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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婻行     穿书之女配侧妃只想赚世子爷的钱txt下载     穿书之女配侧妃只想赚世子爷的钱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1章 不愧是太子开的青楼

    两位风度翩翩的男子下了马车,为首的玄衣男子迈步踏上石阶,高大的身形颀长俊朗,匆忙一瞥便觉眉眼气度惊华,日月也失色。

    再往后看,另一藏色长衣男子便稍显随性,晃着脑袋跟了上去。

    两人从后楼梯步入,上大楼三层。

    三层似是围绕大楼的空中楼阁,独特的设计和视野可以俯瞰楼内大致境况,室内摆着茶案香台,古书珍宝,哪像烟花之地?

    他们走了进去,里面已经坐了几位年轻男子。

    穆延倾朝几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默然坐落在窗边的老位置,动手倒了一杯茶。

    穆恒墨咋咋呼呼跟每个兄弟都问好:“皇兄,老三,老四,老六。”

    几位皇子都习惯了顷原的冷淡,也习惯了穆恒墨的大大咧咧。

    太子穆恒翎见自己这个胞弟老二依然是一副天塌下来也不怕的模样,问:“父皇有否问你,琉璃珠为何会落在东郊山下?”

    穆恒墨喷了一口茶,想起被父皇训斥的黑暗之夜,依然心有戚戚。

    他不满道:“正是舒心时,甭提这些。”

    穆恒从也道:“紫烟如此轻率对待二皇兄赏赐的琉璃珠,二皇兄倒是大度,还来捧紫烟的场。”

    穆恒墨说:“大丈夫必须心胸开阔,别的不说,我今晚就赌紫烟拔得头筹!”

    他招手跟身边的仆从说:“去下注,五千两。”

    仆从应声去了,穆恒墨神气的问大家:“如何,跟不跟?”

    穆恒从虽然调侃紫烟歪心思过多,也下注了一千两。

    别的不说,论唱腔抚琴、棋画诗书,京都城内应该没有比紫烟更好的女子了。

    那些藏在深闺中的世家千金,即使满腹经纶才艺,也难免过于刻板守教,毫无趣味,哪及紫烟的风情万种?

    是以像穆恒墨这样已经成家娶了定国公府嫡出千金的,放着府中娇妻不看,依然不舍这烟花之地。

    穆恒霁跟了八百两赌注,穆恒隐捏着手中的紫砂茶杯,迟迟没有下注。

    穆恒墨扔着花生果子玩儿,问:“老六,你没带银子银票?”

    穆恒隐稍有拘谨,道:“那就,五十两。”

    穆恒墨咳了两声,“真没劲儿。”

    至于顷原,他一向不参与这些,穆恒墨便也没有问,让仆从把大家的赌注报给一楼。

    他摩拳擦掌,兴奋不已,“五千两,能赢多少?”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今晚会冒出一个神秘女子,让他输得铜钱都不剩!

    林羽砚在玉香楼内看得目不暇接,身边来来往往的女子奇花争艳,温香莺语,娇嗔秋波,啧啧啧,真多美女,她都要流口水了。

    那些慕名而来的富商贵人,不论老少,看着姑娘们的玉肌身姿,均是一脸沉醉魂不守舍。

    全城的青楼名妓都汇聚到这里来了,如此的温柔之乡,让这些男人挥手千金,就为了听姑娘叫一声“大爷”,实实在在的花钱如流水。

    林羽砚默算着这人流和进账,心中啧啧称叹。

    不愧是太子开的青楼,这规模,这现金流,妥妥的吸金聚宝盆啊!

    一边赚钱一边收集天下各方消息,不愧是东宫。

    她游玩了两层楼,想上三楼时,怎么也找不到楼梯。

    林羽砚抬头看楼上,只看到纱窗里亮着烛光,不见人影。

    她知道三楼是那几位皇子常驻的老地方,穆延倾也常出现,今晚这么隆重的日子,他们会不会来?

    明日宫中也有重要活动,几位皇子平日里再大胆,也不敢在这节骨眼出来厮混吧?

    至于穆延倾,他还在北夏神策军营呢,明早才能回城,肯定也不在。

    比赛开始了,林羽砚忙下到一楼,她找了个位置坐下。

    旁边的女子见她有些陌生,多瞧了她几眼,林羽砚随手指了隔壁的团队,“那边过来的,借个座。”

    女子没多问,认真看台上的表演。

    这场戏在书里也是有的,是紫烟发挥的名场面,不过林羽砚杀青时还没到这场戏拍摄,所以她也不知道在剧里会怎样呈现。

    坐了快一小时,林羽砚看得有点累了,紫烟终于在千呼万唤中压轴出场。

    林羽砚打起精神,她有点激动,紫烟会不会也长得像她那个世界认识的人?

    来到这里后,暂时只发现穆延倾主仆和冯念珊像熟人,她对紫烟还真有点期待。

    不知道紫烟的真面目到底有多美。

    使得穆恒墨放着家中的定国公府嫡千金二皇妃不看,天天流连烟花之地,紫烟应该是大美人吧?

    林羽砚脑子里胡思乱想了许多,幔帘被拉开,紫烟抱着琵琶款款登场。

第32章 比起男儿也不差分毫

    羞花之容,柳枝纤腰,媚眼如丝,纱裙里冰肌若隐若现,身段玲珑有致。

    紫烟的媚眼往台下一扫,瞬间就迷倒了一片男人,她摆着细腰在凳子落座,一举一动,娇柔似水,完美的诠释了“红颜”二字。

    台下的看客看傻了去,要是能和美人共度一宵,砸上万金也心甘情愿!

    林羽砚在娱乐圈见过的美女多了,一看紫烟不是熟人,当下就没过多期待,等紫烟拨动起琵琶,她才来了点兴趣。

    身为京都城的名妓,紫烟的一曲《烟雨》的确有稳坐头牌的水平。

    林羽砚认真听填词,不过是些儿女情长的东西,过了一会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跟其他选手比起来,紫烟仍然是耀眼的。

    老鸨出来替紫烟拉票,眼看紫烟就要拿下三百两赏金,台下有个紫袍男子拿出一支红宝石金钗来,说:“京都的花魁果然名不虚传,本公子这支金钗,一并送出去了。”

    林羽砚看了一眼,她脸色一变。

    这支金钗她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见过!

    紫袍男子身边的随从双手拿着金钗奉上,林羽砚当下也没有多想,她站了起来,“且慢。”

    鼎沸的大厅顿时静下来,一众男客扭头看着她,见她衣着像个良家女子还戴着面纱,便窃窃私语起来:“这是来闹事儿的?”

    “就是,还敢在紫烟姑娘面前叫唤?”

    紫烟将视线从紫袍公子脸上移开,落在林羽砚身上,道:“不知姑娘有何赐教?”

    林羽砚指着那金钗,说:“这支金钗小女子有兴趣,可容小女子献丑一曲,若是紫烟姑娘觉得还能入耳,就将这钗子送与我了,如何?”

    老鸨一听竟有人来踢馆,嘴皮子一动就要呵斥她,紫烟抬手制止了。

    她倒没有生气,道:“今晚是竞技之夜,紫烟讨教了。”

    讨教,满满的谦卑。

    好家伙,这话听起来,咋那么懂事惹人怜爱?

    在场的男人不无心醉,紫烟姑娘如此温柔的女子,就该捧在手心里!

    相反,那个挑衅的不知名女子,可真不知天高地厚!

    林羽砚瞬间就感觉到一道道刀子般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她心里叹了叹,得,她已经失了观众缘。

    她颇有压力的上台,紫烟问:“不知姑娘需要何种乐具?”

    林羽砚说:“和紫烟姑娘一样,琵琶。”

    紫烟便递过自己手中的琵琶,把位置给她让出来。

    林羽砚躬身接过,她坐下来,葱指划过琴弦。

    楼上,穆恒墨吃着瓜果瞅着楼下,这个插曲引起了他的兴致。

    “这是哪家的姑娘,竟敢跟紫烟比小曲?”

    穆恒翎也多看了两眼,花魁竞技连续三年了,还没有女子胆敢和紫烟一比高下。

    这到底是何人?莫不是不自量力,贻笑大方吧。

    穆延倾看到那道绿色身影,他深沉的眸色变了些。

    她的声音,不像林昔珞。

    当时的穆延倾还不知道,在某个世界上,有一种职业,叫配音演员。

    台上的林羽砚此刻像是参加选秀比赛,她心里默念着,李老师,借你的歌用下,感激不尽。

    流畅清悦的琴音响起,曲风颇为新颖,在婉约多情的小调中自成一派,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现场的嘈杂不自觉静了下去,目光齐聚看着台上的青衣女子。

    林羽砚开口,嗓音似清泉流水,时而婉约柔情,时而激昂悠长,绕梁绝耳,久久不散。

    “……

    位卑未敢忘忧国

    哪怕无人知我

    百年风雨过

    赤心未蹉跎

    百年有灯火

    一心照山河

    ……”

    穆延倾的眼眸深处掀起惊涛巨浪。

    他的目光紧紧锁着那道弹唱的身影,在这样的脂粉来客中,竟有独具一格的高洁。

    他镌刻般冷峻的面容没有丝毫波澜,手里的折扇却沾上茶水也不自知,长指无意识轻点几下,神思不知不觉已被曲调绕进漩涡中心。

    一曲终,满堂喝彩。

    穆恒翎激昂在心,他不自禁拍一下桌子,“好!没想到一介女子竟有如此雄阔之境界,比起男儿也不差分毫!”

    他招手叫来随从,“去请这位姑娘。”

    穆延倾心中微滞,他深眸一动,楼下的雷鸣掌声中,那位紫袍男子也站了起来。

    “今晚有幸在玉香楼一听佳曲,在下万幸之至,不知姑娘芳名?”

    林羽砚站起来,她垂首行了一礼,小声跟紫袍男子的随从说了一句话,自己从那人手里拿过金钗,说道:“小女谢过公子了。”

    说罢,她放下琵琶不顾来客挽留急步离开。

    林羽砚走出玉香楼,身后传来紫袍男子追出来的声音:“姑娘请留步,在下似乎没说过,要将此金钗赠与姑娘?”

    林羽砚:“……”

    她回过头,眼睛颇有一点气急败坏。

    “阁下将金钗赠与紫烟姑娘,紫烟姑娘也同意转赠给我,有问题吗?”

    紫袍男子说话略有轻佻,“金钗配美人,那自然是绝配,不知在下可否一睹姑娘芳容?”

    穆恒墨在楼上看得兴起,他阻止了随从下楼,兴致十足的道:“本皇子也想看看,这姑娘容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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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姑娘好身手!

    穆延倾听了穆恒墨的话,他手里拿着一颗榛子在把玩,垂眸看街道对峙的男女,过了一会,竟随手将榛子放到了茶杯中。

    苍晟在旁看得瞪大了眼睛,世子爷为何如此心不在焉?

    实在罕见!

    他也往街上看了看,那青衣姑娘和紫袍男子正在谈话,街上人声嘈杂,倒不好听清楚。

    难不成,世子爷也对这青衣姑娘有兴趣?

    苍晟不会欣赏词曲,不过见宾客和几位皇子的反应,这姑娘应该是才技不俗。

    不过,世子爷从没对女子有如此兴致啊!

    真是神了。

    不着调的穆恒墨恨不得探出头去看,着急道:“姑娘到底长什么样?快取下面纱本皇子看看!”

    穆延倾冷睨他一眼,刚好被穆恒墨看见了,他一哆嗦:“顷原兄,何事?”

    穆延倾没开口,关注楼内境况的穆恒隐说道:“二皇兄,你输了五千两。”

    穆恒墨猛吸一口凉气,“我的银子!”

    他转头跟太子求救:“皇兄,如何是好?这是我刚拿到的庄子收成!要是被林宛南知道……”

    太子凉凉的问:“知道又如何,你惧内?”

    穆恒墨立刻反驳:“怎么可能!我是懒得听她说废话……为何就我一人娶了妻,父皇太狠心,非得逼我娶了她!”

