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安东尼
展涛感觉到浑身刺骨的寒冷，又有一种窒息般的难受，似乎憋气了一个小时。
“快，快呼吸！”展涛在心中狂吼着，朦胧中看到一个奇怪东西散发着温暖的力量，让他的意识迅速回归，突然翻滚身体大声呕吐，呕出了大量冰水，剧烈咳嗽起来。
耳边传来了听不懂的话音，还有喜极而泣的呼喊。展涛勉强睁开眼睛，陌生的人脸让他的思维呆住了。
“这。。。”在这一刻，他终于回忆起最后的一幕。翻船落水、漩涡、挣扎却无力逃脱，最终被卷入水底，然后窒息死亡之前，似乎看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难道我穿越了。”展涛心中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一股潮水般的记忆汹涌而至，让他一下子头部剧痛，捧着脑袋哀嚎起来。
“我，我果然穿越了，我现在叫安东尼，是一个钢铁厂被辞退的员工。这个世界，好落后，没有智能手机，没有电脑，我该怎么活？”深度网瘾症患者哀嚎着，同时飞快吸收着记忆，对自己的身份、还有这个世界了解越来越多。
“蒸汽？好像没有火药。该死，警察用的是气压手枪，难道是那种用来打鸟的气枪？还有，报纸上说军队装备的是蒸汽步枪。这是什么鬼，蒸汽还能步枪？不嫌烫得慌？不对，这里的工人好惨，受了工伤居然一周薪水就被打发了，没有任何保障。等等，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这具身体现在还是半残废状态，没有人会雇佣我，接下来很可能饿死？”
想到问题的严重性，展涛突然感觉这开局似乎风头不对。现在他倒是知道了为什么浑身发冷。刚被水里捞上来，浑身湿透，能不冷么。
“不过刚跳河不久就被捞了上来，运气也真够好的。”展涛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而此时随着记忆碎片，还有大量常识、读书写字的记忆，对话记忆不断涌入融合，渐渐的四周的说话声他也能听懂了。
近在咫尺的是一个急切中带着焦虑的女声，不停喊着“哥哥”。其他的声音似乎都在议论，意思大概是运气真好，恰好遇到渔船路过被打捞上来，又咳出了水，并没有真的死去。
“死去？”展涛马上从吸收的记忆中看到了跳河的一幕，看到了他写下遗书，同时也知道了安东尼为何跳河。
遗书上写的是真心话，除了不想拖累妹妹，他是真的活累了。过去的岁月，他每天需要工作十六个小时，有时候加班要到十八个小时，甚至二十个小时，缺乏足够睡眠。加上钢铁厂恶劣的环境，他早就达到了极限，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只是因为答应爸妈要把妹妹养大，他一直努力撑着。这一次，有了害怕拖累妹妹的借口，他终于自私了一回，选择了死亡。
“这真是一个悲惨的故事，更悲惨的是，我好像继承了主角的身份。”展涛表情呆滞了。他在穿越前可没有受过这种苦，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为不死高兴呢，还是悲伤呢？
此时他吸收前主人留下记忆的过程也差不多结束，身体也从窒息中恢复了不少，慢慢睁开眼睛。
“哥哥，哥哥你醒了！”一张有着栗色头发、眼睛蓝色，扎着马尾辫的女孩面容印入眼睑。她大约十四五岁，身材很小巧，此刻神情狂喜中带着一丝慌乱和不知所措。
旁边有好心人提醒道：“孩子，如果我是你，会立刻带他回家，洗个热水澡，也许上天保佑，他不会受寒。你知道的，医院治疗受寒的费用足够我们买一个月的黑面包。”
叶琳娜吓了一跳，向那个男人道谢之后，用柔弱的身躯打算搀扶安东尼起身回家。展涛还在震惊中，本能的站了起来，失魂落魄般任由女孩带着，向租住的房子走去。
叶琳娜并没发现在扶起安东尼的时候，遗书被风卷起，向着远处的天空飘去。
……
在钢铁大桥边，一股疾风吹起了一张劣质信纸，在空中一阵漂浮翻卷之后，落在一辆华丽马车的窗前。恰在此时风大了起来，信纸并未立刻落下，而是紧紧贴在马车的玻璃窗，就像粘住了一样。
几秒之后，窗户轻启，一双戴着华丽首饰的纤纤玉手伸了出来，捏住信纸收了回去。
马车之中，海瑟薇展开信纸，兴致盎然的看了起来。
“亲爱的妹妹叶琳娜，请原谅我的胆怯与自私，放弃本该我尽的责任，可耻的离开这个世界。”
“我知道这样做不对，我答应过爸爸妈妈，一定要把你抚养长大，让你读书。可是，我坚持不住了，我失业了。”
“昨天在钢铁厂，我出了事故，我的手臂断了，还有内出血，却只拿到了很少的赔偿。这点钱不够买多少面包，更不可能医好我，让我们坚持太久。我不能让我们两个都陷入绝境，所以，请原谅我的自私，我不能再做到答应爸爸妈妈的话了。”
“钱留在了老地方，不要找我。虽然房东太太的房子很便宜，但十平米的独立房间还是大了一点，你可以另外找一个更小的合租房子，这样可以让你坚持更久。然后你去找一份兼职，尽量把书读下去。如果，如果真的坚持不住，不得不放弃，请记住你是一个坚强的女孩，要永远抱着理想，相信生活总是美好的。”
“再见，叶琳娜，最后再次请你原谅你懦弱的哥哥，无法再给你安定的生活。对不起，请你原谅，请原谅。。。永远爱你的——安东尼。”
海瑟薇的表情微微凝滞，被信中的内容震撼了，忍不住想道：“还有十平米的房间么？不，我在想什么，那个人已经死了。”
想到此处，她的心中涌起强烈的怜悯，对马车外焦急的喊道：“快，停车。”
车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立刻紧急停住马车。车窗打开，海瑟薇美丽眼睛透过窗帘，看到了不远处围着一群人，喃喃吩咐道：“纳德，去看看。如果，如果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打听清楚回来告诉我。”
“是，小姐。”马车上很快跳下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向围住的人群走去。
人群围在大桥的一端，纳德走到人群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作为贵族的管家，他也算是体面人，而围着的人群却是衣衫褴褛，不是工人就是苦力，社会地位和他差了一截，自然让他略有迟疑。但想到小姐的吩咐，他只能暗叹倒霉，忍着肮脏挤进人群，却没有发现预料中的人。现场似乎只有围观的人，而且有散去的迹象。
“嗨，请问发生了什么事？”纳德勉强挤出笑容，向身边一个衣衫看起来不那么脏的男人询问道。
男人看了他一眼，感叹的声道：“一个可怜的人，因为工伤无法工作，又不想拖累妹妹，选择了跳河自杀。原本计划的很好，但没想到她的妹妹今天刚好提前回家，看到遗书就狂奔过来，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说起来，我亲眼看到他在大桥上徘徊许久，早就怀疑他想要自杀了。”
纳德吓了一跳，惊疑的问道：“这么说，他死了？”
男人摇摇头笑道：“那倒没有。幸运之神眷顾，正好有渔船经过，很快把他救了上来。但刚就上来他完全没有呼吸，不知为何他妹妹哭了一会，他就咳出一些水活了过来，现在已经被他妹妹带走了。
“是刚才擦身而过的那一对兄妹？”纳德记忆力很强，马上就记起了那对男女的面容，转头再看，却已经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的确是幸运。”纳德松了口气，反正小姐只是要让他打听一下，如今也算是能交差。
他马上对男人点点头，悄然退出人群，回到了马车旁边，把事情说了一遍。
马车中沉默了许久，海瑟薇低声的感叹响起：“和我猜测的一样。原本看他书写流畅，文字优美，正好老杰玛退休，庄园的书房缺一个识字的仆人打理书籍，我还想把这个工作给他，可惜已经走了。”
“。。。小姐，您真是一个善良的天使。”纳德拍了一个马屁。
“不过，这封遗书上有名字，回去让人打探一下，虽然得花一些时间，但应该能找到。另外，回头让老爷捐助的益善会一起去找。我没有能力帮助这个城市里每一个可怜的人，但既然看到了，那就帮一帮吧，反正慈善会那些钱总归要花出去的。”海瑟薇轻声吩咐。
“小姐您真是太仁慈了，我回去之后马上安排。”纳德答应一声，跳上马车，对马夫示意了一下。马夫点点头，一挥鞭子，驾驭着马车快速离去。
……
一路上小姑娘始终不说话，但眼睛红肿，时不时擦一擦眼中涌出的泪水，却始终没有转头看向安东尼。进了租住了房子，叶琳娜盯着安东尼说道：“哥哥，我去打水，你不要再来一次了，这样我会疯的。”
展涛经过一路消化，已经接受了穿越的事实，好不容易再活一次，自然不可能再去自杀，点头说道：“放心吧，既然上天没有让我死去，我不会再那么做了。我想明白了，不过是一些伤而已，虽然我们看不起医生，但熬几个月，慢慢总会好的。”
叶琳娜沉默的打量着安东尼，也不知道心中是否相信。但她也清楚安东尼的身体拖不了太久，担忧的摇摇头，转身急匆匆去街角打了热水。展涛也不客气，深知决不能真的受寒，立刻洗了一个热水澡，总算驱除了寒意。
但到了这时候，五脏隐约的剧痛才让他想起来，出事后钢铁厂请来的医生曾经判断他有内出血，原因是砸过来的钢管不但砸断了他的手臂，而且砸在身体右侧，造成了内出血。
如果严重的话，他也许坚持不了多久，随时可能死掉。
“钢铁厂。。。那个老板真是黑心。”展涛心中隐隐有些发寒，但很快在记忆中找到了类似更多的案例，而每一次，钢铁厂都安然无恙。
“必须先治好自己。”展涛暂时不去想其他，努力寻找活下去的办法。但仔细思索之后却发现，几乎没有什么办法。因为他很穷，去不起医院，唯一的办法是靠运气硬撑。
“好吧，内出血也未必每次死人。如果我几天后没死，估计也就没事了。如果出了大问题，估计不等手臂好了，我就该挂了，也不知道会不会第二次穿越。对了，说起穿越，我记得淹死之前在水底下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难道我的穿越和它有关？”
想到这个，展涛脑海中突然浮现一点亮光，等他凝神一看，一个奇怪的方块出现了。
这是一个类似二阶魔方的东西，只不过它的裂隙之间很大，导致八个立方体互相之间悬空。而在魔方中间，八个立方体都缺了一个圆角，中心位置被一个圆球占据。
第二章 高利贷
简单的说的，这是一个圆球外面套了一个二阶魔方。比较特殊的是，它时刻在散发朦胧的淡淡星光，就像在水底看到的一样。
“居然能存在于我的脑海中，这东西不会是我幻想出来的吧？”展涛有点不敢确信，一时也研究不明白，又怕热水冷了，想了想暂时先不管，用剩下完好的手洗浴之后，感觉身体暖和起来，这才走出了公共有洗浴房，收拾之后回到了租住的房间。
叶琳娜居然不在。
“奇怪，她的哥哥刚刚自杀归来，她不看着点，跑去哪里了？”展涛有点奇怪的想着，站在门口有点不知所措。
房间。。。太小了。整个房间大约十平米，可问题是还用硬纸盒隔出了两个房间。不，不能说是两个房间，只是用废弃的硬纸盒隔出了一个三平米多一点的狭窄地铺。另一边也是一张三平米多的狭窄地铺，剩余的四平米左右，整齐的放着两人一些生活必需品。
