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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筑仙路全文阅读

作者:面壁的凡人     刀筑仙路txt下载     刀筑仙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刀筑仙路全文阅读

九月

    8月29号那天凡人就和大家说过了,这个月,凡人会再努力一把。

    不过,凡人老胳膊老腿的,努力也只能尽力每天能够两更,希望大家能够谅解。

    其实,在本书六月上架后,凡人在六月、七月和八月的前七天,每天也都维持两更的,但说实话,书的成绩很烂很烂……

    面对那样的成绩,在8.8那天,凡人一直顶着的那口气忽然就泄了,前面努力维持两更积累下的疲惫也一起涌了上来。

    经过二十多天的调整,现在好了一些,凡人也决定在这个月振作一把,希望能够得到大家票票和订阅的支持,将成绩提升起来~

    说起来,凡人还没向大家求过订阅,但这才是网文和作者的根本啊,而且也关系到能不能得到编辑的推荐……

    希望大家有条件的都能订阅支持一下凡人,也让凡人尝一尝推荐的滋味啊!

今天的更新放在明天……

    今天状态不好,勉强写出来还不如不写……

    说一下接下来的剧情安排,现在接入上界的剧情,只是想着先钉个锚点,穿插着介绍上界的内容,不至于让情节太过单调,而且也能避免一根直线到底的感觉。

    想的挺好,但看大家的反馈不太好,反思了一下,原因可能是大家看书的时候会有剧情中断的感觉,阅读起来不顺畅。

    不知道想得对不对,VIP章节修改会很麻烦,凡人就再好好想想怎么处理好这段剧情吧

凡人的新书

    《我开启了人道纪元》,地址是:

    老书友们,没看的可以瞅上一眼,再帮忙收藏和推荐一下哈~

完结感言

    首先要感谢有那么多书友一直陪着凡人走到今天。

    然后是道歉,真的很对不住大家……

    这本书的世界架构,凡人一开始的设定是四层:下界、被分出去的上界、真正的上界、真界。

    书写到这里其实才完成了不到一半,书友304的意见也看到了,其实,凡人也很清楚上界的问题,人物单薄、各势力之间关系的模糊,等等。

    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一方面写到这部分剧情的时候凡人的身体出现了状况,对剧情的构思和人物的把握就力不从心了。

    比如,当时接入上界剧情时,想的是让上下两界联动,在上界提升,回下界整合,再汇聚下界的力量打开上界的局面,形成良好的互动。

    设想是好的,但接入上界剧情的时机,现在看来是有问题的,应该把下界的剧情再完善一下,找个更好的时机会比较好。

    事实上,这本书是凡人第一本写了过百万的仙侠小说,问题不只这一点,还有诸如等级力量的划分,这一点也没有做到细致,并且在杀陆汶的情节时,引来了大量的质疑。

    还是经验不足造成的。

    除此之外,很多剧情,因为状态原因,只是蜻蜓点水般一笔带过,但其实都应该好好展开,写出一个丰满的故事的,比如欢乐谷的客栈剧情,以章家为起点的与各个修仙家族的互动——这一点属于整合下界的部分,都因为接入上界时机不对的缘故,只能略过了。

    还有,主角身边的关系网,缺少同伴和战友的问题,这且不说,仅是他的女人,写到后面就无法兼顾了。

    种种问题,除了状态,当时的成绩也给了凡人很大打击,然后就开始分心想要开新书……

    新书初开的那段时间,凡人状态好一点,还略微能兼顾本书,但随着新书展开,要花更多的精力放在上面,本书的更新就越来越拉胯了。

    虽然其中的一些设想,上下界的联动,下界的整合,还有大乾的部分,在现在要完结时反而可以开始了,但终究没有那么多精力了……

    想了好久,还是接受书友凤术的建议,将本书完结。

    最后再次感谢友:20200228150301304、荣虎鱼、凤术、502特殊字符、20200608072818299等等,一直陪伴的新老书友们!

    最后的最后是推荐凡人的新书《我开启了人道纪元》。

    欢迎大家品鉴收藏~

一:午时已到

    米帝,犹他州格兰茨维尔市,郊外的黄柳庄园中。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伸手打开了桌上的木盒,有些费力的取出了一把厚背的鬼头刀。

    只见那刀刀柄和刀身浑然一体,长八十厘米,刀背有半指厚,色如浓墨,看起来略显粗糙;

    往下刀身却光滑如镜,颜色也逐渐变白发青,并急速变薄,自然的形成了刀刃。

    “袁叔,这就是你们家传承了三百年的宝刀吗?它,可有名字?”

    赵阳眼睛发亮的看着那把刀,都舍不得眨一下。

    他是爱刀之人,自然明白这种刀一旦挥舞起来不仅锋利异常,且不容易损坏。

    老人微微叹息道:“也不是什么宝刀,不过是刽子手用来行刑的刀,有什么名字?我们袁家的先人历代是官府的刽子手,这刀就传了下来。现在社会变了,它没了用武之地,我也老了,拿不动刀了,既然你托老权找到我这里,看得出来你也是爱刀之人,就转给你吧,希望你能爱护它。”

    赵阳拱手,郑重的道:“袁叔放心,我定然不会辱没了它!”

    ……

    从庄园出来坐到车上后,赵阳把盒子放到一边,想到花费了近两年的时间才找到这样一把好刀,不由看着外面的夕阳满足的道:“这辈子值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

    在开车到了入住的酒店后,他将车在路边停好,等不及回屋就把刀拿了出来,从它的形状、材质、握持感上欣赏把玩,只觉得到底是人家吃饭的家伙,这把传承了三百多年的刀每一个地方都那么的恰到好处,拿在手里就舍不得放下。

    他看得太入迷,又了解古代刽子手是怎样练刀的,观赏把玩的过程中,眼前似乎看到一个人影从鸡鸭开始斩起,熟练后,又杀更大的猪羊,到最后站上刑场砍罪犯的情形。

    看着那人影每次都是手起刀落,砍刀切菜一样将不管是鸡鸭猪羊还是罪犯的首级斩下,他自己也生出一股畅快淋漓的感觉,然后竟然又感觉是自己在练刀,这把鬼头刀虽然刚拿到手里没几个小时,却有种日夕相对的熟熟感,似乎让他用也会非常顺手。

    就在他沉迷于“练刀”时,天色黑了下来,不巧就碰到了米帝常见的“风景线”,枪声在他旁边的路上响了起来。

    更不巧的是,旁边停下了一辆后厢带着成桶汽油的车……

    瞬间,爆炸响起!

    他下意识的握紧刀,在一阵天旋地转的震动中,视野就被遮天蔽日般的烈火充满!

    也在这时,他的耳中忽然响起了威严的喝声:“午时已到,斩!”

    接着,他仿佛看到一把刀带着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气势,迅捷但看起来又显得很寻常的斩下,将视野中的画面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在黑夜,烈火燃烧,另外一部分烈日当空,正处白昼,接着画面一起消失,而他也失去了知觉。

    他最后的念头是:自己习惯了国内安全的环境,失去了警觉性,要是有机会,他绝不会再如此粗心大意!

    ……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阳感觉自己应该死了,但奇怪的是还有知觉,然后脑海中隐隐听到刀鸣,心脏急速的跳动起来,提示他有致命的威胁在靠近。

    他猛然睁开眼,就见一只四米多长的吊睛猛虎从树林中走出,并不断吼叫着向他靠近!

    心里咯噔一下,他迅速的查看周围的地形,只见身后就是不知道几百米的深谷,左手边有一棵老树,他马上想到可以爬树上躲避。

    虽然说老虎会爬树,但在树上,居高临下总还有优势。

    不过,他很快看到树上盘着一条比他胳膊还粗的大蛇,并且大蛇也发现了他,蛇嘴张开呈现一种像是嘲笑的形状,吐着黑色的蛇信昂了起来。

    赵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没想到好不容易从那场爆炸中活下来竟又陷入了绝境!

    跳下去肯定是不行的,现在怎么办?

    他虽然擅长格斗和武术,但在绝对的力量和速度面前,技巧是没用的。

    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他不由想着,要是那把鬼头刀在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起,他就感觉到胸口膻中穴一热,然后手中一沉,鬼头刀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他心中大喜,瞬间就确定自己出现在这里并活了下来,肯定和这把刀脱不了关系,但现在解决眼下的危机才是正事,于是他握紧鬼头刀,一边防备着树身上昂首吐信的大蛇,一边看紧了不断靠近的老虎。

    奇怪的是,此时手握鬼头刀,他心里除了恐惧和紧张,还忍不住看向老虎和蛇的颈部,并总有种能轻易斩断它们的感觉。

    略微恍惚了一下,只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熟悉,此时,老虎猛吼一声,快速向这边冲过来,电光火石间,他才想到那好像是刽子手经过不知道多少次挥刀后形成的直觉和自信。

    尽管有这种莫名而来的自信,但老虎作为自然界最顶端的猎食者,真正面对才知道它的力量多强、速度多快、气势又是多么威猛!

    赵阳立即知道不可力敌,他纯靠本能的侧身跳开,但跳开的过程中,又被某种奇怪的力量驱使,转身,猛的斩下!

    那一瞬间,赵阳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中,耳中仿佛听到一个威严的声音:“午时已到,斩!”。

    明明刚拿到这把刀还不到半天,他却感觉它似乎成为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而他对它的掌握也达到了妙到毫巅的境界!

    这一刀,他感觉自己像是练过无数次一样,动作自然而流畅,并且有种强烈的自信,这一刀定能斩下老虎的首级!

    下一刻,鬼头刀仿佛没受到阻碍似的轻易的割开老虎颈上的皮毛,又迅猛顺利的从颈骨间的缝隙中斩下,最后刀锋借助最后一点力量,巧妙的斩断了它的吼管和下颌的皮毛。

    几乎没有浪费一点力量,并且是用对刀锋伤害最小的方式。

    接下来,在他眼前一颗斗大的老虎头顺着它的刀落到了地上,它的身体则因为惯性,扑倒又冲下了山崖。

    此时,巨蛇的头猛的弹射过来。

    赵阳早就防着它了,他迅速捕捉到了它的颈部,吐气开声,又是一刀斩下,直接将它从头骨后方斩成两段!

    看着眼前的虎头和失去蛇头还在扭动着的大蛇的身体,赵阳心脏怦怦直跳,又觉得手心发热,刀身上则似乎传递出愉悦的情绪,并且好像还强大了几分!

    再看一丝血迹也没有沾染上的刀身,想到它的来历和刚才的感觉,他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发了!”

    ……

    穿越前,因为拆迁,他身家不浅,但与一把神异的宝刀相比,那些钱财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可割舍的。

    看了看四处的环境,他心中迅速有了计较:接下来,他先走出这座山,弄清自己所处的世界,其它的以后再说。

    当然,现在最要紧的是离开这处地方,因为血腥味会引来更多的野兽。

    虎肉不能浪费,可以当作食物,但蛇肉就算了,它们含有太多的寄生虫了。

    ……

    十天之后,赵阳终于走出了大山,而几十里外就有一座人类的城镇。

    有鬼头刀在手,这十天过得有惊无险,他也研究出了它的一些特点,比如:

    它可以收在自己的膻中穴里,在需要时则能随意的召唤到自己手里;

    面对野兽时,只要锁定它们的颈部,下一刀就能斩杀它们;

    通过这种方式杀掉它们后,午正刀会有小幅的增强,一开始他感觉自己好像也会变强,后面才发现,那是使用次数多了,他对它的了解加深了而已。

    正是因为这三点,让他对接下来的一切都充满了信心。

    他先远远的观察,通过看到的人们的穿着长相上判断这里应该是中国古代的某个朝代,语言则像是西部某地的方言,也能听得懂。

    难道这把鬼头刀把他带回了它所处的某个朝代?