    穆恒从说:“定国公嫡出大千金,不比那四小姐好?”

    听到这里,穆恒墨同情的拍了拍顷原兄的肩膀,“顷原兄,要是你真厌烦那林昔珞,改天我找人将她掳到山上贼窝处,传出去林昔珞清白有损,你便可名正言顺休妾!”

    穆延倾冷魅的视线看了他一眼,穆恒墨顿时觉得被刀子划过似的可怕,不知觉便噤了声。

    这气势,不怪当年在沙场上能大杀四方!

    街道上,林羽砚不想再费唇舌,她道:“这金钗我是凭本事赢回来的,公子送出手的东西,不好再要回吧?”

    紫袍男子不依不饶:“要是能一睹姑娘芳容,这支金钗算什么?”

    他拿出一叠银票来,“取下面纱,这些银票都是姑娘的了。”

    林羽砚气笑了,“公子就给这点银票?你来我齐燕如此高调,纠缠一个良家女子,传出去怕是不好听。”

    周枫的脸肃地一冷,他立刻眼观八方,见来往的行人没听见这句话,才直直盯着她:“你是谁?”

    她是从哪儿看出来他不是齐燕子民?

    又或者,她知道的更多?

    林羽砚此刻也不想废话了,能动手,还说这么多干嘛?

    她说:“这支金钗我要了,要是你不服,我奉陪。”

    她摆出要打架的姿态,周枫却变成了温文如玉的有礼公子,“既然是姑娘竞技赢了,本公子说到做到,金钗就送给姑娘了。”

    林羽砚说:“谢了。”

    她转身就走,心里默算走了五步,身后果然传来细微的破空声。

    林羽砚脚尖点地腾空翻了个身,她一手贴着面纱,银针险险从面前擦过。

    她刚落地,周枫已经来到她跟前,脚下一扫攻向她的下盘,五指扣起快速攻往她的喉咙处,速度快得几乎连影子也看不。

    林羽砚侧身避开,她抓上周枫的手腕,借助这个支点飞身而起,刚好躲开他的一击。

    在周枫旋身之际,林羽砚拿着金钗往他后脖子狠扎下去,他想避却避不开,在停滞的那一霎,林羽砚扫腿踢上他头部。

    周枫受了一脚,他深感侮辱,“你敢踢我的头!”

    林羽砚借力滑出去几米远,她停落在地,衣裙在空中划过弧度,动作干净利落。

    气势凛然,竟有些不容亵渎的侠气。

    她语气不善的说:“堂堂男儿言而无信,公子实在失礼了。”

    周枫没想到这娇滴滴的姑娘家竟有如此身手,他说:“是在下眼拙了,以为姑娘只会诗书抚琴那些乐人之道。”

    林羽砚道:“那公子还想如何?”

    周遭的行人早已远远的避了开去,围在远处看着二人,不时指责一个大男人当街欺负小姑娘,实在无礼。

    周枫倒没将这些闲话听进去,他嘴上吊儿郎当的说着:“在下只想知道,姑娘的能耐能到何处?”

    他说着,扫腿踢起路面的几颗石子,双手抬起运气,翻掌之间几颗石子就快速的往林羽砚击去。

    林羽砚在心里骂了一声,这个周凉太子,好小气的男人!

    她飞身躲了几下,一颗石子擦过她身边,射向身后一个手拿灯笼的小孩。

    林羽砚心里一紧,她飞扑过去把小孩抱开,石子砸上她的手背,痛觉瞬间就到达大脑,她皱了皱眉。

    周枫步步紧逼而来,林羽砚刚放下小孩,周枫持剑欺身上前,眼看长剑就要划过来,周枫忽然闷哼一声,运气停滞于胸,急急的停了下来。

    林羽砚见他死缠不放,还差点连累无辜,对这个男人观感实在差得一匹。

    她趁着间隙上去踢了他一脚,将金钗扔到他身上,说:“本小姐最恨言而无信之人,这支金钗我不稀罕,你拿回去当葬品吧!”

    这句话洪亮清脆,惹得围观的人群爆笑出声,“姑娘好身手!”

    起哄说了一句,又生怕那暴躁男子寻仇,钻进人群中消失了。

    林羽砚不想过多纠缠,周枫还没反应过来,她就飞跃上了屋顶,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穆恒墨拍着栏杆笑道:“有意思!”

    这样有趣的女子,他输了五千两也值当!

    几个皇子也讨论了几句,穆恒隐问太子:“皇兄,不用派人去追?”

    穆恒翎这才反应过来,他正想叫人,穆延倾站了起来:“明日还得进宫,顷原告辞。”

    这一耽搁,派人去寻也晚了。

    太子意犹未尽回味刚才的小曲,道:“可惜了。”

    几人相继离去,苍晟跟在世子爷身后,还是有些想不明白。

    别的人或许没留意,但他清楚的看到了,世子爷在那姑娘的危难时刻出了手。

第34章 世子爷,您吃了吗?

    苍晟到底是块木头,他想了想,只当世子爷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毕竟那紫袍男子实在无礼了。

    穆延倾上了马车,“回府。”

    林羽砚没有直接回王府,在大街上打架这样惹眼,她生怕被有心人跟踪。

    她特意在街道上转了几圈,又找一间铺子换了一套衣服,见身后没人跟着才放心。

    转悠间,她经过美食一条街,顿时走不动了,口水都差点流下来。

    这些都是真的美食呀,不是拍剧的那些道具!

    好在出来时带了一点碎银,忙活了一晚,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林羽砚扫街一样光顾了几个摊子,“烧鸡一只,对,煎饼子来三个,那是什么?西域运来的牛奶疙瘩?来一包!姜糖,来一包!”

    她用一块布把吃的打包起来,乐颠颠的回了王府。

    王府后门,林羽砚熟练的翻墙进去,溜到汀云苑,除了门口两个守夜的婆子,其他人好像都睡下了。

    她从房间窗户溜进去,借着月光换好衣服,这才朝外面叫道:“墨菊,冬晴,我睡不着,进来给我捶捶背。”

    墨菊和冬晴本就歇在四小姐房门外,听到四小姐醒了,忙起来进屋服侍。

    门一打开,飘出一阵香味儿。

    两个丫鬟顿觉不妥,立刻就关上了门。

    墨菊疑惑的点亮烛台,两个丫鬟看到桌子上摆满了吃的,四小姐坐在那儿对着她们笑,心情甚好。

    林羽砚朝她们“嘘”的一声,“别出声。”

    两个丫鬟赶紧捂着嘴巴,墨菊小声问:“四小姐,这些吃食是哪里来的?”

    林羽砚撸起袖子开始扒拉烧鸡,她神秘的说:“当然是我出去买的,别说我没义气啊,有福同享有美食一起吃,不要让外面的人知道了。”

    两个丫鬟吓了一大跳,四小姐竟然大晚上的独自出府?!

    要是被王妃知道,她们这些奴才都要被打死的!

    冬晴心慌不已,她腿软的扶着桌子,说:“四小姐,以后万万不可这样了!”

    墨菊眼尖,她一看就看到四小姐的手背黑了一块,急道:“四小姐怎么受伤了?明日还得进宫,在殿前失仪那是不敬呢!”

    林羽砚看了看手背,说:“小事儿,等会揉点药膏就行,你们快吃呀,等会就凉了。”

    两个丫鬟平日里都没机会吃到这些,心里虽然有些担忧,但是美食当前,闻着那飘香的肉香味儿,也不禁咽几口唾液。

    林羽砚咬了一口鸡腿肉,这嫩香的口感,让她感动得泪眼盈眶。

    她以前出道为了控制体重,天天都是水煮蛋西兰花鸡胸肉,做梦都想大吃特吃!

    好在这是林昔珞的身体,反正胖的不是她,拼命的吃!

    林羽砚给两个丫鬟分了一人一只鸡翅,“快吃,不能尽情吃肉的人生有什么意义?吃!”

    穆延倾进了王府,他经过外院高墙,在走向溯澜苑的分岔路停了下来。

    苍晟有些不明,“世子爷,如何?”

    穆延倾的目光往后院看了看,问苍晟:“林昔珞住在何处?”

    苍晟瞳孔地震,世子爷竟然问起四小姐的住处?

    他傻愣愣回道:“四小姐住在西边的汀云苑。”

    穆延倾还真不知道汀云苑在何处,他说了两个字:“带路。”

    苍晟以为听错了,他反问一句:“世子爷要去见四小姐?”

    话问出口,见世子爷眼色一冷,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的指了方向:“这边。”

    汀云苑门口,守夜的两个婆子半睡半醒,突然有人踢了她们一脚:“起来,世子爷来了。”

    两个婆子吓得魂儿都飞了,世子爷竟然会来侧妃的汀云苑?

    她们吓瘫跪着起不来:“见、见过世子爷。”

    只见面前黑色的武靴踏过,世子爷已入了苑内。

    房间里,林羽砚和两个丫鬟吃得正起劲儿,听到外面婆子说世子爷来了,三人大眼对小眼,脸上都写着四个字:不可能吧?

    也就是思考了几秒,三人正想收拾现场,门被推开了。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穆延倾站在门口,看到林昔珞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烧饼,嘴里还咬着一条肉干,嘴角甚至还有油水不停滴下来。

    那两个丫鬟,竟和主子坐在一个桌子上,吃得满嘴流油。

    穆延倾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见到这副画面,纵使世子爷见过腥风血雨大风大浪,这会儿都有点凌乱了。

    两个丫鬟先反应过来,她们见世子爷突然出现差点被呛死,吐掉了嘴里的食物跪在地上:“奴婢该死,请世子爷恕罪!”

    林羽砚汗颜的放下食物擦掉嘴角的油,穆延倾怎么会来找她?

    她见两个丫鬟快吓晕了,道:“你们俩,还不去给我打水洗脸?”

    墨菊和冬晴逃命般往外跑,“奴婢这就去!”

    两个丫鬟离开,现场就更安静和尴尬了。

    林羽砚分明看到了穆延倾的嘴角抽了两下,她拿毛巾擦了擦手,“呃,世子爷,您吃了吗?”

    要是没吃的话,吃点?

    穆延倾的脸像冰块一样,眼睛扫过她的手背,便想起她在街上被石子击中的一幕。

    他开口,声音冷冰冰的:“你夜晚出府了?”

    林羽砚忙说:“绝对没有,这些吃的,都是我托人买回来的!”

    她见穆延倾看着自己的手背,想着这男人也太可怕了吧?这点都注意到了!

    林羽砚笑了笑:“呵呵,刚才没注意被门夹了一下……世子爷找我什么事?”

第35章 穆延倾,你耍流氓!

    穆延倾踱步在一张椅子坐下,他姿态随性略显豪放,冷锐的脸上看不透分毫神色,总让人有讳莫如深的压迫感。

    在沙场和朝中都游刃有余的男子,承责国土安定和王府兴衰,哪有这么简单?

    林羽砚终于分清了穆延倾和穆胤宸到底有哪里不一样。

    穆延倾像天边不沾凡尘的掌权者,一身冷凛杀气,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整个天下在他眼里就是一盘可操控的棋局。

    穆胤宸的生活就只有设计事业,他常常独来独往不染烟火气,但真正相处起来是很温和有礼替人着想的绅士。

    一个傲视尘世,一个脱然出世。

    林羽砚又想念起穆二少,不知道穆胤宸在那个世界面对林昔珞,会是什么反应?

    又或者,林昔珞看到和世子爷长得一样的穆二少,会怎么样?

    她正游神着,穆延倾冷声问:“王府没给你饭吃?”

    林羽砚的神思拉回来,她狗头保命:“王府当然不会饿着我,我是本来就吃得多。”

    穆延倾几不可见的皱眉,林昔珞以往从不会在他面前说“我”。

    他的视线审视着林昔珞,又仿佛不是在看林昔珞。

    她现在说话变回了自己的声音,和玉香楼抱着琵琶弹唱的女子犹如两个人。

    看她吃东西的粗鲁模样,和琴棋诗书毫不沾边。

    林昔珞明明不学无术,她是何时学会的琵琶?

