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国君金竹
收下厚礼，又得到石涛承诺的九王爷第二日便请来了丞相和太尉。
九王爷在丞相和太尉的面前竭力描绘曹家姑娘的美貌，还一起畅想了那并未谋面的曹家父兄。
市井小民的传言不可信，可是九王爷言之凿凿，亲眼所见不得不让人信服。
都城的高门显贵豢养男宠成风，尤其是丞相更是有断袖之癖，家里人女眷几乎都是摆设。
可是石涛的名声实在太不好，和他交好只怕连自身都要惹上一身骚。
在官场侵淫多年的丞相和太尉一方面有着对上意的敏感性，一方面对国舅爷家绝世美男好奇之至。
太尉警觉地说道：“这石涛搜罗美人儿，只怕别有用心吧？”
“太尉英明，天下哪里有白吃的午餐？”九王爷说完，又指示下人把石涛送的宝箱又搬了出来。
屏退左右后，九王爷亲自打开箱盖：“石涛不过是想咱们在圣上面前为他美言几句罢了！”
“这……”
见丞相和太尉还在犹豫不决，九王爷劝说道：“石涛是国君的亲舅舅，威后的同胞弟弟。他犯下那么多事，圣上也只是疏远他，并没有治罪。我们只不过当了圣上的梯子，让他好下台而已。”
色令智昏，在九王爷的一番劝说之后，三人终于达成了一致意见。不过要上表求情也可以，在那之前，得先验验货，是不是真如外界传言般世所罕见。
其后为了掩人耳目，九王爷三人趁着黄昏从侧门悄悄进入了国舅府。
为了迎接重要的客人，石涛早就送上了华美的锦服。子望身为狼王世子绫罗绸缎也是不缺，只是他怎么看这新衣都觉得太过妩媚。
子望喜欢素雅的颜色，可是婢女送来的却是鲜艳的红色。不仅如此，外衣材质更是轻薄，内里的衣裳都清晰可见。宽大的剪裁被紧致替代，露出人体原本的曲线。
子望皱了皱眉，穿到一半就愤怒地脱下来扔得远远的，换回了自己原来的装束。
石涛派人来请，子望一走出门，就看见刚刚换好新衣出来的小葵。
虽然自己恨极了这人妖一般的装束，可是穿在女儿身的小葵身上，就多了一分华丽活泼。
四目相对，小葵立刻害羞地低下头。
“你今天真漂亮！”子望毫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以前的小葵就像一个野丫头，自从住进石涛的府邸以来，锦衣玉食，读书弹琴，整个人的气质都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谢公子夸赞！”小葵紧捏着手帕，莞尔一笑。梳着蝴蝶发髻的她，披帛自然地垂在两臂之间，宛如仙子一般。
这美好的画面却被突然闯入的曹圭破坏了。“你小子怎么还没换衣服？”
“本王……咳咳……”子望停顿了一下，“太花哨！”
侍女立在廊下，为难得说道：“请曹公子换上衣服，主君在催促了！”
曹匪解围道：“行了，衣冠鞋袜都是小事，耽误了主君的贵客才是大事！快快带路！”
时间已然来不及，侍女无法，只得带路前行。希望几位大人不会因为这等事情迁怒自己。
前厅里，石涛不敢上座，只在大厅左右两边各放置两个桌子。石涛和九王爷坐左边，丞相和太尉在右。
石涛安排曹匪一家坐在屏风后面为三位贵客合奏一曲。
三位贵客权倾天下，什么丝竹管乐都听过？再好的乐曲他们都没有心思欣赏。
透过蝉翼一般的屏风，依稀能看见四位“美人儿”的绰约风姿。这个石涛，到了这个节骨眼，还要来一个吊人胃口的把戏。
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珍惜，这是人性的弱点，石涛这样的人精怎会不知？
一曲罢，美人儿在侍女的带领下缓缓走出屏风。那婀娜多姿的身段，那美目流转的面容，让阅人无数的三位达官贵人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咦，这曹小公子怎么还是原来英气的装束？石涛正担心惹恼几位大人，就见被丘比特之剑射中的丞相大人踉踉跄跄走向子望。
“公子姓名不知在下可有幸耳闻？”平日里威风八面的丞相大人，在心仪之人面前，俨然变成了一只温柔的兔子。
子望看着年过半百，一双绿豆眼的丞相，恶心得想吐，哪里还想同他讲话？
见气氛不对，曹匪出来帮着回答：“这是幼子子望，因着年龄小不懂事了些，望大人莫要责怪！”
曹匪此言一出，立刻吸引了丞相、九王爷和太尉的目光。这就是传言中的曹父？
只见他皮肤细腻有光泽，丹凤眼，绛朱唇，哪里有一点像三个孩子的父亲？
九王爷之前见过小葵姑娘，已是惊为天人，这一看曹父身上混合的柔美和刚毅更让他为之着迷。
太尉则对拥有出类拔萃美貌的曹圭一见倾心。
三人拉着各自喜欢的美人儿到桌旁坐下。只剩下了唯一的女子曹小葵！
虽然这些臭男人着实让人厌恶，可是明明自己才是女孩子，却被挑拣剩下，面子里子都挂不住。哼！这些男人都是眼瞎吗！
怜香惜玉的石涛怎肯让美人儿落单，连忙含情脉脉地拉着小葵坐下。
衣襟紧贴着曹圭的胸口，勾勒出男子健美的胸肌线条。太尉端着酒杯不停吞咽着口水。“命根子”也激动了站了起来。
太尉不安分的手在曹圭的大腿上来回摩挲，露出猥琐的微笑。
曹圭正要使出障眼法好好教训一下这帮蛀虫，就见一队卫兵突然闯入将大厅团团围住。
九王爷一看卫兵服饰，大喊一声：“不好！是御林军！圣上来了！”
话音刚落，就听太监尖锐地喊声：“圣上驾到！”
石涛四人连同下人连滚带爬跪在大厅两边。
国君金竹在监察御史苏荣的跟随下，快步走到大厅主位上坐了下来。
金竹霸气地往堂下扫视，看见了泰然自若的曹匪一家。
总管太监高坤从眼神里就能猜到圣意七八分：“大胆奴才，见了圣上还不跪下！”尖刻的声音让人耳朵受罪。
“诶，可不要吓着美人儿！”金竹比总管太监怜香惜玉多了。
刚才路过之时，四位美人儿的绝美容颜已经印刻在金竹的心坎上。只是身为一国之君，没有石涛那帮人的猥琐罢了。
第六十二章 入宫
曹匪抬眼一看，主位上的金竹三十多岁，身着紫金蟒袍，腰束玉带，头戴便帽，很是正派的模样，不知为何在百姓眼中却是一个无道昏君。
都城中关于石涛家搜罗来四大美人儿的传闻，也传进了深宫里的金竹耳中。
金竹本认为故弄玄虚的传言并不可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真倾国倾城，各有特色。
低头跪下的石涛悄悄责怪着九王爷：“这样的大事，王爷怎就走漏了风声？还是故意要陷我于不义？”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自己惹怒圣上，却要拖我们一起下水，当你的垫背！”
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两人就开始了狗咬狗。原来他们的指责都不是，早在九王爷第一次离开国舅府时，监察御史苏荣就收到了密报。
在这样敏感的时期见面，还能为了何事？自然是美人儿的吸引。
自那以后，苏荣就派人严密监视九王爷的动向。顺藤摸瓜就发现了丞相和太尉。
这一次，苏荣就是带着圣上来抓现行。这些个老狐狸是整个夜郎国的跗骨之蛆，正好来个一锅端，为民除害！
可是这只是苏荣单方面的想法，金竹之所以愿意同他移驾国舅府，只是有了借口来看看到底何等姿色，竟然位极人臣的他们趋之若鹜。
金竹看着大厅里乌泱泱跪倒的一大片说道：“都平身吧！”
“几位爱卿在这把酒言欢，还有美人相伴，居然不喊孤一起，实在可恶！”
服侍金竹多年的丞相立马听出圣上并没有真正动怒，立马站出来狡辩道：“都说国舅府上来了几位倾世美人，我和九王爷，太尉相邀来鉴证传言真假。若真真天姿国色，就上奉给圣上以充盈后宫。”
“这样说来，你们还是为了孤？”金竹怎会不知他们说的不过是鬼话罢了。不过都是男人，为了女人而已，不是什么大过错。
金竹并不想和自己的肱股之臣为了美色而闹翻。特别是还有几个妖冶的美男子，传出去君臣都颜面受损，一不小心更要动摇国之根本。
“老臣一心为了圣上，为了夜郎国，请圣上明鉴！”九王爷这一带头，其他几人也忙不迭附和道：“请圣上明鉴！”
“几位老臣都是国之栋梁，其忠心，孤并不怀疑！今天人孤已经亲自见了，简直比传言还要美上几分。来人啦！都给我带回去！”说着起身就要走。
苏荣慌忙开口道：“圣上！石涛身为国舅爷，不为圣上分忧解难，反而欺压百姓无恶不作让皇室蒙羞！还有九王爷这班老臣更是倚老卖老，收受贿赂，大肆敛财！今日他们又为了美色私自集会，如此的祸国殃民难道圣上也要视而不见吗？”
这个监察御史苏荣就是为人太耿直，这些话他完全可以私下同金竹讲，偏偏要当着众人让一国之君下不来台。这就是为什么金竹知道苏荣刚正不阿，也不待见他的原因。
这不，金竹还没开口，就受到了来自太尉的反驳：“苏荣你含血喷人是何居心？我等世代为官，为夜郎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日竟受到你这个毛头小子的污蔑！老臣恳请圣上严惩苏荣，以正视听！”
石涛等人蛇鼠一窝，竟有人妄想撼动自己的权位，如何能忍？纷纷进言：“恳请圣上严惩苏荣，以正视听！”
这下子两派势力彻底撕破了脸，苏荣自问问心无愧，可是他毕竟太年轻，在几只老狐狸面前，明明证据确凿，却被反将了一军。
“反了反了！难道我要怎么做，还要他人指手画脚！”愤怒的金竹拂袖而去，一同被带走的还有曹匪一家。
国君一走，石涛等人的痛恨就更是不加掩饰。
九王爷拦着苏荣的去路：“监察御史苏大人！好大的官威呀！连圣上的旨意也敢质疑！”
苏荣斜睨这群蛀虫不卑不亢：“天理昭昭，人在做天在看，王爷、诸位大人好自为之！”
石涛笑得狂妄：“好自为之的人是你才对吧！圣上今日亲自驾临却没有责罚我们，说明圣上英明，并没有被你这等小人迷惑！”
话不投机半句多，苏荣只恨自己没能扳倒这群昏庸无能之辈。
进宫的马车上，小葵开口道：“那个苏大人看来确是一位刚正不阿的好官！”
“好官倒是好官，就是处事不够圆滑，把自己也给匡了进去！”曹圭轻描淡写地说道，他对有勇无谋之人也不太感冒。
“依刚才的情形，苏大人得罪的可是四位朝中一品大员，只怕他日后的日子不好过。”子望说道。这样正直的好官，却被贪官污吏牢牢压制，子望很是为他抱不平。
“正是奸佞横行，才致使民不聊生，这也是我们苦心忍耐接近他的原因。苏大人是夜郎国难得的一股清流，我们得好好守护才是！”曹匪总结道。
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总算来到了金竹身边。后面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通过好大的宫墙，走过宽阔的广场，穿过曲折蜿蜒的走廊，曹匪一家被送进了金竹的书房。
“圣上让几位贵客在这稍等等，他更衣之后就来！”宫女恭敬地说道。
整个书房的太监宫女都忍不住偷瞄国君带回的倾世佳人。曹圭也毫不吝啬地抛给他们一个媚眼。
男神看自己了！太监宫女激动地脸都红了。
小葵孥嘴调侃道：“阿哥你的爱心又泛滥成灾啦！”
曹圭捋捋头发，得意地说道：“谁让你哥哥魅力无法挡，男女通吃！”
“也不自个照照镜子，不男不女人妖模样有哪点让人喜欢！”小葵毫不留情怼了回去。
“居然敢说你亲哥哥是人妖！你才是没大没小的臭丫头！我看你是因为刚才被挑选剩下怀恨在心吧！”
曹圭一语中的，刚才的事情着实让小葵火大，明明自己才是女孩子！那些人都眼瞎了吗？还是这个世道变了？
“你……”小葵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你说啊！”
动口不如动手，小葵重重一脚踩在曹圭的脚背上，疼得他抓着脚金鸡独立。
“老爹！你也不管管你的宝贝女儿，这般泼辣日后如何嫁的出去！”两兄妹吵闹，曹匪就会变成调停之人。
“谁让你嘴下不留情活该！”曹匪的偏袒之心十分明显。
