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五章 先天圆满
江秋福带人离开的当天，赵阳再次将玉山别院最大的灵穴从里到外清洁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就进去把石门一关，一副不理外事的模样开始了修炼。
当然，在这之前必要的防备还是要做的——他现在掌握的手段虽多，有石碑在手，就算在外面将灵穴锁死、填埋起来，他也能脱困，但害人的手段很多，比如用毒什么的，所以，能监视周围的蜃镜术自然是要用上。
除此之外，他记得江心月突破罡气境不仅是在江家，这就基本上就已经杜绝了外敌的干扰，但还是有晨梅在一旁护法，他没有这个条件，但是他有同心阁!
同心阁曾经助阮娘子父女两人在南荒两位金丹初期交手的战场中活下来，这意味着在大晟境内就算遇到顶级的大衍对他出手，也可以有比较充足的反应时间。
因此，在修炼之前，他还要炼化同心阁的第四层禁制。
上次在陈家密室中，他发现石碑似乎有帮助炼化禁制的作用，事后他分析或许是石碑的等级更高，同心阁属于和它类似但品级明显低于它，受到了它的影响的缘故，这次正好验证一番。
将石碑取出来，稍微花了些时间研究了一会，和上次一样，除了感应能用它穿越，其它的仍然没有新的收获，随后他就将这件事放在了一边，开始炼化同心阁第四层禁制。
他一开始他是非常小心的，但第四层禁制比炼化前面三层还要顺利、迅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使用石碑穿越后，让他对空间有了切身感受的原因。
唯一让他意外的是，炼化这层禁制消耗的灵气极多，不过对于已经开启了三个穴位的他来说也不成为问题。
炼化了第四层禁制后，他又花了半天的时间熟悉每一个细节，然后根据这处灵穴的大小，不断的估算模拟，才第一次使用，让它具现在灵穴中。
……
因为同心阁的特点，在赵阳炼第四层禁制时，阮娘子就有了轻微的感应，只是她正和晨梅坐在竹林间喝酒赏月，聊得开心，就没有在意，忽略了过去，但当赵阳将同心阁像是折纸一样展开后，感应就变得很清晰了。
而且，因为第一次不熟悉，展开的同心阁是离地一寸的地方砸落在地上的，她心神正好被吸引过去，那呯的一声，差点震得她心脏都猛的一跳。
如果不是晨梅在身边，她差点气得要以这个借口找他骂上几句……
不过，他既然已经能把同心阁的第四层禁制炼化，那说明他的修为并不是先天后期，而是进入了罡气境——这个混蛋，他到底什么修为？
她稍微沉思了一会儿，就看到晨梅又沉默了下去，她随手递过一块亲手制作的竹灵米糕，笑着问道：“想什么呢？”
晨梅看着西方，情绪有些低落的道：“小姐原本说要带我过去陪着姑爷的，我没答应去，也不知道姑爷高不高兴……”
阮娘子知道她不去，很可能是为了江心月，但她却很清楚，江心月让晨梅过去肯定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约束赵阳。
当然，这种事就没必要和她说了，就笑道：“他不是说过，等安稳下来后，再让人来接你吗？你现在过去，说不定不仅帮不上忙，还可能给他造成拖累。”
不过，她也没有想到，赵阳这次出去后，竟是一改以前的作派，变得很是激进，面对挑衅和为难，竟然没有丝毫的容让，直接出手杀人，强势碾压过去。
老实说，得知这件事后，她激动得连换了两桶水洗澡，如果赵阳在面前，她相信自己的热情就算在他身上耗尽所有力气也不会消退！
她之所以如此激动，却是隐约从这件事上感觉到，他开始了当天许给她的那些诺言——她已经罡气八重了，离大衍境真的不远了！
晨梅说完后才想到，赵阳和阮娘子的关系，在她面前说这些话好像有些不合适，就腼腆的笑了笑，低头文静的吃起了米糕。
阮娘子见她吃得香甜，心中也是开心，又递上一杯竹灵酒，笑道：“你别光顾着他，也要顾一顾自己。再说了，只要他好好的，过上一段时间肯定会接你过去的。”
晨梅顿时羞得脸上飞起了两抹桃红。
阮娘子看着晨梅，却并不吃味，而是在想，接晨梅的时候，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也能一起把她接走。
接出这片牢笼。
两人安静下来，只是随意的取用着糕点灵酒，秋风细细，都觉得心中安宁。
……
或许是想显得自然一些，江心月是和补充过来的一百多人一起到达的玉山别院。
在玉山别院人的眼中，论身份她自是比不过江秋福的，但她的到来，却让留下的人大松了一口气：虽然这几天赵阳什么都没做，甚至都没出过灵穴一步，但那番杀戮和一百六十余人被逐出别院，还是给他们留下了沉重的压力。
作为招赘赵阳的江心月亲自过来，想来是得到了族里的指示，而不管怎么说，赵阳那么狂暴的连杀族人，应该会对他有所惩戒吧？
另外，对赵阳一直占着最大的灵穴修炼这件事，或许也会让他做出改变——好事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得着吧？
于是，江心月前往灵穴就承载了许多注视的目光。
但是，第一次去，她只是驻足等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第二天，第三天，都是如此。
这让很多人大失所望，要知道，因为有条九品灵脉的缘故，玉山别院也不是谁想来就来的，以前一直被江管事一脉霸占着，现在他们也没有机会吗？
第四天，江心月忍不住向里面传声道：“赵阳，我来了。”
她已经问过，在江秋福带人走的当天，他就已经进灵穴修炼，算起来已经有半个月了，以他的修为，并不需要闭关如此长的时间。
灵穴中，赵阳向外面看了一眼，想了想，决定还是见一见她再说。
而且，即便是江心月不来，他也准备出关了。
在这近半个月的时间里，他其实主要精力放在了将修为提升到先天圆满。
对普通人来说，先天圆满是指先天真气的充盈、生生不息，但因为戴明珠借她的真元帮他提升到先天九重，让他见识到阴性真气，所以，他还想试着让先天真气阴阳和合。
结果，经过五天的各种尝试，他终于确定，因为生为男身的缘故，他的真气并不具备生出像戴明珠转给他的阴性真气的能力……
不过，他又花费了两天思考，又想到，他一开始努力的方向就是错的：所谓阴成形，阳化气，他想要达到阴阳和合，其实应该让先天真气与身体圆融无缺。
明白这一点，找准方向，再修炼起来就顺畅起来，到了前天，他感觉差那么一点点就能达到他理想中的先天圆满。
可是，那一点点的不足拖到今天都没有任何的改变。
第二零六章 遵守约定
赵阳很清楚，像是这种关节，一般只有两种办法越过去：一种是花费更多的时间精力的硬磨，一种是类似顿悟后的水到渠成。
这两种办法，都不耽误先见江心月一面。
他唯一没想到的是，这种情况按道理说应该出现在修炼的更高阶段，至少是大衍吧？
先天，其实仍然是生发出先天真气强化身体的阶段，和后天阶段并没有本质的不同，但他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并且完成后肯定会对他突破罡气境有很大的帮助，他自是要努力做到。
将同心阁收起来，将先天真气收进丹田穴中，又检查了一遍，借助石碑，将一些和灵穴中不太相符的气息，通过风之真符传承，一口气吹到了无人的荒野里，然后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再次见到赵阳，看到他从昏暗的灵穴走到阳光下，江心月能感觉到他的修为变化不大，但他的身体却对她产生了莫名的吸引力——并不是男女之间的吸引，而是一种像是山中看到雄壮的猛虎、林间看到匀称挺拔的竹子，又像是阳光下看到无瑕的美玉，那是一种欣赏。
很短的时间内，她其实无法分辨那么清楚，但看一眼就觉得自然舒心、
不过，她很快记起这次来的目的，就看着赵阳的眼睛，道：“赵先生终于愿意出来见我了。”
对赵阳来说，这就是自作多情了，他知道她为什么来，但愿不愿意出来见她，和她要和他谈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他没有解释，也没有故作不知、绕圈子，而是直接说道：“是因为江管事他们的事吧？”
一听他主动提起这件事，江心月就忍不住心生怒气：江家本家因为陈家三位大衍的入侵，刚死了那么多人，这边他又大肆杀戮族人，虽是旁枝，但玉山别院虽然离长青山远，但意义却和定县大不一样，发生了这种事，对江家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她强压住怒火，道：“赵先生就不准备和我解释一下吗？”
赵阳平静的道：“江姑娘，是不是七叔回去没有说清楚，有什么误会？如果说清楚了，这件事应该是七叔给你解释才对。”
江心月先是一滞，继而含怒道：“赵先生不要避重就轻！难道就因为他们怠慢了你，你就把他们杀了吗？那是九条人命！也是江家之人！你——！”
赵阳只是轻声的问道：“江姑娘可曾站在我的立场考虑问题？”
江心月深吸一口气，咬牙道：“你的立场？那我倒想听听赵先生的高论了!”