    那样豪气壮阔的词也不像是出自她之手。

    穆延倾回想林昔珞近来的种种怪异之处,深眸沉浮不定。

    林羽砚被穆延倾盯得发毛,他到底来找她干什么?

    他坐下不走,自己又不能赶客,只得继续吃东西。

    都买回来了,不能浪费。

    她说:“世子爷,你喝不喝茶?”

    林羽砚就是客气问一句,刚说完,两个丫鬟哆哆嗦嗦的端着茶和热水进来了。

    墨菊抖着手给世子爷倒了一杯茶,尔后和冬晴一起快速的重新铺床,还特意在大床中央铺好一张白色的锦锻布,拧干毛巾叠放在床边。

    林羽砚看呆了,她们这是什么意思啊?!

    这些小姑娘都在想些什么啊?!

    难不成要她侍寝?!

    穆延倾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见丫鬟铺好了床,看到床上的白色锦缎时,他的眼神又略带讽刺的回到林羽砚身上。

    林羽砚的老脸轰地冒红,穆延倾莫不会以为,这是她授意的吧??

    额滴乖乖,她才不会!

    林羽砚臊红着脸,她把两个大丫鬟赶出去,“别忙活了,世子爷坐一会就走了。”

    墨菊和冬晴听到四小姐如此说话,急得拼命给四小姐使眼色。

    世子爷好不容易来一趟,四小姐怎得如此不着边,惹恼了世子爷该如何是好?

    当下的境况,把握机会圆房为王府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趁着世子妃还没入门,若是四小姐能生下一男半女,以后在王府才能有些底气!

    两个丫鬟操碎了心,奈何四小姐完全领悟不到她们的苦心,“快出去,苍晟是不是在外面等?让他别走,世子爷一会就回去了。”

    墨菊和冬晴被赶到门外,她们焦急的跺了跺脚,四小姐怎么如此糊涂呢!

    林羽砚当下也吃不下去了,她随手收拾了食物残渣,洗手擦脸,顺便把桌子也擦了。

    正忙着,空气实在是安静,她抬起头,穆延倾一脸看傻子的眼神在看着她。

    林羽砚理智回笼,她虽然是庶女好歹也是千金小姐,怎么干起活儿来了?

    真是的,以前在家里做家务活儿习惯了。

    她放下毛巾坐下来,“世子爷,何事?”

    穆延倾起身过去,他坐在林羽砚身旁,高大的体魄忽然靠近,林羽砚嗅到他身上带着一种香草的清香气息。

    淡淡的,很好闻。

    两人的距离过于近了,林羽砚心里一抖,她想坐远些,穆延倾毫无预警伸手掐上她的脖子。

    林羽砚的声音都发颤了,她不敢轻举妄动,“世、世子爷?”

    她怕是练功十年都赶不上穆延倾,不敢贸然跟他动手,那简直是自取灭亡。

    穆延倾要她的小命,那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穆延倾的俊脸靠近了,他的长指划过她的耳际,指腹的薄茧摩擦过她细腻的肌肤,林羽砚有点痒又感到十分害怕,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不会是想杀了她?

    林羽砚屏着呼吸,她一点骨气都没了,“世子爷,有话好说,千万别动手。”

    现在林昔珞霸占了她的身体,她要是枉死在这里,那就永远回不去了。

    穆延倾在她耳际找不到破绽,手指落到她的衣襟上。

    林羽砚恐惧的瞪着他,他、他想干嘛?

    身上一凉,她的衣服被拉下到肩。

    林羽砚不忍了,她抬腿要踢他,被穆延倾长腿一伸就压了下去,他的大掌一手紧握她的两个手腕,空着的手从她的耳边一直下滑到锁骨。

    林羽砚破口大骂:“穆延倾,你耍流氓!”

    这句话响在院子上空,外面的奴仆都吓瘫了一片。

    四小姐怎能如此直呼世子爷的名讳?

    世子爷来汀云苑那是求神拜佛也求不到的好事儿,四小姐怎得如此彪悍!

    以往四小姐还千方百计想要圆房呢,现在世子爷好不容易来了,四小姐怎么又如此不着调?

    外面的丫鬟婆子跪了一地,生怕世子爷动怒了,会迁怒到她们这些奴才身上。

    苍晟听到林氏的骂声,他看了看房间,似乎没有什么动静。

    世子爷怎么会对林氏耍流氓?真是荒唐!

    不过今晚世子爷要来汀云苑,也实在奇怪。

    苍晟正想不明白时,正屋门开了,世子爷迈过门槛出来。

    苍晟低头站在一边,他眼角小心注意世子爷的表情,貌似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穆延倾从一众跪地的奴仆中走过,长袍一角沾上路边枝叶的露水,他一手背在身后,稳健的步子很快就转过小苑门廊。

    跪地的奴仆只觉得面前的空气冷了些,再抬头时,已不见了世子爷和苍侍卫的身影。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窃窃私语:“世子爷莫不是生气了?”

第36章 世子侧妃,抬头朕看看

    墨菊和冬晴两个大丫鬟赶紧进屋去,看到四小姐衣衫略凌乱,静静的坐在那儿,神不守舍。

    她们谨慎的问:“四小姐,为何世子爷会……”生气走了?

    林羽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穆延倾该不会以为她是易容冒充的林昔珞吧?

    自己来到这里后就依着原本的性子行事,应该不止穆延倾一人会以为她是冒充的。

    想到这里,林羽砚一阵恶寒,她才不会用那些死人皮易容!想想就窒息!

    她躺在床上,“没事,什么都不要问,我要睡觉。”

    林羽砚闭上眼才没多久,墨菊就来叫她起床,“四小姐,该起来梳洗了,卯时就要进宫呢。”

    林羽砚眼睛睁不开,“我再睡会儿。”

    两个丫鬟将她架起来,林羽砚由着她们摆布,只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脂粉别给我刷太重。”

    她是有封号的侧妃,进宫有特定的衣服,也用不着她挑衣服。

    等两个丫鬟给她打理完毕,林羽砚终于睁开眼,“嗯,中规中矩,还不错。”

    她走出汀云苑,冬晴在旁边跟她说:“奴婢和墨菊会在宫门外等候的,世子爷已经进宫上朝,等会到了宫门处,会有宫人领着四小姐进去,四小姐等到早朝完毕,世子爷会和四小姐一起去圣上殿前的。”

    林羽砚很有意见,还得等他们下朝,那她这么早去干什么,打卡?

    想到元封皇帝,林羽砚心里一阵恨意。

    最是无情帝王家,元封这样心如磐石的帝王,对待忠臣和手足甚至比敌国铁骑更狼心狗肺!

    齐燕国的安定,南有定国公林大将军坐镇,北有建亲王守城,内有穆延倾扶持太子一脉。

    到最后,林府上下被扣上叛国逆贼的罪名枉死,建亲王也被暗杀在回京路上!

    须知道,如今的建亲王是太妃所出,崇音太后在皇帝年少时薨逝,太妃对皇帝视如己出,一心让皇帝继承大统,而自己的亲生儿子,则完全放下夺权之心,从此远走京城驻守边疆。

    太妃如此宽心大度,建亲王多年效忠君王,以为皇帝会感恩吗?

    呵呵,不会的。

    皇帝表面敬重太妃,是天下表率的大孝子,为了能彻底除去“功高震主”的建亲王一脉,即便是太妃,在晚年也蒙受了加害崇音太后的罪名。

    不得善终,死不瞑目。

    好一个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好一个正统明君,这个皇帝应该遭天下人唾弃!

    林羽砚算了一下日子,差不多再过十来天,边疆前线就会传来建亲王守城失利的捷报。

    也就是那个时候,宫内会重查崇音太后当年之死因,一切矛头都会对准太妃。

    太妃一倒,建亲王府失去支柱,穆延倾手里的神策军也要上交朝廷。

    后面的事情,就会像多米诺骨牌效应,林府会变成一片血海,无力回天。

    穆延倾扶持太子勤王,开启新的朝代。

    在这场血战中,穆延倾失去了父王和太妃,和新任帝王的手足情也不再如年少时。

    而林府,忠骨埋地狱,污点留万世,无一人幸免。

    想到这些,林羽砚心里一阵绞痛,竟有热泪翻涌而上。

    凭什么一个朝代的建立,要让林府成为牺牲品?

    她不会让这些事发生!

    林羽砚在心里想着对策,马车不觉就到了宫门外。

    墨菊和冬晴扶着她下马车,宫门处,有一个年老的太监率领几人在等候。

    “小的见过奉仪夫人。”

    墨菊替她递上牌子,林羽砚微微点头,“有劳公公了。”

    “奉仪夫人折煞奴才了,请。”

    林羽砚坐上辇桥,宫人将她送到一个偏殿,她就安静等着,过了差不多一小时,门外走进一个人。

    她抬头,穆延倾穿着朝服进来。

    她还是第一次见穆延倾穿朝服的样子,没有朝中官僚的刻板,反倒有一股器宇轩昂的威严霸气。

    林羽砚脑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穆延倾也是皇家血统,若是他想当皇帝,那也是师出有名的。

    他在军中有威望,一呼百应,改朝换代也不是不可能。

    念头一划而过,林羽砚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汗,她在想些什么?

    她赶紧甩甩头,穆延倾见她六神无主的模样,只当她是要见皇上紧张,道:“做好本份便可。”

    林羽砚轻声应了,稍稍落后两步跟着。

    圣心殿。

    宫人去通报过后,出来请世子二人,“校尉,奉仪夫人,请。”

    林羽砚低头走在穆延倾身后进去,她没有多看别处,二人行了礼,便低头盯着地面。

    直到皇帝严肃的声音响起:“世子侧妃,抬头朕看看。”

    林羽砚的手在广袖里握了握,她隐去眼里的厌恶,换上一副惶恐谨慎的神情,抬起了头。

    这时她才发现,冯宰相竟然也在。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到她一脸害怕,笑道:“朕又不会吃人,奉仪何需如此惊惶?”

    林羽砚忍着心里的反感,嘴上诚恳意切:“圣上龙颜威仪,小女臣恐。”

    皇帝见她倒挺知礼,道:“告诉朕,你是如何知道会下雨,还是连下三天?”

    林羽砚又将那个梦的说辞说了一遍,忍着恶心拍了几句马屁,皇帝哈哈大笑,忽然话题一转,道:“朕听闻民间之言,这场雨冯家千金也有一半功劳,你觉得如何?”

    言下之意,另一半的功劳,归功于林羽砚念经清修。

    说这话时,皇帝话里话外摸不透的意味,却隐隐透着莫大的压抑感。

    穆延倾心中思索,他眼睛余光看了看林氏,正欲替她开口,林羽砚说道:“皇上勤政爱民,天下稳定齐安,上天是看在皇上洪福惠泽苍生,小女只是依着上天佛缘,将此意告知天下,如此而已。”

    意思是,她只是个传话的,皇帝是真天子,一切功劳都是他大爷的,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和冯念珊更没关系。

    皇帝一听,果然圣心顺畅,大笑了几声,“顷原,朕看你这侧妃玲珑机灵得很,也不如传言那般呐!怎么样,朕当初下一道旨赐婚,你不会怨朕吧?”

    穆延倾不着痕迹看一眼林氏,眸光湛亮,却也不知心中作何想。

    他朝皇帝一拱手,规规矩矩道了一声谢。

    林羽砚见皇帝心情不错,她这才敢看一眼大殿,一下对上冯宰相阴冷的眼神,她只觉后脖一凉。

第37章 狗皇帝,演戏可真会!

    冯宰相这个老狐狸想干什么?