    有了初步的结论,他通过带出来的兽皮偷偷从某个村人家里换了一身衣服,然后向城里走去。

    走近后就看到县城城门上方写着它的名字:靖山。

    卖掉剩下的兽皮后,他获得了十几两的碎银,在城里逛了两条街后,他又零乱了,因为他现在所处的竟是他从未听说过的朝代:晟朝。

二:念头通达

    赵阳原以为穿越的是已知的朝代,没想到世界可能都换了。

    这意味着,他关于中国古代朝代前知的优势就没有了。

    但他并没有感到担心,虽然失去了前知的优势,不能提前知道历史发展的趋势,但穿越前的世界是知识大爆炸的时代,他接触到的每样知识几乎都远超古代,他的优势还是很大。

    况且,他还有神异的鬼头刀。

    想到这里,他又安心的继续逛了下去。

    当走到一处胡同时,忽然见到许多人正围在一处小院外面。

    他稍走近了一些,就听清了众人的议论声:

    “真是太惨了!魏家小两口刚成亲才半年吧?”

    “谁说不是呢?小燕都三个月的身孕了!她从小命苦,被她妈妈一个人拉扯大,好不容易日子好点了,怎么就,就……”

    “畜生不如啊!小燕身体都给咬烂了!”

    “这到底是哪个天杀的干的呀!”

    “还能是谁?咱们县里也只有张家那四个祸害……”

    “禁声!你不想活了?”

    ……

    赵阳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不忍再听下去.

    走出胡同他又停了下来,却是想到自己糊涂了,这里不是穿越前的世界,那时遇到类似的事,就算心中再恨,也只能等他们被审判,现在刚来到这个世界,按道理不该招惹任何的麻烦,但既然遇上了,他身手不错,还有鬼头刀在手……

    靖山县依山而建,并不大,很快他就换了一身装束,打扮成瞎了一只眼的下人模样,从路人口中问到了四人现在所在的位置:八宝楼。

    八宝楼是张家产业之一,座落在城南大街,是一处赌坊。

    此时,在临河小院的包间里,张学君正和他的三个表兄弟付刚、王吉营、赵锋一边喝酒一边放肆的哈哈大笑着。

    只听肥头大耳的付刚道:“哈哈,还是张兄会玩,在她男人面前干他的女人,就是他妈的带劲!大哥,小弟敬你!”

    宽额大嘴、一对死鱼眼的张雪君松开鸡腿,用油腻的手抓起酒杯喝了一口,沾沾自喜道:“我是没想到姓魏的小子的娘子这么漂亮,合该我们兄弟享受!”

    小眼长脖的王吉营嘻嘻的笑道:“表哥说让那小子给我们做饭吃就放过他的女人,他还真信,简直蠢得不行!”

    像是只猴子一样的赵锋则道:“那小子见王兄弟要杀他,也不叫喊挣扎,不知道是不吓傻了!还有那小娘子,听说我们把他丈夫杀了,也不动了,没意思啊!”

    王吉营笑道:“那还不简单,那小子肯定是怕他媳妇听到呗!”

    ……

    赵阳站在外面,眼神冰冷。但他越是愤怒就越是喜欢笑,他带着灿烂的笑容推门走了进去:“你们怎么还喝上酒了,老爷要你们赶紧回去!”

    很快,他就一个个的扶着满身酒气的四人出了房间,坐进了张家的一辆马车,然后一甩鞭子,驰出了城外。

    张家四人出门,除了下人跟着,还有一名护卫,靳雄。

    当听说四人被一名瞎了一只眼的下人带走后,他暗叫一声不好,张家哪里有这样的下人?

    他让一名下人回去报信后,自己则夺过一匹马就跟着追出了县城。

    赵阳将四人带到了远离城门和大道的一处偏僻的河边,将四人像货物一样一个个踢下了马车,让们他跪成一排。

    往日嚣张跋扈、在普通人面前逞凶的四个人,此时却像是淋了雨的小鸡崽一样,没有一人敢反抗,一个个在河边跪好,只是看到赵阳拿出了鬼头刀,才七嘴八舌的胡乱叫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张雪君和其他三人还不太一样,他也慌乱得不行,但却瞪着死鱼眼叫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张家的张雪君,你打听一下,在靖山县县太爷都不如我们,你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们张家,我姐,绝不会放过你的!我劝你赶紧老老实实的将我送回去!”

    赵阳丝毫不理,他将四人捉出来,就是担心在城里人多眼杂,除掉他们后有可能暴露自己,现在已经到了合适的地点,为免夜长梦多,他就准备动手,送四人上路——他又不是法官,对于宣判他们罪状没有兴趣。

    但是,马车毕竟不如单纯骑马快,何况还载着五个人,他刚要动手,就听到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有鬼头刀在手,看到又只有靳雄一个人追来,他皱了下眉,暂时停下了手。

    见到四人还活着,靳雄汕松了一口气,然后一边谨慎的靠近一边盯着赵阳道:“这位朋友,在下铁拳门靳雄,不知可否看在下的面子,放开几位公子?我保证张家必有厚报。”

    一见靳雄来了,张雪君更加嚣张,一边试图站起身一边歇斯底里的叫道:“快放开我们!靳护卫是武道六重的武者,放慢了,小爷就让他砸碎你的骨头!”

    赵阳一脚将他踢倒,又谨慎的注视着对方,只见靳雄身高不超一米七,看起来挺瘦,但随着他靠近,赵阳却感觉比当时面对老虎的威胁还要强烈。

    铁拳门?

    武道六重?

    他一边想着这两个词,一边将付刚拉在身前,用刀架在脖子上,威胁道:“别靠近!你说厚报,我如何信你?”

    靳雄没想到赵阳抓住的是付刚,不由心中暗喜,四人当中,自然是张雪君为重,他只以为赵阳凭身材认人,并不知道哪个是张雪君,但表面上则叫道:“朋友千万别冲动!我保证不会骗你,你想想,张家金银满库,只要几位少爷完好无损,哪里会在乎些许钱财?”

    赵阳装作动心的样子,道:“你们能给多少?有一千吗?”

    靳雄微微冷笑,心中认定赵阳只是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口中则斩钉截铁的道:“只多不少!”

    说着话,他猛然向另外三人冲去:他是张家护卫,付刚只是张家的表亲,只要救下张雪君,他就有功无过!

    赵阳冷静的看着他扑向三人,他如何不知道四人中哪个是张雪君?之所以拉起付刚,就是想让靳雄出手。

    他一旦出手,他就能看清和锁定他的后颈。

    靳雄自然也防备着他,但练武之人通过动作就能对对方的身手有所预估,他看得出来赵阳顶多身体强壮些,绝不是他的对手。

    这时,赵阳看着他的脖子,在脑海里响起“午时已到,斩!”的威严喝声中,一刀劈了过去!

    “来得好!”

    靳雄冷笑一声,赵阳攻击他,正在他的下怀,他一对拳头练得比铁还厚,根本不怕刀剑,反而能借势将赵阳手里的刀打落,将他擒下,再救下付刚。

    这样想着,但下一刻他眼睛余光只看到刀光一闪,接着脖颈猛然一凉,就感到自己视野旋转翻动起来,又在地上滚动了几圈,这时他才明白自己竟被一刀斩首!

    赵阳收刀而立,心中松了一口气。

    自从看到靳雄追来,他就感觉到对他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如果不借机除掉他,就算杀掉张雪君四人,被对方纠缠住也会给来很大的麻烦。

    靳雄已死,也该送他们四人上路了!

    刚才叫嚣的四人,这会儿又不住的求饶起来,张雪君更是将赎金不断的往上长,增加到了一万两!

    赵阳一概不理,忽然想到了那对夫妇的遭遇,就直接从身边的付刚开始,一脚踹倒,把刀往他的腿间一插,一挑,就有一团肉飞了出去。

    付刚顿时惨叫起来。

    张雪君看得更是脸无人色,然后瞪大了死鱼般的眼睛叫道:“别!不要!不要阉我!我,我姐是大江派的内门弟子,阉了我,你也一定逃不掉!”

    赵阳心中冷笑,哪里在意他的威胁?

    他手下不停,如法炮制,将剩下三人一一踹倒,踩住他们的脖子,在他们惨烈的求饶和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一刀一个,割去了他们的作案工具,踢到河里喂鱼虾王八。

    最后,他看着逐渐升到中天的太阳,沉声喝道:“午时已到!你们还是下去向被你们害死的人求饶吧!”

三:回手掏

    将四人的尸体堆起来,用从马车拆出来的木头堆在四周,再用易燃的布料引燃,等火势旺起来,赵阳脱掉身上的衣服扔在上面,等它们烧成灰烬后,他直接跳进河里游向了远处。

    张家的反应很快,赵阳在远处上岸后不久,就见到形如野猪般的张家家主张漮带着一群人如出山的野猪群一样,从城门里冲了出来。

    赵阳转身绕了一个圈,一个时辰后,他换了一身士子的装束,背着囊箧从东侧的城门进了靖山县,然后根据自己穿的衣服进了一间中等偏下的饭馆。

    刚进饭馆,就听到旁边桌上有人窃窃私语的议论着:

    “听说了吗?张家的四个祸害被人在城外把脑袋都割了!”

    “真的?你从哪里听说的?”

    “可不是真的?据说张老爷当时就吐血背过气去了!”

    “不只如此,我还听说把他们四个下面也割了,扔进了河里,最后还拆了马车,把他们一把火烧了,好多人都看到那里起火了!”

    “我也听说了,说是烧得都看不出人样了!”

    “老天有眼!真是太好了!”

    ……

    赵阳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他这次来一是想看一看张家的应对,毕竟知己知彼才能做到有的放矢。

    其实,他现在形象大变,他不认为以古代的手段,张家还能找到他头上,所以,他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加入铁拳门。

    铁拳门就在靖山县,这是他刚才来的路上打听到的。

    他在原来的世界就喜欢格斗和武术,也算是练家子,事后回想靳雄当时的动作,越想越心惊,那种力量和速度,如果不是鬼头刀的神异,他恐怕支撑不了几招!

    再一想,张雪君说的什么“武道六重”,很明显是对靳雄实力的评定,他还只是一名护卫,那么一定有比他更厉害的人,这让他对铁拳门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正想着如何加入铁拳门,就听到角落里有个头发粘成绺、喝得烂醉如泥的中年模样的醉汉双眼睁不开似的道:“可惜除掉他们的人也要死了!”

    一听他这样说,旁边有个瘦得能看到衣服下排骨的年轻人很不满,“那位好汉早就跑了,天下之大,到时找个地方一躲,让张家都找不到人,怎么会死?”

    中年人手不稳的端着粗瓷酒碟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然后努力睁着眼睛道:“这话要看对谁说,你们别忘了,张家的大女儿是大江派的内门弟子!人家可是飞来飞去的仙人,仙家的手段,哪里是我等普通人能理解的?”

    赵阳心中咯噔一下,怎么这个世界还有仙人?

    这时,年轻人旁边的同伴盯着中年人看了一眼,有些迟疑的问道:“你是不是原来城东韩家的天才,十七岁就修炼到武道七重的有韩铁腿之称的韩侗?你,你怎么成这样子了?”

