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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主之我的男人我罩着全文阅读

作者:须晋欢     九公主之我的男人我罩着txt下载     九公主之我的男人我罩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血腥修罗场

    想通了以后,夏栩的情绪终于大好起来。

    心情好的时候,连带着觉得这后花园在月光下竟然散发着盈盈的微光,先前被她打落一地的花朵也发出了阵阵的月季的芬芳。

    明日可以让小石榴将这些花捡回去泡个花瓣澡,也不算太过糟蹋了。

    夏栩心满意足的回到寝房。

    然而天还未亮,夏栩却皱着眉头悠悠地转醒。

    什么味道?

    感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浓地腥味,像是走进菜场里的生肉区,不,比那个味道重多了,像是宰猪场里,对了……是血,和碎肉夹杂的……血腥恶臭味。

    夏栩皱着眉头,忍不住捂住鼻子:“什么东西这么臭?”

    她翻了翻身,然而这味道太过霸道,夏栩想忽略继续酣睡,却实在无法忽视。只觉得空气里弥漫着粘稠又恶心的臭味,让她禁不住反胃。

    她捂着鼻子,缓缓坐起身,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只得下床去寻蜡烛。然而夏栩刚刚将脚落地正要站起,却觉得地上不是什么东西滑溜溜一片,还大梦未醒迷迷糊糊地她一下没站稳,“哎哟”一声滑倒在地。

    手下意识地撑在地上,入手却一片湿漉漉的,还有点浑浊的软软的东西混在里面,什么东西?

    然而这时听到夏栩似乎摔倒了的小石榴连忙打着灯笼金屋:“公主你没事吧?”

    夏栩正疑惑地端看自己的手掌,正巧借着小石榴带来的光亮,定睛一看……

    只见此刻夏栩的手掌猩红一片,上面还挂了一串混着白色脂肪和被染红的血皮的糜肉,一股恶臭带着腥味扑鼻而来:“啊………………血……血!!!!”看清了手中何物的夏栩吓得失声尖叫起来,连忙用力地甩手,想要将那串东西和手上浓稠的血甩得一干二净!

    夏栩寝殿上空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惊叫。

    夏栩吓得一边惊叫一边跳着脚,这才发现,自己的脚下,周围,乃至屋子的墙壁,帘子上,都是血和碎肉的混杂。自己此刻正身处一片如同修罗场的杀人地狱。

    她这才知道空气里那股恶臭从何而来,顿时胃里止不住一阵翻江倒海,“哇”地一声,仿佛要将这几日所有的吃食都吐个一干二净。

    子楚闻讯赶来,脸色依旧苍白,面露疲惫,隐隐有些咳嗽。

    他见夏栩面无血色,满脸泪痕还未干,双眼通红,脸上还夹杂着些血迹和肉糜,衣服上沾染了不少血污,她已经被移至偏殿,仍然趴在床头抱着痰盂呕吐不止。已经吐不出任何东西,只剩了些酸水。

    看到文清早一步赶来正跪在一旁,却并未动作,问:“公主这是怎么了?”

    夏栩那一声惊叫可谓是撕心裂肺,响彻整个九公主府,公主府的侍卫,宫人,乃至最底层的奴仆杂役都闻声赶来,生怕九公主有个什么闪失,他们可得跟着陪葬了。

    连茯苓也不得不从病床上爬起来,由小奴搀扶着赶了过来。

    文清冷声道:“无妨。九公主只是惊吓过度,并无大碍。”

    “惊吓过度?”子楚疑惑地扫了眼正跪在一旁,正端着碗刚煎好的安神药,瑟瑟发抖的小石榴:“你说。”

    “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听到九公主半夜起身,似乎摔倒了,便立刻进屋查看,就看到九公主她似是见到了什么十分可怕之物,惊叫不停,呕吐不止。具体缘由,奴婢不知。”

    子楚缓缓转动轮椅,来到夏栩床边:“拿毛巾来。”

    “是。”小石榴立马放下手中的药碗,将温热的湿毛巾递给子楚。

    夏栩仍然抱着痰盂,不停地干呕,惊魂未定。

    子楚悉心地替夏栩将脸上的泪痕和血污擦去,夏栩此时如同一个失神的娃娃,两眼空洞,面容苍白,任由子楚为他梳洗干净。

    文清心中暗自冷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个恶毒残暴的人露出如此怯弱的神情,当真天下奇观。

    茯苓只跪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地垂眸不语。

    将夏栩脸上污迹擦拭完毕,才循循开口:“九公主所惧何物?”

    子楚身上幽幽的清雅莲香,轻柔的动作,关心的口吻,这才让夏栩一直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下来,找回一些神志,他们一直在疑惑她被什么吓成这样,难道他们都瞎了,看不见那满屋的血和肉碎吗!?

    夏栩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因为尖叫几近沙哑的破碎声线,不可置信地道:“那……屋子里的血……你们没看到?”

    子楚闻声,了然:“今日可是又有刺客?”

    在门外待命的侍卫长项大力听闻走上前,跪下回道:“今日确有两拨人行刺,共三十人。属下办事不力,有两个人武功极高,我们没拦住。刚追至公主寝房,便发现刺客早已经被诛杀,应是恒影公子所为。”说完递上了两颗仍然带着血的牙齿:“这是那两人的,牙齿上印有黑纹,这次又是暗夜阁派来的人。”

    夏栩看到那两颗血淋淋的牙齿,再次联想到方才的血腥和那一串糜肉,忍不住抱着痰盂干呕起来:“把那东西拿开……呕……”

    文清冷笑道:“我当是什么妖魔鬼怪竟然能将九公主下成这般模样,原来只不过是那两个刺客的血肉和内脏沫子。”

    夏栩听到“内脏沫子”四个字脸色更加白了一分,干呕地更厉害了。

    什么叫“只不过”?

    “既然是那个非人非鬼的影子所为,这也没什么惊讶的,但九公主平日不是最爱这些血腥之物吗?公主书房里收藏的那些眼睛,耳朵,手指,内脏,公主也一并不记得了!?”

    “呕……”

    “噢,对了,还记得九公主您曾说,一觉醒来看到那些不知好歹的狗东西变成血沫渣渣,便是最赏心悦目之事。平日里,连早饭都吃得更香甜了呢。”

    “呕……”

    这该死的变态“九公主”!

    这是什么变态的嗜好!?

    是夜,夏栩连着干呕了一个时辰,才稍稍止了些吐,喝了几口安神汤。她叫小石榴准备洗澡水。一连连着换了五桶水,反反复复将全身上下洗了不下二十遍。不停地用皂角搓着双手,用各种香料反复浸泡,直到皮都搓破,方才停下。

    折腾了一整晚,一直到天大亮,夏栩身心俱疲,才昏昏睡去。

    梦里,她看到一个人满脸狰狞,然后身体从中间被一刀劈开,所有的内脏“哗”一股脑地倒了出来,撒了一地,那人的眼珠从眼眶弹出,咕溜溜地滚到了她脚下。

    项大力兴奋地捡了起来:“九公主,这是第99颗眼珠,恭喜您还差一颗就到百啦。”

    小石榴微笑着端了一碗汤:“九公主,这碗肉饼汤是厨房刚做好的,用的都是今早收集的最新鲜的肉。”

    “啊……”

    夏栩惊叫着醒来,惊魂未定。

    小石榴连忙推门进来:“九公主……您没事吧?”

    外面天已大亮,空气中飘浮着淡淡地安神香,是子楚命小石榴燃上的。夏栩的呼吸渐渐平复,舒了口气:“做了个噩梦,没事。”

    小石榴道:“早膳已经备好,九公主您是否要用膳?”

    “呕……”

    “启禀子楚公子,九公主下令将她书房里所有……咳咳……收藏全都清理干净。奴才特来请示公子要如何处理。”

    子楚淡淡道:“焚了。”

    “九公主已经两日粒米未进……”

    子楚微微思索后道:“煮些流食,素菜和点心,给公主送去。另外,吩咐厨房九公主今后不食荤食,若哪日她提出想吃肉,再采买肉食。”

    李管事恭敬道:“是。”

    李管事行礼走后。文清冷笑不屑道:“哼,粒米未进,要是饿极了自然就会吃了。她那种人,也就你还会以德报怨,替她着想。”

    子楚微微摇头:“她这次被吓得不轻。”

    “哼,若是放在从前,她每每都拍手叫好,她和她那个冷血的影子狼狈为奸,受尽她折磨,因她而死的人还少吗?”

    子楚默然地翻了翻手中的书页:“你也是九公主的人,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况且影卫的职责本就只有绝对服从。”

    “哼,跟了这种恶毒之人,自然变成了只会杀人的工具。”

    “文清……!”

    文清却全然不屑:“视人命如草戒,我沈文清可做不到与你们一般无动于衷。”说完甩袖愤然离去。

    子楚默默地再翻了一页书,淡然的神色没有丝毫波澜。

第十六章 要男子侍寝

    夏栩收到谕旨进宫。

    刚踏进御书房,夏栩睨了睨屋里不远处那个坐在轮椅上的白色人影,子楚也在?

    看他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前几日才刚受了六颗蚀骨钉的样子,只是脸色还是那样苍白。正值炎夏,他却还是裹着厚厚的白色大裘,膝上仍然铺着一层白色的绒毛毯。

    子楚此刻迎上夏栩的目光,对着夏栩微微浅笑,如春风抚柳,眼神温柔地道:“九公主。”

    夏栩脸莫名的红了红,将视线移开,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对着女皇行礼:“给母皇请安。”

    女皇看着夏栩有些消瘦的身形,不由皱眉道:“怎么才两三日不见,我儿瘦了这么多?”

    自从那一晚后,她只要看到想到血或者肉就会呕吐不止,夏栩不愿节外生枝,打哈哈道:“没事没事,儿臣最近在减肥,觉得瘦点好看些。对了,不知母皇今日唤我来,所为何事?”

    女皇摸着夏栩的头发,宠爱地笑道:“我栩儿不论胖瘦,都是大夏国最美丽的公主。你现在正值长身体,可别饿坏了。”

    看到夏栩乖顺地点头,女皇才进入正题:“今日我叫子楚来是与他商议两个月后你及倂之礼的事宜。正巧你来了,我此刻正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嘱咐你的。”

    夏栩疑惑道:“什么事情?”

    女皇拉着她的手,正色道:“国师说,自从你上次晕倒失忆后,魂魄便有些不太稳定,容易被邪气侵体。上一次你被刺杀昏迷了三天三夜,也是这个原因。所以我与国师商量了一下,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从今天起你便住进添香阁。”

    什……什么!?!?她没有听错吧??添香阁!?!?

    “添……添香阁!?那……那不是青……青楼吗?”夏栩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结结巴巴地道。

    女皇点点头,道:“没错。那里阳气重,不易被阴气侵体,与你现在情况而言是安全的,也比较适合你调养。”

    噗!夏栩只觉得如果此刻口中有血的话,她可以倒地做喷泉状了。直直地愣了半响,夏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我可以拒绝吗?”

    如果真的在青楼里面住两个月,她这一世英名就真的全毁了!!还怎么洗白白?!

    女皇斩钉截铁道:“不行。”

    末了,见夏栩一脸哭丧的表情,想了想又道:“不过,还有另一个法子。”

    夏栩原本被浇灭的希望的小火苗又燃了起来:“什么办法?”只要不搬进青楼,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女皇扫了眼子楚,眼神又转回夏栩期待的小眼神上:“国师说,如若你不愿日日夜宿添香阁,也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夏栩希冀道。

    女皇笑了笑:“只不过今后你每晚都需男子侍寝,且寸步不离。”

    “……”夏栩觉得她此刻的表情一定十分僵硬,而且一定僵硬得十分滑稽。

    要么就搬进青楼妓*院,要么就要男子侍寝。国师啊国师,我谢谢你全家!!

    女皇思忖了片刻道:“青楼虽说阳气最甚,但毕竟是烟花之地,污秽之所,如我儿日日宿在那里,并非上策。所以第二种法子,我倒是觉得更好些。而且添香阁人多口杂,公主府守卫森严,也更加安全些。不过如此的话,侍寝之事便丝毫马虎不得。”

    “可……可是我……我还完全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夏栩结结巴巴慌乱地道,末了还偷偷瞄了眼一旁的子楚。

    女皇看着夏栩涨的通红的脸,哈哈地笑了起来,揉了揉夏栩的头发道:“栩儿,你在想什么呢?侍寝不过就是让你府里的男子陪床,离不得阳气而已,打小你府中便男子便络绎不绝,陪个床需要什么心理准备?”

    夏栩大窘,完了!是她自己不纯洁想歪了!丢人丢到外星球了!

