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哈工大的脸面
虽然不在同一专业，但都是研究生身份。
做实验搞研究在林伟达看来就是对专业知识的积累，对技能水平的提升，无论是什么样的项目，只要参与其中就能给自己带来益处。
根本不分国营企业项目，还是私营企业项目。
林伟达愣愣看着周青川，他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周青川都没等自己把话说完，就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抵触不屑。
姜东英紧皱眉头，紧紧盯着跟周青川一起过来的夏劲松。
夏劲松似乎也没想到周青川会是这般反应，一时间犹豫着，不知道该跟着周青川一起离开，还是留下。
“走啊，愣着干哈呢！”
同伴迟迟不动，让周青川脸上有些挂不住，不由加重语气催促。
命令式的口吻让夏劲松心中不悦，脸上快速闪过不耐，不知道是来了脾气，还是有不一样的想法，干脆扭头不看周青川。
“周同学，这个项目是我们窦教授认可，并且跟刘教授打过招呼，取得刘教授同意的，刘教授没跟你们说吗？”
看似询问周青川，林伟达的目光却是看向夏劲松。
周青川冷哼一声不接话，夏劲松反倒微笑回道：“老师只说让我们在能力范围内配合你们，并没有详细说明项目内容，你们这个项目属实有些让人意外。”
“这样啊！”
林伟达恍然点头，“舒乐卫生巾是……”
林伟达快速把舒乐卫生巾的情况说了说，似乎担心说服力不够，便多说了两句苏峥的情况，着重强调了苏峥为人大方。
“哼，资本的走狗！”
如果只是一声嘀咕，可以装作没听见，关键是周青川故意用鄙夷眼神扫了林伟达和姜东英。
“你特么骂谁呢！”
身材魁梧的姜东英瞬间起身朝周青川靠近两步，怒目圆睁：“你有本事再说一句！”
比姜东英低了将近一头的周青川下意识往后退，张嘴就想逞强，却发现林伟达和夏劲松根本没有劝架的想法。
又往后退了两步，感觉距离差不多了，周青川嘴硬道：“你还敢动手打人不成？你就不怕记过，给档案留下污点？”
听到这句话，林伟达赶紧起身拉住姜东英的胳膊，不满瞪着周青川：“照你这样说，是不是所有帮助私营企业的人都是资本的走狗？”
周青川斜了林伟达一眼，不承认也不反驳。
林伟达冷笑一声，继续道：“那么国家颁布鼓励私营企业搞经济发展的政策算什么？难道也是资本的……”
“林同学！”
夏劲松赶紧出声打断林伟达的话，周青川的态度确实让人不舒服，但却不至于被扣上这么一顶大帽子。
如果不出声阻拦，一旦帽子扣下来被传扬出去，很有可能毁了周青川的前途。
林伟达只是一时气不过，被夏劲松制止，也不打算穷追不舍，“夏同学，既然他不愿意参与，我们只能去找刘教授，请他重新帮忙安排一位同学了。”
说着，就给姜东英使眼色。
看两人要走，夏劲松赶紧走到周青川身边，使劲拉了拉周青川。
周青川眼神闪烁几次，他确实不想参与这件事，如果刚才夏劲松跟自己一起离开，回到老师那里还能找借口应付过去。
可若是被对方告状，老师会怎么看自己？
万一因为这件事破坏了老师对自己的印象，那就得不偿失了！
“咳……”
周青川假装咳嗽一声，却是暗暗用力捅了一下夏劲松。
敢出言不逊，却不敢承担后果，甚至连说软话的勇气都没有！
夏劲松强忍着不屑，换上笑容拦住林伟达和姜东英：“林同学，姜同学，青川他就是心直口快，心地不坏的，你们大度一些，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们既然过来了，肯定会尽心尽力帮你们完成项目，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们尽管说。”
本就是找人家帮忙，真要把不愉快的事情捅到老师跟前，自己这边也不太好说。
“夏同学，周同学，你们两位能伸出援手，我们打心眼里感谢，但有一句话得事先说明。”
“你说。”夏劲松呵呵笑着。
“刚才的口角争执是因为思想不同产生的分歧，不认同对方的想法没关系，但千万不能因为私人原因影响到项目研究。”
林伟达瞥了周青川一眼，根本不掩饰警告意味：“不管是国营企业还是私营企业，人家花钱找到咱们学校，就证明人家相信咱们哈工大的实力。”
“学校领导既然同意了，咱们身为实际参与者，就该全心全力干活尽量满足人家的生产需要。虽然咱们不是一个专业的，但此时此刻，咱们代表的就是学校，说什么也不能落了咱们哈工大的名头，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对！”夏劲松斩钉截铁给出自己的态度。
周青川神色变换不停，片刻之后点头嗯了一声。
“都是大老爷们儿，一口吐沫一个钉。”姜东英闷声开口，“别干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听出姜东英指桑骂槐，刚刚压下抵触情绪的周青川立马炸毛。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
姜东英一点都不客气地瞪了回去，“既然同意帮忙了，就别有出工不出力的心思。如果我说错了，项目完成之后我给请你喝酒道歉。如果被我说中……别怪不念同学情分。”
林伟达和夏劲松无奈看着姜东英，他说的不是没有可能。脑袋在别人脖子上，真要是敷衍了事，谁也没办法。
不自觉地，两人齐齐看向周青川。
面对质疑目光，周青川有种人格被侮辱的感觉，立刻梗起脖子大声说道：“等着给我道歉赔罪吧，到时候喝不死你！”
“谁喝死谁还不一定呢！”
“行了，都少说两句！”
话说明就行，林伟达赶紧出声打断两人的针锋相对，对夏劲松笑道：“夏同学，既然达成共识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夏劲松侧头看了周青川一眼，见他不说话，这才回道：“随时都行。”
“那就明天吧，明天我们再过来。”
第五百八十六章 一百万的诚意
“真的？”
苏峥满脸惊喜，他是真没想到林伟达他们两个能有这么高的效率，“太谢谢你们了。”
“苏大哥，你别着急谢我们。他们只是愿意协助我们研究，能不能成功谁也不敢保证。”
“不管成不成，都要感谢你们！”
苏峥加重语气，“伟达，麻烦你替我向那两位同学转达谢意，过两天厂里不太忙了，我让赵厂长过去。无论怎样，都不会让你们白白付出时间和精力的。”
通话结束，苏峥立刻把赵嫚珠和马胜利叫到一起。
“嫚珠姐，还得劳烦你去一趟哈工大，有些情况林伟达他们不太清楚，你过去之后把咱们对机器的性能要求详细跟他们说一说。”
看赵嫚珠欣然点头，苏峥继续说道：“另外，再找哈工大校领导谈一谈，就说咱们可以先拿出五十万作为新设备的研究经费，算是咱们的诚意，让他们不要有顾虑。等新设备研制成功，舒乐卫生巾工厂再给哈工大捐助五十万助学金。如果不够，还可以增加。”
一百万？不够还加？
这还只是研究，以后制造设备还得花钱……
赵嫚珠相信苏峥不会算不清账，由此可见苏峥对新设备的志在必得，狠狠点头：“好。”
转头看向马胜利，苏峥沉吟道：“新产品先暂停生产，已经入库的产品全部封存，你接下来可能要辛苦一些，两边工厂来回跑。”
“没事儿，我能行！”
为了防止新产品样品外流，苏峥明确要求任何人不允许私拿滥用，给秦暮烟带新产品的想法只能搁置。
不是苏峥严格律己，主要是担心学校里人多嘴杂，万一有人看到秦暮烟用的跟普通售卖的不一样，谁也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
外出将近半个月的张柏明回来了，而且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苏总，总共五个大学生，都是理论扎实，品学兼优的人才。”
说起自己带回来的学生，张柏明脸上全是满意笑容，“其中三个已经非常确定留在咱们这里工作，还有两个犹豫不决，想在咱们这里待几天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苏峥相信张柏明的专业水平，当即笑道：“好，先给那三个确定留下的学生每人发两百块钱当做安家费和生活费。”
张柏明乐呵点头，却没等来苏峥对另外两个学生的安排，不由疑惑道：“苏总，另外两个人也挺不错的，他们……”
在张柏明看来，三个已经确定留下的人都能拿到这种优待，为了拉拢留下另外两人，肯定要多下功夫。
“按正常上班算，待多少天给多少天工资。”看出张柏明的不解，苏峥随后解释道：“两百块钱是对他们果断信任的奖励，对那些犹豫不决的人，真实就是最好的答案。刻意优待只会让他们期望更高，后续不好处理。”
张柏明听懂苏峥的意思，不好再说什么。
“老张，我新买的房子下个月就装修好了。”
“恭喜苏总，搬家的时候我一定去。”
“肯定要喊你们过来热闹热闹的，我的意思是，现在这处院子用不着了，你有没有想法？”苏峥给张柏明投去鼓励眼神。
张柏明喜出望外，苏峥现在住的地方位置挺好的，独门独院出入方便，正常情况下想买这样的房子都不见得能买到。
本想一口答应下来，想想家里的存款，张柏明又有些底气不足，试探问道：“苏总打算卖多少钱？”
苏峥之前跟马胜利董学文聊过在沪市买房子的事情，两人想买公司自己建的房子，并不打算买院子。
张柏明携带妻儿来沪市工作，现在还租房住，于情于理都该给些照顾。正是出于这种考虑，苏峥才会跟张柏明提起把院子转让给他。
“你先回去跟嫂子商量一下，要是嫂子同意，钱自然不是问题，大不了以后从你奖金里面扣。”
听到这句话，张柏明瞬间轻松不少，同时也明白这是苏峥照顾自己，果断回道：“她肯定同意，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呢。”
“行，等我搬过去之后，咱们就去房管局办手续。户口方面你们有考虑没有？如果有，到时候一起办了。”
……
“二哥，鹏城那边的项目结束了！”
六月二十日，董学文兴冲冲来到苏峥家里，“我跟韩工说好了，等他休息几天缓缓神儿，七月初我们一起去琼省。”
年前定的计划，终于要提上日程了，董学文浑身上下充满了干劲。
与其说是来汇报消息，倒不如说是来请命的！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
苏峥摆了摆手，“去琼省开发项目就是一次尝试，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们过去之后得好好调研。有了结果，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所以，过去之后切记不可心急，这么长时间咱们都等了，不差眼前这点功夫。”
“我懂！”
董学文嘿嘿笑着，“二哥，下个月学校放假，要不你带上嫂子，咱们一起去琼省？”
如果只是带秦暮烟去琼省玩，苏峥宁愿多等几年，等琼省各方面设施齐全之后再去绝对比现在好玩得多。
考虑到父母还没有专门出去游玩过，再考虑父母的年纪和身体状况，无形的紧迫感让苏峥脱口回道：“行，等她回来我跟她商量。”
“嫂子如果去的话，我就带上我媳妇儿，毕竟我俩就是在琼省认识的。”
“想一起过去就直说，没必要拉我们打掩护！”苏峥撇嘴摇头，“只要不耽误工作，你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晚上，秦暮烟下班回家。
“去倒是能去，关键是那边会不会太热？”秦暮烟略显迟疑看着苏峥，“咱们不怕热，大宝儿能行吗？”
“你们自己去玩吧，正好我跟你妈带着大宝儿去鹏城找你大哥，让大宝儿见见他两个姐姐。”苏明强主动揽下照看苏秦的活儿。
林秀娥跟着点头，“对，过年的时候小花儿就念叨不停，这次可算能见着弟弟了。”
苏峥听后立刻摇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玩兴大，故意把孩子丢给你们照看似的。这次去琼岛就是想带你们出去走走转转，看看不一样的东西。”
“谁也不要找借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大嫂要是愿意，让她带着孩子跟咱们一起过去。”