    韩侗苦笑一声:“还什么天才?武道天赋高有什么用?得罪了张家,我也以为做下事谁也不知道,但人家直接就找到我头上,一招就把我的腿打断了……”

    赵阳表面安静的吃饭,心中则暗凛。

    今天他也一招斩了一名武道六重的靳雄,但他很清楚那一是因为用了计,二是仗着鬼头刀的神奇能力,单论实力的话,他感觉自己应该不是对手,而张家的那位大江派内门弟子的女儿可是一招打断了武道七重的韩侗的腿!

    他心中瞬间有了决断:放弃加入铁拳门的计划,尽快离开靖山县!

    他绝不会忘记,之所以穿越到这个世界,就是因为警觉性太差,卷入了枪战,遭遇了爆炸,好不容易重活一次,绝不可以再拥有侥幸心理!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常,正常的吃饭付钱,随后有条不紊的背上囊箧,借着寻找住宿的机会,确定没有人跟踪和发现,才迅速的出了城,一头扎进了西面的山中。

    到了日暮时分,赵阳在西面山坡上的石块后面,看到了一只巨大的青色的大鸟落向了城中,他心脏怦怦直跳,明白很可能,或者说基本上确定就是张家在大江派修习仙法的女儿回来了。

    但他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准备在他现在藏身的地方休息一晚上,一是要养精蓄锐,恢复体力,二来,他也是想亲眼看到她们所谓的仙法,到底能不能找到他所在的方位,了解清楚才能真正的逃开追杀,毕竟他当时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这个世界又没有可称天眼的摄像头。

    次日一早,西边城门大开,远远就看到一男一女骑着两匹高头骏马急冲而来。

    “艹!”

    赵阳完全不知道对方是通过什么方式判断他的方位的,但不会有丝毫侥幸的心理,他赶紧将骑的马放开,带上他昨天背过的囊箧和穿过的衣服,让它继续向西奔去,他则扭头继续向山的深处逃去,他的目的地是山北的墨岩城。

    但是,两刻钟后,他就听到了马蹄声在山的另一侧、昨天他所藏身的地方响起,并且直接向他这边追了过来。

    赵阳脸色一变,在一处水潭将自己从里到外清洗了一遍,继续往山的深处逃去。

    接下来半天,任他如何转变方向,做误导性的动作,但两人竟然很少出错,一直辍在他身后,如果不是带着两匹马,或者别的原因,恐怕已经追上来了!

    他很快意识到,这样被动的逃跑,他难逃开被抓的命运。

    一定要更积极主动。

    想到这里,他一边逃跑一边刻意的注意草窝和石缝,好在这个世界的山中野兽不少,他顺利的捉到了一只野兔。

    随后,他脱下里面穿的衣服,包上靳雄和张雪君等人身上摸出来的银子,系到野兔身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靖山县。

    他不知道刚才的布置有没有用,但只要多争取一些时间就赚到了,他主要靠的还是距离的领先优势,即便不成功,他应该也比身后两人先到靖山县。

    事实上,当张雪和她的师兄任一辉找到他刚才放跑兔子的地方时,任一飞手中拿着的一只碧绿色的小虫果然出现了一些混乱。

    张雪双眼含煞的问道:“师兄,怎么回事?”

    任一辉稍一打量,自信的道:“故布迷阵而已!从刚才他前进的方向上,为兄已经推测出,他应该是想去西北的墨岩城,走左边!些许小聪明,休想在为兄面前得逞!”

    两人继而转向兔子逃跑的方向。

    赵阳则拼命跑回到靖山县。

    事急从仅,他在城外打晕一人,迅速换上对方的衣服,第三次进了城。

    进城后,他直奔院子最大的张家而去。

    时间紧急,他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就小心的翻上了墙头,伏在上面迅速打量了一番,很快就看到了停在后院的墙边上的那只青鸟。

    想到对方一旦使用它的话,他逃跑起来的难度更大,就小心的摸了过去,又打晕了在旁边屋里休息的下人,换上了他的衣服。

    他知道动物对危险非常敏感,就一遍遍的想着那只从小养大的猫,直到内心不再有杀意,才提着鸟食慢慢靠了过去。

    那只青鸟至少有两米五以上,态度很高傲,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这让他的行动方便了许多,而鸟类的头都不大,他突然暴起,就很顺利的将它的头斩了下来。

    斩杀掉青鸟后,他迅速向中间最豪华的院子冲去。

    路上遇到人,方便的就打晕,不方便的就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指着后面叫道:“仙鸟!小姐的仙鸟突然不动了,我要赶快通知老爷!”

    他不知道的是,为了方便查找杀害张家少爷的真凶,他除四害的现场都没有动,张家大批的下人被派去保护他们少爷的尸骨了,这让他很顺利的跑到了张漮所在的房子里。

    张漮昨天刚吐完血,现在坐在太师椅上,头上搭着毛巾,精神还很萎靡,见他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尽管心中又气又恨,搁往常早就一脚蹬出去,将人踹个半死,现在却没什么力气,只是恶狠狠的瞪着他,咬着牙骂道:“狗东西,跑魂呢?”

    赵阳像是收不住脚似的冲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一句废话也没有,直接召出鬼头刀,唰的一刀,就将他的胳膊砍了下来,接着一拳将他打晕。

    到此他才松了一口气,又迅速的拿着掉在地上的毛巾给张漮堵在了伤口上。

    他并不打算让张漮死,重伤的张漮对他更有利,因为伤者需要人照顾,同时也会提醒张雪两人要时刻防备他回头杀人,这样一来就不会全力追杀他了,杀死张漮则只会让张雪发疯,拼命找他报仇。

    接下来他准备出去放一把火,这样既会制造混乱,方便他逃出去,而救火还会拖延更多的时间。

    但在要走出去的时候,他又回过身来,一刀帮张漮去掉了是非根,免得再生祸害。

    ……

    张雪两人终于抓住了那只兔子,而对那件带血的衣服,两人面面相觑。

    任一辉脸色很难看,咬牙道:“有碧玺虫在,我看他能逃得出我们的手掌心!走!”

    两人掉头往回追去,当爬上一处山头时,张雪看着县城某个方向飘起的浓烟,猛然尖叫一声,直接丢下旁边的爱马,施展身法,用最快的速度向县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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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断尾

    靖县南高北低,骑着一匹快马,扮成官府送信驿差的赵阳跑出城门不远,就看到张雪了两人的身影。

    见两人每个起落就跨过二三十米,仿佛江河中顺流而下跃出水面的飞鱼,虽然不是在天上飞行,但这样的速度还是让他震惊不已,然后头也不回,快马加鞭,加快速度向远方逃去。

    张雪两人很快就赶回了张家。

    眼看家中几乎烧了个遍,下人们慌乱的跑来跑去,乱作一团,还有房屋的火没有扑灭,张雪心中大急,就要冲进去。

    任一辉则提醒道:“小心埋伏。”

    张雪虽然恨他指错了路,但也知道他是好意,就按捺住焦急的心情,将手放在腰间的宝剑上,小心的走进了没有烧到的完好的大门。

    一进大门,下人看到她们,顿时有个想要在主人面前表现的下人扑通跪倒在地上,哭着叫道:“大小姐,您可回来了!您一定要将恶贼抓住,给老爷报仇啊!”

    张雪身体一颤,一把将那个下人揪起来,寒声道:“你说什么?我爹,我爹怎么了?”

    那个下人被她的反应吓得口舌发干,差点说不出话来,但看到她吃人的眼光,他很快反应过来,忙回答道:“老爷,老爷被那恶贼砍断了胳膊……”

    “恶贼!我定会将你碎尸万断!”

    张雪含怒将那下人甩飞出去,再次施展身法,冲进了后院。

    此时张家已经请来了靖山县最好的大夫,给张漮的伤处上好了药,但他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受到如此的重伤,尽管服用了镇痛的药,还是痛得不断的叫唤。

    张雪推开张家的其他人,走到张漮面前,一边取出得自师门的好药递过去,一边着急的道:“爹,这是大江派的长青丹,你快吃下去!”

    张漮赶紧伸长脖子,将那枚碧绿色的丹药吞下去。

    大江派的长青丹对普通人来说绝对是疗伤的圣品,一将它吃下去,张漮的脸色就好看了一两分。

    张雪这才松了一口气,自责的道:“都是女儿没用,害爹爹受此大难……”

    张漮则又急又怒的道:“我不用你在这里哭丧,快!快去给我把那恶贼抓回来!快去!”

    张雪这会儿也恢复了理智,见识到了“恶贼”的凶狠狡猾,仅是一个疏忽,差点家就给端了,这会儿她哪里还敢像早上那样,什么都不顾的去追杀赵阳?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女儿怎么放心离开你的身边?”

    不提伤还好,一提伤,张漮差点气得背过去气去,感受到双腿间的疼痛和空虚,如果说昨天他是悲伤大过痛恨的话,现在则反了过来,他都顾不得别的,用剩下的左手拍着床板狂吼道:“去!你但凡还认我这个爹,就快去抓那畜生!我这里不用你!”

    张雪吃了一惊,赶紧安抚他,但到底还是不放心家里,万一再来一次怎么办?

    任一辉这会心中一喜,知道到是他出场了,他脸色沉重而肃穆的道:“雪儿你在家照看伯父好了,那小贼就由为兄出面来对付!”

    张雪忙行礼,咬着牙道:“如此,就拜托师兄了!”

    任一辉轻扶她的肩膀,道:“师妹不用如此客气,这也是为兄分内之事。你放心,为兄定然将那恶贼擒到你的面前!”

    张雪勉强一笑,又道:“师兄骑上师父的青鸟去追吧,这次一定不能再让他跑了!”

    说到这里她也后悔,如果不是担心累坏了那只青鸟,又听任一辉说飞在天上碧玺虫不好追踪,加上过于轻敌,她们早就将赵阳抓住了!

    而听到她说到青鸟,旁边张家的管事,嘴张了张,还是硬着头皮禀报道:“小姐,仙鸟被恶贼杀了……”

    任一辉脸色一变,怒视着张家和管事,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管事承受不了压力,扑通跪倒,声音颤抖的道:“仙师,您和大小姐带来的仙鸟被,被那恶贼给杀了。”

    任一辉惊慌交加,如果不是顾忌对方是张雪的家人,他恨不能一掌将他拍死!

    像这种能载人的飞禽,大江派都没有几只,他为了讨好张雪向他师父求来使用,现在竟然被人杀掉了,他回去要如何交待?

    张雪也是花容失色,怯怯的叫道:“师兄……”

    叫完,她一脚将那管事踢倒,怒吼道:“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还能让那恶贼伤了我父,杀了仙鸟!”

    在张雪面前,任一辉强自保持镇定,道:“此事……回头再说。现在,我先去将那恶贼擒下!”

    说完话,他勉强对张雪一笑,然后向门外走去,一转身,他的脸色就变得极其的难看。

    如果说以前,他还有借此事陪着张雪在外面游逛一番的话,现在他则无比迫切的抓到赵阳,然后押回大江派,只有这样,或许能稍稍减轻师门对他们的惩罚。

    ……

    赵阳用最大的速度奔驰了一个小时后,见胯下的灰马脚步开始不稳,知道它的体力快接近了极限。

    回头看了一眼,粗略估计已经跑出去了七八十里的路程,有了这样长一段安全距离,前面又是一个近四十度的盘山大上坡,旁边沟里又有条河,赵阳就下了马,牵着它去喝水,拿挂在马兜里的精料喂它,他也借此喘口气,恢复下体力。

    从早上睁开眼开始,他今天几乎一刻没有停下脚步,体力和精力消耗极大,但也没有敢休息太长时间,大约二十分钟后,他就又牵着马转回到路上,毕竟,离靖山县越远他越安全。

    不过,当又过了十多分钟,站在山腰处看到山下一人一骑正飞速靠近,那马极其神骏,驼着一人也像是轻若无物一般,甚至上山的速度都没有减少多后,他不由用力的吐出一口气。

    刚才发现他们时,他就大约认出对方是张雪的同伴,随着双方的距离拉近,看清了对方的马和人的模样,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没有了。

    他记得出城时,看到两人身边并没有马,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又有的,是传说中的召唤,还是有空间类的法宝?