赵阳想了想，道：“也罢，今天我就把所有的事都讲清楚。”
“先说这次的事，我为什么会来玉山别院，原因就不细说了，想来江姑娘应该也心知肚明。在来之前，族长召见我，答应过我什么事，江姑娘也在场，应该都记得。”
“那么，七叔没将答应我的事做好，算是代表江家毁约在前，这是其一；
其次，从一开始我就不断提醒，中间也不是没有给过机会，以他的修为也有足够的时间随时阻止，但他却坐视事情向最坏的局面发展，这能怨我吗？”
江心月皱眉听他说完，深吸一口气，道：“你说的这些我懂，但是，江管事他们毕竟是江家的族人，仅仅因为没有做到你的要求，你就要杀人吗？”
赵阳笑了笑，道：“江姑娘的意思是不是说，江家想怎么对我都行，我都只能忍着？”
江心月神情有些烦躁，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为什么不能换种方式？”
赵阳平静的道：“那不知江姑娘有什么好的办法？”
江心月皱眉道：“可以商量着来啊，或者派人通知我，我来帮你处理。”
赵阳侧身看向远方的天空，淡淡的问道：“商量着来的话，他们会听吗？如果会听，七叔提前为安排，他们又怎么会想着阻难我？”
“江姑娘你说让我找你帮忙，你就那么确定他们不听七叔的，反而会听你的？或者，当时听你的，事后又不听了，你要天天往这边跑吗？”
江心月对他转身有些不适，想站到他正面，但或许是矜持，让她留在了原地，她就只当没看见他的动作，道：“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何况，他们果真不听我的话，那我还可以请爷爷为你作主。”
赵阳声音古井无波的道：“两点。”
“第一，请完你，再请族长，这里面浪费的时间且不提，江姑娘听说过有个词叫‘阳奉阴违’吗？江管事一家算得上是玉山别院的地头蛇，他们有的是办法给我制造麻烦，比如，他们的人排着队等着使用身后这处最大的灵穴，我要使用，里面有人，或者逼着我答应他们的条件之类的；”
“第二，所谓请族长作主，这本来是他答应我的要求，我何必还要请他作主？”
江心月张了张嘴，突然发现没有了反驳的理由，尤其赵阳说到江淞时的态度，让她很是难受，她想了一会儿才有些明白，却是赵阳根本不像是把他当成长辈对待。
心情忽然莫名的失落起来，不过她还能保持思考，又道：“就算你说得都是真的，那也罪不该死吧？”
赵阳没有任何犹豫的道：“该。”
江心月直接愣在了原地：“你……”
赵阳看了她一眼，道：“我已经解释很清楚了，你如果还是想不明白，就想一想那天晚上我和族长都说过什么吧。”
……
“孙婿希望能专心的借助灵脉最好之处修炼，具体的事情就还是让专门的人去做吧。”
“孙婿虽愿意与人为善，但难免有人不识好歹，所以，孙婿希望有生杀之权。”
“我只有一个人，每个人都对我犯一次的话，我就不用做别的事了。”
江心月瞬间回忆起当晚赵阳说过的话，此时忽然明白了，他在来之前，或许就想到了可能会面对什么局面，所以才要了所谓的“生杀之权”，只是她们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用……
不过，她忽然想到去年护送物资去千幻门时，赵阳就曾经毫不犹豫的杀了江腾云。
她其实早该明白这一点才是！
这时，赵阳又道：“江姑娘，我明白在你们眼里赘婿该是什么样的，其实我也一直不曾逾越，但是，我入赘江家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一个约定。”
“这个约定其实很单薄，但在它存在的时候，我希望我们都遵守约定，包括这次也一样。”
第二零七章 一个承诺
江心月定定的看着赵阳的侧脸，明明自己修为应该远超他的，些时却感觉并没有任何的用武之地：“是心月看错了，没想到赵先生是这样冷酷无情之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出这种她自己都感觉到弱势和让她痛恨的话，但心里确实感觉一阵无力。
赵阳强忍住转头看她表情的动作，快速的回想了一遍，很明显，在入赘江家后，江心月从未有过要增进彼此感情的意思，反而为了不让他有不该有的想法，一直在刻意的疏离，那他应该并不曾在感情上亏欠她。
其实，他很快就想明白过来，应该是他成长太快，她一时间没能适应这种变化导致的心理落差的缘故。
不过，他能有今天，可以说都是因她而起，他不认为自己欠江家的，对她却心存着一份感激。
就算是前世，他习惯了利益交换，但也一直恩怨分明：“江姑娘，我刚才是和你代表的江家说话，对于你，虽然起源于一场交易，但我确实因此承受了你带来的恩惠，所以，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承诺：将来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
“当然，这件事首先要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怎样做、做到什么程度，则需要由我自己来衡量。”
听他这样说，江心月感觉心情好了一些，然后又想到他几乎表明了对江家的态度，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感受，就又冷淡的道：“赵先生这个加了这么多前置条件的承诺，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
倒是赵阳在她看来修为才刚先天初期，对一个修为突破到罡气境、又生在实力在一众修仙家族排在前列的江家的她做出承诺，考虑到他这一年来做过的事，几乎没有失败过，却并不觉得突兀。
赵阳转过身来，道：“江姑娘一直长在长青山，可能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褒贬才是买卖’。如果我空口白牙的就向你许诺，将来你让我做的事超出了我能承受的范围，岂不是逼着自己违约？我说的越详细，反而是在表明我的诚意。”
江心月想了想，感觉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但因为刚才的谈话，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转变态度，稍沉默了一下，她问道：“以后你不会再随意杀人了吧？”
说完见赵阳没有说话，知道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就又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以后他们不再影响你修炼，你就……”
赵阳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回道：“不会。”
江心月也想到了他刚才说过的话，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虽然这是江家派她来的目的，但话说到这里，她就发现两人已经没有话说了。
“好。希望赵先生记住现在说过的话。”
说完她转身离开，等到离开洼地，她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赵阳已经回到了灵穴中。
站定看了一会儿，除了一只灰色的蛾子在灵穴门口不断飞舞，两人刚才谈话的地方一片空寂，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但是她知道，就在刚才一切已经发生了改变。
……
赵阳回到灵穴也很快发现了那只蛾子，他心中一动，使用蜃镜术找到后补进来的一批人，很快在其中找到了装扮成兄妹的夏蛾与一名艮岳门的弟子，然后又找到了变得年轻很多的陈海龙。
对于陈海龙的改变，他比较好奇，仔细观察了一番，结果发现陈海龙那样做只是改变外貌，并没有别的作用，代价相对于他的年纪来说却很大：会加速元气的消耗，也就是会减少寿命。
当然，这是他的事，夏蛾两人，他不知道她们这次找他来的目的，但应该和他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但他突然来到这里，难道陈家已经开始怀疑那些东西是他fóu的了吗？
不过，不管是在陈海龙和其他人的眼皮底下扫荡陈家族库，还是搬走石碑、挖走玄叶紫金竹，他都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他们派陈海龙，应该只是把他当成怀疑对象之一，但不管他们怎么想，以后他都要小心。
另外，他来玉山别院本就为了修炼，没有想过和他们接触，再加上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存在，所以，陈家来人虽然会给他带来些麻烦，但也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又检查了一遍，又发现三个配合陈海龙的人，除此之外，其他都还正常，他就收回了注意力。
现在，他主要的任务补完那点不足，达到先天圆满，为突破罡气境做准备。
如此转眼又过了六天。
六天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而经过六天的努力，赵阳却是发现，如果想要通过笨办法，将真气和身体之间无法完全融合的不足补完，可能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运气——就像是让两块磁铁吸在一起不难，但要完全一丝不差的对上，那就不是简单的事了！
说到运气，他马上想到了那块兽皮，但经过了令牌之事，他在没完全弄清楚它之前，不说绝对不用它，就算要用，也会慎之又慎。
事实上，除了继续修炼，他已经将注意力放在了上面。
不仅是一本炼器功法，也是一本至少对罡气境有用的修炼功法，这些且不提，他感觉其中应用而变的控制灵气强度的炼器方法，或许会对他阴阳合和的先天圆满状态会有所帮助。
但是，对于功法本身他已经熟得不能熟了，而且，他已经在灵穴里待了太长时间了，就准备到外面看一看真实的月亮，或许能有更多的感悟。
不得不说，灵穴中虽然灵气充沛，赵阳也可以承受孤独一心修炼，但灵穴里不见天日，空间又小，修炼时还不觉，但停下来后还是会渴望外面广阔的天地。
尤其洗完澡，换上干爽的衣服，坐在房顶上，吹着凉风，喝着竹灵酒，在黄昏最后一抹晚霞中等着月亮升起，更是消去了这些日子堆积的各种负面的情绪，变得神魂通透起来。
前世，他练武既是因为喜欢，但更是为了享受生活，穿越到这个世界，他的想法其实也没变。
而且，他现在也初步拥有了可以轻松的资本。
看了一眼趴在不远处的蛾子，他刚出来不久，它就发现了他，却没有和他联系，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等到天刚擦黑，看到夏蛾一副丫环的打扮，端着茶品点心从外面走进他所在的院子后，他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要和他当面谈。
也不知道要和他谈什么。
第二零八章 天地大药
房顶自然难不住夏蛾。
赵阳也不管她，等着她先说明来意。
夏蛾在发现赵阳的第一瞬间，就赶紧赶了过来，因为赶路比较急，呼吸都有些急促，也愈发在身前撑出雄伟的轮廓。
但她坐到赵阳身边后，竟也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坐到他旁边，不慌不忙的将点心摆放好，又开始冲泡茶水。
其实，夏蛾发现赵阳从灵穴中出来后急着来见他，在来的路上，脑海里还不时的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形，也曾有过难以言明的期待，但见到他后内心反而平静下来了。
此时吹着凉风，听着下风树叶哗哗做响，赵阳神情闲适的看着天空，她将茶泡上后，也跟着一起看过去。
一阵急风吹来，吹动了她的裙子，她伸手将裙子按住，夹在两腿之间，然后就将目光从天空转到了赵阳脸上。
她自是听说过了赵阳在来玉山别院的当天就连斩了九人，但此时看去，却只觉得他是一个很儒雅的人，也不知道当时动手是什么样子的。
她想不出来，她原也不关心那些事，她想过很多次再次见面的情景，却没想到现在坐在他身边，两人竟是都很平静。
她曾想过见面会发生和上次似的情形，但有了这份平静作为对比，她却感觉真那样她真正的感受或许是不喜……
现在则很自在、安宁。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想起说第一句话：“你在看什么？”
赵阳道：“看月亮。”
夏蛾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又很快转到他的脸上，笑着问道：“赵公子一个大男人，也喜欢看月亮？”
赵阳实话实说道：“我是在参悟一套和月亮有关的功法。”
功法是修士最大的秘密，夏蛾其实也不觉得他有什么高明的和月关的功法，就笑了笑，没有再继续问，反而看他认真思考的样子让她觉得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看了一会儿，她忍不住拈起一块糕点递到了赵阳嘴边。
赵阳下意识的吃了下去，她忽然就变得非常开心，就又拿起一块，等他吃完又喂到了嘴边。
喂了几块糕点，她又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这个和吃糕点不一样，赵阳看了一眼，接过来喝了——她到现在也没说什么事，他也不问，但他要借着月亮参悟，她再给他喂食，他就拒绝了。
夏蛾稍微感到有些遗憾，等见到他端起了酒杯，她就脱口而出道：“我也喝。”
赵阳好几百斤竹灵酒，自不介意分她一杯，但他刚要取杯子，她就靠了过来，道：“不用，我用你这个杯子就行。”
他皱了一下眉，想要躲开，但她直接拽住他的胳膊，轻扑了过来，接着迅速低头喝了一口，然后红着脸挤在他胳膊下面吃吃笑了起来，也不走了。
赵阳想将她拎开，她反而抱得更紧了。
这是来谈事还是来送福利的？
还是有其它目的？
他决定静观其变，反正肉肉的揽着的感觉还不赖。
如此又相对安静的观了半个时辰的月，夏蛾忽然抬头道：“赵公子，夜深了，你要歇息吗？”
赵阳眼睛动了动，原本想将她扔下去，又忽然想到，男欢女爱也是阴阳相合，不知道会不会对他自身的先天圆满起到些作用？
想到这里，他伸手轻挑起夏蛾细嫩的下颌，道：“在我这里，丫环可是需要陪床的。”
夏蛾咬着唇，用手抓着领口，媚眼如水的道：“啊，公子不可以——”
赵阳一笑，抱着她下了房顶，进了房间。
夏蛾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感到心脏从未跳得如此强烈过，而等到“激烈”降临，听着床和身体发出的声音，她发现却是喜欢得紧……
……
次日，赵阳走出房间，看了眼明晃晃的大太阳，不由摇了摇头，唉，所谓的尝试也是借口。
不过，回想昨天参悟，他忽然想到，既然炼器功法中隐藏着修士修炼的方法，那么，炼丹中有没有呢？
他记得陈家那两箱书籍中，有不少是炼丹的残篇，他感觉其中有一份可能是他需要的。
回到灵穴，放出同心阁，他将分检放好的炼丹的功法残篇全拿了出来，然后很快就从中找到他有印象的。
这本炼丹功法只有开始两页，而这两页正好阐述的是创造这门炼丹术的最重要的主旨由来：
“天地不满，万物难全，何况灵草灵药？以其炼制丹药，虽有配伍以增其药性，总难以补其自身所缺，且天有季节变化，日有时辰阴阳，皆能产生妨碍……”
“一天之内，唯子午二时，天地交泰，阴阳平衡，是时可产天地大药，可助药力，可补其欠缺……是为‘活子时’、‘活午时’！”
赵阳当时看过，心中还有印象，所以一大早才能从温香暖玉中起来，而如果“活子时”、“活午时”的天地大药真的存在，那么，或许也能帮他将那一点点不足补满，让他达到先天圆满。
可惜，这两页残篇讲的是炼丹术，并且没有具体的练法，他就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摸索着修炼了。
以前他修炼只注意先天真气和灵气的增加，这次，按照他的理解，他开始关注外面阴阳气机的变化，同时也关注自身的情况。
