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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遥远之矢     明末虎啸txt下载     明末虎啸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章 朱徽姵

    李啸随即与鲁王朱寿鋐等人告辞,准备立即返回虎啸军驻地,指挥战备事宜。

    在一名仆人的引领下,沿着来路返回的李啸,行过中殿后侧的大花园时,忽听得一阵宛如仙乐般的琴声从假山之后拂面而来,让他不觉停住了行进的脚步。

    琴声琅琮悠扬,有种极其缥缈旷然的意境,李啸不禁沉醉。

    忽然,琴声中断,随即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李啸回过神来,转头一看,一名身着三色纹章青衣常服,内着素纱中单,领织七色黻纹,腰系象玉带的郡王打扮的年轻人,正笑意吟吟地向自已走来。

    李啸瞥见,在这名郡王公子后面,缓步跟着一名身穿红纱广袖留仙裙,外罩金绣牡丹花纹帔的年轻女子。

    待两人渐行渐近,李啸看到,这名衣饰华贵的女子,梳着扁圆状的桃心髻,上着珠翠穰花青玉钿,乌黑如墨的发髻上,插着镂空金凤钗一支,凤口衔两串长两璎珞珠结。一张秀丽的瓜子脸,淡妆轻描,肤色白腻,尤其是一双眼睛灿然晶亮,虽然不过及笄,却是容色清丽,气度高雅。

    李啸不觉看得痴了。

    那名女子见李啸这般直直地望着自已看,忙低下头去,双颊之上,红晕飞起。

    见那名子这般羞涩之状,李啸方回过神来,连忙掩饰地扭过头去。

    这时,引他前行的仆人向两人行礼下跪:“奴才叩见郡王殿下与郡主殿下。”

    李啸心下一惊,莫非前面这两位,便是那个朱以派和他的妹妹朱徽姵?

    这时,前面的年轻公子已令仆人起身,随后开口对李啸说道:“想必这位将军,便是人称少年英雄的雄唐卫指挥使李大人吧,真真英武雄俊,气度非凡。”

    听到这名公子说到李啸,后面的年轻女子那长长的睫毛明显地跳动了一下。

    李啸方点头。这名公子又笑着自已介绍到:“小王朱以派,这位是乃妹朱徽姵,方才我在假山之后听吾妹奏琴为乐,今天得见李大人。一解平生渴仰之思,何其幸甚。”

    李啸微笑道:“郡主琴艺,真如流水行云,实是令人陶醉。李某久闻朱郡王俊采风流,仪表非凡。郡主清丽脱俗,气质清华,今天得见,更是远卓人言矣。”

    两人大笑,朱徽姵缓步上前,微笑着向李啸道了个万福。

    “李大人,这兖州城池,防守可有把握。”朱以派敛起笑容,低声问道。

    “请郡王与郡主放心,李啸放话在此。有本官在,这兖州,绝不会落入流寇之手。”李啸的话语铿锵有力。

    朱以派脸上顿时满是笑容,一旁的朱徽姵脸上亦是淡淡的欣喜之色。

    “郡王、郡主,李某防守重任在身,恕不能多陪,就此别过。”李啸拱手向二人告辞。

    “李大人,请多加珍重。”朱徽姵启朱唇,开玉齿,有如珠玉落盘般的声音。让李啸心时颇为受用。

    李啸回头给了她一个温柔灿烂的笑容,随即再不回顾,匆匆离去。

    “此人行事倒是洒脱,可叹啊。我兖州全城百姓,我鲁王全族性命,皆系于此人手中了。”朱以派轻叹一声,缓缓而道。

    朱徽姵没有说话,她凝视着李啸离去的背影,明丽的双眸中。向往与担心混杂在一处,让人望之生怜。

    。。。。。。

    李啸回到驻地,立刻指挥虎啸军开始进行作战布防。

    16门红夷大炮与70门普通火炮被虎啸军拉上了西门城墙上,火炮的旁边,各类弹药均堆叠如山。

    相比李啸军的火力强大,刘知俊的徐州卫部队与冯嚣的任城卫部队则是寒酸得多。

    刘知俊只有20门火炮,而冯嚣只有10门。

    所以李啸将自已军中另外30门普通火炮分给他们,李啸将20门火炮分给守卫南门的刘知俊的徐州卫部队,10门火炮分给守卫东门的冯嚣的任城卫部队。各炮的火炮手们,也都临时归他们指挥。

    冯嚣满是感激,口中连声说道,欠了李啸这个大人情,战后要陪李啸痛饮三百杯,醉死方休。

    刘知俊则是嘴时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感谢,再无他话。

    只是,李啸能明显地感觉到故作强硬的刘知俊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愧疚之意。

    一切都在按李啸的计划进行。

    到第二天下午,兖州城外的数千名百姓,带着存粮、牲畜进入兖州城中,李啸让尼澄在兖州地内划出一块地方,专门让他们临时居住。

    此时,泗水大桥在众多工匠及一千多名李啸军辅兵、一千多名鲁王府兵将仆役的共同协助下,中间部分已全部拆断,只剩一头一尾残余,流寇已断然无法短时间恢复此桥用于作战。

    李啸下令,将拆下来的桥砖、桥柱、桥栏等部件,将西门与南门紧紧从里面堵住,只留下东门不堵。

    李啸这个安排,让冯嚣有些奇怪,不过他现已习惯服从李啸的安排,故什么也没说。

    与此同时,西门外,南门外,均已挖了大片的坑洞,挖出的浮土,则堆放在洞坑一旁,等于更增加了敌兵的进攻难度。而东门之外,李啸经过深思,也考虑到任城卫的军兵这二天重点要去拢聚城外的百姓,便决定不挖坑洞了。

    兖州知府尼澄的二千人壮丁辅助队也组建完成,正配合作战的部队来回搬运守城物资与军械。

    终于在到这第二天傍晚的时候,三面城墙上,火炮均已安放好,各种弹药,灰瓶金汁,砸梯锤等等,均已准备完毕。

    鲁王朱寿鋐在侍卫的陪同下,看到兖州的城池防御,已是处处严整,条条有序,心下极其满意。

    忙了这二天,一头一脸都是灰尘与泥巴的李啸,与全体军兵一起,饱餐了一顿肉食,为即将而来的大战,作了体力上的准备。聚在李啸周围的军兵,每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坚毅与自信的光芒在闪烁。

    在夜晚近子时之际,全部的守城军兵,都从黑暗中,听到了有如汹涌而来的流水一般的哗哗声。

    李啸一个激凌,正和衣而卧的他,弹地站起。

    他知道,这哪里是什么流水的声音,乃是千千万万条腿在夜里行进时的那细密而宏大的脚步声!

    “铮!”地一声,兖州防务总指挥李啸,拔出钢剑,厉声大吼:“全军将士,做好准备,流寇来袭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兖州之战(一)

    这个烦闷躁热的夏夜里,处处都喧哗与吆喝,铁甲摩擦的哗哗声与刀剑轻碰的叮当声,不绝于耳。同时,一盏盏灯笼迅速被点起,很快,整个城头亮如白昼。

    在兖州城各处守卫之军做好准备之时,对面的脚步声,却霎时停住了,高举行进的火把,也渐次熄灭,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虚幻。

    李啸放眼而望,却始终无法透过那黑沉的夜色,看到流寇大军的半点动静。

    “大人,现在夜色黑沉,敌兵至此,不明我军实情,估计要天亮之后,方会进攻。”

    李啸扭头一看,说这话的是,是幕僚陈子龙。见他一脸沉重的表情,李啸淡淡一笑:“卧子先生说得对,敌兵确实是能待到天明再攻城,只是我军却万不可起了轻敌之心。”

    他随即下令,各处城墙之上,皆安排夜间留守之军兵,用接箭报号的方法,努力保持警醒,防此打瞌睡。

    兖州城上,渐渐地同样恢复了平静。

    旁边的李啸已是闭眼和衣斜靠在城墙之上,甚至传出微微的鼾声。

    而初历战阵的陈子龙,对战争有种种幻想的他,却是心潮澎湃,怎么也睡不着。

    明天就要来临的大战,会是怎么样的呢?

    辗转反侧的陈子龙,终于熬到了天明。

    天边几丝游云翻卷,一抹红得耀眼的鲜红,在极东的天际上霎时浮现。

    天亮了。

    清晨的凉风,将泗水上浓重的水气拂过每个军兵的面孔。随即一声凌厉刺耳的天鹅号声响起,全体守城军兵纷纷起身,开始边吃干粮,边做好战斗准备。

    李啸啃着两个干硬的粗馍,皱着眉头,紧盯着泗水对面的流寇大阵。

    他旁边的陈子龙,则是满脸震惊之色。

    陈子龙被眼前的流寇大军给深深地震撼了。

    俗话说,人一过万,无边无际。这十万之众的流寇大军,几乎已将泗水对面视力可见的范围全部铺满。只见处处都是人山旗海,刀枪如林,给人强烈的精神威压。

    不少的守城军兵亦是满脸沉重之色。他们强作镇定的脸上,肌肉却在轻轻抽搐。而更不济的是徐州卫与任城卫的一些军兵,很多人双腿都在发抖。

    果然,不出李啸所料,敌兵迅速地判断出了西门是兖州最薄弱的地方。李啸看到,有近一半的军兵,约5万余人,从泗水上游浅显处,逐次渡过。

    守卫南门的家丁队长董茂,见此情景,恨恨骂道:“李啸这厮,就知道死守,若能趁此良机打个突袭,必然大破流寇矣。“

    董茂还没说完。旁边刘知俊低声冷喝道:“住口!你懂个屁,你看看这些军兵,很多人吓得脸色都变了,守城尚是艰难,如何还能出城打野战,李啸没你那么蠢!”

    约摸二个多时辰,这5万多流寇大军终于渡完。

    罗汝才最后才带着亲随的一半老营军渡过泗水,他的脸上满是得意与蔑视之情,不时冷笑一声。

    罗汝才过河后,志得意满的他。用欣喜的眼神环视了一圈自已浩浩荡荡的雄壮兵力。然后,他在马上扭下扭因天天与多名女子连续交配而有些发酸胀痛的腰部,随即向手下几名骑兵挥了挥手。

    几名骑兵会意,纵马直向兖州城西门奔来。

    在行到城门外一箭之地。这些骑兵一同高声叫喊:“尔等听着,速速献城投降,我家罗大王心怀仁慈,可留尔等性命。如敢抗拒义兵,必定全城皆斩,老少不留。玉石俱焚!”

    “呸!什么狗东西,还自称大王,你们是什么货色,老子最清楚了,这么多州县军民都被你们这些草寇杀得干干净净,还来骗我们出城投降,骗你娘去吧!”正率着盾兵在西门城墙上防御的虎啸军甲部将领张行猛厉声大吼。

    “尔等速回,告诉罗汝才,要战便战,我李啸,等他多时了。”李啸在一旁冷冷地喝道。

    几名骑兵见状掉头便欲回去,耳边,却又是张行猛巨雷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回去告诉罗汝才那厮,他要是个裤裆时有卵蛋的家伙,便来与爷爷战了三百回合,爷爷可留他一个全尸。”

    几名骑兵拍马而回,将张行猛与李啸的话语禀告罗汝才。

    罗汝才登时暴怒,他挥着马鞭怒喝道:“全军按计划攻城,城破之时,大抢一周,所得财物女子皆归尔等。杀啊!”

    “杀啊!”

    “杀啊!”

    “杀啊!”

    。。。。。。

    一阵爆雷般的欢呼声,大声地响起。每个流寇军兵脸上,都满是向往兴奋的神采,眼中,满是嗜血贪婪的光芒。

    隆隆地战鼓声震天响起,无数的流寇列阵前行,在他们奔跑的脚步下,似乎整个大地都在颤动。

    在奔跑到兖州的火炮距离之外,流寇大军终于停下了行进的脚步,准备开始下一步登城攻击。

    在所有的流寇军兵停下脚步之时,李啸军的16门红夷大炮在这一刻,凌厉爆响。

    站在这个他们早已习惯的安全距离外的流寇,万万没有想到,明军的火炮竟能打得这么远。

    16枚乌黑的十多斤重的红夷炮弹,呼啸而来,从密密麻麻的流寇阵中,犁出了16道血肉模糊的笔直血路!

    一片瘆人的惨叫声中,至少300名百流寇被虎啸军的红夷火炮击死击残。

    当然,相对于多达5万之众的流寇来说,这点伤亡,实在是微不足道。只不过,这种超远距离的绝对死亡,给流寇造成的心理压力,达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流寇军阵中,最前面的新附军阵,立刻出现了大片的混乱,后面的马军步军,连声吆喝抽打,努力让他们保持稳定。

    只是,还未等混乱完全平静,又是震破耳膜的十六发爆响,李啸军的16门红夷大炮,又是一轮齐射。

    同样的惨叫四下响起,又是300多名流寇军兵,血肉迸飞地迅速地走到了生命的终点。

    甚至其中有一枚炮弹,从流寇阵前透穿到阵尾,击杀了好几名老营军的骑兵。

    流寇之阵,登时溃乱,他们纷纷掉头而去,务必要离开这可怕的红夷大炮射程。此时,任是罗汝才的老营军骑兵疯狂抽打,也不能停下他们溃退的脚步。

    罗汝才十分无奈,只能率先掉头后撤,领着一众溃军,退了近二里之远。

    “万胜!”流寇溃退之时,兖州城头,登时爆发了一阵热烈的欢呼。

    每个见到流寇混乱溃退情形的守城军兵,脸上都是满满的欣喜之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十二章 兖州之战(二)

    流寇终于撤退到安全距离后,罗汝才与手下几个流寇大将开始紧急议事。

    流寇队伍的官阶,大致伍长、什长、哨总、部总、掌旗、都尉之类。再往上,统称将军,一直到流寇后期,才分为什么权、制、果毅、威武之类将军头阶。

    首先说话的是大将东山虎,他咬牙骂道:“他娘的,没想到明军竟然有这么厉害的火炮,却不知这股明军是何来路?”

    另一名流寇大将顶塌天也恨恨而道:“这下我军被迫离城这么远,冲阵攻城的距离增加这么多,我军的伤亡定会大大增加了。”

    剩下一名大将扫地梁则用探询的眼光看着罗汝才:“大帅,现在已近午时,我军下一步当如何,当速作决断啊。”

    外号曹操的罗汝才望着人心惶惶的手下大将,心下暗骂,你们这帮混蛋,当日老子攻下巨野县后,便要全军直扑兖州。就是你们这般混蛋拖后腿,舍不得近在眼前的济宁州,一个劲地要老子先攻下济宁才肯再打兖州。现在倒好,济宁州是拿下饱掠了一番,只是这兖州城已做好防备,想攻取却是难了。

    罗汝才冷冷地扫了一圈自已这些大将,随后喝道:“山东兵马,已于巨野城外被我军击溃大部,这兖州守卫明军,虽然精锐,但我军人数众多,足以抵之。现在我军已渡过泗水至此,安可有动摇之念。”

    “只是明军火炮威猛,对我军士气打击甚大。只恐我军士气已沮,不如明日再战?”东山虎脸上依然有犹豫之色。

    “东山虎,你他娘的,被明军的几门大炮就吓怕了,还打得甚鸟仗。额认为,当迅速重新组织部队,主攻西门,兼攻南门与东门,那明军人少。定然防不胜防。”顶塌天大声喝道。

    “别吵了。本帅同意顶塌天之意见,现在还不到午时,哪有等到明日再攻之理。我军正要一鼓作气,攻下兖州。方是正事。我军新附军兵这么多,多死几个人怕什么。”罗汝才打断他们的争论,一脸凶狠的神色。

    罗汝才接下来,开始部署具体作战任务。

    这次作战由大将顶塌天率2万军兵为主力,强攻西门。另外。派都尉费成率军兵8000攻南门,都尉陈虎率军兵4000攻东门,作为辅助攻势。

    罗汝才与东山虎、扫地梁率精锐老营军与马军骑兵,以及一部分精锐步军,在原地押阵,以便随时接应。

    布置完毕后,顶塌天大声应命而去,开始组织攻城作战。

    震天的鼓声隆隆地响起,流寇的新一轮进攻又开始了。

    站在西门城墙上的陈子龙,吃惊地看到流寇大军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待流寇稍行近些。陈子龙清楚地看到,约每20个流寇为一组,扛着一把长长的攻城梯,呐喊着向自已的方向冲来。

    待敌军进入射程,李啸军的16门红夷大炮立即凌厉地响起。

    “砰砰砰砰!。。。。。。”

    16发呼啸而去的乌黑炮弹,将正呐喊冲击的流寇军阵,又击出了16道血肉通道。不过因为敌军已开始进攻,相隔的兵员空隙较大,只杀伤了230多个流寇。

    顶塌天在流寇阵后大喝道:“兄弟们,莫怕。敌军的火炮,杀不了我们几个弟兄,兄弟们尽快冲过去就好了。”

    原来阵型稍为一滞的流寇兵马,听到自家大将这番鼓舞。立刻齐声大喊了一声,随即愈发加快了脚步。

    流寇冲到普通火炮的射程之前,李啸军的红夷大炮又打了五次,正好达到了当天红夷大炮的最大使用量。

    16门红夷大炮的8次齐射炮击,总共造成2000多名流寇的死伤。

    躲在堞垛之后的陈子龙,看着愈跑愈近。几乎可以看清他们容貌的滚滚流寇军伍,心跳得极其厉害。他斜眼瞥向一旁正指挥作战的李啸,却发现李啸满脸的镇定之色,丝毫没有被这铺天盖地而来的流寇所吓到。

    在流寇约跑到一百步远时,李啸冷冷地一挥手。

    一旁的甲部火器总头赵杰,与乙部火器总头顾子发同时大喊:“预备!开火!”

    45门佛朗机、神威炮怒吼着响起,21杆鲁密铳亦同时打放。45枚大小各异的炮弹,与17杆打响的鲁密铳铅弹,呼啸着向敌军阵中奔去。

    5枚炮弹偏离了射程,另外40枚炮弹和17颗铅弹顺利地钻入流寇阵中,血肉横飞,肚肠飞溅,远在百步外的流寇惨叫声,让西门城墙上的每个军兵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番火力打击,又造成了约800多名流寇的伤亡。

    流寇的队伍又是一滞。

    顶塌天近乎疯狂地大喝道:“操他娘!弟兄们抓紧时间冲过去,明狗子换弹药没时间再打了。我们就能顺利攻城了!”

    流寇又爆出一声呐喊,很多流寇军兵的脸上,现出一种疯狂的神色,长时间在恐慌中奔跑的他们,虽然人人都气喘吁吁,但仍然都咬紧牙关扛着攻城梯继续前冲。

    此时,流寇开始分流,李啸注意到,有近2万的流寇军兵继续向西门直冲而来,而另有1万多的敌兵则开始绕到左侧行进,估计是要去攻打南门与东门。

    打放完这一轮的佛朗机、神威炮火炮手们,同样在疯狂抓紧时间进行清膛,上药,填弹,压实等准备工作。

    李啸给他们的要求是,务必与剩下的25门已装好霰弹的虎蹲炮,同时进行最后的一轮火炮射击。

    在佛朗机与神威炮火炮手们疯狂地抓紧时间准备之时,西门城墙上,一字散开的1000名火铳兵,也都完成了点好火绳,上好火药,压填铅弹的工作。

    不过在此时,虎啸军在西门前面所挖的洞坑也开始发挥作用了,扛着攻城梯前进的流寇们,为了躲开这大大小小的坑洞,不得不七扭八歪地前进。从而导致前进的速度大大减缓。为李啸军的下一步攻击带来了充足的准备时间。

    终于,向着西门正面冲来,高声呐喊的流寇冲到了离西门城墙50十步远的距离。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45门佛朗机、神威炮,25门虎蹲炮。1000名火铳兵,同时开火,西门城墙上,出现了一片鲜红飘飞的火幕,随即浓密的白色硝烟大团涌起。薰得军兵们睁不开眼。刺鼻的火药气味,呛得他们连声咳嗽。

    45枚乌黑的大大小小炮弹、铺天盖地的霰弹颗粒、近900枚火铳铅弹,组成了一张浓密的死亡之网,向2万正面冲来的流寇,当头罩去。

    陈子龙只看见,仿佛在瞬间,在流寇阵中,冒起了大团的血雾,人体残肢与内脏四处抛飞,连绵而起的惨叫。让人仿佛置身地狱。

    一粒东西迸飞而来,砸在陈子龙脸上,陈子龙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颗人的眼球。

    本已脸色大变的陈子龙,再也受不了了,他一扭头,蹲在地上,哇哇呕吐起来。

    倒是旁边的李啸脸色依然如常,沉静地指挥让火炮部队全部从城墙马道上退下,同时让犹在努力重新装填弹药的火铳兵退到一旁。与此同时。枪兵盾兵开始立即填上城墙堞垛的空缺位置,列好阵形,严阵以待。

    在李啸卓越精细的指挥下,虎啸军的行动。井井有条得有如一架精密的战争机器。

    李指挥使此人,真真是为战争而生啊。吐出了绿色胆汁的陈子龙,心下佩服地想道。

    这一次火力集中攻击,李啸粗估了下,造成了近4000名敌兵的重大伤亡,将近干掉了进攻西门四分之一的流寇兵力。

    流寇被守城的虎啸军这凶猛凌厉的一击。给彻底打懵了。不知是谁发了一声喊,前面幸而未死的流寇军兵,纷纷扔掉扛着的攻城梯,向后溃逃而去。

    前面溃逃的流寇士兵,给犹在呐喊前冲的后部流寇士兵造成了相当大的冲击。他们哭喊着挤成一团,一时间相当混乱。

    阵后,被霰弹片削去一块肩铠的流寇大将顶塌天,双眼血红,心下怒不可遏。

    操他娘,这仗打得真他娘的窝囊,还未开始登城作战,竟然自已的部队,已死伤了近7000人,这重大伤亡,可是自入山东以来前所未有的。

    “都不许跑,向前攻,明狗子再也没时间**了!现在若退,则前功尽弃啊!”顶塌天声嘶力竭地狂吼。

    他手下的亲随家丁队,已纷纷拔出雪亮的马刀,朝着向后哭喊逃命的流完步军脑袋便凶狠砍去。

    在砍杀了四五十名逃跑的流寇后,流寇军阵恢复正常。**奔跑面容狰狞的流寇,大步地冲到城墙之下,准备把登城梯搭在城楼上。

    张行猛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他低喝了一声:“来得好!”随即猛地挥手下令。

    十多个煮得咕噜冒泡热气腾腾装满粪便的大锅,在辅兵与兖州丁壮的配合下,从城墙上倾倒而下。

    “哗!”