他得和妹妹挤在一个十平米的租住房间内生活。
“比以前我家的厕所大了点，不过，幸亏洗浴、方便、厨房都是公共的。。。”展涛庆幸的嘀咕一句，刚准备进门，一个个子在一米九以上、穿着破旧衣服、一身鱼腥味的男子正好回来。
他看到了安东尼时脸色异常凝重，快走几步到了安东尼身边，压低声音道：“安东尼，你的事我听打鱼的朋友说起了，不过生活总是美好的，不到绝境，千万不要接触黑手那些人。他们是做什么的你难道不知道么？也许恶灵吃人还会留下骨头，但他们吃人从不留骨头的！”
“黑手？黑手兄弟会！”展涛吓了一跳，吸收完绝大部分记忆的他脱口惊呼。
与此同时他也记起了对面男人的名字——杰恩，在一艘渔船上干活，独自租住在安东尼的隔壁。
“看起来你还不知道？”杰恩皱了皱眉头，凝重的说：“我刚才回来，看到你妹妹叶琳娜正在和街角那几个黑手接触，似乎还看到她在签什么。你知道的，他们的高利贷不是那么好借的，如果还不上，你妹妹的处境。。。”
展涛愣了一下，搜索记忆中关于黑手兄弟会的高利贷事项，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一言不发冲了出去。
“好好谈，不要和他们起正面冲突。。。”杰恩在背后大声叮嘱，但展涛已经顾不到了。也许是身体残留的本能，也许是小姑娘这么做的目的，这件事他一定要阻止。
那个黑手兄弟会可是同时经营站街女生意的，如果还不上高利贷，叶琳娜的结局可想而知。至于还不还得上高利贷，这还用想吗？还得上那就不叫高利贷了，那叫银行贷款。
“臭女孩，就会惹麻烦。希望，希望还来得及！”展涛心中急躁，以最快速度冲出房子，冲到街角，远远的正好看到叶琳娜从几个男人手中接过了一叠银钞。
听到脚步声，叶琳娜回头看到了安东尼，脸色绝望而麻木，简直不像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
“不，叶琳娜，把钱还给他们，我们不需要。”展涛大吼一声，三步并做二步冲到了叶琳娜的面前，一把抢过那些银钞，递回给那几个男人。
“不，哥哥，我们需要它们。没有它们，你怎么能看医生，怎么治好你的伤势。如果你万一。。。我根本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叶琳娜哭泣着拉住了安东尼的手，阻止他把钱还回去。
对面的三个男人露出了怪异的表情，斜着眼睛看着安东尼，似笑非笑，根本不接那些银钞。
“相信我，我可以撑过去。况且，我们还不起。。。”展涛转头对着叶琳娜大吼。这玩意可比校园贷之类狠多了，到时候还不出钱，他们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知道。。。”叶琳娜神情坚决，丝毫看不出一个四十五岁女孩的慌乱。她凝视安东尼，平静的补充道：“还不起，我就去站街，总能还得上的。比起失去哥哥你来说，这一切我都愿意承受。”
在这一瞬间，展涛眼中温热，突然间对安东尼这个身份有了强烈认同。
“答应我吧哥哥，求求你了。如果你不去治疗内出血，万一，万一。。。我不敢再想下去。”叶琳娜拉住了安东尼的手，低声悲泣。
展涛。。。不，安东尼深深吸了口气，把目光落在了手中一叠银钞上。
二元、五元、十元都有，大概有二三十张，加起来一金钞左右。
此时对面三个男人中的一个笑了起来，取出一张借条晃了晃，带着嘲讽语气说道：“小子，我们借出去的钱可不是想退就退的。不过，看起来你已经放弃了退还的念头。那么告诉你，日息百分之五，期限三个月，好好赚钱吧。”
“硬条，你在开玩笑么？他断了手，还有内出血，三个月想要还一金钞，就算他身体健康也别想做到，现在。。。”另一个男人说着仰天向后夸张的大笑起来。
“哈，也是，我倒是忘记了他暂时还是一个残疾，根本不会有人要他。不过，那个小妞长得还算可以，据说还是在女子学校读书，肯定还是个处。怎么样小妞，陪硬条哥哥一晚上，硬条哥哥给你十银钞怎么样？要知道不是处，干一次最多也就一银钞，这可是十倍价格了。”第一个开口的男子开始调侃。
“我去，硬条你最近很有钱啊，十银钞搞一次，你难道那么确定她是处？”另一个男人根本不理会安东尼阴沉的脸，诧异的看向了同伴。
“傻子，这条街每一个住户的背景还有我硬条不知道的？这女人这几年除了女子学校就是家里，根本没去过其他地方，怎么可能不是处？要不我们打赌，十银钞赌她是不是如何？”两个家伙越说越不像话。
安东尼怒火中烧，举起了完好的那只手臂。
“怎么，小子你找死！”那个叫硬条的壮汉踏前一步，脸色狰狞的挥拳就打。
但，他的拳头被同伴挡住了。
第三章 期限
“秃鹰，你干嘛？”硬条转头凶狠的盯着同伴。
“别傻了，你难道不知道他被辞退的主要原因，断了胳膊只是次要，关键是不知轻重的内出血。你一拳下去，万一他内出血发作直接死了，虽然我们黑手兄弟会肯定不怕，可以摆平警察那边，但应付那些贪婪的警察可不简单，你确定要打他？”叫秃鹰的男子冷笑着盯着安东尼解释。
“。。。你说得对，这家伙暂时的确不能揍。”硬条反应过来，收手打量着安东尼，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蠢蛋，快滚。等三个月后把你妹妹卖到酒店，老子会第一个上她，看她在我身体下惨叫的样子，我会很爽的。哦，哦，哦。。。”这家伙说到最后还模仿起了那种令人作呕的声音。
安东尼一脸暴怒的似乎要冲上去拼命。
“不哥哥，求求你，我们走。。。”叶琳娜死死拉住他，拖着他飞快离开。背后是三个男人嘲弄的大笑。
其实她是白担心了，穿越前三十多岁，安东尼早就过了那个热血冲动的年纪。
“哥哥，我们马上去医院。”叶琳娜拉着安东尼，向一个方向走去。
安东尼在脑海回忆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医院费用，无奈的露出摇了摇头，停住了脚步。
他也知道正规医院治疗更好，但按照记忆中听说的，去一次的费用至少在几十银钞，运气差的时候一次就可以把叶琳娜卖身的钱花光。而如果真的是严重内出血，这点钱肯定不够，而且是远远不够。
并不是他不珍惜生命，而是明白反正治不好，还不如搏一搏运气，看到底是不是严重。
他又在脑海中对比了一下金钞和物价，发现一元铜钞的价值约等于一张什么都不放的薄薄卷饼，或者五元铜炒可以买一个黑面包。而一百铜炒可以兑换一银钞，一百银钞兑换一金钞。有趣的是，这个世界似乎没有金属打造的钱币，都是这种纸钞。
“防伪怎么办？那些金属去哪里了？”安东尼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但这种事暂时和他无关，很快被他抛到脑后，考虑起更现实的问题。
“哥哥，走啊，万一拖的久了，我都不敢想象。。。”叶琳娜拖不动安东尼，又气又急，差点又哭了出来。
安东尼在沉思中摇了摇头说道：“不，不去医院了。如果我的内出血很严重，需要手术，我们这点钱根本不够。如果并不严重，我们去药店吧，买点止血药，再买个稳定骨骼的夹板，这样花不了几个钱。剩下的，就看神的意思了。”
他并没有省钱的意思，而是情况的确如此。叶琳娜是学生，不太理解物价，所以才会干出借高利贷的事。
“不行哥哥，我怕。。。”叶琳娜不敢说出怕什么，只是低声哭泣。
安东尼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从她手中接过纸币，带头走进了一家药店，买了一些止血药、几个夹板。
得益于工业化生产，这些东西的成本被压的很低。虽然花了足足十三银，对他们来说依旧贵的离谱，但比起去医院便宜得多。
“哥哥，这样真的可以吗？”到了走出药店的一刻，叶琳娜看着安东尼沉稳自如的神情，心神渐渐定了下来，又恢复了那个躲藏在哥哥羽翼下的小女孩。
“当然，放心吧。其实从我出事到离开钢铁厂已经过去了个把小时，加上回家的一个小时，自杀和醒来，都过去三个小时了。有点生活经验的人都该猜到，我的内出血问题不大，不是什么要害，要不然早就坚持不住了。”安东尼笑着宽慰妹妹，同时也是自己的判断。
“嗯。。。”叶琳娜紧紧抱着哥哥的手臂，脸轻轻贴着安东尼的肩膀，感受着一丝温度，突然发觉寒冷冬夜似乎也不起那么冷了。
“哥哥，答应我好好活着，不要再让我担心。”走着走着，叶琳娜轻声说道。
“放心吧，我不会再干傻事了。。。”安东尼微微叹了口气，心头全都是那一金钞的高利贷。
……
深夜，监督安东尼喝完止血药之后，叶琳娜沉沉睡去。但安东尼依旧在狭窄房间内睁着眼睛，完全无眠。
“如果不想办法，三个月后叶琳娜肯定会被拉去做站街女，这绝不是我能接受的。而且，就算不为了她，现在这处境也坚持不了太久。”安东尼思索了一阵，很快就明白唯一的希望就在脑海中那个奇怪的魔方上。
“除了带着我穿越，这玩意到底还有什么用处？”安东尼闭目观察了一阵，开始用各种办法试探。
祈祷、命令、默念咒语、甚至呻吟，他都试过，但这玩意毫无反应，看起来办法不对。
安东尼思索了一下，灵光一闪，伸手握住了一张纸，同时注意力停留在魔方上。
眨眼间，那张纸消失在手中，而魔方的八个正方体中的一个，出现了一张迷你的纸张，和消失的那张一模一样。
“这。。。储物空间？这对我有什么用处，难道让我去当小偷么？”安东尼愣了一会，竭力搜索记忆，看看那些地方可以派上用处。
还真别说，真有地方可以用到这种能力。这个世界有很多矿藏，其中有不少富矿。如果去应聘一个采矿的矿工，偷偷用这种能力偷一些矿石，似乎很容易一夜暴富。
但问题是，他们收不收一个断臂的矿工。
“三个月，我根本不可能在三个月内养好手臂。三个月后，叶琳娜也被带走了，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安东尼深深吸了口气，把这个想法暂时搁浅。
当然，如果解决了妹妹的危机，未必不能试试这个想法。
但很快他就脸色微微一变，从记忆的深处挖掘出了更奇怪的东西。
除了枪炮、巨舰，这个世界自古以来就有邪魔、恶灵、夜鬼和异兽的传说。
其他几种倒也罢了，在历史悠久的威因斯王国很难见到，属于传说。但恶灵却在原本安东尼记忆深处留下了深刻印象，当初他们村子就出现过一只恶灵，后来还是城里派遣了强大的炼金术士，将那只可怕的恶灵消灭。
第四章 宇宙魔方
“炼金术士？”安东尼眼中出现了惊人的光彩，犹如找到了生活目标。更多隐藏在记忆深处关于炼金师的事冒了出来，虽然只是道听途说，充满了神秘、未知气息，但有一个消息很确定，因为那是官方发布的。
整个工业革命，起源就是某位炼金师的一次试验，搞出了蒸汽机。那位炼金师被誉为工业之父，在很多书上、甚至海报中都能看到。之后更多的发明出现，推动整个社会飞快进步，背后都是某某炼金师，而不是科学家。
“难道这个世界的炼金师等同于前世的科学家？不对呀，那小镇的恶灵怎么解释。那可是以灵体存在，可以随时夺取其他人身体的恐怖怪物。。。嗯，我不是在说自己，这个身体的前主人是自愿放弃，可不是我夺取的。”他摇了摇头，收起发散的思维，意识到炼金师很不寻常。
其实本就不同寻常，正常的世界那里来的邪魔、恶灵、夜鬼和异兽？按书上的说法，这四类怪物给初期的人类带来了梦魇般的记忆，直到人类从城邦过渡到王国时代，情况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而工业革命开始，大规模的蒸汽步枪列装军队，人类才算不再畏惧低阶的四类怪物。