很明显，这种练法至少要做到一心两用，以他现在的神魂强度一心两用并不是什么问题，但修炼的过程中关注内外阴阳的变化，其难度也就仅比左手隐刀术、用手“猛虎硬爬山”，使用两种刀意弱一点而已，一开始很是让他手忙脚乱了一阵子。
不过，毕竟不是两手使用两种不同的刀意，对于，他也已经无比的熟练，所以，他只需要花很少的精力放在功法运行上，而将大部分精力体悟外面气机的变化。
可惜，等他相对完整的掌握了这个技巧时，时间已经过了午时，他没有来得及采“活午时”的天地大药，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却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身体内的先天真气确实有被外面气机的变化影响到。
这就像是天体对潮汐的影响一样，因为适应了，所以以前他没有感觉到，但它确实是存在的。
发现后，重新适应这个变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练到下午他已经非常熟练了，但等到时间进入子时，天地大气由阴转阳，对他来说，这是一个越来越混乱的过程，这个过程绝称不上舒服。
当然，他也知道在混乱到极致时，就是阴阳转换的时刻，而按照所讲，天地大药就产在这极短的瞬间，所以，不管感受如何，他都一直保持着专注。
这是他第一次采所谓的天地大药，并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存在，又该如何去采，但是，等到那一刻来临，他只感觉天地间仿佛一静，然后他就从天地间吸纳进了一丝不同的灵气。
这丝灵气极轻微，一进入身体又在转眼间融进了四肢百骸。
但它虽极轻微，融入身体后却让他瞬间感觉到全身像是重新焕发了一波活力，并且，他想达到阴阳平衡的那点一直没有寸进的不足，此时终于有了一丝进展。
第二零九章 人道碗（上）
赵阳大为振奋。
对他来说，修炼速度慢也好，难度大也罢，这都不是问题，他最担心的是不知道如何去做。
在这之前，他其实也有过两次遇到瓶颈，一次是后天六重突破七重，一次因为膻中穴过早开启，无法完成先天真气的小周天，但前者很快发现可以通过修炼隐刀术突破过去，后者在当时就想到了三个可能的方案，也就是说，他知道如何去做。
这次要将修为提升至先天圆满，如果不是从中发现采服天地大药的方法，他其实一直没有任何的头绪。
现在好了，他不仅找到了突破的办法，而且，每天采服的天地大药看似不多，但从它的性质上来看，它应该是在任何境界对他都是有益的。
他从来都相信坚持的力量，只要坚持下去，量变最终会带来质变。
这个发现的好处还在于，每天会为他节省大量的时间——如果仅以先天真气充盈、生生不息为判断的标准，他其实早就达到先天圆满了。
时间一多，除了雷打不动的练刀，他也有时间处理一下其它的事了，比如，研究从陈家fóu到的东西。
至于研究哪个，在石碑和玄叶紫金竹暂时没有头绪而研究不动的情况下，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把目标定在了那只香炉上了。
这是在一众宝物里除石碑外，他的神魂龙目第二件看不透的东西。
但是，仅从外面看，它就是一只普通的三足双龙耳铜香炉。
一开始，他以为是绕身的那两条龙有什么神异，但不管是观察、用心体会还是使用神魂龙目观察，得到的结果都只是普通的材质，顶多就是时间久远些。
现在他已经不是刚开始修炼的时候，见过的法宝已经很多，并且还炼化了地级四品的轮回之棺，对一件东西是否属于法宝，材质中是否蕴含神异，加上紫府穴开启和修炼后带来的神魂强大，他的直觉就已经很准确了。
虽然神魂龙目仍然不能看穿它，但它的不能看穿和石碑不能看穿又不一样：石碑是知道它不凡而看不穿，和香炉浇铸在一起的龙身虽看不穿，但却没有“不凡”的感觉。
要不要拆了它？
他心中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但下一刻就放弃了：毁坏容易，但他明显没有复原它的能力，如果真的有很大的作用，那可就暴殄天物了。
当然，香炉不能拆，但里面装着的东西他一直没有动，或许能从它们身上得些些启发。
小心的、一点点的将里面的东西转移到一只玉碗中，其实，作为香炉，里面的东西除了香灰，就是一些细沙。
香灰且不说，比较细、比较轻，没有杂质，看起来燃烧得很充分，作为在陈家祠堂的用品，符合该有品质。
那些细沙，虽然通过神魂龙目观察，它们是可以看透的，能分辨出它们是某种灵石碾碎的，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异常，并且几乎没有多少灵气了，但感觉上却有些异样——
他并没有离太近观察，但将注意力放在它们上面，就生出一种类似下班后床和沙发对身体的吸引力。
当然，他现在能分辨清楚，这种吸引力并不是对身体，而是对他的神魂。
经过仔细的观察，加上陈家也不可能会在插香的沙子上下毒什么的，那样做岂不是对他们祖宗的不敬？于是，他伸手捏了一小捏沙子放进手心里研究起来。
随后他就发现，它们明明是沙子，是固体，并且还在手里，他却清楚的感觉像是有股“水流”，顺着胳膊一直流进了紫府穴，流进了神魂中。
咕咚。
赵阳仿佛像是饥渴之人终于喝到甘甜的清水一样，他感觉到自己的神魂竟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润，他的神魂也因此变得，不是强壮，而是注入了活力和营养的感觉。
他也在瞬间判断出，如果神魂受伤就能使用它们治愈！
好东西！
虽然知道它们可心作为治愈神魂之伤的灵药，但正如干渴之人喝了一口水后会更渴，他还是连着消耗了一半，直到他的神魂由原来的有形无质，变成了有了比清水还稀释很多的“质”后，他才停了下来。
这个转变并不只是让神魂变得强大了，而且，他还感觉到他的神魂添了一份柔性，如此也就意味着，他的神魂更不容易受伤。
他对这只香炉更感兴趣了。
而随着神魂的强大，他思考问题变得更加的活跃，并且对于香炉也有了更稍进一步的感悟，并很快想到：功德金光是天道所赐，消耗它们对于领悟大道会有帮助，那么，香炉不管如何制作出来的，它本身总是符合大道之理，那消耗功德金光也应该有助于研究它。
出于某种直觉，他没有将功德金光消耗用于神魂龙目，而是直接投射进香炉中。
只是投入的功德金光的量，他循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感应，一直增加到接近一枚鸡子大小才感觉数量够了。
这是上次将传给阮娘子后得到的量，加上上次传送陆汶灵魂的消耗，如果不是因为陆汶神魂被灭后得到第四批的功德金光，就是他得到的全部了，真是那样说不定他会舍不得，但现在自然不一样了。
此时，随着那枚鸡子大小的功德金光落进香炉里，然后像是太阳落山般没进了炉底，原本使用神魂龙目也无法看透的香炉，此时却像是光源下看鸡蛋一般，他就看到香炉中似乎有一只缺了一块的碗的形状！
借着消耗的功德金光和对空间隐约的理解，他向前伸手，随后就将一只看起来像是使用青石打出来的石碗，从丝毫没损坏的香炉中托了出来。
石碗一脱出香炉，被他拿到眼前，紧接着就如风把湖水吹向了岸边的沙滩一般，涌出一股道意，然后他眼前就仿佛看到一枚尖石向他眼前落下！
他稍稍一惊，但很快的分辨出那枚尖石品质一般，打磨得也粗糙，并且没有任何的杀意，他心中就有了猜测，而当他耳边似乎听到了敲击青石的声音后，他就反应过来，这好像是它的制作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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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零章 人道碗（下）
画面消失，赵阳感受着残余的道意和逐渐消耗殆尽的功德金光，心中浮现出两个大字：人道。
很明显，它在制造之初只是普通的用来祭祀的石碗，但在随后无数的岁月里，除了陈家出了修士后，它一直在人间流转，最终却是生出了道意，凝成了法则，成为了特殊的后天法宝。
关于后天法宝，赵阳只是从石碗上感知到，并不属于他所知道的法宝的天地玄黄四级共三十六名的分类，但似乎要更强一些，因为它们的特点就在于生出道意和某种大道法则。
道意和法则，肯定要比法阵要强吧？
这只石碗的道意和法则就是“人道”。
它看起来并不怎么强大，或许和这一点有关？
但肯定不是这样的，刚才里面盛放的细沙就增强了他的神魂，这说明“人道”对修炼也是有大用的。
而且，他直觉中它一定不只这一个作用，回想刚才看过的画面，有无数人拥有过它，但除了陈家后人，好像就没有修士持有过它，这既让它得以顺利的凝结出人道法则，但也无人可以知道它的具体用法。
接下来，他一边思考石碗的过往，一边用心感悟，得益于消耗的功德金光，让它向他展示了它的道意和法则，十三天后，他终于大体上弄清楚两件事：
首先如何让它强大，方法有两种，一是接触更多的、不同的人，最好处在人气旺盛之地，其次则是像陈家和最开始那样，把它当成祭器；
两种不同的方法，前者的作用除了让它本身强大，对于修士的作用他还没能想明白，但后者却可以汇聚众生之愿，形成“魂沙”，而且，越是虔诚，形成的“魂沙”越强大。
另外，人为万物之长，人道可以说是众生中最接近天道的大道，它也就可以成为沟通天道的中介！
当然，它的沟通不是免费的，而是需要祭品，并且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用来献祭，祭品首先要符合它的道意和法则，结果想来想去，他只想到了也是最直接的功德金光。
根据某种感应，他分出了玉米粒大小的功德金光投进了石碗中，然后心无杂念的想着一件物事：天地大药。
只见石碗中的功德金光明灭了一下，紧接着就有葡萄大小的天地大药悬浮在了石碗中。
果然可以！
赵阳用力握了握拳头，随后将它吸入腹中。
随后他就发现，大意了！
葡萄大小的天地大药看似量不多，但一吞入腹中，他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真气就像轮胎一样迅速充满起来，甚至还超过了额定的让身体达到阴阳和合的量……
因为这个过程几乎在瞬间完成，都没给他反应的时间，而天地大药的量超出后，如果从力量和先天真气的量上来算，其实都在原来的基础上又有了明显的进步，但如果从先天圆满的角度来论的话，他能感觉到比缺少时强，但也仍然没有达到阴阳平衡的状态。
过犹不及啊！
这时，他听到外面响起了夏蛾的声音：“赵公子，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现在可以出来吗？”
赵阳稍想了一下，这已经是在这十三天里第四次听到她来找自己了，既然已经研究完了人道碗，她又要走了，没必要躲着不见。
见他出来后，夏蛾顿时开心起来，然后雀跃的像是小女孩一样拉着回到了的院子里，那里已经做好一桌饭菜。
吃饱喝足，填满了胃，两人对视一眼，自然而然的牵着手换了场地，继而填满彼此的心灵。
云散雨收。
夏蛾翻身趴在赵阳身上，又用手撑着床，却是知道赵阳喜欢她将那对果实轻堆在他的胸前——她从未想到自己有天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但其实她也开心。
算起来，这还是他们相处的第三天，虽然次数不少……
看着赵阳眯着眼享受的模样，她轻轻一笑，然后才说起要离开的原因：“江凌被放出来，我们也要采取行动了。”
赵阳嗯了一声，听她一说就明白过来了。
夏蛾感受着大手从腰背滑向下面仿佛透骨的灼热，停了一下，又丝毫没有防备的问道：“不过，经过了上次的事，再想让他带我们进去就不易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赵阳大脑稍微一转，就想到了一个解决办法：“你们可以带他去我上次告诉你的地方野餐，然后找机会让他带你们进去就是了。”
夏蛾欢快的晃了晃上身，看到他明显更享受的模样，她忍不住向他皱了皱鼻子，然后咬了咬唇，像是鼓起勇气似的问道：“我，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没有待够，有什么办法让我再留上一段时间吗？”
说完，她微转过头去，脸色发红的解释道：“你不知道，艮岳门里可无聊了，天天看那些东西，烦都烦死了。”
赵阳则想到，她爹不知道什么样了，回去的话万一发现什么，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两人虽然只是露水姻缘，但他也不想她被害了性命。
想到这里，他问道：“你们确定动手时不会惊动江家吗？”
夏蛾想了想，点头道：“为了收取阴阳树心，门里专门收集到了一套‘定脉庚金阵’，可以确保顺利的取到树心——倒是也可以制造意外。”
赵阳摇了摇头，道：“不用刻意做什么，我告诉你的那处地方只是宝松的分支，你们一动它，加上这段时间江家应该还处在警惕防备状态，或许很快会被江家发现。”
夏蛾听到这里，竟是一点都没有感到担心，甚至还有那么一丝开心：“这样的话可就没办法完成任务了啊！”
赵阳当时之所以愿意告诉夏蛾那些消息，主是回报她向他报信，且那只是分枝，在他看来，效力应该不够，正好可以给江家提个醒。
至于打压一下江凌，则只是随手而为。
现在他则想到了另外一件事：“也不是说完成不了。我给你提一个人，你离开前去找一个和你们一起来的名叫江源的人，他应该是陈家的陈海龙。你带他去，然后取完木心，就算没有惊动江家，你也可以用不知道树心的效果如何，和陈海龙先回到陈家，如不合适，你也好和陈家再想办法发动第二次。”
“如果惊动江家，那就更简单了，你可以先让人带走木心，你则为了安全，只能和陈海龙转回陈家了。”
如此一来，她没有了生命危险，他在陈家也有了耳目。
第二一一章 罡气境
看到夏蛾脸上发光的走回来，那名艮岳门的弟子赶紧迎了上来：“夫人，怎么样？见到赵阳了吗？”
夏蛾点了点头：“那家伙几乎天天住在了灵穴，好在这次终于堵住了他……”
从昨天晚上一直堵到刚才，终于感觉这次离开没有遗憾了。
那名弟子愣了一下，却是注意力放在了“天天住在灵穴”上，心中大为羡慕，当然这些想法只能放在心里：“那，夫人，有没有从他那里问到有用的信息？”
夏蛾身体轻舒仿佛飘着一般在椅子上坐下，道：“嗯，不过被他要去了了一份黄金莲。”
“什么？！一份黄金莲？”
所谓黄金莲并非某种灵草，而是某处聚阴之地，阴极生阳，所在之地受其浸润影响，中心处的少部分泥土就会变成黄金色，同时也一跃而成为非常稀有的灵土。
这种灵土，既可以用来修行，又可以用来布阵，艮岳门虽因功法的原因，比较擅长寻找它们，但一份两斤的量让他寻找，至少也得花两个月的时间。
“夫人，这代价太大了吧……”
夏蛾看了他一眼，真正的代价岂只这些？
黄金莲自是她主动送出的，一是愿意把好的东西给赵阳，其次，也能证明她确实是和他谈正事……
她很快发现自己的神情有些不合适，就迅速转为严肃的道：“你当我会轻易把如此贵重的东西交出去？这次，我从赵阳那里打听到了宝松的位置！”
那位弟子顿时大喜：“太好了！”
夏蛾这会儿还想回味昨天到刚才的美妙，不愿意多说话，就摆了摆手，道：“去吧，做好准备，我们今天，不，我一会儿还有件事要处理，明天再离开。”
……
赵阳再次回到灵穴，就发现从昨天晚上这一通胡天黑地的，竟然消耗不少，原来，因为吞服了那丸通过功德金光换到的天地大药，补的量有些过，现在回落了一些，可还是没有达到阴阳平衡的先天圆满。
是不是继续消耗一些，达到刚刚好的状态，就可以了呢？
他想了想，根据直觉感觉不会如此简单，至少没有把握，所以，待到午时到来，他还是按部就班的开始采服活午时的天地大药。
有过一次经验，这次就从容很多，虽然阳消阴生的过程仍然混乱，但采服天地大药的过程却很顺利。
按道理他身体的状态因为那丸天地大药处在稍盛的状态，继续吸收天地大药会进一步加大超出的状态，但等到那丝极轻微的天地大药吞入腹中，紧接着融入气血身体中，他就感觉到身体里像是河道最后一点阻滞被消融般，突然变得顺畅圆融起来。
这一刻，他的气血、经脉、身体、骨骼及至于毛发，所有的一切，都达到了最理想的平衡状态!