    林羽砚不敢掉以轻心,或许这个老狐狸发现了自己不像以前那样愚蠢,后面会有什么激进的阴招也说不定。

    林羽砚低眉顺眼,听到皇帝道:“七日后的春山围猎,各家臣民都会带着家眷出行,顷原,你也带上侧妃罢。”

    林羽砚的手猛地握紧了。

    这个狗皇帝,终于要走这步棋了。

    在这场围猎上,定国公府嫡出千金,林将军最疼爱的大女儿,二皇子的皇妃,林宛南,会被射杀。

    林宛南死后被褪去衣衫吊尸山林,在众目睽睽之下,遗体甚至无法得以保存最后一点点的体面。

    堂堂的定国公府,脸面就这样被踩在烂泥里。

    全府上下悲痛欲绝,经查是泽丰国的细作混进了猎场,林将军的家眷被视为泄恨对象。

    林将军怒发冲冠,在皇帝准许下,对泽丰小国出兵攻城掠地,夺下两座城池。

    可是林将军到死那天才知道,以那样残忍的方式辱杀林宛南的,不是敌国细作,正是他效忠一生的君王!

    在林将军对泽丰国发兵之时,北边前线的建亲王就是皇帝的下一步棋。

    说起来,定国公为何有机会被扣上叛国的污名,二皇子又为何会娶林宛南?

    这仅仅是因为,林宛南是压垮林将军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得知女儿死因的林将军,失控开了城门,在他刚举起兵刃时,就被皇帝下令当场斩杀。

    天下人都看见,林将军想反叛。

    一代明君厚待林府,准许林家人留了全尸。

    皇帝失去爱将深感悲痛,以至于无法顾于朝政,闭门吃斋三天,一个月后,才收回西南兵权。

    有此明君,是齐燕之福。

    ……

    林羽砚胸中悲愤翻涌,她的指尖死死的掐着掌心,等到脸上的表情不会露出丝毫破绽时,才抬起了头。

    皇帝脸上有些笑意,一派的大度仁君与民同乐的模样,对她道:“奉仪,到那天,朕可得见识你的骑射功力,你是将门之女,可不能丢定国公的脸。”

    林羽砚应道:“谢皇上赏识,臣妇愧不敢当。”

    皇帝摆摆手,道:“怎么不敢当?林将军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他养育出来的儿女,定也有他一样的风采。”

    他说着,感叹道:“我齐燕有如此大将,是子民之福气呐!”

    冯宰相乘机拍马屁说了几句“皇上洪福”云云,一时君臣和谐,其乐融融。

    林羽砚骂了一句狗屁,狗皇帝,演戏可真会!

    她的手在广袖里攥成拳头,趁着没人注意,瞟一眼身旁的穆延倾。

    穆延倾就那样静默站在旁边,相比起冯宰相的阿谀奉承,更衬托得穆延倾超然于世不沾世俗。

    即使是站在这龙座之下,也是一身磊落俊迈,不见半点违心逢迎。

    林羽砚神思飘忽,像穆延倾这样的男子,应该出现在仙侠剧里修仙,而不是身处这波云诡谲的朝廷中。

    趁着双方都在场,皇帝又说起林昔珞在天华寺外打人的事情。

    皇帝刚开口,冯宰相就急忙忙道:“微臣家中小事,不敢劳于皇上,小女身体并无大碍,也不会因此与奉仪夫人心生间隙……”

    一番说辞后,皇帝貌似很满意,跟穆延倾说:“近日下雨,太妃凤体抱恙,当下你也还没返回北夏营中,就去看看太妃吧,想来,太妃也挂念你了。”

    穆延倾的回话十分冷淡,似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虽未返回营中,微臣需协同二皇子追查书苑炸毁一案,想来宫中太医时常侍奉在太妃身侧,微臣不便叨扰了。”

    冯宰相闻言,调侃说道:“校尉如此不孝,传出去,不怕遭人闲话?”

    自从两家订了亲,冯宰相在穆延倾面前是愈加托大了。

    皇帝对穆延倾的冷淡却没有分毫不悦,善意叮嘱:“你就去看看吧,查案也不怕耽误一时。”

    穆延倾这才道:“微臣遵命。”

    林羽砚跟着穆延倾告退出去,出了圣心殿,便往太妃住的懿祥宫过去。

    路上不急不躁,似乎真的不着急。

    林羽砚看着世子爷的背影,如果她不知道穆延倾的人设,真的会以为他对太妃毫无挂念。

    皇家无情,即便心系太妃,也不能在皇帝面前表露分毫,生怕引起皇帝过多的猜忌。

    想想建亲王和太妃几年也未能见一面,为人子却不能在生母面前尽孝道,也实在难受。

    到了懿祥宫,年老的嬷嬷看到世子爷和侧妃来了,也没去通报,直接将二人迎进去。

    “世子爷您来了,太妃昨儿还在说着,要是世子爷回了京,就想让世子爷到跟前来说说话。”

    殿内,太妃听说世子爷到来,很快就让贴身的嬷嬷扶着出来,“延倾,你来了?”

    林羽砚走在后面,她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一下。

    她走快几步跟上去,步子仓促了些,看到太妃从内室出来,一身的华服贵饰,慈眉善目,她忽然停下,驻足不前。

    太妃的步子有些急,没走到跟前就朝世子伸手,穆延倾见太妃气色虚弱,赶紧伸手扶了扶,“太妃,近来可好?”

    太妃含着热泪看他,亲切的拍拍他的手,“下雨天,总有些不舒坦,没有大碍……你此番回京,要留多久?”

    宫人上了热茶和点心就识趣的退下,让太妃和世子爷说说话。

    穆延倾扶着太妃去坐下,没有旁人在场,他说话才有了些温度:“圣上之意,让我围猎之后再回北夏营中。”

    太妃满目慈祥,她仔细端详俊逸意气风发的年轻人,越看越感酸楚。

    “延倾,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更稳重了些……在军中可还好?要不哀家跟皇上开口,将你调到京中,哀家也能时常看看你。”

    穆延倾对太妃很是尊敬,“在军中历练也好,入冬前,需调派一支军队往北疆,近期怕是无法调到京中。”

    太妃明显的觉得可惜,又问起建亲王在北疆可有家书送回。

    说到父王,穆延倾的神色多了些敬重,道:“上月收过父王的家书,母妃也给北疆回了书信,一切安好。”

第38章 这么大一笔银子不拿真的挺可惜

    太妃这才舒了一口气,心宽之时,才留意到站在门口的林昔珞。

    她微微皱眉,这个林家庶女向来名声不好,怎么到她这里来了?

    当初皇帝要将林四小姐赐婚给世子,她是十分不喜的。

    这个庶女,即便为妾,也配不起延倾。

    她想将这庶女遣退出去,见她盯着自己双眼泛红,泫然欲泣,不悦问:“林氏,你到哀家跟前来哭干什么?难不成世子亏待了你?”

    不愧是庶女上不得台面,小家子气得很。

    穆延倾回头看,见林氏低头擦了擦眼睛,脸上也冷了些。

    在他眼里,最看不得这些自作聪明的心思。

    林氏若是想在太妃跟前得到什么,那是她打错了算盘。

    穆延倾冷声开口:“退下。”

    林羽砚被这态度噎了一下,穆延倾这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了,可是也不用这么无情吧?

    林羽砚走上几步行了大礼,嘴上说了几句好话,太妃的表情才好看了些。

    太妃的手按了按膝盖,朝她摆手道:“你下去吧,哀家跟世子有话说。”

    林羽砚哪肯走,她观察到太妃手里的动作,道:“太妃是不是膝盖疼?晚辈会一些推拿手法,可否让晚辈为太妃按一按?”

    她没等太妃答应就蹲在太妃身边,伸手往太妃的膝盖上揉了揉,然后按了几下。

    太妃见她如此无礼,正欲训斥,只觉林氏的手仿佛知晓她是何处不适,力度适中,麻痛感真缓了些。

    太妃便咽下训斥的话,道:“都说林家四小姐不知礼,如今一看,确是如此。”

    嘴上这么说着,倒是没再赶她走。

    林羽砚抬头灿笑:“难得见到太妃,没想到太妃娘娘这么好看,晚辈舍不得走,太妃就让晚辈献献殷勤吧,若是太妃觉得晚辈手艺还行,就赏晚辈一些进贡的果子吃。”

    穆延倾在一旁看着,脸都黑了。

    闹了半天,就为了讨一些果子?

    林氏,确实无礼!

    太妃却被林羽砚逗乐了,“你当真是为了一口吃的?”

    林羽砚手里更加卖力了,“那可不,在这懿祥宫能讨一口吃的,那是晚辈的福气呢!”

    这调皮样儿,不似正经的千金遵循礼教,也挺讨喜。

    太妃笑了起来,“真是个不正经的。”

    说着,吩咐宫人多上些瓜果点心。

    林羽砚看着太妃娘娘的笑脸,心里酸得很。

    这太妃娘娘,和她的邻居徐家奶奶长得一样。

    徐奶奶,也就是菀寻的奶奶,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是一个和蔼和亲的老人,教会了她很多很多。

    想起那个世界很久不见的亲朋好友,林羽砚不免有些伤感。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林羽砚按了好一会,太妃也不想累着她,拉她起来说会儿话。

    林羽砚顺势起来了,她拉着太妃的手不放,唠唠叨叨说了些风湿关节痛的注意事项。

    太妃听着倒觉有意思,林氏怎么不像那些看见她就吓得不敢抬头的臣妇,在她面前叭叭说个不停,跟小孩儿似的。

    穆延倾开始还有些不耐,他见太妃精神开朗了些,便也由着林氏一直说话。

    他一向不善言辞,实在不能理解,为何能有如此唠叨的女子?

    林羽砚说累了,拿过西瓜就吃起来,不时眉飞色舞声情并茂说几个笑话,逗得太妃哈哈大笑。

    太妃说起前几天下的雨,不免念了几句佛经,林羽砚接话说起一些佛理,太妃颇感惊异,“你一个小女子,连佛理都知晓?”

    林羽砚道:“在天华寺用功念经,知晓一些皮毛而已。”

    两人天文地理不着边际的说话,太妃一边应着,边惊讶的看向世子。

    看林氏说的这些话,典故诗词随手拈来,真不像传闻中的不学无术。

    穆延倾沉凝着,不时打量林氏,竟也有些琢磨不透。

    到了告辞时,太妃让宫人呈上几件珠宝,道:“你挑一样吧,若不是五公主和七公主明日要来,哀家也就都送你了。”

    林羽砚看了看,红宝石珊瑚玉,羊脂玉如意一对,翠叶玉蝶银冠,白玉镶金手镯,还有东湖珍珠宝钗。

    她一眼就看上了那对玉如意,当然是选最贵的啊!

    她刚想开口,穆延倾道:“珍珠宝钗。”

    林羽砚忍着没有露出看傻子的表情,穆延倾他脑子没问题吧,一看这发钗就不是最贵的!

    他会不会选?

    宫人已端着宝钗上前,林羽砚只好认了,行吧,这宝钗也是很值钱的。

    她正想伸手接过,穆延倾先她一步伸出了他高贵的手。

    宫人自然就像珍珠宝钗交予世子爷,穆延倾跟太妃道谢,顺手就将珍珠宝钗放到袖口中。

    林羽砚一脸黑人问号:excuseme???

    这是太妃送给她的吧,他凭什么拿???

    她郁闷的告退出殿,走在穆延倾身后,冲着他的背影挥挥拳头。

    当着太妃的面都敢私吞她的赏赐,不要脸!

    “顷原兄,原来你在这里!”

    穆恒墨跑着过来,“我找你好半天!”

    他见林昔珞也在这里,问:“怎么带林昔珞来见太妃?太妃可有问她把你的玉佩藏到哪里去了?”

    穆延倾说:“没问。”

    穆恒墨一听就不乐意了,“太妃娘娘肯定忘记了这事儿,我去提个醒。”

    林羽砚烦透了这二皇子,真是八卦公!

    穆延倾伸臂把二皇子挡回去,“太妃需要歇息,别去烦扰了。”

    穆恒墨听了,瞪林羽砚一眼:“那我下次再来提醒太妃。”

    说完,他腆着笑脸跟穆延倾说:“我也坐你的马车出宫,今晚去玉香楼转转。”

    穆延倾问:“案子有眉目了?”

    穆恒墨不在意道:“上吊也得喘口气儿不是?话说也奇怪,昨晚在玉香楼赢了紫烟的那个姑娘,为何没拿那六千两就走了?”