“老爹，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从小到大，爹爹总是护着妹妹，打压自己。
第六十三章 威太后
正在曹匪一家吵吵闹闹之际，那刺耳的尖刻声音又响起来：“圣上驾到！”
大家赶紧闭了嘴，端正站立在一旁。
金竹大步流星走到檀木书桌后坐下。
“参见陛下！”曹匪带着几个孩子拱手施礼。
“请坐！”随着曹匪一家落座，宫女也端上了名贵的绿茶。
“刚才场面混乱，还没来得及问几位姓甚名谁，来自哪里。”金竹说道。
“草民曹匪，这是草民的三个孩子，长子曹圭，次女小葵，幼子子望！”曹匪一一介绍道，“我们一家是从麦积山北面的风波城而来！”
风波城？金竹一听风波城顿时产生了非同一般的感情。
“噢！”难怪自己登基十多年，从未听说有这样的美人儿，原来是从他国而来，“这麦积山高峻巍峨，精怪众多，孤本有心交好风波城主，奈何有心无力。你们能来到这里想来也是不易吧？”
“谢陛下体恤，我们一家整整走了三年，经历艰难险阻才能抵达夜郎国。随行的家丁一个也没有存活下来，哎……”边说曹匪变露出可怜的神色。
什么？走了三年？还有随行的家丁？爹爹可真是会吹。几个孩子都在心里鄙视着吹牛大王爹爹，不过表面上还是配合做出苦情的模样。
这招果然奏效，金竹的同情心顺利被点燃。“到底是何原因才让你们一家放弃安逸的生活，非要九死一生来到夜郎国？”
呃，到底为什么不畏艰难来这里？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曹匪向三个孩子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是为了寻找我们的娘亲！”从来不会撒谎的子望也睁眼说起了瞎话，不过这瞎话半真半假才能让人信服，“娘亲被歹人掳走，生死不明。我们听说娘亲可能在夜郎国，便不顾一切跟了来！”
真是一个感人至深的故事，金竹的神情也黯淡了下来：“你们都下去吧！孤要单独和曹家远客说说话。”
“诺！”
当众人退出后，金竹才又开口道：“其实我的亲生母亲也是风波城之人。”
母亲？岂不是当朝太后？这个消息真是让人咋舌。
曹匪一家能来到这里，凭的是他们精怪的身份，那太后是如何翻山越岭嫁到遥远的夜郎国的？这确实匪夷所思。
曹匪小心翼翼地问道：“如陛下所说，威太后其实是风波城之人？”
金竹摇摇头：“太后是孤的嫡母，而非生母。”
“那么敢问陛下生母现在所在何处？”
“孤也很想知道母后的下落……”一说起母亲，金竹也变得哀伤可怜。
堂堂一国之君竟不知自己母亲在哪儿，这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啊！
御书房里金竹同母亲的国人说着体己话，门外的总管太监高坤就已经急匆匆来到威太后的寝宫广慈宫求见。
“高总管你来了！听说圣上带回来几个美人儿？”威太后在几个宫女的按摩下，半睁开眼睛。
“太后英明，奴才正是为此事而来！”高坤回答道。
“说来听听！”
高坤却看看左右，似有难言之隐。
“你们都下去吧！”威太后吩咐道。
等整个广慈宫都变得空空荡荡，威太后才不耐烦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快快说来！”
“陛下从国舅爷府上带回的几位佳人，竟是从麦积山北面的风波城而来！”高坤心急火燎地说道。
“风波城？”好多年没有听到这三个字啦！，“然后呢？”威太后脸色一沉。
“然后陛下说要和他们说说话，就把我们全都遣出来了！太后，您说莫不是陛下他……”
高坤还没说话，威太后就愤怒地一拍桌子：“那个贱人早就死了！国君他也无力回天！去，给我好好监视住那几个来历不明的人！”
威太后站了起来，脸色铁青：“想当初那贱人嫁到夜郎国来，不知死了多少卫兵。就凭区区几个百姓就能翻越麦积山？他们不是说谎，就是妖孽！”
“诺！奴才这就吩咐人下去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总管太监高坤前脚刚走，威太后就吩咐奴才去请自己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国舅弟弟！
之前姐姐怎么也不肯见自己，听到宣召的石涛，忙不迭换上朝服跟着宫人进了广慈宫。
“给太后请安！”石涛跪在姐姐无人的起居殿里磕头问安。
威太后抓起手旁的核桃就向石涛砸去：“你整日里游手好闲也就罢了，现在又从哪里弄来些妖孽又来魅惑陛下！”
“姐姐息怒！”石涛赶紧求饶。
“不要叫我姐姐！哀家也没你这样没出息的弟弟！”就因为自己这个弟弟在都城成日只知饮酒作乐，政事却一窍不通，名声扫地。
为这威太后才让国君把他分封到边境的琅琊郡，以图清净，也为了保住石家的荣华富贵。
谁知他竟借着述职的机会，圈养美色送给陛下，威太后简直气不打一出来。没想到自己杀伐果断，竟有这样无能的弟弟，可恨他是石家的独苗，否则真恨不得杀了他。
“姐姐，姐姐。”石涛一口一个姐姐叫得亲热，“如今爹娘已经亡故，这世上就只你我姐弟二人。弟弟从小愚笨，做错了事，也只望姐姐看在已故考妣的份上原谅弟弟吧！”
说到爹娘，威太后柔软的地方被戳中，声音也变得柔和了些：“你家的那几个佳丽到底是何来历？你有没有弄清楚就贸然送到陛下身边来。”
“他们是从风波城而来，刚踏入琅琊郡的郡城，就被我给控制了起来。”石涛如实回答。
“既然知道他们的来历，还送到鳖邑来作甚！”
“太后娘娘！我亲爱的姐姐！先王后虽然来自风波城，可毕竟消失这许多年。姐姐莫要草木皆兵！”
“那他们在你府上可算老实？”
“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姐姐大可放心！”
“木已成舟，哀家就暂且饶过你，若他们胆敢有一点越轨举动，我定饶不了你！”威太后虽然说得严厉，可是石涛知道，姐姐无论如何也不会对自己怎样，就因为这样，石涛才有恃无恐，肆意妄为。
“还有……”石涛突然想起，“那监察御史苏荣根本不把我们这些皇亲国戚放在眼里，今日敢唆使圣上对我们下手，他日只怕也不会对您心慈手软！”
石涛故意把事态说得严重些，有太后这个保护伞，谅苏荣也翻不出多大的天来。
“哼！一个小小的监察御史居然敢同哀家作对！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第六十四章 丽妃
御书房里，金竹正同曹匪一家谈论起生母的话题。
曹匪大惑不解地问道：“陛下身为一国之君，怎会连自己生母的下落都不知？”曹匪也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今晚孤要设宴好好款待四位贵客。”显然金竹并不想提及太多关于母亲的话题，若不是因为都是风波城之人，他大概会只字不提。
金竹站了起来，如同来时一般又匆匆消失在御书房里。
金竹前脚刚出门，后脚就有宫女进来禀告：“圣上给诸位贵客安排了起居殿，请随奴婢来。”
宫女带着曹匪一家来到后宫的一座宫殿前，小葵抬眼一看：“雨花宫？这名字还挺好听的。”
“这里曾经是威太后的寝宫，圣上现在把这雨花宫赐给了姑娘您！”宫女回答道。
“太后的寝宫？赐给我？”小葵十分诧异。
“太后还是先王嫔妃时便住在这里，后来陛下登基才迁居广慈宫。请随我来。”宫女半弯着腰恭顺地说道。
宫女在前面带路，小葵在后面继续问道：“这是陛下要赏赐给我的？一个人的？”
宫女微笑着说道：“这是自然，后宫不能有男子，这雨花宫当然是赐给姑娘一个人的啦！”
什么！“那我的父兄呢？”
“陛下应该自由安排，姑娘不必着急。”
怎么能不着急，从生下来，小葵就没有同爹爹哥哥分开过。这偌大的后宫自己一个人可应付不来。
曹匪拍拍小葵的肩：“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且看看情况再说。”
这不，众人刚落座，金竹的赏赐就接踵而至。
总管太监高坤带着六个宫女六个太监进了来。这些太监宫女的手上都端着国君赏赐的各种礼物。
高坤走到小葵面前，突然跪下：“给丽妃娘娘请安！”
身后的太监宫女连带着之前的带路宫女一并跪下高声喊道：“给丽妃娘娘请安！”
这突如其来的大场面吓得小葵几乎从椅子上跌坐下来：“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葵结结巴巴说道。
高坤跪在地上回禀道：“恭喜娘娘，圣上已经封您为丽妃，册封的奏疏等御前文官拟好就会昭告天下。”
怎么会？小葵记得国君连正眼都没瞧过自己。在形貌昳丽的爹爹和哥哥面前，自己就像个丑小鸭，总是被忽略的那个。
“阿爹！怎么办！”小葵拉着爹爹的手不知所措。
“没事没事！有爹爹陪着您呢！”曹匪也料想不到这样的情况，只好赶紧安慰女儿。
“恭喜国丈爷，圣上已经派人去打扫新赐给您和两位国舅爷的府邸。一会儿用过晚宴，就会有下人带着您们过去！”高坤平静地说道。
仿佛晴天霹雳，小葵晕头转向还没回过味来。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高坤站了起来：“丽妃娘娘，这是圣上拨给您的宫女太监各六名，还有各种首饰古玩。”
“来！”高坤对着其中一个二十出头的宫女说道，“这是珊瑚，娘娘的掌事宫女。娘娘刚进宫，一定有许多地方不习惯，有任何要求都可以告诉珊瑚，让她为您分忧。”
珊瑚低身弯腰：“给丽妃娘娘请安！”
小葵只看了珊瑚一眼，就连连摆手：“去去去！都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小葵烦躁地对着太监宫女说道。
“诺！”
等到下人都退了出去，小葵便在屋里不安地来回走动，边走嘴里边叨叨：“怎么办！怎么办！”小葵不自觉得咬起了指甲。
“小葵小姐快停下！”蝴蝶发髻里传来了青青呼叫的声音，“头都被您转晕啦！”
话音刚落，吭哧就抱着头晕目眩的青青飞了出来，小心地把她放在桌上暂歇。
子望也跟着着急：“曹叔，您也想想办法吧！”
曹圭调侃道：“想什么办法？我看那国君金竹挺正人君子，又是一国之君，小葵嫁给他挺好的，至少荣华富贵一辈子！”
“好什么好！”小葵和子望不约而同怼了回去。
“我还没成年呢！阿哥就急着把我推出去了吗！哼！”小葵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你这个臭小子！”曹匪拿起金竹赏赐的玉如意就敲在儿子的头上，“最近没挨打，你小子得意忘形了是吧！还不快给我闭嘴！”
打得曹圭连连求饶，跑得远远的躲起来。
小葵气馁地趴在桌子上。吭哧走到小葵面前，摸了摸她的鼻子：“小葵小姐放心！还有吭哧陪着您！”
可算听见一句贴心话了，小葵捧起吭哧：“还是你对我好！”
“女儿，还是让爹爹变作你的样子留在这里吧！”曹匪提出了建议。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子望问道。
“做金竹的宠妃，就能第一时间知晓朝政大事，还能规劝他做出正确的决定。我担心那群贪官污吏会对御史苏大人动手！更何况……”
曹匪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我看那金竹并非残暴之徒，却在百姓心中口碑甚坏。只怕是有人蒙蔽圣听，以谋取私利！若真是如此，我们更是要想方设法让金竹看清人民真正的生活！”
“阿爹，您别说了，还是小葵留下来吧！”听到爹爹的一番言论，若是自己再推脱，岂不是很没有担当？
“不！你太年轻，未经人事，阿爹我也担心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虽然小葵是女孩子，但也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道理。就算他是国君又怎样！可是我有妖力，再说还有蟠桃的加持，定不会有事！”虽然小葵说这些慷慨激昂的话语时，底气并不足。
