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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水游     贵妇txt下载     贵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29章 撕咬

    【二更^^】

    满园的桃花在他面前,都失了颜色,那样热烈的红,怕就是新娘子在他跟前,也得黯然失色。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估计就是现在这样的情况了。萧时远虽是且走且笑,但那双凤目里却满是阴寒,叶楠夕转过脸看了萧玄一眼,亦见他面色微沉。

    “几日不见,夕娘可有想我?”萧时远走到离她们约两丈远时,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叶楠夕两眼,然后笑着道了一句。

    叶楠夕静默,对于萧时远,她目前还生不出什么憎厌的情绪,只是隐约有些犯怵,这种感觉比面对花蕊夫人时还要重几分。因不管怎么说,花蕊夫人的行事是有章法可寻的,有所求,自然也就有所顾忌。可是萧时远,虽目前他还未做过什么太不合常理的事,并且一直被花蕊夫人牵制着,可萧时远却总给她一种欲要癫狂的感觉。

    似乎这个男人,无论做出任何事情,她都不会觉得奇怪。

    所以,此时他走过来,对她说出这句话,她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她这样的表情落在萧玄眼里,却是另外一番解释了。她肩上的那个齿印,到现在还没完全消退,今日早上与她缠绵时,他即便再怎么想忽略,可是那个印记却一直跳入他眼里。

    萧玄忽的握住叶楠夕的手,打算换条道走,他没有扯嘴皮子的欲望,也看见有人一直跟在萧时远旁边,而且这又是在侯府了,所以暂不想生事。只是萧时远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不等他们走开,就接着道:“夕娘,我留在你身上的东西,应该还在吧。”

    萧玄握着叶楠夕的手紧了几分,然后转过脸,看着萧时远道:“废话真多。”

    “有用就行。”萧时远凤目微眯,悠然一笑,接着道,“你可以问问她,有没有说过她心里是爱我的,就在那天晚上,我咬她的时候,还……”

    萧玄忽然松开叶楠夕的手!

    康嬷嬷刚从明华堂里出来,就瞧着一个丫鬟有些急切的往这过来,不待她开口问,那丫鬟就疾步走到她跟前低声道:“时少爷和三爷在园子里打起来了!”

    “什么!”康嬷嬷一惊,“快带我去看看!”

    “我过去时三爷已经动手了,幸好时少爷身边跟着一个武夫,只是却不是三爷的对手,时少爷的胳膊好像折了,三爷也被时少爷刺了一刀!三奶奶就在旁边,想拦他们却拦不住,已经让人去喊侯爷了!”

    “为什么刚刚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时少爷的手被拧断时一声不吭,三爷亦是没吱声,若不是三奶奶喊了起来,怕是这会都还没人发现。”

    “祸水!”康嬷嬷阴着脸快步走到那时,萧玄和萧时远已经分开了,寿宁侯只是比康嬷嬷快了一步过来,此时正在喝斥他们两个。

    “简直是不像话,比划几下也下这么重的手,还要不要命了!”寿宁侯说着就往旁边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请大夫去!”

    “侯爷。”康嬷嬷瞧着眼前这一幕,怔了怔后,就走到寿宁侯跟前行了一礼,“夫人听说三爷跟时少爷起了点争执,让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两不懂事的臭小子想比划一下,结果没收住,没大事。”寿宁侯说着就沉着脸对叶楠夕道,“还不快扶他回去看看!”

    “是,多谢父亲。”叶楠夕垂脸应声,然后就伸手搀住萧玄的胳膊。他是伤到了肋下,偏他今日穿的是鸦青色的衣服,所以也不知道伤口深不深。不过不管怎么说,萧玄的这点伤是根本不用人扶,但叶楠夕手放在他胳膊上时,他也没有避开。萧时远是胳膊脱臼,可能还扭伤了,他身边的武夫给他看时,他虽咬着牙一声不吭,但脸色苍白得很。

    康嬷嬷本是想让别人扶着萧玄回去处理伤口,然后带着叶楠夕回明华堂给花蕊夫人审问,只是因为侯爷在这,她只得闭上嘴。

    萧时远看着叶楠夕和萧玄走开的背影,目中神色越来越冷,过了一会,他嘴角边会慢慢浮现一丝冷笑。此时他那身大红的衣袍衬得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只是这样的对比,加上他面上那等意味不明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妖魅的颜色。一个男人,却生得这样的容貌,真不是件好事,寿宁侯心里默默道了这么一句。