“等等，那本史书上为什么要强调“低阶”两个字？”安东尼愣了一下，心中不自觉的升起一股寒意。
有低阶，自然会有对应的高阶。而安东尼的父母出车祸死去之前都是银行雇员，收入不错，这才有能力送两个孩子都去读书。当初安东尼读的是正规学校，学校图书馆的书都是正规书籍，用词严谨，只会不提，绝不会瞎编乱造。
“按书中的意思推断，高阶的怪物军队也无法应付，那么是谁应付它们的？不用说，多半就是那些“科学家”一样的炼金师。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的炼金术士，是兼职“科学家”和“超凡者”两重身份的职业？”
安东尼的心激动的狂跳起来，终于发现了一丝有趣的地方。
不过很快他就收敛了思维，再次把精力集中到如何解决眼前的问题上。
“一片纸片占据了一个立方体，那么如果是每一个立方体内都有一片纸片呢？”安东尼很快有了新的想法，从捡来的传单纸上撕下了差不多的七片纸，用意识收入了魔方之内。
一加七，组成魔方的八个立方体内都有了一张纸片，然后奇异的一幕出现了。
八个拉开空隙的立方体突然间靠近结合，浑然一体。同时魔方周围一些犹如星云般的点点星光突然旋转起来，安东尼感觉自己浑身一阵疲倦乏力，似乎身体中一些东西被抽走了，不由自主的昏迷过去。
“好美，旋转的星光璀璨如宇宙星空，或者应该叫它宇宙魔方！”在昏迷之前，安东尼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
当他再次醒来，是被尿意憋醒的。此刻太阳已经高高悬挂，安东尼扫了一眼，叶琳娜早就不见了。
“没叫我？对了，我失业了，的确没必要叫醒我了。”安东尼很快反应过来，快步冲出房间，原本以为要排队上厕所，结果里面空无一人。
对面的大楼上高高悬挂的大钟显示，现在已经早上十点了。
“昨晚，八张碎纸片，我就昏迷过去。。。”安东尼意识到了什么，痛快的解决之后，跑回房间，第一时间闭目查看。
此时宇宙魔方八个立方体已经分开，露出了中心的圆球。一张完整的纸片出现在魔方中心的圆球中，静静的漂浮在其中。
“八变一？不对，之前八张是我随意撕扯下来，而现在是一张完整的纸了。或者，应该叫八合一？”
安东尼一边想着，一边一动念，那张纸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
传单纸似乎变了，原本劣质、脆弱的纸张，此时变成了一种全新的、坚韧而光滑的高级纸张。
“它能提升品质？这真的有点出乎预料。但需要八合一，又有什么用处？”安东尼在这一瞬间想到了很多，陷入了沉思。
此时，一阵饥饿感觉传来，安东尼一时想不到思绪，取出了一点钱，出门去了街上的面包房，打算买一根黑面包充饥。
排队的过程中，他看到了面包房角落摆放的酒桶。那是面包房老板普卡自己酿造的，据说是用制作面包的边角料酿造，味道还可以，售价又不高，所以颇受这里的穷困人群喜爱。
“对了，要说八合一之后还不亏钱，那只有酒了。高端的酒只要口感够好，那价格是极高的。而低端的酒，就像普卡自己酿造的那种，只要十个铜币就能买上一杯，差不多三两，几乎赚不了多少钱。”
在这一瞬间，安东尼心中大为激动，看到了让叶琳娜脱离苦海的曙光。虽然只是这具身体的妹妹，但昨晚她的做法已经深深触动了他，况且来到这个世界，继承了安东尼的一切，自然也继承了这份亲情。
“至少是一份值得维护的温暖亲情。”安东尼莫名的一笑，一边继续排队，一边开始考虑手头的积蓄是不是足够启动酒业生意。
一金钞实在是太少了。不，现在连一金钞都没有了。
很快轮到了安东尼，他果断在两条黑面包之后，又要了八杯酒。嗯，连杯子。
胖胖的普卡先生看着安东尼，并没有第一时间把酒递给他，而是皱着眉头说道：“该死的，听说你这家伙昨天去自杀了，只是运气好才没死掉。我又听说你妹妹为了你借了黑手的高利贷，你现在买这么多酒，难道是打算把自己醉死？”
话语虽然粗鲁，但安东尼感受到了他对叶琳娜处境的担忧。
“街角那边有酒馆，如果你不卖，我就只要黑面包。”安东尼转头看着街角的酒馆方向说道。
普卡先生愣了一下，骂骂咧咧的说：“该死的混蛋，那么努力、上进的女孩，我每天五点就看到她借助一点光亮在看书了，六点就步行去学校，最终却要落得那样的下场。滚吧，拿着你的面包和酒，快滚。”
第五章 试验
普卡终究舍不得生意，把酒卖给了安东尼。
安东尼取了黑面包和酒，把找零小心的收好，转身离开前严肃的说道：“普卡先生，相信我，经过昨天，我已经不想再死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变成酒鬼。另外，谢谢你对叶琳娜的关心。”
普卡先生张大嘴巴，注视着安东尼离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回到家锁好房门，安东尼一边狼吞虎咽吃完黑面包，一边打量着八个酒杯。
得益于工业化和玻璃的普及，酒杯并不算贵，普卡都是去玻璃厂进一大批。然后装好了酒放在店里。大部分来喝的人付了酒钱和杯子的押金，然后带走酒杯，回到家慢慢喝。等酒喝完，他们会把杯子还给普卡先生，然后顺便再买第二杯。当然，酒杯是密封的。
“这些酒单独算一件东西，还是连酒杯带酒算一件东西？”安东尼凝视着八个酒杯，有点无法确认。
不过这好办，试一试就知道了。他马上握住了一个酒杯，心念一动，整个酒杯就消失在手中，而魔方的其中一个正方体中出现了一个缩小的酒杯。
“真的可以，连酒带杯算一件东西，那就有趣了！”安东尼大喜，将八个酒杯一一收入了魔方中，然后等啃完黑面包，意识一动，身体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抽走，他瞬间失去了意识，昏迷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东尼醒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但叶琳娜还没回来。
对面高楼的大钟显示现在是五点半。也就是说，他昏迷了七八个小时。而叶琳娜学校是五点放学，只不过叶琳娜还得走一个小时回家。
“还有半个小时，以前我工作，都是妹妹六点回到家做晚餐，六点半才能吃。现在我休息在家。。。不过，还是等她回来做吧。”安东尼看了自己的断臂一眼，无奈的摇摇头，放弃了参与的打算。
况且他穿越前就不是做饭高手，再加上这里还是完全风格不同的食物，为了避免饿肚子，等吃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酒上。打开盖子，轻轻抿了一口，一股浓郁的酒味瞬间在口中化开，一下子流淌到全身，除了麦芽的滋味，还有说不出道不明的奇特味道。
比普卡先生的自制原酒美味了十倍！
“这魔方果然神奇，但。。。它到底抽取了我身内什么东西？”安东尼心智成熟，很快意识到大规模利用魔方是不现实的事，所以必须卖高价酒，配合更大的桶装酒合成，可以做几次。但必须事先做好什么古代酒之类的借口，有了钱就停手。
除非有一天他搞清楚了魔方抽取的到底是什么，并且还得是无害的，不然决不能常干。
“那么，什么东西是合成一次，可以使用很久，不需要经常动用魔方？”安东尼端着酒杯，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觉，叶琳娜回来了。看到安东尼的那一刻，她明显松了口气。
“哥哥，今天过得怎么样？看晚上吃什么？酱汁空心面！”叶琳娜放下书包，晃了一下手中的食材。
酱汁空心面是威因斯王国一种很流行、很大众、低层次的食物，不算酱汁的话，两个人的量大概价格在五元铜钞，加上便宜的酱汁、蔬菜，加起来也就十元铜钞。除了便宜，它做起来也很简单，加上口感不差，倍受低收入人群的喜爱。
“嗯，我喜欢吃。”安东尼敷衍的回答，心中却在狂吼——我要吃拉面，我要吃火锅，我要吃酸菜鱼！
“稍等，很快就好了。”叶琳娜明显发现了安东尼的精神状态不错，惊喜的摆摆手，去了公共厨房排队。
大约十几分钟后，叶琳娜端着两盘酱汁空心面走进了房间，两人取出一张自制的折叠桌子打开，一人一碗吃了起来。
“叉子。。。我恨叉子。”安东尼拿着叉子，艰难的和面条斗争，心中无比怀念筷子。
“哥哥，你的身体好点了没有？”叶琳娜关心起他的身体。
“没问题，服了止血药，已经没有隐隐作痛了，应该好了。”安东尼轻轻拍了拍胸脯，表示自己很健康。
“行了行了，健康我就放心了。”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做出了如此老气的举动，安东尼不知为何心中一痛。
叶琳娜从七八岁开始就负责起做饭任务，虽然如今才十五岁，但已经是一个能手了。
两人似乎都饿了，埋头把面条吃完，这才满足的抬起头。
“洛基家的酱汁味道真不错，就是比其他几家贵了一铜钞。但不管怎么说，味道不错。”叶琳娜一边说一边看着安东尼，似乎在征求意见。
安东尼愣了一下，脑海中灵光一闪，问道：“叶琳娜，你知道哪里有高端的酒瓶子出售么？我是指空瓶子，不要商标。”
“只是瓶子？”叶琳娜有意无意间看了安东尼手边的酒杯一眼，想了想说：“如果只是瓶子，这并不难。你忘了楼里的安莉大妈是在贵族区那边干垃圾清理的，她手里常常会有贵族们喝光的酒瓶，价钱并不贵。如果扯掉商标清洗干净，不就可以了？”
安东尼一拍手掌高兴的道：“好办法。”
叶琳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空瓶子有什么可以高兴的，端起两人的餐盘站了起来说：“我去洗碗，之后我会到门口借助路灯学习，你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安东尼点点头，目送叶琳娜离开，一言不发披上衣服，向楼下走去。
安东尼兄妹租住的是一幢三层楼房屋，每一层被重新分割成了十几个十平米的小房间，加上楼梯，差不多二百来平米，其实并不大。安莉因为时常拿一些贵族垃圾回来，租住的是一楼两个房间，而且紧靠大门。
安东尼敲响了房门，没过一会，房门打开，露出了安莉大妈难看的脸色。
“是你啊安东尼，洛克的成绩又下滑了，我正在责骂，心情有些不好，你有什么事？”安莉大妈脸色依旧难看。
第六章 合酒
洛克是她的儿子，如今在一处学校读初等教育。安莉的丈夫死得早，她起早贪黑的清理垃圾，为的就是让洛克读书，将来会有一点出息。
“好吧，那我直接说，卖我几个空酒瓶子，越华丽越好，最好样式一模一样。”安东尼说出了要求。
“你，你不会是打算。。。”安莉大妈明显想到了其他地方。其实她的空酒瓶大部分就是卖给那些人的，自然很清楚其中的道道。
“不不，我不是做假酒。我知道那些商标完好的空酒瓶很贵，我不需要。你给我一些商标破损的，甚至没有的都没关系。但价格嘛，就比普通酒瓶子贵一点收了。我看中的是它的华美，并不是去做假酒。”安东尼把要求说了一遍。
安莉大妈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安东尼，很干脆的说道：“没有。我每一次从贵族区带出来的东西都是有限的，没有商标的空瓶子我拿回来干嘛？”