    眼看任一辉离他越来越近,他迅速冷静下来。

    这个结果算是还在他的预料当中,虽然不是最好的,但也不是最坏的。

    其实,他曾经有过一个疯狂的念头,就是任一辉所担心的那个,趁着张家的混乱伏击他们,最终放弃了那个计划,原因是他并不了解两人的修为高到什么程度,尽管鬼头刀神异,但设想两个靳雄在他们面前,要想将两人一网打尽也是非常困难的,最好的可能也是只杀掉一个,然后他趁乱逃走。

    他当时想的是,有了他冒险的“回手一掏”,想来两人也不敢再一起来追他,如此,结果相同,他实在没必要冒那个险,顺带着还会让自己暴露在两人面前。

    现在来看,他很庆幸自己的谨慎,没有冒险。

    可是,他依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断定他所在的方位的,只能从上午两人回城的时间推测很大可能是通过气味追踪,或者有那种神奇的卜算之法,但这个世界又没有前世的摄像头,应该是不知道他的长相。

    嗅了嗅身上浓郁的膏药味,在对方看来应该带着的鬼头刀又收回到了膻中穴,怎么看都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这次他就打算冒一次险,不再藏躲,看对方到底能不能认出他来。

    本身的修为加上不同寻常的骏马,赵阳半个小时的路程,任一辉只用了三分之一的时间就追了上来。

    赵阳表现得像是普通的驿差一样,扶着马艰难的向前赶路。

    任一辉只是看了他一眼,就驭马而过。

    等他跑远了,赵阳才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按正常的速度前行。

    不过,当他转过山头,开始下山,看到任一辉又骑马返回时,他眼神一厉,明白必须要做过一场,除掉他才能有充足的时间逃走,否者,他就要时刻担心能够定位他的追杀!

    他装作疲惫的模样,牵着马走到路旁边的小树林休息。

    这条山路平时人就不多,任一辉很快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从马上俯视着他:“喂,你有没有看到有个拿着一把鬼头刀的人从这边经过?”

    在马上不利于动手,赵阳瞬间想到个应对的办法,就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叫道:“啊?公子你说什么?你大声点,我耳朵不好,听不清楚。”

    说着话,他牵着马靠近了一些。

    任一辉追了一路,刚才追出去很远,看碧玺虫,没想到提示追得过了,这条路人很少,从距离上来看,这个驿差看到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尽管心中不耐烦,还是耐着性子等他靠近,然后伏低身体大声的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拿着鬼头刀的人?”

    他一伏低身体,赵阳就看清了他的脖子,但他还想要更保险一些,就又向山下山沟里一指,道:“拿着鬼头刀的人啊,那边——”

    任一辉下意识的顺着他指的方向探头看去。

    就是此时!

    赵阳心念一动,鬼头刀出现在他的手里,唰的一刀劈了下去!

    “午时已到,斩!”

    所谓“近在咫尺,人尽敌国”,他的修为虽然远低于对方,但有鬼头刀斩首的神异,又在如此短的距离内,这一刀还是斩到了任一辉的脖子上!

    只是,对方的反应非常快,他在电光火石间用腰间的佩剑一挡,又借势往扑身下马,竟然没有将他斩首。

    赵阳耳中则听到轻微的咔嚓一声,就见鬼头刀被对方的剑击中之处,出现了数道由深到浅的裂纹!

第五章:妻妾甚美

    赵阳心中一颤,但好的一点是,这一刀虽没有斩下任一辉的脑袋,从刀口的深度判断和手感上判断,这一刀应该接近斩断了他的脊椎。

    这在前世,如果不能得到最及时的救治,基本上就死定了,不过,以防万一,他又马上用脚踩住了任一辉的身体,准备将他的头砍下来,确保他彻底死去。

    这时,任一辉忽然开口叫道:“前辈,求您开恩,不要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答应!”

    赵阳眼睛不由瞪大,按他的理解,对方脊椎都快被砍断了,大脑和身体的联系该断,怎么还能说话?

    而且,看他的意思,如果现在收手,好像还能活下来?

    他们这些修仙之人这么神奇吗?

    任一辉见赵阳没有继续动手,赶紧又叫道:“前辈,我是大江派龙山上人的弟子,家师乃是大衍境的高人,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要是做不到,还可以求我师父出手,万望您手下留情!”

    赵阳知道他提他师父有威胁的意思,但是,他对这个世界的修行一无所知,根本没有什么概念。

    既然对方还活着,为了安全着想,他别的没做,先一脚踢开了他拿在手里剑,然后喝道:“我问你答,不得思考和犹豫!”

    任一辉忙道:“前辈您问,晚辈定然有问必答!”

    赵阳迅速问道:“何谓武道七重?”

    任一辉似是没想到赵阳问这个问题,但听到赵阳不满的声音和脖子稍加重的力量,他赶紧回答道:“武道七重乃是凡人练武的境界划分。练武之人能调动全身气血,形成一次浪潮,完整的洗炼全身筋骨血肉,是为武道一重,武道七重则是能一气形成七次气血之潮,更深层次的洗炼全身,并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赵阳马上又问道:“你是通过什么方式追踪到我的?”

    任一辉忙道:“是碧玺虫。它能通过人留下的气息、接触过物体的气味,等等,进行追踪,百里之内,基本上都能判断大体的方位。”

    赵阳脑海里迅速闪过了几个可能留下痕迹和气味的场景:在将四人从八宝楼出来时,他扶过桌子、摸过凳子、门框,还吐过口水,等等,更重要的是,他除掉张雪君四人后,还拿走了他们身上的银两,从上午的情形来看,对方也可能从这方面着手,进行追踪定位。

    他一边想着,嘴上则不停的又问道:“我杀了那只青鸟,这件事如何处理?”

    任一辉没想到他问到这个问题,这正是他无比头疼的事情,但现在一切都只为了活着,他丝毫没有负担的答道:“此事,晚辈一力承担,就说是张家之人没伺候好,被他们所杀!”

    赵阳接着又问道:“大江派的碧玺虫多不多?怎么养?养起来有什么禁忌?”

    任一辉被问得完全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顺着他的问题答道:“碧玺虫只是一级灵兽,除了追踪别无它用,所以晚辈师门很少有人养,晚辈也只是因为偶然得到,又特别好养,喂一次普通的灵石碎屑就能一年半载的不用再喂,就养了下来,只是在驱使的时候需要喂一滴精血……”

    “好。”

    赵阳点头道,然后一用力,就将他的头割了下来!

    他原本想多问几个问题,通过他的这种前后不搭且快问快答的形式,得到的结果基本上都不会错,而且,压缩对方的思考空间,他就不会有时间思考对他出手。

    只是,当他看到任一辉后颈的刀伤处,除了一开始渗出的血迹,后面竟然没有血流出来后,他实在判断不出对方接下来会有什么奇特的变化。

    他不想冒险。

    只要活着,他想知道的事总能打听得到,但万一阴沟翻船,可就什么都没了.

    何况,从打算出手那一刻,他就没有打算放过任一辉。

    他相信就算现在放了任一辉,对方也会找他报复,而杀掉他之后,张家反应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就算有追兵,顶多也是张家的下人,张雪肯定不敢亲自追出来,他反而有更充足的时间逃出生天了。

    现在知道了碧玺虫的存在,对此他更加有信心。

    一切进展都算顺利,他唯一没料到的是,鬼头刀竟然出现了损伤……

    心痛的抚摸了一下裂纹处,他很快决定要尽快找到修复它的办法,并且在修复完好前,不到生死关头,绝不再动用它。

    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任一辉的断头处,流出的血依然不多。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为了保险起见,他将他的尸体和头分别埋在了两处,填土前又在他胸口和头上补了两刀,检查了一遍后就带着两匹马继续赶路了。

    碧玺虫自然是带走了。

    到了前方的驿站,他半夜偷偷牵走了另外两匹马,但把任一辉的骏马留了下来,想来对方只要脑子正常,就一定不会声张,得了这好处并及时的处理掉。

    至此,他断掉了最后一点线索,且有了换乘的三匹马,可以保证每天行进的速度。

    鬼头刀受损,接下来他更加小心。

    半个月后,他已经换过四次装扮,由南向西,由西向北,最终转西,经过了三个县,最终到了三水城。

    至此,经过小心的观察和验证,基本上确定身后确实没有追兵了——他主要防的是大江派,张家的人在第一个县就被甩开了。

    所谓料敌从宽,因为不知道大江派是不是有他还不知道的追踪手段,原本他还想再继续跑上半个月的,不过,在三水城对面的万霞岛有他想找的最重要的东西,修仙门派千幻门,他就停了下来。

    据他打听,得知千幻门一般在每年的二月份会开门选徒,此时还是夏天,时间还早。

    但凡事预则立,不预不则废,为了准备得更充分,他又费尽周折,打听到千幻门的一个外门管秦铭秦管事在三水城有家,为了更多的内幕消息,他又花了临走从张漮家顺来的一半的银票,足有两千银子送礼。

    礼物够重,他又直说是听些教诲,没有额外的要求,送礼很顺利。

    秦管事的管事吕福收下礼后,告诉他秦管事每十天回来一次,让他五天后再来。

    五天后,赵阳一早就来到了秦家的外院,等着秦铭的到来。

    一直到午时,秦铭终于乘坐着一架四匹和任一辉所骑的同等级的骏马回来了。

    赵阳赶紧起身,准备和吕福一起相迎,吕福却让赵阳等在一边,他则快步迎了上去。

    秦铭掀开马车的帘子向外面看了赵阳一怒,就脸上作色道:“混账,谁让你随便领人回家的!”

    赵阳以为他在故作姿态,没想到吕福赶紧认错道:“是,小人混账!下次再也不敢了!”

    丝毫没有提他的意思,随后就弯着腰跟在马车后面进了院里。

    赵阳心中一沉,就要上前说话,却不想秦家的两个家丁一把架住他,将他扔出了大门外,临走还站在大门台上,居高临下的的看着他不屑的笑了一声,才轻松的走回去,在他面前将大门关死。

    见状,赵阳如何不明白自己是被秦家给坑了?

    他稍微一想就明白过,秦管事是千幻门的外门管事,在三水城肯定属于可以横着走的那批人之一,而且,不说秦管事自己的身份地位,刚才被他看了一眼,胸口的鬼头刀就发出了刀鸣示警,这意味着对方对他的威胁极大,而且,刚才的两个家丁,从两人的力量上来看,就不是他能抗衡的,这是吃定了他就算闹事也起不了什么水花啊!

    他从来不是什么吃亏的主,而且,他花了两千两的真金白银,只是想打听些信息,却如此对他,他受不了这个委曲!

    武力对抗肯定是不明智的,就算他的鬼头刀修复好了也行不通,不过,听说秦管事的妻妾甚美!

    ……

    二八佳人体似酥,

    腰间仗剑斩愚夫。

    虽然不见人头落,

    暗里教君骨髓枯。

    八天后的黎明,赵阳从从秦家的侧门出来的时候腿都发软了。

    吕福则像是送瘟神一样在一边相送。

    见赵阳真的走远了,他四下小心的张望了一番,才轻轻的带上门回到了院里。

    关上门,他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想到赵阳带着老爷最爱的小妾的贴身衣服找到他,对他说:“你可以向你家老爷告密,但让他知道了这事,我的下场可能好不了,但出了这种丑事,你猜他会让你活下去吗?”