    林羽砚飙高了声音:“六千两?那么多!”

    穆恒墨回头挑衅:“与你何干?”

    林羽砚一把按着心口,肉痛!

    穆恒墨又跟顷原兄说:“此姑娘肯定是视金银铜臭如粪土,高洁!”

    林羽砚哭丧着脸,高洁个屁!谁不爱钱?!

    她装作疑惑提问:“那个,这么大一笔银子不拿真的挺可惜,要是那个姑娘再回去领,能不能行啊?”

    穆恒墨说:“都说了和你没关系!”

    林羽砚恨得咬牙,她跺两下脚,气死了!

    穆延倾走在前方,他微微回头,刚好看到林昔珞扯掉路旁好些枝叶,一脸的痛心疾首,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的嘴角不觉扬了扬,道:“走吧,回府。”

第39章 这冒着热气的一杯绿茶

    三人坐在马车里,林羽砚一阵无语。

    虽然这马车足够大,但是她没想到穆恒墨当真这么不懂事,非要同乘一辆马车。

    避嫌,避嫌啊,他懂不懂?

    明显穆恒墨就没把林昔珞当一回事,坐在马车里也不知道安静,一直在谈论玉香楼的姑娘。

    林羽砚当真替林宛南悲哀,嫁了这么个风流男人,到死都不知道情为何物,真是毁了。

    她听穆恒墨一直在说那青衣女子,提心吊胆问:“二皇子昨夜也去了玉香楼?”

    穆恒墨口快快就要承认,忽感一道冷眼看过来,他在顷原兄暗含冰渣的眼神里清醒了。

    他们去玉香楼的事,怎么能随意让林昔珞知道?

    他睁眼说瞎话:“本皇子忙于查案,哪有空闲流连烟花巷,都是听别人说起的。”

    说完了,他又态度不善的说:“本皇子的行踪,还需要跟你交代?”

    林羽砚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她才不想暴露自己去玉香楼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马车先将穆恒墨送到南大街的三司衙门,苍晟骑着高马在前方开路,在经过集市时,听到路人的一些闲话。

    “整整一百两呐,造孽啊,咱们平民百姓一辈子也见不着这么多银子!”

    “就是!林将军在前线驻守,那是吃的粗茶淡饭,她倒好,去赌庄造了一百两,实在不孝!”

    “要不是前几日真下了雨,真要骂上一骂!”

    “那五小姐当真不错,同为庶出,可比四小姐懂事多了!”

    这些声音传进马车里,林羽砚的眉头直跳。

    这是在说她?又干嘛了?

    她心虚的看对面两个男人,穆恒墨抱着胳膊看好戏的表情,穆延倾则是透过帘子看向外面,侧脸镀上一层光辉,一时竟觉有些柔和感。

    话说,真的挺帅。

    林羽砚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又鄙视自己掉链子沉迷男色。

    过了一会,马车停了下来。

    穆恒墨最爱凑热闹,他掀开帘子跟苍晟说:“苍晟,去看看何事?”

    苍晟骑马过去,很快就转了回来,停在马车外说道:“回世子爷、二皇子,前方是利行赌庄,据说是林家五小姐凑了一百两来替……咳,替四小姐还赌债,赌庄说过了月余,需加十两钱息,就这样争吵起来了。”

    穆恒墨平日爱玩可也不蠢,他一听就看透了事实的本质,不怀好意道:“你家这五妹妹,厉害。”

    由于文山书苑被炸毁一案,利行赌庄是周凉细作的活跃点,前几日才被官府搜寻过。

    虽不至于被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此时不宜和赌庄有过多关联,这林五小姐倒好,大张旗鼓的来替林昔珞还赌债,真是蠢到极致了!

    林羽砚也想明白了个中关系,若是以往的林昔珞,此时肯定感恩戴德五妹妹给她凑了银子还债,把林昔彤当恩人一样对待。

    殊不知,林昔彤这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啊!

    将她去赌庄的事宣扬出去,一能给林昔珞泼污水,最好能被王府赶出去,二能给自己立一个重情重义的名头。

    林昔彤也是真的蠢,她以为陷害了林昔珞,自己就能入得穆延倾的眼吗?

    不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林府倒下之日,林昔彤今天所为,也会成为林家和周凉通敌的证据。

    听外面的闲人闲语,今天要是由得林昔彤这样挖坑,他日传到狗皇帝耳里,那就是一顶通敌的帽子。

    林羽砚怨怼的看穆延倾,这妖孽,真是祸水!

    穆延倾与她四目相对,他不明所以,俊逸的脸上甚至有些糊涂,林昔珞这是在瞪他?

    林羽砚没看多久就在世子爷的气势下怂怂的收回了视线,她没有再耽误,决然的起身下车。

    这个林昔彤,既然她非要招惹自己,择日不如撞日,就在这里收拾了!

    她说:“五妹妹这样好心,我下车去看看。”

    穆恒墨说:“你还去丢人?”

    说着便看向顷原兄,不想顷原兄没有出言阻止,待林氏下了马车,随后也动身。

    穆恒墨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顷原兄也管起了闲事?

    虽然不明白,但他怎么能错过看热闹的机会?遂也一脸热切的下了车。

    墨菊和冬晴看到四小姐下来了,她们着急道:“四小姐为何下车了?咱们快回王府吧,这街上的人都在说、都在说……”

    林羽砚说:“我听到了。”

    她往前走去,已经有人认出了她,指着她道:“建亲王府世子侧妃来了!”

    林昔彤还站在街上和赌庄的人对峙,听到行人说四小姐来了,她身边的丫鬟霜琴和两个婆子踮脚去看,看到不远处那道高大沉稳的身影,低声在小姐耳边说:“五小姐,世子爷也来了。”

    林昔彤的心跳便快了许多,她忍着没有回头看,双眼含泪跟赌庄的人说:“我四姐姐当初签下欠条,说是不计钱息,怎么又多了十两?这是我攒了许久舍不得用的月钱,还当了首饰才凑出来的,你们莫要欺人太甚了!”

    赌庄的人见周围的看客越来越多,也不想再惹事,凶道:“那就算我们亏了十两,五小姐请回吧!”

    林昔彤抽泣道:“今日小女既已帮四姐姐还了债,你们不可再遣人到府上去要银子了,更不能去建亲王府要债,损我四姐姐的名声!”

    赌庄的几个汉子摆手:“请回吧!我们这些地儿都是江湖莽汉,你们这样的千金小姐别再来了,传出去也不好听!”

    林昔彤便委屈道:“若不是要替四姐姐还债,我也不会来……”

    林羽砚听着这些对话,真想拍案叫绝。

    这冒着热气的一杯绿茶,怕是很多看客都品不出来吧?

    要是原来的林昔珞在这里,不但要对林昔彤感激涕零,或许还会对赌庄的人大打出手出一口气,让事情更糟糕。

    她嘴角含着一抹复杂的笑容,叫道:“五妹妹。”

    林昔彤这才发现她似的,“四姐姐,你怎么来了?”

    说完这句话,看到林羽砚身后的穆延倾和穆恒墨,忙低头轻拭眼角,柔弱万分的行了个礼,“小女子见过世子爷,二皇子。”

第40章 林昔珞,你凭什么打我!

    行过礼,林昔彤满目秋波止不住的往世子爷身上瞟,道:“小女正想回府……是不是挡了世子爷的路?还请世子爷莫要见怪。”

    说是这样说,也不急着走。

    林羽砚道:“我何时欠了赌庄的一百两?五妹妹怎么来还债了,人心不古,五妹妹不要被骗才是。”

    赌庄的人看到二皇子和世子爷就头皮发麻,二皇子是带兵搜过赌庄的。

    他们顿时也不敢再多说,掉头就要进去,被林羽砚喝住了。

    “站住!你们想就这样骗了我五妹妹的银两?既然说我欠了赌债,可有欠条?”

    赌庄的人支支吾吾拿不出来,二皇子早已审问过他们为何要伪造林四小姐的欠条,他们哪里说理去?

    当日,确实是四小姐亲笔签的欠条!

    虽然他们用了些手段让四小姐欠下一百两,那欠条确实是四小姐自己写下的!

    林羽砚见他们不说话,继续道:“我听闻二皇子在追查周凉细作炸毁文山书苑的案子,那周凉细作常来你们赌行,二皇子可有跟你们说过,你们赌行伪造了我的欠条?”

    林昔彤眼皮一跳,这怎么成了伪造欠条?

    的确是林昔珞那蠢材签的欠条啊!

    她一看事情没往自己所想的发展,拉着林昔珞的衣袖道:“四姐姐,算了,我们不跟这些莽汉计较,既然债已经还了,那就算了。”

    林羽砚说:“那可不行,整整一百两银子呢,怎么能白白被人骗了去?”

    林昔彤开始慌了,这林昔珞为何突然变得麻烦起来?

    再审问下去,那就……

    林羽砚见林昔彤闪烁不安的神情,她心里冷笑一下,这才哪儿到哪儿,怎么就怕了?

    她回头冲穆恒墨道:“二皇子,这些人伪造我的欠条,您觉得如何处置合适?若是今天他们没有说出个一二来,白白损了我的名声,我可就不会手软了。”

    赌庄的人不敢惹上官府,未等二皇子开口就招认说:“事情与我们无关,当初五小姐带四小姐来赌庄……”

    “你信口开河!”

    林昔彤骂道:“你们让签了一百两的欠条,派人去定国公府要债,不然我也不会拿银子来还!”

    赌庄的人这才见识了这千金小姐的嘴脸,把心一横,跪下来道:“世子爷、二皇子在上,小的冤枉啊!当初五小姐带四小姐来赌庄玩儿,还让我们下手段让四小姐赌输欠下一百两……”

    “我们也没敢去定国公府要债,是五小姐自己来还债的!说是让小的配合说几句话吵几句,让大家都知道四小姐欠债的事儿,她就给我们二百两!那周凉细作,更是与我们无关啊!赌行来来往往的人有许多,咱们也不知内情。”

    “给小的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和细作往来啊!”

    人群哗然,竟然是五小姐带四小姐来的赌庄?

    真是大消息!

    林昔彤听到有人在议论她,她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四姐姐,你别听他们一派胡言!妹妹一向待你如何,难道姐姐不知道吗?”

    “同为庶出,在府中受了冷落,妹妹省下月银给姐姐买穿的戴的,寒冬腊月,姐姐穿的是皮毛袄子,妹妹穿的只是旧年寒衣。”

    “妹妹自小就体贴姐姐同为庶出早早就没了生母,未曾让姐姐挨饿受冻,姐姐难道都忘了吗?”

    林昔彤楚楚可怜梨花带雨,一番苦言撼动人心,可谓感天动地。

    林羽砚听在耳里,只觉怒火中烧。

    这个林昔彤,实在太糊涂了!

    她走近两步,抬手就打了林昔彤一巴掌!

    这一巴掌下足了劲儿,林昔彤被打倒在地,脸立刻就肿了起来。

    她身边的婆子和丫鬟一时都蒙了,等林昔彤疼得叫两声,才反应过来去扶起主子。

    林昔彤的眼里有些怨毒,光天化日之下,世子爷也在场,林昔珞竟敢动手打她?

    她按住了脾气,哭着问:“姐姐,你为何打我?”

    林羽砚气得手都在抖,她道:“刚才那一巴掌,我是替父亲和大夫人打的!”

    “父亲和长兄远在前线驻守,不畏日夜酷暑,不怕流血更不怕失了性命!为的是什么,难道就为了让你吃饱了在这里污蔑大夫人污蔑姐妹?”

    “同为一府手足血脉,理应相互扶持,你却口口声声的把庶出挂在嘴边,要省下月银给我买穿的戴的,要穿旧年寒衣,你这话里的意思,是对大夫人多有怨怼?”

    林昔彤的脸一白,她拼命的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在故意歪曲!”

    穆恒墨站在后面,他都被林昔珞的气势吓了一跳。

    这林五小姐今日虽然言行不妥,但是林昔珞会不会太狠了些?