    此刻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找一块豆腐撞死!但是她仍然嘴硬,誓死捍卫自己的面子:“就……就算是……陪……睡,也……也是男女授受不亲。”

    女皇听闻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栩儿,我大夏国的九公主何时变得如此扭捏了?男女授受不亲那可是男人才要说的话。”

    夏栩再次大窘,不禁唏嘘心里暗道,她此刻怎的忘了这里是女皇当权,女尊男卑的社会。这里的青楼里全是男子,这里的女人三夫四侍,当朝的女皇后宫三千,大公主也是后宫庞大,就连之前的九公主虽然癖好变态却也是男宠小倌无数。

    看到夏栩此刻哑口无言,正发愣在神游太虚,女皇笑了笑道:“如此,便就这么决定了吧。”说完,她看了看子楚,郑重其事道:“子楚,这件事情就交给你负责。栩儿的安危千万不能有丝毫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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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栩因为想着女皇的话,一个下午在上书房都心神不定,满脑子都是今晚有男人侍寝的事情。

    虽然或许原来的九公主,早就司空见惯,但是对于她来说,她还没有和别的男人同床共枕过,就她原来那个世界,别说同床共枕,连活的男的都没见到过几个!

    生病以后,她被隔离起来,平日里所有人见她都要全副武装,穿上无菌服,带上防毒面罩。也就大白医生偶尔还会和她说说话。但是大多也只是一些简单的嘘寒问暖,问她痛不痛,感觉怎么样的话。

    连恋爱是什么滋味都没有经历过的她,今晚就要和男人一起睡?

    虽然她知道现代的女性早就十分开放潇洒,虽然她也不是个多么扭捏的人,虽然她也活了二十几年了,但是这消息仍然有点劲爆啊,她的小心脏还是有些受不了啊。

    况且她府里大部分的男人都被她送走了,剩下的只剩下子楚,文清,茯苓——

    文清是对她厌恶得唯恐避之不及的,茯苓现在还在养伤而且估摸因着之前的事情也是恨透了九公主的,只有子楚还愿意对他和颜悦色好言相对的,想到这里,夏栩不由叹口气,这九公主当得也是委实悲催了些。

    晚饭后,子楚却温柔地浅笑道:“我,文清以及茯苓都乃带病之身,恐阳气不足以护卫公主,这几日唯有交予恒影侍寝了。”

    “恒……恒影?”夏栩惊吓地有些结结巴巴。

    “公主恐还未见过他吧。恒影是公主您的贴身影卫,也是第三代皇家影卫中武功最高强的。有他在,九公主定然安全无虞。”

    “也是那个一瞬间将我的卧室变成血腥修罗场的人。”夏栩后怕地嘀咕。

    “公主您说什么?”

    夏栩摇摇头:“没……没什么。”

    子楚仿佛看出了夏栩的担忧,淡淡地笑道:“恒影公子既是九公主您的贴身影卫,必然会对公主惟命是从,且将公主的安危放在首位,是九公主最为忠诚可靠之人。公主无需有任何顾虑。”

    影卫……

    夏栩眼睛一亮,原本的害怕此刻已经完全被激动所替代。

    影卫,是不管发生什么,都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存在吗?

第十七章 恒影木又呆

    是夜,夏栩看着杵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的强壮的木头墩子,无奈地垂头丧气。

    借着微弱的灯光,夏栩仔细的端详了她的这个影卫,他的脸上带了一个银色的面具,丝毫窥探不出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未被面具遮盖住的嘴唇和下巴,他下颚的弧形棱角分明,很好看,他的嘴唇很薄,唇形也很好看。

    可是自她把恒影召唤出来后,此人便如此杵着,他的嘴唇就好像被胶水粘住了一半,愣是一个缝也不开。不论她怎么和他说话,他都不发一言。

    “你叫恒影?”

    “……”

    好吧,这句话是废话。

    “你多大了?”

    “……”

    “你是否婚配?”

    “……”

    “你武功很厉害?”

    “……”

    “……你是哑巴吗?”

    过了良久,夏栩才看到恒影的头似乎有那么一厘米的微微移动。

    “不是?……”

    “……”

    “那你为什么不说话?”

    “……”

    “你再不说话,我要挠你痒痒咯?”

    “……”

    见他没反应,夏栩将手聚拢,对着嘴哈气,然后作势真的要去挠恒影的腰。谁知就在她要碰到恒影的时候,面前的人如同鬼魅一般,一瞬间消失了。

    夏栩看着眼前凭空消失的身影,惊讶地环顾四周,哪有一丝人影?

    “喂!我刚刚只是开玩笑啦。你出来。”

    话音刚落,刚刚消失的人影又出现在了她面前。

    夏栩不由咋舌,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啊。这比大卫科波菲尔大变活人还要让人惊叹!

    夏栩摆摆手:“好了好了,不闹你了。”

    夏栩清了清嗓子,在床边正襟危坐道:“子楚说你唯我命是从?”

    恒影微微点了点头。这恐怕是他这一晚给出的最大的回应吧。

    夏栩有些泄气,怎么自己的影卫竟然是个哑巴?还是个木讷的哑巴?夏栩努了努嘴,眼睛咕溜一转,佯装要倒头睡去,却在不经意间再次出其不意,跳了起来伸手去够恒影脸上的银色面具,嘴里调笑道:“那你摘下面具给我看看你长什么样?”

    然而,手刚要触到面具,眼前的人再次凭空消失不见。

    夏栩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果真是影卫,看得见,摸不着。

    夏栩气呼呼地钻进被子,哼,不好玩。

    夏栩上*床以后心里忐忑不已,侍寝……不知道是怎么个侍寝法?

    她记得母皇强调说:“栩儿每晚夜半时分不得离男子阳气超过一臂距离……”意思就是几乎要寸步不离……

    然而她等了半天,屋子里安静地只听得道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偌大的床也就她一人。

    不是说要侍寝吗?

    过了不知道多久,夏栩犹疑地爬起身,将头微微探出,房间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然后余光处隐约感觉多出了什么……

    再仔细定睛一看……正看到一个挺得笔直的黑色人影如同一个木头桩子一般定在了她床头……

    似乎与她木质雕花的床头合二为一……

    夏栩默默用眼神丈量了一下,从床头到她枕头……

    似乎……

    正好一臂的距离……

    此刻恒影正微微侧头疑问地看着伸出头来的夏栩,夏栩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了一下,便又立马缩回被窝……

    半夜,夏栩捂着咕咕叫的肚子醒过来,最近真的吃得太少了,竟然被生生饿醒了。

    桌上似乎备着些点心,夏栩正打算起身,去寻点吃得垫垫叫嚣不停的胃。

    她刚坐起身,借着屋外微弱的月光,却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赫然出现,手中还举着一把匕首,正向她飞扑而来,然而还没等夏栩反应过来,却看到那个黑色人影如同定住一般立在原地,随即只看到破碎的微光从他身体穿过,下一秒,如同烟花绽放一般,“噗”地一声闷响,一瞬间他的头,胸,腹,四肢,全部化作肉碎,血液喷涌而出,血腥味再次扑鼻而来……

    “啊啊啊啊啊……”

    “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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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栩抱着子楚的大腿,瑟瑟发抖,痛哭不止:“可不可以……让他不要再杀人了!?”

    子楚无奈地摇摇头:“他们都是刺客,若恒影不杀他,死的便是九公主您了。”

    “……”夏栩自然也不想丢了小命,上次庆丰带来的那个刺客,脸上被剑刮破结的痂还没有脱落呢,若不是恒影反应快,可能她现在早已经身首异处了。

    但她也不想日日活在恐惧和血腥当中啊。欲哭无泪,为何做个九公主如此悲催。

    想到这里,夏栩哭得更加伤心了。

    文清看着夏栩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然后全部又蹭在子楚腿上的厚厚毛毯上,面露嫌恶之色,冷冷讥讽道:“怕是某个杀人不眨眼的内力太过强悍,随便一刀便能让那些个不怕死的喽啰全身心脉爆裂。九公主真是好福气,日日有如此精彩的人肉烟花绽放免费观看。这可是公主曾经最喜欢看的节目呢。”

    “呕……”

    子楚无奈叹道:“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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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栩深刻的意识到,再这样下去,她恐怕不会被刺客杀死,但是她会被恒影给吓死,或者食欲不振消瘦死,或者呕吐死。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日,夏风和煦,还有些许微风,夏栩院子后院内,摆放了十个稻草人。

    “恒影?”夏栩召唤某木头。

    话音刚落,身后便悄无声息出现了一个黑影。

    夏栩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下打量恒影,他身材挺拔而且修长,隐隐能看出黑色短打微微凸起的肌肉,不是电视里那种土匪壮汉肌肉横飞的大块头,而是全身紧致得恰到好处,凹凸有致,似乎黑衣包裹下暗藏了强大的力量,……夏栩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想戳一戳他微微隆起的胸肌,是不是如想象中一般坚硬……

    然而就在指尖将将要碰到的时候……

    某木头不出意料地再次消失不见了……

    “诶诶诶……恒影你回来……好啦好啦……我不逗你了……”夏栩努努嘴,真是可惜啊,感觉就差一点点了……

    看到去而复返的黑木头再次出现,夏栩不甘心了“哼哼”了一声,收起玩笑之心,这才说起正事:“咳咳……今日找你来是要好好和你说说,这个……杀人是不对的……当然如果是我生命安全受到威胁的话,自然是先保住我的小命要紧。”

    “可是也不一定要杀人……嗯……或者也不一定要将那个人……那个……打爆……对不对?”

    “……”

    夏栩看到恒影丝毫无反应,当然她也不指望他会说话,于是接着循循善诱道:“比如说,可以让他失去攻击能力……”夏栩想到前世看过的电视剧和小说,道:“比如你攻击他的膝盖,他不就脱力跪下来了嘛?对不对?然后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说,你是谁派来的!?’”夏栩一边讲一边演……“要是那个人不肯说,就把他绑起来,交由刑讯的人去逼供……对不对……至少不用搞得那么血腥残忍……”

    夏栩讲解完毕,只看恒影一动不动,似乎毫无反应……

    “那个,好了,现在理论课讲完,你来实践一下……”说完指了指她身旁最近的一个稻草人:“你试试瞄准它的膝盖……”

    话音刚落,夏栩还没反应过来,只听“砰”地一身,稻草人如同体内放了个炸弹,霎时间炸裂开来,顿时杂草漫天飞舞,夏栩离得最近,只见一堆破碎的草铺面而来:“噗噗噗……呸呸呸”夏栩狼狈地拍抹掉脸上身上的草碎。

    “……”

    果真如文清所说,这木头的威力也太大了吧……

    夏栩不自然地挤出一个微笑:“不急不急……我们慢慢来……你试着将你的力放小一点……再试一次……”

    “砰……”

    “嗯……那个……再多收一点力?”

    “砰……”

    “那个你确定你瞄准的是膝盖?”

    “砰……”

    “你瞄准它的手腕……”

    “砰……”

    “你瞄准它的手指尖儿,总行了吧?”

    “砰……”

    “……”夏栩双目两行泪轻轻流淌,缓缓倒在满地的碎草堆上……

    “砰……”

    “这里太吓人了,妈妈我要回家……”夏栩终于崩溃……

    “砰……”

    “我就不懂了,给别人留个全尸那么难吗?”夏栩无助地抱头……

    “砰……”

    “哪怕留个头也好啊……”夏栩伤心地痛哭起来……

    “砰……咚……”一个完整的圆圆的草堆咕溜溜地落地,滚到了夏栩的脚边……

    夏栩抱着那个在场唯一一个完好的稻草人的头,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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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夏栩尿急起夜去如厕,刚下地没走两步,只感觉恍惚间踢到了一个圆滚滚的冰冷的物体……

第十八章 爱莲的原因

    九公主府,芙蓉阁。

    那天半夜跟着文清一起过来,没来得及仔细打量,又是天黑,此时夏栩走进芙蓉阁,却不免被庭院里的景色怔住了——

    庭院中一片巨大的荷塘,正值盛夏,荷叶绿油油的一大片,期间开满了粉白的荷花,像一个个亭亭玉立的仙子,不占染一丝烟火浊污之气,而此刻随着清风微微的摇摆,时不时传来一阵阵好闻的莲香。

    一座平坦的小石桥架在荷塘两岸,中间一个简单的小凉亭。亭中的轻纱帷幔随风温柔娇羞的曼舞。饶是这一副绝美的清风荷塘景,也抵不过那凉亭轻纱后那一袭白衣身影。

    他就那样坐在那里,平和,宁静,安详,坐在这一池的莲花中。原本因为盛夏的隐隐浮躁和步行许久的疲惫都在这一刻被一袭清风吹散了去,只留下了自己一声一声掷地有声的心跳。

    一时间,夏栩有些踌躇,不忍上前打扰这样美好宁静的画面。

    不过,那画中人却先有了反应,似乎感觉到了有人,他偏过头来,看到来人后,没有惊讶也没有惊喜,只是微微点头笑道:“公主。”

    因是盛夏,夏栩只简单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单衣,外面套了一件透明的粉色轻纱,但饶是这样,却仍然额头上沁了汗珠,脸上也因为炎热泛着粉红。可是子楚却仍然穿着厚厚的白色棉衣,脚上盖着一层厚厚的狐毛白毯。而他的面色仍然苍白如雪。

    子楚请夏栩在他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递给夏栩。

    夏栩正巧口渴了,这时一袭清凉的泛着微微青莲淡香的茶滑入口中,觉得浑身轻松舒服了很多。

    刚放下茶杯,就见子楚从袖中掏出了一席绣着莲花的帕子,自然从容的探过身伸手替她轻轻擦拭额头和两鬓的汗珠,有那么一瞬,子楚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夏栩的脸,那冰冷的触感瞬间让夏栩觉得像被火烧。

    夏栩被他这一状似亲昵的举动怔住了,脸上红晕嗖的又窜起。可是子楚的表情却自始至终没有丝毫的变化,这一系列举动,他行云流水般做得十分自然,脸上温柔的淡笑也从来没有更深或是更浅。

    看到夏栩更加通红的脸,子楚唤来不远处待命的小奴,去取些冰块来给夏栩解暑。

    夏栩看到周围围得严严实实的轻纱,还有他身上厚厚的棉衣,摆手道:“不用不用了,我不热。”她制止在一旁给她扇风的小石榴道:“你也不用扇了,先下去休息吧,我走的时候再叫你。”

    夏栩说明来意后,子楚有些微讶:“公主您要换院子?”