    “哗!”

    “哗!”

    滚烫腥臭的大便金汁,给城墙下的流寇洗了个痛快的粪水澡。

    终于吐完了的陈子龙,趴在城墙上,向下看到那些流寇敌兵,但凡被这大便金汁烫到,便是皮开肉裂,惨叫连连。陈子经清楚地看到,一团滚烫的粪水浇在一个流寇军兵头顶上,被烫得大声惨叫的流寇,下意识地用手去抓头皮,却一把连头发带头皮都扯了下来,露出白森森的头骨。

    陈子龙感觉自已的胃又开始剧烈地痉挛,他复趴在地上大声呕吐,只是连胆汁都吐尽了的他,哇哇呕了半天,却只能呕出一团清水。

    陈子龙放声呕吐之时,一旁的乙部将领雷傲见此情形,脸上却是满满的笑意,随即他大喝着狞笑说道:“张部将的头道菜上了,我们这二道菜也该端上桌了。”

    随着雷傲一声令下,数百个装满生石灰的一人多高的薄瓷瓶,有如冰雹一般,从城墙上猛地扔下。

    随着城墙下传来的劈啪爆裂声,一个个生石灰瓷瓶炸开,飞扬的石灰粉末,瞬间让大片的流寇变成了瞎子。

    与此同时,大盆的脏水又从城墙上倾倒而下。

    生石灰遇水,立刻发生了剧烈的化学反应,将那些幸运地躲过了滚烫粪水袭击的流寇,烧得皮开肉绽,臭不可闻。

    李啸军这次金汁灰瓶攻击,又至少造成了2000名敌兵的死伤。

    而且,李啸知道,在这炎热的夏天,这些被粪水与石灰烫伤的伤兵,伤口之处,一定会迅速溃烂,最终导致全身器官衰竭而死亡。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2000多名敌军,基本上是全部报销了。

    剩余的敌兵纷纷撤离城下这个恐怖的死亡之地,如不容易靠上城头的攻城梯,纷纷被虎啸军掀了下去,又砸死了不少闪避不及的流寇。

    顶塌天亲自纵马上前,接连斩杀了几个一身粪臭仓皇逃命的流寇军兵,奋力止住已开始散乱的阵列,他厉声大吼:“各位弟兄,灰瓶与金汁咱们都扛过来了,明狗子已无计可施,此时不攻城,更待何时!”

    。。。。。。

    在虎啸军奋力用灰瓶金汁阻敌攻城之时,南门外,也开始响起了连绵的火炮之声。

    此时,由都尉陈虎率领的不到3000人的流寇依然沿着泗水河边,紧急地从南门绕过,准备进攻东门。

    而正在南门外大大小小的洞坑缝隙中,艰难转向的都尉费成的将近8000人部队,正迎着徐州卫40门火炮的轰击,硬着头皮开始准备攻城。

    南门城墙上的40门大炮,打响了35门,剩下未响的5门,全是徐州卫自已带来的火炮。让指挥使刘知俊与家丁队长董茂颇为尴尬。

    由5门虎蹲炮霰弹与30门普通大炮所发射的30枚六斤重炮弹所组成的死亡火网,立刻将近500名敌军击死击残。

    听到城墙几十步外,传来的流寇的连绵惨叫,城墙上的每个徐州卫军兵,均是一脸喜色。

    “真他娘的打得爽啊,说起来,还得感谢李啸援助的火炮才是。”董茂的牛眼之中,满是兴奋的光泽。

    “哼,金汁灰瓶作好准备,严防防敌兵攻城。”徐州卫指挥使刘知俊转移了这个话题,脸上却也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在二十多架登城梯终于艰难地靠了过来之时,城墙之上,上百个灰瓶下砸如雨,与此同时,滚烫的粪便金汁翻泼倒下。

    粪水与生石灰叠加攻击,给敌兵造成的伤害更加惨烈,可以这么说,只要被这两物同时砸中,基本是活不过今天了。

    徐州卫军兵这次进攻,又造成了近400名流寇的死伤。

    一脸横肉的都尉费成,拔剑怒吼,“弟兄们,不要怕,明狗子已然势穷,我军速速登城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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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兖州之战(三)

    见现在城墙上火炮射击已停止,流寇的战鼓队也跟过来了,震天的鼓声几乎能击破耳膜。

    在这鼓声的激励下,在领军将领的严厉督阵下,兖州西门与南门处,原本士气大沮的流寇攻城部队,又开始呐喊前冲了。

    流寇吸取了教训,此时,在大批流寇呐喊前冲时,有相当多的流寇站在后面,隔着离城墙一段距离,开始向城头抛射弓箭,

    这些人,都是流寇的步军士兵,相当多的人武艺极为出众,弓箭十分有准头,算是仅次与老营军的精锐部队。罗汝才舍不得让他们登城作战,而只有让他们在后面作临时押阵与掩护使用。

    约近三千名流寇步军的抛射,将一蓬蓬密集的箭雨射向城墙之上,大部分箭矢被虎啸军的大盾给挡住,射在盾牌上叮当作响。

    紧紧躲在堞垛之后的陈子龙,不时能瞥见有箭矢带着轻微的啸音,从空隙出呼啸射来,消失在远方。

    由于敌兵抛射的箭矢实在太多,还是有些箭矢越过了盾牌的阻隔,在第一轮的抛射中,便迅速地造成了二十多名辅兵和三十多名兖州壮丁死亡,另有四十多名辅兵与八十多名兖州的壮丁中箭受伤,火铳兵也有五六十人被射伤。

    敌军连续的抛射,给城墙上的虎啸军带来了相当大的困难,严重滞缓了李啸军砸灰瓶与倒金汁的频率。趁着虎啸军只能防守的机会,四十多把攻城梯终于搭上了城头。梯头上的搭扣,牢牢地抓紧了城墙上的堞垛。

    如潮的流寇,立刻开始沿梯攀爬。

    相比西门城墙上有大盾防御,南门城墙上,那些装备较差的徐州卫军兵,在城墙下1000多名弓箭手抛射下,竟已有80多名军兵中箭死亡,近200名军兵受伤。

    幸亏此时虎啸军支援的火炮手均已撤下城墙,不然估计也是伤亡颇重。

    南门的流寇见徐州卫的军兵被箭矢压得抬不起头。立刻抓紧时间开始攻城,很快二十把攻城梯扣搭在南门城墙上。

    刘知俊怒吼大骂:“全军顶住!敌军最多只能抛射五轮,不要怕。准备与登城流寇作战要紧。”

    果然,西门与南门城墙下的弓箭手。抛射了五轮左右,便再无臂力,纷纷后撤。

    激烈残酷的登城攻防战,终于在西门与南门同时开始了。

    。。。。。。

    在西门与南门的敌兵开始奋勇攀爬之际,流寇都尉陈虎终于率领3000多人的队伍绕到了东门之处。

    “砰砰砰!。。。。。。”

    凌厉的炮声爆响在每个守城军兵的耳边。20门大炮响了16门,没有响的,还是任城卫自已的4门火炮。

    任城卫火炮数量最少,又因城墙下敌兵数量相对较少,站地分散,只造成了约60多名流寇死伤。

    脸上两道狰狞刀疤的都尉陈虎,冷笑一声,立刻下令,让500多名弓箭手抛射箭矢。

    很快在500敌兵的5轮抛射中,装备更差的任城卫竟有近百死亡。200多人受伤。

    受伤的军兵放声哀嚎,他们撕心裂肺的惨叫,让旁边那些基本上未打过仗的任城卫军兵更加恐惧心慌。

    一脸愤怒双眼血红的任城卫指挥使冯嚣,突然闻到一股难闻的人体排泄物气味,他一扭头,看到旁边两名军兵双腿打颤,胯下一片稀黄。

    “你们这些怂货,统统给老子顶住!要是东门有失,老子先把你们这些兔崽子都宰了!”冯嚣朝一名被吓得拉稀的军兵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怒吼如雷。

    久经战阵的都尉陈虎。在城墙之下一眼就看出守卫东门的任地卫军兵,都是些初上战场的新兵蛋子,心下不由得颇为得意,为自已被分到东门进攻而十分庆幸。

    “全军攻城!”在抛**行了两轮之际。陈虎怒喝下令。

    3000多名流寇呐喊着开始攻城,很快,十二把攻城梯搭上城头,上面的搭扣牢牢抓住了堞垛。

    “抛金汁,砸灰瓶!”冯嚣大声喝道。

    只有稀疏的滚烫粪水与生石灰瓶落下,只造成了五十多名流寇的伤亡。被箭矢压制得死死的任城卫军兵。没几个人敢离开堞垛的庇护。

    。。。。。。

    此时,在西门城墙处,相当多的流寇如同蚂蚁一般,沿着攻城梯快爬到了墙头的位置。

    李啸脸色冷峻的挥手下令。

    张行猛与雷傲同时大喝:“金汁、灰瓶、撞梯锤,一齐攻击!”

    喷涌泼洒的滚烫粪水如雨而下,一个个生石灰瓶纷纷抛砸而落,与此同时,堞垛上,传出一阵阵铰链滑动的声音,一根根粗大木头制成的撞梯锤,猛地从堞垛顶部狠狠向着搭好的攻城梯砸去。

    陈子龙看到,一个约要两人才能合抱的粗大撞梯木锤,一头用铰链系着,另一头,则狠狠地砸在一架攻城木梯的中央位置,只听得喀嚓一声闷响,沉重宽阔的攻城梯被砸成了两段,上面正在攀爬的军兵,有如散落的蚂蚁一般,惨叫着从攻城梯上掉了下来。

    在下面的流寇连绵的惨叫声中,不时传来攻城梯被砸断的喀嚓声,以至随后攻城梯掉落于地的哗啦声。

    虎啸军这番猛烈回击,至少又有2000多名流寇死伤。

    顶塌天纵声大喝:“大家别怕,明狗子的撞梯锤不多,我们抓紧时间靠过去,很快就能攻下城头!”

    流寇大声高叫,每个人都知道,短兵相接的时刻,到了。

    很快,有更多的攻城梯靠了过来。

    李啸拔剑怒吼:“弟兄,作好准备,敌兵上来了。”

    。。。。。。

    在李啸全军作好战斗准备之时,南门城墙上,已开始短兵相接。

    在流寇开始沿梯攀爬南门城墙时,刘知俊同样指挥徐州卫的军兵倒金汁,砸灰瓶,抛撞梯锤。

    至少500名流寇在徐州卫军兵的反击中非死即伤。

    不过,徐州卫军兵的战斗力与虎啸军相比,实在差了一大截。很快。一个个流寇从城墙上跳入,随即与刘知俊的军兵战成一团,刘知俊与董茂大喝着指挥军兵们封住每个攻城梯的入口。

    新附军的战斗力与徐州卫的军兵相差无几,双方一时战成胶着之态。

    。。。。。。

    情况更危急的是东门。

    冯嚣那现在已不到两千的任城卫军兵。基本都是没上过战场的新兵,他们看着面色狰狞的敌兵从攻城梯上跳下,狂吼着向自已攻来时,很多人竟被吓得愣住。

    “统统上去!把贼兵堵在入口!”一脸愤怒与焦急的任城卫指挥使亲自挥剑上阵,怒吼着让手下不要畏怯。

    饶是主将如此冲阵在前。任城卫的军兵还是不是流寇的对手,在城墙上被杀得连连后退,甚至有军兵不慎从城墙上掉落下来,当场摔死。

    “全军上攻,夺取东门。”城墙上不远处,都尉陈虎狞笑下令。

    “顶住啊!”城头苦战的冯嚣,那大声喊叫声中,带着深深地无奈与彷徨。

    。。。。。。

    相比南门与西门的危险混乱,西门城墙上的虎啸军,却有如一架正在全力开动的杀戮机器。

    站在旁边的陈子龙。从一旁的堞垛处,清楚地看到了虎啸军作战的细节过程。

    他看到,一个个流寇呐喊着从城头跳下之际,立刻被几块呈半弧形包围的大盾包夹在中间,在他还未站稳脚跟之际,每块盾牌之后,几根凶狠凌厉的长枪,立刻同时从不同方向攻来,让手持单普通刀盾的流寇,根本无法防御。或是头部、或是胸部、或是颈部。立刻中了致命的长枪击刺。

    堞垛的入口处,迅速地被流寇的尸首填满。

    只是,随着靠过来的攻城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流寇开始从城墙上跳下。李啸的军兵开始不得不分兵防守,在这段时间中,开始不时有虎啸军的盾兵或枪兵惨叫着倒下。

    李啸断然下令,一直在后面待命的横行队,大吼着扑上前来,随即。大开杀戒。

    机甲怪兽一般的横行队,沉重的虎刀、虎枪、长柄挑刀、厚背军镰纷分向站足未稳的流寇军兵奋力砍杀。凌厉的刀光所到之处,横尸一片,血肉狂飚。

    与此同时,退到城墙两边的火铳兵,不停地装药填弹射击,趁机向不防备的流寇打冷枪,枪声此起彼伏,不时有流寇惨叫着倒地身亡。

    一个流寇向正在发愣的陈子龙吼叫着挥刀砍去,陈子龙猝不及防,眼看那刀离自已的脖子只有几公分远之时,陈子龙心下暗叹,今日休矣。

    只是他突然吃惊地看到,这个流寇的头颅突然带着一股喷涌的鲜血冲天而去。扑地倒下的流寇无头尸首后面,是正冷冷收刀的李啸。

    “卧子先生,此处危险,请速下城墙。”李啸向他喊完,转身又一剑刺杀了另一名刚跃上城墙的流寇。

    在这惨烈的短兵相接中,约半个时辰之后,久经战阵虎啸军越战越勇,渐渐地将流寇逼回堞垛之处。

    流寇战至此时,大部分人均已是精疲力竭,很多人纯粹是在为保命而垂死挣扎。

    见流寇已是不支,李啸大喝道:“全军按计划,一齐出击,击败流寇,就在此时。”

    虎啸军中,爆发出震耳的齐声大喝,被自已的最高指挥官李啸激发出巨大勇气的全体军兵,昂奋而整齐的向越来越退缩的流寇冲击。

    西门城墙上的流寇顿时崩溃了。未爬上城墙的流寇,纷纷转身下爬,以期在攻城梯被撞碎前离开这可怕的地狱般的境地。

    而那些以新附军为主体的登城流寇,纷纷扔掉刀剑,下跪投降。不料,已是杀红了眼的虎啸军兵,毫不客气地斩掉他们的头颅,刺穿他们的胸口。

    还是李啸亲自下令,才制止住了虎啸军嗜血的报复性杀戮行为,残余在城墙上的流寇才得到了暂时的活命机会。

    。。。。。。

    在西门守卫战将要获胜之际,南门与东门却均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

    刘知俊与董茂亲自上阵,奋勇斩杀不停从登城梯上涌上来的流寇,两个人都杀得满脸是血,衣甲皆被鲜血浸透。

    只是,饶是如此。随着近城墙下的敌兵不断上来,被渐渐地包围起来的徐州卫的军兵,不停地倒地死伤,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此时的东门。情况更加危急,任城卫军兵已死伤近半,大半个城墙忆被流寇占据,残余的任城卫军兵被压缩到了离下城墙马道不远处的一小块地方。如此不是指挥使冯嚣的苦力支撑,估计此时早已崩溃。

    在这关键时刻。东门的城门,突然,轰地一声,被从里面打开。

    下令打开城门的,是虎啸军乙部副将,上官云杰。

    被临时任命为全体骑兵总指挥的他,见到西门上虎啸军即将获胜之时,心头却是一阵喜悦。

    一直在苦苦等候的出击时刻,终于到了。

    这是李啸的事先安排,告诉他。若见西门之上我军将胜,即刻全体虎啸军骑兵从东门突出,包围歼灭东门与南门入侵的敌兵。

    虎啸军组成了一个巨大的突击楔形阵。楔尖,是40人的有如重型坦克一般的护骑队,其后,楔身是300人身着重甲的突骑队,最后楔尾是80人的哨骑队、徐州卫的100名骑兵以及任城卫的50名骑兵。

    城门大开,总共500多名骑兵,在护骑队长黄策一马当先地率领下,风驰电掣般从东门疾奔而出。

    见到城门大开之时。那李啸军的滚滚钢甲重骑从城门口呐喊杀出,流寇都尉陈虎,脸色顿时大变。

    狗入的明军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

    眼看即将获胜的自已,功亏一篑了!陈虎原本欣喜欢跳的心灵。瞬间沉入无底的冰渊。

    现在全部的流寇,已有近二千人攻上城头,下面只有不到一千人的后备流寇,阵列稀疏地站在东门之外。

    极具冲击力的楔形骑兵阵,将正站在东门之外,尚未反应过来的流寇队伍。瞬间冲溃。

    巨大的冲力下,几十名流寇象碎纸片一般,被抛到空中,随即重重地砸落于地。

    流寇惨叫着四处溃逃。

    都尉陈虎掉头便纵马而逃,护卫他的家丁骑兵60多人,紧紧地跟随着他逃跑。

    上官云杰率众保持队型,在其后紧追不舍,很快追赶着陈虎转到了南面城墙之处。

    南面城门外,犹有二千多后备流寇,正在全神贯注地观看城墙的作战进度。此时,他们见到都尉陈虎率着一众家丁一脸惊恐地向自已跑过来时,所有的流寇都不觉一愣。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东门败了?

    “快,挡住敌军骑兵!”都尉陈虎高声大吼,强令从这些发愣的流寇中纵马穿过。

    晚了。

    已经充分加速的李啸军全体骑兵,那重型坦克一般的护骑队楔尖,已尾随着他们,狠狠地钻入散乱的流寇阵中,碾出一条宽阔的血路。

    二千多城下流寇霎时崩溃,都尉费成率先带着自已的家丁骑兵60多人转身逃命。

    “可恨,跑了两个头目。”上官云杰恨恨地骂道,骑兵们被南门外的洞坑所阻,不方便追击。他随即下令,就地斩杀已被冲溃的流寇之兵。

    见到已方大势已去,南门城墙上将近3000的流寇,与东门城墙上的将近1500的流寇,顿时魂胆俱丧,纷纷跪地投降。

    在黄昏来临之际,这场艰苦惊险的兖州守卫战,终于结束了。

    此战,共消灭流寇1万7千余人,俘敌近8000人,李啸军大获全胜,缴获大批武器与盔甲。

    而全体兖州守卫军兵的伤亡情况为。

    虎啸军:盾兵45人死亡,90人受伤,枪兵72人死亡,135人受伤。横行队6人死亡,10人受伤。辅兵125人死亡,210人受伤。火铳兵55人死亡,140人受伤。3名突骑死亡,6人受伤,6名哨骑死亡,13人受伤。

    徐州卫军:战死332名,受伤689人。

    任城卫军:战死383人,受伤610人。

    “万胜!”

    “万胜!”

    “万胜!”

    。。。。。。

    整个兖州城头,突然同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渐渐西沉的太阳,给每个战后余生的军兵身上,抹上了浓重的血红,仿佛是给他们的胜利奖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兖州之战(四)

    如血的夕阳下,犹然燥热的晚风,裹胁着不断升腾的血腥气,呼啸着拂过正亡命率众而逃的流寇大将顶塌天那低垂沮丧的青黑色脸孔。

    跟随着他向西撤退的,是侥幸逃得性命的5000多流寇军兵,这些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脸上都是惶惶不安恐惧莫名之色。他们疯狂地回跑,有如晚了一步便再难逃命一般,尽管他们身后根本已没有任何兖州的守军追来。

    操他娘,彻底的惨败啊!这样的惨败,似乎是陕西起兵以来头一遭。败军之将顶塌天,心下懊恨之极。

    他突然想起几个时辰前,才在罗汝才面前夸下定要夺取兖州的海口,率领3万多兵马进攻的他,当时是何等志得意满信心百倍,现在只能这般灰溜溜带着这5000多兵马仓皇逃回,顶塌天内心之中,羞耻得无以复加。

    顶塌天终于逃到了一脸黑沉如铁的罗汝才面前,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罗汝才已是狠狠地一马鞭抽在他脸上。

    见到大将顶塌天当众被打,后面低头跟行的都尉费成、陈虎两人,大气也不敢出。

    “老子抽死你个没用的狗东西!你还有脸回来见我!”罗汝才那双三角眼几欲喷火,厉声大骂。

    顶塌天左脸的横肉上,立刻出现了一条深深的血痕,皮肉开绽处,鲜血滴滴地流下。

    “禀大帅,在下无能,丧军辱师,大帅责罚得对。”挨了一鞭的顶塌天,心下怒火熊熊,却也只能无奈认罚。

    “好!老子就打死你!”

