧版其实也有一首金曲，由陈明演唱的片尾曲《等你爱我》。
据说，这首歌最开始只是插曲，后来因为太受欢迎，才被剪成片尾曲。
这个说法有待考证，但《等你爱我》后来确实成为了《将爱情进行到底》的主题曲。
电影版陈艺讯还把这首歌唱了一遍，但终究没比的上《因为爱情》经典。
而从这两首歌的质量，也可以看出张一白对歌曲是有不低的鉴赏力的，不愧是拍MV出身的导演。
有《等你爱我》这首金曲在，曹轩想卖上价，就得掏出点真东西。
他借口询问张一白《将爱情进行到底》的故事梗概，在脑子里疯狂搜索尽量贴合剧情同时又好听的歌。
没过多久，他就想到了一首符合条件的，向服务员要来纸笔，开始写简谱。
………
看着埋头“创作”的曹轩，张一白冷眼观瞧，慢慢品茶。
其实他并没有找曹轩邀歌的想法，他在音乐圈混了那么多年，认识会写歌的并不少。
今天之所以过来，主要是卖刘唤面子，走个过场，到时就说不满意，刘唤也不能强逼着他买歌，这事也就应付过去了。
未来能在京圈混的这么开，张一白最擅长的就是做事圆滑妥当，尽可能的不得罪人。
等曹轩把简谱歌词写完，递给张一白：“张导，您看看怎么样。”
张一白是懂谱的，接过纸张，简单浏览一番，脸上就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神情，坐直了身子，仔细看了一遍，看向曹轩。
“能唱一遍吗？”
“没问题。”
曹轩清了下嗓子，脑子里回忆了一下旋律歌词，轻声唱道。
“如果说，你是海上的烟火
我是浪花的泡沫
某一刻，你的光照亮了我
如果说，你是遥远的星河
耀眼的让人想哭
我是追逐着你的眼眸
总在孤单的时候，眺望夜空
………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
我可以等在这路口
不管你会不会经过
………”
一曲唱罢，曹轩刚想开口问一下张一白意见，就看到这位已经眼圈泛红
“有的爱像大雨滂沱却依然相信彩虹，这词写的太好了，爱情就是那么的让人卑微，却拥有着坚定的信念感。”
曹轩直接傻了。
他活了这么大，还真没怎么遇到大男人在他面前听歌快听哭了的情况，多少有点不知所措。
摸不准张一白这是触景生情，还是代入歌曲内心情感了。
这崇尚爱情的文艺青年内心都是这么澎湃的吗………
不过说起来，也不怪张一白失态，曹轩刚才唱的这首歌还是有几分来历的。
《追光者》，著名计量单位“爽”主演的电视剧《夏至未至》的插曲。
这首歌和《因为爱情》的命运很相似，作为主体的影视作品扑街，作为辅助和点缀的插曲/主题曲却火出了圈。
《追光者》成为2017年最火的歌曲之一，甚至一度被列为“烂片出神曲”的排行榜前列，并维持了多年。
这首歌曲调干净舒缓，歌词直戳心意，曹轩特意模仿原唱，声音温暖而有治愈力，很能带着听众陷入歌声里。
而曹轩挑这首歌，也不仅仅是因为其好听，更多的是贴合《将爱情进行到底》的剧情。
这部电视剧，男女主互相暗恋，分分合合，也都有低谷期，相对符合《追光者》的歌词含义。
同时，这部剧里面有一个贯穿全剧的情节，就是众主角遇事就跑接力赛，寓意重生、告别、振奋等情节拐点，也契合《追光者》里的追光二字。
往感情上靠，就是你是我的光，我在后面的追你，不离不弃，却又爱而不得。
往人生上靠，光就是梦想和目标，追光就是励志拼搏，自己成为自己的光。
汉语博大精深，一词多义，只要语文阅读理解做得好，死鱼的眼神都能透露出希望和不屈，同样的歌词自然也可以解释出不同的意思………
………
等张一白感情稍微停歇，曹轩赶紧把自己的“创作理念”和盘托出。
并着重提及，《追光者》的灵感来自于刚才张一白提出的故事梗概。
毕竟拿以前写的歌生拉硬套，和灵光一闪“量身定做”，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不但说出去好听，而且关键价码也能卖的更好。
至于张一白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不想要这首歌。
想要，曹轩说啥是啥。
不想要，曹轩编出天花来他也不会理会。
而已经被《追光者》打动的张一白，很显然选择了前者。
不过，老张虽然感情充沛，但理智还在，该砍价的时候也不含糊。
曹轩这边狮子大张口，出手就要3万，他便从脚脖子砍，直接压价压到2000。
之后，就是两人谈判，不断互相让步妥协，直到吵的脸红脖子粗，才最终确定了价格。
张一白以12000元的价格，拿下《追光者》的使用版权，同时，出价3000块邀请曹轩演唱录制。
也就是说，曹轩用《追光者》这首歌赚了15000元，并得到了一个在有望大红的电视剧演唱主题曲的机会。
而张一白则得到了一首满意并且质量上佳的主题曲，双方各取所需，皆大欢喜………
015 京圈女神徐才女
1997年6月1日，为庆祝一个月之后香江回归，台省艺人柯受良驾车飞跃黄河，登顶两岸三地的头版头条。
也正是因为此事，许多内地观众才知道山鸡表哥原来这么牛………
不过曹轩却没空关注这个，他正在张一白给他找的新录音棚录《追光者》。