“这，好吧，就不打扰你了，我再想想办法。”安东尼大失所望，苦笑一声准备离开。
“等等，听说你昨天自杀了？”安莉大妈突然问了一句。
安东尼对此并不意外，毕竟大家的生活麻木而沉闷，这种消息肯定会传的很快，当即平淡的点点头。
“那么，叶琳娜借了高利贷的事也是真的？”安莉大妈再次问道。
安东尼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安莉大妈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如果你真的想要那种瓶子，可以去城外东南方的垃圾场，那里应该会有不少。另外，如果你真的打算做假酒赚一笔，又没有路子，我可以帮你介绍。”
“我不是。。。”安东尼说到一半就懒得再解释，因为安莉大妈肯定不信。他想了想问道：“如果我想卖没有牌子的自酿酒，又想卖很高的价钱，比如十银一瓶，我该怎么做？”
“我只是一个扫垃圾的。”安莉大妈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了安东尼一眼，摇摇头关上了房门。
安东尼自嘲的一笑，刚刚转身，背后的房门又打开了，安莉大妈飞快说道：“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曾经听人闲聊说起，贵族区那边有几个有名的酒鬼。如果你对自己的酒真的很有信心，可以用小包装送到他们门口，免费请他们品尝。”
安东尼停住脚步，脸上露出诧异之色。
安莉大妈明白安东尼在诧异什么，点头道：“没错，酒鬼的世界你不懂。换了其他贵族，这种来历不明的酒只有被丢出去一个下场，但他们是有可能品尝的。如果你的酒真的足够好，第二次上门，他们是很可能高价买下你的酒。下面是我知道的二个有名酒鬼，他们人品不错，你记住他们的名字和地址——橡树街十五号的罗伯特爵士、红枫街三号的威廉子爵。”
安东尼心中狂喜，感激的对安莉大妈道：“多谢你了，你这是帮了我大忙。回头等我赚了钱，我请你和小洛克吃烤火鸡，一整只的！”
“还是先把叶琳娜的高利贷还上吧。该死，我难道也疯了，居然相信你真的会酿造什么美酒？”安莉大妈说到一半反应过来，骂骂咧咧又关上了房门。
一位口毒心软的大妈。安东尼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再次在心里默默记忆了一遍地址和名字，笑眯眯的转身回到了楼上。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目送妹妹离开，安东尼拿了大部分金钞，咬咬牙花了五铜钞坐蒸汽公车到了城市东南、距离大垃圾场最近的郊外车站。
一望无际的荒野中，有一片堆积如山的垃圾场，散发着阵阵恶臭。更恶心的是，那里还有很多的野狗、野猫，甚至一些挑拣垃圾的人。
“这个。。。”看着那些人，安东尼突然意识到他们似乎才是社会真正的底层。不，他们甚至已经到了绝境。这里的垃圾经过了层层筛选，都是没有什么价值的东西，就连安莉大妈说的那些酒瓶，似乎也只剩下破碎的。
在安莉大妈那道工序之后，似乎还有她不知道的过程，把那些完整的酒瓶筛选取走。
“我就不该来的。”安东尼离开车站没多远就意识到问题不对。毕竟前世活了三十几岁，远远看到那些垃圾场的人手中都拿着一些东西，比如尖锐的铁棍，或者残缺的利刃，他就知道不应该再过去了。
百米距离，似乎把野蛮和文明分开。安东尼站在车站，那些人也不会过来。但他并不确定如果他进入大垃圾场，到底会发生什么。
“没有华美的瓶子，那就没有吧。酒鬼嘛，看重的还是酒的品质。”安东尼只能如此安慰着自己，默默观察着大垃圾场中发生的一切，直到回程的蒸汽公车到来，他再次花了五铜钞回到了城中。
放弃了华美酒瓶，安东尼去了酒类市场，在一番仔细打听、对比之后，买下了中档红酒中公认最为价廉物美的一款。
菊牌，一个银钞又十三铜钞价格一瓶，算是非常实惠的一种，公认口感在中等偏上。只是由于原料产量很大，又不是著名公司生产，定位又是中产阶级，所以才卖这个价位。
在一口气买下二十四瓶菊牌葡萄酒后，安东尼又让老板送了他十几个空的精美小酒瓶。
“其实根本没必要去什么垃圾场。。。”安东尼看到老板很随意的送出了好几种精美空酒瓶，就知道这些东西并不是太值钱，感觉自己又学了一点。
带着酒，他回到了住处，看了一下时间，锁上房门将其中八瓶酒收入魔方，其他酒藏了起来，没有犹豫选择了合成。
“希望那两个真的是酒鬼。。。”安东尼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念头就是这个。
……
第二天，等妹妹离开，安东尼马上将合成的整瓶葡萄酒打开，分装到十几个小瓶子中，然后盖上盖子，算是完成了工作。
“不知道这酒的味道如何。”此时安东尼心中起了一丝好奇念头，将其中一个小酒瓶取了出来，打开微微喝了一小口。
第七章 送酒
在这一瞬间，一股酸甜中带着极致美味的液体在安东尼的口中荡漾、涌动，其中似乎还拥有让人精神升华、或者沉迷的的奇异力量，让他完全沉浸其中。
足足过了几分钟，安东尼终于回过神来，幽幽的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震撼的想道：“没想到用菊牌葡萄酒合成的酒，口感居然比普卡老板那种劣质酒提升了这么多！这滋味真是妙不可言。。。嗯，如果神话中那瓶让战神犯下侵犯美神的堕落之酒真的存在，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就连我这个不懂酒的人，喝了一口也有点无法自拔的感觉，如果换了一个真正的酒鬼，恐怕愿意倾家荡产来购买呢。”
安东尼想到此处有点目光闪动，看了看分装的十几个小酒瓶，脑海中不由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我把这些合成过的酒再次合成，会有什么变化？是不是真的可以搞出堪比神话中堕落之酒的神酒？”
想到这里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一瓶合成过的小酒瓶，想要收入宇宙魔方中。
诡异的事出现了。无论他怎么做，酒瓶始终没有动静，并未被魔方收入。
“这。。。难道是酒瓶的问题？”安东尼直觉必须搞清楚这个问题，想了想把其中一个小酒瓶中的酒水倒空，再次想要收入魔方。结果还是失败了。
“不对呀，酒水是合成过的，但这种小酒瓶并未合成过，为什么无法收入。”
疑惑之中，他目光凝视酒瓶，不经意间发现玻璃上的点点残留酒水。
“难道。。。”灵光一闪，他马上用水把酒瓶冲洗了几次，再次握住一动念。果然，酒瓶被顺利收入了魔方之内。
这一次，安东尼算是彻底明白了。这魔方合成的物品是唯一性质的，只能一次，决不能第二次合成。不仅如此，那怕没有合成过的东西，只要稍微带了一点点合成过的物质，会导致整个东西无法收入宇宙魔方。
“每件东西只能进行一次。。。”安东尼也说不上失望还是叹息，毕竟这宇宙魔方效果十分强大，一次也足够了。
搞清楚了这件事，安东尼怀揣着几个小瓶子离开了住处。
“有了钱，还是要想办法换个地方住。那么多贵重的酒放在房间里，门又薄又脆，实在有点不放心啊。”安东尼心中升起一个念头，坐蒸汽公车直接进入了贵族区。
据说在几十年前，像安东尼这样的下层平民，进入贵族区还要登记。但自从多个邻国相继爆发了自由革命之后，威因斯高层的很多政策有了巨大变化，其中就包括平民进入贵族区的登记，也包括贵族区的更名。
现在的贵族区是大家默认这么叫，但它真正的官方名字早就不是贵族区了，而是叫——中心区。
下了公车，安东尼打量着街道上衣着得体的人流，心中并没有自卑的感受，顺便还拦住了一个男士问路。在那位男士略带戒备的指路之后，安东尼顺利找到了第一个地址。
橡树街十五号。
这是一幢足足有五十米宽度围墙的别墅——不，甚至可以叫小庄园，而它的深度根本无法看清。安东尼并不需要敲门，大门口有衣着得体的仆人看守。
看到安东尼探头探脑的样子，仆人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冷漠的问道：“你找谁？”
安东尼咳嗽了一声，取出了分装的酒瓶说道：“是这样的，我听说罗伯特爵士酷爱美酒，而我手中有一些家乡发掘的古老美酒，特意装了一小瓶，免费赠送给给罗伯特爵士品尝。如果他有空，我想拜访一下。”
仆人的脸色更为淡漠，摇头道：“爵士不会轻易见陌生人。”
安东尼感觉在这个罗伯特爵士这里不会有太多收获，但也不愿意白跑一趟，将小瓶酒递给了仆人，道：“那么，东西先放在你那里。如果罗伯特爵士喝了感兴趣，下周这个时候我会带着一大瓶过来，一金钞的价格出售。当然，如果爵士不感兴趣，也没关系。”
“一金钞一瓶？”仆人也知道自家主人的爱好，更清楚酒的价格，闻言也是吃了一惊，进而露出了一丝嘲笑之色。
爵士喝的酒他大概知道，一般以几银钞到十银钞左右为主，偶然也有三五十银钞一瓶的昂贵酒类，但那是招待贵客的罕见美酒。一金钞以上的酒爵士不是没有，但连他也知道那数量不多，而且肯定是酒中珍品，一般情况只是收藏，并不会喝掉。
他把安东尼当成了想钱想疯了的蠢货。
“行了，酒就留下来吧，爵士回来我会交给他。至于一金钞一瓶的美酒，那是需要酒的品牌、年份、出产地、当年原料的质量、以及酿酒师的名望等等综合，才有可能达到一金钞。你的无名酒类，我不确定爵士愿不愿意掏一金钞来购买。”仆人收起酒，滔滔不绝的说道。
言下之意，你的破酒根本没这个资格。
“也许吧，但我相信爵士是一个真正的爱酒之人，会有自己的判断。况且，这种酒数量稀少，我也并不是只找了爵士一位，到时候总会有人欣赏的。”安东尼绵里藏针的说完，见目的也算达到了，并不和仆人争论，转身向第二个地址走去。
“红枫街三号的威廉子爵。”安东尼摸了好一阵，又找了好几个人询问，总算摸到了第二个地址。
大小虽然差不多，但子爵的住处明显更奢华一些，青苔满墙、绿叶成荫，充满了古老气息。
“请问您找谁？”这一家的门口站着几位漂亮的女仆，而且神情严肃，队列整齐，看起来似乎正在准备迎接什么大人物。
“那个，是这样，我听说威廉子爵酷爱美酒，而我手中有一些家乡发掘的古老美酒，特意装了一小瓶，免费赠送给子爵品尝。如果他有兴趣，我下周还会再来，但价格可能会有点高。”安东尼把之前的话一字不改拿过来，递上小酒瓶之后，发觉这几个女仆的脸色变得异常古怪。
第八章 失态的阿尔多罗
过了好一会，领头模样的女仆终于反应过来，快速接过了小酒瓶，脸上带着生硬笑容说道：“好的，我会交给子爵大人。那么，您还有事么。”
上门推销这种事，这里的人估计还没有经历太多，所以态度还算可以。
“嗯，没事了。”安东尼此时也发现她们一起站在门口，应该是准备迎接某位贵客，难怪表情如此奇怪，笑了笑告辞离去。
在他离开后大约十几分钟，远处出现了一队马车，足足五辆，而且看起来似乎都是血统优良的好马，徐徐向着这边行来。
马车在威廉子爵庄园门口停下，在那些女仆恭敬的行礼时，两个男子各自下了马车。
“阿尔多罗先生，这一次您能来访，我感到非常荣幸。我已经准备了丰盛的午宴，为您接风洗尘。”左边的那个须发半百、身材有些发福、眼神迷离的中年男子说话时带着一丝明显谄媚神情。