    夏栩坚定地点点头:“对,我不想再住在乾坤宫了……”死过那么多人的地方,她哪里还住的下去……

    子楚淡淡一笑,也不问原因,只道:“虽说乾坤宫乃是九公主主院,但整个九公主府都是你的,自然你想住哪儿都行。长生居虽说不处于正东,院落比乾坤宫小,但风水也很好,作为九公主寝殿应过得去。”

    “好!那我就搬去长生居。”

    “只不过搬迁院落一事,或许耗费一些时日。”

    “那怎么办?”她可是一天都不想在乾坤宫待了。

    “公主府虽还有些许空着的院子,只不过比起乾坤宫怕是会简陋不少,要不公主可以先搬去文清那儿,他的院子虽比不上乾坤宫,却也是不错的……”

    夏栩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就去其他的空着的院子将就将就就行了,简陋点无所谓……”她可不想和那个棺材脸住在一起,互相膈应。

    子楚微微笑道:“嗯,那不然九公主先住在望月阁吧。”

    夏栩满意地点点头:“好!今晚我就搬过去!”

    子楚淡笑,问:“听说九公主最近一直在……训练恒影?”

    夏栩无奈地叹了口气:“对啊,我可不想日日夜夜活在血泊当中……最近我连双下巴都瘦没了呢……”

    听着夏栩的语气,子楚不由忍俊不禁:“可有成效?”

    成效?

    夏栩不由打了个冷颤……

    夏栩想起昨天晚上的断手……

    想了想前几天晚上的被分成两截的身体和从身体里流出来的完整的内脏……

    再想想一周前一颗头徜徉在血肉模糊的血泊……

    “应该……算是有吧……”

    子楚挥了挥手,身边小奴上前,捧了一个精致的金丝楠木盒。

    夏栩好奇:“这是什么?”

    子楚温柔道:“这是月莲香。”

    夏栩将盒子打开,一阵淡雅的清香弥漫鼻腔,感觉心情突然间神奇般地平静祥和,连周身的燥热都变得舒缓了不少……这淡淡地莲香与子楚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辙,想必这是子楚平日里常用的熏香吧……

    “月莲只在晚上开放,用它制成的熏香可安神静气。公主睡前将它焚于香炉,应当能一觉安睡到天亮。”

    夏栩一愣,心里像是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他是如何知道自己自从穿越过来几乎没有睡过一晚好觉,不然也不至于总是半夜起身,然后撞见恒影时常的“烟花”秀。

    心里不由一暖,抬眼看了看子楚,他正淡淡地微笑着看着自己,似乎从第一次见他起,他就一直是这样一幅表情,嘴角微微上扬,极其温柔体贴,没有丝毫脾气,岁月静好,就连那日他正忍受着六颗蚀骨钉,他都是这样淡笑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夏栩感觉脸微微有些发烫起来,于是赶忙转移话题,她看着庭院里那一大片荷塘:“子楚,你喜欢莲花?”

    子楚笑着点点头:“是啊。”

    夏栩揶揄道:“难道是因为其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乃花之君子?”一边心里暗笑,嘿嘿,让你见识见识,现在这个九公主肚子里还是有墨水的。如果有需要,我还能把《爱莲说》全背出来。

    子楚疑惑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没想到公主看待莲花的方式这样特别。”他琢磨了一下又笑道:“花之君子?倒是新鲜的说法。子楚没想过那么深远,倒是有些惭愧呢。”

    夏栩惊讶,诶,古人喜欢花花草草不都是喜欢歌颂些品格啊道德啊内涵啊什么的吗?不禁问道:“那你为什么喜欢莲花呢?”

    子楚轻轻笑道:“公主别笑话子楚浅薄,我喜欢莲花……咳咳咳”一阵风吹开了凉亭得轻纱,子楚忍不住咳了几声,接着道:“只是因为.....它在夏天绽放。”

    “在夏天绽放?”

    子楚点头:“是啊,因为是在夏天绽放,我就可以像此刻一样坐在这里.....赏花了。”

    看到夏栩仍然疑惑的表情,子楚指了指身上的棉衣和绒毯道:“如公主所知,我比一般人畏寒,平日既不能吹风又不能淋雨,温度一低就容易犯病,所以只有盛夏的时候身体才好一些,才能偶尔像这样,出门赏花。”说道这里,他笑了笑:“而这种时候,能看到的基本都是莲花,自然便喜欢了。”

    夏栩莫名心里有些难过,想问他的病是怎么回事,却觉得不应该揭别人的伤疤,终是忍住没开口,想了想转了个话题,“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六颗蚀骨钉……那当是非人能受之痛,文清说子楚差一点就静脉尽断而死……而那时他还装作没事人一样……笑着说话……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子楚缓缓的点了点头,“多谢公主关心,已经好多了。”

    夏栩点了点头,“那就好。”然后低头捏着自己的裙摆,“那个.....你知道......我失忆了吧?”

    子楚静静地没有说话,继续等待着夏栩的后文。

    夏栩有些不好意思的抬眼看了看子楚,吞吞吐吐道:“我....不....她.....也不是,就是原来的那个九公主.....我现在......不会再像她一样了.....所以......她......不.......以前的我......我不知道还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但曾经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命令.....都不用作数了。比如.....什么.....别人犯得错你要一并受罚那些....都不用作数了!”

    “……”子楚抬眼看了看轻纱外的安静的莲花,没有惊讶,没有惊喜,一如往常般平静无波地微笑道:“好。”

第十九章 瞧不起男人

    从芙蓉阁出来,夏栩心情大好。小石榴问要不要找人抬轿代步也被她一口欢快的拒绝了。于是夏栩哼着小曲,一路轻快的走着。

    路过了芳华院,夏栩想到好久都没有来看过茯苓了,虽然每日都有人汇报,但既然路过了不如去看看吧。一推门进院,正巧遇到茯苓的小奴,小奴看到来人,吓得一下子跪到了地上,连忙行大礼惊呼:“九公主千岁。”

    夏栩心情大好,看到这小奴的表情滑稽,不免笑出了声,“免礼,起来吧。茯苓公子怎么样?”

    小奴恭敬道:“茯苓公子这几日起色好了些,只是胃口不太好,不过大夫说,茯苓公子恢复能力高于常人,或许一月不到便能下床了。”

    夏栩大喜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走,快带我去看看。”

    夏栩一进屋,看到茯苓正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熟睡了,轻手轻脚的看了看,他的确面色好了许多,唇色也红润了些,只不过身上仍然包裹着纱布,腿上打着膏药,轻手轻脚退了出去后,她轻声问小奴:“你叫什么名字?”

    小奴吓了一跳,又扑通一声跪地道:“贱奴名唤小三。”

    “噗.......”夏栩一听差点没笑岔气,“咳咳”清了清嗓子道:“没有大名吗?”

    小奴讪笑着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贱奴是奴隶,不配有大名的。”

    夏栩看了看芳华院里郁郁葱葱的大树,想了想道:“小三真是太难听了,你以后就叫姬叶,我叫你小叶子,怎么样?”

    小叶子受宠若惊,连忙跪地磕头,感激涕零道:“谢九公主赐名!”

    夏栩笑了笑道:“不用谢我,谢你主子吧。你跟着你主子姓,以后要更加尽心尽力的服侍他。”说着又看了看小石榴道:“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小石榴,还有茯苓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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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栩走后,小叶子在院子里手舞足蹈,欣喜若狂,做起事来屁颠屁颠的像打了鸡血一般更加卖命了。推门正要给茯苓送饭,却见茯苓早已坐了起来。

    小叶子疑惑道:“主子,您醒了?怎么又和九公主错过了呀!”九公主来过好几次,每一次主子都睡下了。

    茯苓面无表情明知故问:“是么,她来过了。”

    小叶子激动道:“对啊,九公主刚来看您了!可是她说您睡下了,而且,九公主还说奴照顾您有功,给奴赐了名,跟着主子您姓,叫我小叶子呢!”

    茯苓眉头微皱:“是么?”

    小叶子情难自已,用袖子摸了摸眼睛,“小叶子从小身世坎坷,卖身为奴,没过过好日子,但是自从进了公主府,开始服侍公子您,公主和您对小叶子都关爱有加,主子您是我小叶子一生的贵人!”

    茯苓抚了抚有些发胀的额头,无力地道:“你先出去吧,我现在没胃口。”

    小叶子慌忙道:“主子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大夫!”

    茯苓抬手制止,“不用,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就好。你先去忙吧。”

    九公主,你的葫芦里到底卖着什么药?

    *****************

    夏栩这天早早的就起床了,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穿上了一件淡雅又不失高贵的粉白色长裙,然后兴冲冲的赶去了上学堂。连在去上学堂的马车上都不时地拿着面小铜镜,一面照镜子,一面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在一旁的文清只觉得右眼直跳,虽然仍是一副棺材脸,但是内心却疑惑不已。九公主今天,是抽风了不成。文清当然不知道,夏栩这一系列不正常的行为,全都因为,今天——周太傅生病,而代课的老师是——子楚!

    萧子楚是萧家的庶子,排行第三,夏国大国师的关门弟子,可谓是少年成才,四书五经,天文地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正因为这样,才被女皇钦点为九公主的准驸马。

    萧家世代都是皇室公主的夫婿入选,大公主的驸马就是萧家的嫡长子,萧子俞。

    原本按理说,九公主的准夫婿,应该是萧家的嫡二字,萧子彦。萧子彦也是一个翩翩君子,长相出众不说,更是文武双才,举世无双。

    可是他的才华气度和萧子楚比起来,却仍然有着难以逾越的距离。

    因为萧子楚从小才能太过出众,年仅7岁便引起了夏国国师的注意,曾被国师誉为“惊世之才”,不顾众议,收他为唯一的关门弟子。

    而且夏国最有威望的周太傅也称赞子楚——惟楚有材,能成大器。

    故而,萧子楚从小便名声大噪,被女皇一眼相中,定位九公主的驸马人选。即便是从小体弱多病,后来又出了意外不良于行,女皇仍旧没有改变初衷,越发的看中子楚。

    子楚虽才二十岁出头,便已游历大江南北。代表出使过好几个夏国的友谊之邦。

    只等九公主笄倂,子楚便正式成为九公主的正夫,大夏国九驸马。

    所以,虽然子楚年纪轻资历小,但凭才学来说让子楚来上学堂代课,确实不容置疑的。可是这也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认可他。毕竟对于子楚来说,他有两个致命的弱点:

    第一,他是个男子。

    第二,他是个残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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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说今天给我们教课的是萧子楚?”赵将军的嫡女赵婷瞪目捂嘴吃惊道。

    兵部尚书之女李怀点了点头:“是啊,我也是今早听说的。”

    看着赵婷和李怀面露鄙夷的表情,上学堂里年纪最小的,礼部尚书的幺女,白兰,好奇地问道:“萧子楚是谁啊?”

    赵婷瞥了眼白兰,不屑道:“萧子楚?哼,不就是和那个沈文清一样么。”

    白兰仍然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文清哥哥?什么和他一样?”

    赵婷点了点白兰的额头:“哟,还文清哥哥,人家可是咱们尊贵无比的九公主的.....男宠呢,不愧是礼部的,这么小就知道攀亲啦。”

    白兰没有听懂赵婷话语的诸多冷嘲热讽,摸了摸额头,只是疑惑地把目光头像李怀。

    李怀没理会她,继续和赵婷搭话:“我虽然没见过他,不过听说过他从小学富五车,乃夏国当世第一少年天才。周太傅,国师甚至女皇都是极看中他的。”

    赵婷却十分不屑,冷笑道:“天才又怎么样?毕竟只是个男人,归根究底不过又是一个在九公主府里暖床的。”

    李怀挑眉道:“他的地位可不仅仅是男侍这么简单,女皇陛下可是钦点了他为九公主的准驸马。”

    赵婷却呵呵笑了起来:“驸马?呵呵,你听说过哪个驸马不论春夏秋冬时时刻刻裹着棉氅毛毯,哪个驸马是个时不时可能发病的病秧子,哪个驸马是个连路都不会走的残废?呵呵,而且,我还听说,他要是发病起来,死不死不说,光是那个样子都能把人吓死呢!”