躲在远处的曹圭听着他们的对话，简直不屑：“就别在那表演什么父女情深啦！你们是不是忘了自己的狐妖身份，我们变作仆人不就可以不分开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对啊！这样不就都解决了。
还是吭哧最先发现这里面的漏洞：“可是这深宫内苑不比高门府邸，这里面不是宫女就是太监。所以老爷少爷们是要变作女子还是不男不女的……”
第六十五章 什么是太监？
“什么是太监？”青青完全看不出诡异的气氛，好奇地问道。毕竟青青从小在青丘长大，对人间可谓一无所知。
“你这只小树精怎么什么都知道！”曹匪盯着吭哧一副怀疑的态度。
吭哧慌忙解释道：“上次和小葵小姐听一个说书人说的，说太监没了命根子，是不男不女的存在。”
“说书人？都是混账，教坏小孩！”
“什么又是命根子？”青青的傻问题越来越多。
“嘘！”突然子望小声说道，“外面有人！”
说时迟那时快，希望打开窗门飞身出去，将那偷听之人抓个正着。众人随之跟了出来。
“是你？”当看清那人的脸，子望难以置信的问道。
“奴才只是来看望丽妃娘娘，什么都没听见！请各位主子饶命！”原来是总管太监高坤！
高坤说完止不住瑟瑟发抖，什么都没听见，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曹匪抓住高坤的衣领：“看着我的眼睛！”
高坤惊恐地看着曹匪的眼睛，只见他的眼仁瞬间变成了深红色：“你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高坤像被摄了心魄重复着曹匪的话：“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曹匪满意地放下高坤，高坤便又继续重复这这句话，如牵线木偶般走了出去。
走到雨花宫大门口，高坤全身抖动了一下，好似从睡梦中惊醒：“咦？我怎么站在这儿？”
雨花宫里，曹匪皱着眉一脸严肃：“这皇宫內苑人多口杂，隔墙有耳，以后我们说话都要小心一些。”
大家互相以眼神示意来代替回答，毕竟他们个个身份特殊，精怪同人类在六道之中各行其道。
如今他们擅自闯入人间不说，还混进了皇宫，际遇真的是无法言说之事，无怪乎人们常说一切皆有可能。
在国君金竹的轿辇到来之前，御膳房四十八道菜品，已经被太监们按顺序在雨花宫摆放好。宫女们也给她们的主子丽妃娘娘沐浴更衣，换上了嫔妃仪制的礼服。
自从来到夜郎国，小葵更换的新衣比她之前的一百年还多。同人间的奢靡相比，青丘真真简单朴素得多。当然即便奸诈的狐狸在复杂的人心面前也变得不值一提。
宫女们围在小葵身边，为她梳头化妆。
掌事宫女珊瑚赞叹道：“我家娘娘可真像天仙下凡似的，尤其是眉间的朱砂痣更添妩媚！”
“是啊是啊！”众宫女附和道。
小葵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点不敢确信，这还是以前的自己么？原来在不知不觉中小葵从内到外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只是自己未曾发觉罢了。
稚气的脸多了成熟女人的娇媚，质朴的衣衫被华贵繁复的礼服所替代，就连无忧无虑的心也蒙上了烦恼。这就是成长吧！一个女孩到女人的成长。
小葵摸摸涂抹上胭脂的脸：“我真的有那么漂亮么？”
“当然啦！娘娘您是美丽不自知！”珊瑚这话可不是恭维，同陛下其他妃嫔相比，她们连小葵的一个脚指头都比不上。
看着富丽堂皇的寝殿，环绕在旁的仆人，小葵不仅不厌烦，似乎还有些享受。
从之前踏入石涛府邸时，小葵就过上了公主般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不知道回到从前小葵是否还能适应。
突然小葵宫里的太监来报：“圣上已经在宴席旁等候，请丽妃娘娘移驾。”
珊瑚扶起小葵：“娘娘，这是多大的荣耀啊！从来都只有我们恭候圣上大驾，从未有见过圣上等候过哪位后宫娘娘。您可是头一份，可见圣上对你的荣宠！”
“珊瑚妹妹，这宫里规律多，姐姐还得多仰仗妹妹提点。”小葵话音刚落，珊瑚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娘娘是千金之躯，珊瑚只是一个卑贱的奴才，受不起您这一声妹妹。”
小葵扶起惶恐的珊瑚：“世上之人哪有高低贵贱之分？你我人人平等，为何做不得姐妹？就因为我是嫔妃你是宫女？这道理在我这里行不通！”
“娘娘您快快别说了，圣上该等急了。只是一点，一会在圣上面前这等话可千万别说！否则就是害了珊瑚！”
“嗯！日后再说！”
当小葵在宫女搀扶下出现在宴席旁时，金竹的眼睛就笑成了一道桥。
“爱妃！坐到孤的身边来！”金竹对小葵的称呼也变成了爱妃。
这称呼落入子望耳朵里却格外难听刺耳。
一旁的曹圭按着他的手小声说道：“我知道你小子的心思，我们走到金竹身边之路并不容易，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子望黑着脸没有回答。
金竹端起桌上的酒杯对着岳丈曹匪说道：“感谢您不辞辛劳来到夜郎国，把孤的爱妃带到了孤的身边。”
曹匪忙不迭端起酒杯：“这第一杯该是我敬陛下才对！感谢陛下把我们从石国舅的魔掌中救出！”
“魔掌？”金竹大惑不解，连酒也没心思喝了。
“陛下您有所不知。”曹圭插话道，“自从我们一家踏进夜郎国的地界，他就贪图我家美貌，把我们软禁了起来。表面上他教我们读书写字，画画弹琴，实则是为了把我们献给达官贵人们！”
曹匪父子的说辞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
世族大家都有豢养美宠的习惯，并且还会作为礼物互相赠送。这些金竹是知道的，因而对曹匪父子的控诉并不真正在意。
“我那舅舅言行是出格了些，改日我定会让母后好好训斥。现如今您已经贵为国丈，再不会有人胆敢欺辱你们！”
这样的丑陋行径居然只是训斥了事？看来国君有心袒护，曹匪同儿子使了一个眼色。曹圭会意，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扳倒石涛只能从长计议。
酒过三巡，金竹开口道：“岳丈大人，孤已经让下人皇城边为您收拾出了一座府邸，希望你能住得习惯！”
“不不不！”曹匪连忙推辞道：“爱妻至今下落不明，之前已经耽误了不少时日，我们不敢停留，应尽快上路寻找才是！至于小葵，有陛下的宠爱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第六十六章 小葵的过往
“孤还没来得及孝敬你，岳丈大人怎生急着要走？”金竹真诚挽留，“若是在夜郎国内，我可以向全国发出榜文寻找岳母的下落。”
是啊！利用皇权动用全国之力，岂不是比妖力还奏效。
“那就有劳陛下了！”这等好事，曹匪岂有推辞的道理。
“只是不知岳母姓名，年龄，样貌？”金竹细细问道。
这个……
关于子望娘亲的讯息，曹匪一概不知，只好眼神求救。
“不用了！”子望想也不想，果断拒绝，“娘亲还是我们自己去寻好了！”
这个倔脾气的子望，怎肯低三下四让情敌帮忙。虽然这个所谓的情敌只是他的臆想。
曹匪生怕激怒了国君，满脸堆笑解释道：“小儿年幼无知，陛下切莫动怒！”
这个小子真是不知好歹。不知为何，金竹从子望的眼中能看出一丝愤怒。
小葵也拉着金竹轻言细语说道：“子望在我家年龄最小，众星捧月般长大，望陛下宽宏大量！”
美人儿明眸皓齿，吴侬软语，金竹就是有再大的怒气也被扔到爪哇国去了。
“爱妃说什么就是什么！”金竹看着小葵温柔地说道。
子望愤怒得捏紧拳头，曹圭连忙把他拉着，按着他坐下来：“以大局为重！”
什么狗屁大局！自己可是狼王世子，何时在他人面前低过头？更何况一个无耻无能的人类。
眼见情况不妙，小葵拉着金竹说道：“陛下，娘亲在夜郎国的消息，我们也只是听说，并不确信。皇室虽好，可规矩也多，指不定哪天父兄就闯下祸事来。陛下就让我们一家今晚好好团聚，明日我就送他们出城去，给他们自由吧！”
“这样一来，爱妃岂不是孤苦无依了？”
“我不是还有陛下么？陛下就是小葵的依靠啊！”这句话简直说到金竹的心坎里，比蜜还甜。
好说歹说才把金竹送出了雨花宫，曹匪一家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金竹前脚刚走，曹圭就埋怨子望道：“国君的榜文能省了我们不少力气，难道你就不想早起找到你的娘亲么？”
“我不愿一个凡人的帮忙！”子望毫不留情怼了回去。
曹匪赶紧捂住子望的嘴：“小声点，白天的事情你们都忘了吗！也不怕人听见！”
这个皇宫这不行那不行，真真如牢笼一般，憋得人喘不过气。子望跳上房梁，拨开瓦片，沿着屋脊负气而去。
这可如何得了，曹匪飞身就要去追。
“老爹，你和小葵留在这儿，我去！”曹圭抓住爹爹，自己去了。
城外的树林里，子望坐在一块光秃秃的巨石之上，清冷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衬托出他背影的落寞。
“吃醋了？”曹圭从子望身后走上去，坐在了他身旁。
“你来做什么？”子望挑着眉十分不悦。
“臭小子，对你未来的大舅哥这般无礼，还怎么能得到小葵的心？”曹圭单刀直入，毫不拐弯抹角。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死鸭子嘴硬，子望还不肯承认。
“你小子连慌都不会撒，你看看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子望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
“满脸都写着我爱曹小葵！”
“尽胡说！”
“胡说？只要是和小葵有关的事情，你就急躁莫名。我们又不瞎。这次不就是这样么？金竹他身为一国之君，对我们一直客客气气，你有什么好恼的？还不是见他看上了小葵嘛！”
“曹小葵蛮横不讲理，不知那国君喜欢她啥！你都比她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曹圭一听呵呵笑到：“你这是在夸奖我还是在贬损我？我姑且就当你夸我好了！”
“我……”子望一时语塞。
曹圭拍拍子望的肩膀：“女孩子嘛，都喜欢对自己温柔体贴的男子，小葵也不例外。说起来惭愧，虽然小葵是我家的老小，可是这百年来都是她照顾我和老爹的饮食起居呢！”
子望想起了风波洞里，自己把小葵当使唤丫头的时光，无怪乎她都做得很好。
曹圭继续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小葵同我和老爹的不同？”
“不同？”子望努力回想，还是摇摇头。
曹圭提示地指着眼睛，子望恍然大悟：“对了！是眼睛不同！”
“丹凤眼是我们九尾狐族区别于其他狐狸精的标志。也正是因为小葵这点不同，从小没少受过同族欺负。”
“欺负？”小葵那霸道的个性像经常被人欺负的样子？子望难以置信。
“有说她是野种的，有笑她丑八怪的。不管小葵做什么，总有人来捣蛋！即便这样，小葵并没有自怨自艾，而是想尽办法把那些欺负她的人赶跑。”
子望这时才明白，原来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小葵。