“威廉子爵，您太客气了。”说话的是右边的青年男子，他顿了顿说道：“最近局势有点紧张，我很快又要离开，去下一处地方视察，只能在这里停留一天。”
他约三十来岁，脸颊偏红，但碧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搭配一身得体的衣服，看上去颇有几分威仪。
威廉子爵凝重点头，压低声音说道：“我明白，所以我才趁着您一天空闲邀请您。我准备了美丽的歌舞、罕见的异兽肉、更关键还有一瓶古瑟皇朝时代的美酒。我们一边享用，一边再谈如何。”
青年男子眼睛一亮，笑了笑道：“是十三年前挖掘出的那批古瑟酒？号称令人回味一年的月歌酒？”
“您真是好见识，就是这批美酒中的一瓶。当时我的运气不错，正好遇到那次拍卖会，买下了两瓶。想起您也是爱酒之人，今天正好邀请您一起品尝。”威廉子爵一边说着，一边和青年男子肩并肩走向了自家庄园。
在进入大门时，青年男子不经意间看到了女仆首领手中的小酒瓶，诧异的停住了脚步，指着那瓶酒笑道：“我听说你酷爱美酒，但没想到你的女仆居然也如此爱酒，就连当班时也紧紧捧着酒瓶。”
威廉子爵愣了一下，目光看向女仆首领。
女仆首领微微行礼，不慌不忙的回答：“阿尔多罗大人，您误会了。因为老爷爱酒的名气传播出去，经常会一些陌生的乡下人拿着所谓的美酒，想要得到老爷的赏识，赚一笔钱。老爷虽然知道绝大部分都是劣质酒水，但偶然也会有一些还算不错的发现，颇有一些惊喜。所以我们都按照老爷吩咐收下之后，经过炼金师的鉴定，确认没有毒性，才会由老爷品鉴。”
“哦？”叫阿尔多罗的青年男子好奇的转头看着威廉子爵，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心情。”
威廉子爵打了个哈哈笑道：“偶然还是会发现一些古代埋藏起来的美酒，付出的只是一些金钞，额外再出一点鉴定毒性的费用，算不了什么。当然，对于您来说，鉴定这一步都可以省略了。”
“嗯，挺有趣的事，回头我也让庄园的守卫注意一下这种东西。”阿尔多罗傲然点点头，兴致盎然的伸出了手。
女仆首领识趣的很，马上恭敬的将酒瓶递了过去。
阿尔多罗接过之后轻轻一旋盖子，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怎么了？”威廉子爵以为有什么问题，心中忍不住一跳。
“也没什么，只是没有密封，好像不是什么古酒。”阿尔多罗兴趣一下子几乎消失，只不过出于爱酒之人的习惯，顺手打开盖子，往鼻子上一凑。
以他的品酒实力，只要一闻，这酒的档次、水平几乎就一目了然了。
在一瞬间，气质高雅的阿尔多罗彻底愣住了，两个鼻孔不由自主的扩张变大，瞳孔也飞快放大，整个人就像被放了定身术一般。
威廉子爵明显看出阿尔多罗的表情有些不对，担心的问道：“您怎么了，不会真的有毒吧？”
阿尔多罗回过了神，微微摇了摇头，举起酒瓶轻轻品了一小口，仰头闭上眼睛，脸上表情慢慢从惊叹变成了震撼。
过了好几分钟，他珍而重之的把酒瓶盖子旋上，本来要收入怀中。但犹豫了一下，他才满脸不舍、几乎是一寸一寸的把酒瓶递向威廉子爵。
“您太客气了，只是一瓶不知名的酒，如果您喜欢，还是请您收藏吧。”威廉子爵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阿尔多罗递还酒瓶时一万个不舍得，怎么可能会收。
“。。。这样，也好。”阿尔多罗犹豫了一下，虽然知道这样很失礼，但手中的美酒实在吸引力太大了，他想了想还是失了一点体面，把酒收了起来。
“对了，只有这一小瓶么。。。”阿尔多罗很快就想到了什么，转头注视着那个女仆首领，期盼的询问。
女仆首领也发觉了事情微妙的变化，看了威廉子爵一眼，见子爵点头，她不敢隐瞒，立刻禀报道：“阿尔多罗大人，是这样的。那位送酒过来的人说，他听说我家老爷酷爱美酒，而他手中有一些家乡发掘的古老美酒，特意装了一小瓶，免费赠送给老爷品尝。如果老爷有兴趣，他下周还会过来，并且带来一大瓶，只不过价格可能会有点高。”
“买下，全部买下，必须全部买下，多少钱都不是问题！！！”阿尔多罗脱口而出，直到话音出口才发觉有点不对，赶紧转头对威廉子爵抱歉的一笑。
“您说得对，价格绝不是问题，到时候我会收下那瓶古酒，然后亲自送到您那里。”威廉子爵现在已经很确定这次的酒是珍品中的珍品，极品中的极品，不然出身高贵的阿尔多罗岂会有这种表现？
虽然有点肉痛，但威廉子爵更清楚这是绝佳的机会，心中窃喜。
他之所以费尽心机邀请阿尔多罗赴宴，自然是有目的的。虽然还准备了其他厚礼，但求对方的事未必能成功，甚至可以说把握很小。可看阿尔多罗现在的表现，那种酒只要一送过去，那件事就有了很大希望。
第九章 曾经的诺言
“那可是涉及上万金钞的军装订单，是那些大贵族互相牵制下漏出来的小肥肉。如果能拿下，利润至少在三千金钞以上。。。”威廉子爵一想到这个就心中激动难言，不知不觉握紧了拳头。
阿尔多罗点了点头，顿了顿说道：“一周，一周后我应该在明斯特郡。到时候你去明斯特郡的月兰城找我吧。”
言下之意，就是让威廉子爵拿到酒之后立刻送过去。
“明白！”威廉子爵心中激动之极，心知阿尔多罗这条线算是搭上了。如果以后还能再提供几瓶类似的美酒，以阿尔多罗家族在军方的背景，军部那些十万级、甚至百万级金钞的订单也未必不能奢望一下。嗯，当然，要小心权衡，不能引起那些大贵族的怒火。
“好，我会等着你。如果到时候能够多几瓶这样的酒，我想我们可以就一些事情深入的谈谈，气氛也会更好。”阿尔多罗点点头，做出了暗示。
“一定！”威廉子爵激动的差点失态。阿尔多罗这句话简直就是在明示他，只要多几瓶这种酒，那批军装的订单就是他的了！
想起那些竞争对手还在绞尽脑汁的讨好阿尔多罗，而他却已经直接拿到了最终入场券，他的心中自然狂喜无比。
“必须，一定，以及全力以赴的争取买到那些酒！”威廉子爵咬牙切齿的在心中发誓。
另一边，阿尔多罗深深看了威廉子爵一眼，心中却想着：“这威廉子爵见识还是少了，并不知道这种酒肯定是添加了罕见的超凡材料，不然口感不可能如此震撼人心、激荡灵魂。不过适合酿酒的超凡材料极少，而且酿酒师的水准也堪称绝世无双，他不知道也难怪。”
“这一次真是运气不错，父亲虽然不是酒鬼，但他只是不痴迷，对一切美好的东西还是十分喜爱的。明年就是他的六十寿诞，如果我能送上两瓶这种超级美酒，加上我本就有酒鬼的外号，这份情谊更显得弥足珍贵，我在他心中的地位肯定会提高不少。”
“另外，如果这种酒多几瓶的话，陛下的诞辰似乎也就在年底？如果我也能送上二瓶。。。不行，这种未知王朝遗留的古酒肯定很稀少，必须节约着用，陛下普通的寿诞倒是不用送了，还不如将来用在刀刃上。”
想到此处，阿尔多罗心中也是一阵激动。至于威廉子爵的盘算，他心里一清二楚，却并不在意。虽然一万金钞的军装订单，是他目前职权负责的极限，但他的家族拿到的可不止这种“小订单”。
宾主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向庄园内走去，气氛变得异常融洽。
……
安东尼此刻已经回到了住处，合成了第二瓶酒之后昏迷过去。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安东尼把二十四瓶菊牌酒合成了三瓶超级美酒，除了第一瓶被分装了，还有完整的二瓶。
这么小的房间，叶琳娜肯定发现了这些酒，但她沉默的没有问起。也许是觉得哥哥自杀之后情绪还不稳定，喝点酒也还不错？
但安东尼开始考虑另一个问题。
合成毕竟太麻烦了，还有未知的抽取，所以他开始寻思着大批量合成。为此他跑了一次酒类市场，得知菊牌葡萄酒的确有橡木桶装的，但一桶要足足十公斤，价格比瓶装的稍微便宜一些，二十银币一桶，他如今的财力，还买不起八桶。
“等一周后卖掉两瓶合成酒，拿到了钱，似乎够了。不过，那个什么爵士的仆人说一金钞一瓶太贵了，那我该卖多少一瓶？”
安东尼很快陷入了沉思，想了一会暗道：“这样吧，下次先去那个威廉子爵家，把价格要高点，就要。。。二金钞一瓶？然后最多让他还价到一金钞。如果他还是嫌弃贵不愿买，那就去那家爵士家，以八十银钞一瓶试试，底线是五十银钞。这样的话，不算合成，我的成本是九银钞左右，不到十银钞。五倍的利润，勉强也能接受。”
有了计较，安东尼定下神来，洗去酒瓶上的商标，默默等待一周时间到来。闲极无聊，他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如今已经是寒冬，即将放寒假。因为这个女子学校并不是什么好学校，学生也都是类似安东尼兄妹这个层次，说不定一个意外就有人不读了，所以每年的学费都是这个时间上缴的。这样学校才能统计下一年的学生数量，决定下学年的规模和班级。如果学生数量不够，他们还会从其他更差学校补充一些。
“叶琳娜好像没有向我要过学费，放钱的地方也没有一次拿走足够一学期的钱。这，难道她已经放弃了？”安东尼略一思索，就猜到了妹妹的想法，眉头一皱披上外套就要去她的学校询问。
但刚刚开门，他就想起了一个问题，停住了脚步。
“如果真的可以合成桶装酒水，一桶足够我赚取很多钱。而且吸收的记忆中，安东尼曾经答应他的父母，一定要让他的妹妹接受完整的教育。完整的教育，那可是包括高中和大学，而那个女子学校毕业，多半都是去当一些护士、女管家之类，并不能算完整的教育。既然继承了他的身体，心中也认同这个妹妹，为何不履行曾经许下的诺言，让她接受更好的教育？”
想到这里，安东尼改变主意，关闭了房门，决定不再去那个女子学校。
当天的晚餐是海带汤配黑面包，安东尼一边吃一边像闲聊一样问起：“叶琳娜，多伦城最好的学校是哪座？”
“你是指高中？当然是紫罗兰高中，毕业的学生有一半机会考入王国最有名的几所顶级大学，甚至每年都有十余位可以进入世界排名前几的蒙林大学。那可是梦之学院，毕业的学生都是社会名流。”叶琳娜神色赞叹，只以为是在闲聊呢。
“哦，既然如此，那么如果你想读的话，紫罗兰高中该怎么入学？”安东尼咬了口干巴巴的黑面包，又问了一句。
第十章 临时加价
“要怎么入学？要么成绩优秀，属于真正的天才，以成绩被特招，要么有社会名流写推荐信，不然不可能入学的。不过这些对我来说只有在梦中可以做到，从来不去想的。对了，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叶琳娜奇怪的看着安东尼，倒是并不怀疑她哥哥询问的动机。
毕竟差距太远了，叶琳娜成绩明显不是天才级，至于推荐信。。。以他们的社会层次，就连见那些有资格写推荐信的人都难。
“还得社会名流写推荐信啊？那，有没有只要捐钱的高中？”安东尼也深知让社会名流写推荐信难度偏大，绝了这个念头，退而求其次。
“罗杰明私立高中，也很不错，但它是私立的。不说捐款数量要一百金钞以上，而且每年的学费就要二十金钞。加上里面读书的人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一年生活费至少都要十几金钞，就算不用捐款让我们去读也读不起的。哥哥，你打听这个干嘛？”叶琳娜再次奇怪的问道。