    又是一记狠狠的皮鞭抽来,顶塌天右脸上,同样立刻出现一条残酷狰狞的血痕,皮肉开绽地更深,鲜血也滴滴地下。

    顶塌天又羞又怒,咬牙忍受。

    费成、陈虎二人见状。再也不敢在马上坐着了,两个人迅速翻身下马,伏地拱手认罪。

    罗汝才又咬紧牙关用马鞭抽打了顶塌天的脸孔五六下,打得顶塌天的脸孔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罗汝才还要再打,他的右手被一旁的东山虎紧紧按住。

    “大帅,莫打了,莫打了,你就是真把顶塌天打死了。我军这场败仗也不可能再翻回来。若这般自灭大将,只会让兖州的明狗子更加猖狂得意啊。不如且留他性命,将来戴罪立功不迟。请大帅三思。”东山虎一脸悲色,哀哀劝道。

    罗汝才的右手,终于缓缓地垂了下来。

    “顶塌天,我问你,你可知你为何战败!”罗汝才冷冷喝道。

    被打得满脸鲜血,皮开肉绽,嘴唇青肿的顶塌天,心下怒恨已极。心中大骂道:罗汝才你这混帐王八蛋!当初老子说要进攻,不是你也同意了么,现在打了败仗,就全成了老子的责任了。你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

    顶塌天心下这般想着,嘴下却半点不敢表露,他低声说道:“在下未曾想到敌军火炮这般厉害,轻敌冒进,登城作战时,也未曾想到这些明军皆是久战精锐,又装备精良。是故不敌而败。”

    罗汝才还欲怒喝,后面伏跪的陈虎抬起头来,颤声禀报道:“禀大帅,本来我部已近乎夺下兖州东门。惜乎城中冲出大股重甲精骑,将我部一举冲溃,是故功败垂成。”

    旁边的费成也叹息着恨恨说道:“这股明军骑兵确实精锐,真真有如铁甲怪兽一般。他们击溃陈虎部后,一路追击,复将我南门城下部队冲溃。我军本已即将夺下兖州之南门,结果亦是功亏一篑。”

    两人说完,罗汝才顿时紧皱眉头,沉默不语。

    顶塌天在一旁接着说道:“大帅,属下当时在城外督战,也确实看到这般情况。那南门与东门的原有守军,稀松平常,我军本完全可凭人数获胜。就是那西门守军与那重型骑兵,皆是相当精锐难挡,强悍非凡,实为我军此败的胜负手。我疑其共为一部,却不知是恁般精锐之师,却是何处明军来援?”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流寇大将扫地梁插话过来:“按说,如此精锐之明军,只有边地才有。如何在这这山东内地,竟也有这般精锐?这事倒也是怪哉。”

    他话音刚落,旁边的东山虎突然冷笑起来。“你们啊,实实孤陋寡闻,我看,这部明军,必是山东雄唐卫的李啸之军!”

    几个人同声惊叫:“李啸?”

    罗汝才深深皱眉:“可是那个你曾说过的斩杀孔有德之军,又北去攻下过鞑子海堡的那个李啸?”

    “正是此人!”

    扫地梁突然悟了过来一般,大声而道:“对,应该就是他,现在山东大部兵马已被我军击溃,只有李啸的雄唐卫军队,听说因与刘泽清不合。而未来与我军作战。雄唐卫离这兖州不算远,这一周的时间里,李啸当可迅速赶至兖州布防。”

    听了众这诸般言语,罗汝才脸上笼上一层浓重的灰色。不过,他随即冷笑说道:“那李啸一个小小卫指挥使,纵然精锐,复能有多少兵马,6000之数至顶矣。我军现还有7万多能战之士,乃是李啸的十倍之数。现在我军攻城梯大部于此战中毁弃,且休养几日,令随军工匠就地伐木,赶作攻城设备,再取兖州不迟!”

    “大帅明鉴,那我等现在令全军退过泗水,与原有的5万人马汇合吧。”东山虎探询地问道。

    “嗯,现在还有时间,我命令,全军立刻退过泗水,务必在天黑前与原部汇合。”罗汝才大地下令道。

    正欲拔马而走的罗汝才,看到陈虎与费成两个都尉皆长出了一口气的样子,欲从地上起身,他又冷哼一声说道:“你们两个狗屁都尉,折了老子这么多兵马,待渡河回营后,每人自来我处领三十军棍,是为惩处。哼!”

    。。。。。。

    在流寇们开始渡河后撤之时,李啸军刚刚将战场全部打扫完毕。

    总共缴获普通盔甲近5000件,刀剑枪盾无算,另从战死与被俘的流寇身上。共获得7万多两银子。

    李啸对只缴获这么点盔甲也不感到奇怪。因为这将近2万5千人数的被斩杀或俘获的流寇中,基本上都为新附军,这些人,罗汝才本来就是打算让他们当炮灰的。所以没有给他们配备好的盔甲,大数分新附军只是给了把刀剑枪盾了事。

    所缴获的近5000件盔甲,基本上是从后面押阵的流寇步军处所得,这些步军,已被罗汝才当成仅次于老营军的亲信看待。是故都配有盔甲。

    只不过,现在的虎啸军战兵,除了装备有顶级的共析调质钢甲外,最不济也是上品熟铁打制的一流甲胄,个个眼光都高得很,就是辅兵,也都穿了以前缴获的精良盔甲,比这些普通盔甲可是好太多。所以他们对这批近5000件的缴获盔甲,那是根本瞧不上眼。李啸打算,等会把这些盔甲分发给徐州卫与任城卫的军兵们。毕竟他们装备实在太差,很多人连最普通的鸳鸯战袄都没有。

    李啸让镇抚队记录军功,因现在外出作战,军兵携带银两不便,故准备到时回雄唐卫后,再下颁赏赐。

    战死的军兵,被李啸率全军将士致哀火化,骨灰装入骨灰盒中,到时运回马耆山忠烈陵园安葬,同时入祀忠烈祠。享受日日的香火花果祭祀。

    而受伤的军兵,则被兖州知府尼澄率领的运输队抬着担架送到临时由许多间大空房建成的医疗所治疗。除了虎啸军自已的医疗队外,做事精细的尼澄,还把兖州城所有的朗中医生全部组织到医疗所来帮忙。以尽可能解决医疗队人手短缺的问题。

    而城外那横地的流寇尸首,李啸亦安排人统归于一处,一并火化。毕竟现在炎天暑热,这些尸体如不及时处理,一旦发臭,估计能把全城军兵百姓都薰死。而且还有爆发大规模瘟疫的危险。

    这些流寇尸体,李啸没有让人斩去首级。流寇的首级太不值钱,要多达五十六具才能换来半阶官位,而且颇被兵部官员轻视,官位与赏赐也迟迟难至。所以无论是虎啸军,还是徐州卫或任城卫的军兵,都没有兴趣去砍这遍地流寇首级。

    在忙完了虎啸军的相关事宜后,作为兖州防卫总指挥的李啸,带着一众亲兵,立即去南门与东门处检查战后情况。

    此时,徐州卫与任城卫的战死的军兵亦已各自处理完毕,受伤的军兵则与虎啸军的士兵一样,被紧急送到医疗所救治。

    望着南门与东门已明显稀疏的两卫战兵,看着两名在自已面前垂头丧气的指挥使刘知俊与冯嚣,李啸感觉心下沉重而揪紧。

    这一仗,尽管南门与东门要面对的敌人,相比敌兵重点进攻的西门来说,压力要小得多。但是,他们所遭受的损害,却是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徐州卫死伤一千多人,已过三分之一!

    任城卫死伤同样达到近千人,竟然将近过半!

    “非是大人的铁骑来得及时,我任城卫,恐怕就要丢了东门了。”冯器的脸上,庆幸与感激交织在一起。

    刘知俊长久没有说话,终于长叹一声,向李啸拱手说道:“刘某亦谢过李指挥使的骑兵救阵及时,方使我南门不至于陷入敌手。”

    李啸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他用一种亲热的语气说道:“两位大人,现在我们都在为守卫兖州而战,何分彼此。现在李啸与二位,乃是同气连枝,同生共死,不必再多说客气话了。”

    冯器脸带惭愧之色说道:“李大人,现在我任城卫伤亡近半,战力已残,敌兵若下次再来相攻,定难守住啊。”

    听冯嚣这般诉苦,刘知俊也感叹地说道:“我徐州卫部,亦已损失过了三分之一的兵将,下次的南门防守,怕是更加吃紧。”

    李啸皱了皱眉,平静答道:“二位指挥使莫要心急,兵力不足之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务必要把南门与东门牢牢守护好。“

    “冯某谢李大人。”冯嚣眼中腾起亮色,大声向李啸致谢。

    刘知俊也向李啸拱了拱手,算是致谢。

    随后,李啸前去看望了伤兵,勉励他们好好治伤,争取早日回归部队。见兖州的最高指挥亲自前来探望,医疗所中的所有伤兵都极其振奋,纷纷表态要早日养好伤再回来杀敌。

    李啸回到西门城墙之处时,鲁王铢寿鋐带着泰兴王朱寿镛、郡王朱以派、巡抚李懋芳、知府尼澄,以及一众侍卫,带着大批牛酒前来劳军。

    朱寿鋐一见到李啸过来,立刻满脸堆笑道:“李指挥使打得好仗,击杀俘获敌兵近3万,真真大功卓著,英雄了得,孤王甚是佩服!今天特从我鲁王府带来牛酒劳军,请李指挥使笑纳。”

    朱寿鋐刚说完,一旁的知府尼澄急急补充:“李大人,这些皆是鲁王殿下从自家鲁王宫中拿出之物,非是从仓库所取。”

    李啸笑道:“那李某就代全军将士感谢鲁王殿下盛情。”

    朱寿鋐笑道:“这些须牛酒不算什么,待我兖州彻底击退流寇之后,孤王还会另有重赏。还望各位守城军士奋力杀敌,为国立功!”

    朱寿鋐这番话一说完,立刻被连绵而起的“万胜!”之声,给彻底淹没。

    在一片欢欣的氛围中,李啸大笑着向朱寿鋐致谢,然后压低声音说道:“鲁王殿下,在下有一事相求。”

    “李指挥使但说无妨。”

    “殿下,今日之战,任城卫兵马损失颇重,为确保东门能顺利守卫,李某恳请鲁王殿下将鲁王府中仪卫司兵马拔于守城军伍中。”李啸脸色凝重地说道。

    朱寿鋐眉头轻皱,不过瞬间便是释然之色,他复笑着说道:“既是守城大事所需,孤王岂会不予支持。这样吧,从即日起,我将鲁王府仪卫司一千兵马全部拔于李指挥使。”

    李啸一脸感激地拱手谢道:“多谢鲁王殿下深明大义。”

    鲁王等人随后告辞而去,李啸亲自相送,他言语恭敬,态度谦和,丝毫没有打了大胜仗的倨傲,让鲁王朱寿鋐及泰兴王朱寿镛等人更对他充满了好感。

    这个晚上,全军欢宴。

    让李啸有些意外的是,须发皆白,以前有过生死仇恨,似乎一直与他不太对付的徐州卫指挥使刘知俊亲自为他斟酒。

    “刘老将军,你是长辈,这如何使得。”李啸不觉心中颇为感动。

    “使得!刘某一生,只敬英雄,而李指挥使,绝对当得起英雄之称!”刘知俊手捧酒杯,一脸郑重之色地向李啸递来。

    李啸接过酒杯,仰脖一饮而尽。

    满座欢笑,气氛更加热烈。

    李啸限制了属下将士饮酒,却让他们放开肚皮吃饱。不少军兵想起了白天还在一同做战的弟兄,现在已是阴阳两路,不觉悄然落泪,甚至有人失声痛哭。

    一轮晶莹的圆月,将洁白温柔的月晖漫布大地,满天星辰有如一颗颗明亮的眼睛,从天空中欢喜地俯看这喧嚣欢乐的兖州城头。也许这战后的短暂欢乐,是每个军兵一生中永恒的荣耀与铭记。

    谢谢哥盖的打赏,谢谢尊重知识而非流水的月票!感谢支持!(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兖州之战(五)

    在接下来的一周的时间里,流寇没有发动任何攻势,一直安静地呆在泗水对岸。

    不过,在城头眺望的李啸,透过千里镜看到,大批流寇掳来的工匠正在紧张地就地伐木,重新制作攻城器具。

    李啸心下一直在想,这些流寇,下次发动进攻,会在何时呢?

    李啸无法给自已一个合适的答案,只是莫名地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一周时,除了轻伤员已经归队外,李啸按优先补充骑兵、再补横行队,再补普通战兵的原则,将虎啸全军补充完毕。

    鲁王朱寿鋐颇守信用地将鲁王府仪卫司的一千人马拔给李啸安排,李啸随即将他们全部划给任城卫指挥使冯嚣,参与守卫东门。

    这时,刘知俊向他提出请求,鉴于守卫兖州的兵力不足,可否从那被知府尼澄的壮丁队分别关押看管的近8000名流寇俘虏中,挑选出合适的军兵,以补充到守城队伍中。

    李啸坚决地拒绝的他的请求。

    他的理由是,这些不得不投降以保命的流寇,并未心服,忠诚度十分可疑。而且他们成分复杂,不知底细,使用风险极大。如草率用之,这些人到时反戈一击,成为内应,兖州城则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李啸清楚地记得,当年号称固若金汤的沈阳城,之所以被鞑子轻易攻陷,就在于时任辽东经略的袁应泰轻信了一批来路不明的蒙古人,并且让他们参与守城。给果老奴率鞑子大军一来攻城,这些其实是后金奸细的蒙古人立即献了城门投降,让明朝苦心经营多年的沈阳,这座号称坐断辽东第一城的坚固城池,以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落入敌手,实实让人痛惜之极。

    前车之鉴尚不为远,李啸当然不允许自已也犯这样饥不择食的错误。

    只不过,现在南门与东门的守卫兵力不足也确是个大问题。

    经过深思熟虑的李啸,最终决定。为加强两处城门的防守,把自已的虎啸军一部分分了过去。

    东门上,除了现有的任城卫1000多军兵和自已补充过去的10门火炮,以及刚刚补充的鲁王府1000仪卫司兵士外。李啸另将甲部横行队100人派出去。

    而在南门处,在徐州卫现有的不到2000人的兵马和自已以前补充过去的20门火炮的基础上,李啸另外安排了虎啸军乙部横行队与乙部甲、乙、丙三队枪兵过去。

    李啸希望,能让这些虎啸军的精锐部队成为各个城墙上的战斗核心,从而大大增强南门与东门的防御力。

    与此同时。李啸将缴获的盔甲,按他们现有缺少盔甲的兵员人数补充下发,共发了近2000件盔甲下去。

    得到了骁勇善战的虎啸军如此慷慨的兵员到装备的大力援助,徐州卫指挥使刘知俊与任城卫指挥使冯嚣,皆是一脸愉悦感激的笑容。

    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两天。

    现在,距离上次击溃流寇已过了9天,流寇的攻城梯之类也皆早也造好。李啸每天眺望,只能看到流寇在组织手下兵将进行操练,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静。

    守城的军兵中。开始渐渐地有了流言,说是流寇上次大败,已然破胆,现在只敢围城,不敢作战。

    这种盲目自信的说法,被兖州最高防守指挥官李啸严厉驳斥。

    他郑重地告诉全体官兵,对面的流寇,仍有近7万之众,将近我兖州守军的十倍,如何会有一战不成就放弃道理。他厉声斥责传播流言的军兵。要他们决不可盲目乐观,一定要提高警惕,绝对不能有任何麻痹思想。因为在敌我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哪怕是一丝微不足道的松懈。都可能会导致严重的后果。

    在李啸的斥责下,全体守城军兵,重新提起精神,每日依然严加守备。

    李啸心下还在盘算着,外省的明军援兵何时才会到来。

    其实在他入援兖州之时,鲁王朱寿鋐已紧急向朝廷求援。接到鲁王求救信的崇祯,同时又接到了副总兵刘泽清密告山东巡抚李懋芳不懂军事擅自出兵以至官军大败的消息,崇祯不由得大惊失色,几陷绝望。

    焦躁不安的崇祯几乎立刻就要派锦衣卫去将李懋芳捉拿法办,幸得首辅温体仁极力劝阻,说现在山东战事正急,此事尚未调查清楚,不可擅动地方大员,崇祯才勉强压下心中的火气,没有冲动行事。

    最终崇祯下令,让正在河南参与剿匪的总兵邓玘部2万余人,从河南紧急赶往山东,援救兖州。

    接到命令的邓玘部,连忙从河南紧急向山东赶去,至李啸兖州初战胜利到现在的第九天,邓玘部刚刚赶到山东边境。

    历史是一连串的巧合而形成的组合,崇祯的这个命令,让原本在真实历史上,接下来会被流寇诱歼的邓玘部逃出生天。

    只是邓玘的部队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且,邓玘部也因为长期欠饷,军兵对这朝廷要求的紧急行进救援山东多有抱怨。

    明史记载,从小校做起,直至成为总兵的邓玘,虽然作战英勇,曾射杀十八路流寇之首的紫金梁王自用,却不善于笼络人心,最后的结局竟是部下叛变,被逼自杀。是故邓玘全军,军心消沉,士无战意,行进的速度日渐缓慢。

    鲁王朱寿鋐等人,一心指望着的这支态度消极的援军,实为画饼充饥。

    第十天凌晨到了。

    与前段时间每天艳阳高照不同,这一天,从昨天晚上开始,天气大变。

    浓重的阴云绵绵叠叠地覆盖在兖州城上空,那乌黑低垂的阴云,几低与城墙平齐,似乎探手可得。呼啸的狂风裹着尘沙,吹得城墙上诸多旗帜烈烈飞舞,却让兖州守地军兵却几难睁眼。

    估计不多时,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此时,流寇的大阵,终于动了。

    一身共析钢甲。鲜红的盔缨与披风在狂风中烈烈飞舞的李啸,能清楚地在城头看到,流寇全军全部拔营而去,绕至西侧浅水区。全军渡河。

    暮僚陈子龙紧急从城墙另一侧跑来,向李啸报告这个消息,李啸脸色极其凝重,心下暗想,这流寇行事。果然不出李某所料。

    原来,流寇当日败后,撤回泗水对岸之际,罗汝才等人立刻聚帐商议,最终定计,要以已之长,攻兖州守军之短。

    那就是,利用现在夏天天气多变,待有一天下大雨之际,再发动全面进攻。

    因为在大雨中。李啸军所有的火炮火铳都无法发挥作用,甚至想在城头煮大便金汁都没有办法,这样一来,流寇进攻的话,胜算当可大增,毕竟他们有如此之多的可用兵力。

    应该说,流寇这一招,极其精准狠毒。兖州守军在除却火炮助阵后,只能单纯地与流寇比拼厮杀消耗,守城的难度无疑会大幅增加。

    身穿华贵山纹甲。率军紧急渡河的罗汝才,脸上满是得意阴狠的笑容。

    李啸,你不是凭依自已有火炮优势吗,现在。老子利用这即将到来的大雨与你作战,让你们的大炮火铳变成一堆废铁,彻底打碎你们这些明狗子怯懦的算盘。

    罗汝才手下几名大将与一众都尉,亦是人人脸上满带笑容,每人都感觉这次进攻,应该是会胜券在握了。

    只是。李啸不这么认为。

    当日李啸凭直觉感觉不对之际,他便敏锐地想到,流寇很可能会利用下雨天来进攻。

    兖州最高防卫指挥官李啸,立刻做了相应的准备。

    西门、南门、东门之外的洞坑挖得更深更广,里面还埋了尖锐的铁签子,只要敌兵掉下去,那么,纵然不死,也会彻底失去战斗力。

    与此同时,每座城墙上,用临时从城中居民房屋内的拆下的木板,搭起了大范围的简易木板雨棚。

    同时,在每座城墙上的火炮位置上,还再做了个简易防护棚罩,李啸估计,加装这样的雨棚与防护罩后,纵有大雨,也能让至少60%以上的大炮可以打响。

    与此同时,城头除了原有的金汁灰瓶外,还增加了大量的由拆除民房而得来的砖块,以及由房梁与承柱锯断成一截截而改制而成的擂木。

    当然,李啸向恤民情,他在这样做之前,已让知府尼澄给百姓做了充分的动员,每户拆除房子的百姓,均现场得到了十五两银子的补偿,足够他们重新建造一座新房子了。一时间,兖州的百姓欢欣鼓舞,竟有百姓主动拉着军兵去拆他家房子的奇景。

    在流寇全军刚刚渡过河后,突然雷声隆隆,电光闪闪,一颗颗铜钱大的雨点,从天空中倾盆而下。

    东山虎一脸笑容地凑到罗汝才身旁,大笑道:“大帅,我军刚全部渡河便立刻下雨,这即将暴涨的泗水却阻我不得,真真天助我也。”

    罗汝才一脸笑容,狰狞而灿烂,他刷地拔剑前指,厉声大喊:“兄弟们,现在大雨到来,正是我军一举击破兖州守军的大好时机!全军弟兄们听好了,兖州城破后,二周不封刀!要杀要取,要银子还是要女人,任凭自便!杀啊!”

    “杀啊!”

    “杀啊!”