    赵婷看着李怀和白兰脸上逐渐扭曲的表情,不由更得意,说得也越来越起劲:“况且就凭他那个样子,能活多久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我们这上学堂怎么回事,净叫些男宠来授课,不过是女人的玩物,教我们,他们也配!?”

第二十章 替男人出头

    “九公主!”“文清哥哥!”

    李怀惊恐地看向赵婷的身后,吓得退后了两步,白兰也害怕得立时躲到了李怀的身后,抓住她的袖子大气不敢一坑。

    原本在教室另一角自顾自翻着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华容,听到两人的惊叫也不由得愣住了,不由得放下书,饶有兴趣的看向教室那一角,我们骄傲尊贵的九公主会是什么反应呢?

    依照九公主原来的性子,她对男人似乎从来都是深恶痛绝,生死不屑一顾的,原来也遇到有人议论九公主的男宠,结果好像听说,九公主大怒,将那个男宠大卸八块,送到了那人府上。

    可是,依照九公主最近表现出来的性子呢,华容挑着眉兴致勃勃的静观其变。

    赵婷看到李怀和白兰的反应,登时愣在了当场,她缓缓的转过身,看到身后夏栩面无表情的正看着自己。

    文清也站在她身后,面上波澜不惊,冷冷的不发一言,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嘴角边噙着不屑的冷笑。他对这种言论早已司空见惯,并且做好准备九公主觉得失了面子,而拿自己出气的心理准备。

    赵婷顿时莫名浑身冒出了冷汗,背脊发凉。

    可是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夏栩对着赵婷绽开了一个绝美的笑容,露出了标准微笑的八颗牙齿。

    她笑着说:“赵婷,我丫弄死你!”——————

    说着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因为个头比赵婷矮了半截,她一个起跳一把抓住了赵婷的头发!一边用力扯一边恶狠狠道:“你丫敢说子楚!?我先把你揪成个癞哈子!”

    赵婷可是赵大将军的女儿,武艺自是不弱,只是从来学武都是拳脚刀剑,一招一式,她哪里见过有人一上来就扯头发的!?被夏栩这一出其不意的举动怔住,一时间竟想不起来该如何反应。

    只听到夏栩继续边扯边骂道:

    “男人!男人又怎么样了!没有你爹哪来的你!真是个没良心的!我丫今天替你爹好好教训你!”

    “你敢骂子楚?敢骂文清?我夏栩的人是谁都能欺负的吗?!”

    “他们不配,我呸,你才不配!”

    “在人背后嚼舌根,你个长舌妇!”

    “我丫今天非拔光你的毛!”夏栩嘴上边骂,手上扯着赵婷的头发也毫不手软。

    赵婷被扯得生疼,感觉好几撮头发都被扯了下来,顿时也冒起火来,一把反抓住夏栩的手腕,夏栩被抓得手腕生疼,可是手缠着赵婷的头发的力气却丝毫不松,赵婷一下子被自己的力气反带给扯得痛的抽气,更加发起猛来,手上更加用力掐住夏栩的手腕,呲牙咧嘴道:“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夏栩虽然吃痛,却毫不示弱:“我今天不拔光你的毛我就不叫夏栩!”

    毕竟是将军之后,赵婷一个狠力发劲,准备将夏栩的手腕给卸了。

    千钧一发之际,文清一把闪身上前捏住赵婷用力的手,阻止了她下一步的动作。

    而这时身边的人也终于缓过神来,纷纷跑了过来,众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两人分开。

    李怀和白兰抱着赵婷,拦着她不让她再上前,华容跑过来拉着夏栩,但是似乎力气却不够大,以至于好几次没拦住还是让夏栩冲上前去踹了赵婷几脚。

    两个人的衣服都被扯得乱七八糟,赵婷的头发也被扯烂了,好几块地方被扯秃了,果然成了夏栩说的癞哈子,手臂上好几处还有被夏栩咬过的痕迹,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被涨的通红,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赵婷简直不敢相信,堂堂大夏国的九公主,什么时候打架竟然靠这种抓头发,咬人这样卑劣无赖的打法:“你你你........你疯了吗!?”

    夏栩此时也累得精疲力竭,头发也散了,衣服也在打斗中扯乱了,虽然是占了上风,但是两只手的手腕上也被抓得红肿了起来。

    子楚转着轮椅刚进教室的时候,就是看到了这样的一副场景。

    一向波澜不惊的他此时也不由得愣了一瞬。

    赵婷看了看直立在一旁面无表情的文清,看了看在门口有些惊讶的子楚,又看了看脱力在地上喘气的夏栩道:“明明那些话都是你不久之前说的,却没想到九公主翻脸比翻书还快。”

    夏栩冷哼道:“不管我原来说过什么,但是,我的人,还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

    赵婷气道:“你!”

    夏栩想用手整理衣服,却手腕生痛,使不上力,不禁暗暗发出“嘶”的抽气声,文清淡淡瞥了一眼,只见夏栩晃悠悠爬起道:“今天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节外生枝。对我,对你们,都好。”

    夏栩是在暗示在场的人不要将今天的事情外传,不然传到女皇的耳中,恐怕,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夏栩都得倒霉。

    特别是子楚和文清。闹是闹,可是事情的轻重夏栩还是晓得。

    夏栩一转身,正对上前门口子楚迎来的目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下意识一惊又连忙转过身来,顾不得手腕的痛,尽量将自己的衣服扯平。

    想到自己这样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样子,夏栩心里暗骂,表面上却装作平静的样子强调道:“不要让我再听到任何的疯言疯语,不然,后果自负。”说完又单独看了赵婷一眼,“如果你们对我的人有什么不满,可以当面和我说,我随时奉陪。”

    “我今日有事,请假一天。”说完,夏栩甩着袖子头也不回从后门走了。却不知为何背影有些灰溜溜的窘迫。

    *****

    夏栩走出门口,在门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着自己一身狼狈的样子,苦笑,前两日子楚被叫去周太傅府中做客,两日没见他,本来还想打扮得漂漂亮亮,让他感觉眼前一亮呢,谁知竟然最后被搞成了这样的局面。

    垂头丧气地坐在长廊的角落里晃着脚,一边看着自己被捏得红肿得老高的手腕,暗骂道:“嘶,一个女人,哪来那么大的力气,差点被她捏断了!”想试着转一转手腕,看看还能不能活动,却顿时眼前袭来一片阴影,夏栩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便被什么拉了过去,然后一块冰凉的东西轻轻地敷在了手腕处:“怕痛的话就不要乱动。”

    这声音?夏栩愣愣的抬眼看着来人。

    文清冰冷无波地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原来还是怕的嘛。”说着他又拿起夏栩另外一只手,小心的将另一个塞了冰块碎的布袋轻轻环绕绑在夏栩手腕处。

    果然,疼痛缓解了不少。

    夏栩笑道:“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真管用。”

    文清瞥了眼夏栩蓬乱的头发,答非所问道:“公主原来学的那些花拳绣腿也都忘了?”

    夏栩惊讶道:“什么?花拳绣腿?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原来还会武功?厉害吗?”

    文清看着夏栩吃惊的表情,想到不久前她那张牙舞爪的样子,恶狠狠的抓着赵婷的头发,怎么也不放。

    早就想将她拉开的,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看得走神了。同样是发狠的样子,曾经那个是可怖可憎,可是现在却.....?

    文清摇了摇头,这个想法让文清怀疑是不是几天前蚀骨钉的副作用还在,脑子仍然有些不清醒。

    收敛了思绪,文清转过身一如冰冷:“走吧。”

    夏栩摇摇头:“诶,再让我歇会儿啊,我没力气了。”

    文清头也不回的迈开步子:“那我先走了。”

    文清自己却没有意识到,若是放在从前,虽然他对九公主一直厌恶冰冷,却也不会如此无理放肆地和九公主说话,除非他和他的沈家都不要命了。

    可是现在的九公主似乎丝毫不在意他的无礼,夏栩连忙叫住他:“诶,别留我一个人啊。”

    文清却脚步不停:“你也可以等子楚。”

    夏栩瘪嘴暗道:现在这么狼狈的样子,哪好意思见他,而且刚刚还说有事请假来着。

    “不行不行,我还是和你一起走吧。”说着撑起力气跳下长廊。

    谁知“扑通”一声同时伴随着夏栩摔倒在地“哎哟”一声痛呼——“沈文清!我脚崴了!”

    *********************************************

    文清向前弓着腰,缓缓地向前走,皱着眉不耐烦的冷冷侧头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回答他的却是背后夏栩轻轻地呼噜声。

第二十一章 子楚的问候

    “咕……”夏栩是被饿醒的,睁开眼睛发现太阳已经落山了。妈呀,竟然睡了这么一整天!夏栩看了看手腕,两只手已经被重新抹上了药包扎好了。

    扭了扭手腕,疼痛已经消了大半。

    夏栩噘起嘴,脑中不禁浮现文清那张棺材脸,看来他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又是“咕……”的一声长鸣,她捂着肚子,打算起身出门去找吃的。

    刚要拉开门,却听到敲门声:“公主,醒了吗?”一声轻声而温柔的询问,却像一个惊雷炸响在夏栩脑中。

    夏栩惊得跳了起来:“醒了醒了!你等等。”连忙冲到镜子面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否得体,发型是否完好,又拨了拨鬓旁的碎发,确定自己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深吸了口气,满心雀跃而期待地将门拉开:“子楚?”

    子楚轻轻地点了点头,微笑道:“还没吃饭吧,饿了吗?”

    夏栩刚要开口,“咕咕……”两声,她的肚子已经先帮她回答了,夏栩捂着肚子,大囧。

    子楚忍俊不禁道:“回来的时候,路过仙来居,给你带了些小食,要不要尝尝?”

    天!子楚主动邀她吃饭!夏栩内心已经雀跃地欢腾舞蹈起来,表面上仍维持着淑女的笑容:“好啊”。

    仙来居是京城最好的餐馆,夏栩早就想去尝尝味道,无奈一直都没找到机会。看着子楚从餐盒里陈列出来一道道精致的菜式和各种晶莹剔透的小点心,夏栩已经口水飞流了,拿着筷子蠢蠢欲动。

    而且极为贴心的是,这里面没有荤菜!不知道子楚是不是知道她最近看着荤腥就犯恶心。

    子楚看着夏栩的动作,笑道:“不是饿了吗?快吃吧。”

    夏栩刚想动筷子,却突然发现餐盒里只有一套餐具,子楚摆好了菜盘以后只是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不由疑问道:“你不一起吃吗?”

    子楚笑道:“我平日吃的少,已经吃过了。”

    夏栩转了转眼睛,轻轻地瘪了瘪嘴,心里不免有些失望。不过美食当前,先管饱肚子再说。

    夏栩乐滋滋的吃起饭来,或许是因为仙来居的饭菜确实好吃,又或许是因为夏栩饿了一天没吃东西,她不一会儿就把整桌的菜全部扫光了,连子楚也不由得有些惊讶于夏栩的食量和进食速度。

    “额,我是不是吃相太难看了?”夏栩看着子楚一直看着自己微笑,不禁有些忐忑。

    子楚轻笑着摇了摇头,向前倾身伸手轻轻地拂过她的嘴角旁的一粒米饭:“只是在想,仙来居的厨艺的确不错。”说完,又拿出那个绣着莲花的帕子给夏栩轻轻擦拭了嘴唇。

    夏栩看着子楚白皙的手,和轻柔的笑脸,不由得有些心跳加速,脸也有些羞红。每当子楚做这些状似自然无意,实则亲昵体贴的动作的时候,夏栩就感觉自己好像沦陷在了他那温柔的浅笑和眼神中。

    “你的手好些了吗?”子楚问。

    夏栩像被抓住了把柄做错事的小孩,连忙将手背在身后,讪笑道:“额,呵呵,没事啊没事。”还是被他看到了吗?自己不淑女而且狼狈的模样。

    夏栩试探的问:“我走了以后,她们说了什么吗?”

    子楚摇摇头:“发生了什么事?”

    夏栩松了口气,她当时说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节外生枝,意思就是不想将事情弄大,因为如果事情传到母皇那里,又该让人头疼了,而且她也不想子楚知道,赵婷说了什么。现在看来,她们还是有点脑子的,夏栩打哈哈道“不是什么大事,其实就是和她切磋了一下武艺,呵呵。”

    子楚并没有追问,只是笑着点头道:“女皇陛下知道公主喜欢舞刀弄枪,过两日将在上学堂专为公主加设武艺的课程。”

    “哈?专为我加设的?”夏栩大窘。

    “是,武艺并不是贵族世女们的必修。”

    这个夏栩自然知道。在第一节礼课上周太傅就说过,作为夏国的贵女,只需掌握礼,乐,书,术,御,这五艺便可。礼,是指礼仪,乐,是音乐,书,是文学,术,是算数。

    让夏栩惊讶的是,她原以为这最后的御,是指防身之术,却没想到是御人,御国之道。

    周太傅说,抵御外敌,舞刀弄枪,骑射打杀都是男人的事,作为夏国的女子,特别是贵族的女子,只要学会如何利用男人就好了!