    就凭这句话,他从赵阳手里明骗实抢的好处,算上分给老爷的大头,全都赔了回去不说,还搭进去了两株他都舍不得用、想着以后救命的长出了三叶的超过过百年的紫须参来给他赔补身体!

    这王八蛋!

    他的狗胆都包了天了!

    而且,仅是两件紫须参,价值就不在两千两银子以下!

    想到这些,他就肉疼得捶胸顿足,如果不是赵阳告诉他,早就做好了防备,一旦出了事,就会把这事捅到秦铭那里,他早就把他砍成段当材烧了!

    现在千求万求,这瘟神总算走了,他终于不必日日提心吊胆了,只是早知道如此,他,包括他家的老爷,又何必强夺他的银子呢?

第六章:江家招赘

    出了秦家大门后,赵阳虽然做了布置,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他接连绕了几个弯,确定没有人追踪后,才回到放马的地方,取了马,天一亮就出了三水城。

    摸了摸怀里的银票和两只紫须参,银子找回来了,还赚了两只好药,但他心里却一点也不开心。

    作为仙门管事的家人,这几天他自然不是只顾着胡天胡地,他其实更注意打听和修仙相关的一些事。

    从她们口中得知,要想学得仙法,加入修仙门派确实是最好的途径,所以,他最关心的就是加入千幻门的事情。

    结果却是给了他狠狠一个当头棒。

    以千幻门为例,修仙门派的择徒一般有四个途径:

    其一,每年固定月份开门招徒;

    其二,门派的某位长老或者修为高深之人,有时会在外出办事,遇到良材,就会带回来山门赔养,或者是某人哪天突然心血来潮,感觉哪里会有人和他们有师徒之缘,就前去收入门下。

    可惜这两种方式,不管前者的“统一选拔”,还是后者的“自主招生”,都要求非常高的资质,而后者还要看缘分,尤其是,两种方式对年龄都有着明确的限制:一般是从五六岁开始培养,最大也不会超过二十。

    赵阳已经过了三十,仅是年龄这一关,就把他堵在了门外。

    他猜测,正是因为这一点,秦铭才明目张胆的侵吞他的好处。

    除了这两种方式,有人一心想要加入千幻门还有另外两种方式:第三,就是家资极广,或者福缘深厚,能得到某种灵药,那么,就可以得到需要此灵药或者看重其价值的人的推荐,获得入门的资格,以后什么造化则全靠自己;

    第四,统一参加选拔的人中,有些人资质或者别的原因不符合,还可以退而其次,先成为仙门的杂役,认真表现,累功也可以得授比外门弟子次一到三等的仙法,运气好得到某位仙长认可,甚至有重新进入正式门徒的行列的机会。

    这两种方式赵阳倒是可以努力,但除非获得灵药,直接成为外门弟子还好,如果只能成为杂役,他的年龄就会成为最大的弱点,想要获得仙长认可的机率恐怕会小得非常可怜……

    除了修仙门派,这个世界还有修仙家族,好的修仙家族也会有厉害的传承功法,但修仙家族更重血脉,如果没有投个好胎,成为家族中的嫡系,外人就算加入进去,想要获得根本功法也基本是妄想,不过,为家族打拼卖命,倒是有较大机率学到次一等、次二等的功法。

    在修仙门派和修仙家族之外,学习仙法的途径还有拜散修为师以及撞机缘。

    拜散修为师,高明的、有名望的散修择徒也是会看资质和年龄的,赵阳的条件也一样不符合。

    而且散修都有共同的弱点,那就是修仙的法财侣地中,散修几乎样样都缺,这些,对于想要踏上修仙之路的赵阳来说还都不算什么事,过往的经历让他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任何事入门是最难的,尤其是在一无所有时,有机会就一定要抓住,然后努力前进,积累优势,一样能走很远!

    但是,散修还有一个要命的问题,如果运气不好碰到邪修,或者只是收徒拿来当炮灰的,那真的哭都来不及!

    至于撞机缘,就是运气好,得到某位散修死后留下的衣钵,或者运气爆棚,得到某位大修士的传承,甚至福缘逆天,得到上古修士的洞府——这样的地方既有功法,也有修行之地,有的也会有留下的法宝等物。

    对于这种方式,赵阳也只是想想,都没有认真思考——这世上那么多人,哪里就有好运气落到自家头上?再者说,福兮祸所伏,遇到机缘,没有实力也未必吃得下。

    ……

    将所有可能学到仙法的方法想了一遍,赵阳发现可供他选择的非常的少:

    其中最好的结果是获取到一株有用的灵药,换取入门资格;

    次一点,是想办法加入某个修仙家族,做出功绩,换取功法;

    再次是拜上一名靠谱的散修——倒不是说拜上散修比加入修仙家族差,而是他自己的情况未必能入别人的眼;

    最次则是成为千幻门的杂役,再图谋进展,只是睡了那个……即便秦铭现在还不知道,但骗了他的钱,反而是他的错,以杂役的身份进千幻门,可能会有麻烦。

    至于撞机缘,这种完全随机且渺然的事,和彩票中大奖一样,把精力放在上面就纯粹是浪费时间了。

    只是,他虽然总结了四条看似可行的方案,但前三条都需要他最烦的“机缘”,而即便是最后一条,成为一名杂役,他现在有银子和紫须参,花出去应该是可以实现的,但因为秦铭的存在,做起来恐怕也非易事。

    万事开头难啊!

    他感慨了一会儿,又重新振作起来,准备到了下一个城县,就按照自己列出的几条方案努力。

    还有他的鬼头刀,这段时间他寻找和见过许多的铁匠铺,却一直没有修复它——鬼头刀是他现在最大的依仗,他总担心普通的铁匠虽然能修复它的裂痕,却有可能损伤它的神异。

    尤其是知道了这个世界有修仙之人的存在,他就感觉只有更高明的炼器的方法,且是能放心的人,才能拿出去修复,当然,这个人是自己更好。

    想着已经摆脱了张家的追杀,大江派那边算是还有隐患,但他数次改换面貌穿着,附近又是千幻门的地盘,找来的机会不大,他就只选好走的路走.

    ……

    倏忽间,十个月过去了。

    这十个月的时间里,赵阳跑了不下三个相对小的修仙门派和六七个修仙家族,也曾经打听着找到那些散修,或者从偶然听到的信息中,去往人迹罕至的地方寻找传说中的机缘……

    其中遇到的危险和冷眼且不提,但结果却如他早就预料到的一样,他的年龄成为最大的缺陷,除了对这个世界了解得更多一些和更切身的体会到想要学习仙法的艰难外,最终一无所获。

    不仅如此,他想退而求其次,想要加入武道门派,学一些高明的武功,除了那些骗子和那些正与敌人开战、急需炮灰的门派,也没人愿意要他……

    当他站在山头,远远的看到了一个相对繁华的县城时,他粗略算了一下,这十个月里他已经走了不下两万里的路,此时他的心态虽然仍然保持稳定,但身心已经俱疲。

    在中间一个镇子休息了一晚,次日上午十点,他才赶到了昨天看到的县城,林县。

    林县竟也非常繁华。

    赵阳交了入城税,进了城,一边走一边观察,有了前面的经验,他准备先去城中最大的酒店,边吃饭边打探消息。

    但他刚进城门,转到一条商铺林立的街上,就被路边卦摊后面坐着的一名算卦的中年卦师叫住了:“这位小哥,可要算上一卦?不管是问前途姻缘,还是财福寿禄,我这里不说十卦十灵,但也八九不离十!”

    赵阳看了他一眼,却是想到,对方整日坐在这里,经见的事会多一些,倒是值得花费时间和对方交流一番,就牵着马走到他身边,搭话道:“是吗?那你帮我算算前途吧,如果算得准,我不仅付你卦金,还会请你吃酒。”

    那卦师莫测高深的一笑,然后笑道:“小哥要问别的,我还需要仔细掐算,但小哥你天庭饱满,中庭隆而真,只下庭略干,水行不足,要问前途,你只管往北走,定能有所收获!”

    赵阳笑了笑,赶了几个小时的路,脸上能不干吗?

    这些话他自然不信的,又见旁边饭馆有小伙计招揽顾客,就将他叫过来,让他整一桌席面过来。

    等席面送来了,他就请对方一起吃菜喝酒,通了姓名,知道他叫魏兴源。

    吃饱喝足后,赵阳就笑着问道:“魏兄,你上来就让我往北走,可是北面有什么事情发生?”

    魏兴源哈哈一笑,道:“既得赵兄抬举,魏某也不说虚话,其实是我得到一个消息,北面定县的修仙家族江家,大房的女儿好像正准备要招入赘之婿——我见赵兄锦衣白马,想来也是去参加的,所以才说往北就有好事发生,却是让赵兄见笑了!”

第七章:远远不如

    赵阳心脏猛然一跳,注意力全被“修仙家族”、“招入赘之婿”两个词吸引了。

    自从听说了修仙之事,见识到了张雪两人一步二三十米,他就想着一定要学法修仙,而准备的四条方案中,第二条就是加入修仙家族。

    事实上,灵药要是那么好找,修仙门派的人又怎会用灵药就可以换珍贵入门资格?

    再和拜某个散修为师相比,眼前可是确凿的机会!

    至于说入赘的名声不好,没饭吃的人还要挑食纯粹就是有病,能碰上这样好的机会,一定要想办法抓住,而且他本就不是在乎虚名的人。

    接下来,他又将魏兴源请到店里,选了处好座,叫上茶水点心,请他多讲一讲江家和招婿之事。

    好酒好菜吃过了,看情形如果讲得让赵阳满意了,应该还有赏钱,魏兴源就将他知道的信息全都讲了出来:“赵兄,不是魏某夸大,你要真能成为江家之婿,真可以说贵祖坟冒青烟了!

    江家本家在长青山上,拥有一条五品灵脉,据说可供五名以上的大衍仙人使用,家传的《五蕴藏神术》都传是直指金丹大道的高明功法,如果不是江家大房唯一的儿子因故逝去,旁人就算想有入赘,也万万得不到进入大房的机会!”

    听到这里,赵阳心中却是又喜又忧,那本“直指金丹大道”的《五蕴藏神术》一听就不凡,作为入赘之人,估计仍然被判为外人,恐怕江家不会给修炼它的机会,但江家大房只剩下一个女儿,付出努力和表现出衷心,也未尝没有可能。

    但是,他能看到这一点,有心的人自然也会,正因为如此,要入赘的难度也进一步增加了。

    他本来就不符合修仙的要求,这对他来说自然不是好消息,于是他又让店家送来两坛没开封的酒,先放一边,然后笑着问道:“对于江家小姐之事,魏兄能不能多讲一讲?”

    魏兴源微微一笑,拱手道:“吃了赵兄的好酒好菜,魏某知道的定不会藏私。”

    江家原本只是凡俗人家,在定县做些山货的营生,但四百年前却有幸有一子加入了千幻门,成为了外门弟子,而他的儿子江若愚资质比他还好,成了内门弟子,还因功赏下了长青山,彻底让江家壮大起来。

    从江若愚算起来,现在江家已经传了八辈,现有一名大衍境的老祖坐镇,守着一条五品灵脉,又因和千幻门还有些香火情,背倚大树,地位安稳,就算是在修仙家族中,也被很多人羡慕。

    发展到今天,江家除了正要招婿的大房外,正房还有六房,人数外人也不敢瞎去统计,但众多庶出和亲眷,总人数则有两三万之多,产业更占据着全县的七成以上!