第五百八十七章 万科要来沪市建别墅？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看到了月底，一家人收拾需要携带的个人物品时，苏峥意外接到王实打来的电话。
说是意外，其实也算有心理准备。
早些日子跟陈志高通电话时，就听陈志高说过万科跟仲盛合作在沪市开发地产项目，还提到了跟达发建筑公司合作的事情。
客套之后，王实主动邀请苏峥吃饭。
虽说苏峥不是沪市本地人，但从某种意义来讲，苏峥勉强算得上是地主。王实来到沪市能给自己打电话，已经算是有诚意了，这顿饭自然不可能让他破费。
“老张，你去和平饭店订个包房……”
跟张柏明打完电话，苏峥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又给董学文打了电话。
下午五点钟，苏峥和董学文提前来到饭店。
“二哥，晚上除了吃饭谈合作，还有别的事情吗？”
来的路上，董学文听苏峥简单说了情况，喊老张过来陪客属于业务需要，叫自己过来是不是有点多余？
“就是简单的吃饭，合作能不能谈成并不重要。”
苏峥不是装作淡然，而是达发建筑公司最近承接的工程项目有点多，人手方面本就有点捉襟见肘，再承接新的项目只会显得贪心不足。
请王实吃饭，主要是想看看他们准备在沪市开发什么样的项目，有没有值得借鉴的经验。
恰好赶上去琼省的节骨眼，把董学文喊过来就是为了让他多学学看看，看看人家是如此跨地区投建项目的。
当然，如果王实他们愿意把建造工程交给达发来做，苏峥也不会拒绝，大不了当一次二道贩子，把工程转手承包给其他建筑公司。
“跟万科合作的那家仲盛房地产公司，项目开发经验比较丰富，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多跟人聊聊。”
“二哥，他们拿的那块地明显是准备开发外销房的……”董学文本打算提醒苏峥，话说一半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讶看着苏峥：“二哥，咱们这次去琼省打算开发外销房？”
谁都知道外销房赚钱，但前提条件是房子得有人买！
琼岛有那么多外商吗？那些外商愿意在琼岛定居？
苏峥不清楚琼岛此时的情况，自然不敢妄下结论，“到时候看情况再说，不管是外销房，还是内销房，跨区域开发项目咱们还是第一次，多跟人家学学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来了！”
眼看着王实从一辆黑色桑塔纳上下来，苏峥立刻换上笑容迎了上去，董学文稍慢一步，暗暗打量今晚的主角。
“苏总。”
王实看到走过来的苏峥，大跨步向前主动伸手，紧接着跟苏峥介绍一同而来的人，“这是叶立裴先生，仲盛房地产公司的老板。”
说着，侧头对叶立裴笑道：“叶总，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苏峥苏总。”
王实介绍的时候，苏峥和叶立裴互相打量着对方。
四十来岁的叶立裴身材已然有些发福，上身穿着白色短袖衬衣，下面黑色长裤皮鞋，衬衣扎在裤子里面，给人精干正式的感觉。
中长偏分发型，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镜片后面的眼睛不大，却透着精明和睿智。
“早就听闻苏总年轻有为，见了面才知道名不虚传。”
叶立裴展露微笑，鼻翼两侧的法令纹更加明显，朝苏峥伸手时又是说道：“家乡能有苏总这样的青年才俊，一定会发展的更好。”
家乡？
心头闪过一缕疑惑，很快便释然，华侨称呼内地为家乡确实没错。
“叶总谬赞了。”
“苏总不知道吧？叶总出国之前就是沪市人。”王实笑吟吟提醒着。
沪市人？
苏峥惊讶看着叶立裴，笑容更加灿烂：“虽然我不是真正的沪市人，此时此刻衷心欢迎叶总回家。”
寒暄过后苏峥跟王实叶立裴简单介绍董学文，互相握手认识之后进入饭店。
来到包厢，服务员跟着进来点菜，董学文趁机出去给打电话催促张柏明。
等待上菜的时候，三人拉起家常，聊着过往。
“我79年出去时沪市远远不如现在，一晃十年过去，变化太大了。”
叶立裴唏嘘感慨着，神色中带着追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忽然泛起苦笑：“那时候，一般人可进不来这里，能进这里的都是社会名流，要么就是政府要员。”
苏峥不知道十年前的沪市是什么样，但他知道，十年前除了少数地方，大部分地方还处于未开放状态，很多事情都有很严苛的限制。
王实不轻不重地捧了一手，“叶总如今也算得上是往来无白丁了。”
“哪里，哪里。”叶立裴摆手笑着，从他脸上的笑容就能看出，他并没有不认可的意味。
“主要是改革开放创造的机会！”
“对，苏总说得太对了！”叶立裴轻轻拍打桌面，认同点头道：“如果不是改革开放，个体工商户不可能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正说话时，包厢门被推开，董学文和张柏明一同进来，张柏明主动为迟到道歉，尽管还不到约定时间，可自己比老板来得晚是事实。
“这是达发建筑公司的张柏明张经理！”
苏峥给王实叶立裴介绍张柏明，半开玩笑道“当初我可是废了好大功夫才把张经理从中建三局请出来，事实证明我这双眼睛还是很厉害的，达发建筑公司成立不到两年，业务水平已经不次于同等规模的国营建筑公司了。”
“张经理坐这里。”
屋里都是聪明人，自然不会计较张柏明的迟到，王实邀请张柏明在自己身边坐下。
张柏明看向苏峥，见苏峥点头这才在王实身边坐下。
酒菜上桌，张柏明很知趣地为迟到行为做出自我惩罚，一口喝下二两多白酒，重新添满之后给王实叶立裴敬酒。
气氛打开之后，喝酒速度提升不少，不到一个小时就干掉两瓶白酒。随着酒精发挥作用，正题也被王实丢了出来。
“建别墅？”
张柏明错愕出声，提前被苏峥交待过的董学文也是露出惊讶神色。
苏峥也有意外，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
仲盛拿下的那块土地在古北新区附近，本以为他们是要瞄准外销房做文章，没想到他们的心思更大，上来就要建别墅。
王实玩味笑着，似乎很满意这种效果，“叶总的仲盛房地产公司在鹏城开发过别墅区项目，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我很认同叶总的理念。”
见王实看向自己，苏峥微微一笑端起酒杯冲王实和叶立裴的方向举起：“我相信王总和叶总的眼光，也相信仲盛和万科的实力，提前预祝两位马到功成！”
别人建什么房子，跟自己并无太大关系。即便是有，也只是承接工程，干活拿钱就好。
交浅言深的事情苏峥不会去做，更不会提出质疑扫王实和叶立裴的兴。
放下酒杯，叶立裴侧头看向苏峥，“听说苏总在陆家嘴买了一块地迟迟没有开工，想必苏总一定有独特的见解。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苏峥不吝赐教，毕竟我跟王总对目前沪市的情况不如苏总了解的清晰，有些判断可能出现偏差。”
“叶总抬举我了！”
苏峥缓缓摇头，自嘲笑道：“我要是有想法，就不至于让土地闲置增加成本。”
说着，伸手指了指身边的董学文，“万和房地产公司就是董经理负责的，不瞒两位说，董经理都快闲一年了，天天跟我抱怨无事可做。今天带他过来就有偷师的打算，如果两位不介意的话，我们愿意当一回学生。”
叶立裴和王实快速交换眼神，王实哈哈笑道：“鹏程建筑公司在鹏城搞的三个项目一个比一个惊艳，给不少同行打开了思路，就连三大国营房地产公司都在借鉴你们的想法。”
“陈总更是不止一次当众夸赞苏总思路清奇，要不然我跟叶总也不能如此冒昧打扰苏总，苏总你就别再谦虚了。”
商业互吹！
重生之前苏峥在电视网络上看到不少，重生之后也经历过多次，对此早有了一定的免疫能力。
陈志高做事确实喜欢张扬，但绝不至于当中鼓吹自己，所以，王实的话有很大的水分。
当然，苏峥不会拆穿他。
“王总说笑了！我要是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就不至于让土地闲置，更不会让公司一帮人闲着，天天找我发牢骚了。”
苏峥失笑摇头，目光转向叶立裴，“陆家嘴那块地算是无奈之举，当时拍卖土地时，位置好的土地全被同行盯着，成交价格远远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范围，实属是有心无力。”
“最终只能退而求其次买了一块不被人看好，价格比较便宜的土地。没曾想误打误撞，赶上浦东开放开发了。”
王实明显不相信苏峥的说法，故作玩笑道：“苏总，你要是对那块地真没有想法，不如转让给我们，我跟叶总绝对给你一个满意价格，怎么样？”
说着，还故意看向叶立裴。
叶立裴跟着笑道：“只要苏总愿意割爱，价格好说。”
“哈哈哈……学文，记住王总和叶总的话，等咱们缺钱的时候，必须得找他们敲竹杠。”苏峥哈哈笑着拍了拍董学文的肩膀。
等缺钱的时候，言下之意就是现在不缺钱，不缺钱自然不会出让东西。
王实换上认真表情，“苏总，玩笑话就不说了，我跟叶总这次过来，主要是想把合作施工方确定下来，争取在八月份正式启动别墅区项目。”
第五百八十八章 交给苏峥来做
“二哥，你觉得建别墅能行吗？”
酒局结束，董学文送苏峥回家，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疑惑。
“不好说！”
苏峥幽幽回了一句，在记忆中京城确实掀起过一阵别墅热，具体时间苏峥记不太清，毕竟前世自己没资格奢想这些，但他隐约记得好像没有这么早。
“沪市比鹏城开放的晚，有钱的外商也没有鹏城多，鹏城能建别墅并不代表这里能行，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董学文自言自语嘀咕着，明显不看好这件事。
“不要小看人！”
苏峥调整坐姿，让自己斜靠着：“往前数几十年，鹏城跟沪市可没法比，更何况在沪市居住的外国人不少，谁知道里面有没有愿意买别墅的有钱人。单凭以往外销房的销售情况来看，应该是行得通的。”
董学文侧头看着苏峥，忽然发出贼笑：“二哥，如果琼岛外商数量还行，咱们是不是也可以……”
苏峥斜了董学文一眼，轻哼道：“咱们是去试水的，目的是搞清楚琼岛房地产状况。外销房是能赚钱，根本代表不了整个行业的发展情况，趁早把小心思收起来。”
再次被否定，董学文不再说话。
“明天你去设计院找陆剑锋，问他有没有时间跟咱们一起去琼岛。”
……
“很滑头！”
和平饭店客房内，叶立裴跟王实并排坐在靠近窗户的单人沙发上，沙发中间的小茶几上摆着两杯咖啡，“年轻人该有的张扬在他身上看不到。”
王石伸手端起咖啡，轻轻吹气：“陈志高原来就是性格乖张之人，遇到同类可以吃喝玩乐，若是合伙做生意，绝对搞不到一起。现在看来，他们俩算是性格互补了……”
抿了一口咖啡，王石眼里闪过疑惑：“以前觉得陈志高性格发生变化是因为岁数增长更显稳重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就是不知道苏峥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陈志高听他的。”
“无外乎两种，利益、背景。”
叶立裴双手交叉环在小腹，两根大拇指互相环绕转动，浅笑中带着一丝笃定：“当然，也有可能两者都有。”
王实侧头看了叶立裴一眼，紧接着摇头笑道：“利益所致说得过去，要说背景，叶总你回国时间短可能不太清楚，这个苏峥早些年搞健美裤的时候被人扒过老底，就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
叶立裴自信不减，微微侧着身子面向王实：“我没刻意关注过苏峥，但我做过陈志高的功课。”
这句话让王实莫名其妙。
“如果真是普通工人出身，他怎么有机会认识陈志高？王总你做过电器生意，电器生意的利润如何你比我清楚，你觉得陈志高会看得上卫生巾那点蝇头小利？”
看王实不说话，叶立裴继续说道：“仲盛是要在沪市扎根的，为此我花了不少精力研究同行。据我所知，陆家嘴那块地并不像苏峥说的那么简单就拿下了。”
“哦？”王实来了兴趣。
叶立裴眼里闪烁着光芒，“当时参加拍卖会的有好多家国营房地产公司，让人意外的是这些国营房地产公司好像对浦东的土地并不感兴趣，反倒是苏峥和另外一家房地产公司产生了激烈竞争，最终成交价超出想象。”