    “杀啊!”。。。。。。

    6万多出击的流寇,大声喝喊着,人人脸上满是疯狂而恣肆的表情,在飘沷的大雨中,愈显狰狞而残忍。

    很们,他们在各名流寇将领的督喝下,快速地列好阵型,随即向着兖州方向大步前冲。

    这一战,罗汝才下了血本了。

    除了最精锐的老营军与少部分马军骑兵,其余的全部部队,都被罗汝才派上了战场。

    其中,流寇大将顶塌天与都尉杜冲,率领3万兵马,主攻西门。

    大将东山虎与都尉费成,率领2万兵马,主攻南门。

    大将扫地梁与都尉陈虎,率领1万兵马,主攻东门。

    罗汝才吸取上次被李啸军的重型骑兵突袭的教训,给进攻南门与东门的流寇部队都配了大量的马军骑兵,以严防李啸的骑兵突袭冲阵。

    望着漫天大雨中,铺天盖地而来的流寇军兵,兖州城墙上,许多军兵都是脸色大变。相当多的军兵,开始双腿打颤。

    每个人都看得到,流寇的数量,足有上次攻击的两倍。每个守城军兵都迅速地在心下想到,现在,与流寇的生死决战的时刻,终于到了。

    “全军将士作好准备,全力迎敌!”李啸拔剑怒吼,紧皱的浓眉下,一双有如星星般闪亮的英目之中,满是坚毅决然的神色。

    在流寇进入射程之后,红夷大炮瞬间打响,剩下的两门因为雨滴透过木板罩淋湿了火门,无法打响。

    16门红夷大炮响了14门,14枚10多斤的乌黑炮弹呼啸而去。

    流寇人数实在太过密集,14枚炮弹轻易地全部命中目标,更有四枚炮弹从阵头贯穿至阵尾,欢快而迅速地收割着流寇们的生命。

    首轮炮击,流寇共有200多人死伤。

    飘沷大雨漫天飞洒,雨势是如此之大,稍远的距离便看不太清,哗哗的雨声与隆隆的雷声,将受伤军兵的惨叫瞬间吞没,李啸的远程红夷火炮,没有给流寇士气造成太大打击。

    在流寇军兵行至普通火炮射程前时,虎啸军的红夷大炮共打了5轮,共造成了1200多名流寇军兵死伤。

    此时,敌军与上次一样,开始分流,总共3万之数进攻南门与东门的流寇,退到靠近泗水的一侧,准备从那里绕行至南门与东门。

    剩下的3万流寇兵马,在大将顶塌天的喝骂督阵下,直直地向西门城墙正面冲来。

    突然之间,惨叫之声连绵响起,守城的虎啸军兵惊喜地看到,冲在最前面的流寇军兵突然纷纷摔倒,掉落在李啸军那些挖好的洞坑中。

    因为雨水很大,这些洞坑此时早已被雨水填满,所以,从外面看上去这里近乎是一片平地,原本以为可以平趟而过的流寇,却未曾想到底面暗藏了如此深重的杀机。

    接二连三的流寇倒跌入洞坑之中,尖锐的铁签子瞬间扎透了他们的身体与四肢。纵有一时未死者,掉在这极深的洞坑之中,漫灌而来的泥浊雨水,将他们活活呛死。

    短短几分钟内,至少有600多名流寇死伤在这些满布铁签有如地雷一般的洞坑之中。

    流寇的前进速度顿时大为滞缓,侥幸未掉入洞坑的军兵,人人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他们扛着沉重的攻城梯,开始小心翼翼地边试探边前进。

    一脸狰狞疤痕的顶塌天,大声怒吼:“操他娘的李啸,竟设得这般卑鄙的毒计陷害我军。等老子攻下兖州,一定要将你这狗贼碎尸万段!”(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兖州之战(六)

    在如同趟雷般艰苦前进,万分小心地越过那处处遍布死亡陷阱的流寇军兵们,人人心下苦不堪言,原本猖狂而自以为得计的脸上,现在全部替换成了明显的恐惧悚然之色。

    这些全神贯注于脚下的流寇军兵,基本上都没有注意到,城头之上,80多门黑洞洞的炮口,已全部悄悄对准了缓慢而艰苦地行进着的他们。

    现在的敌寇行进宾速度如此之慢,李啸的火炮有充足的瞄准时间,甚至连虎蹲炮都装满了霰弹,准备一同射击。

    反正敌人人数密集,根本没必要一定要进入霰弹准确射程之内再开火。

    与时同时,躲在雨棚下的900多名火铳兵中,约有700多人的火铳没有被渗过雨棚的雨水打湿,并且皆已点好了火绳,装好了火药,上好了铅弹,乌洞洞的枪口,纷纷对准了城墙下艰苦跋涉而来的流寇。

    这些火铳兵,同样是遵守了李啸的安排,因敌兵人数密集,行进缓慢,没必要一定要在流寇进入火铳的准确射程之内再开火。而是,能争取在敌兵上爬攻城前多打几次,才是最为重要。

    李啸的右手,伴随着一声大喝,用力的挥下。

    “放!”

    “砰砰砰砰!。。。。。。”

    14门红夷大炮,40门佛朗机,21门虎蹲炮,700多杆火铳,21杆鲁密铳一同轰然打响,炮口与铳口的火红余焰,组成了一张不规则的奇异火网,浓密的白烟大团涌起,随即被呼啸的大风吹散。

    巨大的炮声与绵密的火铳打放之声叠加,几乎让城墙上所有的防守军兵都震破耳膜。

    而那些被李啸带上来增加城墙防守人力的兖州壮丁,在听到这样恐怖密集的巨大炮声后,很多人脸色煞白,只剩下一脸的呆滞状,甚至有人口鼻流血昏厥于地。

    54枚大大小小的乌黑炮弹。轻易地从城墙下那些几乎没有盔甲的血肉之躯中轻易穿过,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惨叫一片。而22门虎蹲炮的霰弹齐射而产生的无数大大小小的尖锐碎石与铁片。则与那700多颗轻啸飞去的铅弹,共同织就了一张漫无边际的死亡之网,将无数的流寇军兵笼罩其中。

    李啸军这次火器齐射,虽然有近20%的火器因为雨水淋湿没有打响,但仍然给缓慢行进的密集流寇。造成了极其可怕的杀伤。

    约有4000多名流寇在这一次齐射中或死或伤。

    望着自已的队伍的最前面,成片成片的流寇倒地死亡或受伤,整个流寇的进攻阵型又开始出现相当的混乱,后面押阵的顶塌天双眼血红,怒不可遏,他愤怒地大吼道:“别犹豫,赶紧冲过去,明狗子的炮火有间隙,越怕死越要死!”

    他旁边的都尉杜冲脸色犹豫,低声说道:“将军。前面遍布明狗子挖的铁签洞坑,如何急切得过。”

    “啪!”

    一声响亮的马鞭声响,杜冲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条鲜血直淌的笔直鞭痕。

    挥鞭打完杜冲的顶塌天,一副咬牙切齿状,满脸的怒火犹在熊熊燃烧。

    杜冲紧咬牙关,无声忍受。他的耳边,却立刻响起了顶塌天爆炸般的吼叫:“入你娘!你的狗眼没看到吗!现在敌兵还能这般火器齐射,若还要这般摸索着缓慢而过,只怕我军进攻西门的部队。都要在路上让该死的李啸给杀光了!”

    “将军教训得是。”杜冲低垂着头,脸色黑沉。

    “操他娘!万没想到李啸这厮竟然还料在我先,早有防备。现在,只能用新附军的人命去填出一条血路了。杜冲。你随我一起,驱赶军兵迅速前冲,万万不可再耽搁!”顶塌天说完,挥鞭打马,率领后面押阵的骑兵与步军,怒喝着驱赶最前面的新附军赶紧前冲。

    极其凄惨的一幕出现了。最前面的流寇新附军军兵,大声哀嚎着扛着攻城器械奋力前冲,不时有流寇掉入前面的洞坑之中。而让人心惊肉跳的是,旁边与后面的人,根本没想到如何把这个不幸掉落的人救上来,而是把他当成肉垫一般,踩在他上面继续向前冲。

    地上原本浊黄的积水地面,现在已是全部被流寇军兵的鲜血所染红。

    “残酷野蛮,丧失人性。”城墙上密切观战的陈子龙给流寇们下了个评语,随后黯然长叹。

    西门城墙上虎啸军兵,见到流寇这般疯狂自噬的悲惨之状,脸上亦隐隐现出不忍之色。

    不过,虎啸军的全体军兵,手头上的工作却丝毫没有放松。

    清膛,放药,填弹,在全体火器部队的疯狂忙碌下,下一轮的炮击几分钟后便准备完毕。与此同时,火铳兵们,也准备开始新一轮的打放。

    “预备,放!”

    “砰砰砰砰!。。。。。。”

    虽然有更多的火炮与火铳,被那下得越来越大,随风飘入雨棚之中的雨点所打湿。但这一轮齐射打放,又造成了近3000名流寇的死伤。

    流寇依然拼死向前,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因为若不向前或私自退却,他们则必将死于后面押阵的骑后与步军的屠刀之下。

    顶塌天已亲自斩杀了十几名胆怯后退逃跑的流寇,一脸狰狞溅满血点的他,恶狠狠地吼叫道:“哪个再敢逃,老子定斩不饶!”

    随后,在李啸军又进行了两轮炮击,被炮弹、铳弹、与地下的洞坑铁签轮番攻击的流寇,在又付出了近5000人的代价之后,终于来到了城墙之下。

    此时,西门进攻的流寇,经过一路上炼狱般的折磨,原本3万多的军队,只剩下不到2万人了。

    可惜这般流寇还未来得及喘口气,随着城墙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天鹅号声,滚烫的大便金汁、生石灰瓶,以及无数的砖头,檑木,如密集的雨点一般,纷落而下。

    西门城墙下。惨叫哀嚎之声,立刻绵绵叠叠响起,让人闻之变色。

    。。。。。。

    在西门的流寇正在享受从天而降的砖头、檑木、金汁、灰瓶所组成的大餐之际,南门与东门的流寇进攻部队。同样开始心惊胆颤地面对那已被雨水淹没,内中同样藏着尖锐的夺命铁签的深深洞坑。

    流寇大将就东山虎,迅速地判断了局势,脸上带着残酷的狰狞之色的他,如同西门的顶塌天一样。厉声命令流寇军兵不顾死伤奋力向前。

    “如有敢犹豫后退者,老子马上砍了他的脑袋当尿壶!”东山虎挥舞腰刀,厉声吼道。

    在一片混乱与哀嚎中,在后退即处斩的严厉督阵中,2万名流寇不得不以人肉为填充,咬牙拼死向前。

    在流寇们终于靠近墙边之际,南门上的火炮,总共打放了三轮,40门火炮平均响了30门。

    三轮齐射与地上的洞坑铁签,总共给5500多名流寇敌兵造成了伤亡。

    至此。进攻南门的敌军,只剩下不到1万5千人了。

    见到流寇蜂拥而来,徐州卫指挥使刘知俊大声怒喝:“全军迎敌,金汁、灰瓶、砖头、檑木侍候!”

    他的话音刚落,无数的灰瓶、砖头、檑木等物,混合着飘洒的滚烫大便,立刻滚滚砸下。

    听得南门城墙下的流寇军兵那不似人声的凄惨哀嚎,家丁队长董茂一脸欣喜:“入他娘!拼命砸,别停手,好好让流贼们喝一壶。”

    。。。。。。

    相比西门的顶塌天与南门的东山虎。率领1万流寇进攻东门的大将扫地梁,明显没有那股拿人命去填出路的狠劲。

    面对着面前的那些密布的深深洞坑,他一脸的犹豫与茫然。最终只是下令流寇们小心前进。

    旁边的都尉陈虎,脸上顿是满是不满之色。他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看了看旁边脸色彷徨的大将扫地梁。心下极为愤恨。

    扫地梁这样明显缺乏狠劲与戾性的人,能做到大将的位置,全是凭了罗汝才的大力提拔。

    当年两人作恶乡里,扫地梁是罗汝才的铁杆伙伴,后来罗汝才起兵反明,扫地梁又是第一个响应跟随。故而。因此人的忠诚与铁杆,让罗汝才引为心腹,尽管其在军事上的才能可能连个总长都难胜任,但罗汝才还是任命他当了大将之位。

    只是这样凭裙带关系上位的将领,对于下属的军兵来说,无疑是一种灾难性的存在。

    陈虎心下暗叹,俗话说兵贵神速,这样迁延缓慢的进攻,岂非让兖州守军从容开炮而战?我军又岂非要凭添更多死伤?

    陈虎的担心很快变成了现实。

    东门城头上,见到流寇这般缓慢前进的任城卫指挥使冯嚣,一脸惊喜之色,他连连大喝:“速速开炮,给我把狗入的流贼轰个稀烂。”

    东门城墙上,20门火炮,响了14门。第一次炮击约杀伤敌兵600多人。

    “迅速调整,再轰他个狗入的。”冯嚣大声吼道。

    不多时,东门上的守军又进行了两轮齐射,又杀伤了1200多人。

    都尉陈虎再也忍不住了,他向旁边发愣的大将扫地梁大声拱手说道:“将军,下令让全军快速前冲吧,不要怕死伤,速度赶至城墙之下要紧。不然,这般让敌兵从容不迫地炮轰下去,我军死伤只会更多。”

    扫地梁仿佛猛省过来一般,他呐呐说道:“也是,那,那就快让全军奋力进攻吧。”

    扫地梁言毕,陈虎拔剑大吼:“全军奋力向前,快速靠近城墙,如有迁延犹豫者,立斩!”

    陈虎说完,亲率自已的家丁队伍,接连砍杀了好几名向后溃逃的流寇军兵。

    见陈虎奋力驱兵而上,扫地梁脸上突然一红,他随即也大声喝喊着,率领一众骑兵挥剑上前,砍杀后退与不敢上前的军兵。

    在东门守军又进行了两轮炮击后,流寇又付出了1000多人的代价,终于靠近了城墙边。

    此时, 因掉落洞坑而死和被守军火炮击死击伤的流寇,总数达到了3500人以上。现在,进攻东门的敌军,只剩下6500余人。

    这些侥幸来到城墙之下的流寇军兵,同样很快享受到了雨点落下的砖头、檑木、金汁、灰瓶的热烈拥抱,东门城墙下,惨叫连连,又是大批的流寇死伤。

    。。。。。。。

    西门城墙上,甲部部将张行猛大笑着对李啸说道:“这帮狗贼,想趁大雨来攻我军,却不料我军早有防备,让这帮贼兵的险恶用心落了空。现在雨势这般大,他们的弓箭手个个胶弦松脱,却皆成为摆设了。”

    乙部部将雷傲同样满脸兴奋:“操他娘!这就叫害人终害已。哼,现在我军这般狂砸,城墙下的流贼竟是半点还手之力都没有,真他娘的爽啊。”

    整个兖州城墙上的守军,见到敌兵竟只能这般无奈挨揍,个个面上都是狂喜之色,手上的砖头、檑木等物件,砸得更是迅速而凶猛。

    西门城墙上的流寇,又开始出现了混乱,多人扔下攻城梯,掉头向后逃去。

    这些逃路的军兵,立刻遭到了大将顶塌天与都尉杜冲等押阵兵将的迅速砍杀。

    “速速搭梯攻城,我军人数众多,岂有退缩之理!敢后退者,就地斩之!”顶塌天扬起血淋淋的腰刀,直指西门城墙上,大声吼道。

    又死了近2000人的西门流寇部队,在顶塌天等押阵兵将的疯狂屠杀下,开始不顾死伤地奋力前冲。

    迎着纷飞如雨的砖头檑木灰瓶等物,同时又有城头的守军奋力地推开梯头,但最终还是有一架架的攻城梯终于靠了过来。

    其中,西门靠过来48架,南门靠过33架,东门靠过来18架。

    攻城梯的搭钩与堞垛立刻牢牢扣死,随即,大批流寇有如蚂蚁一般,上举着盾牌,冒着如雨般下落的砖头檑木等物,依然迅速地沿着攻城梯向上攀爬。

    三面城墙上,立刻铰链之声大起,一根根粗大的砸梯锤狠狠地向攻城梯上砸去。

    十多架攻城梯被沉重的攻城锤狠狠砸断,梯上的流寇军兵,如下饺子一般,纷纷向下掉落。

    沉闷的撞击声,攻城梯哗啦垮塌声,连同无数流寇的哀声惨叫,混和在一处,让人闻之股慄。

    终于,还是有一股股的流寇爬上了城头,随即与守城军兵展开了短兵厮杀。

    见到自已的军兵终于攻上了城头,流寇大将顶塌天一脸欣喜兴奋,他大声吼叫道:“弟兄们,咱们人多,努力上啊!杀光城墙上的明狗子,整座兖州城,里面所有的银子与女人,就都是咱们的啦!”

    空中炸雷滚滚,电光闪闪有如银蛇狂舞,沷天暴雨愈加疯狂如注,决定兖州最终归属的短兵相接之战,终于开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兖州之战(七)

    顶塌天想错了。

    如果战斗仅仅只是人数的对比,那么,每一场战斗就可简化成数学计算。

    事实上,虎啸军的真正过人之处,并不是在于武器与装备,而是久经考验的战阵与配合,万众一心的高昂士气与人人奋勇争先的无畏勇气。

    这才是虎啸军真正的核心军魂,也是人数众多的流寇永难企及的地方。

    在每一个流寇的梯子入口处,都有好几块大盾,以长梯搭头为圆心,围成半圆弧状,随后倾斜抵住在防御墙上,每块大盾上面,都有一个闪着寒光的4米精钢长枪枪头,正在阴险地等待着它的猎物。

    在这样的小规模作战小队两旁,辅兵与兖州的守城壮丁,依然在奋力地抛扔砖头、灰瓶、檑木等守城器具,尽可能地多杀伤一些敌兵,绝不让下面的流寇可以从容上爬。

    同时,躲在辅兵与兖州壮丁之后,那些火铳还能打放的火铳兵,依然一刻不停地填弹,上火药,开枪,将一名名正在奋力上爬的流寇击毙击伤,随即惨叫着掉下梯去。

    当流寇终于历心辛苦爬上了城头之际,立刻有游蛇一般的4米长枪几乎同时狠狠刺来。

    一杆又一杆4米长枪接连刺出,将刚刚爬上西门城墙,还未来得及喘一口气的流寇的头部、颈部、胸部等致命部位,狠狠捅穿。

    一名又一名流寇惨叫着从城墙上摔下,从10米多高的兖州城墙上摔下的流寇,随即摔成肉饼,更有甚者,竟将下面等待的上爬的流寇活活砸死。

    仿佛只在瞬间,已有多名流寇被捅死摔死,仆倒的尸体堆在搭头入口处,渐渐地积成一座小山。而一些向后扑倒的尸体除了掉下城墙外,还有一些挂在长木梯上,让后面的叛军进攻攀爬更加困难。

    全力拼杀的虎啸军。有如一架彻底开动的杀戮机器,冷血而高效地将敢于爬上西门城墙上的流寇一批批地杀死在城墙的入口之处。

    见到一名又一名流寇艰难地爬上城墙,便迅速地到达生命的终点。进攻西门的大将顶塌天,那布满鞭痕的狰狞脸上。全是冷酷之色,这些流寇的迅速死亡,甚至不能让他眨眨眼。

    哼,如此艰难地方到了攻城作战的一步,岂有再退缩之理!

    “给老子上。拼人数也要拼死李啸这王八蛋!”顶塌天沉声怒吼,额上青筋条条饱绽。

    到了现在这么关键的阶段,在顶塌天看来,这些爬梯进攻的手下流寇军兵,不过是一堆放上赌桌的筹码,而筹码的唯一价值与最终用途,是用来交换与消耗。哪怕要消耗再多的流寇性命,如果能换来攻下兖州城,也是值得的。

    他旁边的都尉杜冲,同样的纵声大喝。指挥流寇们一批批地爬梯上攻。同时,让更多的攻城梯靠了过去。

    渐渐地,顶塌天的目光中,开始露出越来越明显的期待之色。

    因为,随着更多的攻城梯靠了上来,越来越多的流寇跃上墙头,虎啸军的兵力不得不开始分散,枪兵与盾兵渐渐地开始出现了伤亡。

    虎啸军盾兵中士方寅,又用盾狠狠地撞飞了两名猛扑过的流寇,盾上的尖刺将这两名流寇。每人身上都扎出整齐成列的窟窿,两名流寇嚎叫着掉下城墙,再无动弹。

    这是死在他手上的第6个流寇了,王寅正欲再度磕击另一名刚刚上爬的流寇。一柄沉重的大锤,狠狠地击在他手中的大盾上,大盾瞬间变形扭曲,上面满是鲜血的的尖刺被打得四处迸飞。

    巨大的撞击力让王寅飞出数米远,幸得他手快,一手紧急地抓住了城墙的边缘。才未掉下城墙摔死。

    这个击飞了盾兵中士的流寇士兵极其强壮,他手中沉重的大锤继续飞舞,失去盾兵防护两名枪兵,被呼啸狂扫过来的大锤砸得热乎乎脑浆与殷红的鲜血四处飞溅。

    这名强壮的流寇士兵大吼着再度击向另外的枪兵,这时,一把凌厉刺来的长枪,从背后将他捅了透心凉。

    流寇手中的大锤当啷落地,就这样脸色狰狞地站着死掉。

    杀了他,是枪兵上士陆展才,他狠狠地从这个流寇胸口抽出枪杆,顾不上抹去溅满脸的鲜血,随即复转身厮杀。

    相比西门胶着的战况,南门与东门的交战,已进入惨烈的白热化阶段。

    南门上,除了撤下的火器部队外,所有的军兵都投入了血腥残酷的短兵厮杀。

    徐州卫指挥使刘知俊与家丁队长董茂,两人互为背靠,手中的炼钢朴刀舞得呼呼生风,大声吼叫着大砍大杀。只剩下不到二千名的徐州卫军兵,紧跟着自已的的主将,咬牙与不停涌上的流寇拼死作战。

    但是,在南门城墙上,作战的主力,还是虎啸军支援过来的三队枪兵与一队横行队。

    600名枪兵,以4人组成的小队为基本单位,整齐有序地刺杀从堞垛上爬上来的流寇,刺杀的效率,与西门城墙上的队友不相上下。

    而作为虎啸军中最为精锐的部队横行队,这群机甲怪兽一般的部队,有如一架几近异化的杀戮机器。虎刀,虎枪,长柄挑刀,厚背军鎌等重型武器,凶猛而凌厉地在跃上城头的流寇之中大砍大杀,因自身穿着防护相当良好的厚重钢甲,流寇们难得的几次回击几近无效。

    乙部横行队队长任光楷率领的乙部横行队所到之处,流寇大批倒下,呼啸的刀光枪影中,碎肉横飞,鲜血飞迸。

    只是流寇的人数实在太多,尽管枪兵、横行队、还有徐州卫的军兵一同奋力砍杀,但城墙的防守还是越来越吃力,不时有守城军兵惨叫着倒下。城墙之上的防守面积,开始逐渐缩小。

    情况最严重的,是东门。

    任城卫指挥使冯嚣亲自挥刀与流寇拼死厮杀。满身满脸是鲜血,身上多处受伤的他,兀自大声狂呼:“统统顶住,绝不可退!务必要守住东门!”

    只是他手下只剩七百多人的任城卫军兵,与同样基本未打过仗的鲁王府仪卫司军兵,越来越难于抵抗不断汹涌而来的流寇。奋力厮杀的他们被同样拼死一搏的流寇越来越快地向后挤压,甚至有军兵失足滑倒而从城墙上惨叫摔下来。

    只有虎啸军支援过来的甲部横行队,才是这东门城墙上,真正的最后柱石。

    由队长金钢率领的横行队员。这群虎啸军中最优秀的精锐战士,身陷重围,面对四面围来的流寇,却毫不畏惧,奋力搏杀。在他们的脚下。无数的流寇的尸体横七竖八地乱躺了一地,斩杀掉的流寇是如此之多,以至城墙上的鲜血重叠漫流,粘稠之极,踩上却又湿又滑,几难站稳。

    尽管兖州的全体守军如此英勇奋力地厮杀,怎奈流寇人数实在过多,战争的优势,开始向流寇一方倾斜。

    千钧一发的时刻,终于到了。

    顶塌天见得形势越来越有利于自已。欢喜地大喊道:“全体步兵,一齐攻城,谁先砍下李啸的狗头,赏赐与女人,要多少给多少!”