    此次招婿的大房,家主名为江秋山,育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前几年因故早逝,二女儿名江心月,不舍得嫁出去,就留下来招赘。

    江心月双十年华,长得花容月貌的,仙女下凡一般,据说还是西方修仙大派万花谷的记名弟子,如果不是招赘,就是嫁个千幻门有前途的内门弟子,或者长老的子孙,也是绰绰有余。

    赵阳认真的听完,发现他说得好听,但所知也尽是表面,再问有关江心月更详细的信息,就明显含糊其辞起来。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这些信息也省了他再去打探的时间。

    本着物尽其用的原则,他又问道:“魏兄,你见多识广,关于修仙的事,能说一说吗?”

    魏兴源抱着酒坛抚摸着,咳嗽一声,道:“想来赵兄也看出来了,魏某就是懂点卜算之策的皮毛,混口饭吃,修仙的事哪里能懂?”

    赵阳给他续上茶水,道:“魏兄有多少说多少,就当是聊天解乏。”

    在魏兴源看来,赵兴阳实在是一个好听众,听得认真,不随便打断说话,出手又大方,他就笑道:“那好,不过我也都是听路过的人说的,说错了你可别怪我——

    我听说,修仙的人都是分境界,每一境界又分九层,第一境界称为练气境,或者武者的武道境,主要是打通全身经脉;

    第二个境界是先天境,修炼出一口先天真气,并蕴养壮大;

    第三个境界是罡气境,以先天真气生成罡气,据说百米之外都可以取敌首级——这个只是听说,咱也没有见过;

    下一个境界则是大衍境,就可以御空飞行,召唤闪电,虚空生火,啧啧,这样的人就是神仙了吧?”

    赵阳听得心动不已,原本想问张雪她们一跃二三十米属于什么境界,但估计魏兴源也不知道,就又问起另外一个问题:“魏兄,我听你说江家的《五蕴藏神术》是直指金丹大道的法门,大衍境下一个境界是不是金丹境?关于这个你又知道多少?”

    魏兴源苦笑道:“赵兄,大衍境的都是仙人,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更高的金丹境,我们这些在路边出摊算命的,听过这个词都算了不起了,哪里还能知道更多?金丹境,嘿,那样的高人,估计都是那些修仙门派的掌门之流吧!”

    赵阳想了想任一辉曾说过他的师爷是大衍境的高人,倒是觉得他的话很有道理。

    ……

    修仙的机会难得,既然知道了江家招婿之事,赵阳就没在林县停留,辞别了魏兴源后就直奔定县而去。

    定县和林县之间的路就不那么好走了,中间隔着一座马头山,紧赶慢赶,还要兼顾安全,足足花了他六天才算进了定县的境内。

    前世,为了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他参加了上百次让他深恶痛绝的面试,为了保持良好的状态以及对方可能从进城就进行的“面试”——虽然很大可能不会有,但他知道自身的条件很一般,多做一点准备总是好的,就在离县城最近的定前镇修整了半天一夜,次日才换了一身干净得体的衣服,骑着洗刷干净的骏马进了定县。

    刚进定县没多久,就有一个长着三颗龅牙的年轻人走了过来,道:“阁下也是来参加我们江家大小姐招婿的吧?”

    赵阳牵住马,看着他问道:“你是江家之人?”

    年轻人眼神略有些闪躲,咳嗽一声,道:“那看怎么说了。整个定县,都可以说是江家的!不过,在下祖母乃是江家的姻亲,家父则是江家的工匠,不知道算不算江家的人呢?”

    赵阳点头道:“那自然是算的。对了,还未请教贵姓?”

    年轻人咳嗽一声,自矜的道:“我叫蔡翔。”

    然后不等赵阳继续问话,抢先说道:“我们就不要啰里啰嗦的一问一答了,你是想成为江家大小姐的乘龙快婿,我从小长在定县,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我问你可需要向导?放心,我这人向来公道,给你马前马后的跑腿,一天只收你五两银子!”

    赵阳笑道:“五两还叫公道?”

    他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的消耗水平,对普通人来说,一两银子的购买力大致相当于前世的两百左右,他给秦铭送礼一下送出两千两,是想显示自己的诚意,但跑上一天腿就收五两银子,相当于前世的一千,明显就太黑了。

    蔡翔叫道:“公子哟,你别只看五两一天,但我不仅是给你跑腿,还会帮你定客栈,打听各种消息,比如,这些天都来了什么人,小姐见过哪个……要是你有诚意,我今天就能让你看到大小姐!”

    赵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今天江大小姐会去碧纱园吧?”

    他昨天在定前镇里休整也不是只顾着闷头大睡,该打听的消息是不会遗漏的,而江家招婿是一次大事,每天都会来很多人,那么多人,鱼龙混杂,总不能放在一天看,江心月就每五天在碧纱园露一面,有出众的,她还会叫过去,当面说几句话。

    被他点破,蔡翔只是稍有些尴尬,很快又一挑大拇指,赞道:“看来公子是有心人。不过,公子只知道大小姐会去碧纱园,但知道哪个位置更容易被大小姐注意到吗?

    另外,你可知道大小姐这段时间见过哪几个人,都是什么原因吗?”

    说到这里,他一拍胸膛,自信的道:“这些我都知道!”

    他的这些话说到了赵阳心眼里了,他确实急需各种信息,只有搜集到详细的信息,他才能做到有的放矢,在条件不利的情况下抓住这次机会。

    于是他点头道:“好吧,今天就先试用一天,做得好了还会有奖励!”

    蔡翔眼睛一亮,忙上前接过缰绳,大声的道:“好嘞,您只管请好吧!”

    说着话,他殷勤的带路,跟着赵阳混了一顿丰盛的早饭后,就带着他到了城东的碧纱园。

    江家各房基本上都住在灵气更多的长青山上,碧纱园也只是江家大房的一处平时进城歇脚的住处,即便如此,它也修得美轮美奂,不仅有修得平整的石板路、宽阔的花园,还有一座活水注入的水塘,而整座园子的面积也就比赵阳前世的大学小一点。

    一进园子,蔡翔就拉着赵阳沿着水溏外面的小道往北走去,一边走一边解释道:“一会儿小姐会从北面的进入水溏中间的小洗月亭,大家都会来到这边,等着小姐召见,但她最喜欢东面的那一片芦苇,靠近那边等着,一定会被小姐注意到!”

    赵阳却摇了摇头,打量了一番后,选择一处离小亭更近、视野更好,更容易看到小亭内的位置停了下来——他的条件摆在那里,被注意到未必是好事。

    蔡翔见赵阳执意如此,他自然不会违背雇主的意愿,见到来的人越来越多,他就很敬业的履行起自己的职责,先指着正对小亭的一个面带青涩的像是高中生一样的少年,小声的解释道:“他叫章成文,南边芃城人,今年才十七岁,就已经过了乡试,据说有望一举通过明年殿试,人称‘小章学士’,凭借一首‘寒冬迎雪开’的咏梅诗,有幸第一个见到了大小姐的面!”

    介绍完这个,他又指向东边一身劲装的年轻人:“他叫李崇,今年二十一岁,先天境高手,一手《暴雨梨花剑》,大小姐评他已得剑中三味,是第二个见到大小姐的人。”

    接着他又接连介绍了三个人,一个富豪的嫡长子高宁,一个据说生意做遍整个东南的明远镖局的最受宠的关门弟子武威,一个部族的族长之孙金山龙淮。

    三人有个共同的特点:年龄都在二十岁以下,且个个气质英俊风流。

    介绍完见过的五个人,蔡翔又悄悄指了指靠近芦苇丛的两人,道:“那两人,一个是千幻门的外门弟子,名为郑长生,据说有机会升入内门;一个是知府家的二公子,王冕,一直仰慕我们家小姐。他们俩这次最有机会见到大小姐。”

    说着话,他还看了赵阳一眼,意思明显是说,他没有骗他,条件最好的都往那边靠。

    赵阳现在可没心情关注这些,他一个个的从七个人身上看去,暗暗比较,发现与他们相比,能拿得出手的条件他都远远不如!

第八章:突破点

    其实,在第一次从魏兴源口中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赵阳就已经预料到了眼下的局面,毕竟,修仙的机会加上直指金丹大道的功法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

    好在已经有所心理准备,他的心情就并没有被影响多少,他现在要做的是找出对自己有利的突破点——虽然说江心月没有定下来,就意味着还有机会,但被她接见的人中不仅有先天高手,现在更是出现了修仙门派的外门弟子,接下来难说不会有更优秀的人,甚至某些内门弟子!

    因此,他最好速战速决,否者,越拖对他越不利,机会会越发渺茫。

    至于这些人中有神童、有豪富、有先天高手、有官家子弟部族传人,还有外门弟子,在赵阳看来,他们摆在明面上的优点不用费心总结,反正远超过他,但江心月既然没有下定决心,就一定有让她不能接受的缺点,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出他们各自的缺点,或者说没有达到她满意的点,然后对症下药,才有可能抓住这次机会。

    接下来,他开始从蔡翔那里打听这些人更详细的信息,而一个人自然不可能只有优点,尤其性格和品德方面,经历过前世网上各种大战,这些倒是可以成为他的“武器”,但关键的还是他要有打动江心月的地方,不然他做得再多,最终也只能为他人做嫁衣裳。

    只是,从分析这些人的缺点中,自己到底哪方面能打动对方呢?

    正想着,江心月从对面的月门,带着随身的丫环走了出来。

    果真如魏兴源所说,只见对方袅袅婷婷,一身白裙,玉带雾鬟,走在精美的园林中,仿佛仙子下凡一般。

    不只是她,单是她旁边的丫环,也是气质娴雅,像是大家闺秀一般。

    一见她来,等着“面试”的两百余人都安静下来。

    江心月果真如蔡翔所讲,坐定后就看向了那丛芦苇,但赵阳由于选择的方位比较好,敏锐的观察到她轻皱了一下眉头,脸上显出了一抹略带生气的表情,但最后却一起接见了郑长生与王冕。

    蔡翔顿时一脸可惜的看着赵阳,意思明显是说没听他的话,站在那个位置,不然就有机会得大小姐召见了。

    赵阳一笑,既然那个地方如此重要,一般人能随便在那里站得住?

    这且不说,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他就算见到江心月,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见光死”,何况,站在那里就能得到她的召见吗?天真!

    他没有理他,认真的观察着亭子里三人交谈的情形,但离着二三十米,三人说话声音又不大,附近又有人在交谈,结果竟是一句也没听到,而见到郑、王两人后,江心月则一直是温和又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眼见等下去也不会再有更多收获,他就示意,和蔡翔一起出了碧纱园。

    等回到住的旅店,他对蔡翔道:“现在我交待你一个事,办成了,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蔡翔眼睛一亮,呯呯的拍着肋骨道:“有什么事您只管吩咐,我一定给您办得明明白白的!”

    赵阳点了点头,缓缓的道:“你去给我找一个人,这个人至少要了解江大小姐的一些隐秘之事。”

    蔡翔眼神一缩,口中发干的小心问道:“您这是要做什么?”

    赵阳皱眉斥道:“当然是多了解一些你们大小姐,见到她时不至于犯了她的忌讳,或者投其所好,留下好印象!”