“你知道吗？”过去的时光像放电影般出现在曹圭的脑海里，让他感到温暖，“刚刚失去娘亲的老爹，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又拼命地修习仙法想去天庭找娘亲。是善良乐观又坚强的小葵改变了老爹，让他重新变得理智豁达。”
“那你呢？”子望好奇地问道。
“当然小葵也改变了我，若是没有这个可爱的小丫头，我和老爹的日子真的就要一团糟了！只是小葵细心照顾了我和老爹这两个男子，却没有娘亲教导她什么年龄该做什么，她就那样独自一人摸索着长大了！”想到此，曹圭红了眼眶。
子望心疼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自己从前都做了些什么！若是自己知道，绝不会任性妄为的欺负她！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冲动幼稚了些，让我和爹爹怎么放心把他交到你的手上！”
子望一听连忙说道：“你是同意我和小葵在一起的了？”
“什么你呀你的！没礼貌！”
“阿哥！”子望阴沉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而且笑得比那初夏的阳光还要灿烂。
雨花宫里，曹匪和小葵还在焦急等待。
小葵遣走了所有宫人，前厅里只剩父女俩，还有两树精。
吭哧和青青悄悄绕着前厅飞了一圈，确定没人才又飞了回来。
第六十七章 父女相争
小葵为着子望冲动的行为脸色铁青，显然还在生着气。
曹匪劝解道：“女儿啊！子望是冲动了些，但也情有可原。”
“情有可原？”小葵反问道：“我们苦心经营，他却由着自己的性子胡闹，这也叫情有可原！”小葵不明白，都这样了爹爹还为着他说话。
“子望为什么生气，难道你不清楚吗？”曹匪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儿。
曹匪见小葵眉头紧锁似乎还没彻底明白，索性又说得更明了：“你对金竹太过熟稔亲密，他自然控制不了脾气！”
原来这就是症结所在，想起子望那一晚的强吻，小葵瞬间红了脸。
子望与小葵之间的情愫，曹匪这个过来人怎么看不出来。以往总觉得他俩还小，并未多言语。这个节骨眼上，也不得不挑明了多问几句。
半道加入的青青听见这些话才大梦初醒，不禁咕哝道：“喜欢就喜欢，直接说出来就是了，干嘛扭扭捏捏藏着掖着，让人无端猜疑，平添烦恼！你说是不是，吭哧哥哥？”说完还含情脉脉看着吭哧。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似的！”吭哧刮了一下青青的鼻头。
“可是人家就是喜欢吭哧哥哥呀！”说着就要去挽吭哧的手。
吭哧立马推开：“稳重稳重，老爷和小姐在呢！”不知不觉中两树精的感情已经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这当然也归功于青青的坚持不懈。
正好曹匪就拿吭哧和青青当例子：“你看连这两个小小的树精都能正视自己的感情。”
“阿爹这是什么意思？”是暗示自己在逃避感情么？
“子望这孩子古道热肠，真诚善良，虽说还不大成熟，我相信经过历练一定有所改变。事实上，自从狼王出家之后，他已经改变了许多。”
“阿爹为何今晚一直向着他说话？是要乱点鸳鸯谱？”小葵的话透露着埋怨。
“好好好！爹爹错了。那么爹爹问你，你可要如实回答。子望对你的心思我们都看得出来，那么你呢？对他可有想法？”曹匪循循善诱，拖了这么久，是该同女儿好好谈谈心了。
“我……”犹疑许久，小葵才艰难开口道，“子望比我小了整整五十岁，我一直都把他当弟弟看待……”
“那么从今以后，试着把他当做一个男子汉看待如何？”曹匪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阿爹你今天是怎么了？小葵还没成年就急着吧把女儿推给其他人？”小葵噘着嘴十分不耐烦。
“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
“难道女儿的幸福就只能子望才能给？”
听小葵这意思像是心里真的有人了，曹匪欲言又止。
“子望他……”曹匪才刚开口就被小葵硬生生打断。
“阿爹，别再一口一个崔子望啦！生怕女儿以后嫁不出去似的，再说了，这个世界上又不只他一个男子！”
“你身上的那串佛珠到底是谁的？”这句话闷在曹匪心里许久，再不问清楚只怕女儿就泥足深陷了！
小葵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瞪着吭哧，这件事情就自己和吭哧两个人知道，不是他说的爹爹怎会知晓？
吭哧连连摆手撇清：“小葵小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要怪吭哧，是我自己看见的。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叫什么惠明的和尚？”曹匪继续问道。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和尚，他是观音大士身边的善财尊者！”小葵不满爹爹和哥哥不是喊他和尚就是秃驴。
“你去过珞珈山啦？”看来事态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曹匪怪自己没有早些出手阻止。
“我……我……”小葵支支吾吾，她既不想对爹爹说谎，但也不敢实话实说。
不用小葵承认，曹匪已然猜到真相。
“你……你居然追到观音大士的道场去了！菩萨面前你也敢胡来？”曹匪第一次对女儿动怒。
“菩萨慈祥宽厚，对小葵也特别柔善呢！”说到此，小葵还沾沾自喜。
“我警告你，日后再不许去见那和尚，也不许去叨扰菩萨！”曹匪也是第一次对女儿说重话。
小葵不明白平日里最是疼爱自己的爹爹，此时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很多时候父母越是压制，孩子就会反抗得越厉害。
“小葵就是要去！”
“女儿！修佛之人断情绝爱，和他们扯上关系必定没有好下场！听爹爹的话，莫要再纠缠！”
“阿爹，女儿什么都可以听您的，唯独这件事不行！”小葵回答得斩钉截铁。
“爹爹什么都可以依着你，也唯独这件事不成！”两父女为了善财第一次产生了争执。
看见两人僵持不下，吭哧赶紧飞到两人中间打圆场：“老爷莫急，以后吭哧会帮着您看住小姐！”
“吭哧！你这个叛徒！”小葵斥责道。
吭哧连忙又反过来劝解小葵：“小姐消消气，老爷也是在气头上！以后会理解的！”
“我永远都不会允许我的女儿和那和尚有任何瓜葛！”在这件事情上，曹匪绝不可能有任何让步。
小葵觉得委屈极了，这个世界上竟没有一个理解自己的人！从前就算被人嘲笑被人欺负，也总是有爹爹哥哥护着自己，现在连他们的支持都失去了。
这里再也待不下去了，小葵流着泪想要找个清净之地。却被曹匪误以为又要去找那没血没肉的和尚。
“小葵你要去哪里？！”曹匪大声喊到。
小葵没有回答就要走，情急之下，曹匪只能选择动手。就是用捆曹匪也不能让女儿执迷不悟。
只见曹匪身后现出九条白色的狐狸尾巴。每条尾巴都在曹匪妖力的催动下，变大变长直直向小葵飞去。
小葵惊恐万状，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爹爹会对自己动手！
“怎么办！”看着两边打了起来，青青着急地向吭哧求助。
“青青你快去外边守着，如果有人过来就立马打晕！”吭哧嘱咐道。
“可是你怎么办？”青青不放心心上人吭哧。
“我得拦着老爷和小姐！你快去！”吭哧把青青推得远远的，事态紧急青青也只得听从。
第六十八章 败阵
此时的小葵又岂会乖乖束手就擒？“阿爹，对不住了！”小葵拿出自己的软鞭，结结实实打在爹爹的尾巴上。
可是爹爹的尾巴有九条之多，小葵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不一会儿小葵就被爹爹的尾巴牢牢缠住，任凭小葵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吭哧飞到小葵身边小声规劝道：“小葵小姐冷静些，凡事欲速则不达，以后我们再慢慢劝说老爷！”
“女儿别怪爹爹，你太累了！还是回房早些歇息！”曹匪走过来开口道。
尽管如此，小葵还想做最后一搏。自从吃下蟠桃，妖力的增长总能给自己惊喜。
小葵闭上眼睛，气沉丹田，把所有的念力和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自己的双手上。
小葵捏紧拳头，使出全身力气。
看到小葵发力，曹匪也把全部妖力注入尾巴之上，即便如此，曹匪也依然能感觉到小葵身上发出的强大妖力！
轰的一声，曹匪连人带尾巴一起被振出老远。曹匪重重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老爷！”
“爹爹！”
吭哧和小葵发出了凄厉的叫声。
小葵飞奔而来，跪在地上扶起爹爹，泣不成声：“阿爹，对不起！小葵也想不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小葵蕴藏的强大妖力着实让曹匪心里吃惊。曾几何时，连自己都已经不是她的对手了。
雨花宫人听到娘娘房中一声巨响，连忙都来查看。
天呀！一下子来这么多人，要打晕谁？青青慌了手脚，忙不迭进来求助。
珊瑚率领着众人在门外试探着敲门：“娘娘！娘娘您还好吗？”
“我很好！进来吧！”
听到娘娘的回复，珊瑚才轻轻推开了房门。
娘娘和国丈都好端端地坐在椅子旁，两父女像是在叙旧话别。珊瑚环顾四周：“怎么不见两位国舅爷？”
“找我们作甚？”珊瑚刚问完，就从里屋传出了曹圭的声音，随后曹圭和子望便一同走了出来。
“啊！没什么，只是奴婢听到一声巨响，担心各位主子。”珊瑚恭敬地回答。
“珊瑚姐姐，茶水没有了，劳烦你添些茶来！”小葵开口道。
“奴婢卑贱，不配与娘娘做姐妹。是珊瑚的疏失，婢女马上去准备新的茶水来！”
既然娘娘和诸位皇亲都无事，雨花宫中众人才安心地随掌事珊瑚退了下去。
宫人们刚带上门出去，曹匪就难受得捂着胸口。
曹圭赶紧上前：“老爹这是怎么了？”自己出去不过一炷香的时辰而已，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小葵吞吞吐吐想要承认是自己，就被曹匪抢了先：“人老了不中用了，刚才一个筋斗摔在地上，我这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子望真真相信了曹匪的鬼话，可是和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曹圭，一看小葵和吭哧内疚的表情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不过爹爹不说许是有顾虑，曹圭就没有拆穿：“老爹，我扶您回房先歇息吧！”说完还斜眼看了一下子望和小葵。
曹匪会意却叹了一口气：“哎！走吧！”
小葵却不同意：“就让我来照顾阿爹吧！”
“诶，小妹，难道你还不放心哥哥？再说了老爹褡裢里灵丹妙药多得很，吃两粒就没事啦！”说着曹圭扶起爹爹就走。
曹匪父子走后，房间里的气氛就变得尴尬起来，还是子望打破了沉默：“对不起！”这句道歉为今天，也为从前。
“您是高贵的狼王世子，我只不过是只小狐狸，担当不起！”小葵板着脸并没有什么好话。
“你非得要这样戳人心窝子吗？”如今哪里来的狼王，哪里还有什么世子。
本来小葵下定决心要和子望刚到底，没想到只一句话就心软了下来。