他清楚的感受到，他现在可以做到控制身体的每一寸地方，甚至是某一根毫毛，而不会有任何的迟滞。
阴阳和合的先天圆满竟然完成了？
他忽然明白过来，想要达到这种状态，并非单纯的“补”就可以，而是要借着采服天地大药的过程，体会天地阴阳的平衡，并在那个瞬间，以身合天地之势。
不知是不是刚达到这种状态的缘故，他总有种不太稳定的感觉，所以注意力忍不住放在了轮回之棺里面的那两颗莲子上，因为清楚的感觉到，此时正是最好的开始融纳它们的时刻。
紧接着，他心中又冒出一种想法，所谓罡气境，不过是先天真气对自身的提升已经到达了极限，进而开始需要更多的灵气而开启穴位的过程，所以，按道理说他可以不用融化罡煞，而是以别的方法开启穴位。
不过，他只是犹豫了一瞬间，心念一动，两枚蕴含着罡煞的莲子就飞到了他的面前：此界修炼持续了数千年，无数人总结出来的经验，他还是不要标新立异的好。
况且，所谓罡煞，其实是带上了某种属性的灵气，他颇费了一番周折才到达的阴阳平衡的状态，本也就是为了融纳它们准备的。
想到这里，他左手握向白色莲子，右手握向黑色莲子，然后运转，顿时两道不同的灵气被从莲子剥离，迅速沿着手心向身体里流去。
和他想像的不同的是，它们进入身体后，左手那道入心，右手那道入肾，随后在腹中相会融合，化为了气质温和、有点像是天地大药的灵气，然后被他的身体所吸收。
他清楚的记得，不管是从阮娘子那里，还是问的戴明珠和商仙师，她们都说，突破罡气境最难的就在于融罡化煞这一步。
因为在这一步之前，修士习惯了吸纳浓度最多也就是灵穴那种程度的灵气，到了罡煞这种被压缩且带有某种属性的灵气，融纳它们就像是驯服野马一般，只不过战场变成了身体内部的经脉，这个过程不仅困难，其实也是有风险的。
他现在如此轻松，是因为阴阳罡煞的性质，还是他在这之前特意让自身达到了阴阳平衡的先天圆满？
或许都有，但这一刻他只是想了一遍，就都放到了脑后，然后开始专心的吸取两颗莲子里面的罡煞。
一个时辰后，中脘穴开启。
至此，赵阳终于兴奋起来。
虽然他还没修炼膻中穴就因为鬼头刀开启了，紫府穴则是在炼化轮回之棺的过程中取巧顺道完成的，丹田更是没费他的力气，直接功德金光“砸”开的，但中脘穴才是他凭借自己的修为和实力开启的。
这一刻，他算是正式迈入到了罡气境。
另外，融纳阴阳罡煞的过程如此的平和也是他兴奋的原因，因为这意味着他不必拘泥于一地闭关，而且，更妙的是，阴阳罡煞在被他完全吸收前还能源源不断的给他提供灵气。
他既然决定要和江家切割，就早晚有离开的一天。
以前是突破罡气境这一步限制了他的行动，现在既然不需要闭关，他正好借助阴阳罡煞提供的灵气，提前为下一步做准备。
目前他有两个选择，一是找到明玉山的小秘境，将其打造成合适的修炼之地；
其次则是得到的人道碗。
如果它能像祭祀能产生魂沙一样，在人烟繁盛之地因汇聚人气也能产出类似的东西，那么，同样能解决修炼资源的问题。
第二一二章 没安什么好心
其实他还有别的选项，比如，依托得自柳大春留下的丹药作为“启动资金”，开启贸易模式；
有，他也可以走炼器的道路，或者也可以学习炼丹，等等，但因为明玉山就在对面，他首选的还是先去探一探其中的小秘境的情况。
当然，在这之前，他决定还是再继续闭关一些时间，进一步确定他对融罡化煞这一步的判断是正确的才行。
……
现在的玉山别院，因为赵阳这个“大魔头”的存在，不管是谁都夹着尾巴做人，气氛就变得很安静。
夏蛾走进灵植区的时候，那些看守都没有了往日的颐指气使，只是确定了她的身份后就走开了。
她知道这是因为赵阳连杀九人且将原来江管事一支全部逐出玉山别院的影响，但还是因此小小的为他感到高兴了一把。
很快，她到了一扇关着的门的石屋前，敲了敲门，里面正抱元守一，力求降低真元消耗的陈海龙不得以走过来开了门：“请问姑娘找谁？”
夏蛾在他脸上盯着看了一阵子，虽然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但真正的看到本人，尤其变化那么大，她还是不由感叹赵阳是怎么知道他的存在的。
她们一起来的她都没发现，而她们来的时候，他还在闭关吧？
那家伙，深藏不露啊。
可惜，她都愿意让他为所欲为，他还是没有告诉她——有些事她以前从未想过，但在他面前，那些听过的什么乐器、什么花的，他要想，她竟然都不反感，甚至还隐隐有些期待。
嗯，下次里里外外的准备好，和他尝试一番，或者弄些新花样什么的……
心中转动着如太阳雨般突然冒出的念头，见对方看着她不说话，她收起那些发散的心思，道：“陈前辈，在下夏蛾，我想请你帮我做件事。”
陈海龙面无表情的道：“你认错人了，我是江源，不是什么陈前辈。”
夏蛾从他的表现上却是更加确定了他的身份，她看了他一眼，突然道：“陈前辈这样很辛苦吧？”
陈海龙脸皮抽了抽，保持着这样的状态，每天真元的流失明显比原来大，而且，作为陈家和族长一辈的人，被派来做这种事已经很丢脸，被认出来自然更加难堪，他有些恼怒的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好像身份确实泄露，好在他知道夏蛾的身份，而艮岳门刚和陈家一起攻打过江家。
夏蛾道：“陈前辈不要误会。我这次来是想请陈前辈和我回定县，一起做一件事。这对陈前辈也是有好处的吧？”
“你也不要担心陈家那边，到时候就说我以向江家告密逼你的好了。”
陈海龙不由心中大动。
……
次日一早，夏蛾就带着陈海龙等人就离开了玉山别院。
她不知道陈家派人来玉山别院有什么目的，但想到可能会对赵阳不利，就把和陈海龙一起来的族人也一并带走了。
这天午后，赵阳采服完活子时的天地大药，确定离开不耽误融罡化煞后，他就制造出幻象，踏上浮摇飞筝飞出了玉山别院。
明玉山在玉山别院以西一百七十多里处，因为已经突破到了罡气境，他驾驭浮摇飞筝的速度进一步得到了提升，半个时辰后就飞到了。
他原本是想先飞行检查一遍的，但进入到明玉山的范围内后，他在风筝上忽然受到某种干扰，竟是无法飞进去。
换了几个位置尝试，结果都是如此。
这样的变故顿时让他警惕起来。
戴明珠当时说，这里有处小秘境，可能会有妖兽侵袭，这说明山中会有妖兽存在，对此，他有所预料，但这种干扰飞行的事就不太正常了。
想了想，他自己能够短暂御空飞行，就收起浮摇飞筝尝试了一下，结果更清楚的感受到了一股斥力。
他又试了一下，发现越往上斥力越大，但他相信这股斥力不可能一直向上延伸，但飞得高了，也不利于他观察下面的情况。
这股斥力到底是怎么形成的？是法阵？山体本身？还是其中的小秘境？
他降落到地面，发现从地往里面走就感受不到那股斥力了。
明玉山形状和山石的材质都像是老冰糖，但实际占地却极广，他刚才在上方飞的时候还刻意换了几个角度，都是一眼望不到头，粗略估计，怎么也得有个几十上百里。
如此算起来的话，全部查找一遍的工程量就十分巨大了。
当然，如果只是这一点的话，反正搜查的过程并不耽误他修炼，他其实并不介意，但问题是他深入不到三里地，就碰到了两处毒瘴和不下十六只毒虫。
他自是可以通过护身罡气、关闭毛孔和使用轮回之棺保护自己，但这只相当于外围，里面的情况或许更加严峻。
想了想，他通过同心阁联系阮娘子，问道：“你对明玉山了解多吗？”
阮娘子笑着回道：“怎么了？在玉山别院待的烦了，想去明玉山转转？我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吧。”
赵阳眉头一皱，问道：“怎么说？”
阮娘子愣了一下，诧异的道：“你不会真的对那里感兴趣吧？我告诉你，明玉山有一条四头怪蛇，据传可能有相柳的血脉，极为凶残！”
“有多凶残？它实力如何？”
阮娘子正色起来：“你别问实力如何，它本身自带大毒，经过的地方都足以毒死先天境的修士！罡气境在里面待久了也撑不住。”
赵阳心中一凛，却是想到，戴明珠当时提到这里的小秘境，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他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问道：“既然这么危险，就没有修士想过除掉它吗？”
这样危险的东西，一旦出来，可就是大祸害了。
阮娘子：“因为它可能的血脉，自然有人动过心，然后据说有大衍境的高手带人想要杀它，但它不仅具有大毒，还天生会土行遁术，在遇到危险时，它就直接遁回到自己在山中心的老窝里，别人就奈何不了它了。”
“还听说有金丹带着专门克制土遁的禁元符去过，但结果它还一直好好的。”
赵阳听完，直接掉头就走。
金丹啊，虽然他也算是和金丹修士交过手，但当时陆汶夺舍不久，修为根本没有恢复，又一直忙于身魂融合，身体还保持着被夺舍的陆断的先天境的状态，否则不动让他捅可能都伤不了他！
最后被杀，还是因为他的神魂被传进了游魂谷秘境。
他听说游魂谷之所以只让罡气境以下的人进入，是因为修为高的人进去会引出更强大的恶灵，如此也就能推断，陆汶神魂被灭，应该是碰到了这种情况。
所以，他绝对不会认为金丹一般，只要想想当日陆汶使用蜃镜术在几十时外发现他，他们的强大就可见一般了！
金丹都奈何不了那条四头蛇，他自然走为上策。
第二一三章 九天玄露
明玉山以南偏西四五里外就是一片烂泥沼泽，里面到处是黑绿色的毒水，面积的话，赵阳驾驭浮摇飞筝飞了两个时辰，感觉还没飞过一半就放弃了。
据说相柳死后会污染存在的土地，也不知道这片沼泽是不是和明玉山中的那只四头怪蛇的祖先有没有关系，或者人们可能也是凭借这一点推断它具有相柳的血脉的。
但因为它的存在，赵阳想要寻找和占据山中小秘境的打算就泡汤了，他也就准备开展第二项计划，寻找处人烟旺盛之地，试一试人道碗能发挥什么作用。
一边融罡化煞，一边赶路，两天后，他在明玉山东偏南九百里处发现了一处名为北喉的城镇。