经商之前，王实就在单位上班，几乎是瞬间他就抓住了重点，脸上好奇之色更重，“叶总的意思是，苏峥比沪市这些国营地产公司消息更灵通？”
看似疑问，王实的口气却无比自信，不等叶立裴回答，又是说道：“叶总说的另外一家公司是哪家公司？”
“君诚房地产公司！”
叶立裴目光陡然变得深邃，“去年成立的公司，截至目前在沪市拿了九块土地，每次土地拍卖都有这家公司参与，且每次都有斩获。”
一年半时间拿了九块土地？
王实表情立刻变得凝重，房地产开发资金回笼周期很长，即便是国营房地产公司，也不敢一年之内连续拿下这么多土地，由此可见君诚房地产公司的资金实力。
“除去上次拍卖拿下的三块土地，君诚房地产公司之前拿下的六块土地中的三块已经竣工完成，还有三个在建项目，每一块土地的承建方都是国营公司。”
“三个在建项目？”王实没能按捺住惊讶，不敢相信地看着叶立裴。三个在建项目，可比多拿地更显资金雄厚啊！
叶立裴点头，下一秒便摇头咂嘴道：“要说这家公司没点背景……”
王实不说话了，忧色慢慢爬上脸庞。
生意人不怕跟有背景的人竞争，就像陈志高那样张扬一点无妨，前提是那些人守规矩不乱来。
但从以往的经历来看，能做到像陈志高这样光明磊落不耍阴招的并不多，这也是鹏城商人圈不排斥陈志高的主要原因。
“我赞同你的想法，把工程交给苏峥的建筑公司来做。”
王实愣了一下，想想叶立裴刚才说的话，忧色快速消退。
如果叶立裴的猜测是正确的，苏峥或许真有跟君诚掰手腕的能力。有这样一个合作伙伴，别墅区项目就多了一份保障。
……
“跟您说了多少遍了，用不着带这么多东西，真要是缺了什么，在当地也能买。”看着林秀娥收拾出来的两只大皮箱，苏峥很是无奈。
“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林秀娥敷衍笑着，眼睛不忘扫视屋内，似乎在打量有没有遗漏的东西。确定没有遗忘疏漏，林秀娥示意苏明强把皮箱搬出去，转头对秦暮烟说道：“你舅妈说林豪放假没有回家，你知不知道他去哪了？”
“放假前我问过他，他说要去同学家里玩，好像是去杭城，不知道现在出发没有。”
“同学家里？男同学还是女同学？”苏峥追问道。
“你想什么呢？”秦暮烟怎么可能不知道苏峥在想什么，丢给苏峥一个白眼，“他那个小对象是沪市本地人！”
“那就好，只要不乱来就行！”苏峥暗暗松了一口气，年轻人容易冲动，万一搞出想宋国峰……唉，好几年没有宋国峰的消息，也不知道他现在混得怎么样了。
“还有没有东西？司机师傅催了！”
院子外面，苏明强扯着嗓门吆喝着。几人快速走出院子，钻进出租车。
在机场跟董学文两口子汇合，等待登机时董学文的话让苏峥皱起眉头。
“林豪把我车子借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儿跟我说？”
“他交代着不让你知道，怕你不同意！”董学文轻声笑着，“昨天下午开走的，说是去杭城玩几天就回来。”
昨天下午开走的？
不同意也来不及了！
苏峥没好气瞪了董学文一眼，“你可真好说话，他一个学生，你把车子借给他干啥？还是出远门，万一出了事，你能负责？”
“他带着同学一起，不好让他没面子！”董学文嘀咕着，“我跟李向阳打电话了，让林豪到杭城之后先去找他，到时候真要遇到事情，也能有个照应。”
听董学文这么说，苏峥放心不少，脸色也好看了一些，“以后别惯着他，他再敢有过分要求，直接给我打电话。”
第五百八十九章 虎头奔
“陆剑锋手头还有工作要做，大概需要三天左右，说工作忙完再去琼省找咱们。”
“不着急，咱们今天先到羊城，晚上在鹏城住，真正前往琼岛估计得明后天才行。”
带陆剑锋一起去琼岛，主要是不想耽误时间，等到了琼岛有了思路，可以让陆剑锋直接进入工作状态。
下午一点钟，飞机抵达羊城。
“等会儿让你看看我的新车，保证让你惊掉下巴！”
苏峥只通知了苏峰来接机，没想到陈志高也跟着过来了，而且一见面就跟自己炫耀。
“你看看你的样子，像是快四十岁的人吗？”苏峥不咸不淡那话刺陈志高，“小孩子才喜欢炫耀。”
陈志高不以为然地笑着，“你就嘴硬吧。”
来到停车场，没等陈志高发挥，苏峥就被停在苏峰车子旁边的一亮黑色轿车吸引了目光。
董学文目不转睛地盯着车头上的三叉星，眼睛瞪得溜圆。
不仅仅是男人，就连秦暮烟也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见惯了菱角分明的汽车，这种线条流畅圆润的车子确实更吸引人眼球。
虎头奔！
脑子里浮现出这样三个字，苏峥嘴角不自觉上扬。
重生之前，每每聊天吹牛时谈论起早些时期的牛逼人物，总有人会说出一句，“人家某某某9x年就开上虎头奔了！”
如果说桑塔纳是八十年代有钱人的代名词，那么虎头奔绝对是九十年代最具身份代表的豪车，还是没有之一的那种。
陈志高本打算跟苏峥好好炫耀一下新座驾的厉害之处，看苏峥露出这副神色，虚荣心立刻得到满足。
“怎么样？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这款车3月份在日内瓦车展首次亮相，我一个国外朋友跟我提过，我这是鹏城第一辆！”
苏峥没有违心说谎，坦然点头承认：“确实不错。”
“要不要也换一辆？我帮你搞。”陈志高立刻怂恿，“保证全沪市的人都能认识你。”
苏峥有些意动，又有些犹豫。
车是好车，开起来会不会太高调？
“陈总，这车多少钱啊？”就在苏峥迟疑时，董学文主动问了一句。
陈志高不紧不慢伸出一根手指，装作淡然，实则得意道：“一百万还要高一点。”
“多少？一百万还要高？”陈志高的回答惊到了苏明强。
林秀娥更是夸张道：“我的妈呀，一辆车就要一百多万……”
“太招人眼了！”秦暮烟幽幽说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苏峥就知道秦暮烟的态度，“以后再说吧。”
……
“奶奶，爷爷！”
车子刚刚挺稳，小花儿就跑过来喊叫起来，她身后胡桂芝牵着的小丫头嘴里含着糖块，眼里满是好奇。
林秀娥伸手去抱小花儿，虽然有些吃力，笑容却是不断：“小花儿长大了，奶奶都快抱不动了。”
说着，扭头朝车里喊道：“大宝儿，快出来，你姐姐来看你了。”
小花儿咯咯笑着伸头俯身朝车里看。
虎头虎脑胖乎乎的苏秦撅着屁股倒着爬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小花儿，紧接着注意到嘴角含着糖块站在一旁看自己的小丫头，想都没想从兜里掏出糖冲小丫头比划道，“我也有！”
小丫头可不管嘴里有没有东西，看到糖果立刻伸手，苏秦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递了过去。
看着苏秦，胡桂芝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看到秦暮烟时又恢复如常。
“我先走，晚上吃饭再过来。”
陈志高丢下一句话，立刻开车离开。
眼看着汽车驶出服装厂，苏峰忽然感慨道：“也就是他，换做旁人敢开一百多万的车子满大街溜达，早被人惦记上了。”
听出他话里有话，苏峥不禁问道：“啥意思？这里不太平？”
苏峰嗯了一声，压低声音说道：“最近治安不太好。”
“还有人敢在特区逞能？”董学文诧异看着苏峰。
“有钱可图，胆子难免会变大。”苏峰模棱两可回了一句，转而笑道：“反正跟咱们没关系，不说这些了。饭店订好了，等会儿你给东升打个电话，让他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
“去琼岛旅游？”
王实半信半疑看着张柏明，“什么时候走的？”
“上午的飞机。”
张柏明知道王实过来的目的，回答完后主动说道：“王总，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你直接说就行，苏总走之前特意交代过，让我在能力范围内积极配合你们。”
配和我们？
王实暗自嘀咕，别的建筑公司为了承接工程，都是上门求着开发公司。你们倒好，像是我们求着你们帮忙似的。
不过，他顾不上跟张柏明计较用词不当。
“张经理，苏总对我们昨天晚上说的别墅区项目是什么态度？”
“支持！”
张柏明果断回答，“苏总说了，只要用得上我们，我们绝对不掉链子。”
又是这种态度？！
这一次，王实微微皱起眉头，疑惑看着张柏明：“听张经理的意思，你们不打算主动做点什么？”
张柏明苦笑解释道：“王总，上个月金桥开发公司又给我们加批了一段修路工程，马上就要开工了。下个月还有一个家电零部件工厂项目要开工，最近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忙于召集人手。”
说白了，就是不缺工程呗？
第一次遇到如此硬气的回答，如果是别的公司，王实肯定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心思，可昨天晚上跟叶立裴达成了共识。
“如果把别墅区项目交给你们公司来做，你们有没有能力照标准施工？”
“能力肯定是有的！”
张柏明肯定点头，随后又是说道：“可能有些工程要转包给其他公司，毕竟其他项目都是早早定下的，不好临时更改。”
转包出去？
王实陷入沉默，合作的目的是拉苏峥加入，只要达发公司出面承揽就算达到目的了，至于转包给谁具体去做，倒不是那么重要。
张柏明是愿意接下别墅区项目工程的，如果不是苏峥有交代，早就一口答应王实，无非是多干点活儿，多劳累一些。
见王实不说话，下意识认为王实犹豫不决，忍不住说道：“王总放心，即便是转包出去，也是转包给国营建筑公司，工程质量和工程效率绝对有保障。”
第五百九十章 琼岛的房价
苏峥本打算把过年错过的团圆饭补上，一家人简单吃饭聊天，没想到田志国和佟红兵闻讯赶来，最后连韩朝阳也不请自来。
没办法，只能临时给妇女儿童增开一桌，各吃各的两不耽误。
发小许久未见，自然有聊不完的闲话，喝不完的酒。偶尔穿插一些工作方面的话题，多以奇闻趣事为主。
男人凑在一起能聊的八卦十分有限，不知道谁挑的头，话题转到了陈志高的虎头奔上，轮番吹捧让陈志高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陈志高豪气迸发，拍着胸膛笑道：“不就一辆车么，只要大家干好工作，年底每人发一辆。”
说着，目光扫视一圈，直接安排道：“服装厂效益一直挺不错，今年又新开了内衣工厂，先不考虑目前销量如何，好歹算是走出了国门。我建议以公司名义给苏老大换一部车，就换我这样的，苏老大是丽人服装厂的厂长，该有的排场必须得有！”
此话一出，桌上众人齐齐看向苏峰，眼里全是惊喜羡慕，就连苏峰都是一脸意外，嘴角不禁上翘。
很快，众人的目光转移到苏峥身上。
陈志高都说了要以公司名义，那就得另外一个老板点头同意。
“我没意见！”
苏峥自然不会不给陈志高装逼的机会。
为什么说陈志高装逼？
因为苏峰并不缺钱，当初苏峥答应把诸多生意的利润分给苏峰一成，这几年累计下来，只要苏峰愿意，完全有能力自己掏钱买一辆，根本用不着陈志高装大气。
当然，苏峥更不会拒绝这种便宜好事。
有了苏峥的配合，陈志高更加来劲，目光转向韩朝阳：“韩经理的能力毋庸置疑，鹏城湾项目能如此顺利，多亏韩经理废寝忘食不辞辛劳。”
韩朝阳谦虚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张口，又听陈志高说道：“我相信，这不是韩经理全部本事，我个人对韩经理抱有很大的期望，投在琼岛的资金能否早日收回，鹏程建筑公司能否在琼岛开枝散叶，就看你们了。”
“我会尽最大努力的！”韩朝阳点头表态。
“等你从琼岛回来，新车钥匙必然交到你手中！”陈志高伸出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侧头对苏峥笑道，“同样从公司账上走。”
苏峥笑了笑没说话，默认陈志高的提议。
陈志高自顾自点燃一支烟，却是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服装厂和房地产公司是苏峥跟陈志高的合伙生意，苏峰和韩朝阳各自负责一项，陈志高才有权力对他俩作出安排。