    叶楠夕同萧玄一块进了暗香院的书房,跟着过来的紫草赶忙安排院子里的下人准备水等物,末年则将药箱给拎出来。这还是萧玄在军中养成的习惯,一些日常的用药,还有剪子纱布等物,都备好放在一个箱子里,什么时候有需要了,不至于会乱找一通。

    叶楠夕帮他脱了外衣后,才看清那个伤口不算深,血流得也不多,不过这会儿还是一点一点往外渗,相对来说,萧时远伤得要比他重些。胳膊即便只是脱臼,接好后,也得养上十天半个月才行。他这点皮肉伤,估计三五天就能全好了。

    萧玄没有动手,并让末年将药箱放下后就出去。叶楠夕也没说什么,简单的伤口处理,她还是会的。

    “为何会这么冲动?”叶楠夕一边帮他脱下沾了血的中衣,一边问,“难不成是吃醋了?这可不像你。”

    “要怎样才像我!”萧玄忽然捏住她的下巴,看着她道。

    叶楠夕微张了张唇,但又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看着他。萧玄跟她对视了一会后,才道:“这样晚上的酒宴就可以不用过去了。”

    叶楠夕一愣,随后就笑了笑:“你这苦肉计可真有点得不偿失,那么不想见凤家的人吗?还是你在害怕什么事?”

    萧玄不说话了,叶楠夕也不追问,帮他上了药,粘好纱布后,就又帮他换上中衣,只是给他系衣带时,萧玄却忽然挡住她的手,低声问:“你真对他说过?”

    “说过什么?”叶楠夕刚有些不解,只是马上就恍悟过来,“哦,说过我是爱着他的吗?没错,我是对他说过。”

    萧玄本就随口一问,并且一问出口,他就后悔了。可是,但听到她就这么承认了,他一时间有些呆住,怔怔地看着她,竟不知要说什么好。

    “你爱他?”也不知过了多久,萧玄才慢慢问出这句话,声音低沉得似将这书房里的气氛也压低了几分。

    叶楠夕沉默一会,就摇了摇头:“我不爱他。”

    萧玄又是一怔:“那你……”

    “他说我若对他说这句话,就放我走,所以我就说了,当然,他也没因此就放了我。”叶楠夕一脸坦然,帮他系好衣带后,又把他的外衣拿过来,只是要帮他穿上时,萧玄却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眼眸沉暗,面上的表情也说不清他此时心里是恼还是怒。

    叶楠夕挣了一挣,却动不得他分毫,只得抬起脸,看着她轻轻一笑,但那笑容却带着几分冷漠:“你是不是还想问我有没有失身给他?你是男人,最了解这样的事,昨晚剥光我的衣服时,就该看得出来,我的身体有没有被人碰过,碰过了多少,到了哪一步……”

    “够了,我没问你这个!”萧玄一下子将她拽到怀里,扶住她的脑袋,就低下头狠狠地堵住她的嘴。

    手里的衣服掉到地上,叶楠夕抬起胳膊缠住他的脖子,启开唇奋力的回应他。唇舌急切的纠缠,这样的吻,少了几分温柔,多了几分狠绝,似都想将对方制服,所以两人此时看起来更像是在相互撕咬,明明是亲密到了骨子里,偏又带着令人血液都跟着沸腾的较量。谁都不想屈服,谁都不愿认输,于是这个吻一开始,就看不到结束。

    装饰简单冰冷的书房里,因纠缠在一起的两人,瞬间添了几分别样的色彩。

    他解开她的腰封,手从她松开的衣襟挤了进去,握住她胸前的绵软,用力的揉捏。她的手从他脖子上滑下,手掌也从他中衣的衣襟里滑进去,在他结实的胸膛上一点一点揉,一寸一寸的蹭。萧玄忽的将她抱起来,放在桌案上,摞在一旁的书被碰得掉了一地,却也没有谁去管它。他解开她的外衣,扯下她的中衣服,修长的手指从她锁骨上划过,来到她光滑圆润的肩膀上。

    不用看,只需手指轻轻一触,他就知道那个齿印在哪里。

    于是,他终于结束了那个像灾难一样的吻,偏过脸,看着手指在她肩膀上触到的地方。

    叶楠夕也不管他,只顾剧烈地喘着气,萧玄看了一会后,就俯下唇,落在那个齿印上。叶楠夕一怔,随后就感觉到他在那上面吻了吻,然后张开唇,感觉到他的牙齿在上面轻轻碰了碰。

    他也想咬一口?

