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娘进来了。”话音未落,一个年轻妇人就推开门,走了进来。
妇人三四十岁,脸上写满了经年操劳的沧桑,可就是这样,还能看出两分姿色。
孟瑜快步走上前,接过了妇人手里的托盘。“娘,你吃饭了吗?妹妹呢,她吃了吗?”
“吃了,都吃了。”听见大女儿连声问她和小女儿吃没吃,云母心酸不已,都怪她没本事,让两个女儿吃尽了苦头,每天都吃不饱,才会口口声声的都是吃喝。
“我等瑶瑶吃好了,才去找你婆婆,拿了药去煎的。你不用担心我们,照顾好你夫君就好。”
云母虽然对大女儿嫁进陈家冲喜感到别扭,但她还是知道好歹的。知道自家母女三个是靠陈家的善心,得到了一个安身之地,因为陈家才能吃饱饭,于是嘱咐大女儿好好照顾女婿。
“药刚熬好,等凉一会儿再喂给你夫君。”说着云母就收拾好了桌子上的碗碟,提着食盒走了出去。
其实不用云母提醒,孟瑜也知道要照顾好陈四郎。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孟瑜心里清楚嫁给陈四郎是她高攀了。
虽然在陈四郎生病后,他的行情不如之前那样好,就连原先一个劲儿的往陈四郎身上扑,害的陈四郎落水的王家女都跑的远远的了。
其实也不意外,王家女往陈四郎身上扑,是看中他没上学堂,仅仅是他正上学堂的三哥教了教,十二岁就考过了县试,是这清水县最年轻的秀才。
别说这小小的清水县,就是整个云州府,都再找不出一个十二岁的秀才。整个武朝,立朝以来一百余年,十五岁以下的秀才也不超百个。
要知道县试和府试,除非荒年,可是每年每地都要举行的。武朝虽然是新立的,考出来的秀才却不是个小数,然而年轻的秀才不多见,二十岁左右的秀才都能称得上一句年少英才了,更别说十二岁的秀才了,那真的是天纵英才了。
王家女看重的是陈四郎的锦绣前程,当陈四郎病重难愈,别说前程和命数都飘渺不定的时候,王家女自然不会再往陈四郎身边趁。
可就算陈四郎的前途真的毁了,他堂堂一个秀才,能嫁给他,也是孟瑜占了便宜。
要不是陈四郎重病卧床,大夫都说他可能治不好了,陈家救子心切,想要为陈四郎冲喜,这份婚事也落不到孟瑜身上。
其实孟瑜自己也是心甘情愿嫁给陈四郎的,甚至她看上的还真不是陈四郎的前途。
在陈四郎风光时,孟瑜没有想过扒上他这个金龟婿。在他一时低谷时,孟瑜也不觉得他落魄。
甚至因为陈四郎她娘的举动,更是对陈四郎充满好感,有那么一个善良的亲娘,陈四郎的人品九成也是值得信赖的。
而女子嫁人,不就是图一个安稳嘛,夫君人品好,比前途光明更重要。
因此在别人对陈四郎避之不及的时候,孟瑜是真心诚意的想嫁给他。
即使将来陈四郎没了,孟瑜也不会后悔。
就算是守寡,也总比她们母女三人沦落风尘好。
对嫁给病重的陈四郎,孟瑜是心甘情愿并且心存感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