佟红兵和田志国虽然也参与进来了，但并不是名义上的负责人，认真来讲，他俩更像是苏峥单方面的员工。
更不要说董学文这个天天跟在苏峥身边的人，陈志高可不会干越俎代庖的事情，让苏峥心里别扭。
佟红兵和田志国明白其中关键，殷切看着苏峥。
“沪市最近接了好几个工程量比较不错的项目，反正鹏城这边没事儿了，志国等几天回沪市帮忙吧！”
回沪市？
佟红兵侧头看向田志国，田志国茫然看着苏峥。
苏峥没有解释的意思，继而对佟红兵说道：“出口服装的利润虽然比内销高，但目前销量有限，咱们自己的棉纺厂什么时候能搬上日程还得你多努力。大哥换下的车子你先拿去开，棉纺厂落实以后，再给你换新的，行不？”
“好！”佟红兵干脆点头。
“争取早点！”一直沉默的楚东升冲佟红兵眨眼。
佟红兵心领神会，“我尽量。”
“明天你跟韩经理先行一步，我过两天动身。”
董学文嗯了一声，看向韩朝阳。韩朝阳直接说道，“明天早上我给你打电话。”
九点半钟，众人从饭店出来。
跟以往不同，这次带着父母孩子过来，自然不能住在员工宿舍，装修好的房子就派上了用场。
苏峰两口子带着孩子乘坐陈志高的车子回服装厂，苏峰的车子留给苏峥开，正好跟楚东升一起回去。
“二哥，我……”
等其他人离开之后，田志国来到苏峥身边，一脸纠结。
这两年好不容易在鹏城建筑圈混熟，突然之间让自己去沪市，这不是意味着前两年的努力白费了嘛！
苏峥示意秦暮烟先上车，这才对田志国笑道：“沪市有一部分基建工程项目，你过去把这两年学到的东西好好施展出来。等沪市项目做完，我打算在京城注册一家公司，到时候你回去负责。”
回京城负责一家公司？！
本以为自己被忽略了，没想到还有这种反转，田志国顿时乐开了花，连连点头道：“我明天就去沪市。”
“咱们跟那些大学生不一样，跟韩朝阳这种大型国企单位出来的人也不一样，想跟他们一样做出成绩，必须多学多练，哪怕慢一点都不怕，你明白我意思吗？”
“明白，明白！”田志国沉声回道，“二哥，你放心，我一定认真学，好好练。”
“行了，回去休息吧。”
……
“别说，还挺凉快的！”
苏明强第一次进这么高的楼房，坐电梯上楼的时候还有些担心，很快就被窗外的灯火吸引。
作为附近为数不多的高层建筑，视线自然不用多说，没有遮挡物，夜风裹挟着丝丝凉爽，没有半点暑意。
“旁边那套是你大哥的？”林秀娥端来洗好的水果，先给苏秦分了一些，然后看向苏峥。
“嗯，东升和陈志高的房子在楼下，只不过陈志高不怎么住。”已经换上清凉大裤衩的苏峥斜躺在沙发上，“要不今年冬天咱们在这儿过年？”
林秀娥瞥了苏明强一眼，“到时候再说吧。”
“奶奶睡觉！”
苏秦丢下果核，伸手拉着林秀娥就往卧室走，边走边说：“明天去找姐姐。”
回到卧室，秦暮烟冲完凉坐在床边擦头发，侧着身子对苏峥低声笑道：“大嫂又有了。”
苏峥下意识笑出声，“看人家多积极！”
秦暮烟听出苏峥的言外之意，轻哼一声继续说道：“我能感觉到，大嫂思想压力很大，晚上吃饭时好几次说到生男生女，大嫂看咱妈的眼神都不对劲儿。”
苏峥无奈轻叹，这年头虽然提倡生男生女都一样，但刻在老一辈心里的重男轻女思想根本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变的。
前两胎都是闺女，现在又怀上了，没有思想压力才叫不正常！
不难想象，大部分压力来自于林秀娥对孙子的期望和身边言论，也有一小部分来自于秦暮烟。
如果秦暮烟生的是女孩，大嫂绝对不至于这样！
这种情况很普遍，因为这种情况妯娌之间闹别扭的也不在少数。
好在，自家没有发生！
“咱们再要一个吧！”
苏峥贼笑挪到秦暮烟身边，伸手环上高耸，“最好要个女儿。”
……
因为是去打前站，为了不耽误工作，董学文让媳妇等两天跟着秦暮烟她们一起。
临近黄昏，火车缓缓停靠在站台旁，两人拎着行李包从车厢出来。
“今天没有登岛轮渡了，咱们先找地方住一晚，明天一早去码头坐船。”
之前的经验发挥作用，董学文主动作出安排，领着韩朝阳朝自己以前经常住的旅馆走去。
开好房间，两人外出吃饭，吃饭的时候董学文主动给韩朝阳分享自己知道的情况。
韩朝阳了然点头，“董经理，你觉得咱们应该朝哪个方向努力？”
“过来之前我跟二哥聊过，二哥的意思是不要特立独行，要贴合大众，以探寻琼岛房地产行业实际情况为主。”
董学文缓声回答，“我个人认为，明天登岛之后，咱们先去打听一下琼岛现有商品住房的销售价格，然后再做比较。”
韩朝阳认同点头，“好。”
第二天早上，两人搭乘第一班前往琼岛的轮渡。
抵达海州码头，两人各自乘坐出租车分头行动，当天晚上在海州招待所汇合时，把各自打听到的情况汇总。
韩朝阳放下钢笔，看着笔记本上的数字，“每平米销售价从1300多元到1500多元不等，平均算下来每平米销售价在1400元左右，比鹏城低了差不多一千块钱。”
“比沪市现在的商品房销售价低三百块钱左右。”董学文补充一句，“单从价格来看的话，琼岛的商品房销售价格并不算很低，行情还算可以。”
“不能从价格看！”
韩朝阳立刻摇头，紧接着解释道：“琼岛被划为经济特区时间太短，就今天看到的情况来讲，琼岛还处于起步阶段，商品房小区项目数量不多，这些房子有可能是被第一批进入琼岛投资的商人买走的，虚头有多大还不清楚。”
对于大部分投资商来讲，一千多块钱一平米的价格还是能接受的，琼岛不如内陆交通方便，如果没有房子生活会很不便，再加上商人爱面子……
“再有就是开发成本！”
韩朝阳沉声道：“琼岛建筑材料价格和工人工资也要搞清楚。”
被他这么一提醒，董学文附和感慨道：“还是韩经理考虑的细致，差点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忽略。”
翌日，两人再次分头行动，打探琼岛建筑材料行情和工人工资水平。
……
“李萍，你不是在琼岛待过么，快介绍介绍。”
等待轮渡时，秦暮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
李萍面露尴尬，不好意思回道：“二嫂，我那时候吃饭都是有上顿没下顿，整天忙着找工作，哪有心思想别的啊。”
秦暮烟忽然想起李萍跟董学文相识的经历，不由打趣道：“工作没找到，却找了一个如意郎君，对吧？”
李萍根本不在意被打趣，反倒大方承认道：“我记得很清楚，坐船会内陆时他还提醒我找个地方洗澡，明显是嫌弃我呢。”
“这孩子，真不会说话！”林秀娥撇嘴笑着。
苏峥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好奇问道：“这么说你都没生气？要是换做秦老师，不得拿白眼瞪死人……嘶……”
秦暮烟松开手指，甩给苏峥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对李萍问道：“你什么时候对学文有好感的？”
“我也不清楚……”李萍脸上泛起回忆之色，“反正就是记住这个人了。”
李萍说得莫名其妙，秦暮烟却是深以为然地点头。
女人是感性的，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儿往往能在心里留下深刻印象，就像自己跟苏峥在火车上相识的过程。
第五百九十一章 不正经的电影
“爸爸，我渴。”
苏秦趴在苏峥肩膀上神色蔫蔫，汗水顺着小脸浸湿苏峥的衣服。
“二叔，我也渴。”小花儿的精神头比苏秦强一些，学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抹笑容，明显玩耍的成分更大。
苏峥吞咽唾液，天儿确实太热了！
“先喝点东西解解渴，等会儿再去找学文他俩。”
苏峥带头来到码头商店，让老板砍椰子。
苏秦被圆不溜滴的椰子勾起好奇，还没等喂到嘴边就开始伸手去捞。
“不甜。”
只是一口苏秦便皱起眉头推开椰子，眼神立刻转向商店门口的冰箱，“我要吃冰棍儿！”
“老板，拿……”
“拿什么拿，不能吃冰棍儿。”
苏峥刚开口就被秦暮烟轻叱拦下，“正热着呢，现在吃冰棍儿肯定拉肚子。”
苏秦委屈巴巴嘟着嘴看向有求必应的奶奶和爷爷，却迟迟没有等来爷爷奶奶的回应，似乎明白没人能帮自己了，又把苏峥的手臂拉了回来。
解了口渴，苏峥招来两辆出租车前往海州招待所。
董学文已经提前开好房间，其他人回房间休息时，苏峥跟着来到韩朝阳的房间。
韩朝阳把打探来的情况简单说了说，“琼岛土地价格便宜，工人工资方面也要比鹏城便宜很多，但部分建材价格要比内地稍高一些。以1400元的销售价格为准综合计算，利润还是比较可观的。”
“目前在建，包括已经建好销售的商品房主要以低层楼房为主，我们还发现一个联排别墅小区，房子不算多，销售情况可以。”
说着，目光从董学文脸上扫过。
董学文接过话头，“二哥，这些项目拿地比咱们晚，拿地价格比咱们高，也就是说，咱们自身的优势很大。”
平均1400元一平米的价格跟印象中相差甚远，由此可见琼岛房地产价格暴涨还未开始。
“海州政府对房地产行业的态度如何？”苏峥没有顺着董学文的思路走，而是提出自己的问题。
政府的态度？
韩朝阳董学文两人对视一眼，“我们还没来得及跟政府接洽。”
苏峥不置可否地点头，“明天去政府了解一下房地产行业的政策情况，多留意城市建设规划。”
……
港岛皇后大道，东方神秘女士内衣专卖店内，三个年轻靓丽的女职员有说有笑地打扫卫生。
门口突然传来清脆铃铛声音，背对着店门的女职员下意识说道：“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先生，男士止步。”
看到进门的是位男士，女职员神色一变，另外两名职员听到声音，立刻走了过来，警惕看着门口的低矮男人。
低矮男人站着不动，快速扫了一圈店内摆挂的内衣，眼里生出亮色，“小姐，我是电影剧组副导演，我们现在拍的电影需要一些女性内衣，今天晚上的戏要用，麻烦帮帮忙！”
说着，从上衣内兜掏出名片递了过来。
三个女职员先是露出错愕神色，眼神交流之后，由率先发现低矮男人的女职员走了过来，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你需要什么款式？”
“适合办公室小姐穿的，要性感勾人的那种。”
听到这句话，女职员眼神有了变化，狐疑打量着低矮男人，反身走回同伴身边把名片递了她们。
低声交流之后，其中一个女职员看向低矮男人，“要多大尺码？”
“女主角是亚洲小姐，身材很火爆……跟左边这位小姐身材有的比。”低矮男人伸手指向左手边那个短发圆脸女职员。
短发圆脸女职员非但不觉得突兀，反而刻意挺了挺胸，顺势朝低矮男人投去赞许眼神，“要什么颜色？”
“白色，黑色……多来几种颜色。”
短发女职员左右扫了一眼，朝靠窗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带回来几套颜色不一的内衣，打包装好才对低矮男人说道：“四套内衣，1580元，用不用找零？”
“找零20元。”低矮男人从兜里掏出一卷钱，从中抽出几张递给女职员，接过袋子仔细翻看四套内衣，满意点头而后离开。
男人离开之后，三人继续打扫。
没过一会儿时间，店门再次被推开，看到进来的男人，三个女人齐齐露出笑容，“老板。”
洪福生笑着来到她们跟前，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在三个女人身上游过，一一点评道：“阿丽，你又大了！”
“阿珍，你不是不喜欢黑色吗？”
“阿荣，裙子不要穿那么长……”
三个女人像是习惯了，没有半分不满，圆脸短发女人颇为得意地来到柜台，对正在整理今日营业额的洪福生笑道：“老板，刚才来了一个很有眼光的电影导演，说我跟亚洲小姐有的比……”
说话的时候缓缓弯腰趴在柜台上，本就硕大的东西硬生生从领口挤出半颗，更显深邃。
“拍电影？”
洪福生抬头，盯着深邃看了几秒钟，像是想到了什么，顿时皱起眉头：“拍什么电影？不会是咸湿片吧？”
圆脸女孩笑容立马僵住，旁边两个女人则是捂嘴偷笑。
“笑什么笑！”
洪福生语气不善呵斥两人，陡然起身朝外看去，“人呢？”
突然的变化让三个女人愣在当场，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唯唯诺诺指着外面，“走了。”
洪福生眼神阴郁，如果是以前，他巴不得有人用自家衣服拍电影做宣传，可现在……
老板说过，想要彰显档次，就不能跟下流沾边！