“这么贵？哦，没事。”安东尼有些吃惊，想了想看着妹妹问道：“对了，这些事你怎么那么清楚？”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是女子学院，学校虽然管的紧，但放学之后学校又管不了，有些同学和这几个学校的男生有深入接触，甚至被包养。那几个被包养的同学时常带着炫耀的口气谈起他们的男友，我听得多了，这些事自然知道一点。”叶琳娜很淡然的回答。
安东尼愣了好一会，才怪怪的问道：“你没有被。。。那个啥吧？”
“我倒是也想，这样至少哥哥你的问题可以解决了。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那里是女子学院，清一色的女生，比我漂亮的多了，那些有钱的眼光其实也很高，哥哥你大概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叶琳娜一边说，一边恨恨的用叉子叉起了一块海带。
“。。。好吧。”安东尼打量着妹妹，也有些无语。
事实上，安东尼比较像他的母亲，有一头金色头发，眼睛碧蓝，鼻梁高挺，容貌相当英俊。而妹妹叶琳娜却像父亲，头发栗色，眼睛蓝色，鼻梁不是太挺，容貌只能说不难看，普通水准。
女子学校的普通水准，那就显得特别普通。
“哥哥，我吃饱了。”刚才的话题显然让叶琳娜情绪不高，她难得的放下了叉子，托着下巴看着安东尼进餐。
安东尼皱起了眉头，怀疑的问道：“你有点不对，你是不是有暗恋的人了？”
叶琳娜呆了一下，马上摇头否认。安东尼仔细凝视了她一阵，发觉的确不是这个问题，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因为无法再读书的关系。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了，这一天早上，应该也是妹妹放假前的最后几天。等她离开之后，安东尼将两瓶合成的酒开封后再用木塞子塞好，把一切痕迹抹除，这才用捡来的一些宣传纸包裹一下，乘坐蒸汽公车进入了贵族区，按计划先来到了威廉子爵的庄园。
远远的还有几十米，安东尼就看到那天的女仆首领正站在门口，不断四处张望。看到安东尼，她脸色变得异常惊喜，三步并做二步的迎了上来。
“您好，您终于出现了。请问酒带来了么？”女仆的态度好得让安东尼有些意外。
“嗯，带来了，一共两瓶。”安东尼明显感觉到了一些异常，顿了顿说道：“不过这批古酒数量不多，珍贵无比，我要价会很高。二，不，五金钞一瓶。如果威廉子爵有兴趣，你们可以买走。如果没兴趣，我和另外一位爵士约好了，他们愿意收购。”
对于安东尼如此直接，女仆明显愣了一下，赶紧笑着说：“先生，我只是一个仆人，做不了主。这样吧，子爵大人今天还没出去，他想和您见一面，不知道您方便吗？”
“啊？”安东尼没想到几瓶酒，居然还会让子爵亲自见面。更主要的是，他狮子大开口的要价五金钞，比过来时的心里价位翻了一倍还多，心中想着最多让对方还到一金钞。可看这个苗头，似乎可以把价格坚持一下？
安东尼发愣中，女仆眨了眨眼睛，并没有还价的意思，目光从安东尼手中宣传纸包裹的酒瓶上划过，柔声笑道：“先生，您用过早餐么？子爵大人刚刚晨练结束，正要用早餐。如果您还没有用过，可以和他一起共进早餐。”
女仆这句话一出口，安东尼心中更是悚然一惊，立刻意识到这个女仆绝不是普通的女仆。
因为见面和共进晚餐对讲究体面的贵族来说，这是完全两个概念。见一个平民那没什么，一句话的事，也不会有人笑话。但如果和一个平民共进早餐，被人知道是会被诟病的。这个女仆可以替威廉子爵做出这个决定，身份自然不简单。
嗯，虽然时代不同了，这种事也时有发生，但如果没有必要，贵族们还是会本能的避免这种事。
“你是。。。”安东尼开始打量着女仆，这才发觉她的容貌极美，而且气质干练，目光有神。扣除那身女仆装，妥妥的一个女强人。
“我么？”女仆隐隐察觉安东尼的目光幽深，显然并不是那种没有见识的普通平民。况且她想起了威廉子爵的叮咛，心知绝不能惹安东尼反感，顿了顿笑道：“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子爵大人的副管家，安娜，负责内部事物。请问如何称呼您。。。”
安东尼一下子懂了，咳嗽了一下说道：“那个，安娜小姐，子爵大人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感觉拘束，就不和子爵大人一起共进早餐了。酒的话，你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如果对价格没有异议，我就不去另一家了，这两瓶酒都卖给你们。”
他自然不会告诉她自己的姓名，避免麻烦。
“这。。。好吧。”安娜隐约察觉到了安东尼的戒备，没有坚持，随身数出了十金钞递给安东尼，从他手中接过了酒瓶，看了一眼。
“咦，没有密封？”安娜惊讶的问道。
第十一章 蛋糕
“嗯，方便你们检查。另外，我发现的是几个大木桶装的古酒，总不至于带着一个大木桶来出售吧？所以这些都是我自己分装的。”安东尼解释了一下，确认十金钞到手，小心的收好准备离开。
“等一下，请问您还会来么？毕竟您说了有几个大木桶，我们子爵对此十分感兴趣，钱不是问题，所以能不能都卖给我们？”安娜紧张的叫住了安东尼，急切的说道。
安东尼眨了眨眼睛，隐隐感觉这酒的影响似乎超过了他的估计，多卖可能会出问题。但他的钱还没有凑够，一事不烦二主，预估了一下需要的金钱数量，想了想道：“我发现的木桶是十公斤装的，一共有三桶。漫长岁月干枯了一些，估计一桶可以分装九公斤半，大概十九瓶。但其中一瓶被我分装小瓶了，也就是上次送你们的那种，加上这次出售的两瓶，我手上只剩五十四瓶酒了。”
“这么多？”安娜眼中露出了一丝惊喜，急切的问道：“那么，您什么时候再过来？”
“嗯，三天后吧。。。”安东尼犹豫了一下，想起了紫罗兰高中的推荐信。
威廉子爵是绝对够资格写推荐信了，但问题是自己太弱小了，隐藏身份是唯一的自我保护，还无法光明正大和威廉子爵交易。所以。。。这推荐信是不要求了。
“不过，距离下一个学年还有一个多月，如果推延一下时间，好好利用这一个月，未必不能在开学前正大光明和威廉子爵交易。”
想到此处，安东尼顿了顿对安娜说道：“三天后还是二瓶，以后如果没有意外，就以这个频率交易。”
“好的，我会回禀子爵大人，期待您再次到来。”安娜笑着行了一礼，目送安东尼转身离开，混入贵族区的人流中消失不见，这才紧张的提着两瓶酒返身进入了子爵府。
……
子爵府的大厅中，威廉子爵盯着眼前的两瓶酒，过了好几分钟才说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是菊牌葡萄酒的瓶子。那家伙很小心，估计用空的菊牌葡萄酒瓶子除去商标，然后再分装的。”
“是的大人，他的说法是，那种古酒是木桶装，只能靠他自己分装。”安娜恭敬的回答。
“这样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他居然没有封腊，就这么拿过来了，真是。。。”威廉子爵摇摇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目光一动取出了一个开瓶器，毫不犹豫的打开了其中一瓶。
“子爵大人，您这是。。。”安娜是知道这两瓶酒用处的，吃惊的看着自家老爷。
“哈哈，不用担心，这家伙没有封装，我倒一点品尝一下没关系的。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酒，让阿尔多罗这样的人物也如此失态。况且，我也得防备他用假酒骗我。”威廉子爵神情肃然，取过了一个酒杯，稍微倒了一点在酒杯中，顿时一股奇异的淡淡酒香飘荡而起。
“这味道。。。”威廉子爵用力吸了一下鼻子，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举起酒杯咪了一口，顿时露出了震撼表情，闭上眼睛默默回味着。
“老爷，怎么样，是真的么？”安娜有些忐忑的问道。
威廉子爵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睁开眼睛，沉吟一下问道：“每三天交易一次，一共还有五十四瓶？”
“是的。”安娜马上回应。
“这样的话，一共需要准备二百多金钞。虽然不算少，但以这种酒的品质，也不算离谱。如果他坚持不愿见我，那你一定要帮我把所有酒都买下来，一瓶都不能放弃。我大概已经知道阿尔多罗为何如此好说话了，这是我的机会，也是我最大的筹码。我想有这些酒在手，我还可以敲开几道坚固的大门，拿到更多的利益。”威廉子爵眼睛发亮，神情肃然，对安娜并不隐瞒自己的打算，显然十分信任。
“那么，需不需要让人调查他的身份？”安娜压低声音问道。
威廉子爵沉思了一下，摇头道：“暂时不，为了二百多金钞，冒着被他发现后断了后续交易的风险，并不值得。但你也要做好准备，到了第五十瓶交易完成之后，剩下四瓶无关紧要，你就让人调查他的身份来历，看看其中有什么秘密。”
“明白。”安娜肃然点头，退到一边，看着威廉子爵用全新的塞子把打开的那瓶酒重新封装，然后从另一瓶中也倒出了相同的少量酒水，同样再次封装，忍不住眉头一跳，感觉有些牙痛。
偷酒喝这种事说出去太丢脸了，而且还是预订要送出去的酒。。。
“准备最豪华的鳄鱼皮袋子，不，要镶金丝的，真正镶嵌黄金的袋子。酒的品质虽然已经够了，但我还要让它显得更高贵，这样阿尔多罗才会更加领情。”威廉子爵品尝完倒出的一点酒之后，沉声吩咐。
“遵命。。。要不要顺便帮您预订火车票？”安娜提醒道。
“要最快的班次。”威廉子爵吩咐着，似乎看到了成千上万金钞向他飞来。
……
安东尼回到家，摸了摸口袋中的金钞，意识到应该做点什么。
“算起来也就十天左右，那怕一天五分利息，也就一点六金钞出头，不到一点七金钞，算不了什么。”安东尼心中松了一口气，想了想把八金钞收入了宇宙魔方中，手上只留下二金钞。然后他去百货商店买了一份蛋糕，这是叶琳娜渴求不得的美食，只有小时候爸妈在时买过一两次。
当然，叶琳娜的生日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多，甚至她未必记得自己的生日。但既然有钱了，安东尼决定补上，顺便把金钞换开。
六点，叶琳娜准备回到了家。和以往一样，她先打开房门向安东尼汇报今天的晚餐。
“哥哥，我买了烙饼和一小块牛肉，还有一些土豆。。。等等，那是什么？”话说到一半，叶琳娜就看到了自制桌子上的蛋糕，发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呼。
“亲爱的妹妹，生日快乐——虽然迟到了一个多月。”安东尼微笑着说道。
第十二章 十倍欠账
叶琳娜慢慢从惊喜变得黯然，迟疑了一下，低沉的问道：“花，花了多少钱。。。”
安东尼很快意识到叶琳娜在想什么。。。她很可能以为买蛋糕的钱是高利贷获得的那一金钞，忍不住摇头一笑，示意她进入房间把门关上。
叶琳娜情绪复杂的关上房门，安东尼露出玩味之色，伸手在口袋一摸，把所有的钱放在了劣质的自制桌子上。
“啊！一，二，三。。。九，九金钞多？哥哥，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叶琳娜小嘴微微张开，眼中满是震惊。