    身为全军统帅,此刻同样的奋力厮杀的李啸,已斩杀了近二十名流寇,共析钢剑都砍缺了口。一身一脸鲜血的他,斜眼覤去,只见城墙之下。基本上全部的流寇步兵都已在爬梯攻城,李啸立刻审时度势,抓住作战的间隙,向城墙下作了个出击的手势。

    高亢的天鹅号终于响起。轰隆一声大响,西门大开。

    已在西门之下等候多时的上官云杰骑兵队,早已和上次一样,组好了楔形战阵,听到出击的命令后,立刻有如离弦之箭一般。迅疾地冲出城门,骑兵队的楔尖,直直地向着正在后面指挥的顶塌天等人冲去!

    李啸军的骑兵突袭来得猝不及防。

    护骑队为楔尖的虎啸军骑兵这般迅疾地冲过漫天雨幕,凶猛凌厉地汹涌而来,流寇大将顶塌天与一旁的都尉杜冲顿时皆是面如土色。

    完了。

    两个人心里,立刻浮起了这个词。

    因为在此时,为了争取早点拿下西门城墙,顶塌天已命令所有的步兵一同上攻。现在西门城墙外,指挥作战的顶塌天与杜冲,只剩下四百多人的亲随骑兵队。

    流寇吸取上次作战的教训,在南门与东门皆配有大量的骑兵,以严防李啸军的骑兵出城突袭。而相反地,西门这个流寇布置兵力最多的地方,因为流寇感觉相对安全,反而没有配置大量的骑兵,结果,没想到狡猾的李啸,却悄悄地将西门作为了骑兵的突破口,在所有的流寇步兵都上攻城墙后,终于以这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了流寇一个措手不及。

    一直隐忍到西门的全部步兵一同上攻之际,李啸才终于使出了杀手锏,抛出了胜负手。

    现在城外的洞坑,基本都被急于攻城的流寇尸体填平,故而李啸军的骑兵可以尽力驰骋,却丝毫不担心会掉落坑中。

    在有如重型坦克一般的护骑队即将冲过来之时,流寇大将顶塌天,迅速地掉转马头,以最快的速度拔马而逃。

    只有十几骑亲随骑兵反应过来,急急地调转马头与他一同逃去。

    而反应稍慢的都尉杜冲与剩下的流寇骑兵,被有如离弦之箭般快速挺枪冲来的虎啸军骑兵,一击而杀!

    马蹄隆隆,骑枪如刺,虎啸军骑兵以碾压的姿势,从流寇骑兵中冲出了一条笔直宽阔的血路,流寇骑兵的惨叫与马匹中枪的悲鸣,混合在一处,让人不忍耳闻。

    都尉杜冲与几百名流寇骑兵,皆死于虎啸军此次突袭。

    只有十几名幸存的骑兵,以生平以来最快的速度,向后拔马而逃。

    大雨之中,虎啸军骑兵齐声欢呼:“敌酋已灭,我军胜了!”

    600多名骑兵们如雷般的欢呼,透过重重雨幕,立刻传遍了西门城墙上所有的人的耳朵。

    西门城墙上,正在与流寇拼死作战的全体守军,立刻士气大振,他们同样兴高采烈地欢呼:“敌酋已灭,我军胜了!”

    而城墙上犹在奋力搏杀的流寇,看到主将溃灭之后,立刻泄了气,除了极少的流寇犹在负隅顽抗外,大部分流寇扔掉兵器,下跪投降。

    李啸及时地下达了停止杀戮投降流寇的命令,而剩下的那些负隅顽抗之徒,立刻被杀红了眼的虎啸军兵快速击杀。

    此时,击灭西门外流寇骑兵的虎啸军骑兵,皆已兜转马头,重新摆成楔形冲击阵,直冲南门外的流寇而去。

    不过在此时,南门与东门的敌军听到西门的流寇部队溃灭的消息后,立刻毫无战意,很多人纷纷扔了刀剑转身逃去,想从攻城梯上再退回去。

    原本在这里苦苦支撑的一众守军,哪里会放过这难得的好机会。士气如虹的全体南门与东门守军,一齐高声呐喊着挥击刀剑,向慌不择路地四散而逃的流寇头上砍去。

    流寇立刻崩溃了,纷纷跪地请降。

    在徐州卫与任城卫的军兵将投降的流寇缴械捆绑之时,李啸军的三队枪兵,与两队横行队,纷纷顺着流寇的攻城梯快速而下,追杀溃逃而去的数千名流寇骑兵与步军。

    前面是汹涌如潮的虎啸军骑兵迎面杀来,后面有从城墙上爬下的虎啸军枪兵与横行队追击。早已丧失了斗志的流寇,大部下马跪地投降。

    只有大将东山虎、扫地梁,和都尉费成、陈虎率着一众亲随家丁,拒不投降,兀自拼死狂突。

    这只数百人的队伍,几乎就在瞬间,与对冲而来的虎啸军骑失撞在一起。

    人与马的凄厉嘶叫,刀与枪的叮当碰撞,砍入血肉的沉闷之声,混和在一起,有如来自地狱的呼唤。

    敌军大将东山虎被一名护骑队员一枪穿透了喉咙,无声地倒下马来。而都尉费成与陈虎,一个被刺穿了胸口,一个被砍飞了头颅,皆是立毙当场。

    这次短暂而激烈的骑兵交锋,结果竟然只有最怕死最无能的敌军大将扫地梁,与自已的亲随家丁得以逃脱,颇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

    肩上受了重创的扫地梁与一众亲随纵马狂逃,好歹躲过了虎啸军的骑兵追杀,仓皇地逃往罗汝才的老营军方向。

    戊时之际,艰苦惊险的兖州守卫战,终于结束了。

    此役,共斩杀击毙流寇近4万人,另有流寇2万多人投降。

    李啸随即下令,着徐州卫与任城卫的军兵看守俘虏。然后,李啸亲统虎啸军全军将士,冒着依然扯天扯地的滂沱大雨,向着西面罗汝才的老营军方向,奋力追杀而去。

    “全军将士听好了,若能斩得敌酋罗汝才之首,授龙吟勋章,官升二级,重加赏赐!”李啸用力地抹了一把满脸的雨水,纵声大吼。

    “万胜!”

    “冲啊!”

    虎啸军全体将士,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纷纷加快脚步向前冲去。一道闪亮的电光炸响,暴雨中整齐列阵疾跑的虎啸军,有如一只有许多条腿一同疾跑的嗜血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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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破山东易,撼李啸军难

    率领着5000人的老营军和1000多人的骑军,押着5千多名掳来的工匠与妇女,留守在兖州城西边旷野上的罗汝才,一直用一种充满期望的眼光向东眺望。

    尽管因为雨势如此之大,他根本看不透多远,但在他的心里,充满了激动与期待。

    这样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他看到顶塌天与那十几个骑兵狼狈逃回时为止。

    见到丢盔弃甲狼狈逃的顶塌天,罗汝才一颗原本充满期待的心灵,刹时落入冰湖之底。

    “大帅,我军,败了!”跑得气喘吁吁的顶塌天一脸哭丧模样,在罗汝才面前勒住了马缰。罗汝才没有说话,他怔怔地直视着远方,好象完全没听到顶塌天说话一般。

    雨水哗哗地淋着他的霎时苍白的脸,罗汝才脸上的肌肉颤动着,不知道是要哭还是要笑。

    很快,另一名身被重创的大将扫地梁也和十来名骑兵狼狈逃回。

    “大帅。。。。。。”脸色青黑的扫地梁双眼出泪,嘴唇哆嗦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6万大军,竟然,只有你们几个人回来?”一片压抑至极的寂默中,罗汝才终于颤颤地开口说道。

    “嗯。。。。。。”

    扫地梁低下头,一脸羞愧,旁边的顶塌天同样咬牙低头。

    “你们如此败军辱师,我整整6万多的大军,十倍于李啸的军力,竟然都拿不下兖州城,都他妈的一群废物,饭桶,王八蛋!你们这帮丢死先人的货,怎么不去一头撞死拉倒,你们还有何脸面回来见我!!”罗汝才终于爆发了,他声如雷霆,整张脸因为极度扭曲,在漫天的雨幕中。变得更加狰狞。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顶塌天、扫地梁两人有如死掉了一般,一直低着头,任由罗汝才大骂。

    每个人突然都感觉到了地面似乎起了微微的震动。并似乎能从哗哗的雨声中,隐隐听到越来越明显的马蹄声向自已方向疾驰而来。

    扫地梁惊惧地抬起头来,声音颤抖起说道:“大帅,定然是那李啸率军追来了,我军当速做决断啊。”

    顶塌天同样一脸惊惶。他在一旁咬牙说道:“大帅,在下败军之罪,且容日后再责罚,眼下当速速决断是战还是撤,最是要紧。”

    罗汝才惨然一笑:“破山东易,撼李啸军难!现在我军遭遇如此败绩,早已是军心大沮,如何还能复战。况且,就算能在这里打败追来的李啸军,我军仅剩老营军和骑军这些骑兵。难道还有余力再攻城不成?传我将令,全军后撤,速速退出此地。”

    “大帅,我军若紧急而撤,那李啸军定然穷追不舍,需得留人断后方好。还有这些工匠与妇女怎么办?另外,泗水河对面我军驻地的粮草辎重又该怎么办?”扫地梁在一旁急急补充。

    罗汝才脸色冰寒,他低沉地喝道:“哼,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此话说完的罗汝才一扭头。冰冷的目光与顶塌天笔直对视。

    顶塌天顿时感觉到了一丝彻骨的寒意。

    他明白罗汝才的意思。

    顶塌天一咬牙,硬着头皮说道:“请大帅放心,在下愿领兵断后,保大帅顺利而退。”

    “很好。顶塌天,本帅就给你这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现拔二千骑兵于你,一定要给我挡住李啸之军。”罗汝才冷冷地说道。

    “。。。。。。,遵令。”

    “现在泗水已然暴涨,我军已难渡河南返驻地。那些粮草银两也只得都弃了。”罗汝长才叹一声,继续说道:“这样吧,我率众军一路西退,顶塌天你断后成功后,速来与我部汇合。这些工匠女子,也全部交于你自处置。”

    “在下听令。”顶塌天拱手言道,面上毫无表情。

    在留给顶塌天一千老营军与另外的一千骑军后,罗汝才大吼一声“撤!”,随即率领着扫地梁及另外的4000老营军,纵马向西逃去。

    顶塌天依然毫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离去。

    “呸!”

    在看到罗汝才等人消失在路的尽头之际,顶塌天脸上露出了极度憎恶的表情,狠狠地向地上吐了口唾沫。

    狗入的罗汝才,你们跑得到是快,拿老子来做替死鬼!哼,我顶塌天又不是傻瓜,此处不留爷,爷去投明狗!不,投明军!

    顶塌天心下计定,脸色更显狰狞。

    “全军下马。”顶塌天冷冷地下令道。

    二千多名骑兵惊愕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们聋了吗,下马!”顶塌天大声怒喝。

    二千多名骑兵犹犹豫豫地下得马来,这时,李啸的虎啸军,终于大步追了过来。

    与一众骑兵一同冲在最前方的李啸,看到对方的敌兵正下马肃立,不觉大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正吃惊之际的李啸,听得流冠大将顶塌天的声音大声响起:“在下顶塌天,率二千骑兵将士,反离流贼罗汝才,情愿投奔李大人,请李大人收留。”

    头脑敏锐的李啸,迅速明白怎么回事了。

    他脸上带着轻蔑的微笑,用马鞭向顶塌天挥了挥,示意他过来说话。

    顶塌天心跳得有如打鼓,脸带深深的恐惧之情的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向李啸走去,在离李啸的马头约十步的距离时,顶塌天扑通一声跪在满是积水的泥地里,磕头如捣蒜。

    “那罗汝才呢?”李啸冷冷地问道。

    “禀大人,那罗汝才已被我等杀败,正一路向西溃逃而去。现在已走多时,追之恐是不及。”顶塌天边磕头边说道。这些谎话顶塌天早已想好,此刻说得极为平静顺溜。

    李啸冷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心中颇为遗憾。

    这个罗汝才,不愧外号叫曹操啊,能这般迅速地审时度势,留下这个顶塌天当替死鬼,自已却能顺利地逃之夭夭。

    待到顶塌的额头磕得皮开血流之际,李啸终于缓缓开口说道:“顶塌天,念你率众反正有功,又保全了这一众工匠妇女性命,本官就饶你一条生路。你起身吧,与众人随我一起返回兖州。”

    顶塌天极度不安的心,终于落地了,一脸欣喜地他又连连磕头:“多谢李大人不杀之恩,从今之后,我顶塌天,愿誓死效忠大人,鞍前马后,但凭驱驰。”

    李啸大笑,随即下令,让虎啸军战兵将那一众流寇骑兵皆是卸了武器,随即全军带着他们,与那一众工匠与女子,凯旋返回兖州城。

    甲部大将张行猛一脸遗憾之色地凑过来,悄悄地对李啸说道:“我估计那罗汝才尚未跑多远,不如追之?”

    李啸摇了摇头:“我军追击至此,人马皆疲,再难疾行。我原本以为罗汝才会与我军作一决战,现在其丢车保帅不战而逃,我军实难追之。行猛,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我等且带回这一众降兵与工匠女子,也是大功一件。”

    回去兖州的路上,顶塌天殷勤地给李啸牵马而行,随后又告诉了李啸,现在流寇的全面粮草辎重均留放在泗水对岸,李大人可随后派人一齐取回。

    心情大好的李啸纵声大笑,他随口表扬了顶塌天几句,顶塌天一脸谄媚的笑容,在雨中有如一朵盛开的菊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凯旋分配

    众人返程之际,雨势终于开始减弱,待全军返回兖州城之时,下了将近一天的大暴雨,终于停了,风舒云缓,天边出现了一条鲜艳的彩虹。

    见李啸率军回城,幕僚陈子龙迅速地将兖州全军的伤亡情况统计上来。

    据统计,虎啸军此战,全军的伤亡人数为,盾兵253人,枪兵587人,横行队28人,突骑32人,哨骑20人,护骑4人。辅兵366人,火铳兵67人。

    而南门与东门的守军的受损状况更是惊人,徐州卫的经此一战后,只剩下不到一千人的兵力。任城卫更是凄惨,只有五百不到的军兵尚有战斗力。就连鲁王临时支援的1000人的仪卫司,也伤亡了350多人。

    闻得这个数据,李啸心下沉重。

    这两次兖州守卫城的胜利,虎啸军伤亡情况已近三分之一,不能不说亦是一份沉重的代价。

    即便如此,这样的胜利得来尚是十分惊险,毕竟流寇的人数实在太过占优了。如果当初流寇攻下巨野后直扑兖州,如果流寇的战前准备充足长期围城,如果流寇第一次作战就全军进攻,如果流寇在兖州守军最危急之时没有头脑发热全军拥上。。。。。。那么,兖州守卫战的结果,该是另一番局面了。

    李啸心下长叹了一声,庆幸不已。

    尽管自已在众人面前,都是一副信心百倍心有成竹的模样,但只有他自已才知道,能获得这兖州守卫战的胜利,确是险之又险啊。

    随后,陈子龙又禀报说,现在战场已由辅兵与兖州丁壮粗略打扫了一遍,共斩杀流寇37692人,俘虏23560人,缴获盔甲1万余件,马匹3800匹。刀剑枪盾无算,另从死尸与俘虏身上共搜得银两10万多两。

    李啸很满意陈子龙办事的爽利,随后赞扬了他几句,便安排他和一众属下。立刻从兖州城紧急收罗船只,将对岸的流寇粮草辎重紧急运回。

    陈子龙等人,急急应诺而去。

    李啸安排完这一切后,突闻得震耳欲聋的锁呐与锣鼓声,越来越清晰地向自已的方位行来。

    李啸心下暗道:“这般鼓乐之声。定是鲁王率众前来劳军了。”

    果然,很快,李啸看到鲁王朱寿鋐、带着泰兴王朱寿镛、郡王朱以派、巡抚李懋芳等人欢笑前来,后面还跟随着一众仆人扛着大批酒肉和银箱,组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李指挥使英勇多谋,力战流寇,方使我兖州城池得以保全,孤王对李指挥使,不胜钦佩之至。”朱寿鋐一脸灿烂的笑容,远远地看到李啸。便大声喊话致意。

    众人行得近了,看到李啸全军又带回了这么多降兵与工匠女子,各人心下,对李啸更加钦敬。

    望着一脸笑得稀烂的朱寿鋐,李啸微笑回道:“兖州得以保全,乃是众将士齐心用命之结果,岂是李某一人之功。”

    众人欢笑,这个雨后的黄昏,整个兖州城墙之下,皆是一片欢欣的气氛。

    “李指挥使。现在流寇远遁,却不知可会卷土重来。”泰兴王朱寿镛脸上犹是担心之色。

    “禀王爷,据投降军兵禀报,现在流寇全军尽失。只有几千残余人马,正一路向西逃窜,估计是要再度与河南的流寇大部汇合,以图再起。故而,李某认为,相当一段时间之内。罗汝才部流寇断无能力再犯山东。”李啸一脸笑容地平静地回答道。

    旁边的巡抚李懋芳脸上满是惊喜,急急插言道:“那流寇既已西退而去,那诸如济宁、巨野、曹州等地,那我山东兵马可尽光复其地矣。”

    李啸笑道:“流寇大部已灭,些须驻守残部,巡抚大人若立即派出兵马,当可一扫而灭。”

    李懋芳长出一口气,他热络地拍着李啸的肩膀,双眼之中,满是希望的光泽。

    如果不是朱寿鋐以天色已晚路途不便之故强行挽留,李懋芳几乎想要立刻返回济南府,然后便派遣兵将,收复失地。

    鲁王朱寿鋐笑着拍了拍李啸的肩膀,指着抬来的牛羊酒食与十几个大箱子说道:“李指挥使,此战着实辛苦艰险,孤王现在带了大批酒肉以飨将士,另外,本王奖励全军将士15万两银子,以为抚恤慰劳之意,请李指挥使代孤王分发。”

    李啸拱手笑道:“鲁王殿下体恤将士,足见盛情,李某代全体兖州守军谢过鲁王殿下。”

    朱寿鋐点点头,又笑道:“李指挥使,敌兵已退,孤王在王府中备下薄宴,李指挥使该赏光入席了吧。”

    李啸拱手笑道:“鲁王殿下盛情,李某恭敬不如从命。”

    未等朱寿鋐回答,李啸随后又说道:“请鲁王殿下先回,李某厮杀方毕,一身血渍,恐有污贵庭,且待李某处理更衣之后,再前往鲁王府赴宴。”

    鲁王朱寿鋐大笑道:“好,好,那孤王便在府中静待李指挥使大驾光临。”

    朱寿鋐等人回去后,李啸立刻召集徐州卫指挥使刘知俊与冯嚣两人议事。

    刘知俊背部受了伤,刚刚包扎好,本来年纪便大的他,脸色看起来颇为苍白。而任城卫指挥使冯嚣,更是身上与腿上都中了剑伤,侥幸没伤到要害之处,都已用白布裹好。

    见两人这般模样,李啸动情地说道:“二位将军守城辛苦,请受李某一拜。”

    两人连忙扶起正欲揖拜的李啸。

    冯嚣长叹一声说道:“李指挥使,莫要折煞冯某了,这兖州之战,若非李大人这般高超指挥,我等早已亡于敌手矣。”

    一旁的刘知俊同样感慨而道:“若无李指挥使派出虎啸军援助我徐州卫军兵,这南门怕是早已失了。李大人这般仁义担当之人,刘某以前却与李指挥多有过节,想来却是惭愧。”

    李啸大笑道:“刘老将军,往事休提,就此揭过。现在兖州终于成功守住,我等商量下战后赏赐与俘虏分配事宜,方是要紧。”

    三人大笑,随后细谈了一番,最终定为三处卫所每处各拿5万赏银。

    按说,虎啸军在这次守城战中,出力最多,乃是绝对主力,本应多拿的。结果李啸一锤定音,三家卫所平均分配,让刘知俊与冯嚣脸上更是满是惭愧之色。

    接下的俘虏分配,让李啸没想到的是,任嚣与刘知俊似乎皆不太乐意要。

    “这般可恶的流贼,如何收得,我任城卫将士没把他们一刀杀了,便是便宜了他们了。”冯嚣狠狠地咬牙说道。

    “老夫也是这般看法,这些流寇,杀人越货惯了,极难管束,若带回徐州卫,恐生不测。”刘知俊亦是一脸凝重。(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承君之诺

    见两人皆是不愿接收之意,李啸沉吟了一番,便说道:“既然二位皆不欲要俘虏,也罢,那这些人马我便全部带回雄唐卫了。”

    刘知俊与冯嚣表示同意,不过二人皆表示,希望能得到缴获的盔甲与武器,以便他们重新招兵买马补充兵力。

    李啸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们,最终给了徐州卫5000套盔甲与相应的刀剑之类武器,而任城卫则给了3000件盔甲与武器。

    李啸随后又分别给了他们缴获的战马,以便他们补充骑兵,徐州卫分了300匹,任城卫分了200匹。

    分配完毕后,冯嚣感慨地说道:“我冯某是个只知战场厮杀的粗人,这兖州守卫战,能结识李指挥使这般英雄豪杰,实是冯某三生之幸,从今之后,我任城卫愿与李指挥使的雄唐卫永结契好,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李啸笑着回道:“冯指挥使客气了,都是战场上过命的兄弟,今后我两家卫所彼此互助,互相提携,当是不在话下。”