此镇地势北高南低，形似狭长的香蕉，在它旁边则是一道由西向东北的葫芦形的充满瘴气的山谷，赵阳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到了章家的地盘。
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他既是为了摸索人道碗的功用，就准备先在这里试验，有用的话再寻找更合适的繁华之地。
其实，北喉镇面积虽不大，从头到尾也就五六里的样子，但人口竟然有六百多人，在这个世界已经可以称得上人烟旺盛了。
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摸清楚了镇子里的情况，他回头就在镇外寻到一队只有六人的小型粮队，买下他们运来的五大车粮食后，他就光明正大的进了镇子，又发挥钞能力，盘下了镇子唯一的客栈旁边的饭馆。
客栈和饭馆是人流最多的地方，正适合观察人道碗如何汇聚人气，也能最快检验汇聚人气后的作用。
接下来十天，他分别尝试了对饭馆什么都不做和主动插手、把人道碗供在一边和拿它当盛米的器具、以及在饭馆和去客栈，他首先确定了人道碗确实发生了改变，并且是向好的方向，而不好的地方则在于，变化的幅度太小了些。
然后经过仔细对比、潜心研究，他就发现，人的多少确实会给人道碗带来改变，但或许受限于人数，毕竟北喉镇也只有六百多人，这种改变的幅度其实非常轻微。
与之对就的是，他做不同的事发生的改变还相对明显。
于是，接下来他不断出击，在三天之内或收购或入份子，除了没有接触章家留在此地的镇守，不管是种田、采药，还是走镖、客栈，等等，所的行当他都掺了一手。
结果证明了他的判断，这些事让人道碗的变化更加明显了：变得更加普通，而作为持有者，赵阳却能感觉到其中的道意和法则有所增益、激活，并且开始影响到了他。
最明显的一点，修士因为修炼，气质和普通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但现在他却能轻易的融入到小镇的生活当中，所有人都感觉他像是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似的。
另外，普通人生活的地方因为气机驳杂，就算灵气还算丰富，对修士的修炼也还是不利的，现在这一点对赵阳来说已经完全没有了影响，并且他还发现，现在他每天子午两次采服天地大药的量增加了至少三成！
但他感觉人道碗的作用绝对不止这些。
花了两个时辰不断梳理，赵阳就发现，行当的话毕竟有限，但人数却好增加，于是他又到了离北喉镇最近的福临县——挨着满是瘴气的葫芦谷，也不知道有什么福临的……
有了北喉镇的经验，进了县城后，他很快熟门熟路的参与到各种产业里，人道碗也随之不断发生改变，而随着人数的迅速增加，它的影响开始超过了行当。
在他到达福临县的第四天，在马不停蹄的收购、入伙，当他再次观察人道碗时，就发现碗里凝结出了一缕大致相当于他一次采服量的天地大药。
他一边在内心估算，一边也是从人道碗得到的感应，就发现是它汇聚的人气的人数超过一万后的结果。
人数超过一万，人道碗就能凝具出一缕的天地大药，如果超过十万、百万呢？
不用他思考猜测，在看到那缕天地大药的特殊灵气后，他很快自然而然知道了结论：是的，量会增加到十缕、百缕。
他当时通过功德金光换得的那一丸，数量大致相当于两百缕左右，如此从效果上看，汇聚一百万人的人气后，得到的好处就已经非常的惊人了。
等到接下来三天，每天他都能收获一缕天地大药后，他就放下心来，决定把继续增加人数和行当当成他努力的方向，而且还可以顺道把生意扩大到修士那里。
他现在手上有大把的资源，仅是那些丹药，都足以支撑他前期突飞猛进的发展！
他还有前世经验，其中的一些再结合这个世界的现实改良一番，肯定还能加快这个进程，或者让发展变得更加顺利。
小小的激动了一番，他又开始思考其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其实最明显的一点，各个修仙家族对世俗利益也有需求，可能会产生冲突和受到抑制。
以江家为例，长青山里的核心弟子对世俗的金银财宝的需求不大，但旁支和庶出的族人却有，这些事是必须要考虑的。
不过，他很快又放下了对于这方面的思考，却是忽然想到，他现在只想着往已经看到的正确的路上前进，但有没有可能忽略了其它方面？
有。
几乎刚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心中就有了答案，因为他虽然没有真正看到，却能感觉到人道碗的潜力绝不只如此。
他现在想的以汇聚人气的方式凝具出天地大药，是因为当时需要，所以通过功德金光换来了它们。
另外，他还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除了这种扩展人数的方式，还有其它更有效的办法吗？
他心中隐隐有些触动。
仔细的将探查明玉山到今天发生的事全都回想了一遍，有些事，当时有所触动，却因为正在忙手上的事没有引起重视，此时一点点的梳理，很快就发现两件当时忽略的事情：
其中一件事，是福临县最大的顺威镖局的宋广镖头谈起的，他说镖局最怕接去明玉山西面的镖，因为西面有烂泥沼泽，北面有明玉山，过去需要绕开，要多走很远的路；
第二件事，明玉山和烂泥沼泽并不是直接连在一起的，中间是有路可以通行的！
打通商路，这对人道是一件更有意义的事，不知能否得到更好的奖励？
想到这里，他将福临县的事务安排好后，就又再次飞回了明玉山。
沿着中间的地带走了一遍，他发现除了前面三里路，等穿过一道两座山头形成的天然的关口，后面就能脱离明玉山的范围，路也非常的宽敞好走。
赵阳想了想，以虎翼刀为工具，在关口下方盖了一间石屋。
石屋一成，他就看到一边的人道碗中凭空生出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滴。
看到的瞬间，赵阳同时也知道它的名字：九天玄露。
九天玄露，在九天罡风生成，也是灵液的一种，但其内不仅着蕴含丰富的生机，更能清除穴位经脉里的杂质，净化身体，包括吸纳的灵气，而一滴所含的灵气，是普通灵液的百倍以上！
更重要的是，普通灵气也好，凝结成的灵液也罢，吸收它们需要一个炼化的过程，但九天玄露则不用。
赵阳将之吞服，就感到它和从两颗同魂莲子中吸纳的阴阳罡煞汇合生成的灵气一样，直接融进了自己的身体，并且瞬间感觉到一阵阵的浊气从毛也中排了出去。
第二一四章 提刀谈判
这间盖好的石屋并没有存在多久，并且也算是意料之中吧，刚入夜，石屋被一头和大象差不多大、长着一对尖刀似的獠牙的红眼黑猪给拱塌了。
这里明明有条近道，但那些商人却宁愿绕远路，原因也就在这里：明玉山有妖兽。
事实上，如果不是赵阳因为受到了人道碗的“改造”，加上隐刀术提升到真符传承的阶段，如果不是刻意，很难被发现，山上的妖兽未必会等到他将石屋盖完才出来。
但还是没有发现赵阳。
至于普通人，稍靠近明玉山说不定就会被攻击了。
这头黑猪看起来凶悍无比，对赵阳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事，但他并没有出手杀它：他只想打通这里的商路，给自己赚点九天玄露，并不想招惹麻烦。
野兽都有记仇的习惯，妖兽在这方面可能会更强吧？
另外，野兽都有领地意识，他原本为了镇守这条道路，石屋是贴着明玉山建的，或许这是它们的地盘范围内，既然如此，他又前推进了一百米，利用刚才的石材重新将石屋盖了起来。
这次建好石屋后并没有得到九天玄露，他猜测应该和根据人数得到的天地大药一样，每天会有一次，但前提是能让它保存下来。
可惜，这间石屋都没有撑到奖励到来，那头黑猪又从明玉山中冲了出来，再次将石屋撞塌了。
赵阳看了看天色，先驾着浮摇飞筝找了处清泉好好洗了个澡，回来后干脆直接向前推进了一里地，再次将石屋盖了起来。
可是，他刚把石屋盖好不久，那头黑猪又出来了，并且没有任何停顿，红着眼，鼻子里喷着气就向石屋了冲过来！
唰！
一道灰色的刀影如灰线般闪过，它的身体就因为惯性冲到了猪头前面。
赵阳收刀入鞘：如此暴躁的性格，留下它对商路也是一种威胁。
再一个，他虽没有接触过妖兽，但它们顶多是野兽的进阶，而野兽除了视力不太好喜欢怼一切的平头哥，基本上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见见血，给它们点威慑或许更好。
其实，在来之前，他就想到了两种维持商路的方法，一种是由他充当保镖，护送商人过去，第二种就是找到安全的范围，由商人们自行通过。
这两种方法，第一种其实更有可行性，而他也只需要每天护送一次即可，但是，他都无法在这里立足，有稳定的驻地，又怎么能让别人相信呢？
他目前其实是在往第二种方法上努力，是因为他还有更大的野心：如果能制造出那样的稳定区域，这里必然成为东西边的重要枢纽，甚至能形成以他为核心的新的城镇！
如此，汇聚更多的人气之事就不用刻意去做，只需做出必要的引导，就能自发的完成了。
当然，路要一步步的走，但第二次收获九天玉露，体会着它们融入身体，如水滋养大地一般强化着身体，又清除出身体和真气中的杂质，并顺势冲开了少商穴后，还是让他就充满了干劲。
但第三次盖好的石屋仍然没有撑过夜晚：这次它毁于一群尖牙巨鼠。
不过，这次赵阳是故意离开的，等它们毁掉石屋后，他根据蜃镜术观察到的信息，找到它们的窝，用火将它们熏出来，一只只捉住放血。
他要杀鼠儆其它的妖兽。
第四次他干脆随便搭了一间木屋，这次，它也没有撑多久，被一只尾马发黑的鸟给烧了。
明玉山中不能飞，他原本奈何不了它的，但正好从陈家族库fóu到了几张弓，找了个地方人偷偷练了几次后，发现随着修为的提升，射箭的本领竟然也大为长进，而且，陈家的弓毕竟已经上了品级，他一箭射中，直接就那只鸟射爆了!