没爹没娘的孩子天然的让人多一分同情心，尤其是母爱容易泛滥的女性。
“我们一家为着谁才来的这夜郎国？金竹要全国贴出榜文这是多好的机会，你怎能因为一时意气就拒绝？你觉得我们一家跟着你东奔西跑很舒服是不是？”这时的小葵俨然变成了教育小弟的大姐姐。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我不想要一个人类的帮助。”子望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声音也低低的。
“可是我们能等，你的娘亲不能等啊！子望，现在对我们来说就是和时间赛跑。人生七十古来稀，我真的……”小葵是真心为子望着急。
吭哧生怕又出现冲突，赶紧出来调停：“小葵小姐，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想子望少爷以后不会了。”
这边吭哧正在劝说，那边就传来了青青惊讶的声音：“这是什么？”
小葵和吭哧说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青青正在子望的头上摸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是耳朵！狼耳朵！
子望因为歉疚的心情连狼耳朵也忘了藏起来。听见青青的叫喊才立马又收了起来，不过在那之前已经都大家统统看在眼里。
说起来，小葵认识子望这么久也还是第一次见他的耳朵。
小葵对他的耳朵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藏起来作甚？给我看看。”
没想到从来桀骜不驯的子望这次却乖乖听话竖起耳朵。
小葵走到子望身边，踮起脚尖，伸出手来摸了摸那毛茸茸的狼耳朵，真是又软又温暖。
子望却觉得有千万只蚂蚁爬过，心里酥酥麻麻的。“你们狐族不是也有耳朵？干嘛一副惊奇的模样？”子望问道。
“我暂时还没有，阿爹说等我成年才会长出来！”小葵回答道。
“你们九尾狐族竟这样奇特？”这样的说法子望也是第一次听说。不过青丘九尾狐族与其他狐族有区别也是有可能的，毕竟他们可是受大地之母女娲娘娘庇佑。
此时，小葵离子望那么近，近得可以问道她身上淡淡的铃兰香味。子望伸出手来想要抱着这个偷走了自己的心的女人。
好巧不巧的，珊瑚就端着茶水进了来，子望慌忙收回已经伸出的手。
等把茶水放下，珊瑚才开口说道：“国丈大人已经休息去了，要不要奴婢送点热水去偏殿？”
“不用了！天色也不早了，麻烦珊瑚送我家子望去歇息！”怕珊瑚又客气，小葵不敢加上妹妹二字。
第六十九章 扎根皇宫
另一边，曹圭小心翼翼扶着爹爹回到偏殿的床上躺下。
听着爹爹的气息曹圭就知道他伤得不轻。
“小圭，把我褡裢里的黄色药瓶拿出来！”曹匪有气无力地说道。
褡裢里的东西实在太多，曹圭一阵好找。
就着凉水吞下自己炼制的大补丸曹匪的气息才渐渐平稳。
“老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谁能把你伤成这样？”虽然以前常常受其他精怪的欺辱，可是吃下蟠桃以后能伤着爹爹的只怕开头不小。
“是小葵……”
什么！小葵！曹圭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葵能不能打赢暂且不说，她也不可能对自己爹爹动手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曹圭急切地问道。
“小葵已经去珞珈山紫竹林见过他了……”
“他？”曹圭努力回想，想起观音庙的塑像，再联想老爹口中的珞珈山，“莫非那秃驴就是观音大士身边的善财尊者？”
曹匪讳莫如深地点点头：“我不准她再同那和尚有来往，她偏不听。我就想捆住她，没想到蟠桃在她体内催化的妖力更大……”曹匪不用说，结果已经摆在眼前。
曹圭不安地站起来，在屋里不停来回徘徊：“我的天呀，我们居然招惹了一个涅槃佛陀，还有法力无边的观音大士！”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小葵她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咳咳……”许是受伤的缘故，又也许是太过着急，曹匪剧烈地咳起来。
曹圭孝顺地坐到床边捋着爹爹胸口：“难怪您着急得先动了手。”
“我家小葵……该怎么办……”曹匪捶胸顿足，心疼不已。
“之前让撮合子望和小葵，你非不让，这下可好。”
“臭小子！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曹匪举起手来就要打。
曹圭连忙躲得远远的：“老爹，我们都长大了，你还当我们三岁小孩呢，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你们都长大了，翅膀硬了！不需要我这个多管闲事的老头子了啦~~”
“诶！”曹圭壮着胆子又坐会爹爹身边：“老爹一点儿都不老，之前不是把那个什么九王爷迷得七荤八素的？”
曹匪生着气又忍不住笑：“你这臭小子就知道拿你老爹开涮！”
“老爹您消消气别着急，谁不都有个年轻的时候？小葵她这是剃头担子一头热，等她自己去撞了南墙自然就回头了！”
“前面明明是个火坑，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跳啊！我和你娘亲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说到动情处，曹匪潸然泪下，“我是自作自受怨不得谁，可是却苦了我的小圭……”
“老爹，您把事情想得过于严重了。我么？我有您和小葵已经十分满足。至于小葵您就更不用担心，对方是善财尊者更好，他侍候佛祖之心岂是小葵这个小丫头能动摇的？”曹圭这番话确实让曹匪心里舒缓不少。
曹匪笑中带泪：“一晃眼我的孩子们果真都长大了，可是你们在我心里仿佛还是小不点儿……”
“我同凡人学的一句话，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平日里没个正行的曹圭劝起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小葵心里担心爹爹，但也只能耐着性子让宫女服侍自己洗漱睡下。
半夜，小葵穿着亵衣偷偷摸摸下了床，匆匆披了一件披风就来到偏殿。
根本没有睡意的吭哧也跟着小葵爬了起来，临走之前还不忘给青青掖掖被角。
可是偏殿房间众多，爹爹究竟在哪一间，这可让小葵犯了难。
就在小葵犹疑之际，一颗小石子不偏不倚砸到自己头上。
是哪个滚蛋！小葵抬头一看才发现屋脊上的哥哥。
曹圭向自己的小妹招招手示意她上来。
小葵气冲冲坐到哥哥身边：“哥哥这是要干嘛！”
“自然是等你呀！你把老爹伤成那个样子，要是睡得着就真是没心没肺了！”
说起爹爹的伤情，小葵赶紧问道：“阿爹他……他没事吧……”
“老爹他炼出那么多丹药都救了别人，也该救救他自己了，放心吧！没事的。”
“阿哥，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葵又委屈又歉疚。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只是你也别怪老爹。他是过来人不忍见你受伤。”
“我明白阿爹是为了我好，也清楚善财他是断情绝爱的佛门弟子。可是……”小葵顿了顿，“从第一次见他我就是忘不了他，连梦中都是他。阿哥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没有办法……”小葵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曹圭把小妹抱进怀里：“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好妹妹，想哭就哭吧！”
小葵伏在哥哥腿上默默流着眼泪，初恋的痛苦只有当事人才有切身体会。
在金竹的再三挽留之下，曹匪三人又盘桓几日才得以告辞离去。
金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刚送走的岳丈和小舅哥已经潜进丽妃的宫里，附身在了三个太监的身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得十分不习惯。尤其是一向爱美的曹圭，看着这个瘦小的太监身体，愁眉苦脸。
附身在太监身上的三人一同来到丽妃娘娘的寝殿请安。
小葵坐在椅子上焦急不安地等着爹爹他们悄悄折返回来，哪里有什么心情听几个太监的请安。
小葵摆摆手，连头也不抬：“去吧！去忙你们的吧！”
没想到却传来几个太监的笑声，不明就里的小葵有些恼怒。正要说几句教训，就听曹圭说道：“娘娘好大的架子！”
“哪里来的大胆奴才，敢这样同我说话！”难道这些奴才欺生？小葵倒要好好训斥教训一番，否则以后还怎么御下。
“奴才从青丘而来！”曹圭气定神闲地说道。
一听青丘二字，小葵才恍然大悟：“你们是……”
曹圭笑嘻嘻：“不是我们还有谁？”
小葵欢快地拉着爹爹哥哥的手，却被刚从内室出来的珊瑚看到。
珊瑚走了过来，对着几个假太监说道：“李甲、王鱼，魏延你们不去忙自己的事儿，来娘娘面前晃悠作甚？”
曹圭附身的李甲点头哈腰：“珊瑚姐姐说的是，我们马上就去。”
第七十章 荆棘丛生的后宫
三个太监走后，珊瑚才温声细语对着自家娘娘说道：“珊瑚知道主子来自民间。您和蔼可亲体恤下人，这本是极好的。可是这里是皇宫內苑，您是国君亲封的妃子，地位尊崇。和下人走得太近会引得他人猜疑，传到陛下耳朵可就不好了。”
小葵拉着珊瑚的手真诚地说道：“我知道珊瑚你是为了我好，可是在雨花宫外也就算了，咱们自家宫里若也是这样分个三六九等，我却是万万做不到的！”
“娘娘您是还不习惯，您一定可以做到的，在这个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娘娘。哪怕有一丁点儿错，也会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
多少双眼睛？小葵下意识环顾左右：“真的有那么严重？”
珊瑚肯定地点点头。
小葵想起被总管太监高坤偷听的那一晚，才勉强信了珊瑚的话。
虽然做了很充足的心理准备，可是小葵依然低估了这重重宫闱之中的复杂人心。
言犹在耳，这不，珊瑚正扶着小葵在院中欣赏养在大缸里的莲花。就听见太监尖细的声音传来：“太后驾到！”
一听太后两字，珊瑚脸色都变了，连忙扶着小葵走到院子中央。
这时院子里已经跪倒一大片，只有小葵一人站着。小葵慌忙看向爹爹哥哥附身的太监，他们为了掩人耳目，已然跪下。
珊瑚拉着小葵宽大的衣袖往下拉：“娘娘快跪下！”
“陛下都允许我不跪，难道太后比陛下还大吗？”崇尚人人平等的小葵才不愿对着一个老太婆子下跪。
“陛下虽为一国之君，可是这后宫却是太后说了算。娘娘初来乍到切不可得罪。”珊瑚好说歹说，才把小葵拉着跪下。
但是这一幕却端端落在威太后的眼里。
“参见太后娘娘！”院子里响起了众人参拜的声音。
威太后走到小葵面前：“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看看！”
小葵不情不愿抬头，眼前的太后，华贵威仪，自有那么一股不怒自威的味道。
威太后就是要来看看把那么多男人迷倒的风波城女子到底是何模样。这一看，比几十年前见过的那位还要美上几分。