刚刚抬高的档次，不能因为一部咸湿片掉下去吧？
洪福生越想越不安，狠狠瞪了三个女人一眼。快速收好今日的营业额，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赶紧过海找老板汇报。
“卖都卖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用吗？”
苏峰没好气地哼了一声，看洪福生讪笑不接话，“你确定是拍那种电影？”
洪福生本能点头，意识到不对劲，又是连连摇头：“不……不确定。”
“说实话！”
面对苏峰的逼问，洪福生无奈叹气，“正经电影谁会专门买内衣啊，还点名要性感勾人的。”
洪福生说得没毛病！
苏峰深吸一口气，忽然压低声音问道：“这种电影能进电影院吗？”
“在港岛能进。”
“看得人多吗？”
“还可以。”
“女人会看这种电影吗？”
洪福生犹豫了，“有人会看，有人不好意思去电影院看，会买录像带在家看。”
这个回答让苏峰皱了皱眉，沉吟一声继续问道：“你觉得电影公司会把咱们的品牌拍出来吗？”
“应该不会吧！”洪福生不确定看着苏峰，“没给他们钱，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帮咱们做宣传。”
“这不就得了！”
苏峰长舒一口气，轻松笑道：“那么多人买内衣，谁还能管得住不让演员穿吗？就算被人认出来又怎样，只要不是咱们主动宣传就行。”
第五百九十二章 亲妈也就这样了
海州很多人都听说过有公司花一亿元买地，买完地还不开发，这跟给政府送钱有什么区别？
隔了这么长时间，金主又来了，态度肯定不能差。
得知鹏程建筑公司来人，并且有意开发商品住房，海州政府的相关工作人员表现出极大的热情。
“海州对所有投资行为都是鼓励支持态度，相关政策也会给出最大优惠，请苏总务必放心，如果有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开口。”
蜂拥而至的闯海人员早已从狂热状态清醒过来，虽然离开了一部分，却也留下很多锲而不舍的人，关键是每天都有新加入的闯海人。
滞留在岛上的大部分人选择向现实低头，找一份工作维持生活。可工作岗位毕竟有限，还有一部分人像盲流一样整天游荡乱窜，不仅不能给琼岛的发展贡献力量，反而对岛上治安造成了隐患。
这是让人头疼的事情，也是让人无可奈何的事情。
如果强行驱逐他们，势必造成不好影响，以后还有人敢来闯海吗？
所以，海州政府对每一个有意投资项目的商人都报以和善态度，一旦投资意向确定，就意味着增加更多工作岗位。
这种客套话苏峥听过很多，自然不会在此时提出要求。
了解到想要知道的信息，婉拒了饭局邀请，三人快速离开海州政府大院。
“二哥，态度和政策都没问题，可以行动了！”
“苏总，以现在了解到的城市规划信息来看，适合开发的土地有五块，其中两块面积较小的土地可以用来尝试。”
韩朝阳凭借记忆缓声说道，“我个人觉得这两块地适合开发六层以下的商品住宅，单套面积不用太大，以60-80平米的两居室、小三室为主就行，小区内楼栋间距可以适当缩小。”
苏峥侧目瞄了韩朝阳一眼，韩朝阳坦然回以微笑。
如果别人这么说，苏峥会毫不客气地说他奸商，可韩朝阳是自己人！
这是为公司利益着想的好员工啊！
“先去老韩说的地方看看。”
三人乘坐出租车来到韩朝阳筛选出来的合适位置，两相对比各有优劣。简单沟通之后达成一致，决定开发面积只有1.08公顷，也就是10800平米的地皮。
“陆剑锋联系你没有？”
“我们登岛第一天晚上，陆剑锋给我打过电话，说是第二天出发。算算时间，估计明后两天就能赶过来。”
苏峥了然点头，“等他过来，你们就开始筹备工作吧。这是咱们第一次在陌生地方开发项目，稳健是第一要求，你们都用点心，切不可急功近利。”
韩朝阳和董学文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应下。
或许是海州政府私底下做了功课，知道苏峥携带家眷前来，第二天就派人送来代步汽车，并且安排了一位三十岁出头，性格开朗热情的妇女作为陪同向导。
陆剑锋七月六日抵达琼岛，当天就进入工作状态。实地勘察，记录韩朝阳和董学文的想法和意见。
仅仅用了三天时间，陆剑锋便有了大概思路，提前离开琼岛。
七月十日，苏峥再次来到海州政府，向海州政府明确了开发意向，接受使用当地国营建筑公司的建议。
“老韩负责工程施工，学文你负责跟当地政府沟通，协助老韩把项目搞好。”
准备返回时，苏峥把董学文韩朝阳叫到一起，“老韩不单精通技术，还有丰富的国企工作经验，遇到事情一定要多跟老韩沟通商量。”
“放心吧二哥，我一定配合韩经理的工作。”谁当家做主，董学文并不在乎，反正大事必须得二哥同意。
“你们尽快把筹备工作做好，陆剑锋拿出图纸之后立刻报审，争取在九月份之前启动项目。”
……
赵嫚珠对这几个帮工厂研发新设备的学生很上心，起初是为了让他们有更好的状态，更认真的工作。后来接触时间长了，逐渐就演变成了姐姐对弟弟们的关怀。
忙碌工作顾不上吃饭，赵嫚珠买好饭菜送到跟前。
粗心大意忘记洗衣服，赵嫚珠主动让他们把脏衣服带过来，热心帮忙洗衣服，有时还会缝缝补补。
工作时间太长，赵嫚珠还会提醒他们劳逸结合，不要熬坏身体。
林伟达和姜东英不用多说，周青川和夏劲松第一次被人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生活方面的事情几乎不用自己操心，这种感觉真的有点好！
好几次遇到相熟的同学，都会被人调侃，说亲妈也就这样了！
“大个子，嫚珠姐之前也是这样吗？”
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之前发生的小摩擦早已烟消云散，相互称呼也有了外号戏称。
“嗯！”
姜东英把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把嘴角的油渍抹掉，“嫚珠姐是好人，我们去京城那些天，不止一次听到工人夸赞嫚珠姐。”
夏劲松放下碗筷，朝正在晾衣服的赵嫚珠看了一眼，幽幽感慨道：“谁能娶到嫚珠姐这么贤惠能干的女人，祖坟都得冒青烟。”
听到这句话，林伟达和姜东英神色悄然变化，似乎不想让周青川和夏劲松看出来，两人微微低头。
“吃完赶紧干活，要不然都对不起嫚珠姐，人家堂堂一厂之长，天天给咱们送饭洗衣服，我都不好意思了！”
林伟达自嘲一声，紧接着抬头看向周青川，“胖子，你还得多久？”
周青川不满纠正林伟达对自己的称呼，“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别叫我胖子……昨天晚上我去找刘教授请教过了，如果顺利的话，一周时间应该能完成。”
“你确定？”姜东英惊喜看着周青川。
“你是在怀疑刘教授的专业水平吗？”周青川抬起下巴哼道。
听出他的自信，夏劲松伸手揽着周青川的肩膀，“我们相信刘教授，也相信你的能力，一周时间之后咱们争取去京城！”
“京城怎么了？”
赵嫚珠走进屋子，说话的时候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吃好了？你们先去休息一会儿，我来刷碗。”
周青川连忙把饭盒里最后一块肉塞进嘴里，习惯性地把饭盒递给赵嫚珠。
赵嫚珠快速将饭盒摞在一起，转身出去的时候，夏劲松大声说道：“嫚珠姐，如果顺利的话，下周就能完成了。”
赵嫚珠脚步一顿，猛地转身，惊喜道：“真的？”
动作幅度太大，手上的饭盒散落掉在地上。
林伟达、姜东英、夏劲松三人笑着看向周青川，刚才还自信无比的周青川忽然没了底气，心里竟是隐隐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不能如期完成，让赵嫚珠失望。
可看到赵嫚珠眼里的期待，周青川咬了咬牙，决然回道：“真的！”
第五百九十三章 内衣秀
“岛国又来订单了！”
刚回到服装厂，就被告知好消息。
“阿福早上打电话说冢本隆博准备再开两间店铺，这次订单要货一万套，听阿福的意思，等店铺数量多了，销量只会更好。”
苏峰笑得合不拢嘴，一万套的订单看似不多，但利润非常可观。最让人开心并不是这一单能赚多少钱，而是以后的利润。
苏峥跟着笑！
他知道，只要打破开头的艰难，接下来就会顺利很多。
增开两家店铺看似不多，却足以说明冢本隆博的信心有多大，更代表着现在走的方向是对的。
可以想象，这两家店铺一旦开业，岛国的销售量就会跟着提升，冢本隆博的利润自然水涨船高。
随着店铺数量增多，‘东方神秘’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也会随之提升。两者相辅相成，只要进入良性循环，扩张速度还是很可观的。
且不说岛国其他城市，单说东京，能容纳多少家内衣专卖店？
‘东方神秘’上市大半年，总算看到了希望！
“给阿福打电话，让他过来。”
苏峰回办公室打电话，苏峥则是来到设计团队的办公室。
出了月子的孔莹正在尝试恢复工作状态，动手的事情自然不需要她做，但脑力劳动少不了。
正在喂孩子吃奶的孔莹看到苏峥进来，下意识侧身时不忘打招呼：“老板回来了。”
听到声音，正在裁剪台忙碌的两人扭头看过来。
“咦？”
苏峥惊奇看着冯东方身边的女人，仔细打量确认后关切问道：“静文，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这才多久没见，原先有些微胖的周静文竟然变得苗条。
“没多大变化呀！”
周静文脆生生回了一句，不自觉伸手在自己脸颊摸了摸，俨然一副开心模样。
“搞对象了，知道臭美了。”
孔莹笑着揭穿周静文，而后又是打趣笑道：“前两年瘦下来，现在孩子都有了。”
“莹姐……”周静文不满看着孔莹，“我以前很胖吗？”
女为悦己者容，古人诚不欺我。
苏峥嗯了一声，看向正在裁剪布料的冯东方：“东方，你跟我出来一下。”
冯东方跟周静文交待两句，放下手中的工具跟着苏峥出门。
两人在距离办公室门口五六米的地方站定，苏峥把洪福生传递回来的情况跟冯东方说了。
“出口内衣的风格太过于偏向两性关系，用来制造噱头打开市场可以，可若从女性内衣市场的角度来看，反倒显得有些小众，你懂我意思吧？”
冯东方点头，“苏总是说，有人喜欢这种风格，也有人不喜欢。”
“可以这样理解，但不够全面。”
苏峥笑了笑，左右扫了一眼忽然压低声音，“你觉得喜欢这种风格内衣的女人都是哪一类？”
冯东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尴尬欲言又止。
见他如此反应，苏峥暗叹冯东方还是不如洪福生放得开，明显有对应的答案，却不好意思说出来。
这要换做是洪福生，才不会顾及那么多。
“那就换种角度，你觉得哪一年龄段的女人会喜欢这种风格的内衣？”
这一次冯东方没有犹豫，“结了婚的。”
“结了婚的可多了，四五十岁乃至六七十岁都算。”苏峥摇头，“这个回答太笼统了。”
“二十多岁到四十岁以下的。”冯东方立刻领会苏峥的意思，快速给出答案。
苏峥这才换上笑脸，“女孩子十几岁就需要内衣，这个年龄段显然不适合穿这种风格。再有就是上年纪的，大部分上年纪的女人思想偏向保守，就算免费给她们提供，她们也不见得愿意接受。”
“况且，并不是所有二十多岁到四十岁的已婚妇女都能接受出口风格的内衣。她们有购买内衣的需求，且人群数量很庞大，不夸张地说，这些人群要占据女性群体比例的六七成，甚至更高。”
冯东方听懂苏峥的意思了，不禁点头附和道：“苏总的意思是生产一批适合这部分人群穿的内衣？”
“对！”
总算开窍了！
苏峥加快语速：“要有针对性的生产，少女跟妇女的审美标准肯定不一样，这就需要你们设计时做好区分。比如说，什么样的风格款式适用于少女，什么样的颜色更容易被妇女接受等等等等。”
“都说国内流行风气落后于国外，咱们一只脚已经踏出国门，并且有了不错的成绩，没道理把国内市场拱手让与他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我明白了！”
冯东方狠狠点头，“晚上我跟小莹说，让她转告静文，这一块交给她俩做比较合适。”
……
洪福生中午赶回服装厂，吃过饭立刻进入办公室。
“阿福，冢本隆博的新店什么时候开业？”