    夏栩当时就震惊了:难怪夏国在中原是实力大国,这实力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其战斗力强,夏国男子数量多,而且各个都是会武的。

    所以对于夏国男子来说,会武功是最基本的技能,只有家世好点的才能送自家的公子再去学一些诗书礼乐。

    而女子不同,她们从小便被培养御人之道。她们并不需要自己拿剑,只要学习如何让身边的男人替自己执剑就好。当然,将门世家的女子除外,因为在军中担任要职掌握大权的依旧是女子。

    好一套各司其职的体系,但是却让夏栩莫名的冒冷汗。

    子楚看到夏栩若有所思,提醒道:“不过动武总是容易受伤,学点防身之术便好。公主身份尊贵,身边的文清,恒影都是个中高手,有什么事情交给他们就好了。”

    是啊,连子楚也这么说。可是夏国的女人从不担心吗,身边都是一把把利刃,万一那套御人之术失效了呢?男人们翻身造反了呢?

    夏栩不禁疑问道:“是吗?我能相信他们吗?”

    子楚听到后却轻笑了起来,轻咳了两声:“呵呵,公主又在胡思乱想什么?不要忘了,您是大夏国的九公主,文清虽然有时候冷淡了点,却绝不可能背叛你。恒影是你的影卫,可以说他的存在都是因为你。”

    夏栩此刻的确多虑了,因为夏国对男人从小的教育,还有一点,那就是绝对忠诚!忠于国家,忠于家族,忠于未来的妻主,忠诚是根深蒂固的刻在他们的血液里骨髓里,不论想不想,喜不喜欢,只有应不应该。

    “你呢?我也能相信你吗?”夏栩紧张的看着子楚。

    子楚深深地看了眼夏栩,眼睛淡淡地划过夏栩左手的手腕,点了点头:“当然。”他上扬的嘴角一如既往的温柔。

    像是得到了什么求证,夏栩不由展颜,将话题转回来:“关于武艺,我现在其实不喜欢舞刀弄枪了,但是我倒是想学学骑马射箭。”

    子楚笑着问:“哦?”

    夏栩眼睛亮晶晶喜滋滋地道:“对啊,学会了骑马就可以在田野上驰骋,学会了射箭就可以去野外打猎。”

    子楚点点头道:“好,那我明日便去向女皇禀报。”

    突然想到了什么,子楚又道:“对了,下个月十五便是你的笄倂之礼。今日宫里会有些裁缝来测量你的尺寸,女皇要我问你对于礼服有没有什么款式偏好或者特殊要求。”

    夏栩愣住,摇摇头道:“啊?这些我都不懂,你帮我决定就好了。”提到笄倂礼,夏栩问道:“对了,其实说道笄倂,母皇和你都提到了很多次,似乎很重要的样子,我其实……还有些不清楚那天具体是要做什么呢?”

    子楚笑着耐心解释道:“笄倂是夏国女子最重要的日子之一,意味着长大成人,对于平民百姓而言,就意味着要开始娶夫纳侍,组建家庭,繁衍后代;对于出生于皇室的九公主你,还有更多一重意义,那便是要开始正式参与国政,为夏国的百姓和女皇陛下分忧了。”

    “参与国政?!”夏栩惊愕。

    子楚端起桌上的茶盏,润了润喉,点头道:“作为大夏国为数不多的公主之一,辅佐女皇自然是公主的义务和责任。”

    夏栩默默地点点头,就如古时候皇子参政一样,而且皇帝的继承人也是从皇子中选出,大夏国是女帝统治,那作为皇室的公主,她自然也是责无旁贷。但是心里咚咚的打鼓,她一个小姑娘,能做什么贡献呢?

    夏栩叹了口气,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你继续说,笄倂当日需要做些什么?”

    子楚道:“因为是最重要的日子,礼节也故而十分繁琐,笄倂当日,需要盛装,先去天坛祭拜祖先,然后在祠堂行加冠礼,随后与驸马行拜堂礼,然后祈福祭天,最后沿着京城游行一圈接受百姓的跪拜和祝福。”

    夏栩呆住:“天呐,这么麻烦,我哪里记得住那么多,而且我岂不是要被累死?”

    子楚笑着说道:“不用担心,到时候都会有人在你旁边提醒你的。”

    夏栩点点头。子楚前面说笄倂当日还要与驸马行拜堂礼,那是拜堂成亲的意思吧。

    心里不由小小的紧张。她没有谈过恋爱,更别提结婚。

    但是这个人是子楚,他不像其他人一样讨厌自己吧?

    而且是不是成亲了以后,他就会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自己是不是再也不会孤独了?

第二十二章 意外草地咚

    “禀主子,茯苓公子被从金屋接出来以后,九公主曾多次去看望,但见茯苓公子没醒,只叮嘱几句便走了;九公主给茯苓的下人赐名为姬叶;庆丰郡主被禁足后多次派人传信向九公主示好,但九公主都没有理睬;昨日一名宫人因为匆忙冲撞了九公主,九公主并未对其惩罚,连训斥也没有……更反常的是……”

    “……恩?”

    “更反常的是,她有的时候走着走着便会跑起来,吃着点心便会突然笑出声,一个人的时候会在房里哼小调……不过,九公主睡眠似乎不太好,经常半夜做噩梦惊醒……”

    “知道了,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

    或许是因为夏栩白日睡了太久的缘故,虽夜已深沉,夏栩却仍然毫无困意。她披上衣服,轻手轻脚绕过了在屋外打瞌睡的小石榴,打算在花园里透透气吹吹风。

    当然,虽然她能摆脱小石榴,却不可能甩掉现在每晚入夜后寸步不离却始终保持着一臂距离的跟屁虫——恒影。

    虽然与恒影同屋共度了许多个夜晚了,但是不管夏栩说什么,他都从来不说话,整晚都一直站在她的床边,他从不发出任何声音,就连脚步声呼吸声也没有,不靠近不打扰,久而久之,夏栩倒也习惯了。

    除了偶尔的“人体烟花”秀……

    夏栩觉得今天真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文清好像对自己没有那么排斥了,子楚也特地来看望自己陪着用餐。

    九公主这个身份地位本来充满了团宠属性,大夏国第二尊贵的女人,想想也觉得很牛掰。可是实际情况呢,大家只是表面恭敬客套罢了,人人都巴不得离你越远越好。这种感觉,也很孤独的。不过也不怪他们,只怪原主做人太失败。

    可是,现在,好像事情似乎都在想着好的方向发展呢!

    夏栩一边想着边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后花园,看到一片平坦无遮挡的草地,毫无顾忌地躺了下来。

    “哇,好多星星啊,好凉爽啊。”

    夏栩这一超出预料的举动,让恒影一时间愣住了,因为已经入夜,他必须离她一臂距离以内,可是没想到夏栩会突然大半夜跑出来而且二话不说就地躺在了地上。

    “喂,你挡到我的光了。”夏栩摆了摆手,示意他站开一些。

    恒影默默地沿着一臂距离的半径挪了挪步子。

    可是夏栩仍不满意:“还是挡住了,你站那么高,我都看不到完整的天空了!”

    恒影窘迫的愣在原地,有种这也不是,那也不行的尴尬,夏栩难得看到恒影踌躇僵滞的动作,好笑地道:“呐,要么你就走远些,要么就和我一起躺下来,别挡住我看星星呀!”

    走远是不可能的。可是和九公主一起躺在这草地上……

    恒影当了这么多年的影卫,还是第一次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

    夏栩看到恒影半天没有反应,不耐烦地将他的衣摆往下扯:“哎呀,快躺下来!”

    恒影正在晃神,猝不及防被夏栩扯得踉跄了一下,夏栩用力地将他往下拖,并且用手臂推他的肩膀,将他往后压,恒影也不好用力反抗,只由得夏栩成功将他推到在地。

    “对嘛,就这样躺着别动!”夏栩感到恒影身体僵硬,将头往旁边侧,不敢与她直视,似乎十分尴尬的样子。一愣,才反应过来她现在正跪在恒影身侧。双手压住恒影的肩膀,而她的脸就在恒影上方半臂距离,这是赤果果的草地咚啊!

    恍然意识到她现在的动作有多暧昧:“咳咳”夏栩窘迫地迅速将压着恒影的手挪开,好在天色很暗,恒影看不到夏栩此刻脸上因为尴尬而浮出的红晕,夏栩也看不到恒影银色面具下的神情。

    夏栩打着哈哈道:“你看,自己躺下来多好,非得要我动手。”说着也大大咧咧地平躺在了恒影旁,保持着那一直以来的一臂距离。

    然而夏栩此刻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想的是:哇,刚刚总算触碰到了这块木头……手感真好啊……果然好硬啊……赚到啦……

    花园里静谧了下来,只剩下不远处阵阵知了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小鸟扑腾翅膀,从一个枝头飞到另一个枝头的声音。

    看着满天忽闪忽闪的繁星,和无边无际的天空,夏栩深吸了口气,心情开阔而平静了下来。没有灯光,没有污染,这里的星空是那么清澈,那么美丽,仔细观察的话还能看到不同颜色的星星,白色,淡黄色,蓝色。

    还能分明地看到一条璀璨的银河。如一条晶莹剔透的玉丝带,悬挂在夜空。前世久卧病床的她是没有想到有一天可以像这样肆无忌惮地随性的躺在草坪上看着如此美丽的星空。这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听到身边逐渐平缓的呼吸,恒影侧头望过去,微弱星光下,夏栩双手放在胸前,安静地躺在。长而卷的睫毛,白皙的皮肤,还有微微上翘的嘴角,似乎正在经历什么美梦。

    恒影从来没有认真打量过面前这个少女,此时的她恬静而美好,与之前判若两人,虽然长相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感觉却似乎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恒影微微的皱眉,他只要做好自己的份内事情,保护她的安危,所以不论她变成什么样,都与他无关。

    恒影站起身来,弯腰小心地将夏栩抱起,脚尖一点,便消失在宁静美好的夜色里。

第二十三章 论御人之术

    夏栩怎么也没想到,子楚今日上课的内容竟然是礼,乐,书,术,御中的御。御,御人御国,这不是教女人怎么利用男人吗,却没想到是由子楚——这一年级轻轻地尚未结婚的男子——来教授。

    而且夏栩觉得自己的立场也有些尴尬吧……

    自己未来的老公在教自己怎么管男人,这听起来也是够让人毛骨悚然的了。

    “听周太傅说,你们之前并没有讨论过这个话题。但是作为夏国的亲皇贵胄,礼,乐,书,术,御这五艺中,御却是最为重要的,也是最难掌握的。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见解观点,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行事手段。在下认为,御这一艺,并非能教授,而需诸位各自领悟。”

    子楚用手握拳轻轻咳嗽了几声,而后继续不紧不慢缓缓地道:“不过,今天我们可以一起将这个话题拿出来交流一下各自的意见和见解。”

    看到众人饶有兴致的神情,子楚顿了顿继续道:“御,分为御人,和御国。想要御国,必先懂得如何御人。所以我们今天可以对‘御人之术’各自发表看法。”

    赵婷首先发言,她站起身自信满满地道:“御人而已,何难之有。我觉得,想要御人,只需以武力制服,使其毫无还手之力,自然乖乖听话。”

    子楚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怀点点头,表示赞同:“学生以为,以武力制服的确可行,便如赵姐姐之母赵大将军那样,不但能步兵排阵,而且武艺高强,自然让人不敢不服。”

    白兰也点了点头,但是摸了摸后脑勺,疑问道:“但是咱们夏国毕竟也只有一个赵将军,那如若自身武艺不高,怎么办呢?”

    华容却嗤笑了出来,“我却觉得,以武力御人,乃是下下策。有时候,即使以武力一时压制住了敌人,如若不是真心归顺,早晚也会倒戈背叛。在大夏国,乃至在军中,比赵将军武功高强的并不在少数,所以赵将军在军中树立的军威,绝不是单单靠武力得来的。”

    白兰疑问:“那是靠什么?”

    华容指了指脑子:“谋。”她不屑的看着赵婷道:“有勇无谋的人绝对成不了大事。”

    赵婷听出了华容的暗讽,指着华容道:“你什么意思!”

    华容笑了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伟大的赵将军,绝对不是一个有勇无谋的人。难道我说错了吗?”

    赵婷被华容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十分难看。

    子楚仍旧淡笑着看了看华容问:“所以,你认为,御人之术的关键在于谋?”