    蔡翔松了一口气,又讪讪的笑道:“有关大小姐的事,其实我也知道不少……”

    可惜他说的都是诸如几岁出生、出生时满室飘香、几岁被万花谷看中,做了记名弟子,又或者是天资聪颖,得到族长江淞的看中,赐下了六品法宝,等等,几乎全是大路货色,没有一件是赵阳想知道的隐秘。

    蔡翔说得口干舌燥,然后眼巴巴的等着赵阳的好处。

    赵阳则毫不客气:“你说的这些,顶多也就值一两银子,这还是看在你说得辛苦的份上。”

    蔡翔有些失望的接过银子,但说一阵话就白得一两银子也是平时难遇到的好事,他眼睛一转,又打起精神,道:“要是我能找到知道……的人,那个,您会给多少好处?我先说好,找这样的人可不便宜,至少要……”

    说着话他伸出了两根手指,但又很快加了一根。

    赵阳笑道:“三百?”

    得到他的肯定答复,他其实心中松了一口气,但表面仍然风轻云淡的模样:“可以。不过有两点,一是说的事必须是对我有用;其次,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吹来的,我不管你找人要花多少钱,但是,给他的钱多,你得到就少。去吧。”

    蔡翔满怀激动的出了门,他的效率很高,到了这天的深夜就悄悄领来了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

    赵阳只要对方带来对他有用的消息,来人到底是哪个他自然没兴趣关心。

    对方也很直接,上来就道:“是你想收我们……主人的消息,一百两一条?我这里有两条。”

    赵阳看了蔡翔一眼,倒上茶水推到了斗笠人面前,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只要消息是真的,钱就是你的。”

    斗笠人眼睛一亮,但又警惕的看着赵阳,道:“你不会是北面陈家想来算计江家的吧?”

    赵阳无语道:“你想多了。”

    斗笠人突然冷笑一声,道:“是也没关系,我说的两条消息都只是和大……主上个人有关,估计陈家也早就知道了。”

    赵阳喝了一口茶,催促道:“快说吧,时间不早了。”

    斗笠人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条,我们家主人不只是万花谷的记名弟子,实际上是某位长老的关门弟子,只是因为她老人家闭关,我们……主上才回家自行修炼的。”

    赵阳皱了一下眉头,推过去一张银票,又看着对方道:“这条消息对我来说不值一百两,我只关心和江家这次招赘相关的,如果下一条还是这样的,你就不必再说了。”

    斗笠人将银票放进怀里,也皱眉道:“我要说的第二条消息确实和……你说的事情有关,但我哪里知道你认不认?你不认,我不白说了?”

    和修炼的仙法的机会相比,赵阳自然不会将一百两银子看在眼里:“我刚才已经说了,只要和招赘之事相关,这一百两就是你的。”

    斗笠人先伸手将银票拿了过来,见赵阳没有阻止,他才继续往下说道:“怎么说呢,原本是不会有这次招赘的……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那谁,她早就有了意中人,都见过我们家老爷了,只是那人命不好,突然得病猝死,才给了外人机会——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们说明,我们主上和那人虽然感情甚好,但一直发乎情,止乎礼,没有做任何逾越的事,你们从我这里听说了这件事,但万不可随便乱传,更不能坏了我们主上的声誉!”

    赵阳听到对方带来的这条消息,忽然明白了白天江心月看那簇芦苇时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那里或许是她们曾经见面的地方——他只想成功入赘,得到修习仙法的机会,自然不会吃一个死人的飞醋,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突然有了灵感,好像找到了抓住这次机会的办法。

    斗笠人见赵阳沉思着没有说话,就皱眉问道:“我这个消息可值一百两?”

    赵阳回过神来,点头道:“值!如果兄台还有类似的消息,还请继续告诉我,价钱不变!”

    “没有了!”

    斗笠人看起来很有分寸,直接拒绝了赵阳的提议,但在走出房门前又停下来多说了一句:“看在这二百两银子的分上,我就提点两句,如果是你自己参加招赘的话,就不要再多花冤枉钱打探消息了,你没机会的。”

    赵阳端茶送客,准备细细思考刚才想到的方法,但又想到离开林县时魏兴源表情复杂的那句:“赵兄,祝你如愿以偿,抱得美人归!”

    两人语气不同,其实是一个意思。

第九章:如此,就对不住各位了

    赵阳自然知道想要入赘江家,抓住这次非常难得的能够接触到修仙功法的机会,是非常困难的,他也知道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打动江心月,否则,一旦上升到江家的层面,他基本上就没有希望了。

    那么,他刚才生出的灵感能否打动江心月呢?

    他仔细想了想,虽然觉得有可能行得通,但相对他自身的弱势,仅此一条未免太单薄了!

    这次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经过十个多月艰辛的寻求后,遇到的离仙法最近的机会,由不得他不慎重,既然在短时间内无法增强自己,那么,削弱对手也是一条有效的办法。

    如此,就对不住各位了!

    他向外看了一眼,闭上眼静静的养精蓄锐,等待天明。

    天刚蒙蒙亮,赵阳悄悄出了住处,在僻静处换了一身小厮的衣服,又跑了三条街,来到了明月客栈。

    这家客栈处在离城中心不远的地段,住的多是前来“应聘”、家底又不是那么丰厚之人,此时已经有很多人出来吃早饭了,他也加入了进去。

    这家店早点卖的是大包子和米粥,赵阳买好包子找地方坐下,就像干粗活饭量很大的下人一样,迫不及待的抓起包子咬了一大口,但同时却用前世就练过的腹语的方式说了一句话:

    “听说了吗?王冕竟然和父亲的小妾私通!”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早起吃饭的众人原本哈欠连天的,听到后却一个个的都精神起来。

    赵阳也像众人一样,四处张望,似乎想要找出说话之人。

    通过他的观察,因为说得突然,他又满嘴的食物,众人并没有怀疑到他的身上,但却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他心中一叹,自己终究活成了曾经讨厌的样子……

    像是细蚊扇翅般感慨了一番,他又立马充满干劲的吃完盘子里的食物,接着到僻静的地方换身装束,如法炮制,到了另外两家客栈,分别传出了“你们知道吗?金山龙淮和乳母有染!”和“嘿,听说武威把他亲哥给绿了!”两条简短而内涵丰富的“消息”。

    以他现在的实力如果被捉到现形,后果不堪设想,传完三条“消息”后,他将赶紧换下的衣服在无人处烧掉,换回本来的装束。

    随后他慢悠悠的去书店了买了两本诗集和纸笔,在蔡翔找来前回到了住处,然后龟缩在家,再也没有出去过。

    他在家风平浪静的度过了一天,但他传出去的三条“消息”却深切人们八卦的心理,从男女之事入手,又是那么劲爆,天然就容易引起众人的兴趣,再加上三位主角都得到过江心月的召见,更是让“应聘”之人羡慕嫉妒恨,在有心人的推动下,到了中午就突然爆发、沸反盈天起来。

    消息传得一多,原本简单的一两句话,就被人丰富了细节,比如王冕那一条,就有了什么“知府小妾荡秋千,王冕借风观大腿”、“两人眉目传情”,还有什么“知府晚宴,王冕醉父房床头”等等。

    至于武威,则更偏向于讲他的心理,什么初见心动,暗自醉酒,相见悲痛,……

    那个婉转曲折,简直如本人亲述一般!

    对蔡翔来说,他这一天过得充实而轻松,不用多费力,就能得到各种各样的他也感兴趣的消息。

    赵阳也不得佩服众人的创作能力,然后更是打定主意窝在住处不动弹,免得不小心撞到三位事件的“主角”被迁怒。

    身处漩涡的王冕等三位“主角”,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等注意时已经晚了,面对自家几乎要传遍全城的艳事,都是又惊又怒,一个个的爆跳如雷。

    面对这种情况,三方自然想查到底是谁在黑他们,但发展到这个地步,全城都在传,又哪里能做得到?

    剩下他们唯一,也是最想做的是向江心月和江家解释,可惜,他们见不到江心月,传过去了言辞恳切的书信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这让他们又急又气,但除了他们本人,各家派来支援和伺候他们的人总有冷静的,然后就发现得到江心月召见的七个人中,只有他们三个身上被泼了脏水,根据谁得利谁就是幕后黑手的原则,这件事是谁做的就一目了然了!

    事实上,事情发展到这个局面,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着想,就算知道剩下四人不是幕后黑手,也不得不拖他们下水了。

    赵阳在一开始选择目标时,是经过仔细挑选的,王冕三人是是势力最强大的三方,所以,他们会被其他另外四人和其他大多数人视为强力对手,关于他们的负面消息就容易得到传播,或者即便只影响到三人,也能去掉三个强有力的对手。

    同样的,他们三人势力大,一旦反击,也会更加犀利!

    对王冕来说,他认为最有可能泼他脏水的是同样有文名的章成文和富豪之子高宁,于是,很快就传出了章成文为了入赘江家,抛弃青梅竹马,是见利忘义的无情小人;高宁家富可敌国,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做了敌国生意!

    武威则认为是同为武道高手的李崇忌惮他家的势力,于是故意抹黑他,所以,很快就传出了李崇曾经得到过陈家的好处,这次来应聘是居心不良的传闻。

    对金山龙淮来说,他作为部族传人,被他当作威胁的主要是郑、高、武、王四家,如果正常的情况下,因为武、王两方是第一批被攻击的,他应该将火力集中在郑、高两方,但是,既然被他当成了对手,他才不管那些——没被攻击的逃脱不了攻击他的嫌疑,被攻击那是活该!

    只是顾忌郑长生的身份,暂时没有敢动,但很快对高、武、王三家出手,散播出了三家的黑料。

    赵阳毕竟刚来不久,他的“消息”几乎全是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移花接木和自己的艺术加工得来的,但三人一出手,都列出了实打实的证据,看起来更有说服力。

    不过,他们能曝出对手的黑料,被曝的一方也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在俗世的势力也都不小,自然也能拿出有力的料进行反击。

    比如,高宁一方就曝出武家不仅做明面的生意,遇到价值高但被保一方实力弱的时候,还会仗势强吃,曾经的小门派九竹帮就是这样被灭门的,而王冕的私生活确实比较糜烂,和很多人都传出过丑闻……

    李崇则简单得多,不仅直接打到了武威门上,还说出了他亲眼见过的一件事:武威曾经带人抢过另外一家镖局。

    就连章成文,也靠着以前的游学经历,先曝出了王家前两年确实死过一个小妾,又散出了王冕是借请巡考当塾师的机会,先一步得到考题,才过了县试,并且曾经设计想暗害过他的兄长,等等。

    ……

    六人这一场混战,愈演愈烈,人脑子都打出了狗脑子,后面两天赵阳为了不显得自己太过特立独行,也出了几次门,身处这样的环境,他俨然感觉像是身处米国的大选之中。

    而他们这样一闹,要是确实有被江心月和江家看中还好说,但几人明显都处在被观察的阶段,现在则基本上和进入江家无缘了,只能便宜暂时没人招惹的郑长生。

    赵阳倒是有心把他也拖进来,但在眼下战况激烈的情形下,稍有不慎就容易引火烧身,他的小身板实在经不起风浪,一动不如一静,反正已经去掉了六个强敌。

    再者说,留下郑长生也有好处,这样就会把怀疑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事后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但是,到了江心月来碧纱园的前一天,杀红了眼的六人尽管失去理智,也清楚继续斗下去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而想要入赘江家的希望也因为前几天互泼脏水变得渺茫起来,尤其旁边还有一个没有受到影响的郑长生——他本来就占着修行上的优势。

    要想重新获得机会,只有把大家拉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才行!