“他早上打电话时说店铺已经租赁好了，有了前面的经验，十天差不多能开起来。”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猛然间，洪福生猜不到苏峥想说什么，愣了一下之后才缓声回道：“我想在港岛多开几家店。”
苏峥嗯了一声，忽然问道：“港岛大，还是东京大？”
“东京！”
苏峥嘴角出现玩味笑容，“你都打算在港岛多开几家店铺了，冢本隆博在东京开两家店铺，是不是有点少？”
洪福生张了张嘴，还没来及说什么，又听苏峥说道：“既然打算开新店，就说明冢本隆博对现在的销售情况很满意，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趁热打铁，鼓励他加快步伐，尽可能多开新店吗？”
“东京可比港岛繁华，人口也比港岛多，有没有可能每多开一家店，销售量就能明显提升呢？”
洪福生眼珠子快速转动，从老板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怂恿，反复揣摩之后，洪福生觉得老板是想让自己去怂恿劝说冢本隆博多开几家店铺！
“我稍后就给冢本隆博打电话，告诉他，港岛准备同时新开三家店铺。”
果然上道！
苏峥满意点头笑道：“阿福，除了岛国和港岛，一直紧跟岛国港岛流行风气的那几个东南亚国家，是不是也可以尝试寻找几个合作伙伴呢？”
老板不满意现在的销量！
听话听音是洪福生之前养成的工作技能，正是凭借这项本领，才有那么多人愿意找他当‘旅游翻译’。
猜到苏峥的真实意图，洪福生当即说道：“新店铺开业之后我就去。”
“阿福！”
苏峥眼里闪烁着莫名光彩，“等东南亚市场销售渠道建好之后，是不是可以用‘东方神秘’命名，邀请东南亚各国的模特穿上咱们的内衣来一场走秀。”
第五百九十四章 被那种电影宣传了
“亚洲人拥有同样的肤色，审美眼光应该有共同点，如果能通过走秀扩大提升‘东方神秘’的影响力和知名度，会不会对销售产生有益帮助？”苏峥逐步引导洪福生。
洪福生眼睛一亮，赶紧点头：“一定会！”
“如果能把亚洲市场做好，有了这样的基础，咱们是不是就有机会把‘东方神秘’发展到欧美国家？”
“有可能！”洪福生这次没敢用特别肯定的语气。
苏峥呵呵一笑，“我就是给你一个建议，能不能行得通，还得看你如何去做。先把销量提升上来，有了利益才有实力招聘更加专业的设计师，我期待‘东方神秘’打入西方国家的那天！”
……
返回港岛的路上，洪福生脑子里全都是内衣秀三个字，时不时猥琐发笑。
每一届港岛小姐选美大赛，都有很多人关注，特别是泳装展示环节。
以往的连体泳装都能让无数男人为之心潮澎湃，更不要说‘东方神秘’这种风格的三点式内衣。
光是想想都让人蠢蠢欲动！
之前一直觉得老板跟自己是同道中人，在女性审美方面不分伯仲。
现在看来，自己跟老板比起来，还有很大的差距。
想想老板说的那番话，洪福生加大踩油门的力度。回到港岛的第一时间，洪福生给冢本隆博打电话。
一番有力地沟通交流之后，冢本隆博决定再增开两间店铺，并且主动给洪福生介绍了几个在东南亚国家做生意的朋友。
“洪桑，请你转告苏桑，举办内衣秀一定要考虑在东京……”
结束通话，洪福生把冢本隆博的决定以及建议转达给苏峥，“老板，我要先出去一趟，谈好合作之后再回来开新店。”
……
“二哥，嫚珠姐打电话了，新机器设计好了！嫚珠姐明天回京城，除了林伟达和姜东英，还有两个帮忙设计的哈工大研究生跟着一起回去。”
七月十五日，苏峥接到马胜利的电话，“好，我过两天就回京城。”
不知不觉已经出来半个月，虽然没有玩具，但却多了两个姐姐陪着玩，苏秦像是精力无穷尽一样，每天都要玩到很晚才肯睡觉。
“不回，我要跟姐姐玩。”
被告知回家，苏秦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奶奶不走。”
林秀娥要留下照顾怀孕的胡桂枝，这是从琼岛回来时就说好的，现在被苏秦拿来当做不回家的理由。
“妈妈也回家，你不想妈妈吗？”眼瞅着自己说服不了，苏峥立刻扯出秦暮烟的旗号，秦暮烟很是配合换上笑脸，等待苏秦的回答。
苏秦抬头看了秦暮烟一眼，神色有些犹豫，又瞥了林秀娥一眼，最终还是摇头。
“小没良心的！”
“嘴上说着不想，等你们真走了，出不了两天，肯定哭着闹着找妈妈。”林秀娥呵呵笑着，“你回去不也没事儿嘛，让小二自己回去就行了，等暑假结束时，你再带着大宝儿回去。”
跟小孩子生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再加上有林秀娥的解释，秦暮烟神色好看不好，用目光征询苏峥的意见。
话说到这份上，苏峥很识趣没再多说什么。
……
“这是周青川，这是夏劲松，这次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忙，新机器肯定遥遥无期。”
赵嫚珠给苏峥介绍时，周青川和夏劲松细细打量苏峥。
周青川表情平淡，心里却在暗暗惊讶。
之前林伟达说苏峥生意做得多厉害时，周青川就给这个素未谋面的老板冠上‘资本家’的帽子，没想到这个‘资本家’如此年轻。
“辛苦你们了，趁着机器还没制造出来，你们先在京城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人带你们好好游玩一番。”
苏峥对四人表示感谢，随后问询机器制造情况。
“简单框架和零部件交给了机械厂和铸造厂制作，高精密电子仪器是在那边做好带回来的，等机械厂和铸造厂做好之后再重新组装。”
赵嫚珠脸上笑意不断，“如果成功的话，不单单能节省人工，还能大大提高生产效率……青川，每分钟能生产多少片来着？”
周青川摸了摸鼻子，“理论上每分钟可以生产60-80片。”
每分钟60-80片？
苏峥闻言一喜，这么算下来的话，一个小时最低3600片，一天八个小时28800片。如果两班倒，或者增设两台新设备，两个工厂加起来……
“嫚珠姐，机械厂和铸造厂那边多久能弄好？新机器造价多少？”
赵嫚珠迟疑道：“机械厂稍微快一点，有伟达和东英提供的图纸，他们说一周左右就能车出来。铸造厂要慢一点，他们要先把模具搞出来，才能铸件儿。”
“至于造价，现在不好计算，主要因为第一次让人家做，需要的东西又少，给钱少了人家不给做。”
苏峥了然点头，瞥了四个学生一眼，又对赵嫚珠说道：“找个人陪他们好好转一转，费用厂里出。”
……
时间一天天过去，一直等到八月十日，铸造厂才算拿出合格的铸造件。
确认零部件尺寸大小跟设计规格一致，林伟达和姜东英开始领着工人组装焊接，随后的电路铺设和精密电子仪器安装由周青川和夏劲松负责安装调试。
就在苏峥满心期待新机器合适能够试生产时，苏峰打来的一通电话让苏峥哭笑不得。
“本以为不碍事的，没想到真是拍的那种电影，有人认出电影里的内衣是咱们的，不知道怎么传开的，港岛店铺的销量飙升好多。”
“阿福说，现在来店里买内衣的男人比女人都多，因为店铺规定不让男人进入，店员差点被人打。其中还有看着年纪不大的学生，我就纳闷了，那种电影怎么还能传到学生中间去。”
“什么电影啊？这么厉害！”苏峥好奇问了一句。
“《我为卿狂》。”
苏峰快速说出电影名字，没等苏峥再次询问，竟是主动说道：“男主角是从米国回来的老板，不光跟自己公司的女人勾搭，还跟那个女人的朋友勾搭，最后又跟一个岛国女人勾搭……”
“这几个女人穿的都是‘东方神秘’内衣，不知道谁编的话，说在米国见过大世面的人也抵挡不住‘东方神秘’的诱惑……”
听苏峰说得头头是道，苏峥下意识问道：“你看了？”
“我……我没有！”
苏峰否认，转而说道：“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别打岔！”
苏峥抿嘴无声发笑，没看过能绘声绘色说出剧情？
“你之前不是跟阿福说，要提升品牌档次和形象，不能跟低级扯上关系么，现在怎么办？”
第五百九十五章 趁势而为
“凉拌！”
“……”
可以听到，苏峰的呼吸声变得粗重。
苏峥呵呵笑道：“凡事都要从辩证的角度来看，虽然你说的电影不怎么高级，但那句‘在米国见过世面的人也挡不住东方神秘的诱惑’这句话，你不觉得听着很给劲儿吗？”
“你就不怕再有不好的传言出现？”苏峰反问道。
“众多传言中，人们往往只会关注最吸引眼球的一种，难道还能出现比这句话更具蛊惑性的传言？”
苏峥很轻松地笑着，“且不论米国到底好与坏，从客观事实来讲，人家现在是世界最发达的国家。无论港岛还是其他资本主义国家，学习米英的行为从未停止过，要不然你以为那么多人跑到店里去买内衣，仅仅是因为看了那部电影吗？”
听苏峥这么一说，苏峰慢慢回过劲儿来。
就算港岛再开放，也不至于看了那种电影，还跑出去大肆宣扬。
“照你这样说，什么也不用做了？”
“不！”
苏峥果断否定，“不是不用做，而是要抓住这波机会趁势而为。别人都替咱们把广告词想好了，总不能辜负人家一片好心。”
“广告词？什么广告词？”
“东方不仅仅是神秘……”苏峥嘴角翘起，不觉想起前世红极一时的某条丝袜广告。
“这算什么广告……卧槽！”
苏峰话说一半才反应过来苏峥的意思，压着声音笑道：“你可真能想，我这就给阿福打电话，让他准备拍广告。”
“别，我跟他打，有些细节你跟他说不清楚。”
苏峥主动揽下这个活儿，挂断电话之后快速拨通洪福生的电话。
“阿福，电影的事情我知道了……对，没事儿，不要有思想压力……阿福，你说的那种电影，会在东南亚那几个国家发行录像带吗？”
“我不太清楚，应该不会吧，这种电影很容易受限制。”
“那你能联系上盗刻录像带的人吗？”
“应该能，港岛很多黑工厂做这个，内地流传过去的录像带很多都是港岛盗刻的。”这次洪福生给出肯定答案。
“好！”
苏峥嘴角笑意更浓：“这样，你去联系盗刻录像带的工厂，把你说的这部电影盗刻出来。切记，一定要保证录像质量，最好是跟原版一样。”
苏峥的要求让洪福生纳闷，这都是捞偏门干的活儿，老板这是怎么了？
“录像带搞好之后，运到东南亚那几个国家去，噱头搞大一点，越香艳越勾人越好……”
听完苏峥的计划，洪福生脸上的不解立马变成惊喜，光是听老板说说就能想象出这件事做成之后会是什么效果。
“好，我马上去做。”
……
经过三天的紧张忙碌，新机器总算完成组装。
“通电就能开工！”
不光是工人围在新机器旁边眼含期待，忙碌了近两个月的林伟达四人更是跃跃欲试，两个月的努力，最终能否达到生产要求，就看今天了。
“操作要领……”
“掌握了，老板你就放心吧！”
苏峥刚开口，就有工人抢先回答，其他十几个精挑细选出来负责操作新机器的工人坚定点头，无声表明态度。
“那还等什么，通电开工！”
随着苏峥一声令下，围观的工人自觉往后退，给操作工人腾出更宽敞空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操作工人身上，不约而同保持安静。
提前准备好的材料被送进机器，每经过一道工序都会发生改变，几经辗转后一条条带有翅膀的卫生巾出现在传送带……
“老板，你瞧。”
有眼力见的工人快速拿出一条卫生巾送到苏峥手上，苏峥反复查看后笑着点头。
工人有条不紊地随机挑选，然后进行比对，确认产品规格一致，没有质量问题之后，车间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度把机器运转的声响盖住。
林伟达四人相视而笑，原本只觉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一刻受工人的影响，竟是生出很强烈的自豪感和成就感。
女人的感情比男人更加丰富，人群中的赵嫚珠笑着笑着眼角竟有些湿润，想想两次前往东北的经历，这一刻全都化作了满足踏实。
议论声渐渐消失，车间内只剩下机器运作发出的细微声响。
“老板，有了新机器，咱们是不是能跟外国货比试一下了？”
中气十足的声音出现，其他工人虽然没有跟着起哄，看苏峥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斗志。
“可以！”
苏峥大声给出肯定答案。
“苏……老板，新产品真能让厂子效益提高吗？咱们的奖金也能……你扒拉我干啥？”
又有人开口，听声音就知道他被身边的人制止了。
工友发出善意哄笑，眼里期待更多。
“质量保持好，效率提升上来，新产品一定能让厂子赚到更多钱！”