    华容拂了拂袖子,道:“没错。学生以为御人之术的关键在于御心。善于用谋略,工于心计,抓住敌人的弱点和把柄,而后让他为你所用。试想一下,当你能准确的把握住敌人的把柄,他也只能乖乖就范,再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子楚笑着点了点头。

    赵婷却不服气:“哼,说什么谋略,不过是小人之计,毫不光明磊落。”

    子楚看了眼在一旁若有所思,并且一直摇头的夏栩,轻声问道:“九公主有什么不同的见解吗?”

    夏栩没想到子楚会点自己的名字,愣了一瞬,抬眼望去,看到子楚正浅笑的温和的看着自己,他道:“九公主觉得呢?御人应该是用武,还是用谋?”

    微微思考了一阵,夏栩笑着道:“我觉得,御人最重要的不是用武,也不是用谋。”

第二十四章 御人先御己

    夏栩的回答让众人皆是一愣,连坐在一旁只是看医书一心陪读的文清也不免侧头看了看夏栩,等待她接下来的回答。

    子楚也饶有兴趣的疑问道:“哦?那是什么?”

    将语言在心里组织了一遍,夏栩道:“我觉得御人最重要的是先御己。”

    “御己?”众人皆表示不解。华容也皱着眉头深思起来。

    夏栩点点头:“御人之道,在以德而不以术,以道而不以谋,以礼而不以权,将心比心,才能以心换心。”

    华容皱眉重复道:“将心比心,才能以心换心?”

    “没错。如同华容所说,光凭武力压制,对方必定心有不甘,一有机会便会背叛,反抗;可是同理,若一味用权谋,抓住对方的把柄短时间或许可行,但因为对方不是真心臣服,一旦把柄消失,也同样会遭遇背叛,甚至被对方反过来抓住自己的把柄。”

    “所以我觉得如果要真正御人,那必定要使其真心归顺,而要得到真心的唯一方法,便是将自己的真心也敞开,故而我说应该将心比心。”

    “你想要别人怎么样对待自己,那么就应该怎么样对待别人。这就是我说的,御人先御己。”

    文清诧异的看着夏栩,不得不说,夏栩的这番话,的确让人太出乎意料。

    不说这番论道是前所未闻的,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样将心比心,以心换心的话还是从那个蛮横霸道,嗜血无情的九公主的嘴里说出来的,实在是更加让人不敢置信。

    连子楚脸上习惯的温柔的笑容此时都有些收敛,眼底间隐隐藏着一丝惊讶,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夏栩。

    “啪”“啪”“啪”,华容看着夏栩鼓起掌来,“没想到,九公主的见解如此独到,华容受教了。”一向心高气傲的华容,第一次正视起夏栩来,这个九公主,最近越来越让她意外,也越来越让她有兴趣了,她第一次真心打量起这个原本她不屑一顾的九公主夏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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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心比心,才能以心换心?她真是这么说的?”周太傅惊讶道。

    华容笑着点了点头。

    周太傅宽慰地点了点头:“九公主的确变了许多。”说着又会心地笑了起来:“看来我们大夏有望了。”

    华容给周太傅加了茶:“太傅身体可好些了?”

    周太傅点点头:“无甚大碍,风寒而已,明日便可回上学堂了。”

    “如果您不舒服,不若多休息休息?”华容关心道。

    周太傅摆了摆手:“不行,和子楚说好只麻烦他三日。”周太傅一直以来都是说一不二,刚正严谨。故而华容也没有再多劝。

    “这几日,子楚教的如何?”周太傅问。

    华容眼里不由流露出钦佩的神情,由衷地道:“萧先生的确学富五车,年纪虽然只比学生大两岁,但是眼界见识却不得不让人钦佩。从第一日便说的是史,然而却不是书本中的,而是他游历各国所见所闻关于夏国的史话,这两日探讨御人之道,他虽没发表意见,但是却循循善诱引得大家相互讨论,提出的问题多半发人深省,也让人受益匪浅。”

    华容笑了笑接着道:“起初上学堂里大家还有些不满的,三日下来,大家全部尊他一句箫先生了。连一向最看不惯男人的赵婷,也不例外!”

    “萧先生说话恭谦有礼,待人如沐春风,难怪周太傅您,国师大人,和女皇陛下都对他青睐有加。”

    周太傅难得自傲地笑道:“呵呵,毕竟是我相中的人才,自然是不会差的。可惜被国师那老家伙抢去做了关门弟子,可惜啊,可惜。”

    华容忍俊不禁的捂着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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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闻九公主失忆后性情大变?是否属实?”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妇人端坐在太师椅上,将茶盏放下,缓缓问道。

    “目前看来,的确如此。”炎炎夏日,一袭白衣坐在一个轮椅上,身上穿着冬衣,腿上披着厚厚的狐毛裘毯。

    “看来‘那个人’说的话是真的。”一向清风明月高深莫测的老妇人突然深深地叹了口气:“为师已经老了,很多事情已经看不清了。夏国的未来,当交予你们这些年轻人手中了……”只听老妇人继续道:“为师昨日已经向女皇请辞归隐。”

    见白衣男子依旧面色无波,似丝毫不惊讶的样子,笑了笑道:“子楚啊,为师虽然看着你长大,却好像从来都看不透你。”

    白发苍苍的国师站起了身,拄着拐杖缓缓走至子楚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为师昨日为夏国占了最后一卦,这结果虽事关夏国国运,我却没有告知女皇。”一贯算无遗策的老人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茫然,她的声音透着疲惫:“权当为师我临别前对于你这唯一的关门弟子仅有的私心吧……”

    子楚微微有些疑惑地接过满是老人斑的颤抖的手递给他的一张信条,上面写着:

    “四甲生变,夏生,秋伤,冬起,春落,凶吉一念,一念一生,一念万生。”

    国师缓缓行至门边,叹了口气:“是去是留,你且想好。”

第二十五章 茯苓的长姐

    “公主,府外有人说想要拜见公主。”小石榴扑腾腾跑进来道。

    闲来无事刚刚练完字,正打算出门找子楚的夏栩一愣:“谁啊?”可能是因为九公主恶名在外,她来这个世界这么久,除了庆丰,还没什么人找过她呢。”

    “那人自称是茯苓公子的长姐。”原本闲杂人等的事情根本不会传到九公主这里,但因为是茯苓公子的人,小石榴想了想还是觉得有必要禀报一下给九公主。

    “啥?茯苓的长姐找我干什么?不会是来寻仇为她弟弟出气的吧?”夏栩惊恐地想:“我不见!”

    小石榴捂嘴呵呵笑起来:“公主真爱说笑,整个夏国哪里有什么人敢上九公主府挑事。除非不要命了!”

    夏栩摇头:“那我也不见。”曾经的九公主将茯苓重伤成那样,到现在还不能下床呢,据说原来的九公主还是拿他的家人要挟他的,如今他的家人找上门来了,就算不是为了寻仇,也得尴尬死!

    夏栩想了想道:“你带她去看望看望茯苓吧,就说我有事不在。”

    转念一想,却觉得哪里不对,叫住小石榴道:“诶,等一下。”

    小石榴顿住脚步疑惑地看着夏栩。

    “茯苓的长姐是第一次来?”

    小石榴点点头。

    “茯苓他,受伤这段时间,还有别人来看望过他吗?”

    小石榴摇摇头。

    “好了,你去吧。”夏栩摆摆手,皱着眉若有所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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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饭过后,夏栩念及白天的事情,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对小石榴道:“你去芳华阁,把小叶子叫来,我有事找他。”

    小叶子听到九公主的传唤,内心忐忑而激动地跑了过来:“参……参见九……九公主……您找奴才?”

    夏栩看到小叶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哭笑不得地道:“你跑着急干什么,先喝口水吧,我找你,也不用你百米冲刺过来啊。”

    小叶子讪讪的接过小石榴递过来的水,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怕……公主等着急了。”

    夏栩笑了笑,这个小叶子心思天真单纯,真是越看越可爱:“来,坐下来,慢慢说。”

    小叶子连忙摆摆手:“奴才不敢!奴才习惯站着,呵呵,习惯了。”

    夏栩也笑了笑,不强求,随手从身后扯了个抱枕,换了个坐姿,切入正题道:“听说今天茯苓的姐姐去看望他了。”

    小叶子一愣,点了点头。

    夏栩看着小叶子的神情有异:“怎么了吗?”

    小叶子踌躇地道:“回禀公主,主子的姐姐的确来过。后来他们在屋里说话……我便出来了。”

    夏栩看小叶子仍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禁皱眉疑惑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主子让我不要告诉别人。”小叶子似乎十分不安而且十分纠结痛苦的样子。

    夏栩挑眉,闻言耐心道:“我知道你是个忠心的。我问你这些呢,因为我和你一样关心他,你放心说,你说的话我不会告诉茯苓,我也保证我绝不会伤害他。”

    小叶子犹豫了好一阵,他早就想来找公主,可是奈何茯苓严令他绝不能告诉别人;可是想到自家主子,小叶子觉得能帮主子的只有公主了。而且公主对主子的关心他一入府便看在眼里……左思右考,权衡利弊,小叶子终于下定决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公主帮帮主子!”

    夏栩心一沉,果然有事!正色道:“到底怎么了?”

    小叶子哭诉道:“今日,主子的长姐来了后,主子原本十分高兴,后来主子的长姐将我支开,与主子在屋里谈话。再后来他们好像因为什么事情争执了起来,主子的长姐破门而出,我一进去,发现主子倒在了地上,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还吐了一大口鲜血!”

    “什么!”夏栩惊得拍桌奋起:“有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小叶子跪在地上将头低的挨近地面,哽咽道:“主子他……死活不让我说,尤其不让我告诉公主您!”

    夏栩抚了抚额:“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小叶子小声道:“主子喝了药,已经睡下了。”

    夏栩点了点头,皱眉道:“行了,别跪着了,起来说话吧。”夏栩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知道他为什么会吐血吗?”

    小叶子摇摇头:“我问主子,他却说叫我不要管,当什么都没看到。可是……”

    “可是什么?”

    小叶子踌躇道:“这……奴才只是猜测……”

    夏栩皱眉:“你说……你猜测什么?”

    小叶子两眼一闭心一横,道:“虽然听起来不太可能,但奴才怀疑……主子的长姐给主子下了药。”

    “什么!?”夏栩不由得提高了音调,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有何根据?”

    小叶子缩着脖子诺诺道:“因为……因为奴才进去的时候,主子的前襟被扯得凌乱,而且……而且脖子上有手指掐过的痕迹……而且主子的衣服上和地上还有散落的些许白色粉末……”小叶子顿了顿,不安地看了看九公主。

    夏栩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你继续说……”那个人可是茯苓的亲姐姐,光凭这些就猜测是毒药,夏栩知道这其中肯定还有隐情:“你放心大胆的说,只把你想说的说出来,不用顾忌任何东西,不论对错,我都不会怪你。”

    小叶子点点头道:“而且奴才在屋外候命的时候,有时候他们争执起来声音大的时候,有听到一些只言片语……”

    夏栩示意他继续。

    小叶子踌躇不安地道:“奴才……似乎有听到主子的长姐说什么……‘你乖乖听话’……‘讨好公主’,然后听到主子怒喊什么‘你竟然骗我’……‘放了我父亲’……这种话。”

    小叶子说完后担忧地看着九公主道:“所以……奴才……才怀疑,主子的姐姐是不是给主子下了药,逼迫威胁主子做什么事情。”而后又跪下恳求道:“奴才不确定那是不是毒药,主子也闭口不提,奴才十分担心,求公主殿下千万救救主子!”

    夏栩点点头,问道:“你跟着茯苓这些日子,有没有听他提到过家里的事情?”

    小叶子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主子很少开口说话,也从来没有说过任何自己的事情。”突然想到了什么,小叶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奴才当时留了个心眼,将地上散落的一些粉末收集了起来,就是数量有点少。”

    夏栩十分惊讶地结小瓶子,起身拍了拍小叶子的肩膀赞道:“没想到,看你平时笨头笨脑笨手笨脚的样子,关键时刻这么给力!”

    小叶子没听懂给力是是什么意思,但看九公主的神情肯定是在夸赞自己,也不由得摸了摸脑袋,傻笑起来。

    夏栩摸了摸他的头:“你做的很好,你放心,我不会坐视不理的。好了,你先回去,好好照顾茯苓,有什么事情立马来禀报我!”

    等小叶子走后,夏栩在屋里来回踱了几圈,据她所知,茯苓是庆丰郡主送来的人,当时为了逼他就范,连带着他的家人一并绑了来。

    夏栩知道原委后,立马便放了茯苓的家人,可是这么久以来,茯苓也没有开口提他家人的事情。当然,他基本没再和她说过话。

    可是从来也没人来探望过他,原来还猜想他们有可能碍于九公主的淫*威,所以才不敢登门。可如今茯苓的长姐竟然说要来拜访自己,却不是求见想要看望茯苓。

    再加上小叶子说的那些,看来这当中的确有猫腻。

    “去把文清公子叫来。”

第二十六章 打算管闲事

    听完夏栩的叙述,文清丝毫没有意外或者惊讶地神情,只是转过头冷冰冰地问:“九公主刚刚说,想让我,和您一起,帮茯苓?”似乎九公主的提议比茯苓的遭遇更让人惊讶。

    夏栩用力的点点头。夏栩想了想,文清在公主府的时间最长,对九公主和茯苓之前的事情最是了解,而且茯苓到底是否中了毒,中了什么毒还需要文清才能搞清楚。

    “我若不同意呢?”