好一个狐媚样，难怪把国君也迷得团团转，居然把自己曾经住过的雨花宫赏赐给了她！
“起来吧！”威太后不咸不淡说了一句，就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走进内殿。
珊瑚忙不迭扶起自己主子紧随太后。
走过李甲三个太监身边时，小葵刻意看了一眼，发出求救的讯号，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应付这个久居深宫的威太后。
珊瑚却吩咐道：“你们三个还傻跪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泡茶来！”
“诺！珊瑚姐姐！”曹圭尖着嗓子回答之后便匆匆起身。
内殿里，威太后端坐主位，小葵肃立在前：“太后恕罪，本应臣妾去拜见您，只是这几日忙着父兄之事，未能脱身。”
太后环顾四周，这里面的陈设竟比自己那时还要富丽堂皇。
“看来陛下在你身上花的心思不少。这后宫本不准男子留宿，陛下也大开方便之门，留着你父兄住了好几日。”威太后开口道。
“这都是陛下的恩典，臣妾铭感在心！”小葵恭敬地回答。
“丽妃你远离家乡，又无家人，在这宫中可还习惯？”
“臣妾本为布衣，承蒙陛下不弃，封为妃嫔。虽也思念家乡亲人，可是身为女子，出嫁从夫，陛下就是臣妾的天地。臣妾出身微贱，宫中诸多规矩还得累着太后娘娘教导。”
威太后先入为主的以为小葵是个风骚妖媚的女子。今日见她对答如流，谦卑有礼，竟有所改观。
“丽妃坐下说话吧！”威太后这才让小葵坐下。
曹匪三人本以为能借着端送茶水的机会听听内殿里说什么，没想到才走到门口就被宫女接了过去。
没奈何，担心小葵的三人悄悄飞上房顶，用耳朵紧贴着瓦片，把内殿里所有声响都听得清清楚楚。
威太后才坐了一刻钟，国君金竹也匆匆赶了过来。
本来担心还不懂规矩的爱妃受到母后的责罚，当金竹看到她俩好好坐着聊天，才舒了一口气。
“给母后请安！”金竹恭敬地拱手弯腰。
威太后看了看儿子：“陛下的政务都处理完了？”
“是的，儿臣一忙完就来同母后问安，谁知母后来了雨花宫。”
“我看陛下是担心你的丽妃吧！”威太后打趣儿子道。
金竹也不掩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慧眼。丽妃她来自异国他乡，我怕她不懂规矩冲撞了母后。”
“陛下就放一万颗心在肚子里吧！只要丽妃安分守己，为我皇家开枝散叶，我定会好好照拂于她。不过……”威太后话锋一转，“若是有人想在我眼皮底下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断然不会轻饶！”
小葵知道这是威太后在拿话敲打自己，连忙站起来说道：“臣妾定当好好服侍太后和陛下，与宫中众姐妹和睦相处。”
威太后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是个机灵的主。
威太后站起来要走，金竹忙挽留：“母后才坐了一会儿就要走？何不留下来在丽妃这一起用午膳？”
“我乏了，就不叨扰丽妃了，今日就先回了！”威太后摆摆手说道。
“儿臣送您回去！”金竹孝顺地说道。其实他何尝不想留在爱妃这里，可是哄得太后高兴，丽妃将来的日子才会好过些。
太后和陛下一走，小葵才重重瘫软在椅子上，刚才全靠一口勇气撑着。
“娘娘喝点水压压惊！”还是珊瑚懂小葵心思。
小葵接过茶水咕咚几口喝个精光：“我的妈呀，生怕一句话说错惹恼了太后！”好在人间游历的这三年，跟着别人学了一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皮毛。
“娘娘今日表现很好了，只是以后每日晨昏定省都少不得要去太后的广慈宫里。”
“每天都要去请安？”小葵惊恐地问道。
珊瑚讳莫如深地点点头。
“完了完了……”刚开始几天做娘娘还觉得新鲜，久了才发现不得已的地方多了去了。
“娘娘这话可不能在太后面前说，您们是千岁不能说完了。尤其是太后那个年纪更是忌讳！”珊瑚劝告道。
这什么狗屁主子，自己是入了火坑啦~~小葵的内心有一万头草泥马飞奔而过。
第七十一章 偷梁换柱
小葵让珊瑚唤来了雨花宫中所有人，并免去了下跪之礼。
小葵拿出国君金竹赏赐的金银首饰分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宫人都惊喜万分。
珊瑚吃惊地说道：“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我本来自异国他乡，现在父兄又离我而去。在这宫里，吃穿用度俱是有的，我要这些财宝又有何用？”
“娘娘，这陛下的恩宠不定，您也得给自己留点体己傍身啊！”珊瑚九岁进宫，目睹了圣眷在无数美人儿身上更迭。可小葵却对此一无所知。
“这里只得我孤身一人，你们就是我的家人。日后我还得仰仗你们的照拂才是……”
有这么多财物，雨花宫的宫女太监们都乐开了花，纷纷谢过主子的赏赐，一个个都表白着自己的忠心。
小葵十分满意：“你们都下去吧！”突然小葵指着三个太监：“你们三个叫什么名字？我看着眼顺，留下来说说话。”
曹圭赶紧回答道：“奴才叫李甲！”
曹匪紧随其后：“奴才叫魏延。”
轮到子望却愣住说不出自己的名字。
珊瑚不悦地指责道：“王鱼！娘娘问你话呢！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吗！”
珊瑚还真没说错，子望是真没记住附身的这小太监的名字。
“娘娘赏赐，小的一下子受宠若惊，这才没能及时回答。”子望忙掩饰道。
“好了好了，别把他吓着了。”小葵对着珊瑚说道，“你也下去吧！”
珊瑚惊诧，竟然连自己也要退下。不过主子的心意就是命令，不得不从。珊瑚只得同其他宫人一起缓缓退出前殿。
叫他们出去，小葵连忙带着爹爹三人走进内殿。
“站得我腿都疼了！”曹圭一边抱怨一边找椅子坐下。
小葵倒了茶水递到他们仨手上：“阿爹，阿哥你们都辛苦了！”
“我家小葵也辛苦！”还是爹心疼自己女儿，“要应付这么多事很头疼吧！”
“木已成舟，无法回头！现在我们最紧要的事情就是帮助监察御史苏荣大人把朝中这些毒瘤一个个处理掉，还夜郎国一片晴明的天空。”小葵淡定地说道。
“喔！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家小葵变得成熟稳重了。”曹匪欣慰地说道。
“我看小妹是想早点脱身吧！”曹圭调侃道。
小葵噘着嘴：“这头上的头饰重得我脖子都酸了，还有这衣服，里三层外三层又重又不透气，华而不实。还是我以前的衣服自在。”
“我看你前几天不是挺高兴嘛，有漂亮衣服穿，还有这么多人供你驱使，我以为你都乐不思蜀了呢！”
“阿哥就别嘲笑我了，前几天我是挺兴奋的，从小都是我伺候别人的份，我也想尝尝当主子是什么滋味。”
“我家女儿尝到什么滋味啦？”曹匪宠溺地问道。
“权势地位都要用自由去交换，我自然不愿意啦！我就喜欢和阿爹阿哥一起满世界流浪！”
曹匪一家三人相谈甚欢，唯独子望黑着脸一言不发。突然他插了一句：“金竹还没有临幸你吧？”
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小葵正喝到嘴里的茶水呛得全都喷了出来。
可是子望话糙理不糙，前几日金竹由着他们父女叙旧。忍了这几日，只怕就是今晚。
果不其然，下午时高坤就传来了金竹的口谕，说要莅临雨花宫同丽妃一起用晚膳。晚膳过后会发生什么，请大家自行脑补。
这种事情自然得有经验丰富的曹圭来做。
傍晚时分，曹圭幻化成了小葵的模样，而小葵也寄宿在太监李甲身上。
曹圭与金竹推杯换盏，你侬我侬，最后共同入账歇息。
偏殿里曹匪、小葵和子望天黑也不见曹圭回来，渐渐有些担心。
突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只白狐钻了进来。
进了屋，白狐才恢复了人身。
“阿哥，你终于回来了，辛苦啦！”小葵殷勤地替哥哥捶着背。
曹圭哭丧着脸，漫长的以后该怎么办？
“我们还是快点把那几个祸国殃民的蠢货解决掉吧！”这次着急的变成了曹圭。
“我想大哥今晚也睡不着，要不然我们到那几个蠢货家里偷点金银出来，分发给穷苦百姓如何？以此来给大哥解解气！”子望开口道。
“小弟真是说到我心坎里了，我们现在就去！”
“大哥？”小葵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俩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要好了？”
“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管那么多干嘛！”曹圭不屑地回答，又冲着爹爹说道，“老爹，你身体还不大好，今晚就早些休息。”
“我也要去！”小葵插嘴道。
“你一个女孩子瞎掺和作甚。”曹圭说完，要好的像亲兄弟般的两人趁着夜色而去。
“装什么高大上，凭啥又瞧不起女孩子！切！”不服气的小葵狠狠敲了桌子几下。
“就是！”同样女汉子的青青也帮着抱不平。
吭哧赶紧拉住：“好啦！我的小祖宗，你就别添乱了！”
青青双手叉腰：“我这怎么是添乱，我这是为全天下的女子鸣冤！”
“没有错！”小葵和青青统一的战线，而吭哧却显得里外不是人。
“我去看着两位少爷，要是有情况也好回来禀报！”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吭哧逃也似的溜走了。
曹匪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切。
此时，屋里只剩曹匪两父女，外加一只小树精。虽说天天在一起，可这样独处的时候却几乎是没有的，尤其是进宫以来。
小葵不好意思地走到爹爹身边，低着头，垂着眼说道：“上次的事情，对不起！”
“好啦好啦！你都说过很多遍对不起啦！阿爹也有不对的地方。”父女哪里来的隔夜仇？
“我知道阿爹都是为了女儿好，他为佛，我为妖，我也清楚和他之间有着比天上的银河还宽阔的距离。女儿不敢奢望什么，哪怕能同他做朋友我也很高兴了。”
既然小葵都这样说了，曹匪还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不管怎样，阿爹都只希望你开心快乐！”
“我有您，有阿哥，有吭哧和青青还有那狼崽子崔子望。我有这么多人陪着我，怎么会不幸福？”小葵钻进爹爹怀里肆意地撒着娇。
第七十二章 弄巧成拙
当天夜里，生活在平民窟里的百姓几乎家家都收到了从天而降的金银财宝。
或许是一块银子，或许是一块金子，又或许是一串珍珠项链，又或许是一只玉簪……突然之间破窗而入，噗通落在地板上。
有的人从睡梦中惊醒，急忙伸出头往外看，只看见一红一百两个背影飞驰而去。
第二天一早，整个平民窟都传得沸沸扬扬，有说是神仙下凡的，有说侠肝义胆的侠士，有说是怜恤穷苦百姓的豪门义士，众说纷纭，不一而足。
不过这些穷苦百姓并没有高兴多久，一大群官兵就带着兵器闯进了平民窟。
百姓们吓得纷纷逃回家躲避，只听一个领队对着所有人喊话：“昨天晚上，丞相大人、太尉大人、九王爷、国舅爷府上失窃。听说那贼人跑到这里来销赃，识相的自己乖乖交出来，否则就是掘地三尺也要翻出来！”
百姓虽然胆小，可是眼见着手上的财宝又要被夺走，心有不甘。
见无人出来退赃，领队命令道：“这些穷鬼是不掉棺材不掉泪，给我搜！”
官兵们冲进几户人家，疯狂打砸，把那当家的男人也拖了出来。
白晃晃的刀架到了当家男人的脖子上，妇女孩子们哭声喊声一片。女人们赶紧拿出头一晚所得的金银，只求自家男人平安。