苏峥就是从车间走出来的，他很清楚工人真正在乎的是什么，“只要厂子赚钱，奖金就少不了大伙儿的，至于能发多少，还得看你们什么时候能熟练掌握新机器，今年能让厂子赚多少钱。”
“我先给大伙儿表个态，新产品的账目可以公开，年底拿出净利润的20%给大伙儿发奖金！”
净利润的20%？
工人们开始交头接耳，有人问按照往年的情况，净利润的20%有多少，也有人问是不是以后每年都这样。
嗡嗡议论了好一会儿，也没人能给出明白答案。
苏峥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跟工人解释太多，任由工人议论，转身走出车间。
看着苏峥离去，工人们并不失望，只要老板有态度，那还怕什么，好好干活多给厂里挣钱就行了！
“好了，笑也笑了，闹也闹了，有功夫关心奖金，还不如抓紧时间学习一下如何操作新机器。”
赵嫚珠适时走出来打断工人们的吵闹，等工人哄笑散开之后，赵嫚珠示意林伟达四人去外面。
领着四人回到办公室，只见苏峥坐在沙发上，他面前的茶几上摆着四只牛皮纸信封，每一只信封看起来都挺厚实。
不用猜都知道信封里面装的是什么，林伟达四人表情变得古怪起来。
第五百九十六章 新品上市
“感谢的话已经讲过了，再说只会显得矫情，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希望你们不要嫌少。”苏峥把信封推到林伟达跟前。
林伟达和姜东英连忙摇头，“不会，不会，苏总太客气了。”
上次只是改进一部分设备，每人就拿到一千块钱，两人有理由相信这次比上次多。
跟林伟达姜东英的客气相比，周青川和夏劲松则显得有些错愕。
“收下吧！”
苏峥先是催促一声，而后故作玩笑道，“该给学校的一分不会少，这就是给你们个人的，你们不会是害怕以后再麻烦你们吧？”
“没有，没有！”
夏劲松赶紧摇头，轻轻碰撞周青川的肩膀，两人这才把信封收起来。
眼瞅着他们把信封装进兜里，苏峥满意点头道：“这就对了嘛，劳动就该换取回报！”
“谢谢苏总！”
周青川悄悄看了一眼，信封里全是百元大票，少说也得有三千块钱，估计还不止，顶得上普工干部一年多的工资了。
“这不说我们了？”挨着周青川的姜东英嘿嘿笑着。
“说什么？”苏峥好奇插话。
周青川神情古怪，干笑解释道：“没什么。”
说着，给周青川投去求饶眼神。
“苏总刚才说得没错儿，确实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你们。”赵嫚珠对周青川夏劲松两人笑着，“一条生产线肯定无法满足厂里的生产要求，还得请你们帮忙多弄一些高精密电子设备。”
“没问题，你们需要多少。”
夏劲松答应地干脆，之前搞起来费劲主要是第一次，有了现成的方案，再生产就不那么麻烦了。
赵嫚珠看向苏峥，苏峥仔细想了想，缓缓说道：“先准备三条生产线的吧，先给京城工厂更换设备，沪市工厂继续生产不带护翼的产品。老设备不能一次全部更换，要给工人过渡适应期，顺版看一下市场对新产品的反应，后续再做决定。”
刚从工厂出来，周青川先是左右看了一眼，迫不及待掏出信封数钱。
见他这样，其他三人会心一笑，主动把周青川围在中间。
“36……40，四千块，整整四千块钱！”周青川人生中第一次拿到这么多钱，很是激动，重新塞进信封，又催促道，“快看看你们有多少。”
“不用看了，苏老板不会区别对待。”林伟达自信笑着。
“哈哈……我还以为你真的不喜欢钱呢！”姜东英打趣看着周青川。
周青川脸上闪过尴尬之色，很快便恢复笑脸：“个子这么大，心眼咋就那么小呢，走，我请你们喝酒！”
……
八月十五日，苏峥送林伟达他们前往机场，而后带着赵嫚珠一同前往机械厂和铸造厂，洽谈新设备定制事项。
“我们计划的是明年年底之前最少要增加十条生产线，只要你们给便宜一些，咱们直接签十套设备的订单，我们还可以提前支付一部分定金。”
有更多订单，还能提前拿到额外的定金，只要脑子没问题的人都知道怎么选择。
“我们需要仔细核算一下，过两天给你们答复怎么样？”
“可以！”
忙完这些事儿，苏峥送赵嫚珠回工厂，“抓紧时间让工人熟悉新设备，尽量让所有操作工人都有上手机会，新设备一旦做好，不至于浪费时间。”
“我知道！”
把赵嫚珠送回厂里，苏峥买了一些水果点心前往老丈人家。
“暮烟说你上个月就回来了，怎么一直没过来？”秦淑芬脸上挂着笑容，却是佯装不满问道，“家里也没个人，你这些天是不是对付着过的？”
“这段时间一直有事儿忙，今天才算把事情弄好。”苏峥避重就轻回复着，“沪市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处理，明天就得回去。”
“你们年轻，日子长着呢，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多注意身体。”秦淑芬关切说了一句，“想吃什么妈给你做，你给你爸打电话，让他下班早点回来。”
“家里有什么，随便做点都行，家里的饭菜我都爱吃。”苏峥边说边拨号，电话接通之后，跟老丈人简单说了两句便结束通话。
晚上楚青山下班回家，吃饭的时候聊起家常，聊到胡桂芝怀孕，林秀娥要留在鹏城照顾时，丈母娘的神色明显有些不对劲。
意识到楚东升两口子还没要到孩子，苏峥立刻打消跟老两口汇报要二胎计划的想法，以免再次刺激到丈母娘。
“你那么多事情忙，暮烟还要上班，干脆把苏秦送回来吧，我帮你们带着，反正我天天闲着没事。”
再过两个月苏秦就到两岁了，应该不会像小时候那么粘人了。想想他为了跟姐姐玩，不愿意回来的事情，苏峥就有些心动。
“等会儿我跟暮烟打电话说说，看她同不同意。”
“有什么不同意的，我这是帮你们减轻负担，等会儿我跟她说。”秦淑芬眼睛一瞪，大包大揽道。
楚青山呵呵笑着，“送回来也行，免得你妈天天羡慕别人。”
被揭穿心思，秦淑芬目光不善瞥了楚青山一眼，却没多说什么。
吃完晚饭，秦淑芬没顾上收拾饭桌上的残局，直接跑去客厅给秦暮烟打电话，苏峥主动收拾刷碗。
“……苏峥没意见……你别不识好歹，苏峥她妈一个人看那么多孩子，你就不知道心疼人……就这么定了，过几天你把苏秦给我送回来。”
等苏峥从厨房出来，秦淑芬哈哈笑道：“我跟暮烟说好了，二十号就把苏秦送回来。对了，我大外孙喜欢什么玩具，明天我就去商场买回来。”
……
“二哥！”
马胜利得知沪市暂不更换新设备后，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不是先给沪市换新机器？京城只是分厂，而且往南方发货也没沪市方便。”
“瞧你那模样！”
看马胜利一副委屈小媳妇模样，苏峥不厚道笑出声，“新设备定制不需要时间吗？工人不得熟悉设备？短时间内产能上得来？”
“你自己都说京城工厂是分厂了，分厂供不上货可以说是尝试生产。如果先给沪市换上新设备，到时候万一产能供不上销售，会让人怎么想？”
马胜利立刻回过劲儿来，瞬间换上笑脸：“二哥，那也不能只定制三套设备啊，依我看，直接定制十套……”
“你给钱？”
“……”马胜利笑容瞬间僵住。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现在要做的是有序投放新产品，尽快收集新产品的市场反馈。”
“我回去就跟省级代理商联系，先给他们每人发过去一批新产品。”马胜利领会苏峥的意思，赶紧表态。
“告诉他们，一定要均匀分发给下游代理商，销售的区域越大，收集回来的信息越真实。”苏峥不紧不慢叮嘱着，“另外，让嫚珠姐抓紧时间联系印刷厂，让印刷厂帮新产品做一份海报，发货的时候一起发给经销商。”
PS：别人过节吃喝玩乐，咱加班加点，忙里偷闲更一章
第五百九十七章 免费送
把苏峥送到家，准备离开时马胜利忽然想到什么，从车窗探出头对苏峥喊道：“二哥，新产品卖多少钱？”
苏峥停下脚步，面带犹豫。
一条新设备生产线的造价可不便宜，铸造件和机床价格比较合理，关键是精密电子仪器价格昂贵。就这还是订购数量可以，再加上之前跟哈工大的一番示好，价格有可能更贵。
单条生产线将近三百万的造价，如果新产品价格定得低了，想要收回生产线的成本都不知道要多久。
可若是价格定高了，顾客能接受吗？
“不要钱！”
“不要钱？”马胜利惊愕看着苏峥，忙活了好几个月总算把新产品搞出来了，不要钱都对不起这么多人付出的精力。
“定高了不利于新产品推广，定低了又不划算，以后想涨价都难。与其让自己难受，干脆狠狠心，不要钱送给顾客体验。”
苏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你告诉经销商，厂里给他们免费是为了推广新产品，他们往下分货的时候也要免费。别干目光短浅的事情，只要新产品推广开来，赚钱的机会多着呢。”
“要是有人偷摸地……”
马胜利刚开口，苏峥就冷声打断他，“新产品发出去之后，你派人下去走访市场，只要发现有人耍小聪明，直接取消代理资格。”
看苏峥态度坚决，马胜利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每个区域发多少合适？”
“既然决定免费了，就不能太小气。”苏峥狠声道，“按照每个市级代理商五百包计算，根据各省市级代理商数量配货，先看看效果再说。”
马胜利深吸一口气，暗道好家伙！
就自己了解的情况，市级代理商最少的省份也不低于十家，这就意味着要免费提供五千包以上的产品。
再想想豫省的情况，将近一万包啊！
马胜利只觉得心窝子犹如针扎。
所有代理商加在一起，这得多少东西往外送啊！
关键是，听二哥的意思，如果效果可以，似乎还打算这样搞……
……
“蹭饭？”
苏峥扫了一眼冷清院子，噗嗤笑道：“家里就我一个人，饭肯定是蹭不着了，你要过来的话，就从饭馆里带点吃的，省得我再跑一趟。”
大半个小时后，田志国拎着酒菜来到苏峥家里。
“咋样？能适应吗？”
“二哥，你忘了？我也在沪市待过一段时间。”
当初辞工投奔苏峥，第一站就是沪市，提醒过后田志国又自嘲笑道：“我又不是什么精细人，能有什么不适应的。”
“在鹏城经常有人请你吃饭喝酒，忽然换到这边来，能习惯？”苏峥似笑非笑看着田志国凸起的将军肚。
田志国面露尴尬，下意识吸气收了收肚子，“我觉得挺好的，最起码不用天天撑着笑脸。”
似乎害怕苏峥再说什么让人尴尬的话题，田志国又是说道：“张经理知道我在鹏城干的是商品房建筑项目，打算让我负责古北新区那个别墅小区项目。”
“这么快就开始了？”苏峥惊奇问道，继而想起王实说过要争取八月开工，恍然点头。
“听张经理说下个月开工，现在刚开始进机器设备。”
“工程包给哪家公司了？”
“张经理就提了一嘴，名字我没记太清，只知道是一家国营企业。”田志国如实回答，“我就是挂个名负责沟通联络，具体施工还是人家来干。”
“看着清闲，你别不当回事儿！”
端起酒杯示意田志国，“咱们还没开发过别墅项目，既然有机会参与进去，就认真看看人家是怎么搞的，以后万一用得着，就不用抓瞎了。”
“以后有钱人越来越多，开发别墅应该是个不错选择。仲盛这家公司在鹏城就开发过别墅，你多跟人家交流学习。”
“嗯。”
聊完工作方面的事情，剩下的就是家常闲话。
“二哥，听说你新买的别墅装修好了，什么时候搬家？”
听到这句话，苏峥立刻想到之前跟张柏明提过的事情，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张柏明跟田志国透露的消息。
“你嫂子二十号送苏秦回他姥姥家，等她从京城回来就搬。”
……
“夜班工人都下班走了，你不回屋……你抽了多少烟啊？”
刚推开房门就被屋内的浓烟呛到，房顶吊扇都无法驱散烟雾，可想抽多少烟才能这样。
许春枝将房门开到最大，又把窗户打开。看自家男人一副愁眉苦脸模样，许春枝漫步走到马胜利身后，轻轻揉捏着马胜利的肩膀：“出什么事了？”
马胜利指了指桌面上的本子，86500被数不清的线条圈画在中间，个别地方甚至划破了纸张。
“什么意思？”许春枝不解问道。
马胜利叹了一声，把苏峥的要求说了一遍。
“不要钱？”
许春枝惊呼一声，侧步从马胜利背后走出来，难以置信看着马胜利，重复问道：“真不要钱？”
“还能有假？”
马胜利按灭手里的烟头，唏嘘感慨道：“不带护翼的卫生巾成本价接近五毛钱一包，新产品工艺复杂了，材料也增加了，不算机器成本，单说材料和人工成本就得比老产品高。”
低头扫了一眼本子上的数字，马胜利啧啧道：“就算五毛钱一包，四万多块没了。加上印海报的钱和派人走访市场的费用，少数也得五万块钱……”