至于为啥不是百花录音棚，很简单，百花收费略贵，张一白在曹轩身上砸了一万多，不想再在录歌上多掏了。
曹轩倒是无所谓，毕竟是人家掏钱，他客随主便。
其实，如果不是特别追求音质的话，绝大部分的普通录音棚设备都可以满足录歌的需求。
不过话是这么说，真等制作歌曲起来，曹轩还是要比之前的《兄弟无数》费劲不少。
主要是录音棚专业水准不够，不管是音频师、录音师、乃至于乐手，比百花录音棚差得不是一点半点，也让曹轩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分钱一分货。
之前他还想着录单曲的时候，找个便宜的录音棚省钱。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要认真考虑一下了。
连同伴奏、混音、正式录歌，曹轩在录音棚待了一周左右。
期间，曹轩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感谢刘唤，如果不是刘唤之前的教导指点，以及上次录制《兄弟无数》积累的经验，这15000块他还真不好拿到手。
6月6号，曹轩打电话让张一白前来验歌。
两小时后，张一白带着一个妹子赶到录音棚，正是《将爱情进行到底》的女主徐婧蕾。
徐婧蕾是来挑刺的。
再此之前，张一白已经决定将《追光者》定为《将爱情进行到底》的片头曲和主题曲，陈明的《等你爱我》为片尾曲。
徐婧蕾和陈明是闺蜜，闻听此事，便替陈明打抱不平。
特意和张一白说好，等《追光者》录完，跟着过来看看成色。
如果是之前碰到徐静蕾，曹轩还想观察观察这位四大花旦到底“才”在哪里。
但现在他在录音棚不分昼夜的忙活了这么长时间，身心疲乏，只想赶紧交差结账，至于其他的，真没啥心思理会。
不过徐婧蕾看到曹轩，却是眼前一亮。
曹轩本就模样帅气，回到京城之后，又根据被后世信息轰炸转变的审美换了发型和衣服搭配，整个人俊朗之余，还颇具时尚气质。
“你好，我是徐婧蕾。”
徐才女虽不至于马上将闺蜜抛之脑后，但态度比之刚来时明显和缓许多。
“曹轩。”
曹轩伸手和徐婧蕾轻握了一下，然后马上收手，和张一白聊了起来。
他并不想和这位京圈女神牵扯太深。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现在正是王硕身边“公开的秘密”，同时因为《将爱情进行到底》同李亚朋擦出火花，
不过抛开王硕不谈，李亚朋和她的关系有些存疑。
因为李亚朋此时的女朋友是柯兰，就是《人民的名义》里和武松谈恋爱的陆亦可。
这姐们背景惊人，李亚朋能有今天，前期全靠柯兰的人脉资源帮他打开局面。
反正，曹轩对她是敬谢不敏，一点其他的心思也没有………
不过，可能是平时被那群京圈大佬捧惯了，曹轩越是对她敬而远之，徐婧蕾的眼神越是往曹轩身上瞄。
等听完《追光者》后，本来就以文艺女青年自居的徐婧蕾，看曹轩的眼神更是亮得烫人。
“曹轩你真有才，自己作词作曲，唱得也好听。”
“谬赞了。”
“你说我适不适合唱歌啊，我特别喜欢摇滚，小时候一直想当歌手来着。”
“有条件可以试试。”
“……”
曹轩有一搭没一搭的敷衍着徐婧蕾，一边催问张一白的观感，张一白却乐得看热闹。
趁徐婧蕾出去接电话，还笑眯眯的调侃：“人家姑娘这么热情，你怎么冷脸相待啊，多伤人家的心。”
曹轩白了他一眼：“当我刚入行愣头青，谁不知道她是王硕的女人，我可惹不起那位。”
“嗨。”
张一白根本不当回事：“你不懂，硕爷那人性情，你要和婧蕾是真爱，他不会拦着的。
人家追求的是那种灵魂契合的精神伴侣，在现实生活中，照样可以找男女朋友，互不妨碍，各自生长。”
曹轩：“？？？”
他认真品咂了几遍这段话，实在分不清楚张一白是羡慕感叹，还是嘲讽讥笑。
反正不管是啥意思，你不得不佩服，还是这些城里人玩得花。
一个字，讲究！
………
扯完了闲篇，该说正事了。
《将爱情进行到底》现在已经基本制作完成，将在明年年初开播。
现在还没具体定好在哪家电视台播出，剧组这边积极联系央视，但央视这个平台大家都盯着，竞争太大，很难挤上。
其余地方台情况各一，积极接洽者有，也有视而不见的。
眼下最有希望达成合作的是刚刚升为直辖市的渝市电视台，京城电视台旗下的影视子频道也有意愿引进。
渝市电视台还未上星，张一白个人更倾向在京城消化，当然要是两家都能卖更好不过。
现在可没有【一剧两星】的规定，理论上讲，只要你有本事，一部剧卖十家电视台都行。
事前合同上有条款，曹轩这个主题曲演唱者有配合剧组宣传的义务。
如果《将爱情进行到底》真在外省电视台播出，曹轩很可能要出个远门。
当然，剧组也不会让曹轩白跑，一般都会给点车马费，如果剧火赚钱了，可能还有红包拿。
张一白提前告诉曹轩，也是让他有个准备，免得到时联系不到。
之后，张一白拿歌走人，徐婧蕾还有些不舍，向曹轩要了联系方式，约定有空找他玩。
曹轩面上痛快答应，转头就想好几个放鸽子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