    叶楠夕没有阻止,而是直起腰,抬手抱住他,在他耳边道了一句:“只给你这次机会。”

    萧玄闭上眼,在她肩膀上重重地吻了一下,就算被萧时远的话和她的态度刺激得心脏似被架在火上烧一样,他到底也没舍得咬下去。

第130章 情劫

    【下午打算写肉写两人激情互搏看鹿死谁手时,外面忽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俺怕被雷劈,赶紧关电脑,于是今天只有一更】

    除了那个齿印,她肩膀周围那些深深浅浅的吻痕,都是他早上留下来的。叶楠夕等了一会,却等到萧玄拿手指在她肩膀上来回轻刷,肩膀有些麻有些痒,她便将唇覆在他的耳畔,低声道:“夫君若是错过这次机会,就再没下次了。”

    萧玄抬脸,看了她一会,忽然将手伸入她的肚兜内,大掌压着她胸前的两团绵软,按在她心口,低声道:“我要的地方,是在这里!”

    她坐在书桌上后,差不多就跟他平视了,所以他用这样的方式跟她说话时,两人的唇几乎是碰在一起。

    他的掌心很热,烫得她不禁又将身子往前挺了挺,然后双臂缠紧他的脖子,脸微一侧,就主动吻上他,只是这次却是浅尝即止,她在他舌头要侵入时,马上结束了这个吻,然后在他耳边又道了一句:“夫君觉得自己能住进我这里吗?”

    以前她无论心里想着什么,都很少对他说,现在,她真是想什么就说什么,甚至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可现在,他却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心。他知道,她如今跟他亲热与他缠绵,却不代表她是将自己整个身心都交到他手里,她人回来了,心却收了回去。

    萧玄只看着她,没有说话,贴在她心口的手慢慢往旁移,握住她一边的丰盈轻轻揉捏,他没有用力,力道温柔得像是怕弄疼了她似的。叶楠夕也不说话,只是默默跟他对视,眼睛因身体开始动情而渐渐含上一层水雾。只是他们谁都不着急,跟刚刚那似恨不得马上将对方吞入腹中的急切相反,此时好像是相互比谁更有耐心,谁会先忍不住一样。

    这场缠绵,谁先动情,谁万劫不复。

    她即便已从那万劫不复的深渊里爬出来了,却终是不甘心。即便是飞蛾扑火,也要让你如我一般沉沦一次。

    他挤压着她两边的椒乳,想一手握住,只是却有些握不过来,不是丢了这边,就是失了那边,沉甸甸软绵绵的两只小白兔在他手里跳来跳去。感觉到他的呼吸开始低沉浑浊,叶楠夕微微娇喘几声后,就在他耳边低低笑着:“夫君,体力再好,但纵欲过度的话,还是会伤身的,何况你现在身上已经受了伤。”

    她说着,就将手顺着他起伏的胸膛滑下,准确握住他已开始抬首的欲望,然后又轻轻笑了一笑。

    萧玄呼吸又重了几分,将她的身子往前一移,低哑着声道:“晚上不用参宴。”

    就在他打算掀起她的裙子时,叶楠夕却忽松了正给他爱抚的手,同时从书桌上滑下,然后拍了一下他的手道:“夫君或者可以不用,但我却逃不了!”

    因她这番突然的动作,身子微碰到他下身,萧玄不禁一声闷哼。

    叶楠夕一怔,缓了整理衣服的动作,手往他身下探去:“撞疼了?”

    萧玄抓住她的手按着不动,抿着唇忍了好一会后,才慢慢放开,然后沉着脸帮她穿好衣服。

    不多会,天就暗了,叶楠夕回了自己的寝屋补妆。萧玄则依旧留在书房,整理刚刚因两人动情后,弄乱了一桌和散了一地的书。

    ……

    明华堂这边,花蕊夫人正在给自己挑一支累丝衔珠的凤钗,瞧着康嬷嬷进来后,就将手里的金钗放下,缓缓问了一句:“问出来了?当时两人都说了什么?”

    康嬷嬷将那武夫的话重复了一遍,花蕊夫人听完,冷冷一笑:“那贱人的本事渐长啊,到如今,都令他们两人相互残杀了!”