许春枝讷讷看着马胜利，“不要钱的东西谁不想要？能试出好坏吗？”
这句话让马胜利为之一愣，接着便在大腿上拍了一下，“你不说我都没想起来。”
话音未落，马胜利就抓起话筒，“我给二哥打电话问问。”
电话很快接通，马胜利把许春枝刚刚提出的问题说了一遍。
“一个市级代理商只有五百包，你觉得够他们供货的零售商店分吗？”
“不够。”马胜利脱口回道。
“就是嘛！人都有私心，明知道不够分，肯定优先分给跟自己关系好的商店，商店老板也会如此分给经常在他们店里买东西的顾客，这样一来，不就落到愿意花钱的顾客手中了嘛！”
马胜利回过劲儿，脸上的忧色迅速退去。
第五百九十八章 搬家
陆剑锋突然找上门让苏峥感到意外，得知是董学文让他过来敲定项目设计方案的，不觉露出笑容。
仲盛的效率很高，自己这边的进展也不差嘛！
“这样会不会……”
图纸平铺在茶几上，听着陆剑锋的讲解，苏峥皱了皱眉。
“因为楼层比较低，现在的楼栋间距是经过认真计算的，绝对没问题。”
陆剑锋表现出来的自信让苏峥安心不少，确认设计方案完全符合之前提出的要求，苏峥当即拍板定下。
“你在设计院怎么样？”
趁着陆剑锋收拾图纸的功夫，苏峥冷不丁问了一句。
“就那样呗。”陆剑锋头也不抬地回答，“每天都有画不完的图纸，要么就是查资料计算数据，早习惯了。”
苏峥知道他没听出自己的意思，不得不说明白一些：“我的意思是，你在设计院干的顺心不？有没有换个地方的想法。”
陆剑锋手上动作一滞，茫然抬头看着苏峥，渐渐地脸上多了一抹异色，“你想让我去你的公司？”
没等苏峥回答，陆剑锋自己就开始摇头，“你们一年才开几个项目，有需要直接找设计院多省事，没必要专门养一帮人。”
“不是让你来画图！”
苏峥没有被陆剑锋的说法动摇心思，坚持说道：“你有丰富的设计经验在，理论知识方面一点都不差，当个技术人员绝对没问题。”
“达发建筑公司最近承接了好几个工程量比较不错的项目，现在需要技术人才带领工人干活。今年新招了几个大学生，无论从哪方面来讲都不如你。”
“咱们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其他的不敢说，最起码工资待遇方面绝不让你失望，怎么样？”
苏峥一番话让陆剑锋变得犹豫不决。
从内心来讲，陆剑锋更喜欢单纯的技术工作，不太喜欢跟人勾心斗角明争暗抢。
大学毕业便进了设计院工作，从打下手开始，多年努力才算是站稳了脚步。如果这个时候辞职，之前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再想想平时的工作状态，以前不怎么觉得，现在竟有了一种枯燥无味的感觉。
“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仔细考虑一下，有了决定再告诉我。无论是什么样的答复，我都能接受，都不影响咱们之间的交情。”看出陆剑锋的犹豫，苏峥主动给出考虑时间。
……
“没闹情绪吧？”
八月二十二日，苏峥在机场接秦暮烟。
“可能吗？”
秦暮烟语气不善回了一句，“头一天知道要把他一个人留在姥姥家，就哭得稀里哗啦的，晚上睡觉一直抓着我的手，看着都让人心疼。”
苏峥干笑一声，“又哄好了？”
“没有，趁他没睡醒我就出门了。”秦暮烟情绪低落，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道他睡醒之后哭没哭，咱妈能不能哄好……”
启动车子，苏峥轻声宽慰道：“孩子早晚要学会独立，不在咱们身边不见得就是坏事儿。再说，小孩子都没心没肺，院里有同龄小孩儿跟他一起玩耍，没准儿过几天就适应了。”
秦暮烟看着窗外，不接话。
“我之前答应房子装好就把院子让给张柏明，你回来的正好，看看有什么需要搬过去的，趁着开学之前搬家。”
回到家里，秦暮烟立刻进入状态。
“家具家电那边都有，留给张经理。”
“厨房的东西……你给张经理打电话问问，他要是不嫌弃，也留下。”
“对了，再给爸妈打电话问问……”
张柏明接到电话连连表示感谢，半点嫌弃的意味都没有。放下电话后，立刻给家里打电话通知自家婆娘。
翌日一大早，张柏明领着媳妇周素梅过来，说什么也要帮忙。
秦暮烟负责收拾衣物，周素梅用床单打包裹。
“老板，我来了！”
爱家商场的货车主要负责采买新鲜肉蛋蔬菜，为了节省时间，苏峥给方海军打电话让他派人把货车开过来，没想到方海军亲自开着车过来了。
“我让人用洗衣粉仔细刷了一遍，一点异味都没有。”
“有心了！”
苏峥笑着点头，两人一起把打好的包裹搬到车上。
没了笨重的大物件，搬家其实并不费事。
“真气派呀！”
看着整修好的老洋房，方海军由衷感慨，眼里全是艳羡。
“用不着羡慕，过几年你们也能换上大房子。”
方海军闻言一乐，转而问道：“老板，搬家是不是得庆祝一下？”
“收拾妥当之后肯定少不了……”
“等会儿得去趟商场，锅碗瓢盆什么的都得添置。”秦暮烟从楼上下来，给出提醒。
“我给办公室打电话，让他们送过来！”方海军主动包揽。
秦暮烟却是摇头，“别麻烦人家了，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们自己过去就行。”
……
即便只有两人，在苏峥的强烈要求下，新家的第一顿饭没有凑合应付。
“一个人喝酒有意思？”
见苏峥拿来酒瓶拧开，秦暮烟随口打趣道。
“谁说一个人了？你也喝点。”
苏峥伸手取来两只酒杯，不由分说给秦暮烟倒上酒，端起酒杯对着秦暮烟笑道：“这一杯酒不单单庆祝乔迁新居，也预示着咱们的二人世界正式开启，干杯媳妇！”
二人世界？！
听到这几个字，秦暮烟美目泛起亮光，似乎想到了什么，酒未下肚脸色已红。
不知道是旁边无人，还是酒意作祟，吃饭的时候苏峥说了不少平时没说过的暖心话，让秦暮烟心情大好。
半瓶酒下肚，苏峥破天荒主动收拾起碗筷，“媳妇，你先去洗澡，我刷了碗就上楼。”
秦暮烟心领神会，起身朝楼上走去。
“哗哗哗……”
刷碗冲水时，苏峥忍不住浮想联翩，今天晚上有希望让秦暮烟穿上之前一直不愿意穿的那一套……
越想越是心痒，越心痒越有动力，仅仅两分钟，苏峥就把碗筷刷洗干净，熄灭一楼的灯光，扶着楼梯急匆匆上楼。
回到卧室，苏峥直奔衣柜而去，下午收拾的时候，他亲眼看到秦暮烟把贴身衣物放在了柜子下面的抽屉里。
果不其然，苏峥把期待已久的那套内衣拿出来摆在床上，对秦暮烟说了一声，快步朝卧室外面的卫生间走去。
片刻之后，秦暮烟裹着浴巾从卫生间出来，擦拭头发时发现了床上的东西。
迟疑了好一会儿，秦暮烟面色泛红，缓缓拿起那套几乎全透明的内衣……
第五百九十九章 自选商场
“老板，咱们是不是不打算建新的批发商场了？”
入住新房两天才查漏补缺把需要的东西补齐，为了给新房增添人气，苏峥挨个打电话喊人过来吃饭。
女人们忙着准备饭菜时，男人则是坐在客厅聊天。
见众人看向自己，孙志强表情有些尴尬，又似有犹豫。
齐国生默默看着苏峥，不由自主回想起往事。
当初苏峥承包百货商场无果，才贷款投建了顺发服装批发商场，仅仅用了不到一年时间，顺发服装批发商场就成了沪市，乃至长三角地区客流量最大、销售品类最集中的大型批发市场。
虽然没有具体负责顺发服装批发商场，但能看出来，这几年顺发服装批发商场的经营状况一直很稳定。
随着物价上涨，按理说顺发服装批发商场的租金也会水涨船高，可想而知顺发服装批发商场的利润。
别的生意都在有序扩张，唯独顺发一点进步没有，人都有争强好胜新，孙志强有这种反应不足为奇，也在情理之中。
几人没敢擅自接话，都在等苏峥开口。
“这事儿怪我！”
苏峥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丢出这样一句话，“顺发这些年的利润一直挺好，只不过大部分收益都被挪用到了其他生意上面，以至于耽误了自身发展，问题在我身上。”
苏峥的话让孙志强轻松不少，沉闷的心情瞬间变得敞亮。
“你有具体想法没有？趁着大伙儿都在，有想法就说出来，让大伙儿帮你参谋参谋。”
孙志强连忙点头，如果没想法，自己绝对不会主动提出这个问题。
“老板，我听商户说，羊城政府规划了一个大型服装批发市场……”
听到羊城，齐国生和方海军不由对视一眼，神色有了变化。
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孙志强下意识停住，看苏峥没有反应，又加快语速：“那边服装厂多，大大小小的服装批发商贩早期都是去羊城进货，咱们商场的大部分商户也是在那边进的货。”
“羊城的天然优势比沪市大，如果羊城建了大型批发市场，多多少少会影响到咱们。我想去羊城看看，可以的话……”
“可以！”
虽然孙志强没把话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明白，苏峥直接给出肯定答复，“你先去羊城考察一下，如果各方面都没有问题，就尝试跟当地政府沟通。有了初步结果后，再做详细计划。”
孙志强似乎没想到苏峥会如此干脆答应，短暂愣神后赶紧点头应下。
苏峥扫向其他几人，继而说道：“胜利负责的卫生巾工厂最近花钱比较厉害，就不说了。老齐和老张帮志强准备一批资金，之前挪用顺发的营收款帮你们，现在该你们拿出回报了。”
孙志强惊喜看着苏峥，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达发建筑公司账面有盈余，苏峥开口说话，张柏明没理由不给。
齐国生则是面露难色，“苏总，爱家商场也有新想法！”
孙志强脸上刚刚绽放的笑容瞬间僵住，皱眉看着齐国生。
“孙经理，你别误会，我真不是推脱不想给！”
齐国生赶紧解释，朝方海军指了指，“不信你问海军，筹备劳动节促销活动时我们就商量过今年要好好干，明年打算再开一家商场，而且目标也是去羊城！”
“确实是这样。”方海军立刻接上。
齐国生有开拓进取之心是好事，只不过之前没有表明心迹，这才闹出尴尬。
“既然商场有计划，那就算了。”
苏峥摆了摆手，又对孙志强说道：“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洗手吃饭了！”
晚饭结束，各自回家，苏峥在大门口叫住齐国生。
齐国生似乎猜到了苏峥的心思，等其他人离开之后立刻说道：“这事是我欠考虑了，没有提前跟你汇报。”
苏峥佯装不满，“我心眼有那么小？”
“我不是那个意思。”齐国生笑着摇头，“本打算干出点成绩再跟你说开新店想法的。”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新店。”
苏峥顺势进入正题，“自选商场你知道不？”
“报纸上报道过，羊城那边的友谊商场就是这样搞的。”齐国生换上认真，老板说到了，那就说明老板有想法。
苏峥嗤笑一声，“高效率的服务都给老外了，反倒自己人买东西要挤挤扛扛。”
听出苏峥语气中的不屑，齐国生心里大概有了数，试探道：“听说自选商场受管理条件限制，营业面积都不太大，咱这样规模的商场能行吗？”
“不存在这种说法！”
苏峥否定齐国生的担心，直言道：“十平米能管理好，一百平米、一千平米就管理不好了？只要用心去做，舍得投入成本，我相信肯定能做出真正意义的大型自选商场。”
本打算照搬复制现有经验，听苏峥这么一说，齐国生顿时有了压力。
真正意义的大型自选商场！
超出自己的认知、能力范围了呀！
苏峥没发现齐国生的露怯，自顾自说道：“我建议你去国外参观学习一下人家是怎么做的，不管是日常经营办法，还是员工管理制度，只要适用于咱们，都可以借鉴模仿。”
去国外？
有必要搞这么大阵仗？
齐国生头都大了，无形的压力再次增加。
苏峥这才注意到齐国生紧锁的眉心，轻笑打趣道：“老齐，没人不喜欢好东西和舒服的体验，你不反对吧？”
“苏总说得对。”齐国生附和点头。
“改革开放这些年，允许外商投资的行业越来越多，浦东开放十条优惠政策中就有一条关于外商投资百货商场的。”
“试想一下，一边是有序的高效率购物体验，一边是挤挤抗抗如同打仗，你会做何选择？如果咱们不学习进步，你觉得跟外资百货公司竞争起来，有优势吗？”
齐国生在心里默默对比，结果不难想象。
“没有学习模仿的机会就不说了，既然有机会，就得好好利用起来。别到时候外资百货商场进入国内，连个像模像样的对手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