    他转头看顷原兄,也见顷原兄在看着林昔珞,脸上依旧平静,眼里却有着他从没见过的陌生神色。

    穆恒墨思忖,林昔珞性情大变,顷原兄肯定也想不通吧。

    他再看向林昔珞,却见她抬手又给了五小姐一巴掌!

    穆恒墨忍不住捂了捂眼睛,不敢看五小姐猪头似的脸,林昔珞实在彪悍!

    林昔彤整个脑子嗡嗡作响,她只觉颜面无存,气得说话都舌头打结了:“林昔珞,你凭什么打我!”

    林羽砚说:“就凭我是你姐姐!”

    那两个丫鬟婆子要上前帮忙,被林羽砚眼睛一瞪就吓得站了回去。

    林羽砚当场审问赌庄的人,问:“当日是五小姐带我来的赌庄,可属实?”

    赌庄的几个汉子抖如筛糠:“属、属实。”

    “五小姐让你们故意在这街上吵起来,让大家都知道我欠了赌债,让大家都知道是五小姐帮我还了赌债,可属实?”

    “属实!”

    林羽砚冷笑一声,“林昔彤,你还有何话?”

    林昔彤看鬼似的看林昔珞,林昔珞怎么会说这些,这不是林昔珞!

    林羽砚俯视着林昔彤,道:“你陷害姐妹,我本不该在这街上训你,可你偏偏不带脑子!”

    她指着赌庄,道:“这赌庄和周凉细作一案有关,你还敢陷害我和赌庄有往来,若是被细作利用,冠上卖国贼的名头,你怎么对得起父亲和长兄,怎么对得起府上百来人命?”

    “齐燕开国以来,我们林府历经几代皇朝,均是承袭先祖训言,一心效忠朝廷,为了皇恩在上,为了百姓安定,林家男儿在外迎风沙刀剑洒流血,我们当儿女的,理应家宅安宁好让身处前线的父亲无后顾之忧,你倒好,竟在这里捣弄如此是非!”

    围观的百姓听得满目热泪,想起林家男儿几代以来都是牺牲在战场上,林家少爷还没及冠就随林将军去了前线,若是没有林家军的安守,又何来他们吃饱穿暖的安稳日子?

    经四小姐一提,大家才想起来五小姐今日举措会有何种恶果,均是心中一寒!

    幸好四小姐清醒,才不至于林将军被陷于不仁不义之中!

    有人举手喊着:“四小姐说得好!”

    “五小姐如此对待府里姐妹,伤害血脉之情,实在愧对林大将军驻守前线!”

    林昔彤慌了,“我没有,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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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四妹妹,夸我了

    林昔彤大喊着四小姐冤枉她,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看是真的被林羽砚连番质问给吓着了。

    林羽砚见终于达到了她要的效果,她道:“你不知道边防前线保家卫国的士兵是何种艰苦,不用像长兄那样年少就离家奔赴沙场,那便好好当你的五小姐,别对外诉苦庶出是何种低微。”

    “在府中,大夫人可有短了你吃的穿的?长姐可有因你是庶出就待你不同?大夫人忙于打理大小事务,你对外之言却如此荒唐,今天我不打你,怎么对得起父亲养育,怎么对得起大夫人教诲!”

    她说完,提起林昔彤左右开弓又打了两巴掌!

    林昔彤惊恐的盯着林昔珞,她到现在还不明白,林昔珞为何会变成这样?

    她心中悔恨走错了一步棋,被世子爷看到自己如此景象,以后还怎么入得世子爷的眼!

    林昔彤满腔怨恨,可也无可奈何,眼睁睁看着那巴掌重重的落在脸上,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林羽砚放开手,她便软软的倒在地上。

    林羽砚对那快要吓死的丫鬟婆子道:“送回府里去,交由大夫人训诫吧!”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惭愧的对着大众福了福身,道:“因家事妨碍了乡亲父老,让各位见笑了。”

    众人此刻依然震撼于四小姐训人的气势中,哪敢受她的礼,见四小姐如此有礼客气,更是受到不小的惊吓。

    这四小姐,怎么变了许多?

    言语犀利,逻辑严密,一番话语气概万千,让人听了心生热血,又惭愧不已。

    今日,林四小姐虽然是打了五小姐,可是这巴掌仿佛打在每个人的脸上。

    像林府这样世代为民为国的军勋之家,确是应当受到敬仰的。

    安稳日子过久了,他们竟也忘记了边防前线的将士还每天活在刀剑之下,身处富庶的京都城,不能文不能武,就知道说别家闲话……实属不该!

    好些人赶紧的朝四小姐回了礼,“四小姐……啊不,奉仪夫人万万不可如此大礼!”

    林羽砚一脸愧疚:“家丑不可外扬,今天我是过了些……还望乡亲父老谅解,茶余饭后,也少议论才好。”

    “在这里,我也替家父谢谢各位乡亲了。”

    林羽砚搬出林将军的名义,百姓忙说着受不起,不少人念叨起林将军的大义来。

    林羽砚松了一口气,当着所有人的面和赌庄撇清了关系,往后即便发生什么事,今天的事儿也不能成为什么威胁了。

    既然狗皇帝已经对林将军有了猜忌,她干脆就在百姓心中提升林将军的威望。

    习惯了现下的温饱日子,怕是很多人都忘了,这样的日子是沙场战士在刀口上换来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林将军在民间有拥护,以后狗皇帝要做什么事,也要想想怎么堵天下悠悠之口。

    霜琴和两个婆子手软脚软的把五小姐抬上马车,这街上的事儿,怕是早已有好事的回府报给大夫人了!

    想到回府后还要面对大夫人,她们就发颤吓出一身冷汗!

    霜琴坐上马车,等马车驶出人群,她才敢回头看一眼四小姐。

    到底发生了何事,四小姐会变得如此可怕?

    众人逐渐散去,这才有两个男子从人群外围走到林羽砚面前。

    “四妹妹。”

    林羽砚看过去,她迟疑了下,朝男子行了一礼:“兄长。”

    她再看向林琰阳身旁的清秀男子,想起这是王妃娘家最疼爱的外甥,又行了一礼,“见过卫少爷。”

    卫睿白忙拱手回礼,“都是自家人,奉仪夫人莫见外。”

    两个男子又分别和穆延倾、穆恒墨互相见过,林琰阳神情激动,他的眼睛看着林羽砚,隐隐有了泪光。

    林羽砚有些不解:“兄长这是为何?”

    林琰阳深呼吸了一口气,他郑重的朝林羽砚拱手,道:“四妹妹刚才所言,为兄都听到了,为兄,实在惭愧!”

    “往日,兄长对四妹妹多有误解,以为四妹妹只知道给府里惹事……是兄长看错了,兄长在此给你说一句对不住!”

    林羽砚汗颜,以前的林昔珞,的确是经常犯蠢惹事啊!

    她说:“兄长千万别往心里去,都是血脉手足,不要如此见外。”

    林琰阳长吁着,胸腔里翻涌的豪气似乎依然无法挥散,他叹息道:“想不到四妹妹处事有如此气概,一番豪言教诲不愧我林府之将门名声,至于兄长我……偏生一副弱躯,只会舞文弄墨,不能像三弟六弟一样随父出征,枉费一生!”

    林羽砚这才发现自己说的话可能戳到二兄长的心窝子了,她忙说:“兄长万万不可妄自菲薄,天生我材必有用,林家世代出武将,兄长会试出色,现下能在书苑辅助先生指点天下学子,我们林家不正好能文能武了?”

    “父亲向来以兄长为豪,妹妹也心生敬佩,兄长切勿再小看自己才是。”

    林羽砚不愧是端水大师,几句话说下来,林琰阳又复起几分朝气来。

    卫睿白赞叹道:“四妹妹何时练就得如此八巧玲珑,说话真是好听!”

    这声“四妹妹”说出来,穆延倾的眉头就暗暗挑了挑。

    他的脸似乎紧绷了些,目光不明的看着卫睿白。

    卫睿白完全没感受到表兄的眼神,他笑着朝林羽砚拱手,期待道:“既然如此,四妹妹可不能偏心,也得夸夸我,我和你兄长自小一起在私塾读书,也是你一半的兄长了。”

    这小奶狗模样,无忧无虑的洒脱京中少年郎,让林羽砚看了就觉得可爱。

    要不是民风不准许,她真想rua这小奶狗的脸蛋。

    她道:“卫少爷说笑了,卫少爷的聪明才智京中有名,又何须我多言。”

    卫睿白舒心的打开折扇摇了两下,跟穆延倾说:“表哥,四妹妹夸我!”

    穆延倾的脸黑了些,他冷声道:“不早了,各自回府吧。”

    林羽砚正欲跟穆延倾回马车,她想起来一件事,跟兄长道:“今日之事,劳烦兄长回府细细跟大夫人说明,我是下手重了些,若是大夫人要责怪,我也认罚。”

    林琰阳让她不要多虑,“想来,母亲定不会过多责怪。”

    说完了,又问:“若是明日得空闲,可方便回一趟府中?四妹妹出嫁后还没回过府,兄长有愧。”

第42章 赶紧改剧本,别磨叽

    这点林羽砚明白,林昔珞刚入王府为侧妃时,定国公府恨不得放炮仗庆祝。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三日回门,定国公府没派人送来帖子,更没有人来建亲王府接她,她是不能随意回去的。

    现在既然兄长开口,她当然要回去看看。

    关于围猎的事情,她也有话要带给林宛南。

    她道:“那我就回府看看,我也许久未见长姐了。”

    林琰阳心领神会,目光看向二皇子。

    穆恒墨不在意道:“我没说不让她回娘家。”

    林琰阳高兴了,“那明日,我们府中见。”

    林羽砚看着林琰阳的笑容,她心中有些暖。

    她是独生女,从小就盼望有哥哥或者姐姐,像林琰阳这样清落有礼的书生哥哥,她也挺喜欢的。

    她和两人告辞,跟随穆延倾上了马车。

    途中送了穆恒墨去衙门,马车转回王府时,只有两个人就显得有些安静了。

    穆延倾没有说话,林羽砚也不好轻易说话,她的眼睛盯着穆延倾袖口上精致的金线云纹,怕是要将他的衣服看出个洞来。

    回到王府,林羽砚和穆延倾一同去内院大厅见王妃,王妃问了几句在宫中可有不妥,穆延倾道:“一切都好。”

    王妃又问:“听闻你方才在街上,对你那林府五小姐又打又骂?”

    林羽砚也不好奇王妃会知道,事情闹得这么大,传得比什么都快。

    她以为王妃要骂她,没想穆延倾说:“母妃,太妃娘娘有话,托我说与你。”

    王妃顿时就随手打发了林羽砚,着急道:“太妃有何话?”

    林羽砚带着丫鬟回汀云苑,她站在外院和内院之间的岔路边,等了十分钟左右,才看到穆延倾出来。

    见穆延倾往府外的方向走,不回溯澜苑,她紧跟几步上去,“世子爷。”

    穆延倾停下来,他回身看着她,“何事?”

    林羽砚的手比划一下,“那个,在宫中太妃赏赐的东湖珍珠宝钗,世子爷好像忘了给我。”

    他该不会是要拿去送给冯念珊吧?想都别想!

    她的东西,凭什么给冯念珊?

    穆延倾见她眼睛滴溜的转,有些不好开口,又有些理直气壮,小脸充盈着以往都没见过的灵气。

    他的眼神有些玩味,声音依旧是不起波澜,“你想要?”

    林羽砚嘀咕道:“本来就是太妃给我的东西……”

    她摊开手心伸到他面前,“快给我。”

    两个丫鬟在后面听到四小姐如此说话,简直没脸见人。

    四小姐怎能对世子爷这样不敬!

    这样下去,世子爷怕是会越来越厌烦的!

    穆延倾的嘴角轻扬了些弧度,一晃而过,似日月生辉。

    林羽砚眨眨眼,穆延倾在笑?

    她再看清楚些,明明是冷离丝毫不近人情的大冰山呀,她眼花了!