    刘知俊在一旁讪讪而道:“往日仇怨纠葛,刘某也不多说什么,从今之后,李指挥使若有用得着我徐州卫的地方,尽管开口,刘某定当从命。”

    李啸大笑:“好,刘老将军此话,李某记下了,从今后,我雄唐卫与徐州卫,亦是生死共济,再无相争。”

    三人一同大笑,随后分别更衣,一同前往鲁王府赴宴。

    这顿宴席,极尽珍饈美味,美酒佳肴,众人杯觥交错,大块朵颐。

    朱寿鋐满脸都是笑容,不顾自已的鲁王身份,一个劲给李啸劝酒劝菜,热络之劲。让桌人其他人羡慕不已。

    李啸慨然接饮鲁王之劝酒,他镇定自若,言语谦虚,让众人内心一阵暗赞。

    望着李啸英武俊朗的外表。听着他谈吐有节的话语,鲁王朱寿鋐在心下暗想,这个李啸,前程定然不可限量,要是能让他永为我鲁王府臂助就好了。

    朱寿鋐这般想着。旁边的朱寿镛心下亦是这般思忖。他突然想起前几天长子朱以派曾说过,那李啸似乎,对自已的乖女儿朱徽姵颇为中意,不如。。。。。。

    宴席至深夜方散,李啸已是一脸酡红,他拒绝了朱寿鋐邀他留在府中过夜的要求,执意要回到军营中去。

    李啸行出存心殿外,已是夜半,一轮皓月当空,凉风拂面。李啸顿觉身心一爽。

    跟着仆人离去的李啸,来到中殿后侧的花园时,又听到了那宛如仙乐般的缥缈琴声。

    李啸不觉站住,那名仆人见状,悄然而去。

    琴声宛转悠扬,忽变为哀伤之色,如泣如诉,李啸闻之,忽想起白天血战而死的战士们,心下不觉凄然。

    琴声忽断。一抹尾音悄逝无痕。

    身着银粉色襦裙,外罩淡蓝色比甲,头上高髻上只插了两朵浅黄色的珠花的朱徽姵袅袅而出。

    李啸看到,今晚寻常妆束淡着脂粉的朱徽佩。看起来比上次浓妆华服更亲切,更让人心动。

    朱徽姵款款地向李啸道了个万福。

    “郡主之礼,折煞李某了。”见朱徽姵向自已致礼,李啸慌忙行礼回敬。

    她缓缓抬起头,李啸看见,如水般夏夜月色中。朱徽姵的一双清眸,有如一双闪亮的星辰。

    李啸一时痴了,竟不知该如何与她交谈。

    这两个人独处的一刻,仿佛时间已然凝固不动,只有彼此的注视,方是如此地真实而永恒。

    朱徽姵注意到,李啸的眼睛有些发红。

    “郡主方才之琴音,宛转凄切,李某闻之,忽想起今日为守城而尽忠之将士,戚念顿生,不胜萧然。”李啸注意到她的表情,连忙掩饰般地揉揉眼。

    “本郡琴艺庸常,恐有污李指挥贵耳。”朱徽姵低声回答,脸上却是淡淡欣喜之色。

    朱徽姵的声音,有如银铃一般在李啸耳边响起。

    “郡主过谦了,李某得闻这般仙乐,何其幸甚。”李啸笑着回道。

    “听闻李指挥已然击退流贼,兖州城池得保,本郡闻之,不胜欣悦,特向李指挥道贺。”朱徽姵想了一下说道。

    “李某微功,岂敢值郡主挂怀。当日李某既已承诺郡主必守住兖州,今天也算是不负前约了。”李啸努力让话题变得轻松点。

    朱徽姵笑了,白玉般的脸庞上,两上小小的酒窝分外动人。

    李啸的轻松之语,让两个人接下来的谈话,开始变得随和了很多。

    “听闻李大人乃是从士卒起步,全凭一已之力,时至今日,已成一方卫指挥使。本郡着实钦佩。”朱徽姵笑道。显然,这名少女开始对李啸的家世开始产生兴趣了。

    李啸淡淡地笑了下:“李某家境贫寒,年少丧父,无凭无依,自已若不努力奋发,复能何为。所幸得时应运,现为这雄唐卫指挥使,心下却是惕然。”

    李啸的谦逊态度,让朱徽姵心下更生敬意。

    她犹豫了一下,期期地说道:“李指挥,这兖州城保住了,你也要回雄唐卫了吧。”

    “禀郡主,我军离开雄唐卫已有二十多天,又因俘虏甚多,兖州之地不便管辖,恐久留生变,故明天便赶回雄唐卫去。”

    “哦,怎么这么快?”

    朱徽姵的喃喃之语,却让李啸心时油然生起一股温暖之意。

    有这样的美人在关切自已,感觉真好。

    两人之间,又是一阵无声的沉默。

    “你会忘了我吗?”朱徽姵轻轻地吐了这句话,脸上却瞬间飞红。

    李啸感觉心跳骤然厉害,他缓缓地回答:“永生不忘。”

    朱徽佩抬起头,双眸之中,忽然满是**的情感。

    “我有一物,想赠于李公子。”朱徽姵低低言说,脸上更见红晕。

    李啸一怔,朱徽姵这般改换称呼,让他那强健的心灵,跳得如同一只欢跳的小鹿。

    却见朱徽姵从袖中拿着一个小小的丝绣沉香囊,纤葱玉指轻轻捏着。放在李啸捧着伸过来的双手之中。

    “李啸何德何能,能得郡主这般抬爱。”李啸感慨道。

    “李公子,莫说此话,没有你。这兖州城早落于流贼之手。我虽贵为郡主,只会是珠落泥污,身陷腥膻,欲全性命贞节皆不可得矣。这天下方乱之际,李公子你这般磊落豪杰。肝胆英雄,却比那一众平时只会袖手谈心性,事到临头却百无一用的所谓读书之人,强甚万倍。”朱徽姵毫不隐瞒地说出她一直藏在心底的话语。她的双眼中,满含热切的希冀与赞许。

    李啸将那小小香囊紧紧地攥在手里,随后,小心地放入怀中。

    “承蒙郡主青目,李啸感愧之至。唯当尽力守土护民,以报郡主抬爱之情。”李啸慨然而答。

    李啸说完,想了想。扯下腰带所系的玉虎璾佩,双手捧着,向朱徽姵递去。

    “李某来得急切,无物以谢郡主厚意,此物乃李啸一直随身之物,现特将此玉佩赠于郡主。”

    朱徽姵无声地接受了他的礼品。

    两人的目光无声对视,彼此都从对方眼光中,看到欣赏与深情。

    李啸感觉头中热血上涌,他一把紧紧地将朱徽姵搂在怀中。

    朱徽姵象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在他的怀里挣扎了一下。便顺从地让他抱紧。

    闻着她诱人的体香,李啸心神迷离,悄悄地在她的粉颈上,印上一个热热的吻。

    “待我回雄唐卫安顿好后。便来向泰兴王爷提亲。”李啸喃喃说道。

    “我等着你。”两颗热烫的泪珠滚落在他肩上,伴着朱徽姵轻轻地低语。

    “放心吧,承君之诺,必守一生。”李啸轻抚其背,声音低沉而铿锵。

    月光如水,万物寂然。空旷的花园之中,两个相爱的人彼此相拥,似是这个动乱之世中,最美好的图画。

    。。。。。。

    刚回到军营的李啸,还未坐下歇息,便有陈子龙喜孜孜地前来禀报。

    “李大人,现在对岸的敌军辎重我等已全部运回,共得黄金6000两,银子30万两,粮草10万石,绫罗锦缎1万多匹,盔甲5000件,刀剑枪盾一万多件。”

    “好,拂子你办事实为得力。可叹那罗汝才这些年的辛苦,却是便宜了我军。有了这些粮草银两,今年之内,我军当无复有后勤之忧了。”李啸纵声大笑。

    陈子龙亦是一脸笑容,只是他突然想到什么,低声问道:“听说刘指挥与冯指挥,皆不愿要俘虏,那大人可以想将这些俘虏全带回我雄唐卫么?”

    “本官正是如此安排。”

    “只是这样一来,这两次战斗相加的俘虏,总共已有3万余人,大人要如何安置他们呢?”陈子龙脸带忧色。

    李啸沉吟了一下,缓缓说道:“现在,这些流寇被我军俘虏,已然胆丧,短时间之内,断无再反叛之心。本官之意,回雄唐卫后,择其中本是良善百姓出身,又加入流寇不久,罪行不深者5000人,选为辅兵,同时从思想上对其严加整顿,绝其恶习,以为我军使用。其余大部,本官将其拆散安置,罚为苦役,以为其所犯恶行赎罪。”

    陈子龙沉思了一番,然后点点头说道:“大人说的在理,在下亦认为可先这般行事。”

    次日,除了留下伤员和医疗队,依然在兖州城中救治外,李啸全军回返雄唐卫。

    八天后,李啸的大军胜利凯旋回师。

    之所以比来兖州多耽搁了三天,实在是沿路各州县热烈相迎一路欢宴之故,李啸却情不过,全军且走且停,延了三天方回雄唐所。

    回来后,李啸立即重新开始整编部队。

    首先按镇抚队的战时考核,给每个军兵颁发相应的赏抚银子,因此次兖州之战中,受伤与死亡的军兵颇多,总共花了近10万两银子的赏银与抚恤。

    这援助兖州的战斗中,斩杀了敌将东山虎的护骑兵娄秋阳,获得了虎啸勋章,一次性奖励银子100两,见甲长,队长不拜,全家免除赋税。

    而斩杀了都尉费成、杜冲、陈虎的三名军兵,皆获得了鹰击勋章,一次性奖励银子50两,见甲长不拜,全家免除赋税。

    随后,李啸安排战死军士的灵柩安葬于马鬃峰忠烈陵园,牌位入祀忠烈祠享受香火祭祀。

    随后,为了适应随时还会到来的战斗,李啸又一次对军队进行扩军整编。

    这次战胜罗汝才,李啸缴获颇丰,所以他现在有充足的钱粮来对军队进行扩充。

    李啸重点扩充了非火器部队。

    这次兖州之战,李啸也得到了一个教训。

    那就是,一旦遇到天气恶劣之际,现有的火器威力将会大打折扣。这次幸亏是守城,李啸还能临时用加雨棚与防御罩的方式来尽量减少火器不能使用的数量。但是,如果是野战呢,如果是遭遇战呢,这般依赖火器,岂不是境况堪忧。

    在火器研发还未进行的情况下,虎啸军必须要迅速补足自已的弱点。

    最终整顿结果为,全军火器部队保持上次的人数定额不变,损坏的火炮与枪械从现有仓库中补足。

    然后,甲乙两部中,盾兵、枪兵的名额,皆翻一倍,每部分别为盾兵的数目600人,枪兵2000人。

    而每部横行队因扩编,改称为横行哨,每部分别增加100人,达到300人。

    骑兵则增加为,每部哨骑60人,突骑300人。

    护骑队总数再加20人,达到60人。

    这样一来,虎啸军的全体兵力为:盾兵1200人,枪兵4000人,横行队600人,哨骑120人,突骑600人,护骑60人,火铳兵2000人,红夷大炮16门,普通火炮100门。整个虎啸军总数达到了9070人。

    因为兖州守卫战中,虎啸军损耗兵员人数较多。如果按先骑后步,先精后普的顺序补充兵员的话,现有的辅兵哪怕全部补充完毕,人数缺额依然很多。

    李啸随后将辅兵预备役的兵员3632人全部招入军中,经一番挑选后,其中1720人成了正式战兵,剩下的1912人全部安排为辅兵。

    接下来,李啸按照昨天与陈子经议定的计划,通过俘虏们互相检举的方式,甄选出才参加流寇不久,品性不坏,身高力壮之辈5000人,成为辅兵预备役。

    这批幸运地被选为辅兵预备役的原流寇军兵,立刻被李啸安排了高强度的洗脑与诉苦大会教育,希望尽早从思想根本上,将这批沾染了流寇习气的预备役辅兵,塑造成与现有的虎啸军战兵一样的思维模式。

    而其余的25000多名流寇,李啸准备将他们分别打散,安排到各个厂矿中的最艰苦岗位,罚为苦役。同时李啸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好生改造,将来会视其改变程度,再日后加以选用。

    只是饶是如此,流寇之数依然太多,幕僚陈子龙向李啸表达了自已的忧虑。

    李啸淡淡笑道:“有这么大批的健壮劳力,岂有怕其无处安放之理。待本官与你详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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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皇上赐婚

    “首先,我军原有的6名预备役辅兵已全部收入军中,那么他们的原有岗位,可从这剩下的5000多俘虏中,选出6名补充进去,要选择刚加入流寇不久品行尚好的人,代替那些原有的预备役辅兵的工作岗位。”李啸道。

    “那剩下来的000多人呢?”陈子龙复问。

    “接下来从这些俘虏中,以互相检举的方式,筛选出恶行严重及当过军官者,从中选出000人出来,分别放入现有的煤矿厂、铜矿厂、金矿厂、石灰厂中,做最苦最累最危险的挖掘工作。以进一步扩大这些工厂的生产量。”

    陈子龙笑了起来,连连头:“大人这个分别对待好,这000人,估计都是些恶贯满盈之徒,杀人越货之辈,本该就戮于战场之上,现在李大人仁慈,给他们活命的机会,那么,这般苦役,却是最适合这帮家伙。这样一来,还剩19000人要安排了。”

    “拂子,现在北兴区扩大这么多,也到了该开发新的桑田的时候了。本官决定,在现有的1万亩桑田的基础上,再开发9万亩桑田,使我雄唐卫的桑田总数达到10≤≤≤≤,m.→≌m万亩,为保证进度,本官派7000名俘虏去干桑田开发与盐碱地整治的工作。”李啸侃侃而谈。

    “大人此方法甚好,这样就还有1000人需要安排。”陈子龙接着道。

    “接下来的话,可安排000人去牧场区整治土地以及栽种牧草,那种美洲玉米草更是要大力培育,广加种植。让牧场区负责人丁威统管这些人。”李啸想了想道。

    “此法甚好,只剩9000人要安置了。”陈子龙的神色,也开始越来越轻松。

    “这9000人,暂时全部投入明光大道及雄唐大道的修建中,具体分配由拂子先生你负责。务必让这两条交通主干线早日全线贯通。象诸如挖砂、凿石,开挖土方之类苦活,全部安排这些人干。总之,拂子你记住,所有的安排,都是一定要让这些流寇俘虏通过干苦活下苦力的方式,以救赎往日的罪行。”李啸最后道。

    “那个流寇大将塌天,该怎么安排?”陈子经又问。

    “此人往日恶迹深重,罪行累累,反复无常。不可再用。我将安排其进入烧炭厂当一名主管,与其他流寇隔绝,算是给他反正的一补偿吧。我会着人暗地严加看管,其若再起异心,不服管束,即时诛杀。”李啸冷哼一声道。

    “好的,在下保证做好李大人的这般安排。这万多的俘虏安排得这般妥贴,李大人统筹之才,在下实为佩服。”陈子龙一脸笑容地道。

    李啸笑了笑道:“当然。凡事有罚便有赏,你跟那些俘虏也都明清楚,只要表现好,用心改造。将来脱离苦役,甚至加入我虎啸军,都是有机会的。”

    “请大人放心,在下知道当如何处理。一定不负李大人所托。”陈子龙大声道。

    在李啸这边整顿军队之时,回到济南的李懋芳,立刻强令刘泽清出兵收复失地。

    刘泽清听闻不可一世的罗汝才部流寇大军在兖州被几乎全部消灭之时。大惊失色,心下暗叹,这个李啸真真了得,竟然几乎仅凭雄唐卫一已之兵力,便能取得这样的战绩,实在让刮目相看。此人,着实非凡。

    原本士气消沮的山东兵马,见有这样几乎是摘桃子般的战斗在等待自已,立即士气大振,随即出动。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月时,李懋芳、刘泽清率领山东兵马迅速地收复了济宁、巨野、曹州等被流寇攻占的州县,所到之处,几乎没有什么战斗,所剩无几的残余驻守流寇几乎望风而溃,让官军顺利地收回了这一座座已成废墟般的市镇。

    而原本不得不去援救山东的邓玘兵马,见山东的流寇已灭,顿时长出了口气,本来就不想来山东的他们,立刻原地返回,重新去参加河南之地的流寇围剿。

    半个多月后,山东全境光复,山东巡抚李懋芳立刻向朝廷发去报捷的奏章。

    李懋芳是个比较实诚之人,奏章中,他虽有为自已邀功之成分,但也盛赞了李啸及时出兵守卫兖州并击溃流寇,才是整个山东最终光复的关键原因。

    约在七天后,崇祯皇帝收到了兵部送上来的李懋芳报告,

    看完奏章的皇帝,一脸喜色,心中的欢喜,更是无可名状。

    “此皆李啸之功也。非此人力挽狂澜,山东局势,只怕已是难以收拾。”皇帝合上奏章,慨然而道。

    只过一会儿,鲁王朱寿鋐的一份奏章也随后送到。

    朱寿鋐同样在奏章中对李啸的守城功劳大加褒扬,让崇祯皇帝对李啸更是极为欣赏。

    只是,朱寿鋐的奏章中的一段话,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朱寿鋐在奏章中,李啸这样的年轻才俊,堪称我大明中难得将才,以他观之,乃是不世出之俊杰。这样的人,需要刻意拉拢方好。他在信中,他已与泰兴王朱寿镛议好,欲将朱寿镛之女朱徽佩赐婚李啸,以坚定其忠诚为大明效力之心,成为真正的国之柱石。

    皇帝陷入了沉吟。

    他思考了一阵,随即对一旁的太监道:“速着首辅温长卿来殿中见朕。”

    不多时,温体仁快步来到殿中。

    一番君臣礼节之后,皇帝让温体仁看了李懋芳与鲁王朱寿鋐的奏章,随后问道:“爱卿,你对此有何看法?”

    温体仁快速地思索了一番,然后缓缓答道:“启禀皇上,臣认为,李啸在山东局势如此困难之际,还能守住兖州攻溃流寇,这般大功,纵是我朝开国之猛将,亦难为之。这等不世出的英杰人物。陛下确需多加拉拢,以固其心,使其永为我大明忠诚柱石,方是上善之策啊。”

    崇祯笑了起来:“朕也确有此意。如何拉拢李啸,爱卿且详细下。”

    温体仁急急道:“陛下,现在李啸最忧之事,便是有人流言,其受鞑酋皇太极拉拢,不日将叛变往投。臣以为,陛下不如效国初故事。将这雄唐卫赐于李啸世代驻守,以为其子孙万世立业之基。同时,同意鲁王的请求,将徽姵郡主赐婚李啸,至此,君臣姻亲,永为亲戚。那李啸,受皇上这般深仁厚泽,定当尽心竭力以求报效朝廷。断不会再生有异心。”

    崇祯头微笑,脸色欢喜。温体仁见自已的话深得皇帝之心,又接着低声道:“陛下,如若这般封赏。虚名笼络为多,而并不需要给李啸更多实利,这样的话,既能坚其心志报效朝廷。又能绝其成为藩镇尾大不掉之忧,故臣认为,当为最臻完美之策。“

    崇祯皇帝脸上泛起了满意的笑容。他大笑道:“温卿之意,甚合我心,就如卿之见拟旨,封土赐婚,厚加金银赏赐,让那李啸,永为我大明之忠诚良将。”

    “微臣谨遵圣意。”

    至于山东巡抚李懋芳与指挥佥事刘泽清等人的内斗纠葛,在收复山东这样的重大胜利面前,都变得无足轻重了。崇祯只是派人诉责了一顿他们前期败军失地之过,却也没有对他们作出实质性的处罚,两人继续担任原职不提。

    七天后,正在雄唐卫中,亲自对那从流寇改变为预备役辅兵的5000军兵进行训话的李啸,收到了宣礼太监带来的皇帝圣旨。

    狮子峰的议事大厅中,早已洒扫完毕铺了红毯,李啸率一众幕僚将领,跪地听太监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时艰节现,板荡识忠。崇祯六年以来,流寇狂逞,攻州克县,涂炭生灵,以致山东危急,局势几颓。幸有雄唐卫指挥使李啸,驰驱王事,扶危戡乱,牢护兖州,得保皇族。朕闻奏报,不胜欣然之至矣。李啸忠直大义,为王先驱,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此等大功,讵可泯其绩而不嘉之以为宠命乎?兹特封李啸为世镇雄唐卫指挥使之职,世代效忠,万世不替。另赏黄金1万两,纹银15万两,绸缎8000千匹,以慰其功。所部从征将士,俱谕兵部从优叙议。朕再赐婚泰兴王之女,郡主朱徽姵嫁于李啸,择日成婚,永为姻亲,以为荣宠,自此君臣永洽,合为一家。望李啸戒骄毋矜,另加丕绩,克尽职守,戮力中兴。钦哉!。。。。。”

    宣礼太监念完这段长长的圣旨,口干舌燥地咽了口唾沫,然后笑着对李啸道:“李指挥使,还不速速接旨谢恩?”