    夏栩急道:“你为什么不同意?”

    文清背过身去冷漠的道:“那是他的家事,我并有多管闲事的兴趣,况且,你也说了,他并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情。”

    夏栩却不管,跺脚闪到文清面前,挡住他的视线,继续道:“怎么是多管闲事了呢?他现在人就在公主府,而且伤势又那么重,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有困难却坐视不理吧?”

    文清冷笑地看着夏栩:“将他变成这样的不正是九公主您吗?”

    “我!”夏栩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虽然重伤茯苓的不是她,可是的确是九公主,而她现在就是九公主,这让夏栩无法反驳。

    看着夏栩颓然欲泣的模样,文清摊开一只手,不耐烦的伸到夏栩的面前。

    夏栩疑惑的看着他,气鼓鼓道:“干嘛!”

    “你不是说有个装了药粉的瓶子吗?”文清面无表情的道。

    夏栩的眼睛顿时变得明亮,笑嘻嘻道:“这么说,你同意帮我啦!”

    文清不耐烦道:“没有我走了。”

    “有有有!”说着连忙将小叶子给她的白瓷瓶递了过去。

    文清接过瓶子后,转头便走了,敷衍的说了句:“告退。”

    看着文清离开的背影,小石榴愤愤地上前道:“九公主,其实您找文清公子做事,本不需要经过他的同意,他只是您的一介男侍,您一句话吩咐下去就好了。”

    夏栩一愣,猛地一拍大腿:“对哦!”

    真是白白用热脸贴了那么久冷屁股,夏栩不甘心地想。

    这个臭棺材脸!

    *******************************

    第二日一早,文清便拿着小白瓶,行色匆匆的来找夏栩。他表情冷漠严肃的问:“你确定这是茯苓长姐给茯苓吃的药?”

    夏栩一看文清的表情,心里一紧,点了点头,随即担忧的道:“你查出来这是什么药了?真的是毒药吗?”

    文清冰冷道:“是。这是一种慢性剧毒,每七天发作一次,是皇室后宫里专用来调教不听话的……男宠用的……专门针对男子的……春药。虽然是慢性,但最多三年,中毒者便会纵欲过猛而精尽人亡。”

    “什么!”夏栩大惊!

    文清面色凝重,深锁眉头地眯了眯眼睛,透露出危险的光,文清没有说出来的是:这药里面,还参了另一种及其霸道的春药,可以使得与之交好的女子也同时上瘾,欲罢不能!

    ——竟然敢打九公主的主意,胆子倒是不小。

    ——倒是不知道茯苓秘而不宣,是因为真不知情,还是在袒护他那个姐姐了。

    ——还有,这是宫廷秘药,民间不可能有售卖,那这个药又是从何而来?

    ——况且,这个药除了被后宫中的人拿来对付男宠,还有一个用途是……刺激受孕——让男子提升欲望和能力……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便是让女子更容易受孕……

    ——古往今来,后宫中的男人女人在这个药上所做的文章可是数不胜数……

    夏栩看着文清越来越冰冷的神情和越来越危险的眼神,不安道:“那……那这个……有么有解药啊?”

    文清冷冷道:“没有。”

    夏栩倒吸一口凉气:“啊?那怎么办?!”

    文清又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道:“但是我能配。”

    夏栩愤愤地盯着文清,舒了口气:“呼,还好,吓我一跳。”拍着胸口埋怨道:“有必要说话那么大喘气嘛!害我白担心一场!”

    文清冷笑了一声道:“别高兴的太早!我是有条件的。”

    看着那张虽然帅气逼人但是面无表情的棺材扑克脸,夏栩终于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尼玛你只是我的男侍,男侍你知道是什么吗?就是男宠,你丫竟然敢这么嚣张!竟然敢和我谈条件?

    于是夏栩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你说!什么条件?”

    文清看了眼夏栩,冷冰冰地道:“不要召我侍寝。”

    “……”夏栩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道:“你放一百个心!我!绝!对!不!会!的!”

    *********************************************

    夏栩带着小石榴来到了芳华院。

    小叶子看到来人眼睛笑成了一条线:“公主殿下,您来啦!给公主殿下请安!”

    夏栩看着小叶子和蔼地点了点头:“你主子呢?”

    “主子在屋里呢,刚喝完药。”

    夏栩点点头:“是否又已经睡下了?”

    小叶子尴尬地笑了笑道:“呵呵,方才还醒着,现在……”

    不等他说完,夏栩笑了笑直接推门进屋,果不其然,茯苓已经闭眼躺下了。

    可是这次夏栩却没有如往常一样轻手轻脚的关门出去,而是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屋,一屁股坐在了床边,直溜溜地盯着茯苓的睡颜。

    不得不说,这些时日茯苓调养的不错,脸色红润了不说,脸上也有些肉了,他有着一双长而密的睫毛,光滑白皙的皮肤,高耸的鼻子,薄薄的唇,眼角出一颗小小的泪痣,盈盈玉坠,是个超标准的美少年。

    这长相放在现代,那也是随随便便迷倒千万迷妹的。

    夏栩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茯苓,他全身是血,他眼神空洞,他没有求饶,他一直求死。

    他的气质与文清的生人勿近不同,与子楚的温和淡然不同,夏栩第一眼见他,就有一种无比的熟悉感,他的周身散发着一股悲凉和死气,就像……前世的自己。

    躺在病床上的那五年,她想死吗?她想,想了无数次。

    死了就能结束所有的痛苦了。

    和前世的自己一样,茯苓周身围绕的悲凉和死气中,隐含了无比的寂寞和……一丝不甘心。

第二十七章 七日后设宴

    “公主打算看到什么时候?”感受到夏栩毫无顾忌,肆意妄为而且仿佛没有尽头的打量的目光,茯苓在忍了一柱香之后,终于再也忍不下去了。

    夏栩看着茯苓那一双黑瞳般漆黑的美丽双眼,却空洞没有生气,轻松地道:“看到你装睡不下去的时候咯。”

    茯苓却丝毫没有被当场拆穿的窘迫,只是避开了与夏栩对视的眼神,淡淡道:“敢问公主有什么事?”

    “昨天一个自称是你长姐的人来找过我。”

    茯苓闻言一愣,面色有些僵硬地道:“哦,是吗?她……和您说了什么?”

    夏栩笑了笑道:“我昨日正好不在府中,所以没见到。不过她不是来看望你了吗?”

    茯苓暗自松了口气,愣愣地答:“是。”

    “见到许久不见的家人,你一定很开心吧?”

    茯苓两眼无神机械木然道:“……是。”

    夏栩看着茯苓出神的眼睛,揶揄道:“所以呢,我打算设宴,邀请你长姐来府中做客。并且把你的家人一并请来。”

    恍然听到夏栩的话,过了好半晌茯苓才反应过来,美丽的双瞳微张:“什么?!”

    夏栩亮出了一口好看的白牙:“时间定为七天后,特此通知。”

    ****

    七天后。

    芳华院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正坐在窗前发呆的茯苓看到来人愣了愣:“怎么是你?”

    文清并不答话,只是一个闪身抓住了茯苓的手腕,探脉。

    “没想到,你的自愈能力比我预料中的还快。”文清挑眉道,“你自己也知道,你现在虽不能健步如飞,但已经行动无碍。”

    茯苓丝毫不在意地道:“是吗。”眼神里却丝毫没有身体痊愈的欢喜,却暗藏着深深的痛苦和悲凉。

    “昨日合欢散毒发的感觉如何?”文清冷笑道。

    茯苓闻言一惊,眉头微微一皱。

    文清清扫了一眼屋内摆放着的一个浴桶,语气漠然,继续道:“那是特殊调制的药,冷水的作用微乎其微。不过这些痛苦和羞辱,与你之前经受的比,也不算什么。”

    茯苓的手按在桌沿上,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咬牙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文清冷笑一声,面无表情道:“思考了七天,所以,你今晚打算怎么做?”

    茯苓转头看着文清,表面不露声色:“什么意思?”

    文清语气讥讽道:“想与你那长姐同归于尽,但是又担心你父亲身上的毒。我说的对吗?”

    茯苓的眼神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为了讨好九公主,你姐姐勾结庆丰,上演了一场苦肉计,为了家族的安危,你抱着必死的心被送进九公主府。你姐姐却没想到,你竟然没死,还听闻你得了宠,于是又以你父亲的安危,胁迫你继续留在九公主府,当她的傀儡。不过,你姐姐倒真是狠辣,给你灌了后宫最阴毒的合欢散,断了你的活路,却仍用你父亲威胁你,让你求死不能。”

    文清的话如一根银针,血淋淋的扎进茯苓的心里,因为他从没想过,将他送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是他曾一直守护的姬家,和他一直敬重的长姐。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从小一直对他好言相待的长姐原来一直都恨不能他死。

    茯苓无力地苦笑:“原来你们什么都知道。”

    文清丝毫不否认:“九公主对于夏国的重要性,你不是不知道。”

    九公主的安危可以说关于夏国国本,那么每一个进入九公主府的人,就不可能不被调查得清清楚楚。

    “我不会救你父亲。”文清冷若冰霜地道。

    茯苓痛苦地闭起了眼睛,手握成拳。

    看了眼脸色泛白的茯苓:“要救,你自己去救。”

    茯苓一愣,接过文清丢来的药瓶:“红色的给你的,绿色的是给你父亲的。”

    茯苓眉头微皱:“为什么帮我?”

    据他所知,沈文清不是一个会给自己找麻烦的人,也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从他一开始便知道事情的始末,却一直只是冷眼旁观便能知道。

    文清冷漠地道:“你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姐姐,竟然胆大到在药里加入了会让女人也同时上瘾的春药,如此费尽心思,无非是想得到一个属于姬家的皇嗣。一介庶民,却胆敢把心思动到了夏国的皇嗣上。你知道,若是被女皇知道了,你们姬家一族和你会是什么下场?”

    茯苓十分惊讶,他不知道她姐姐竟然还在药里加入了别的东西,间接给九公主下药,这无疑是诛九族的大罪!

    知道了这点后,茯苓更加不解了:“那为什么……”要放过自己和父亲。

    文清冷冷地看着茯苓,表情里尽是嘲讽:“你觉得呢?”

    茯苓看着文清神情里不屑和讥讽,瞳孔慢慢睁大,一个最不可能的可能出现在他脑海,他不禁脱口而道:“难道是……?”说完又立刻否定自己:“这不可能。”

    文清却不置可否的沉默地看着茯苓。

    茯苓摇摇头,眼神里满是讥讽,冷笑道:“她却为什么要救我,这所有的一切难道不是她一开始就共同参与了的吗?”

    文清没再理会他,又将一封信递给茯苓:“这是子楚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只要你不与九公主府为敌,九公主府就不是你的敌人。”说罢,便不耐烦地转身离去。

    茯苓皱着眉,缓缓将信纸展开,眼睛划过那信纸中寥寥几句,随即瞳孔逐渐放大。

第二十八章 茯苓像他爹

    晚宴。

    “承蒙九公主殿下屈尊降贵,邀请我等一介草民,草民真是不胜惶恐,与有荣焉。”姬家长姐被领入公主府会客厅后,携一家众人向坐在上首的九公主行跪拜礼,“九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看着下首头伏地最低的盛装华衣女子,夏栩心道,华衣女子礼数周全,谈吐恭谦,举手投足颇有一家之主的风范,这个就是姬家长姐吧。

    但没有想到这也是那个不顾自己弟弟死活,威逼利诱手段卑劣的姬家长姐,姬采。

    “姬家前不久被朝廷钦点为指定御窑督造厂,姬家也算成为今后我们夏国的重要合作伙伴,姬夫人就不必如此多礼了,快入座吧。”

    在此之前,夏栩已经做足了功课,对于姬家,也算是有了大概的了解,却没想到,姬家的背景不简单,实力雄厚,实乃夏国的富商之一,加上前段时间成了御窑指定对象,目前隐隐有成为富商之首的苗头。

    只是御窑的头衔钦点给姬家与茯苓进公主府的时间如此吻合,巧合的成分恐怕微乎其微吧。

    众人依言起身入座,而有一个人却不由引起了夏栩的注意。因为就在众人都起身的时候,他却仍然身体贴着地面跪着,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姬采见状面露不悦,低声警告:“三爹,你干什么。”

    下首的人却充耳不闻,只是缓缓直起身,抬头,毫无畏惧的抬眼看着九公主。

    夏栩第一次见到茯苓的父亲时着实被狠狠惊艳了一把。这才知道茯苓无论外貌还是气质,原来这全部遗传自他的父亲,吴风,吴氏。

    他父亲约莫三十七八岁的模样,五官十分立体深邃,神色疏离,面容稍显倦怠,周身散发着一种中年男子的成熟韵味还有一种遗世独立的倔强。这位中年帅哥,要是放在现代,也不知要迷倒多少大叔控少女少妇的芳心。