    穆延倾抬起手,从袖口中拿出那支宝钗来。

    林羽砚接了过去,她笑了笑,“谢谢世子爷。”

    说完,领着丫鬟头也不回的走了。

    穆延倾看了一会她的背影,深眸若有所思,一会才迈步离府。

    浮笙苑。

    孔嬷嬷跟外头的婆子在门下耳语,交谈了半晌才走过廊下进屋去,“回王妃,奴才问清楚了,昨夜世子爷是去过汀云苑,不过前后不到二刻钟就离开了。”

    “听汀云苑的婆子说,世子爷离开的时候不甚有兴致,想是什么也没发生。”

    王妃这才放心了,“没有就行,我就说,顷原再不济也不会看上林昔珞。”

    她端着茶杯久久没喝一口,到底是想不明白,“顷原为何会去汀云苑?”

    孔嬷嬷也说不上来,“老奴安排了人看着汀云苑,王妃尽管放心。”

    王妃点点头:“盯紧点儿。”

    “遵命。”

    当晚,林羽砚拿着珍珠宝钗在床上把玩,想着这宝钗能值多少钱,不知不觉睡意袭来,她闭眼睡了过去。

    糊糊涂涂中,她好像又去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林羽砚置身一片迷雾中,她跑了起来,身边的迷雾退散,她这才看清楚周围的场景。

    竟然是她家的房间!

    林羽砚激动得无语伦次,“爸爸,妈妈,我回来了!”

    她想开门去找爸爸妈妈,才看到手里拿着那支宝钗。

    她脑子闪过一个想法,上次回来是拿着玉佩,这次是宝钗。

    莫不是,只要拿些那个世界的什么东西入睡,意识就能回来?

    她的手抓空了几次才能控制门把开了门,林羽砚兴奋不已,现在她的意识已经能控制实物了!

    林羽砚跑下楼去,家里空无一人。

    她想往外走,刚踏到门口就被什么力量挡了回来,摔在墙上。

    林羽砚也没觉得疼,她爬起来,看到墙上的日历。

    这日子,已经是她晕倒的两个月后了。

    怎么搞的,她在那个世界才不到一个月,原来的世界已经过了两个月!

    林羽砚摸索出规律来,知道这次不能离开家中,也就没有浪费时间,她跑上楼回房开电脑。

    尝试了几次,电脑才成功启动。

    看来不是每次都能触摸实物的,也得看运气。

    林羽砚点开邮件,收件人,菀寻。

    她打着文件,大致意思就是她现在成了林昔珞,让菀寻赶紧改剧本,林府也不能出事。

    她的手经常无法触摸键盘,打字就慢了很多,头也越来越疼。

    林羽砚感觉到,她好像快要在那个世界醒过来了。

    她化繁为简快速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完毕,按了发送。

    太阳穴疼得不行,林羽砚想着不能白回来一趟,她去爸爸的书房拿上一本孙子兵法,几幅简装字画,拿上化妆箱和几个玩偶公仔,还有一些零食,一个小型录音机,蓝牙音箱。

    时间太急,她也没想到还需要些什么,脑袋的剧痛袭来,左手忽然像烫着一样。

    她松了左手,然后强光一闪,她紧紧的闭上眼睛。

    身边光影变幻,林羽砚有片刻的窒息,然后感觉到身上一重,她睁了开眼。

    是汀云苑房间的床。

    林羽砚出了一身的汗,想坐起来,才发现身上堆着从家里拿过来的东西。

    她狂喜不已,这么说,要是找到规律,她可以在两个世界来去自如了!

    她整理自己的家当,就是不见了那支金钗。

    林羽砚有些明白了,说明两个世界的东西都不是白拿的,是要交换的。

    她把东西都收在柜子里,虚弱得差点站不住。

    每次回去,好像挺浪费元气。

    天色刚亮,墨菊在外面敲门,“四小姐,起来了吗?”

    林羽砚说:“起来了,等……”

    她话没说完,头一重就倒下去,额头撞上凳子,不省人事。

    墨菊听到声音不妥赶紧开门,看到四小姐晕倒在地上,额头还流了血。

    她慌了,“冬晴,快去请大夫!”

第43章 好歹混过几年配音演员

    林羽砚睡了很久很久,等她醒来,已是夜幕降临。

    她看到屋里点起烛台,惊坐起来,“现在什么时辰了?”

    “四小姐您终于醒了!”

    墨菊放下手里的针线过来扶她,道:“现在亥时了,四小姐感觉身子如何,可要再请大夫?”

    林羽砚摸摸额头,包着一层纱布。

    她想起晕倒前的事,唉,看来还是功力没够,两个世界来回跑一趟,差点没折腾掉小命。

    她说:“我没事了,就是又渴又饿。”

    墨菊端来热水,然后再吩咐小丫鬟去给四小姐端来吃的。

    林羽砚喝完一杯水,她想起要事来,“我今天应该要回定国公府的吧?”

    墨菊道:“四小姐莫急,今日二少爷亲自来过,知道四小姐身体不适,还等了好几个时辰,戌时才走的。”

    “二少爷回府时特意留了小厮江子下来,说是等四小姐何时醒来了,再让江子回府禀报。”

    她说着,厨房里的一个丫鬟送了清粥进来。

    墨菊给四小姐摆桌,跟那丫鬟说:“苓夏,你去外院告诉江子,就说四小姐已经醒来了,让江子回定国公府去吧,莫让二少爷担心才好。”

    “是。”

    林羽砚让她等等,苓夏站在一旁等着,林羽砚下床快速写了一张条子,让兄长明日再来接她。

    墨菊看不懂字,问:“四小姐写了什么?”

    林羽砚说:“我明日再回定国公府。”

    墨菊担忧道:“四小姐休养两日再回去好些吧?”

    “我身体没什么事。”

    反倒是定国公府的事,是耽误不得了。

    苓夏接过字条低头退出房间,在门外遇到冬晴,叫了一声:“冬晴姐。”

    冬晴问她去哪,她如实说道:“四小姐醒了,墨菊姐让我去外院告诉江子。”

    冬晴将手里的中药递给她,“你端进去吧,我去外院给江子传话。”

    这些话传到林羽砚耳里,她往外面看了看,刚好透过开着的窗子看到冬晴的背影转出汀云苑。

    若不是她练功后耳力好,也听不到冬晴说的话。

    这个冬晴……有些意思。

    不一会,苓夏端着中药进来,“四小姐,药已煎好,大夫说过需得吃些东西再喝药。”

    林羽砚捏着鼻子,看也没看那中药,“先放着,我等会喝。”

    苓夏退了出去,林羽砚看着桌子上的那碗清粥,问:“就这些?我要吃肉。”

    墨菊有些许为难:“四小姐,大夫说了,现下四小姐脉象有些虚,吃食不宜过于油腻。”

    林羽砚说:“我就是太虚了需要补补,你去厨房给我看看还有啥吃的,清粥我吃不下。”

    墨菊只好去了,过了二十分钟才端回来一碟煎饼子,道:“四小姐,大厨房几个厨娘都歇下了,说是过时不候,奴婢去热了这些饼子,四小姐您看……”

    林羽砚将就吃了一顿,这府上的下人,真是看人下菜碟,有空再收拾收拾。

    冬晴站在外院柱子后,她默算着时辰,按方才厨娘说给世子爷留了晚膳,世子爷也该快回来了。

    她等了几刻钟,终于看到那道玄色长袍的俊逸身影。

    冬晴略有局促,她低头走出去,嘴里叫着:“江子,你可在?”

    下门处走出来一个穿着灰布衣的家丁,“在的,冬晴姑娘。”

    冬晴说:“四小姐刚刚醒过来了,大夫说喝了药注意歇息没有大碍,你可以回府告诉二少爷,这是四小姐给二少爷的字条,你收好。”

    穆延倾和苍晟走过二重院门,听到这句话,他停了下来,朝那偏台处望去。

    冬晴知道世子爷看过来,拉着江子多说了两句话,道:“若是二少爷问起别的,你就说,待四小姐回府了再和二少爷细说。”

    江子郑重的收好纸条,“好,会的。”

    穆延倾便问苍晟:“汀云苑发生何事?”

    苍晟随口道:“听说四小姐今天早上在房里摔倒磕伤了头,请大夫看过了。”

    穆延倾面向他,“为何没听你说起。”

    苍晟没想那么多:“世子爷不是说了,不是重要的事情,不需向世子爷禀报。”

    他说完,无端的感觉世子爷的目光有些可怕。

    苍晟提着心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世子爷。

    他有什么做错了?

    穆延倾走了过去,江子看见世子爷,恭恭敬敬的低下头:“见过世子爷。”

    冬晴也行礼:“见过世子爷。”

    穆延倾只扫一眼那婢女,他伸出手,江子便愣愣的将手里的纸条呈上。

    穆延倾打开看,和在劳禅苑写的字迹一样。

    他还了回去,朝江子摆摆手。

    江子赶紧告退,跑着出了府。

    冬晴还站在原地,她想着要是世子爷问话如何回答,却见世子爷已转身回了溯澜苑。

    她谨慎的抬眼看了看,只见世子爷在长廊尽头拐进了院门。

    步伐稳重俊毅,一身浩然气度,轮廓惊为天人。

    冬晴深深呼吸一口气,往后院走去。

    林羽砚吃完晚饭,趁着墨菊收拾碗筷,将那碗中药泼到窗外去。

    墨菊前前后后忙着,林羽砚见她要整理柜子,她说:“我要歇下了,你先出去吧。”

    “是的,四小姐。”

    等墨菊关上门,林羽砚拿出自己的家当,想了想,放在柜子里到底不安全。

    她双手合十,虔诚的对着烛火许愿。

    希望菀寻快些看到她的邮件,快些给她增加新技能。

    她在邮件里提了一句要空间,要是菀寻能看到邮件,应该会帮她的。

    林羽砚念叨了几句,拿出录音机来看,还好是满电的。

    这个录音机可以设置自动播放,真的能帮忙了。

    要说服大夫人相信天意,靠这个就够了!

    林羽砚拿着录音机翻窗出去,王府后山有个小树林,合适她配音。

    她悄无声息的跳过屋檐,往后山飞掠过去,落在一片山林之中。

    林羽砚竖耳听周围,确定没什么声音,拿出录音机说了几句话。

    以前好歹混过几年配音演员,她只录两遍就满意了,一身轻松的回房间去。

    林羽砚藏起录音机,她飞跃过外院高墙,快乐的走在屋脊上,前方忽然落下一道黑影。

    林羽砚差点以为见了鬼,她全身抖了抖,很快就从身影轮廓认出了来人。

    “世子爷,您、您也来看月光呀?”

第45章 我们……要如何保全性命?

    林羽砚蹲下来,她握着魏氏的手,轻声说道:“母亲不要担心,既然先祖托梦给女儿,那就是上天也不希望我们林府一门枉死,我们一起想办法,会熬过去的。”

    当年林昔珞的生母韦氏去世后,大夫人完成韦氏临终前的哀求,将林昔珞养在主母名下。

    不管怎么样,在林昔珞心里,她是想保全林府的。

    林羽砚既然来了,她会帮林昔珞完成她的心愿。

    魏氏彷徨的看着她,嘴巴发抖说不出话来。

    她依然陷在天塌的恐惧中,祖先显灵了,难道还会有假吗?

    真的没有想到,一直将林府世代忠烈挂在嘴边的圣上,会如此绝情狠毒!

    魏氏用力的抓着林羽砚的手,不明白四丫头何时变得如此大胆无惧了?

    林羽砚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慢慢安抚着大夫人,魏氏许久才镇定下来。

    “我们……需要如何保全性命?”

    林羽砚说:“可能需要母亲牺牲一些,现在就派人快马加鞭给西南前线送出家书,说母亲身子不适,已致神志不清,食不下咽。”

    “用一些您和父亲才懂的秘语,劝父亲想办法上交兵权回京,不管前方战况如何,先上交兵权回京!”