经过四次，他感觉山里的妖兽应该知道他不好惹了，但没想到他第五次盖好的屋，仍然被毁掉了。
这次是从山里飞出来一块巨石，但通过蜃镜术他仍然捕捉到了“凶手”，一条长着四颗头、两只前爪、躯体最粗的地方足有烟囱粗的黑红花纹的大蛇，四头蛇！
它用尾巴卷住那颗巨石，用力往这边抛，直接把石屋砸成了废墟。
赵阳稍沉默了一下，提刀走了进去。
他很清楚，被四头蛇针对，如果不解决它，他就不用想打通商路的事了，但换句话说，只要能解决它，他的第二个想法就没有最大的威胁和阻碍了。
当然，解决它并不是要杀它，金丹都奈何不了它，他估计也没这个能耐。
现在就看它有没有智慧——应该是有的，不然也不会有妖兽接二连三的毁坏他盖的屋子，如此，就看能不能通过谈判说服它了。
发现他走进了明玉山，四头蛇四个脑袋顿时起伏扭动起来，同时不住的吐着黑色的蛇信，发出让人一听就心生厌恶的咝咝声。
赵阳稳步向前走，虽然他应该奈何不了对方，但有众多护身的手段，他倒也不怕它。
这时，随着他走进了两里地左右，旁边一条像是棵倒在地上死树的蛇忽然像是颗炮弹一般向它咬来。
唰！
一道灰影闪过，蛇头弹射来的速度一慢，接着向下掉落。
赵阳大拇指一弹，刚冲开的少商穴带动起一阵风，紧接着就卷起了它的尸体飞到了一边，确保掉头的蛇头不能再咬它，而蛇身上的血不会溅到他身上。
看了一眼盘卧在前面巨石上的四头蛇，他固然想说通它，但他向来明白一个道理：软弱、祈求并不能谈出想要的结果。
所以，如果可能，他丝毫不介意给它来一下狠的！
“大胆！竟敢杀我子民！”
四头蛇的愤怒的声音传来，竟然显得无比的洪亮，一点听不出是由属于冷血动物的蛇发出来的声音。
“敢偷袭我，自是该杀！”
赵阳很真诚的道。
四头蛇四颗头此起彼伏的晃动起来，显得无比的愤怒，赵阳这时却在想，它长了四颗头，那四颗头有没有长出大脑，或者说没有独自的想法……
“狂妄！你们人类的金丹都不放在本王的眼里，你一个小小的修士如此不知死活，本王就成全你！”
话音刚落，左边黄绿色的头忽然昂起，接着张大嘴向赵阳所在的方向喷出去了一股黄绿色的毒水。
“融化在本王的毒液中吧！”
在它的眼里，赵阳直接被毒水喷中，但出于妖兽的本能直觉，又感觉喷中的不是真人似的，
就在它疑惑中，忽然感到左边有些不适，然后就看到一抹蓝光从脑后亮了起来！
第二一五章 就是手段多（上）
这次，赵阳用的是鬼头刀。
如果按品级和材质来说，虎翼刀明显要超过很多，但在潜到四头蛇身边，决定动刀的那一刻，直觉让他选择了鬼头刀。
赵阳前世练武，随着武技越来越精深，就发现直觉也越来越准，很多时候，他和人交流切磋，尤其面对强大的对手时，直觉往往就是最优的选项。
所以，在要对四头蛇要出手的那一刻，他遵循着直觉，取出了鬼头刀。
而当鬼头刀拿在手里，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与往常不一样的感觉：似乎他面对的不是可以力抗金丹的妖兽，而是普通的待斩的“罪犯”，他所在的地方也不是妖兽横行的明玉山，而是就在人类生活的集市、村落、城镇。
这丝感觉很微弱，他就像是老农干了一天活计，离着老远闻到了家的气味似的，换个人或许根本就分辨不出来，而眼前的情况也由不得他分心思考。
刀在手，出刀！
“午时已到！斩！”
浩大的声音在心底响起，而全身的真气这一刻也仿佛收到命令的士兵一般，如奔腾的江水般涌向了手中的刀上，然后斩向了那颗似乎有所察觉的蛇头上。
这一刻，他甚至分辨不出自己出刀使用的是哪一式刀意，或者是只属于鬼头刀本身的刀意？如果凝聚一身精气神的出刀也是刀意的话。
当然，与以前相比，他还感觉到白莲子中的阳煞在这一刻涌进身体数量有了稍微明显的增加。
下一刻，鬼头刀落下——赵阳在出刀前曾经想过，因为四头蛇坚韧的蛇皮，再上刀本身的材质的原因，或许只能伤它，可结果却是，鬼头刀仿佛削豆腐般将脸盘大小的蛇头直接斩落下来！
刀身，没有受到丝毫的损耗和影响。
效果比他想像中还要好，在迅速飘离原来位置的过程中，他在想：因为使用次数少的缘故，他一直没发现，以自己的真气、神意附着其上，或许才是正确使用它的方法。
在这种状态，鬼头刀，其实和当日在紫府穴与陆汶战斗时凝刀意化刀一样，它本身更像是刀意，而不是具体的刀，或者说，它本身就是刀意的汇聚。
能将这个办法用在虎翼刀上吗？
在他冷静离开的背后，四头蛇因为一只头被斩掉，发疯一般对着周围的空气攻击起来，其中右边第二蛇头往外喷出了带着黑烟的毒火，最右边那颗则升腾了周围十米内所有的山石泥土，剩下的第三颗蛇头则发出了无声的咆哮，让那些升腾起的山石都变成了粉末。
赵阳站在五十米开外警惕的看着它，心中对于刚才的疑问已经有了答案：不能。
因为虎翼刀就算材质好、品级高，也只是工具，他无法在使用它时用出属于鬼头刀的效果。
另外，到了现在，他也发现，使用鬼头刀的改变，一方面肯定有修为提高的原因，但更重要的，他感觉是他本人因人道碗得到的改变。
是因为鬼头刀是刽子手所用之物，而刽子手所行之事也属于人道的一种？
仅是这个猜想就让他兴奋不已，因为果真如此，他一直没有头绪如何提升鬼头刀的难题，现在也有了解决的办法！
现在他有蜃字真符一般可以为他争取到出手的机会，但面对有些实力越过他的对手，他无法造成真正的伤害也就意味着奈何不了他们。
比如这条四头蛇，在动手之前，他的目的也只是造成伤害而已。
更重要的则是，他现在还想不到、但却已经有所预感，那就是人道碗带来的更深远的可能性！
比如，它能提升同心阁吗？
有些事没想到之前很难做出判断，但在前提成立，人道碗确实能对鬼头刀起到作用，这个想法也是有道理的。
同心阁要是可以的话，那轮回之棺呢？
……
当然，他在放飞思绪的时候自不会忘记现在的处境，事实上，他一直严密注视着四头蛇那边的动静。
在将它认为可疑的目标全部粉碎了一遍、想当然的没有找出赵阳后，它就算再狂怒也只能停了下来，然后身体一阵晃动，刚才被斩掉的黄绿色的断头头竟又长出一颗新的蛇头。
赵阳稍微皱了下眉头，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这固然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但妖兽之所以为妖兽，有些奇怪的能力也正常，再者说，他相信它这样做绝对不可能没有代价的。
仔细观察了一番，他发现它至少比刚才稍微虚弱了那么一点。
此时它长出蛇头后，四颗蛇头不往起伏着四处吐着蛇信，同时充满恨意的低吼道：“我知道你还在这里，你不可能一直藏下去，出来！快给本王滚出来！”
赵阳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斩落蛇头的地方，在那里制造出自己的幻象走了出去，同时开口道：“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了吗？”
但他刚出现，地下忽然冒出刚才被斩下的蛇头，一口咬掉了他的半边身体——自然只是幻象。
幻象并没有马上消失，所以继续说道：“我真的只是想和你谈一谈在山下开店的事。”
四头蛇却在他现身的瞬间，一口毒火喷了过去。
赵阳没有任何犹豫，从同心阁中将得自陈家的床箭取了出来，锁定那颗被斩掉又重要长出来的蛇头后，直接射出一支手臂粗细的黄级九品的竹箭。
所谓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另外，新长出来的蛇头或许不如原来那些结实，自然要攻其弱点。
听到床箭发射的声音，四头蛇马上有所察觉，但床箭发射的速度极快，只有五十米的距离，那支竹箭几乎动念间射到了它的身前，并直接将新长出来的蛇头射了！
它再次发出了狂怒痛苦的嘶鸣声，但作为明玉山最厉害凶残的妖兽，再加上有四个头，它竟是想不顾伤痛，直接向赵阳这边冲过来。
但床箭的力量何其大，不说将它掀翻，但阻止了它前冲的动作，不过，它还是用尾巴卷起一块石头砸了过来。
赵阳自然发完箭自然不可能留在原地，并且直接又往后退了六十米。
然后，他再次制造幻象，来到它的身前，道：“我是认真想和你谈一谈的。”
四头蛇狂怒的冲上前，将幻象粉碎，然后一口将中箭的蛇头咬掉吞下，甩掉箭枝后，怒吼道：“你一个藏中暗处的小虫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要谈，你先出来！”
粉碎的幻象重新在原地出现，然后幻象的赵阳解释道：“我之所以伤了你，就是想让你明白，我有和你谈判的资格！我不出来，则是无意和你结成死仇。”
“而且，我要和你谈的是在山下开店的事，到时候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应该对你没有任何影响的。”
第二一六章 就是手段多（下）
四头蛇冷笑道：“明玉山是本王的地盘，人类谁都不许进入，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真能藏住，等王将你找出来，定将你一点点撕碎了吃掉！”
说着话，那只咬掉毒头、嘴角还带着血迹的蛇头又发出了极细极低的嘶鸣声。
接着，赵阳就敏锐的察觉到远处地面的传出无数蛇类爬行的声音。
他皱了一下眉头，却是根本不等被发现，又往前五十米，再次发射了一支床箭。
这次的目标是另外三颗蛇头，但吃过一次亏后，它竟是学聪明了，三颗蛇头交替晃动，这一箭就被躲了过去。
同时，它蓄谋已久的一大口毒火眼看着就要向赵阳喷了过去。
赵阳原本射完箭就要跑的，但在这一刻，鬼头刀却是发出强烈的刀鸣！
这说明，他要是直接离开，仍然会有很大的危险。
事实上，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到了四头蛇的动作。
这一刻，他甚至都没想过放出同心阁躲在里面，而是直接取出了石碑，准备直接瞬移，但在取出石碑的瞬间，他又想到了什么，顺手又将轮回之棺向吐毒火的蛇头方向砸了过去。
唰的一下，他带着石碑转移到了蛇头后边的山石上，同时听到咚的一声，回头看去，却见轮回之棺直接将那颗吐火的蛇头砸到了地上……
他稍愣了一下，刚才砸出轮回之棺原本是为了阻敌，或者最好延迟四头蛇喷射毒火，没想到离那么远竟然将它砸中了。
但很快又想到，刚才，他在电光火花之间，好像动用了石碑力量，直接“开门”到了毒火头上，所以才在它喷射前砸中了它……
哎呀，石碑真是好东西，如果不是太过庞大，使用起来不太方便，简直就是完美的神器！
轮回之棺本身重量接近五千斤，被它砸中，就算是对抗过金丹的四头蛇，恐怕也好受不了，说不定给它砸成饼都有可能。
事实，这一砸不仅将毒火头给压到了后面的地上，还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果：它那口要喷出去的毒火被砸得倒流回去，直接将蛇颈烧成了透着火光的皮灯笼，还有阵阵烤肉的气味飘了出来。
四头蛇疯狂挣扎，竟是不顾被压的蛇头也要挣脱出来，这也造成了蛇皮灯笼的透光性越发好了……
这样已经算是废了吧？
赵阳再次通过石碑，将轮回之棺收了回来。
四头蛇因为惯性直接扑倒在地，向前滚翻，压死了最选赶过来的一批蛇虫。
正如赵阳预料的那样，那颗毒火头里面差不多被烧尽了，只剩下一层皮耷拉在一边。
看到它疯狂吐着蛇信四下查探他的位置，仇恨愤怒几乎化成了实质，赵阳就没有浪费精力再制造幻象与它交谈，而是直接取出床箭，通过石碑定位，选定蛇颈射了过去。
通过石碑开门，它再也没有了躲避的空间，直接就被射穿，带出了手臂粗的贯通血洞。
这种伤对一般的修士都是极严重的伤，但放在四头蛇身上，看情形它只是痛，伤口也在迅速的愈合，竟只像是被拉了一个口子似的。
赵阳再次射出一箭，将另一条蛇颈射穿。
谈判，要想得到好的结果，要么势均力敌，要么强过对手。
考虑到四头蛇曾经对抗过真正的金丹修士，为了在山下开展自己的计划，他原本只是想营造出能和它对抗的局面的，但现在看来竟然能压过它，这对他自然更为有利，所以，在四头蛇畏惧之前，他并没有停手的打算。
连着被射中三箭，发现不管怎么做都无法躲开后，四头蛇终于发现了异常，也终于开始变得慌乱起来，然后它四条蛇颈互相纠缠，最后竟是融在一起，重新变成了一个头。