但很快她想起了什么，伸手飞快拿起这些钱一一查看，确认都是真的。
这个世界只有纸钞，但由于炼金术中某种特殊的技术，防伪效果极强，几乎不存在伪钞。
“哥哥，哪里来的，你不会是去做那些不好的事情吧？”叶琳娜眼中担忧多过了惊喜。
“怎么可能，放心吧，我不会干那些事。”安东尼知道她担心自己走投无路去干抢劫之类勾当，摇头安慰道。
“那这些钱。。。”叶琳娜明显依旧不放心。
“那个。。。嗯，做倒卖酒水生意赚的，你也应该看到了我之前买的那些酒了。”安东尼沉吟一下回答，说的基本也算实情。他的确干的是倒卖的勾当，只不过多了合成这一步。
“倒卖能赚这么多钱？”叶琳娜明显还是不信。
“我的妹妹啊，这只是十金钞，对那些中心区的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那些大公司高层的年薪，哪一个不是三五十金钞起步？更别说贵族了。好了，你就不要担心了，哥哥有自己的办法，反正不是违法的事就行了。”安东尼安抚了叶琳娜，拍手准备唱生日歌。
“等等，我先去做饭，蛋糕等我做完饭一起吃。。。”叶琳娜喊停了安东尼，转身离开之前不放心的再次叮嘱：“哥哥，不许偷吃，等我一起！”
“行了行了，我最多只偷吃一小块。。。”安东尼故意逗她。
“啊，不行！你跟我一起去厨房，门要锁上！”叶琳娜用大眼睛瞪着安东尼，脚步走不动了。
“哈哈。”安东尼大笑着起身，跟着她一起去厨房，帮忙清洗土豆，打下手。
当夜，两人满足的吃了一顿简单的生日晚餐。叶琳娜把蛋糕的每一丝奶油都舔得干干净净，被安东尼取笑比小狗舔得还干净。
生活，似乎出现了曙光。
……
第二天，街角，安东尼拉着叶琳娜找到了黑手兄弟会的人。除了那个硬条，另外两人并不认识。
“我们是来还钱的。”安东尼说着对叶琳娜示意了一下。叶琳娜从怀中取出了一张借条，递给了对方。
“十天前借了一金钞，日息百分之五。我算算，到了今天，就要还一金钞六十三银钞，四舍五入，就是一金钞七十银钞。”一个灰色衣服的兄弟会成员打量着借条，很快用心算算出了钱。
“不是明明一金钞六十三银钞么，四舍五入也应该是减掉三银钞，怎么多了七银钞。”叶琳娜愤愤不平。
黑手兄弟会的人眉头一皱，斜着眼睛看着叶琳娜，似乎就要发作。
“算了。”安东尼不想为七个银钞节外生枝，从口袋中摸出了一金钞七十银钞，拿在手中看着对方。
“刺毛。。。你去拿借条。”领头的那人明白安东尼的意思，转头吩咐道。
“我去吧。”那个叫硬条的家伙突然自告奋勇，搞得另外两人都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诡异之色。
离开之前，那个硬条在领头男子耳边嘀咕了一阵，这才诡异的扫了安东尼兄妹一眼，快步离开。
安东尼隐隐感觉不对，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只能目送那个硬条离去。
这一次时间过得尤其漫长，足足十几分钟后，那个硬条终于回来了，一过来就说：“头，不对，他们借的明明是十金钞，怎么变成了一金钞。”说完还拿出了一张借条。
安东尼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妹妹。
“不，哥哥，我借的明明是一金钞。。。”叶琳娜惊怒的大喊。
“那你看。。。”那个硬条把手中借条一抖，不等安东尼看清就随手撕成了碎片，同时大喊道：“臭小子，你找死啊，居然敢撕碎借条？”
与此同时，那个领头的家伙也不紧不慢的把叶琳娜那张借条撕成了粉碎。
“找死，用还钱当借口，居然想着撕碎借条。”三人一起围了过来，对着安东尼拳打脚踢。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叶琳娜一边竭力阻挡，一边悲泣大哭。
安东尼抱头卷缩，心中一片清明，知道这个恶心的家伙是绝不会让自己还钱的。
那怕安东尼立刻还十金钞，他们也马上会让欠条变成一百金钞，永无止境。
几分钟后，领头的男子拦住了硬条和刺毛，冷漠的道：“别打了，打坏了他，没人还钱就亏大了。靠他那个妹妹做站街女，可做不到十天赚一金钞。”
“头，你的意思是。。。”硬条讨好的问道。
“十金钞，月息百分之百，也就是一个月让他还十金钞。如果他还不上，就让他妹妹去做站街，每天接客把缺口补上。当然，如果他还上了，我们自然也是要遵守承诺的，对吧，硬条，刺毛？”领头的男子露出一口黄牙，一边说一边用手巾擦拭着手背，似乎殴打安东尼反而弄脏了他一样。
“哈，哈哈，头你说得太对了！”硬条和刺毛对视一眼，齐声大笑。
安东尼低垂着头，脸上却没有什么愤怒表情，只有一丝冰冷的杀意。
“硬条，纸笔带来了没有？”狂笑了一阵，领头的家伙开口问道。
“去他家写，他妹妹不是读书么，肯定有纸笔的。”那个叫硬条的提议道。
领头的家伙想了想摇了摇头说：“算了，你去拿一下纸笔，就这里吧。”
硬条虽然有点不甘，但既然头发话了，他也只能乖乖又跑了几步，找附近一家店铺老板拿了纸笔，然后逼迫叶琳娜按他们说的写欠条。
问题是，叶琳娜虽然天真，但又不傻，自然知道这个欠条一签下，这辈子就算完了，死活不肯签。
第十三章 杀念
“哦，这么硬气？”硬条摸出了一把匕首，在手上飞快旋转，满脸杀意的说道：“不签？不签我就斩断你哥哥的手指。”
“不，借钱的是我，和我哥哥无关，你斩断我的手指吧。”叶琳娜此刻心中充满了悔恨，抬起头撕心裂肺的大喊。
“真麻烦啊。。。”硬条眉头一挑，握住匕首走上一步。
“等等。”安东尼突然出声，顿了顿说：“笔纸拿过来，我签。”
硬条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顺利。他有些不信的把纸笔交给了安东尼，然后一句一句开始说。安东尼根本没有犹豫，按他说的把所有东西都签下，然后干脆的按了手印。
“。。。不错，早这么干脆就好了。”硬条大笑着拿过借条，顺手就要抢走他手中的钱。
“如果想还钱的话，这些钱不能给你，不然我没有了本钱，肯定还不上钱，你得到的只是尸体。”安东尼冷漠的说道。
硬条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领头男子。
领头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硬条这才咽了一口口水，放弃了搜刮安东尼的打算，恶狠狠的骂道：“穷鬼，记住一个月后还十金钞利息。还有，今天的事不许乱说，不然你妹妹说不定那天夜里就失踪了。”
“好。”安东尼神色木然，一把拉住不停哭泣的妹妹，带着她向家中走去。
三个黑手兄弟会的家伙拿着借条，目送他们离开，并没有阻止。
过了一阵，领头男子突然问道：“硬条，这么做不符合规矩，传出去那些穷鬼不会再借我们的高利贷生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头，你不觉得那个安东尼十天凑齐一个多金钞有古怪么？我觉得这肯定是一个金矿，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应该把他牢牢捏在手里。”硬条低声解释。
领头男子想了想道：“那倒未必，也许是他运气好得到了一笔钱也难说。不过，就这样吧，做都做了，这件事虽然不太光彩，但只要老大那边不知道，那就没事。”
“对，没人知道就行。”硬条松了口气。
“另外，这也是我阻止去他们住处签新借条的原因。他们住的那个房子你也知道，整个楼里人多口杂，那怕威胁了他们，也未必不会被猜出几分。”领头男子顿了顿，话风一转问道：“那对兄妹的借条已经撕了，你们怎么想的？”
硬条和刺毛互相看了看，一人摸出三十五银钞笑道：“我们每人占二成，剩余的六成算头你的，这样每个月十金钞，我们每人二金钞，头你拿六金钞，你看怎么样？”
领头男子满意的点点头，收起了硬条和刺毛手中的银钞，自己又取出一金钞补上，正好是安东尼要还的钱数额。
撕掉的那张欠条属于黑手兄弟会，早就报账报了上去，他们必须把钱补上，才能不出现亏空。
“妈的，还没看到利润，先亏了一笔钱。”想起安东尼手中的钱，硬条就有些郁闷。
“废话，这时代做生意哪有不投本钱的。真的把那个家伙的钱都拿走了，他怎么赚钱？另外，你们也注意点，我们三人轮流盯紧那个男的。一来防止他跑了，二来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生意，如此赚钱？”领头男子再次提议，得到了另两人的赞同。
……
回到房间，叶琳娜闷头大哭，自责的嘶声：“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安东尼摇了摇头，宽慰道：“并没有，你难道没发现我可以赚钱了么？没有你借来的一金钞，我根本不敢走出这一步，也许我们在耗尽最后一点钱之后，就会饿死。而现在，他们只是要一个月十金钞而已，但你知道我一个月赚的远不止十金钞，所以你不用太难过。”
这也是实话，没有叶琳娜的一金钞本钱，他连合成的基本原酒都买不了。
“可是，可是。。。他们就是饿狼。根本不可能满足。”叶琳娜悲声说道。
姑娘，你总算懂事了。安东尼摸了摸她的头，嘿然一笑，并没有就此发表评价。但他此刻的眼中却闪动着凛冽的寒光。
……
第二天，目送叶琳娜离开，安东尼把家中的小瓶酒全部藏在衣服中，再次独自出门。但很快他感觉到有人跟踪，借着地形发现是那三人中叫刺毛的家伙，暂时也不想惹他，借助人流甩掉了他，在多伦城寻觅了一阵，终于找到了一家出售冷兵器的店铺。
威因斯王国法律并不禁枪，但需要持枪证，而且买枪的审查也比较严格。当然，也可以去黑市买枪，但安东尼没有那个渠道，只能选择已经落伍的冷兵器。
店员看着安东尼的服装，立刻判断出他的收入，没有热情的迎上来。
安东尼无奈，只能走过去说道：“我需要最好的手弩。要小巧，藏在手臂中不容易发现，最好还能连发。”
传说诸葛连弩是可以连发的，但安东尼不确定这个世界是不是研究出来了，随口加了一句。
店员看了他几眼，回身从柜台中取出了一把巴掌大小、钢铁打造的手弩。
“毒雀手弩，属于最小巧的手弩了，可以隐藏。它可以一次性填装五发弩箭，每射一枚只要拉一下进档扣，下一发马上准备好，不超过一秒。除了威力和精准度不如气压手枪，但二十米以内威力也不差，而且声音很小。对了，一把一金钞，附送十发弩箭。”店员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安东尼，似乎在怀疑他是不是有这个购买能力。
为了安他的心，拿出更多的好东西，安东尼把一金钞钱放在桌面，店员立刻热情了一些。
“有炼金术士入门的东西么？”安东尼想了想问道。
“没有，那是超凡的世界，我们老板也没有渠道。不过我们这里有炼金术士制作的东西，价格肯定比一般东西要贵，以十金钞起步，你估计买不起。”店员说话很直接。
“。。。暂时买不起，等我买得起了，我会再来。”安东尼吃了一惊，微微摇头，想了想说道：“如果我买八把毒雀手弩，能不能优惠一点。”
第十四章 准备
“优惠不可能，老板不在。这样吧，如果你一次性买八把，我做主，送你一瓶药剂。看得出来你需要用这个去对付某些人，但弩箭毕竟不是枪械，击中非要害未必能让对手失去反抗能力。但有了这个药剂，只要射中出血，他就会很快失去反抗能力，药力持续一个小时左右。。。嗯，这可是罕见物品，有没有兴趣。”店员推销道。