    “臣李啸接旨,恭祝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啸一脸恭敬之色地领旨谢恩,随着将一盘00两的雪花纹银送于宣礼太监,太监顿时一脸笑得稀烂,略作推辞,便顺势收下了。

    宣礼太监走后,李啸立刻被欢呼的部下所包围。

    “哈哈,这下咱们李大人娶了郡主,成了皇亲国戚了,那咱们岂不是天子亲军。”张行猛一脸笑得灿烂如花。

    “那可不,哼哼,若不李大人出了死力守住了兖州,山东局势早就不可收拾了,封李大人世镇卫所,我还觉得不够意思呢。”雷傲急急插言。

    “李大人,这下咱们在山东可就威风了,那刘泽清等人,再借他一万个胆,也不敢对李大人暗作手脚。”上官云杰同样满脸喜色。

    看到周围一众亲密将领的欢喜模样,心下最感慨的,还是表面故作平静的李啸。

    他内心之中,激动得有如打鼓一般。

    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弱智墩卒,现在成了皇帝钦命的世袭卫指挥使,并有皇帝赐婚迎娶郡主,1岁的李啸,终于彻底完成了一个吊丝的逆袭。

    不过最让李啸开心的,还是因为,现在皇帝又是封他世镇雄唐卫,又是亲自赐婚,将郡主朱徽姵嫁给他,无疑是在表明,皇帝对他已打消了疑虑,而在全力拉拢他。这样一来,李啸将来的行事,处处处掣的情况会减少很多,很多事情,等自已实力到了,就可以甩开膀子去干吧。

    李啸随后,带着一众护骑,回到李庄,向母亲禀报了这个消息。

    让李啸心忧的是,出现在自已面前的母亲吴氏,颇为干枯憔悴。据妹妹叶萍,母亲身体自去年冬天开始,就越来越不好了。现在时常头晕乏力,饮食也大不如前。

    李啸双眼之中,顿是满含热泪。

    虽自已的灵魂是穿越而来,与面前这个瘦干枯的妇人没什么关系,但这具躯体,却与吴氏血肉相联。而且,这个温和善良的妇人,对自已确是真诚关爱,舔犊情深。自已一直在雄唐卫忙碌,却甚少回家照看母亲,想来惭愧。

    李啸在母亲面前跪下,颤声道:“娘,儿子不孝,没能照顾好你老人家。”

    母亲连忙将他扶起,她干枯的手在李啸英俊的脸庞上摩硰,仿佛要把儿子仔细端详个够一般。随后,满是皱纹的脸上,两行浊泪悄然而下。

    “啸儿,娘没事,有你妹妹照顾得很好,你在外面忙事,倒是自已要多加保重。”母亲的声音,满是慈爱。

    李啸忍住眼泪笑道:“儿子现在雄唐卫一切都好,母亲您就放心吧。”

    完,他扶吴氏坐下,然后将皇上赐婚之事向母亲禀报。

    吴氏的老脸霎时苍白,满脸不可思议的惊讶之情。

    旁边的妹妹叶萍,嘴巴也张成了o型,仿佛听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传一般。

    “我儿,你,你是,那鲁王竟欲将那位郡主许配给你,还是,还是皇上赐婚。”吴氏不相信自已的耳朵,颤声又问道。

    李啸头,禀报母亲此事已是确凿。

    旁边的妹妹叶萍欢笑起来:“哈哈,我哥好大本事,竟能娶个郡主回来,这下我家可成了皇亲国戚啦,我这个妹子都跟着沾光呢。”

    听了叶萍这般,吴氏却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要是你爹还在世,见到啸儿竟有这般出息,能迎娶郡主为妻,该是多么欢喜啊。”吴氏哽咽地道。

    李啸顿时也是双眼发红,他安慰母亲道:“母亲莫哭,儿子会给我们李家重振门楣的。儿子会尽早择定吉日,迎娶郡主回家,让母亲好好高兴高兴。”

    一旁的妹妹叶萍笑了起来:“好呀,好呀,哥嫂你们早结婚,妹妹我还急着给你们带宝宝呢。”

    李啸与吴氏闻言,皆不觉欢笑起来,屋之中,满是快活欢乐的气氛。(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李啸大婚

    崇祯六年九月二十六日,黄道吉日,宜嫁娶。

    这一天,李啸终于与朱徽姵举行大婚。

    一身酒气坐在雕花楠木所制挂着红纱幔布精制婚床上的李啸,回想起这段时间的娶亲过程,依然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在古代娶亲的仪式之繁,规矩之多。

    《五礼通考》曾说,自后齐以来,不管天子庶民,婚礼“一曰纳采,二曰向名,三曰纳吉,四曰纳征,五曰请期,六曰亲迎。”

    而李啸迎娶郡主朱徽姵的过程,更加繁杂一些。

    第一步,是纳采,这是议婚的第一阶段,在一个多月前,李啸请巡抚李懋芳作媒,郑重地向鲁王府提亲。

    李懋芳因为李啸的守卫兖州之功,方保住山东巡抚与山东都指挥使司的官位,这样顺水人情,自然一口应允。

    李懋芳为代表向泰兴王朱寿镛提亲并送上聘书后,朱寿镛代表女方同意议婚,媒人李懋芳随后向李啸通报议婚许可,然后,李啸带着护卫们,亲自备了许多道独特的礼物去鲁王府求婚,这许多道独特的礼物第一份是一对大雁,这对大雁一律要活的。为何用雁呢?《五礼通考》中说,雁为候鸟,取象征顺乎阴阳之意,并且大雁若失配偶,终生不再成双,取其忠贞。接下来的各道礼物如下,也分别各有寓意。

    清酒,意为降福;粳米,意为养生;稷米,意为恣盛;蒲苇,意为柔韧;嘉禾,意为尚禄;缕缝衣,意为长命寿延,五色丝,意为取用无穷;合欢铃,意为合谐;九子墨,意为子孙繁盛,新铸铜钱。意为明财。

    第二步,是向名,即是李啸正式向鲁王府求婚后,托媒人李懋芳请问朱徽姵出生年月日和姓名。由验礼官查看两人八字、生肖、姓氏匹配程度,以确定两人是否有相冲相克,最终能否顺利合婚。由于这是皇帝钦定的婚礼,验礼官自然尽量往好的地方说,两人的匹配度堪称天下仅有。地下绝无。

    第三步,是纳吉,是验礼官向名后,把李啸与朱徽姵完全相合可以合婚的好消息,再通知女方父亲朱寿镛。这一步又叫“订盟”。这是订婚阶段的主要仪礼。这一步所送的礼物,除了照例要用一对大雁作为婚事已定的信物外,还另送了其他贵重礼物给鲁王府。

    这一步送的其它礼物,与纳采时所送的象征性礼物不同,一般是送实用甚至贵重的礼物。在晚明民间,除送大雁外。其他的礼物一般是用戒指、首饰、彩绸、礼饼、礼香烛、甚至羊猪等,故又称送定或定聘,表示双方正式确定结婚。

    李啸为人豪绰,送去纯金镶玉大戒一只,纯金雕花手镯一双,纯金镂凤颈饰一套,全套黄金珠翠首饰,绸缎百匹,羊猪各三百头,让朱寿镛顿觉脸上大有光采。十分欢喜。朱徽姵得知消息后,心下亦是窃喜不已。

    第四步是纳征,也就是订盟后,男家将聘礼送往女家。是成婚阶段的仪礼。这项成婚礼又俗称完聘或大聘、过大礼等。

    为了体现对郡主的尊重,李啸出手阔绰,让李懋芳为代表,送了黄金5000两,绸缎2000匹,羊猪各一千头。各类食品礼盒数百盒,作为男方的彩礼重头。

    另外,还有一些与第一步的纳采一样的象征性礼品如下。

    聘饼一担,意为圆满;

    海味八式,内含发菜、鲍鱼、蚝豉、元贝、东菇、虾米、鱿鱼、海参八样,每样两件,意为丰盛。

    三牲齐备,健壮活鸡雄雌各二只、猪肉以五斤一块,共两块,五斤重鲮鱼一双,意为广开财源。

    椰子一对,意为有椰(爷)有子之意,象征家人安康。

    上好黄酒四瓶,表示夫妻感情醇厚。

    四京果,即龙眼干、荔枝干、核桃干、带壳花生各一堆,表示子孙兴旺,生生不息。

    四色糖,即冰糖、桔饼、冬瓜糖、金芣各一堆,象征夫妻恩爱白头到老。

    茶叶、芝麻各一堆,又称油麻茶礼,象征今后女子要从一而终,誓守忠贞。

    糯米十二斤、砂糖三斤二两,这是给女方做汤圆所用,象征幸福美满。

    朱寿镛收到这般重礼,一脸笑得稀烂。随后,根据女方回礼的礼仪,朱寿镛将聘礼中食品礼盒中的二百多盒退还,同时,回赠给男方李啸一些湖绸所制衣帽鞋袜作为回礼。所有回礼皆为双数,意为好事成双之意。

    第五步,则为请期,这一步,一般与第四步纳征同时进行。最终于朱寿镛与李懋芳一起,根据验礼官的意见,确定了两人大婚的日子为崇祯六年九月二十六日。李啸得到消息后,复派人送来一对大雁和一些点心,表示对结婚时日的认可与确定。

    第六步, 亲迎,就是新婿亲往女家迎聚的仪式。这项仪礼往往被看做婚礼的主要程序,可以说,是整个婚礼的最**部分。

    为了这场婚礼,这段时间,李啸在雄唐卫西壮区专门为自已修建了一座颇好的宅邸,作为迎亲与洞房之所。

    李啸带着装束整齐的护骑队提前二周出发,坐着高头大马,头系红丝纯金束发冠,身着鲜红婚衣的李啸,在一众琐呐鼓手的簇拥下,昂然走在队伍的最前头,前往兖州鲁王府迎亲。

    整个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辆双顶十二人抬的豪华大轿,刻凤纹蝶,华彩非凡。

    行到鲁王府后,在震耳的炮仗声中,在专门带来的一众孩童的喧闹声里,在鼓手与琐呐手合奏的《喜结良缘》与《状元游街》等喜庆乐曲的伴奏声里,李啸由媒人李懋芳引领,来到早就布置得喜庆一新的承运殿中,亲自向正襟危坐于高椅之上的鲁王朱寿鋐,泰兴王朱寿镛,以及朱徽姵的生母高氏,分别磕头行礼。

    头戴九翚四凤冠,外罩坠晶珠红绫帕头覆面,身穿绣长尾山鸡、鲜红杭绸所制的宽袖嫁衣,在四名亲侍丫鬟的领陪下的朱徽姵。也一同来到承运殿中,随即低头站立在李啸身旁。

    在李啸与朱徽姵两人,静静聆听完从朱寿鋐到朱寿镛,以及其母高氏的祝福与叮嘱后。李啸复跪地行礼,郡主朱徽姵也在丫鬟的搀扶下,向端坐椅上的诸位前辈致礼。

    随后,朱徽姵被丫鬟搀扶回了闺房。鲁王府随即举行盛大的欢迎宴会,鲁王府的朱氏皇族尽皆到齐。李啸第一次见到了后世闻名的鲁监国朱以海,此时他只有15岁,年轻稚嫩的他,一脸笑嘻嘻地表情看着李啸,让想起这位鲁监国后面坎坷命运的李啸,心下一阵惋叹。

    宴会之上,鲁王朱寿鋐与泰兴王朱寿镛皆是一脸笑意,看着李啸的眼神,更是亲切之极。各人频繁地向李啸敬酒劝菜,宴席之上。一派欢乐喜庆。

    是日,李啸大醉,他于鲁王府休息一天后,次日便带着朱徽姵启程回雄唐卫。

    朱徽姵搂着亲娘高氏哭个不停,鲁王朱寿鋐还是一脸淡淡的笑意,而朱寿镛、朱以派等人皆不觉悄然落泪。

    高氏婉言再次叮嘱李啸,一定要好好照顾郡主朱徽姵,李啸决然回答道,一定会替王爷与夫人照顾好妻子,请他们绝对放心。并且婚后也会多让她回娘家游玩。以解其思亲之愁。

    喧天的锣鼓与鞭炮声中,身装嫁衣头罩红巾的朱徽姵,终于在鲁王府一众送亲女眷的扶助下,由伴娘撑开红伞。一众送亲女眷边陪新娘子走,边向天空,伞顶,轿顶抛撒米粒,意为喂金鸡,表示以后出嫁女子不会在夫家受欺负之意。最后由四名亲侍陪嫁丫鬟送其坐上李啸特制的那顶十二人抬的豪华大轿。轿头一声长喝。随后起轿而去。

    朱寿镛与高氏陪着花轿送了很远,两人都是泪眼盈盈欲语还休,让李啸心下颇为感叹。

    一周后,李啸的迎亲队伍回到雄唐卫,赶在崇祯六年九月二十六日这个大喜日子,拜堂成亲。

    母亲吴氏与小妹叶小萍,李啸早已着人从小李庄接来。在喧天的锣鼓和鞭炮声中,已换了一身喜庆新衣的吴氏,坐在中堂高椅上,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李啸引了新娘子朱徽姵入门而来。

    中堂中,挤满了前来道贺与看热闹的李啸属下,还有以山东巡抚李懋芳为首的一众山东各地官员,也都笑站在其中。他们见到一身华贵盛妆头罩红巾的朱徽姵,在四名陪嫁丫鬟的陪同下,在李啸的引领中,从大门外缓缓而入,立刻欢笑闹腾开了。

    吴氏忍住幸福的泪水,她一脸的灿烂笑容,有如风中盛开的菊花。

    主婚人陈子龙高亢的声音嘹亮响起。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锣鼓喧天,鞭炮之声连绵不断震耳欲聋,李啸领着朱徽姵跪地向吴氏献茶,吴氏幸福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颤颤地扶起朱徽姵,迅速地抹去泪痕,原后从袖中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的一对李家祖传的金镯子,塞在朱徽姵的纤纤玉手中。

    “我儿,今后,你定要好生对待郡主,你若敢欺负她,娘定不依你。”吴氏嗔笑着对李啸说道。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对待郡主的。”李啸笑着回道。

    吴氏脸上笑容更见欣喜,她执着朱徽姵的手,对着罩在红巾中的朱徽姵说道:“郡主,如果我儿李啸日后敢有负于你,你来告诉娘,我一定好好收拾他。”

    “徽姵谢谢娘。”朱徽姵的声音,有银珠落玉盘般从红巾中传出。

    现场气氛更加热烈,李啸让丫鬟搀扶朱徽姵先回洞房,然后宣布,立刻开筵,请各位来宾入席。

    李啸与母亲、妹妹及李懋芳等一众官员坐于首席,下属主要将领与幕僚坐次席,其余来宾分坐他席。

    此时,虎啸军军营中,各大工厂,各大农场、牧场中,也都纷纷开筵,就连被罚为苦役的俘虏中,也开席饮宴,庆祝雄唐卫指挥使李啸今天的大婚。

    酒宴之上,杯觥交错,李啸不停地向来宾们敬酒,也不停地接受来宾的劝酒。李懋芳向李啸连敬三杯,李啸明白李懋芳这个大媒人热切的眼神,大笑着一饮而尽。

    一时间,满席都是欢声笑语,一片喜庆。

    是宴,宾主尽欢,李啸喝得头晕目眩,被卓那希搀回洞房之中,再给他洗脸抹颈让他稍微清醒之后,掩嘴而笑退出房外。

    此时,喧闹了一天的李府,终于归复宁静,母亲与小妹也已去别屋休息。

    明亮的月光从窗外照入,洞房中,夫妻两人在一张精制的雕花楠木挂帐床上,沿床边静坐。四名陪嫁丫鬟两两相对,分别站在婚床两边。

    犹然有些头晕的李啸,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已清醒点,随后,用挑子轻轻揭去了新娘子的盖头。

    盛装华服的朱徽姵,一脸娇羞地出现在李啸面前,李啸看得不觉痴了。

    只见她头戴金丝盘缵累凤冠,两边露出乌黑如墨的鬓发,青黛娥眉,明眸流眄,玉指素臂,细腰雪肤,呈皓腕于红裳,展清眸于眉妆,春波流盼,颦顾动人。秀靥艳比花娇,纤指巧似葱根,樱口如含朱丹,粉腮渐染红晕,一颦一笑,皆是这般摄人心魂。

    “夫君……”见到自已的丈夫这般痴看模样,朱徽姵一脸娇涩。

    “我李啸,当初在牛蹄墩当墩卒之际,何等落魄卑微,做梦也没想到,今天竟能娶郡主为妻。”李啸长长地感叹了一声。

    朱徽姵回给他一个温暖的笑容。“夫君以前的辛苦,奴家亦有耳闻。以后,有任何事情,奴家愿与夫君一齐分担。今后不在人前的话,莫再叫郡主了,你我已是夫妻,我更喜欢你叫我姵儿。”

    李啸笑了笑,从怀里摸出朱徽姵所赠香囊:“姵儿你放心,我李啸,今后一定会好好对你,决不相负。你看,你送我的香囊,我一直带在怀中。”

    朱徽姵轻笑起来,也从袖中摸出李啸送的白玉虎佩,轻声道:“夫君送我的玉佩,奴家也一直带在身边呢。”

    望着她的娇俏模样,李啸不觉情动,他温柔地说道:“娘子,天色已晚,不如我们一起歇息了吧。”

    朱徽姵轻轻地点了点头,俊俏的三角脸蛋上,更是红晕飞起。

    李啸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看到旁边四头陪嫁丫鬟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心下一阵奇怪,问道:“娘子,为何她们还站在这里?”

    朱徽姵的脸更红了,她低声道:“她们本来就是在这边陪侍我们呀。”

    李啸瞬间明白过来,原来在古代,这陪嫁丫鬟,就是用来侍侯主子休息睡觉的。如果女主人身体不适的情况下,她们还可以陪男主侍寝,也就是俗称的通房丫头。

    李啸心下又是一阵感慨,这要在现代社会,哪个男的敢这么做,怕要天下不容,并被女权主义者给骂死了吧。

    李啸大笑一声,长叹而道:“倒是李某不知礼仪了,也罢,既来之,则安之,你们过来,侍侯本官与郡主去衣。”

    “是。”

    四名丫鬟一同低头回答。

    红烛摇摇,鸳帐朦胧,彼此相爱的两人,终于甜蜜地相拥在一起。

    “夫君轻点,奴家怕疼。”

    “娘子放心,我会尽量温柔的。”

    一时间,伴着娇喘**,整个房间春意无限,有如一个绮丽的梦境。(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李啸,你为何负我

    接连多天,李啸与朱徽姵一同沉醉在新婚的喜悦之中,两人彼此相爱,依偎缠绵,真真如胶似漆,片刻难分。旁人若是望见,必在心中轻叹,真是好一对郎才女貌的恩爱夫妻。

    过了几天,朱徽姵见现在这般秋高气爽之时节,打算带着丫鬟前往安东卫城的盛福寺,进香拜佛。李啸本欲同去,但因军务繁忙,不便脱身,便着一众护骑护卫朱徽姵前去。

    “娘子,早去早回,一路注意安全。”李啸嘱咐。

    “夫君,你放心吧,奴家进香完就回来。”朱徽姵眼中柔光闪闪。

    一段时间后,李啸从军营中返回宅邸,正一路边走边思索的的他,正欲进门,旁边闪过一人,迎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李啸一惊,待定睛一看,不觉愣住。

    眼前之人,正是他之前日思夜念的吴芝菡。

    看着身穿一件淡紫色紧身绸衣,虽脸带着奔波憔悴的神色,依然楚楚动人,美艳非凡的吴芝菡,李啸几乎不敢相信自已眼睛。

    “之菡,你怎么。。。。。”

    未等他说出“来了”二字,吴之菡右手迅速挥起,“啪!”地一声,狠狠地扇在李啸脸上。

    李啸英俊的脸上,立刻现出5个鲜红的指印。

    旁边的李啸护卫大怒,纷纷拔出刀剑便要上前,被李啸厉声喝止。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吴之菡咬着牙,脸上满是莫名的冷酷与凄楚。

    李啸直视她美丽而充满野性的眼神,良久,然后轻轻地点点头。

    吴之菡鼻子一抽,两行眼泪顿时从眼眶中无声地滑落,她猛地从怀中掏出一物,狠狠地向李啸砸去。

    李啸敏捷地接住。

    李啸定睛一看,手中接住的,是正当日在高龙堡时,李啸送给她的那颗金锞子。

    这犹带着吴之菡温热的体香的金锞子。被这位姑娘用一股小红绳串着,已被衣服摩挲着光滑闪亮。

    看得出,吴之菡之个痴情的姑娘一直带着它,这金锞子才会这般光亮。

    李啸鼻腔突然一酸。眼中酸涩莫名。

    吴之菡再无多话,扭头欲要离去,却被反应过来的李啸一把紧紧地拉住了手腕。

    “放手!”吴之菡怒喝。

    李啸依然紧扣其手,没有说话,眼神中。似有无数的无奈。

    吴之菡挣脱不得,暴怒的她,转过身来,用另一只手,又狠狠地连扇了李啸几个耳光,直至李啸口鼻流血。

    旁边的护卫忍不住了,又纷纷怒喝拔刀上前,却又被李啸厉声喝止。

    这是怎么回事?护卫们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呆住了。

    “你这混蛋。怎么不还手!”见李啸这般模样,吴之菡垂下扇得发痛的手,咬牙怒喝。

    “是我李啸负了你,若你打我能出气,你就打吧,便是打死我李啸,我也心甘情愿!”口鼻流血的李啸,平静的说道,扣住她手腕的手,却未松开分毫。

    吴之菡柳眉倒竖。望向李啸的杏眼中,凄楚更甚从前,突然间,她一手捂面。嘤嘤痛哭起来。

    见她态度软化,李啸平静地说道:“屋外不是说话之地,且进屋再说。”

    然后,李啸不由分说,将犹哭个不停的吴之菡拽入府中。同时,将一旁看得发愣的护卫喝散。命令他们没事不得进屋来。

    进屋后,李啸轻轻地掩上门,拉过一把梨花木椅,让吴之菡坐下,努力挤出笑容说道:“之菡,你且坐下,听我和你说。”

    他话音刚落,一块香帕从吴之菡手中飞去,朝李啸脸上扔来。

    “你先去洗洗吧,看见你这副模样,姑娘我恶心。”吴之菡转过身去,话语犹然满是怨愤。

    李啸苦笑一声,去了旁屋洗脸净面,冲去脸上的血垢,然后回转房内,另寻了一把椅子坐下。

    房子内,一片压抑的沉寂。

    李啸望着背对着自已的吴之菡,心中有万语千言,却不知要从何说起。

    许久,李啸开口道:“之菡,你的伤都恢复了吧。”

    “李啸,你说实话,是不是自从我受伤之后,你就下决心要抛弃我吧。”吴之菡的话语,满是冰冷的揶揄。

    “如果我李啸是这样的无耻小人,天打五雷轰。”李啸喝道。

    “那你若是没有变心,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吴之菡带着哭腔的声音中,饱含无限委屈。