变成一个头之后，赵阳明显感觉到它的防御力有了变化了，他干脆收起了床箭，以免画蛇添足，万一造成的伤势过轻，反而影响现在的局面。
他再次在现在的独头蛇面前制造出自己的幻象，然后问道：“现在可以谈了吗？”
重新变成一颗仿佛小轿大小的脑袋的四头蛇，在它面前猛的张开了血盆大口，发出了威吓的声音。
赵阳没有任何停留，直接通过石碑将轮回之棺砸了过去！
呯！
呯！
呯！
四头蛇变成一个头后，原来的蛇头蛇颈位置确实不再成为弱点，但无处可躲的被一个五千斤的重物砸，也绝对不会是美妙的体验。
连着被砸十六下，眼见得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被那个黑黝黝轮回之棺每砸一下都痛彻心扉，如果不是种族的特点，另外还要加上赵阳故意避开了要害，它早得被砸出内伤了。
而且，它还一直找不到赵阳确切的位置，想要反击都无从下手，这让它没被砸出内伤，却几乎憋出了内伤。
等又一次被砸倒后，它再也不硬撑着了，直接发动土遁术，消失在了原地。
赵阳先将散落到各处的床箭收了起来，而眼下正是乘胜追击、趁热打铁的时候，他再次取出石碑，准备追到它在山腹中的老窝——既然知道它会土遁，他自是早就防着这一点，很早之前就将一小团蜃气附着在了它的身上，它的行动轨迹就全在蜃镜术的观察之下。
另外，根据刚才的交手，不包括变成一颗头的时候，它的实力感觉也就是和人类的大衍相当，所以，他怀疑当时那位金丹之所以无功而返，很可能是找不到它的老窝所致。
其实，因为他的手段众多，真正的金丹修士对付它也未必有他轻松。
这些且不提，他发现四头蛇回到了一处前宅后宽的地方，看空间算不上大，也就两间屋子那样，但没有发现其它的危险后，他就穿越过去。
一进入它的老窝，他就瞬间祭出了同心阁。
四头蛇逃回到老窝后，刚松了一口气，就看到了赵阳好像抱着一块石碑跟了进来，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在外面被哐哐一阵砸，但一直没有找到人，此时它能几乎没有犹豫，直接就凶狠的扑了过来。
然后就撞在了同心阁上。
这一下撞得它一阵眩晕，但仍然不死心的疯狂的撕扯、冲撞、盘挤同心阁。
这边同心阁受到冲击，另一边阮娘子很快就有所感应，然后忍不住问道：“你又在做什么？遇到什么事了？”
赵阳回道：“没什么，我检查一下同心阁的强度。”
阮娘子不太相信，但他的语气太过平静，又仔细听了一下，丝毫感觉不出紧张的氛围，她略微放下心来，嗔道：“你真无聊。”
赵阳放开了抱着的石碑，道：“保命的东西自然要经常检查，万一出了差错，就悔之晚矣！你把这句话记下来，当成我老赵家的族训。”
阮娘子啐了他一口，想和他再说几句话，但他说完就断掉了和她的联系。
赵阳是因为相信法宝也有磨损，舍不得同心阁被那条蛇糟蹋，于是再次祭出了轮回之棺.天锤。
也因为同心阁正在受到四头蛇的攻击，他这次出手就加快了速度。
在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内受到二十多下又重又急的锤击后，尽管避开了要害，但也超过了四头蛇承受的极限，直接被砸蒙在了原地。
赵阳随之收回了轮回之棺。
现在他有能力杀它了，但对他来说，活的四头蛇比死的更有用。
第二一七章 店主
同心阁扩张、晃动了一下，将四头蛇的身体推开，然后赵阳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来到四头蛇的头的一侧，再次问道：“现在可以谈了吗？”
四头蛇可能还处在眩晕之中，没有回应。
赵阳直接拿脚在它头侧踢了两下：“醒醒。”
就在这时，惊变突起，四头蛇猛然将血盆大口张大的极致，扭头一口将赵阳吞了下去！
但下一刻，它突然愣住了：它吃过人，活人是什么口感，它自然很清楚，或者是别的食物，吃进嘴里就会因为血食充满口腔食道而带给它心理上的满足，但吞下赵阳，它却只感到了吞了一大口空气。
幻象！
它忽然想起刚才赵阳就一直狡诈的拿幻象面对它，现在如何不明白它又被骗了？
既然放出幻象试探它，那么，它也就想到了带给它痛苦记忆的“大板砖”应该也会出现了……
呯！
没有任何意外，轮回之棺直接砸在了它的头上，而且力度比前面几次明显大了很多。
“既然你非要找死，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它感到赵阳的双脚真实的踩在了它的头上，而随着声音从上面传下来，它又感到赵阳取出了那把斩掉过它毒头的刀。
“不要杀我！”
前面不管如何，因为面对过金丹，因为有退路，也因为对自身能力的自信，还有赵阳的攻击并没有给它带来致命的伤，所以，最后它逃回老巢更多的也只是因为只能挨打不能还手，对赵阳并没有畏惧。
但当赵阳出现的那一刻，它忽然感到了那块“大板砖”内部出现了一股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那股力量直接将它作为妖兽的血脉之力给压制住了。
因为妖兽一切能力都来自血脉之力，被压制后，它就发现自己好像除了躯体的力量，其它的能力都无法使用了。
即便是躯体，它努力的挣脱，想将赵阳从头上甩下去，却发现被轮回之棺压住的地方根本动弹不了，而后面的部分虽能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它感觉也远不如从前。
不过，就算力量和以前一样，它还是不敢去动赵阳，出于妖兽的直觉，它感觉到赵阳真的会，而且能杀死它！
“我是妖祖相柳的后裔，你如果敢杀我，妖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
赵阳拿刀随便往下一插，刀尖就直接没下去一寸。
四头蛇顿时亡魂皆冒。
对它来说，四头融合后，蛇皮变利坚韧无比，但现在却如此轻易的被破开，甚至头骨都感到刚铁的冰凉。
感受到死亡的降临，情急之下它忽然想到赵阳在外面说过的话，不由狂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杀了我，我的尸体和血液就会污染周围所有的一切，和南边烂泥沼泽一样，到时你什么都不得到了！”
赵阳没想到它还挺聪明，不用自己再给它找理由，闻言停了一下，最后像是被说动了似的，道：“不杀你也可以，但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第一，明玉山所有妖兽是否都听你的？或者说，你能否约束住它们。”
四头蛇忙回道：“能，能！它们谁敢不听我的，我就吃了它们！”
赵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不杀它，有很大一个原因就在于此：妖兽，尤其是初级的，全凭本能行事，他要在山下开辟商路，但总不能一直为商人护航，或者直接将所有的妖兽都杀干净吧？
这时候，有个能约束妖兽的头目存在就是很必要的了。
“第二个问题，我见你会使土性法术，我需要你沿山下起一堵墙，或者让妖兽一起做，能办到吗？”
“起墙？起什么墙？”
“就是随便堆上些石头土块之类的，作为人类和你们之间活动的分界。”
有堵墙，哪怕只是堆些山石，对人们来说也会更有安全感，而且，有标志也更好的让四头蛇约束山里的妖兽。
四头蛇抵触的道：“那样岂不是将我们圈了起来？”
正经做事，赵阳还是很耐心的，就解释道：“首先，你们平时绝大多数时间都会在明玉山里，其次要隔离的只是下面一小段，与整个明玉山相比，根本算不得什么。”
“我要提醒你，这堵墙也是对你们的保护，如果有妖兽敢伤人，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我还会视造成的后果决定是单纯的杀它，还是找你的责任！”
四头蛇被他杀气腾腾的话惊了一下，然后清醒过来，明白现在它已经失去了讨价还价的资格，只能答应下来。
随后赵阳又提了几点要求，它还是只能答应。
而且，它从未想过会有赵阳这样的人，提的要求既条理清晰，又逻辑严密，它也根本想不出反对的理由……
当然，赵阳明白堵不如疏的道理，所以规定了，它们有要求要经过山下可以向他请示，他会协调出给它们通过的时间，另外，考虑到明玉山中可能有些好东西，也允许它们也可以和他交易，等等。
感觉该提的要求都提完了，他想了想，又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这山中据说有处小秘境，你知道在哪里吗？”
“小秘境？哪里有什么小秘境？”
赵阳仔细观察着四头蛇的气血变化，防止它说谎：“真的没有？”
四头蛇回答道：“没有。”
赵阳发现它在说这句话时，气血有了轻微的波动，就明白它肯定有所隐藏，不过，他现在的目标是尽快开通山下的商路，对于探索小秘境倒也不急在一时。
于是，接下来他让四头蛇沿着山下的路造墙，他则重新将房子重新盖了起来。
随后，他回到福临县，暗中使人在顺威镖局下了一个任务，要将一批货送到明玉山西面的海眼子部落。
因为要绕开明玉山的缘故，镖局一般不喜欢接这样的镖，但赵阳给的实在太多了。
然后，赵阳又出面，说他认识一位高人，可以带他们从明玉山下直接过去，这样可就省太多时间和精力了。
而且，赵阳自己也说有事要去，作为镖头宋广见过且知道身家极丰的人，他总没有害自己的道理，顺威镖局的人就尝试着走了一趟，但也做好了随时撤退的准备。
结果自然是顺利的通过。
有利益的事，不用他再多说什么，很快就传开了。
当然，一开始大家都不放心，还是找到了他的头上，于是他就顺势在山下开了一间三层高的客栈，取名“如家”。
这样众人只要来，就能找到他，他也不用费心组织人过来了。
能省却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意味着生意开始变得简单，也意味着能减少成本，能赚更多的钱，这样的好事商人们自是趋之若鹜。
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赵阳的名声就传开了，但知道他具体姓名的人不多，大家习惯上称他为“店主”。
第二一八章 二女齐至
赵阳自然不可能每次都护送着走一遍，于是，他顺势推出用四头蛇血泡过的木牌让他们带着，告诉他们这样绝对不会受到妖兽的袭击。
这自是他和四头蛇商量好的条件之一。
商人们都知道在商言利的道理，更明白不可能让一个实力比他们还强大的人白白给他们干活，于是，不用他说，他们就主动提出要给“保护费”了。
这样主要是他们自己更放心。
赵阳的做法却是让他们更加放心：他将保护费改成了明面上的过路费，而且，根据各家的情况不同，可以按月交或者按次交，总的数额也不会比他们自己准备的好处高，关键是放在明面上不用怕给少了。
赵阳则知道，随着商路的畅通，商人越来越多，也会有更多的需要，山下这片区域就会必然会有其它店面或者生意出现，他正好用收上来的钱“招兵买马”进行管理——他主要的精力肯定是放在修炼上。
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随着商人的增多，九天玄露也从一开始的每天一滴增加到现在的每天两滴。
有了它的相助，他开启穴位的过程就变得极其的简单，就算为了保证最好的效果，他力求开启的穴位的稳定性，但还是顺利的开启了肝经和心经上的所有穴位。
之所以先天启这两条经脉上的穴位，是因为阳生于阴，而肝主通调，心主神明，他感觉先开启这上面的穴位好处会更大。
至于是不是，老实说，在开启穴位变成了一件简单的事后，他其实并不是太在意。
他更关心的是对于阴阳罡煞的吸纳，因为他发现随着身体对它们吸纳量的增加，他盼望的护身罡气终于开始出现！
而阴阳罡煞之所以是最顶级的罡煞，就在于它自身的圆满，而且和人的身体完全呼应，这就让它可以一直保持而几乎不会有消耗，且这本来也是一种修炼的过程。
像是其它的罡煞，即便是五行罡煞，除非五行具齐，否则也无法做到这一点——当然，五行罡煞也有其它阴阳罡煞所不具有的能力，比如金行罡煞的攻杀、水行罡煞的防御，火行罡煞的暴发，等等。
总之，感觉到这边一切走向正轨后，他通知江心月，让她派人护送晨梅过来。
……