安东尼想了想也是没有选择余地，取出八金钞递了过去，拿到了八把毒雀手弩、八十支弩箭、以及一瓶麻痹药剂。
“你们这里有防护服吗？最好能防御子弹的那种。”安东尼再次问道。
“如果是气压手枪的话，有。”
店员做了一笔生意，关键确认了安东尼的消费能力，顿时热情了不少，取出了一件灰朴朴的衣服说道：“这是合金丝编制的衣服，很坚韧，也不太厚重，穿在外套里面不太容易看出来。它应该可以抵御气压手枪，但绝对抵挡不住蒸汽步枪，这一点你要注意。如果你要，三金钞一件。如果一次性买八件，那就二十二金钞。”
“我暂时没钱，过几天凑够了钱再来。另外，你问一下老板，二十金钞卖不卖。还有，我需要增强我本身实力的东西。你们除了炼金术士炼制的那种提升身体素质的药剂？如果没有，我想我只能去其他店铺问问了。中心区那边听说也有好几家这种店铺。”
安东尼决定逼一逼，不然估计买不到好东西。
“药剂没有，我们店联系的是机械专精的炼金术士。另外，二十金钞我会问一下，等你下次来就知道了。”店员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由于钱不够了，安东尼没有再选购，带着东西离开武器店后，在附近找了一个装修豪华但有些陈旧的独立房子，付了一个月租金——足足三十五银钞。
在租住的房子中把八把毒雀手弩合成之后，取出小瓶酒放在了这处，然后衣服中藏着合成的毒雀手弩，锁门回到家中。
路过街角的时候，安东尼看到那个叫硬条的家伙用冰冷的眼神远远看着他，但没有过来纠缠。
当天夜里，叶琳娜情绪低落，晚餐时一言不发。
“叶琳娜，后天又是交易的时候，我会有十金钞入账，你觉得是先付钱给那几个恶棍，还是先自己藏着。”安东尼故意没话找话，重要的是透露后天就能赚到钱的意思，让妹妹高兴起来。
“不，当然先自己藏着。。。”叶琳娜吓了一跳，立刻发表意见。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低着头说道：“谢谢你哥哥。”
“不要太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另外，明天我可能不回家了，为了生意做一些准备，你自己小心。”安东尼摸了摸叶琳娜的头，嘴角露出了一丝淡笑。
“放心吧，楼里住着这么多人，我一声大叫会来很多人的，不会有问题。”叶琳娜明显情绪好了不少，笑着点头。
“那就好。”安东尼点点头，等叶琳娜去洗碗的时候，他借着夜色从窗户看过去，街角的黑手兄弟会成员终于离开了。而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
“准备还不够，但再有一个月差不多了。问题是，该怎么除掉他们之后，又不会惊动警察呢？”安东尼站在夜色中，陷入了沉思。
……
第二天，安东尼去酒类市场又买了一堆酒，白天昏迷一次，合成了一瓶。晚上又昏迷一次，合成了一瓶。第三天，到了交易时间。安东尼再次开到威廉子爵庄园门口，安娜果然已经在等待。
安东尼把酒递给了安娜，接过十金钞准备离去，安娜热情的邀请他去子爵府坐坐。
“等等，我似乎忽略了什么。。。”安东尼在安娜的邀请声中突然停住脚步，想了想终于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真是愚蠢啊，这个世界的超凡力量肯定掌握在高层手中，普通人是很难有机会接触的。说起高层，我如今可以接触的人群，还有比威廉子爵更高层的人？而且几次接触，我也可以发觉这个威廉子爵对我的酒非常在意，我完全可以借机问一下超凡的事情。”
想到了这点，安东尼慢慢转身，看着安娜沉吟一下说道：“安娜小姐，有一个很冒昧的问题，问了之后请你不要见怪。”
“您请说。”安娜认真凝听。
“是这样的，我对传说中的炼金术士很好奇，不知道你，或者威廉子爵那边有没有办法让我成为炼金术士？”
安娜愣了一下，露出了为难之色。如果不是因为这酒事关重大，她早就一口回绝了。但现在嘛。。。她不敢拿主意，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件事我也不太清楚，我只是一个女仆。。。”
“三天后我会再来，希望到时候有一个让我满意的回答。”安东尼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心中却已经有了想法。
“也许，还可以用酒敲开通往超凡的大门。如果威廉子爵不愿意帮忙，我可以再寻找其他人。我就不信了，这么大的多伦城，我会找不到愿意给我超凡起点的人！”
……
与此同时，威廉子爵已经听完了安娜的禀报，脸色阴沉下来。
“他想要术士之书？虽然只是最基础的灰锡之书，看一看也无妨。但他肯定不会就此满足，一定会想要成为炼金术士。我倒是不反对他成为炼金术士，但我怕的是他成为超凡，就会很容易接触其他人，也许就会意识到那种酒的价值，不会再卖给我们了。”
安娜沉声道：“那三天后我该怎么回复他？”
威廉子爵用手敲着桌面，思考道：“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我给他准备炼金之书，同时我为他收集晋升炼金术士的材料，这样他可以完全不用接触其他人就进入炼金之门。但。。。人的欲望是无穷的，我怕他成为了灰锡术士，接着就想要更进一步，这样谁受得了？”
“大人，成为炼金术士不是需要很苛刻的精神力，好几种材料，而且还需要什么晋升炼金阵配合么？”安娜悄然提醒了一句。
第十五章 灰锡之书
威廉子爵愣了一下，想了想一拍手掌道：“成为炼金术士的确需要常人一倍以上的精神力，但这个并不是绝对的，很多炼金药剂可以提升精神力，或者遭遇剧变也有机会大幅度提升精神力，越过这道门槛并不难。但你倒是提醒我了，炼金阵的确是个大问题，入门的那一次需要的炼金阵越高级，准备的三件物品品质越高，融合成就的炼金石也就更优质，可以从这点上做文章。”
安娜已经明白威廉子爵的意思，露出了微笑。
“三天之后，你先把灰锡炼金之书交给他，同时说明这是很珍贵的东西，需要抵扣多次交易。但也不能抵扣太多次，不然吓到了他，溜了就麻烦了。”
“接下来他需要的肯定是成为炼金术士的三件物品和高级炼金阵使用权，你和他好好解释，尽量说明这几件东西的重要性。最关键的是，你要点出更好材料和更强的晋升炼金阵，将来潜力就会更足，拖延时间争取把交易完成。”威廉子爵胸有成竹的吩咐道。
“如您所愿。”安娜恭敬回答。
……
当天夜里，安东尼回家和妹妹共进晚餐之后，把十金钞露了一下，以安她的心。
第二天叶琳娜一去上学，安东尼就直奔酒类市场，买下了橡木桶装的十公斤菊牌葡萄酒，价格是二十银币一桶。
他一次性买了四十八桶，花了足足九金钞六十银钞，差不多把这次交易的钱全部花完了。
这样的大生意，老板不但亲自把东西给安东尼送到了租住的秘密住所，而且按安东尼的要求，送了不少空的精美酒瓶，同时还有密封的木塞和一些腊。
等送货的人一走，安东尼就关上房门忐忑的伸手按住了橡木桶。
意为一体，就为一体。
在安东尼的意识中橡木桶是一件东西，它在一阵摇晃之后，真的被收入了宇宙魔方。不过，安东尼也发现这么大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以后该用什么办法提升，他完全没有思路。
陆续把八桶装满酒的橡木桶收入之后，安东尼感觉头脑昏沉，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当即不再犹豫，立刻进行合成。
在漫长的昏迷之后醒来，果然看到了宇宙魔方之内合成的满满一桶美酒，心神一定。
这样一来，效率就提高了许多，他在心中已经决定改变计划，在某一次一次性和威廉子爵完成交易，不再慢悠悠的进行。而更多的，他另有用处。
三天后，威廉子爵庄园外，安东尼从安娜手中接过了一本暗灰色、充满金属质感的书。
“子爵大人让我告诉你，这是灰锡之书，术士入门之书，很多知识你在里面可以找到。这本书属于超凡起点，价值自然不菲。当然，子爵大人对合作者一向充满善意，加上这书是子爵大人家族流传下来，所以这本珍贵的灰锡之书，只需要抵扣十次交易的量，算是奉送性质了。”安娜笑颜如花的解释。
安东尼虽然并不清楚这类东西的真实价值，但仅仅因为无处可得，那就值得百次千次的交易，更别说这威廉子爵只要求十次，绝对比他的心里价位低了十倍不止。
“代替我谢过威廉子爵，另外，体谅一个突然获得超凡知识之人的急切，我想我该告辞了，三天之后再见。”安东尼礼貌的行礼，带着灰锡之书飞快离去。
安娜拿着两瓶酒，目光一闪，过了好一阵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下一次交易再点出高级炼金阵的重要性，拖几次时间再说明纯净锡粉、原力结晶和血脉药剂好坏的区别，对成就炼金术士的影响，足够拖延到交易结束。”
……
安东尼并未带着灰锡之书回家，而是去了租住的豪华房子。刚刚把门关上，他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灰锡之书，全神贯注阅读其中的知识。
许久，他读完了前面的概略综述，总算对炼金术士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这个职业就是科学家和超能者的结合，甚至还可以算得上一个超级手工制造者，甚至微型工厂流水线。按这本灰锡之书介绍，已知的炼金术士分为灰锡、黑铁、青铜、白银和黄金五个等级，每一级的修炼，都要吸收大量该类金属。所以这个世界只有纸钞，没有流行实体金属钱币。。。因为，开采出来的金属都被炼金术士吸收了。”
想起这炼金术士居然以吸收金属修炼，安东尼就感觉一阵诡异。
好在，很快他又看到了第二节，明白为何会有这么诡异的修炼方式。
原来，炼金术士在入门的那一刻，按各自专精、专精不同，会依次融合纯净锡粉、原力结晶和不同的血脉药剂，依靠冥想不同的炼金符文，在炼金阵的帮助下将三种东西融为一体，那就是炼金术士最为核心的炼金石，存在于体内。
炼金石，就是炼金术士一切力量的结晶，是精神力、炼金原力、血脉之力和金属之力的完美集合体。按前世的理解，就是修士的金丹、神袛的神格，是仅次于生命的重要之物。
如此神奇的东西，自然也异常强大。它可以提供炼金术士一种血脉之力、可以将精神力转为炼金原力，有限度操纵金属，也可以统御炼金术士各种战斗、制造手段，形成繁复庞杂的体系。
“说金丹还有点不对，更像前世修真小说中的外丹，不过可以收入体内，也能依靠吸收对应金属提升，更可以在达到每一级的极限之后，依靠炼金阵的力量重组晋升为更高级的炼金石。”
安东尼通读完整本灰锡之书后，对炼金术士有了一个大概的理解，但偏偏入门依旧无望。
因为，他没有血脉药剂，没有原力结晶，更没有晋升炼金阵。如果说成为炼金术士的条件有一样是他能达到的，估计就是纯净锡粉了。
这玩意就是锡矿中不断提纯、粉碎的锡，只不过一般炼金术士入门需要的锡粉纯度都异常可怕，毕竟这是灰锡级组成炼金石的主体材料，绝不能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