只可惜那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走狗，一群恶魔。
“给我砍下这些刁民的脑袋！”领头人一声令下，官兵手起刀落。
在家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几个当家男人的性命就这样被无情地夺走了。
“还有谁敢私藏贼赃，这就是他的下场！”领头人冷眼说道。
这一招杀鸡儆猴立竿见影，谁也不敢再留着这些财宝，一个个都乖乖上交。
官兵们圆满的完成的差事，兴高采烈地去向主人邀功请赏去了。
而平民窟里的痛苦与哀伤只会让人漠视和遗忘！
虽然财宝被追回，但是关于红白二位侠士的传言却并没有停止。
从琅琊郡来都城的人说，几月前琅琊郡也来了几位劫富济贫的义士，分给了百姓不少财物。
难道都城鳖邑的红白二侠就是从琅琊郡而来吗？
虽说红白二侠做的是善事，可是人人都不待见。富人们怕自己家被惦记，穷人们怕惹上祸事。
传言愈演愈烈，连皇宫大内都有所耳闻。
这不一大早，小葵按着规矩先去太后寝宫请安。众妃嫔才这一次见到传说中艳冠夜郎国的曹美人儿。
众妃嫔都上前祝贺丽妃昨晚的承欢之喜。小葵也只好硬着头皮应承着。
从太后的广慈宫出来，小葵又跟着其他妃嫔向皇后的寝殿而去。
一路上其他妃嫔都热情同小葵套近乎。
“丽妃妹妹可真真是姐姐见过的第一美人！”
珊瑚小声提醒着自家主子：“这是静妃娘娘。”
“静妃娘娘谬赞！小葵初来乍到，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望姐姐不吝赐教！”说话文绉绉的，举止要文雅大方，哎，小葵心里甭提多不自在了。
还好之前在石涛的国舅府受到过师傅教导，还有珊瑚的耐心讲解，否则哪里来的这么顺遂。
“诶，你们听说了吗？昨天晚上好几位达官贵人的府邸都遭了贼。说来那贼人也真是奇怪，把那些贼赃统统都送给了那些穷人！”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女子突然说道。
“这是尚书家的小女儿，珍妃！”珊瑚继续悄悄给主子介绍。
小葵听到这话心里正得意，这侠士就是自己那劫富济贫的哥哥。
可是还没高兴太久，就被另一个三十岁左右妃嫔的话打脸。
“哼！不过是几个乌合之众罢了。那偷盗的财物已经被我父兄悉数收回！”
“这是丞相家的千金，惠妃！”珊瑚伏耳说道。
什么！已经被收回？那不是哥哥白忙活一场？小葵大吃一惊。
谁知更加令人惊愕的还在后面。
珍妃好奇地问道：“听说惠妃姐姐家也有被盗，只是那些穷鬼见钱眼开，怎会乖乖交出？”
惠妃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把那些贱民杀掉几个不就得了？看谁还胆敢窝藏贼赃！”
“杀掉！”小葵吓得手中的丝巾都拿不住，飘落在地上。
珊瑚赶紧捡起来递到主子手上。
“可是那些百姓并不是盗取财物的贼人，怎能说杀就杀呢！”小葵忍不住辩驳几句。
“那些愚蠢百姓死了几个也不足惜！丽妃为何这样激动？”惠妃说话十分傲慢。
静妃看着小葵脸色不好，也出来说话道：“惠妃妹妹莫要再说了，想来丽妃妹妹对这打打杀杀之事不大喜欢。”
“这样脆弱，如何能在这宫中立足！”扔下这句狠话，惠妃带着宫人快速离开。
静妃走到哀伤的小葵身边：“丽妃莫见气，惠妃娘娘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嫡女，是傲气了些，”
“我没事！走吧！误了时辰向王后娘娘请安可是大不敬。”
小葵跟着静妃、珍妃一同来到王后的毓秀宫。此时毓秀宫的前厅里已经站立了二十多为妃嫔。
众人到齐，齐声恭贺王后娘娘金安。
王后娘娘的目光却只在一人身上，她抬起手指着站在最后处的小葵：“那可是陛下新封的丽妃？上前来本宫瞧瞧！”
小葵站出行列走上前来，恭顺地说道：“问王后娘娘金安！”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小葵缓慢抬头，王后心里大为惊诧。后宫佳丽三千，却没人比得上丽妃的标致，她身上还自带着出尘清丽的气质，难怪国君迷恋她。
这样的倾世佳人留在国君身边，只怕不是好事。但表面上王后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
“果然有沉鱼落雁之貌，妹妹可要尽心服侍陛下！”
“臣妾谨遵王后娘娘的教诲！”
好不容易挨到请安结束，小葵也顾不得与其他妃嫔熟络，就匆匆往雨花宫里赶。
阿哥和子望还在偏殿休息，一定还不知道外面的状况，若是知道他们的好心成了那几个百姓的催命符，不知会有多心痛。
第七十三章 暗潮涌动
小葵赶回雨花宫中，支走了包括珊瑚在内的所有宫人，只留下了三个太监。
其他宫人心里疑惑却也不敢多言。
曹圭揉揉眼睛不满地说道：“小妹，你明知道哥哥昨晚忙了一宿，还把我叫起来干嘛？”
“阿哥，你还有心思睡呢！出大事啦！”小葵焦急地说道。
“出大事？能有什么大事？”曹圭根本无法料到事态的严重程度。
“那些受你恩惠的穷苦人家，今早白白丢了性命！”
“不可能！”说这话的是子望，“我们只是送了点银子给他们花花，怎么就丢了性命？”
“是我们太低估了那**臣！他们一大早就派了官兵去了你们散财的地方。据说百姓们不肯交出，官兵便杀了几人，以儆效尤！”
“什么！”急得曹圭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也就是说我们昨晚拿出来的财宝又统统被缴获了回去？”
“这还用问吗！”小葵气得直跺脚，“那帮草菅人命的混蛋！”
这件事不得不引起大家深思，曹圭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一片侠义之心，竟会害人无缘无故丢掉性命。
“都怪我太愚蠢！”曹圭一拳打在自己胸口上。
曹匪出来劝解儿子道：“是我们太轻敌，也怪那伙人太过狠辣！”
子望脾气上来想冲出去立即为那些无辜的百姓报仇雪恨。幸亏曹匪眼尖死死抱住。
“曹叔，难道他们就不怕将来下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永世不得超生吗！”作为有一半人类血统的子望也为他们的行为感到不耻。
“崔子望！你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我绝不再冲动误事！”小葵真想吼醒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子望。
“诶！我这个狼妖过得真是憋屈！”从前的子望由于缺乏管束，总是由着自己性子来。自从加入曹家队伍，就处处掣肘。
一时间众人方寸大乱，还是曹匪起了定海神针的作用：“现在不管是责怪自己也好，还是诅咒那群混蛋也罢，都起不了任何作用。而我们要做的是在没有一个完备周密的计划之前，再不能轻举妄动！”
曹匪难得露出阴狠的表情：“一刀结果了他们的性命，岂不是太便宜他们了？我们要让他们身败名裂，众叛亲离，在孤独绝望中死去，才对得起那些被他们迫害致死的可怜百姓！”
“没有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才能真正体会别人的痛苦！”小葵虽然厌恶这个丽妃的身份。可是现在她要好好利用这个身份，只为了整个夜郎国如陈老汉、田大壮等艰难或者的百姓！
内殿之外，雨花宫的宫女太监们都来向掌事珊瑚抱怨着李甲三人的行径。
一个太监说：“珊瑚姐姐，李甲、王鱼、魏延三人今早睡到刚刚才起来。丽妃娘娘去向太后王后请安之前还特意嘱咐我们不要去叫醒他们！”
一个宫女也开口道：“珊瑚姐姐，不仅如此，那三人也不知怎么就嘴刁了，也不吃咱们平日的饭食。咱家娘娘倒是赏了他们不少吃食！”
另一个太监也抱怨道：“咱雨花宫就我们六个小太监，他们仨就知道吃喝睡，六个人的活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干了！”
“是啊是啊！也不知他们仨给娘娘灌了什么迷魂汤，如此纵容他们！”大家七嘴八舌，打开了话匣子。
“好啦好啦！”珊瑚赶紧阻止道，“你们都闭嘴吧！难道娘娘对你们不够好吗？分给你们金银首饰，好酒好菜难道你们没吃着吗？也从不肯责备你们一句。和从前的日子相比，不知好了几千几万倍！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还不赶快去干活！”
珊瑚虽然明面上打发了其他宫人，实则她内心也犯嘀咕。娘娘对人平易近人，关爱有加，可是对于李甲三个也实在太好了，而且还总关着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若是这些话传到王后太后的耳朵里，丽妃娘娘只怕要遭来祸事。珊瑚决心要好好教训教训那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附身三个太监的曹匪三人刚出小葵的主殿大门，就被珊瑚叫住：“你们三个随我来！”
侧殿里，珊瑚黑着脸毫不客气地问道：“刚才娘娘同你们说了些什么？”
曹匪笑嘻嘻地说道：“珊瑚姐姐，今儿个是谁惹着您了？”
“甭给我套几乎，今天你们必须给我说清楚，到底给丽妃娘娘吃了什么迷魂药，让她如此宠着你们！”
原来是因为这，曹匪看了看还在因为弄巧成拙害了他人性命之事而脸色铁青的儿子和子望。
他们是指望不上了，还得自己来编：“娘娘思念父兄而不得，她就想和我们说说话，解解相思之苦。”
“喜欢和你们说话？骗鬼呢吧！”这套说辞珊瑚显然不信。
“珊瑚姐姐，娘娘觉得和我们说话开心愉快，没有负担。说和那些各宫主子说话总是要小心翼翼，要在脑袋过好几遍才能说出口累得慌。”
这话还有点道理，珊瑚时常陪在娘娘身边，也能感觉到她内心的压抑隐忍。
“娘娘在这宫里孤苦无依，你们说点笑话逗她开心也是好的。只是你们不能恃宠而骄，偷懒耍滑，让别人说三道四。”珊瑚叮嘱道。
“别人？敢问珊瑚姐姐是哪些人？”曹匪试探问道。
“这个宫里有几个人？”扔下这个模棱两可的话，珊瑚自去娘娘身边去了。
曹匪拍拍曹圭和子望：“还发什么楞？不管是宫内还是宫外都是暗潮涌动，哪里还有我们悠闲安逸的时候！”
看着两人还是耷拉着耳朵的样子，曹匪更是气不打一出来：“难道你们就要那些百姓枉死吗！”
“不！我恨不得去把那群恶魔碎尸万段！”子望说得咬牙切齿。
“那么就打起精神来！为我们下一步计划顺利实施！”曹匪为两人打着气。
曹圭和子望面面相觑，互相点头示意。此时的他们不用开口说话就知道对方所想。
他们要拧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才能在这荆棘丛生的后宫生存下去。继而自上而下除暴安良！
第七十四章 反击
御书房，金竹正在里面批阅奏章，守在殿外的高坤小跑进来：“启禀陛下，雨花宫来人说丽妃娘娘受了惊吓，不思饮食。”
“什么！丽妃刚进宫怎会受到惊吓？”金竹急得六神无主。
“来人并没有说，还是陛下您亲自去瞧瞧吧！”
金竹立马扔下手里的奏章，乘坐轿辇匆匆赶往雨花宫。
内殿里，丽妃躺在床上一手捂胸，愁眉紧锁。
金竹心疼地坐到床边：“爱妃，不过几个时辰不见，你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明明今天早上自己离开时都好好的。
“我……”丽妃欲言又止。
“是不是你去向王后请安她难为你了？”
丽妃摇摇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把金竹急死了，他训斥着一旁的珊瑚：“你是怎么伺候娘娘的？”