    康嬷嬷道:“时少爷这在事上本就执拗,又故意当着三爷的面道出那样的话,三爷怕是觉得被下了脸面,当时那情形自是咽不下这口气。”

    花蕊夫人细眉一挑:“就冲她这么不知本分的样子,即便没有凤家,我侯府也是留不得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康嬷嬷低声提醒:“只是这事,照三爷那性子,要让三爷点头,夫人可千万不能插手其中。”

    花蕊夫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轻轻一笑,随后似想起什么,又问:“侯爷那边怎么说的?”

    康嬷嬷摇头:“侯爷倒没说什么,怕是没想管这事。”

    侯府各处的灯笼都被陆续点上后,叶楠夕也都梳整好,再次过来萧玄这边。正好花蕊夫人那边的下人过来请他们,说是客人已到,宴席再一会就开了。并说花蕊夫人传了话,即便三爷身子不适,也要过去露个面才行。

    “走吧,既然是特意回来的,哪可能会容你这么清闲。”叶楠夕说着就走到萧玄身边,帮他整了整衣襟。

    她没有问,没有追着打听,但却不代表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何叶明会问她还要不要和离;为何萧时远信誓旦旦对她说,必让萧玄写放妻书;为何萧丁氏会给她送生孩子的良方,还给她各种暗示;为何花蕊夫人会宴请凤家,并且还特意请他们回来。目前的形势她即便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个一二,更何况如今北边起变,晋王有异心的消息已传到这边来了,她就是再蠢,也明白侯府和凤家有联手的意向。

    无论是现在还是千百年后,两个家族的合作,最快捷有效的法子就是血脉的融合。

    凤十三娘从一开始,就不曾掩饰过对萧玄的好感,而且女人在这方面天生就敏感,别的女人对自己的男人生出觊觎之心,身为妻子的只需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两人出了暗香院后,还不等走到大花厅那,就瞧着凤十三娘和王夫人从正门那边的方向往他们这走来。

    “还以为再过几日才能见到萧大哥,不想今晚就看到了。”凤十三娘表现得很是大方,待萧玄和叶楠夕跟王夫人寒暄过后,就对萧玄笑着道了一句,然后又看向叶楠夕道,“三奶奶今晚的气色真好,之前还听花蕊夫人说,三奶奶的身子不怎么好,我一直挂着心呢。”

    叶楠夕笑了笑:“十三娘怕是听错了,我的身体一向很好。”

    凤十三娘也笑着道:“如此就好。”

    “怎么站在这说起话来了。”王夫人插了句嘴,然后打量了萧玄一眼,就道,“我那几个侄儿已经到俞川了,都是些坐不住的小子,在家时也是胡闹惯了,听说世侄以前在军中的威名,特意央着我带他们过来,这会儿正在前院跟侯爷说话呢。世侄一会若是被他们缠上的话,看在我的面子上,可别嫌他们烦,若是他们有哪里恼着你了,尽管跟我说,我让十三娘她爹好好罚他们!”

    叶楠夕在旁听着这番话,面上依旧带着浅笑,眉毛却微微一挑。

    王夫人这态度,似乎真将萧玄看成是自个未来的女婿,也不知这些话,到底是说给她听呢,还是说给萧玄听。

    宴席是男女分开设座的,中间就隔了几张屏风,双方皆看不太清对方,但是各自的说话声,只要不是特意将声音压得,就都能听得清楚。

    刚刚进来时,叶楠夕特意看了一眼,注意到今晚的宴席,萧时远没有出来,而萧玄刚刚一进来,就被几个面生的少年给围了上去,随后叶楠夕被安排跟凤十三娘坐在一块。

    “晋北的女人较俞川这边的别有一番风味,三哥以前定也见识过。”

    “嘿嘿……这趟我还特意挑了几个好的过来,改天我带给三哥看看,要是三哥有看得上的,就直接留下,到时三哥教我几招就行!”

    ……

    酒过三巡后,就听到那边的话一句一句往这传来,凤家的少爷们似都很自来熟,瞧着萧玄后,没说上几句话,就已经三哥三哥地叫上了。叶楠夕手里握着一杯酒,嘴角边噙着笑,旁边的凤十三娘便道:“我那几个弟弟都是胡闹惯了,他们也是早就听说了萧大哥的名,所以这会儿一见上,就跟见了亲人一般。”

    叶楠夕点头:“少年人总是比较热情。”

    凤十三娘抿了一口酒,低声道:“三奶奶想必也知道,之前萧大哥差点就娶了我十一姐,所以在他们心里,萧大哥其实跟他们姐夫差不多。”