    于是,到了这天,六家心照不宣的停上了互相攻讦,而郑长生曾经暗害同门的事曝了出来……

第十章:第一步

    赵阳也没想到最后一天还出现这个转折,眼下算是最理想的局面了,但他的头脑很清楚,明白就算让七人失去了资格,但如果不能在明天的碧纱园见到并打动江心月,也只能为他人做嫁衣裳,对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一切就看明天。

    明天,因为王冕等人前几天的彼此攻讦——其中他只是稍稍出了点微不足道的力气,算是有个首倡之功——一个个不为人知的阴暗面都被摆在人面前,变得臭不可闻,江家想来不愿意让他们玷污了他们的声誉,而新的对手还没有到来,是他最好的机会。

    于是在临睡前,他又一次将明天要做的事在心里过了一遍,并将每一个步骤和可能发生的意外状况都想到并做出相应的应对,才闭眼睡了过去。

    他向来推崇“每逢大事有静气”,这一觉睡得非常香甜。

    次日,蔡翔很敬业,因为今天是去碧纱园等待江心月“召见”的日子,他来得很早。

    赵阳则很沉得住气,一边有条不紊的吃饭练功,一边派蔡翔去打探碧纱园的情况。

    很快他就小跑着带回来了好消息:王冕、高宁等除郑长生以外的六人,一早就去了碧纱园,却被江家的人拦住了,然后以江心月的名义,请到别处赴宴,没让他们进去。

    赵阳暗自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担心王冕等人中有江家已经选定之人,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就不是想法设法的进入江家了,而是赶紧逃命才是要紧——往江家的女婿身上泼脏水,一旦被发现,那后果可是很严重!

    现在从江家的做法上来看,明显有了避嫌之意,这也意味着王冕六人基本上失去了入赘的资格。

    “郑长生呢?昨天他也曝出了他很多事,他没有去碧纱园?”

    面对这个疑问,蔡翔呲着牙嘿嘿笑着,没有说话。

    出于对他的了解,赵阳拿出了一块碎银,大约一两多点,蔡翔却没有马上去接,一看就知道他嫌少。

    赵阳又加了一块大点的银子,凑足了五两,一起扔给他:“快说。”

    蔡翔忙接过银子,然后面有得色的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总共也就是几个人,我恰巧是其中一个——姓郑的家伙昨天傍晚去见了我们家小姐了,具体谈了什么我不知道,但离开的时候却是说师门有事相招,求见小姐是为了告别,然后连夜就离开了……”

    赵阳心中暗凛,郑长生原本就是千幻门的外门弟子,并且有可能升为内门弟子,入赘江家只是他的选择之一,他并不如何看重,所以,对他轻易放弃他很能理解。

    但是,他给出的理由是“师门相招”,如果真是这样还好说,如果不是——不是的面更大,那说明他是一个很有决断的人,一听说不利于他的消息,立即就准备回去收拾首尾,这样的人,以后遇到了一定要小心。

    当然,那是以后的事,在眼下,对于想要加入江家的人了来说,却是非常理想的结果。

    接下来,他将此事放到脑后,收拾妥当后再次来到了碧纱园。

    和上次一样,他没有听蔡翔的意见,站到那簇芦苇旁边——显眼的位置固然容易引起注意,但也容易放大缺点,而在江心月等人眼中,他恐怕全是缺点……

    找到了一处不显眼的位置后,就听到旁边有人议论,却是担心因为前几天的事江心月不会再来,原本赵阳也有这样的担心,但有了前面处理王冕等人的事,他却笃定江心月一定会来。

    事实也是如此,和前几次一样,江心月在差不多的时间出现在了碧纱园。

    等她在洗月亭坐好,赵阳也将精心准备的诗词让蔡翔交给江家的下人——有章成文的例子,他发现诗词能打动江心月,后面几次也有很多人献上诗词。

    如果依然可行,有着前世那么多牛人传承下来的诗歌,虽然记住的不多,但只要记着的,就一定是精品,胜过在场的人根本不在话下!

    这也是他最有把握见到江心月的方式。

    为此,他准备的诗词经过了精挑细选,其中还考虑了江心月的心理和心情,务求脱颖而出、一举中的!

    和赵阳一样心思的人不少,很快就收上了上百份。

    江心月和前几次一样,先浏览一遍递上来的诗词,既然知道了她的爱好,多是赞美她的,但看多了也没多少新意,所以看得很快,但当她翻到中间一份的时候,她忽然咦了一声,停了下来。

    她的丫环晨梅也低头看过去,只见这张纸上的字很少,第一印象是字体的法度谨严又刚健洒脱,内容则只有一句:“朝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短短十五个字,所用字词也平淡质朴,却将一份深情描绘得入木三分。

    对江心月来说,却仿佛写的是她本人一般,她心中一恸,停下了动作,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看了一眼署名,就对晨梅道:“今天就见他吧。”

    晨梅于是走到亭边,向对面的众人喊道:“哪位是‘朝看天色暮看云’的赵阳,赵公子,请入内一见。”

    听到他的名字,蔡翔顿时像是活见鬼一样,他这些天为赵阳跑前跑后,只是为了赚些银子,但内心里却不认为他有什么机会,所以怎么也想不到赵阳才第二次来碧纱园,就能得到江心月的接见。

    赵阳心中松了一口气,第一步算是成了!

    他沿着路向洗月亭走去,路上一多半全是羡慕妒嫉恨的眼神,但也有少数有眼光的,发现他的年龄后,又变得从容起来——江心月前几次接见的人,除了李崇,还没有一人在二十岁以上,从中可以看出她的倾向。

    看着赵阳不断走近,江心月也没想到他竟然是一个看起来稍会些拳脚的普通人,而且年龄也大了,心中不由失望,等到赵阳进了洗月亭,她竟然沉默了。

    这差不多是最恶劣的情形之一,但好在赵阳早有预料,心态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他神色从容的拱手行礼道:“在下赵阳,见过江姑娘。”

第十一章 只为修仙

    因为前世受过的教育和这个世界迥然不同,还有他自己的性格,面对江心月他并没有普通人面对修仙者的卑微感,也不像前面有人面对她时发自心底的刻意讨好,这让她的观感稍好一些,就勉强笑道:“赵先生这句词写得不错,请问可有全篇?”

    赵阳自然有这首唐解元的《一剪梅。雨打梨花深闭门》的全篇,但他只写一句,虽也有为了能引起她好奇和情感共鸣的用意,更重要的是,这首词是闺怨词,全篇如下:

    雨打梨花深闭门,忘了青春,误了青春。

    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最后一句单独拿出来看,清新自然而饱含深情,其它三句未免和江心月的形象太不符合了,全写出来反而拉低了这句的格调。

    “这句词只是赵某心有所感,情之所动,自然涌出,倒是觉得再多写反而失去了韵味。”

    江心月想了想,这句词虽然只有十五个字,但读起来眼前就像有一幅栩栩如生的优美画卷似的,独立成篇问题也不大,就点头道:“先生说得倒也有道理。”

    说完后又觉得没有什么好谈的了,但也不好只说一句话就让人走,于是从收到的诗词中拿出几份,笑道:“赵先生看起来也是好诗词的,不知能不能帮我看一看这几首诗?”

    赵阳最怕没有表现的机会,自然不会反对,品评诗词也难不住他,不过,他并没有准备就事论事的点评具体的诗词,原因一是那样做很难出彩和提升境界,二是诗词中好用典故,他对这个世界了解又不深,随意开口很容易出丑,所以,他将那几首诗词迅速翻过一遍后就放到了一边,然后笑道:“江姑娘,在赵某看来,诗词虽然是小道,但也有境界之分。”

    江心月内心其实并不感兴趣,但还是顺着他的话问道:“哦,不知道赵先生是怎样划分的?”

    赵阳侃侃而谈道:“那些语句格律都不通的不算,我把诗词作品分成三个境界,这第一个境界我愿意用一句词描述为:‘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江心月眉头一挑,却是觉得这句“为赋新词强说愁”和赵阳刚才的“朝看天色暮看云”一样,不仅语句优美,还将一个装模作样想要写诗的少年的形象写得活灵活现。

    同时她也明白了赵阳所要表达的意思:诗词的第一个境界只是只有其形而少其情。

    对比今天看到的那些稍看得上眼的辞藻华丽而内容空洞的几篇诗词,她大约明白了赵阳的意思,赵阳也果然如她所料那样说道:“恕我直言,刚才的几篇都在这个范围之内。”

    江心月深以为然,心中略提起些兴趣,问道:“那第二个境界呢?”

    赵阳:“第二个境界,在下同样用一句词来描述: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江心月眼睛一亮,这句诗句乍一听就有种肃然大气的感觉,细品则有种历尽艰辛登上高处后目尽一切的自信,想来对应的是不断成长而学有所成后的状态。

    而且,这句词句她也很喜欢,就让晨梅递上茶水,又笑道:“我大约理解了赵先生的意思,第三个境界先不说,不知道这首词可有全篇?”

    这首晏殊的《蝶恋花。槛菊愁烟兰泣露》赵阳也记得,但从第一句“槛菊愁烟兰泣露”就能看出它整体的风格,和“朝看天色暮看云”一样,这句单摘出来的意境和放在全篇中并不是一回事:

    “这个,让江姑娘见笑了,这句也是偶有所感,随手记下的。”

    江心月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似笑非笑的问道:“那句‘为赋新词强说愁’呢?先生不会也只是偶有所感,只有残句吧?”

    赵阳知道她或许是以为他故意用残篇吊着她,但这两次还真不是,好在辛弃疾的《丑奴儿》可以背给她听:“这首词相对简单,倒是写了全篇。”

    江心月表情好看了些,她让晨梅铺上纸,然后对赵阳笑道:“先生说,我写。”

    赵阳回忆起当时听专业播音员的朗诵,模仿着读了出来: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江心月听到最后一句“却道天凉好个秋”时,只觉得心中一颤,握笔不稳,一滴浓墨滴到了纸上。

    停了一下,她才控制住情绪,叹道:“好一句‘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说完又微微低头行礼道:“先生大才!”

    然后像是要遮掩自己刚才自己的表现似的,将废纸递给晨梅,端坐好,又强笑道:“先生继续说诗词的第三个境界吧。”

    赵阳点了点头,道:“还是用一句诗词来描述: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前世流传千古的词句,自然有其强大的感染力,而他杂揉了王国维人生三境界用来给诗词划分境界,虽然经不起细究,但也能唬人,用来加深在江心月心中的印象是足够的。

    江心月果然很受感染,但很快眼中就露出了惋惜之色。

    赵阳明白她的意思,应该就是感念他表现出来的诗才,但他本人还是不符合她招婿的标准。

    对此他并没感到失望,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说起来,能用一句词见到江心月,还能在诗词上谈了这么久,给她留下了较好的印象,已经是胜利了,而在这修仙的世界,他本来就没想过靠几句诗词就获得修仙的机会,于是抢先说道:“江姑娘,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江心月一愣,道:“交易?”

    刚才还谈论精神层面的阳春白雪的诗词,转眼就变成了现实的交易,她心中不由生出了了急转而下的幻灭感。

    但也正因为刚才谈论诗词留下的好印象,让她愿意听赵阳的解释:“什么意思?”

    赵阳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我观姑娘好像对招婿之事隐隐有所排斥,或许这件事并不是你的本意?如果是这样的话,姑娘可以选我,我只要名!”

    在自身各种硬件条件不符合对方要求的情况下,这是他从上次见面时的情形和从斗笠人那里买来的消息中总结出来的唯一可能的机会。

    他这次参加江家的招赘,不为美人,只为修仙。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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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筑仙路介绍:
赵阳带着一把传承了三百年的刽子手行刑的砍头刀踏上了修仙之路。
但仙法难得,他修仙的第一步是从入赘江家才正式开始的。刀筑仙路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刀筑仙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刀筑仙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