珊瑚哭丧着脸：“回禀陛下，娘娘今日听说丞相几位大人家里失窃。为了找回遗失的财物，有无辜百姓被砍去了脑袋。”
这时丽妃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在国君的面前伤心恸哭了起来：“我曹家也不过是布衣百姓，不知阿爹阿哥们会不会也受到这样的对待。臣妾一直以为人性善良，哪知还有比麦积山精怪还可怕的恶魔！呜呜呜……”
美人儿皱眉都已经够让人揪心，更何况是伤心哭泣？金竹怜爱地把丽妃抱进怀里。
“到底是谁把这样血腥的事情告诉丽妃的？”金竹气急败坏地问珊瑚。
“这……”珊瑚吞吞吐吐。
“快说！”金竹一声大吼，吓得珊瑚噗通跪下。
“陛下，今早娘娘去向太后，王后请安时，听其他宫里的娘娘们说的。”
“这些个妇人，成日里除了嚼舌根，其他惯不会。传我的令下去，丽妃娘娘身体不适，免去向太后，王后的晨昏定省！”少接触那些长舌妇最好。
金竹不知说了多少好话，丽妃才止住了泪，浅浅的睡去。
金竹刚从内殿出来，曹匪就连忙迎了上去：“奴才魏延参见陛下！”
高坤不耐烦地说道：“大胆奴才，敢拦住圣驾！”
“奴才是见自家娘娘受惊难过，特给陛下献上救治的药方。”
一听是献药方，金竹立刻来了兴致：“赶快讲来，若有效，孤定重重有赏！”
“回陛下，娘娘这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曹匪回答。
“心药？”金竹大惑不解。
“娘娘心善，对穷苦百姓更是怜悯。若是能惩治了罪魁祸首，娘娘必定不药自愈！”
罪魁祸首？岂不是朝中那一班老臣？
“去去去！”高坤辇着曹匪，“一个小小太监，竟然对朝政指手画脚。”
曹匪连连磕头：“奴才只是就事论事，并没有想干预朝政！求陛下明鉴！”
金竹摆摆手，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金竹前脚刚走，曹匪就溜回偏殿。偏殿里，曹圭和子望还有吭哧正在焦急等待。
一见爹爹回来，曹圭赶紧迎上去问道：“老爹，情况如何？”
曹匪摇摇头：“欲速则不达，石涛他们树大根深，金竹怎会一下子下定决心？我只是在他心里埋下一颗种子，接下来我们就得好好呵护这颗种子长大，终有一天会让他忍无可忍！”
“只是这样一来，不知要等待多久！”恶魔在人间多一天百姓就多遭一份罪。
“这就要看咱们娘娘的了！吭哧你回去告诉小葵，让她见机行事！”曹匪吩咐道。
“吭哧知道了！”本来就是小葵让吭哧在这里等消息。
宫里人多口杂，即便是自家娘娘和太监走太近也会招人口舌。不得已小葵和父兄也要保持一定距离。
傍晚金竹又来陪着爱妃用晚膳，可是丽妃根本没有食欲，只勉强吃了几口。
正在这时，王后派人来请国君，说是有要事商量。
来得正好，金竹也有事要与王后说道说道。
“爱妃，孤去去就来！”金竹安抚好丽妃就跟着太监乘着轿辇来到王后的毓秀宫。
王后精心准备了一桌金竹爱吃的菜，见陛下进来笑容就堆满脸颊。
“陛下，快请坐！”王后笑得灿烂，可金竹却脸色铁青。
“王后请孤到这儿到底所为何事？”金竹直截了当说道。
“陛下这都有多久没来我这儿了？难得我们坐下来好好吃顿饭不成么？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一国之母的王后，陛下唯一的妻子。”
“王后还知道是我的妻子？”金竹反问道。
“陛下这话什么意思？”夫妻间的火药味渐浓。
“回去告诉你的太尉父亲，让他收敛些！可别到了最后害人害己！”
太尉本是威太后娘家的食客，因着太后的提携坐上了太尉之位。掌控了前朝的威太后还不满足，又物色了太尉的长女嫁与刚刚成年的国君金竹把持后宫。
两夫妻虽然成婚多年，可感情并不好。金竹宁愿流连后宫三千佳丽，也不愿来王后寝殿。
“陛下这样生气只怕是为了博美人儿一笑吧！”王后毫不客气。
“王后休要胡说！”
“哼！我胡说？这三宫六院都传遍了。丽妃娘娘听不得打打杀杀之事，哭得凄凄艾艾，梨花带雨。我看只不过是想博得陛下关爱的手段！”
这后宫的为了求得陛下欢宠，费尽心思的大有人在。王后进宫二十年还见得少么。
“自己娘家猖狂不知规劝，反倒教训起孤的爱妃。我看王后连是非都不分了！”金竹岂能容忍他人向丽妃身上泼脏水。
“我看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是陛下吧！我看那丽妃来历不明，指不定就是一个祸国殃民的狐狸精！陛下万万不能留在宫中！”王后越说越起劲，却忽视了金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啪！”金竹拍案而起，黑着脸拂袖而去。
王后看着一桌的饭菜丝毫未动，气得眼红鼻子酸。
跟着王后三十年的心腹宫女劝解道：“娘娘，那丽妃貌美非常，又刚刚进宫，陛下正在兴头上，哪里听得进您的规劝？”
“她刚进宫就有这样的手段，我这个后位只怕早晚要被那贱人收入囊中！”
“娘娘多虑了，丽妃毫无背景，这样的狐媚之人，威太后岂会容下她？”
“对！还有太后！即便如此，我也绝不能让那贱人在这后宫兴风作浪！”王后气得咬牙切齿。
两夫妻之间的争吵，却让王后把仇恨加诸在了丽妃身上。
第七十五章 对抗
从王后的毓秀宫出来，金竹气鼓鼓回了自己的御书房。他生怕自己的臭脸再一次影响丽妃的心情。
一连几天丽妃就再没有出过雨花宫，而金竹却像伺候祖宗样，每日三次往雨花宫跑。
一朝选在君王侧，六宫粉黛无颜色。自从丽妃进了宫，金竹就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再不宠幸其他人。
这让苦守空闺的其他妃嫔如何能忍？王后毓秀宫的门槛都要被抱怨的佳丽们踏破了。
趁着请安的机会，惠妃率先开口道：“王后娘娘，那丽妃进宫才多久？陛下就为了她不知破了多少先例，难道娘娘您就不规劝规劝？”
王后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哎，妹妹不知，就是因为本宫多说了几句，陛下就对我怀恨在心。现在都不待见我……”
“第一次见丽妃我就知道，这个后宫不会再平静！”说这话的是静妃。
“难道我们就这样认命了吗？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把我们这些豪门公卿之女踩在脚下吗？”惠妃气氛地说道。
“珍妃妹妹，从前你最得陛下宠爱，陛下不来，你也不去请一请？”静妃说道。
珍妃入宫不到一年，本来盛宠在身，哪知来了个丽妃，就这样快速地失了宠。
珍妃叹口气：“哎，怎么没请过？陛下总是用各种借口搪塞。我又不会像丽妃那样装可怜。”
“诶！”静妃心生一计，“那丽妃不是病着？我们同为妃嫔也该去看望看望才是。”
“没有错！”惠妃恍然大悟，“趁着陛下还在前朝，我们便去会一会这个毫无根基的女人！”
说走就走，惠妃、静妃、珍妃三人向王后告辞结伴向雨花宫而去。
王后也不阻止，她正好乐观其成。最好惠妃她们能好好教训一下那个贱人！自己则置身事外。
惠妃三人来到雨花宫时，丽妃正在画师的指导下学习画画。
为了哄丽妃开心，金竹让宫廷画师来为她像肖像。看过成品的丽妃喜欢得不得了，还央求陛下要学绘画。
只要爱妃能够高兴，金竹自然有求必应。
“哟……丽妃的病情想来是大好了呀！”惠妃的声音传来，丽妃连忙放下手中的笔。
“是姐妹们来了，有失远迎，快请屋里坐！”丽妃热情地招呼。
珊瑚见状忙让宫女把画师带了出去，又命人泡茶去了，自己则守在自家娘娘身边，这群人只怕来者不善。
“姐姐！”珍妃开口道，“陛下可真是疼你，连太后娘娘那里的晨昏定省都免了！”珍妃的话里藏着羡慕嫉妒恨。
“我不过一介草民，对宫中规矩不大熟悉。陛下这才去掉了这些礼数。丽妃做得不好的地方，还望大家海涵！”
“海涵？我看丽妃并不需要吧！只要有陛下的宠爱，在这后宫横着走都行。”惠妃说话向来直接。
“我并没有恃宠而骄的意思，姐妹们误会了！”丽妃慌忙解释。
“误会？我看你是把太后，王后统统不放在眼里！这宫里不是民间，长幼尊卑都得清清楚楚。”惠妃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说辞。
“惠妃娘娘！”珊瑚见不过主子受欺负，站出来说道：“娘娘得心病是真，这两天好不容易好些，若是惠妃娘娘几句话又让我家娘娘犯了病，陛下指不定得多着急。”
“大胆奴才！主子说话岂容你这个贱婢插嘴！还搬出陛下来压我！”
“珊瑚不是这个意思，惠妃姐姐莫要多心。”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们是有备而来，丽妃怎么也撇不清。
丽妃脸一沉，在心里想到：哼！我曹小葵什么泼皮无赖没见过？何时在话语上输给过他人？既然你们故意来找茬，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惠妃姐姐若是见不惯何苦来我这雨花宫？”
“你！你这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惠妃简直气结。
“诶，这点姐姐倒是说对了。我本来就是缺乏教养的布衣百姓。同我说话交往只怕拉低了姐姐的身份！”
“都是自家姐妹何必伤了彼此和气？”看来这个丽妃并不是软柿子，聪明的静妃急忙出来解围。
“是呀是呀！”珍妃拉住气不过的惠妃，小声说道，“姐姐，丽妃现在正得圣心，你这是要自绝于陛下么？”
听见这话，惠妃才强忍着火气，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请几位主子吃几口茶，都消消火！”珊瑚也出来打圆场。
惠妃哪里吃得下，怒气冲冲地往外走。
静妃帮着解释道：“惠妃姐姐是个急性子，丽妃妹妹可不要放在心上。再次再来看望妹妹！”说着静妃便同珍妃一同追了出去。
珊瑚把她们送出门口才折返回来：“主子不该太冲动，得罪了她们，以后这三宫六院谁还敢和主子您交往？”
“我就是见不惯她们盛气凌人的样子。再说了，我本来就不想同她们来往，省得去费神。”
“可是这样一来，娘娘在这宫里除了陛下就无人可以依赖了。”
“谁说我无人依赖，不是还有珊瑚你么？还有李甲、王鱼还有魏延呀！”
“娘娘怎么就那么喜欢他们三个？”不过普普通通几个太监，珊瑚实在想不明白。
“因为同他们说话我很自在也很开心。就同我喜欢你一样！”几句话说得珊瑚心里暖暖的。
珊瑚自小入宫，也跟过几个主子，不知挨了多少打骂，受了多少委屈。能跟着丽妃，她觉得一定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个宫里可真够闷的，想不想出去走走？”丽妃问道。
“可以吗？”都说一如宫门深似海。珊瑚虽然渴望出了这高墙瞧瞧外面的世界，可是从不敢奢望。
“求陛下的恩典不就行啦！”
其实是小葵和父兄已经商量好，要带着金竹赏赐财物正大光明的分发给那些穷苦百姓。也算对上次无辜受过的百姓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补偿。
“珊瑚姐姐，咱们出宫之前还有一事得请你帮帮忙！”丽妃说道。
“娘娘有事尽管吩咐！”
“我想见见国舅石涛，不知能不能传出消息去？”
“这事好办，我认识采办的小太监，他出宫之时捎话给国舅府就成！”
丽妃摘下手上一只镯子：“拿去送给那捎话的小太监。”
“这也太贵重了！”虽然有钱更好使，可是娘娘的玉镯确实太过贵重。
“钱财身外物！别人我信不过，你亲自去！”丽妃催促道。
珊瑚点点头收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