    “过几日的围猎,母亲借口身子不适需要长姐近身照顾,千万不要让长姐离开定国公府。”

    “在府里也要增派护院,将郊外庄子的家丁都调回来,可疑人物一律不得进府,直到父亲回京,我们才能稍稍安全些。”

    魏氏点着头,只觉脑子嗡嗡作响,心也突突的跳不停。

    林羽砚扶起她:“母亲,我们先去写家书。”

    魏氏突然抓着她的手腕:“装病那是欺君之罪!太医院会派太医来诊治,若是装病东窗事发,怕是会走漏风声,让皇上早一步下手……”

    林羽砚看着魏氏的眼睛,“母亲,您相信我吗?”

    魏氏说:“我相信祖宗显灵!可太医院不是形同虚设……”

    林羽砚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道:“母亲,这些是安眠药,您吃一片可以沉睡三个时辰左右,每天吃不要超两片,吃了就算针扎都不会醒的,太医绝对无法诊断您是何种病症。”

    魏氏的脸更白了些,“这些什么奇怪的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林羽砚说出自己早已编好的说辞:“这是泽丰国的药丸,我以前睡不着也会吃的,若是量不大,副作用很小。”

    今天早上化妆时发现化妆箱里夹着几片安眠药,她以前工作压力大会吃一些,没想到仓促带了过来,算是派上了用场。

    魏氏没有说话,她盯着安眠药,犹疑不决。

    林羽砚清楚她有顾虑,每个正常人都不会轻易吃别人给的药。

    她道:“若是母亲担心,我现在就吃一片,反正时辰还早,我现在吃了,过几个时辰就能醒过来。”

    林羽砚说着就要打开吃一片,魏氏按住了她的手。

    “我信。”

    林羽砚放心了,跟聪明人交流果真省事。

    她叮嘱道:“此药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了,记住,每天最多吃两片,吃完后二刻钟左右会有作用的。”

    她将小盒子放进魏氏的袖口中,扶着魏氏出去,在走出门口时,扔下自己的发钗。

    走到小苑路中,林羽砚摸了摸发髻,“我的发钗不见了,李妈妈,你扶母亲回去,我去寻寻。”

    李妈妈见大夫人魂不守舍的样子,哪里顾得上四小姐,应一声就扶着大夫人走了。

    林羽砚原路返回祠堂,她捡起发钗,再去祖宗牌位后拿回小型录音机。

    离开祠堂前,她虔诚的拜了三下:“各位先人,小女今天冒犯了,实在是别无他法,望先人谅解。”

    她走出祠堂,待门关上后,案面的香火又掉下一截灰,一阵风不知何处而起,垂在空中的灯笼亮了起来。

    后院,魏氏房中,林宛南忙着给母亲砚墨,不解问:“母亲不是说过无事不给西南营中送家书吗,生怕扰了父亲带兵行仗。”

    魏氏的手还在抖着,六月的天时,竟像冰一样冷。

    李妈妈给夫人端茶,她手一碰就惊道:“夫人,手为何这样凉?”

    魏氏道:“没什么,你们出去罢,我想想家书该如何写。”

    林宛南心神不定的出了房门,她问李妈妈:“母亲在祠堂里发生何事?说是和四妹妹一起去拜祭,也不让我和二弟同去。”

    李妈妈也不知为何,“大夫人从祠堂里出来,就是如此了。”

    林宛南抬步去找林羽砚,转了两道院门就看到她过来了。

    林宛南将她堵在路上,“四妹,我念在血脉之情唤你一声四妹,可你为何时时给母亲惹事!”

    “你和母亲在祠堂说了什么?母亲现在魂不守舍的样子,定是被你气着了!”

    林羽砚说:“我没跟母亲说什么。”

    她见旁边有一座亭子,道:“长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宛南和她步到亭子中,“你说。”

    林羽砚拉她坐下,她抓着林宛南的双手,“长姐,今天我说的话,你一定要牢牢的记下来。”

    林宛南被抓着手颇是不自在,她虽和四妹不算翻脸仇人,可四妹自小就爱惹事,自己也常训斥她。

    她和四妹的关系,不至于这般亲密。

    这个四妹,好像真的如街上闲人传言那般,变了许多。

第44章 难道看月光要收费吗?

    穆延倾站在凛冽的夜风中,身影在月光下半明半暗,似踏月而来的末日使者。

    他见林昔珞的额头包着纱布,语气甚是不悦:“林昔珞,本世子说过,若是你再惹事……”

    “就亲手清理门户对不对?”

    林羽砚胆肥的摊摊手:“我哪里惹事了?我就是上来看看月光,难道犯法吗?难道看月光要收费吗?笑话!”

    林羽砚连珠炮仗似的说了几句,她一提气就飞奔回了汀云苑,翻窗,关窗,锁窗口,一气呵成!

    坐在椅子上,林羽砚捂着胸口喘气,纳尼,这神出鬼没的主,真吓人!

    她回床上睡觉觉,一觉睡到天亮。

    清晨,林羽砚起床检查伤口,拿出自己的化妆箱画了个无懈可击的妆容,伤口一点都看不到。

    完美!

    她用过早膳,婆子在外面给她传话:“四小姐,定国公府二少爷来了。”

    林羽砚让两个丫鬟拿上准备好的礼物,带着丫鬟去正院见过王妃。

    她还没走到大厅,就听到了兄长的声音。

    “本不该一早就叨扰,想到奉仪夫人昨儿卧床一天,便心急来看看,王妃莫见怪。”

    这话听在耳里,翩翩有礼,温润如玉,又有谁能忍心责怪呢?

    果然,王妃对着林琰阳特别客气:“二少爷多礼了,本妃明白的,但是这礼品实属见外……”

    两人来回说了几句客气话,林羽砚走进去,规矩的跟王妃见了礼。

    王妃在林二少面前没有过多为难她,随口叮嘱两句就让她跟着兄长回门。

    林琰阳注意着看林羽砚的脸,看不到伤疤,问:“四妹妹昨日伤了何处?可严重?”

    林羽砚笑笑道:“小小的皮肉伤,不足挂齿。”

    “那就好,姑娘家,总要小心些。”

    两人相继上了马车,两辆马车前后驶远,两座府邸都是在东城,相隔不远不近,转几道街口就到了。

    下车进府,林羽砚见兄长表情有些奇怪,欲言又止,貌似有话不知如何开口。

    她问:“是不是母亲有什么不舒坦的?”

    林琰阳便道:“四妹妹,母亲总是刻板些,要是说了什么重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林羽砚心里有了准备,果然和她预想的一样。

    对她前天在街上做的事,大夫人未必就是认同的。

    定国公府一向低调,生怕在外说错一个字招人猜忌嫉妒,大夫人现在肯定很生气,怨怪她太高调。

    她说:“兄长放心,我明白的。”

    林琰阳带她去见大夫人,魏氏坐在正厅上座,一脸阴沉。

    林羽砚看到林宛南也在,她有点吃惊。

    林琰阳道:“长姐知道你今天来,也一早便过来了。”

    林羽砚第一次见林宛南,女子坐在魏氏下首,冲她点头笑了笑。

    林宛南果然是一个很温柔貌美的女子,恭顺父母,对兄弟姐妹也不差。

    这样的女子,要是那样被辱杀,实在没天理了。

    林羽砚给两位行礼,魏氏哼声,“林昔珞,你可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林羽砚说:“我没错。”

    “你还不知错!”

    魏氏站了起来,她走了两步,还散不去心里的那道气,拿起东西就想砸她。

    旁边的李妈妈急起来,她上前拿下夫人手里的东西,“夫人,万万不可,四小姐现在是奉仪夫人了!”

    魏氏说:“不就是一个不受宠的侧妃!她当她的奉仪夫人,也不必给我们定国公府扣这么大的帽子!”

    林羽砚说:“还请母亲明言。”

    魏氏指着她,道:“你父亲兄长身为臣子,上前线沙场那是职责所在,是不负皇命!你是怕了别人不知道你父亲在外面流血流汗?如此大肆宣扬出去,若是传到圣上耳里,那就是功高震主,你可明白!”

    魏氏说话几乎无法回过气儿来,她拍了两下桌子,“我们定国公府一向低调谨慎,生怕惹得圣上不悦,你如今、你如今……”

    林羽砚红着眼睛,她说:“母亲,您说的这些我都懂,女儿有些话,想私下和您说。”

    林羽砚看向兄长,林琰阳便领会了,他叫上长姐一同出去,顺便也遣退了下人。

    魏氏看也没看她:“我和你无话可说!”

    林羽砚走到她跟前,“母亲,女儿何尝不明白功高震主惹人猜忌?可是现在,我们林府已经成了皇上手里丢弃的棋子,皇上不久之后就要屠杀林府,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再默不作声了!”

    魏氏抬手就打她:“你吃了熊心豹子胆!这样的话也敢说,圣意也敢猜度!”

    “林昔珞,林府何处对不起你,你要如此诅咒我们林家!”

    林羽砚拦下魏氏的巴掌,她直盯着林氏愤怒的双眼,冷静道:“母亲,这是祖父托梦于我,也是我在梦里亲眼所见的,皇上先要杀了长姐,然后,父亲会在西南城门被斩杀,林府上下一个不留!”

    “那个时候,定国公府不再是军勋将门,而是叛国罪孽,还有谁能想起林府曾经为国为民的牺牲?”

    她这些话逐字逐句落在魏氏的心头上,眼里的恨意快要溢出来,魏氏想起那些画面,脸色变得惨白。

    她摇头,“林昔珞,你在胡言乱语!我们定国公府是功勋将门,世世代代都要受到朝廷庇护的!皇上又怎么会、怎么会……”

    林羽砚说:“若是母亲不相信,半个时辰后和女儿一起去祠堂上香,听听祖父是怎么说的?”

    她松开了手,道:“我现在回以前住的院子去看看,半个时辰后,我和母亲一起去祠堂。”

    林羽砚去后院转了转,她打点丫鬟整理带回来的礼品,趁四下无人,跳过院墙去了祠堂。

    半个时辰后,后山祠堂里,林羽砚点了烛香,递给魏氏三炷香。

    两人一起拜了牌位,魏氏脸色麻木呆滞,看是还没从那惊天动地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林羽砚双手合十,嘴里说着:“孙儿拜见祖父,祖父托梦给孙儿的话,孙儿已告知母亲,现下孙儿和母亲都在这里,若是祖父上天有灵,还请祖父显灵。”

    祠堂里寂静无声,烟灰掉落在案面上,烛火摇曳中,更添几许沉重。

    魏氏甚至不敢呼吸,她盯着祖宗的牌位,空气中忽然响起了声响。

    “林家世代忠贞,如今却要遭天子灭门,污名留万世!此乃人神共愤之冤门,林家后辈,不得继以愚忠!”

    苍老的声音响了两遍,每一个字都似钉子般,深深的钉在魏氏的心头上。

    她惶恐的跌倒在地,满眼的仓皇六神无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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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之女配侧妃只想赚世子爷的钱介绍:
林羽砚的心态崩了,崩得七零八落。
好不容易抱大腿捞到一个炮灰林四小姐的角色出道;
演的是个炮灰,好歹黑红也是红吧!
眼看就要实现明星美梦嫁入豪门,踏马她竟然穿了!
穿就穿了吧,竟然还是那炮灰侧妃林四小姐!
林羽砚悲哉:世子爷,我只是打酱油路过,四小姐这副烂牌我不跟!
穆延倾一脸冷谑:林昔珞,你以为装疯卖傻的手段,本世子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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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就混吃等死吧。
直到她发现世子爷的钱可以刷经验值!
这下有得忙了,拼命把穆延倾的家当搬回自己的世界去,顺便改改剧本刷新技能狂虐绿茶圣母大恶人。
所以,这应该是女配致富的田园剧本?
可是,她怎么一路打怪成了敌国女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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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场对峙,林羽砚放话出去:本将军正直大义,绝不接受投降和贿赂,银子我多的是,除非送十来绝色美男!
穆延倾妖孽般的脸风雨欲来:皓月将军,你怕是忘记了什么是家法?
【女强·甜宠·顶峰相见】穿书之女配侧妃只想赚世子爷的钱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穿书之女配侧妃只想赚世子爷的钱,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穿书之女配侧妃只想赚世子爷的钱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