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笼打开,里面放着七八个玲珑小包,个个圆润白皙,晶莹剔透,瞧着十分诱人。
“我回来路上顺便买了一笼,想着你昨天夜里很晚才睡,应当还未来得及用早膳,正好给你带回来了。”龙延瞑解释。
宁珞兮接过蒸笼,放在桌上,坐下便开始品尝。
“话说回来,元宝跟我说你有事要告诉我,什么事啊?”
鲜肉馅满满当当,一咬汁水充斥整个口腔。宁珞兮开心得直晃脑袋。
“我已经调查清楚借你名义给徐明珠送喜糖的人是谁了。”龙延瞑回答道。
看着宁珞兮这副模样,他只觉得可爱极了。
“是沈孟音,对吗?”宁珞兮反问。
事实上昨天她就已经猜到此事和沈孟音有关了。之前徐明珠同她吵过架,她有陷害徐明珠的动机,这是其一。其二,能够在宫里捣鼓出这些事情的,自然多半也是宫里的人。
“对。”龙延瞑点头。“不过替她做事的那丫鬟已经被她杀了。”
宁珞兮眉头紧皱成一团。
虽说沈孟音是怎样的一个人她现在已经清楚。但还是时常会被沈孟音的心狠手辣震撼到。
“只是拌了一次嘴,就要置明珠于死地……”她无奈叹了口气。
眼下还不能找沈孟音的麻烦。
毕竟龙延瞑现在正在放长线钓大鱼,若是这时候收网,只怕会惊动真正的大鱼,反而得不偿失。
宁珞兮打算吃过早饭后进趟宫,向龙怀霆请示让徐明珠住在王府。
龙延瞑也未阻拦,只叮嘱她注意安全。
好在龙怀霆为了对外装出一副宽宏大量体恤民生的仁君形象,没有拒绝宁珞兮提议。左右徐明珠于他而言也无关紧要,在皇宫还是在王府都没什么差别。
从御书房出来后,宁珞兮调头去了趟龙稚寝宫。
想到沈孟音的人是从龙稚下手,她多少有些担心。
只是还没踏进宫门,就被龙稚身边的宫人拦了下来。
“王爷说了,不准世子离开寝宫,还望宁小姐能够理解。”
宁珞兮眉头皱了皱。
淮王这不就是在软禁龙稚嘛。
“那我进去看望一眼世子也不行吗?”她询问道。
“王爷特意叮嘱过世子,叫他离……摄政王府的人远些,您真不能进去。”宫人面露为难神色。
一个是摄政王,一个是淮王,两边都是他们这些个小喽啰惹不起的人物。
听到此话,宁珞兮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离摄政王府的人远点?她和龙延瞑可是把龙稚当作亲弟弟一样看待,淮王不说感激,至少也不应该嫌弃吧。
她瞥了大门一眼,愤然转身,扬长而去。
本来宁珞兮就对淮王意见颇深,发生这档子事情,她心中更是有一肚子的埋怨。离开皇宫,她气势汹汹跑到了淮王府。
听说宁珞兮要见他,龙皓宇原本是要拒绝的。奈何宁珞兮直接在门外扯着嗓子大吼,龙皓宇唯恐招惹来百姓围观,平白添了麻烦,只好让她进来。
“不知宁姑娘今日来我淮王府所为何事。”
大厅,龙皓宇正襟危坐。
因为常年戍守边关,所以他气质看上去比一般京城男儿都要狂放。什么都不做,单单是站在那,都能叫人感到压抑。
但宁珞兮连龙延瞑都不怕,又怎可能会怕龙皓宇。
“敢问淮王可是将世子关在寝宫,不准他出去?”
“他性情乖张娇纵,需得好好磨砺,我让他待在寝宫,便是为了督促他勤学苦练,省得将时间浪费在玩乐上。”龙皓宇不紧不慢回答道。
“怎么?宁姑娘连我如何管教自己的孩子都要插手吗?”
他紧紧盯着宁珞兮,目光冷淡得如同一座冰山,丝毫没有温度。
“不敢。”宁珞兮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王爷要是真在意世子,不如把精力放在对他的陪伴上。你戍守边关的这几年,宫里人人都瞧不上他,觉得你已经丢弃了他,故而对他百般虐待。他受了那么多苦,你却只看到他性情乖张娇纵,当真做的有些过了。”
为了不和淮王撕破脸皮,给龙延瞑添麻烦,她已经尽力说的委婉而礼貌了。
“你是在数落我?”龙皓宇脸色一垮。
“我无权无势,身份地位都比不上你,怎敢说道你的不是。只是给你提个意见罢了。你听不听是你的事情。”宁珞兮直视上龙皓宇的目光。
“今日我过来,除了觉得你软禁世子的行为不妥,还是要跟你解释一下。我和摄政王的确对世子不错,但也仅仅是因为心疼世子,不忍看他受欺负,没有别的想法。还请王爷不要误会。”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换谁谁不委屈啊。
“不管怎样,我怎么管教我的孩子那是我的事,我不让他和你们有来往也是我的权力,别说你,就是摄政王也无权干涉。况且你也知道你身份地位都不如我,何来的底气教我做事?”
龙皓宇言语之中明显带着浓浓的敌视,就连向来大大咧咧的宁珞兮也感受得出来。
“我这人直性子,不喜欢被人误会,一旦有人抹黑我给我扣莫须有的罪名就想解释清楚,这是我的习惯,王爷见谅。”她笑盈盈的道。
“王爷既然不欢迎我,那我就先走了。”
不等龙皓宇说什么,宁珞兮率先站起身。
“对了,不管你爱不爱听,我还是想说一句,既然淮王妃是因难产而死,你更应该体谅她生育的不易,好好对待她用自己性命救下来的孩子。而不是为了你自以为的深情冷落世子。倘若你从小被人当成野孩子对待,我想你心里也不会好受。”
她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心疼龙稚,更是因为心疼已经死去的淮王妃。
淮王妃要是在天有灵,知道自己的孩子遭受的这些,定会感到万分难过。
“宁珞兮!你闭嘴!”
岂料龙皓宇忽然大发雷霆,朝她大吼。
宁珞兮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怎么气到了龙皓宇。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我指指点点?还是你觉得靠勾引男子攀上高枝风光得很?”
“勾引男人?攀高枝?我何时做过这些事情?”
宁珞兮眉头紧皱。
她最讨厌被泼脏水。
而且自己还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扣这样的帽子。
“我差点忘了,你娘也是这样的货色。所以你不觉得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