    “之菡,我其实一直接等你。从当时那个担任小小总旗的李啸,到现在这个担任雄唐卫指挥使的李啸,一直都是等着你,从未变心。”李啸诚挚地说道。

    “说得好听,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子么,由着你糊弄。现在的你,成了鲁王府的附马爷了,有了这金枝玉叶的郡主,哪里还会看得上我这样贫贱之交的普通女子。”吴之菡转过头来,直视着李啸,双眼之中,满是怨恨。

    李啸不敢与她对视,将眼光转向他处,良久,讪讪而道:“我与郡主的婚姻,乃是皇上所赐,不敢不从,况且,郡主为人也很好,我也不能负她。现在,我李啸只能对你说,我对你永远是一片真心,也许我以后还会再纳其他女子,但你在我心中,永远有不可替代的位置。”

    吴之菡没有回答,她的眼睛看着窗外遥远的地方,对李啸的话语,仿佛充耳不闻。

    李啸站起身来,一脸疾首之状:“之菡,你对我的好,我李啸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当日在高龙堡这般血战,若非是之菡你冒死前去报信,我李啸安有今日。”

    吴之菡没有回答,两行珠泪又是扑簌而落。

    李啸继续说道:“当时,我去吴将军军营看望受伤的你,之菡你尚在昏迷中,我便没有叫醒你,只想着你好生休养后,再回到我身边。谁知,我自高龙堡返回后,至现在为止,已是大半年了。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李啸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所以,你便怀疑我可能已是离你而去了是吧?所以。你就堂而皇之地与郡主结婚,从而彻底将我抛之脑后了是吧?”吴之菡冷冷地反驳道。

    李啸又长叹一声,闭上眼,缓缓地说道:“之菡,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

    “不是我想的那样?哼。你知道,我从辽东千里迢迢来到这里,有多难吗?李啸,我吴之菡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人,从未这么铭心刻骨地牵挂着一个人。为了你,我什么苦都能吃,什么事都能做。只是为什么,为什么说好的一切,会变成这样?”吴之菡以手捂面抽泣起来。

    吴之菡捂着脸继续说道:“当日,我伤好后。因想着你肯定会不负前约,所以我先回辽东看望从牢里放出来的父亲。我回辽东后,我父亲吴襄,给我介绍了多少将门子弟,皆被我拒之门外。父亲大怒之下,把我锁在房中,不许我外出。这几个月中,我好不容易觅得机会,方逃出家门,现在千里迢迢寻到你。没想到,却是这般结局。”

    吴之菡放下手,一脸泪痕地摇头苦笑,一脸凄楚的表情。让李啸望之心痛。

    “罢了,事到如今,我只怪自已自轻自贱罢,还能多说什么。李啸,祝你与郡主过得好吧。我吴之菡,说到底。只不过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吴之菡缓缓站了起来,一脸苦笑地说道。

    “之菡,如果你愿意,我想娶你为侧室,可以吗?我真的不希望你离开,你若离去,我李啸这一辈子怕再也得不到解脱了。”李啸的声音,低沉地响起。

    吴之菡站住了,她摇了摇头,长叹道:“算了,我不想让你为难,也不想让你与郡主因为我而生分。我还是走吧,从今之后,你我便是路人,相忘于江湖。”吴之菡说完,便欲夺门而去。

    没想到,此时,门竟然哗地一声,被推开了。

    李啸与吴之菡两人,皆是一脸惊愕的表情。

    推门而入的,是郡主朱徽姵。

    朱徽姵制止了丫鬟们欲跟随而入,而是,独自一人进去,随即悄悄地把门掩上。

    “郡主,我来介绍下,这位是吴之菡。”李啸无奈地说道。

    “不用介绍了,本郡刚巧回来,你们的谈话,我在门外,都听到了。”朱徽姵淡淡地说道。

    “郡主,你不用怪李啸,是我吴之菡不好,不该千里迢迢到此自找没趣。现在,之菡告辞。”吴子菡向郡主朱徽拱手致了一礼,便仍欲夺门而去。

    “请等一下。”朱徽姵银铃般的声音响起。

    吴之菡不觉站住。

    “之菡,李啸想娶你为侧室,我这个妻子,也同意。”朱徽姵微笑着走到她身边,平静地说道。

    吴之菡脸刷地红了,她扭过头去:“我吴之菡,不需要郡主可怜,就算我当时看错了人吧,告辞!”

    吴之菡说完,仍欲推门而去,却被朱徽姵轻轻拦住。

    “之菡,你多心了。我绝非是可怜你,而是心疼你与李啸本是生死过命之情。这般恩爱之缘,世间难得,岂可轻弃。我看夫君对你亦是极为难舍,你若硬要强行离去,今后的时日,岂不是两人皆要两地心煎,徒为兴叹。”朱徽姵从容而平静地说道。

    李啸赶紧走了过来,向朱徽姵长拱一揖说道:“娘子深解李啸苦心,李啸感佩之至。”

    朱徽姵轻叹了一声:“夫君,我与你交往这么久,知道你是个心胸忠直的磊落君子。你们这般情缘,我又如何能将其轻易割断。都怪时运弄人吧。”

    李啸一脸感激地向朱徽姵拱手谢道:“多谢郡主成全,我代之菡谢过郡主。”

    朱徽姵温柔地抚摸了一把李啸被打得有些青肿的脸,一脸心疼之色。随后,她转身复对吴之菡说道:“之菡妹妹,你就留下来吧。以后,我们姐妹,可有多个说话解闷的了。”

    吴之菡一脸幽怨地看了看李啸,又看了朱徽姵良久,忽然哇地一声,搂着朱徽姵哭个不休。

    朱徽姵象哄孩子一般,抚摩着吴之菡一耸一耸的背部,忽然间,也陪着她落下了眼泪。

    李啸一脸尴尬的地站在旁边,低着头,有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

    “夫君,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安排下人收拾房间,吴姑娘千里独身远来,你且让她去休息下呀。”朱徽姵嗔怪地吩咐道。

    李啸猛地反应过来,连声答应,随即出门张罗。

    当日下午,由卓那希陪伴,前去游逛雄唐卫的吴氏与妹妹叶小萍也回来了,当他们听完朱徽姵讲述李啸与吴之菡的故事之后,吴氏等人都吃了一惊。

    此时,已重新沐浴更衣的吴之菡,心绪已缓了过来,她一脸羞涩地来到吴氏面前,敛衽行礼。

    吴氏当即认可了吴之菡成为李啸的侧室,见到吴之菡楚楚可怜之状,想起这个痴情的姑娘竟不顾父命,千里迢迢前来寻找李啸,吴氏也不觉落泪。

    “菡儿,在娘心中,你也是啸儿的妻子,他若负你,我绝不轻饶了他。”吴氏抚摸着吴之菡的手,真诚地说道。

    “娘!”吴之菡鼻子一酸,又搂着吴氏痛哭起来。

    当晚,李啸摆开家宴,欢迎吴之菡的到来。一家人举杯共贺,其乐融融。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只有李啸脸上似有莫名的愧色。

    这个晚上,善解人意的朱徽姵悄悄示意,让李啸去吴之菡房间中就寝。

    李啸感动莫名,一下子把朱徽姵紧紧地抱在怀里。

    “娘子,我李啸这辈子能娶你,真不知道是何时修来的福分。”李啸动情地说道。

    朱徽姵微笑道:“夫君,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下最清楚。我说过,夫妻之间,有福同享,有难便要同当。今天晚上,你好好安慰下吴姑娘吧。”

    李啸感激地点头而去。

    来到吴之菡房门前,李啸正欲推门,却发现房门是虚掩着的。

    李啸心下一动,随即推门而入,发现吴之菡正背对着自已,望着烛光发呆。

    李啸没有说话,又如当天在高龙堡一样,从后面将吴之菡用力抱紧。

    吴之菡的眼泪,又一次流下来。

    李啸将滚烫的嘴唇吻遍颤抖的吴之菡全身。

    “你说过,要给我生儿子的。”李啸呼吸粗重,喃喃而道。

    吴之菡猛地扭过身来,张嘴朝李啸肩膀狠狠地咬去。

    她咬得极狠,牙齿深深地嵌入李啸的肌肉之中,齿缝之间,几道鲜血有如小蛇一般蜿蜒而出。

    李啸差点就没忍住疼痛而喊出声来。

    他低吼一声,拦腰将吴之菡抱起,大步朝床上走去。

    窗外秋雨萧萧,有如一首怎么也唱不尽的绵长之歌,将房间里的**与哭泣悄悄掩盖。(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莫失莫忘

    “婉儿,你就吃点吧。你已两天没进粒米了,这身体如何受得了。”

    说这话的,是其嫂子胡氏。

    坐在床头的胡氏,手捧着一碗稀饭,看着背身躺着沉默无语的孙婉儿,一脸忧戚与无奈。

    旁边一张凳子上,坐着脸色灰沉的孙存仁,他望着正背着自已躺在床上的女儿孙婉儿,心下痛悔莫名。

    孙存仁旁边坐着的,是她哥哥孙茂然,同样满是关切与担忧的表情。

    孙茂然突然懊恨地跺脚说道:“都怪爹爹,一直拖着婉儿的婚事不肯办,这下好了,李大人迎娶了郡主,跟咱们彻底没关系了。唉,偌大的一棵大树没攀到,想起来就气死人!可怜我妹妹一片痴心,就此辜负啊!”

    孙存仁闻言,脸色顿变,他哼了一声,低喝道:“怎么着,你还敢责怪乃父不成?”

    孙茂然脖子一拧,接着恨恨而道:“当时,若趁李大人来我家之际,就把妹妹的婚事办了多好,这简直是送上门的机会。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那时操之太急,我们现在雄唐卫开医铺,李大人还专门免了我们医铺的商税与土地购置钱,他的心思,还要我多说么?这般大好良机,不能及时把握,现在再来后悔,真真气煞人也。”

    “混帐东西,你再胡说,老子便打死你这个孽障!”孙存仁暴跳而起,脸色霎时涨红。

    “爹爹你现在就算打死我,又能改变得了甚!当初孩儿几次三番提醒你,要你用回谢李大人照顾的机会,趁机向其提出让婉儿与李大人早日成婚。结果呢,爹爹你自以为是,总说现在有流言说李大人会去投鞑,朝廷对李大人心怀疑虑,恐其官位不保,不能让女儿入了火坑。现在看见了吧,朝廷封了李大人世镇雄唐卫指挥使之职。又让李大人迎娶了鲁王府的郡主,李大人都成了皇亲国戚啦,这还叫心怀疑虑?!哼,恁好的事情。就坏是爹爹你的多心多疑之上!”孙茂然气恨不休,犹然说个不停。

    “好啊,你个混蛋,你还敢顶嘴,老子现在就打死你!”怒气攻心一脸通红的孙存仁。气咻咻地从旁边抄起一根木棍,便没头没脑地向孙茂然打去。

    一时间,孙存仁的怒骂声,棍子的打击声,孙茂然的顶嘴声,以及胡氏急忙过来的劝架声混在一起,整个房间之内,鸡飞狗跳。

    “别吵了,你们都给我出去!”

    一直躺着的孙婉儿用力地支撑着坐起,原本苹果般红润可爱的脸。现在消瘦憔悴得让人心疼,她脸上,满是愤怒与悲凉交织的表情。

    孙婉儿大声地向正打成一团的父亲与哥哥喊出这句话,由于喊得过猛,久未进食的孙婉儿,剧烈地咳嗽地起来。

    “妹妹。。。。。。”李茂然见她这般模样,心疼莫名。

    “出去!”

    孙婉儿又用力地喊出这一声,两行珠泪从她脸上悄然而落。

    孙存仁长叹了一口气,率先离屋摔门而去。

    孙茂然眼神复杂地望了一下孙婉儿,然后狠狠地跺了下脚。拉着胡氏出门而去。

    见到他们都已离开,孙婉儿突然悲不自胜,掩面哭个不住。

    当日,李啸在府邸大办婚事。远远见到一身红衣的李啸牵着盛妆华服的郡主朱徽姵的手,亲密地进入李家府邸之时,躲在看热闹的人群中,默默望去的孙婉儿,听到了自已心碎的声音。

    她忘记了自已是怎么离开正在欢笑观望的人群,又是怎么跌跌撞撞地回到家中。随后,一头倒在床上,就此一病不起。

    起初一段时间,孙婉儿还能吃少量饭食,只是这几日,越发心如死灰神情憔悴的她,突然再不想吃任何东西,每天只是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发呆。

    只是,在这病体昏沉精神颓迷的时刻,对李啸的思念,却是无远弗届,往日的一幕幕,越发清晰地出现在脑海中,铭心刻骨,又痛断肝肠。

    忆当日,两人初相见,我帮你挑出你那伤痕累累的手上嵌入的砂石,你的笑容言谈,是这般让我心动。

    后来,你要出征登州,我将家中良仆徐肃赠于你,你给我说了那么多安慰与温暖的话语,一句句一条条,我都铭记在心。还有你当时赠我的两匹绸缎,你不知道,我一直将它们存在箱子里,有如信物一般保存。

    再往后,你去蒙阴县剿匪,前来我家时,在院中跟我说的那些亲密话语,我本以为两人的关系,至此算最终确定了,我只需坐等你来娶我,只是为何,却这般徒生变故。

    纵然我父兄贪鄙势利,但婉儿却是一片真心的呀,我一直在等你,一直在不改初衷地为你守候,只是为什么,啸哥,你为何忘了你的承诺呢?

    难道,真的是古人在诗词中所写的,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想到这里,孙婉儿心绪烦乱,忍不住捂脸痛哭。

    点点秋雨从窗外飘洒而入,孤灯如豆,更添落寞与萧冷。

    。。。。。。

    从吴之菡身上喘着粗气滚落一旁的李啸,依然紧紧搂着吴之菡光滑细腻的**,不愿放开须臾。

    吴之菡将头枕着李啸结实健壮的胸肌上,聆听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你真是我命中的冤家,我吴之菡,被你这混蛋害惨了。”吴之菡咬牙说完,狠狠地掐了一把李啸的大腿内侧,疼得李啸几乎弹地跳起。

    “那我李啸,就害完你这辈子好了。”李啸疼得吸着丝丝冷气,微笑说道。

    吴之菡抬起头来,忽然一脸郑重地看着李啸:“李啸,你真有福气,能娶到这位郡主,依我看她脾气性格这般好,又心胸宽广,大度容人,这般一个好人,你却不能负了她。”

    李啸笑道:“你们两个人,我都不会辜负的。也是我李啸有福气啊,才能得到你们这样的绝代佳人相伴。”

    吴之菡嗔道:“你还真是油嘴滑舌,那你老实交待,你还有没有相好的。你说实话,我吴之菡不吃醋。”

    李啸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他在瞬间想起了她。

    想起了那个当日面如苹果般红润,身穿粉色马面裙,一脸神情专注地帮自已挑去嵌入双手之中沙石的孙婉儿。

    孙婉儿那期待痴情,仿佛不带一丝尘埃的清澈眼神。忽地出现在自已面前的虚空中。

    李啸忽然感觉自已的心象被一根纤细的银针狠狠刺了一下一般,那隐秘的痛疼,让自已一下子心绪低落很多。

    自已答应过要娶她的。

    虽然前一段时间,在遍地关于自已要率众投鞑流言中,那势利的孙存仁因此刻意不与自已联系,但是,这与那位一直在痴心等候自已的孙婉儿有什么直接关系呢?

    现在这个样子,自已却是深负婉儿了。

    当初,是自已说过莫失莫忘,执手到老的。。。。。。

    望着吴之菡探询的眼光。李啸低低地说了一个字:“有。”

    “是谁?”

    李啸缓缓地将他与孙婉儿的事情告诉吴之菡。

    听完故事的吴之菡,又狠狠地掐了他大腿一把,疼得李啸直哆嗦。

    “那你把她也娶为侧室吧,这样的好女孩子难得。”吴之菡平静地说道。

    李啸颇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之菡,你可是说真的,你不会吃醋么?”

    “我说过我不吃醋,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看开了,能和你在一起,我也知足了。我只是想说。你这混蛋害了我也就罢了,不要再去伤害人家了,我敢料定,这位姑娘现在一定内心极为痛苦。这种痛苦。我吴之菡品尝过,不想再让这位可怜的姑娘再尝一次。你明天便把此事对郡主说明一下吧,我相信,她也会体谅你的。”吴之菡认真地说道。

    李啸一把搂紧她的娇躯,感激的说道:“谢谢你的好建议,之菡。我李啸,真的欠你良多。”

    “那你以后,一定要多对我好。”吴之菡娇声道。

    “那是当然。”见她这般撒娇模样,李啸一下子又来了兴致,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

    次日清晨,李啸进到郡主朱徽姵房间中,朱徽姵正在让丫鬟梳头,在镜中,见到李啸正微笑走来,她轻笑一声,转过身来:“夫君昨夜休息得可好?”

    李啸顿时觉得脸上颇有些不自然,他讪笑了一下,站在后面轻轻地给朱徽姵捏揉香肩。

    心细的朱徽姵发觉有异,她轻声问道:“莫非,夫君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么?”

    李啸长叹一声,屏退丫鬟,低声地将孙婉儿一事告诉了朱徽姵。

    听完李啸的诉说,朱徽姵梳头的手,突然停住了。

    “我想娶婉儿为侧室,如之菡一样,至此,有你们三位,我心中再无可牵挂之人了。”李啸坦白说道。

    朱徽姵沉默了很久,她美丽的眼眸中,突然有泪光点点。

    房间中,一片死去般的寂静,能清楚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面对一直垂首站立的李啸,朱徽姵终于点点头,轻声说道:“我同意了,只希望夫君你以后,不要再去伤其他女孩子的心了。”

    朱徽姵此话一语双关,让李啸顿感脸上躁热。

    李啸突然在想,以前读的那些明末穿越小说中,里面的主角一个一个地娶女人,收秦淮八艳,搞中外通吃,萝莉熟妇一床放,他们的妻子竟然比自已的丈夫还高兴,还四下欢喜张罗,真是可谓要多假有多假,纯粹是男人的意.淫罢了。

    没有一个女人,会希望旁人与自已分享丈夫的爱情的。

    李啸用极为愧疚的眼神看着妻子,然后长叹了一声,向妻子拱手道:“郡主,我李啸,诚然欠你良多,今生若不足为报,来世作牛马以还。”

    两行晶莹的眼泪从朱徽姵眼眶中潸然而落。她苦笑一声说道:“夫君不必如此,若非夫君保全兖州城池,姵儿全家都难得活命,岂敢说甚闲语。”

    李啸更觉羞惭,他叹道:“郡主这般话语,折煞李某了。”

    朱徽姵站了起来,纤纤素手执定李啸粗糙厚实的双手,眼带泪光说道:“我大明朝,本来就是男人可以妻妾成群的,我作为妻子,又能多说什么呢?只是,只是奴家这心中,真的很难过,真的舍不得与太多的女人分享自已心爱的丈夫!”

    朱徽姵忽然放声大哭,一头扑在李啸胸前,呜呜地哭个不住。

    李啸心如刀割。

    他只能不停地摩挲着妻子因为哭泣而一耸一耸的背部,脸上满是愧疚尴尬的表情。

    许久之后,平静下来的朱徽姵,送李啸出门,让其前往孙婉儿家中。

    面对身旁已抹去泪痕,脸带淡淡笑容的妻子,前往孙婉儿家中的李啸,满脸的愧疚之色。

    不觉之中,他将妻子的手,握得更紧。

    朱徽姵觉察到了,她转过脸,努力向丈夫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却让李啸瞬间眼中酸涩。

    李啸带着护卫来到孙婉儿家门口,孙存仁与孙茂然两人急急跪地出迎。

    一番寒暄后,李啸问起孙婉儿近况,孙存仁顿时叹气连连,一脸丧气之色。

    孙茂然低头上前向李啸致礼说道:“大人,小妹近来,身体欠佳,连日茶饭不思,只在床上躺卧,我只恐其不久矣。”

    李啸大惊:“婉儿身体一向很好,如何变成恁的?”

    孙茂然长叹一声,他犹犹豫豫地低声简略地向李啸说了下原委。

    李啸脸上顿时隐现凄然之色,他连连摇头,叹息而道:“唉,何以致此,何以致此啊。”

    随即,李啸让孙茂然赶紧带他去见孙婉儿。

    从明亮的白天户外,进得那昏暗又充满中药味的孙婉儿房间中,李啸颇不适应。过了好一阵,才看清了正背对着自已斜躺在床上的孙婉儿。

    望着她削瘦的身影,李啸心头一阵揪紧,随即心中又是一声暗叹。

    “妹妹,李大人来看你了。”孙茂然轻声说道。

    孙婉儿猛地颤了一下,却仍未回头。

    李啸示意,让孙茂然先出去,让他单独与孙婉儿谈谈。

    孙茂然叹息而退。

    阵阵秋风拂来,吹得纸窗哗哗而响。李啸静静地在孙婉儿床边坐下,他一眼看见旁边那碗早已放凉的稀饭,心下更觉凄然。

    “婉儿,我李啸,来看你了。”李啸颤声言道。

    孙婉儿的身躯又一颤,却依然没有转身,只是低低地啜泣。

    “你来干什么?”许久之后,婉儿的声音,微弱而冷淡地响起。

    “李啸前来,非为他事,是想娶婉儿为侧室。”李啸的声音,坚决而真挚。(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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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446/ 第一时间欣赏明末虎啸最新章节! 作者:遥远之矢所写的《明末虎啸》为转载作品,明末虎啸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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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虎啸介绍:
1632年,壬申。
大明崇祯五年,后金天聪六年。
大学生李啸魂穿成山东省安东卫牛蹄墩内一名弱智小卒。
当时的中华大地,西边陕西、山西等地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流寇四处肆虐。北边后金挟大凌河之战胜利余威,在辽东愈发猖獗。而在山东本地,孔有德、耿仲明叛军攻城掠地,气焰嚣张。
时局危如累卵之际,李啸该如何在明末乱世中,生存,发展?
其实我一直觉得,与立刻就改天换地称霸世界这样的宏图伟业相比,主角李啸在每日生活中,在逐渐强大的过程里,所渐渐改变的每个明末百姓原本的命运与悲欢,应该是一种更真实、更平民化的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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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虎啸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虎啸,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虎啸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