    姬采看着吴风直愣愣直视九公主的眼睛,这可是大不敬,不由再次低喝道:“三爹,不可对公主无礼,还不快回来入座。”声音中已喊着压抑的怒气。

    这位倔强的父亲却视若无睹,只是礼貌性地向夏栩点点头行礼示意,而后道:“公主万福,草民自知身份卑微,却斗胆有一事相求。”他虽然屈膝跪着,说着卑微的恳求之词,可是却丝毫不能从他的眼神神态中看出一丝卑微来,相反,却透露着一种不卑不亢地骄傲。

    而茯苓将他父亲这一独特的气质继承了个十成十。

    姬采没料到吴风会突然来这么一个出人意料之举,青筋凸起,压着怒气,对公主婉言笑道“九公主见谅,这是草民的三爹,也就是茯苓的父亲,平日没见过什么大场面,行为有失偏颇,还请公主殿下大人大量,草民这就带他下去。”说着使了个眼神,示意管家将吴风带走。

    夏栩见状,抬手阻止,“慢!”而后从座位上走了下来,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更加恭敬地将茯苓的父亲扶起来,温言笑着道:“既然是茯苓的父亲,就更不必多礼了,您先请入座吧。”

    谁知茯苓的父亲却不依不饶,仍然跪地不起,夏栩见状,只好无奈的俯下身子,一并蹲了下来,笑着道:“那好,您说。”她是公主,除了母皇祖宗和天地谁都不能跪,但是来自现代的她也不能接受一个长辈跪着和自己说话,更何况这是曾经被“她”伤害过的人的父亲。

    旁边众人皆惊诧于九公主的行为,却又忘了阻止,全部被她这一动作傻愣在了当场,吴风似也没有料到九公主的反应会是如此,但表面上仍然镇定自若地道:“小儿茯苓天性顽劣,恐行为有失,如若冒犯九公主,请九公主不要降罪于他,子不教,父之过,草民愿意替他受过。”

    夏栩失笑,敢情他父亲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这会儿又没见到人,生怕自己把他儿子给怎么了吧。

    当然,他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只是对之前的九公主而言罢了。

    “父亲!”门口突然一个淡紫色身影,众人循声望去,来人肤如凝脂,眼若秋波,身姿绝美,一袭紫色单衣,眼眸中隐约散发着一种忧郁,双眼蕴含雾气,来人正是茯苓,不得不说,他的出现不由得让原本黯淡的大厅顿时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虽被茯苓的父亲吴风的容姿惊艳了一把,但是真正看到茯苓后,还是懂得了什么叫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茯苓眼中那一抹死气,此时微微淡去了些,比往日看上去精神了不少。

    茯苓的父亲听到声音,惊讶地回头,茯苓也难掩欣喜地冲上前来,正正印证了那句,两父子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

    “你没事吧?”吴风仔细地打量茯苓,那眼神似乎从他身上挖出窟窿来。

    茯苓点头安慰地笑了笑道:“您放心,我很好。”

    这是夏栩第一次看到茯苓露出笑容,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好看。而这两父子站在一起,更更是一副极其养眼的画面。当然往往这时候总会出现煞风景的声音——

    “茯苓,见到九公主都不行礼的吗?怎可如此没有规矩。”姬采将克制了很久的怒火撒在了茯苓身上。

    茯苓闻言,眼神一暗,仍然依言向夏栩行礼,并且又向姬家几位较他年长的姐姐和哥哥们打了招呼。

    夏栩将茯苓和他父亲扶起,笑着道:“姬大人多虑了,是我允许茯苓见到我不用打招呼的。”说着亲自将茯苓的父亲请回座位,小声微笑真挚地对他道:“姬伯父,您放心。”

    而后又牵起了茯苓,将他带到了自己座位左边下面一点的位置,这是专为茯苓安排的座位。姬家众人都暗自惊讶,看来茯苓如传闻一样,的确很得九公主的欢心,不由得对于吴风和茯苓的眼神也放得柔和友好了些。

    夏栩侧头笑吟吟对着茯苓道:“我们就等你来呢。”

    茯苓淡淡地点了点头,道:“让公主久等了。”

第二十九章 和茯苓交易

    夏栩笑了笑,然后又吩咐小石榴:“好了,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席吧。”

    小石榴轻击了三声掌,传菜的宫女以及表演司乐和舞蹈的男艺鱼贯而入。夏栩莞尔,前世现代的古装剧那些王公大臣吃饭都是这么吃的,而且有了节目的喧嚣,也不用她一直应酬,倒是省了很多事情。

    在观看司乐和舞蹈节目空隙,夏栩看了看一旁神色似有些恍惚的茯苓,不禁疑惑,他马上可以带着他父亲一起离开,重获自由了。

    而且今天这场晚宴也有点为他践行的意思,怎么他却还是心事重重的。

    “喂,茯苓,你不舒服吗?”夏栩关心道。

    茯苓听闻转头,愣愣地看着夏栩,看着这个陌生的眼神里流露出的关切,让他怒也不是,笑也不是,一时间竟然搜索不到合适的表情和语气来面对她。

    看着茯苓神色不对,夏栩伸手轻轻去探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夏栩看着茯苓泛白的脸色,皱眉小声自言自语嘀咕道:“棺材脸不是说身体也好了,毒也解了吗?难道他框我?”

    听到夏栩的自言自语,茯苓不由皱了皱眉,语气疏离地道:“我没事。”

    看着夏栩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茯苓不由得眉头更紧了,不由得埋在心里许久的话问了出来:“公主当真打算放我走?”

    夏栩的注意力被一个正在表演杂技的小男孩吸引过去,还没意识到茯苓的问话,便不由脱口而出道:“为什么不放你走呢?”

    茯苓淡漠道:“你不怕我自由以后,报复你吗?”

    夏栩仍然还没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道:“你报复我干嘛?”说完以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才回过神来,看着茯苓。

    在她的记忆里,没有对茯苓的伤害,所以谈不上愧疚。

    而且茯苓醒来后,也没有对她表现任何激烈的情绪,所以她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会不会想要报复自己的问题。

    她之所以想要帮助茯苓,只是纯粹的希望他能有一个新的开始,就和自己一样。

    夏栩看着茯苓,他脸上没有恨意,也没有笑意,只是淡淡地看着她,眼眸中凝聚着一股忧郁。如若是按照人之常情的话,受了非人的待遇,怎么样也很难咽下这口气吧。

    他在心里一定是厌恶透了自己。

    夏栩不由得敛了笑容,看着那双如黑墨般好看的眸子,放低了语气认真道:“我不知道。说实话,在我仅有的记忆里,我第一次见你,便是你浑身是伤的样子。或许这样说很不负责任,但关于之前的种种,我真的……不记得了。”

    夏栩苦笑道:“可能你无法理解,但这真的是一种很无奈的情绪,我无法否认曾经的我做过的事情,也很难承认那是我做过的事情……”

    茯苓看着夏栩的眼睛,那双黑瞳里倒映着明亮的烛火,她的神色里的诚挚,他不曾见过。

    这是一种很违和的感觉,这双他“熟悉”的眼神里,曾经充满了暴虐和嗜血;这道他“熟悉”的声线,曾经发出的全部都是歇斯底里的狰狞怪笑……

    而现在……

    她说:“我并不指望你的原谅,也不要求你放下,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很庆幸你还活着……我只是希望你之后的生活能够幸福。”

    而后夏栩半认真半调侃道:“如果你真的想要报复我,那…,…我只能祈祷……恒影能够给点力咯。”

    “不过啊,据说恒影的武功很厉害,你应该是打不过他的……吧?”

    夏栩第一次正面面对和茯苓的这件事,也是第一次如此袒露心声,虽然只是对只说过几句话的茯苓,但是将心里憋了很久的话说出来,也感觉畅快不少。

    茯苓听完后,皱着眉,久久地沉默着,左手紧紧地窜着一张被揉烂的纸。

    那是子楚公子给他的信。

    右手紧紧捏着的青瓷酒杯隐隐快撑到了极限,骨节也因为用力而凸起泛着青白。

    就在夏栩担忧他会将这酒杯碾碎砸在自己头上的时候,茯苓突地将手里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带着一丝决绝,他放下酒杯转头看着夏栩,像是下了某种巨大的决心一般,坚定地道:“和我做个交易吧。”

    *********************

    晚宴即将结束的时候,夏栩笑着问:“不知道今日的饭菜可还和姬伯父和姬姐姐的胃口?”

    听到夏栩改口叫自己“姐姐”,姬采脸上笑开了花,她暗中观察了茯苓和九公主很久,虽然茯苓仍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样子,但看样子九公主的确对茯苓十分喜爱,不由得心里暗喜,这颗棋子是找对了,连忙点头道:“九公主府上的饭菜,自然十分可口。没想到九公主身份尊贵,却如此亲民,真是我们大夏的福气,草民一家深感荣幸。”

    茯苓的父亲闻言也礼貌地点了点头。

    夏栩满意地微笑:“那就好。其实今天设宴呢,我也有两件事想要宣布。”

    闻言,姬采挑眉,不知为何右眼突然开始一下一下的跳,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夏栩优雅地笑了笑:“第一件事呢,我听闻茯苓的父亲近来身体不太好,故而我想邀请伯父去我的别苑小住养病,我已经安排好了,明日就出发。”

    什么?明日?!姬采惊诧,正要说话。

    夏栩不等姬采反应,紧接着道:“第二件事嘛,就得麻烦姬姐姐了。”

    然而姬采一听点了自己的名字,暂且也没空管吴风,警觉地等待着下文,微笑道:“九公主请说。”

    夏栩看了看茯苓,温柔地笑了笑,开门见山道:“我希望茯苓能跟着姬姐姐在姬家御窑多历练历练。”

    看着姬采脸上顿时有一些僵硬的表情,夏栩笑得更加温柔了:“茯苓既然是我九公主的男人,以后也是要帮着打理九公主府的。姬家乃夏国商界翘楚,姬姐姐是姬家的掌门人,况且茯苓是姬姐姐的亲弟弟,那我想茯苓跟着姬姐姐肯定学到的也是最多的。”

    九公主话说的婉转,要求并不算过分。姬采一时也找不出理由拒绝,又想到如此一来,也能更好掌握茯苓,与九公主也能走动得更密切,倒不失为一个契机,笑吟吟道:“这是自然。我们茯苓自小就聪明过人,一点就通。跟着我历练历练也好,以后也能更好地为九公主出力。”

    夏栩笑着道:“那就拜托姬姐姐了。”

    姬采笑容更加灿烂明艳:“哪里的话,公主这么说就见外了。”

    夏栩暗暗地给茯苓打了个“成功”的手势。

    ***********************************************************

    “什么交易?”

    “让我进入姬家御窑,让我留在公主府继续……做你的男宠。”

    “……你不想要自由吗?”

    “公主只管说同不同意。”

    “……既然是交易不是请求,那我能得到什么?”

    “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在公主府这段期间,无论何事,供你差遣,离开的时候我会支付你一个月一百两黄金,如何?”

    “好!你说的哦!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拉钩!”

    “?”

    夏栩勾起茯苓的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谁是癞皮狗。”

    “……好。”

    “盖章!”

    一笔勾销,不会报复我?

    供我差遣,还给我发钱?

    说白了就是花钱买个九公主男宠的身份?

    我亏吗?赚大发啦!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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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4670/ 第一时间欣赏九公主之我的男人我罩着最新章节! 作者:须晋欢所写的《九公主之我的男人我罩着》为转载作品,九公主之我的男人我罩着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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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症患者殷楹一朝醒来却成了大夏国的九公主夏栩。最关键的是大夏国男多女少,女子为尊。作为大夏国第二尊贵的人,本应是团宠的她却并不受人待见。她好不容易把黑心原主的恶名洗白,却发现自己被卷入一个巨大的阴谋中...而幕后黑手竟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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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夏栩:我是这条街最靓最无敌的崽!傻白甜的日子真开心!身边都是美男好幸福!
【中期】夏栩:世界好险恶,大佬们好强悍,我亚历山好大,呜呜呜!
【后期】夏栩:天下大乱的锅我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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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楚:“我是萧子楚,再过一个月,我就是你的夫。”
文清:“文清所愿唯二,悬壶天下,还有,她安康。”
恒影:“纵是刀山火海,恒影为保护九公主而生,为保护九公主而死。”
茯苓:“你早就不欠我了,所以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再欠你什么了。”
儒风:“儒风自知比不上九公主身边的其他人,儒风不求别的,只求一方栖身之地。”
商九里:“愚蠢的女人,给你一个机会,和我去商国,我可以让你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不净法师:“阿弥陀佛,西天路途遥远,我们又见面了。”
绝颜:“小楹儿,我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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