晨梅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而且，之后的日子里她心中也渐渐多了一份期待。
所以，从江心月口中知道这个消息后，她心中先是感到了欣喜，随后又因为欣喜对江心月产生了愧疚。
江心月在上次和赵阳见面后，算是已经明白了他的心思，这段时间里也渐渐接受了这一点，但收到赵阳的传信，尽管只是传信符上一行字，她还是感到心中有些发酸。
从玉山别院回到长青山的这段日子里，不知道为什么，往常在她看来没有任何什么不好的江家，开始在她眼前呈现出了越来越多的缺点，尤其这段日子，江凌自从解除了禁足，整个江家越发呈现出一派混乱的情形。
混乱还则罢了，关键是，她丝毫没从他们身上看到所谓的希望。
然后，再看江秋山他们那一代，也看不到有人能够突破到大衍境。
江淞已经两百多了，还有多少时间让他的修为更进一步？
二十年，还是三十年？
最佳修炼的时间就那么多，越是往后，希望越是渺茫。
而大衍境说是满寿三百二，谁还能一直一帆风顺而不遇灾劫的？
正如凡人满寿一百二，一般能活到一百死就已经算是喜丧了，修士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
说起来，赵阳明明修为那么低，但在他身边的时候，却能感到无比的自信和一份谋划进取的锐气！
此时莫名的想起来，心脏竟然忍不住怦怦的跳动了两下，带动的外面的乳鸽都有些发胀……
但也正是因为他，她心中才对江家生出了忧虑和失望。
心中如浮云般飘动着这些念头，看到晨梅愧疚的神色，两人虽是主仆，但情同姐妹，她还是忍不住安慰她道：“别想太多，你们都那样了还能怎么办？不过，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告诉我，我肯定帮你！”
听她这样说，晨梅再也忍不住，趴在她肩上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们又不是不能再见面，想见随时能见的。”
江心月也是心中发酸，然后想到赵阳说要派人护送她的话，就又问道：“他说要派人护送，你这么舍不得，要不我送你去吧？”
晨梅摇了摇头，道：“怎么能麻烦小姐呢？没有这样的道理。”
江心月轻抚着她的鬓角，笑道：“没事的，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晨梅一直很守主仆的本份，心中却是从未想过类似的事，就没有听懂她的意思：“那也不用。小姐，你要加紧修炼，他……你一定能成为江家这一代的大衍境修士！”
这句话是赵阳和她说的，当然没有说一定，只是说最有可能。
江心月则有些失望，还是有些不死心，又道：“可是他说一定要派人护送的，这也是他对你的一份心意，你不好不要吧？”
晨梅心中一甜，又有些羞涩，然后就想到了最近一直相交甚密的人，阮娘子。
她自是知道阮娘子和赵阳的身份是个问题，也觉得让她们见面应该不好，但想到两人该发生的事应该都发生了，他现在只想着接她，她走了，阮娘子又是一个人了，让他们见一面也……好吧？
她鼓起勇气，道：“小姐，要不让阮娘子送我吧……”
说完她也感觉有些不太合适，就又勉强的解释道：“姑爷和其他人关系不太好，找别人……”
江心月这会儿彻底失去了借送晨梅再去见一见赵阳的心情，而对于晨梅的提议，她想了想，道：“你问下她的意思，如果她愿意，就她吧。”
对于阮娘子，在江长川死后，江家其他人对她都转为了漠视的态度，在阮娘子看来，阮铁行是因为江家而死，但在江心月眼里，虽然知道江长川的死和她没有关系，也不会相信“克夫”之类的说法，但到底亲近不起来。
……
阮娘子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但这份喜悦又不能和晨梅明说，最后只能拉着晨梅的手赞叹道：“这么好的人，我要是男的，一定要想办法娶回家全心全意的疼一辈子！”
晨梅白了她一眼，道：“净瞎说！”
阮娘子马上明白刚才那样说晨梅并不喜欢，其实换成她自己，也不会觉得喜欢，就又搂过晨梅的脖子，笑道：“那好，你是男的，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当然，她也是因为晨梅是女的她才这样说的，事实上她很清楚楚自己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两人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收拾好各自的东西，次日一大早就出发了。
在要出长青山的时候，两人刚好看到江凌出门。
晨梅在一边施礼，江凌则像是没有看到她们似的，直接走了出去。
阮娘子则根本没有理他。
等到走出护山大阵的那一刻，她不由深呼一口气，外面虽然灵气不如里面丰富，但她却幸福感动得几欲落泪。
第二一九章 计划开始
看看路，看看行人，看看与长青山不同的、已经开始凋落的树，和空荡荡的农田，激荡的心情不可能一直持续，此时只剩下了一片安然。
看到身边晨梅一脸专注的操控着灰马，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阮娘子心情大好，感觉怀抱里有些空，就调笑道：“来，梅子，过来咱们俩骑一匹马上，也好说话。”
晨梅却是马上想到，“梅子”这个称呼只有赵阳这样叫她，此时听到，像是清晨有缕阳光从雾中照射出来一般，迷茫的心情忽然就轻松了许多。
只是这个名字从阮娘子口中叫出来，她不由想是不是他告诉她的，小脸绷了一下，就只当没听见。
在阮娘子眼中看来却只觉可爱，然后直接跳过去坐到了晨梅身后。
晨梅一惊，却又听阮娘子舒服的叹息了一声，道：“他怎么这么好的福气？这么好的人儿，可真是白白便宜他了！”
晨梅不由大羞，嗔道：“你又发什么疯？”
阮娘子咯咯一笑，又道：“你还别说，他眼光一直都不错的，不说你，就是这匹马坐起来都比一般马舒服。”
“好好的，怎么又把我和它说一起了？”
晨梅这段时间照料灰马，此时听她夸奖它，心中也是欢喜。
阮娘子则在她耳边轻笑道：“因为，他都喜欢骑啊。”
晨梅一张脸顿时红成了大红布。
……
隔着两人几里外的上空，赵阳踏在浮摇飞筝上看着北方。
阮娘子两人修为都不低，但想到陈家既然把人都派到了玉山别院，万一对两人出手，他就会很被动，还是专门过来了一趟。
现在看来，陈家却是没有什么动作，难道是他们对他的怀疑最低，而两人的身份在江家又不太重要的缘故？
当然，他巴不得没事才好。
此时见两人有说有笑的，感觉她们两人天天在长青山里，有这样出门活动的经历也不错，就没有下去见面——反正就几个时辰的时间，见面不急于一时，而万一有什么意外，他在暗中出手，成功性也会更高。
就这样在暗中陪着两人一路前行，感觉没过多久，玉山别院就到了。
赵阳一笑，准备来点浪漫的，弄点花什么的在大门外迎接两人的到来，但就在这时，他心中忽有所感，直接发动他发明的“蜃镜术接力”，通过大约十次接力，模糊的看到有一背筝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如家客栈前面。
章家的人？
看了晨梅两人一眼，想着两人一路奔波，让她们先歇息一番也好，就决定先去见对方：章家既然在北喉镇都有据点，没道理看不到明玉山下商路的重要性，而一旦他们加入，他要将商路扩大成商镇的计划就能大大加快了！
想了想，他原本想把住玉山别院住处和灵穴的钥匙让看守交给她们两人的，但这样一来就会让两人认为他人在别院都不先见她们，干脆直接通过同心阁将钥匙传了过去。
“你们快到了吧？钥匙先给你们，我有点事，一会儿再回来见你们。”
细节。
阮娘子先听到同心阁里钥匙落下的声音，再听到他的话，手一动，就将那一串钥匙拿到了手里。
晨梅听到动静，看了一眼，问道：“这是哪里的钥匙？”
阮娘子强笑道：“他刚才传过来的，说是有事一会儿再来……这些应该是他住的地方的。”
晨梅哦了一声，却是早就发现两人有她不知道的秘密，但也没有多问。
阮娘子则用力抱了抱她，脸上却是心魂不宁的样子。
……
随着每天服用九天玄露，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赵阳发现自己的神魂也像是被一遍遍“清洗”过一样，变得纯净剔透起来。
其实，魂本就依附并受身体气血的滋养，身体越是纯净，神魂也会受到影响，应该也是有道理的，而神魂的清净，也让他对功法和真符的感悟有所提升。
从玉山别院到如家客栈大约两百余里，他只用了半个时辰稍多的时间就赶到了。
等回到他自己专属的住处，他就让人去将在楼下安静等侯着的章家之人，一名看长相四十岁上下的清瘦女子请了上来——仅从这件事上就差不多能判断对方比较好打交道，并且有可能是来合作的。
于是，他也亲自在门口迎接。
互相见礼，赵阳首先开口道：“见过道友。不知道友该如何称呼。”
对方声音温和绵柔的回道：“见过赵店主，妾身章柳青，现为章家管事之一，听闻店主大人开通的此地商路，妾身想问，章家是否可以在此地开一处乐馆？”
和其他修仙家族不同，章家的功法名为，是一门由乐入道的功法，族长弟子修行除了基本的吐纳灵气，修为的提升和对敌的手段九成都落在曲乐上，而曲乐的提升则并不是对着谱苦练就能成的。
事实上，章家子弟在打好基础后，几乎全都会下到城镇历练，这也是章家的一大特色。
打通商路后，利用剩下的空间发展商镇本就是下一步的计划，并且，已经早早的做好规划，对赵阳来说，只要遵循他的规划，遵守他定下的规则，他自不会反对。
一个愿意来，一个愿意接收，接下来两人的相商可谓顺风顺水，很快就将这件事定了下来。
而且，对赵阳提到了利用大家出商税维持商镇安全和发展的提议，她也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答应下来了，倒是体现了章家的大气。
定下了章家，赵阳就知道，他商镇的计划可以说是正式开始了！
……
定县。
收到江凌再次到来的消息，贺顺泽也再次请示是否实施他们的计划。
夏蛾想了想，这个计划其实早就可以开始了，她一直以江家刚经历过陈家入侵、这段时间守卫应该非常严密为由拖着，但拖了这么久，感觉再拖就太明显了，于是微微点头道：“可以了。”
反正拖的这段时间只是饶头，接下来她会转移到陈家去，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不过，拖的时间久也有好处，这让她们有足够的时间安排人在江家在暗处挑火，破坏江凌的心情，也降低了他的警觉性。
于是，他们以让他散心为由，提议去山里野炊，江凌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同意下来。
不仅如此，到了他们踩好的点，夏蛾她们只是表现出了对护山大阵里是什么样的向往，灌了半坛烈酒的江凌就打着酒嗝，蛮不在乎的道：“这还不简单，我带你们进去看。”
一行人也就轻松的进了长青山，并一眼看到了隔着一片树林，在前面山坡斜着生长的松树。
就算是宝松的分枝，也明显的与众不同，明明还是植物，却透着不同一般的气息。
贺顺泽等人一阵激动，不给任何机会的将江凌迷倒，然后迅速的布阵、取松树心。
因为距离江家核心地带足有二十里地，中间还有山峰相阻，他们布阵的过程很顺利，但杀树取树心就能明显感到了脚下的地像是地震般震动起来。
夏蛾原本就想着怎样制造合适的理由，现在理由直接送上门来了，先是一个劲的催促他们加快取树心，又在取出树心后命令贺顺泽等人赶紧带着树心离开。
贺顺泽等人自是不敢让她留下来断后。
夏蛾直接呵斥道：“混帐！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树心带回门内，我不留下来，如何能让你们安全返回？不过，你们放心，有江凌在手，我可以和陈长老先回陈家并不是难事！”
一方面是感觉她说得有道理，一方面江家明显被惊动了，开始有人过来调查，而且，夺取到江家宝松树心的大功诱惑，贺顺泽等人都舍不得自己留下来，就都充满感激的流着泪迅速逃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