    “到底也不是。”叶楠夕淡淡一笑,往旁边看了一眼,就放下手里的酒杯,“喝得有点多了,我出去走走。”

    凤十三娘点头,什么也没说,看着叶楠夕出去后,也往旁边看了看。

    今晚前来赴宴的客人不少,侯府里的各位主子也都出来入席,于是这席位排了近三十来个,每个席位都专门配了一个丫鬟伺候,中间还有很多小丫鬟捧着酒水佳肴穿梭其中,再加上旁边还坐着五六个穿红戴绿吹拉弹唱的乐户,所以今晚的花厅着实让人觉得眼花缭乱。吃了东西喝了酒水,就免不了要更衣的,所以开席没多久,就总有人进进出出,因此叶楠夕这会儿离席,倒也没有人过多注意。而注意的人,也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出声拦住。

第134章 感情

    【二合一章,see-an的和氏璧5+和正常更新^^】

    将百善会的一些杂事理清后,已差不多中午了,叶楠夕正打算让人去书院问萧玄中午回不回这边吃饭,若是回的话,她就等他一会。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唤人,绿珠就进来道:“三奶奶,院长让人过来请您过去一趟。”

    “可有说是什么事?”叶楠夕有些不解地问,父亲还从没特意让人来请她过去,一般是要有什么事,就直接派人过来说一声。

    绿珠摇头:“那位小哥传了话后就回去了,没说别的。”

    叶楠夕想了想,就站起身让绿珠帮她更衣,这个时候忽然找她,难道是跟她和萧玄的事有关?上次她在叶明那,最终也没道出个结论,叶明也没有非要她给个答案,当时跟她说那事,似乎只是为给她个心里准备的时间。

    只是没想到的是,叶楠夕刚一进书院,还不等走到叶明的书房,就看到不远处的亭子里,萧玄正跟一个女子的在里头说话。那女人是背对着她,但那背影,特别是那身衣服,她却看得非常眼熟。

    “跟三爷说话的那位,可是凤十三娘?”叶楠夕看了两眼后,就往旁问了一句。

    “是她。”绿珠刚点头,萧玄就台眼往她们这看过来,接着凤十三娘也转过脸。

    叶楠夕本是不想搭理他们的,只是他们都看过来了,她若是就转身走开的话,倒像自己心虚要避开他们似的,于是对视了一眼后,她就抬步往那走去。

    “真巧,三奶奶也过来了。”叶楠夕一进去,凤十三娘就先开口,然后还将手放在旁边的食盒上,笑着道,“今儿花蕊夫人特意给萧大哥准备了午饭,正巧我要出来,就让我顺道给萧大哥送来了。”

    叶楠夕往那桌上瞥了一眼,也轻轻一笑:“有劳十三姑娘跑这一趟,我瞧瞧,都准备了什么?”她说着就径自走过去,打开食盒。

    凤十三娘有些诧异,只是随后就轻轻扬起嘴角,笑容里带着几分挑衅:“都是萧大哥喜欢吃的,这道糯米粉卷,萧大哥以前就常吃。不过回了俞川后怕是就再没吃过了,幸得我知道做法,只是府里的厨子以前没做过这道菜,也不知味道如何,一会萧大哥尝了后,觉得差了哪些,可要记得跟我说。”

    萧玄还未出声,叶楠夕就看了萧玄一眼,然后道:“这么稀罕的菜我也没吃过,难得十三娘这般有心,这的景色又好,你就陪我一块用吧。”她说着就示意绿珠过来,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出来。

    凤十三娘一怔,直到绿珠已经动手了,她才开口道:“这是夫人特意给萧大哥准备的午饭,三奶奶这会儿来这边,难不成就是为着这一口饭?!”

    叶楠夕已经拉着萧玄在自己身边坐下,听了凤十三娘这隐隐带着几分怒气的话后,就笑眯眯地道:“既然是稀罕的东西,自然是不能错过的,夫君说是吧。”

    萧玄眼底含笑:“你先尝一尝,看看喜不喜欢。”

    绿珠如平日里布菜一般,将食盒的几道看着简单,却着实费了一番功夫的饭菜都摆在桌上。凤十三娘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午饭既然是花蕊夫人给萧玄准备的,她自是也费了一番功夫,只是萧玄都已开口让叶楠夕尝了,她就是心里再怎么厌恶,也不能将叶楠夕赶走。可此时她站在这,叶楠也也没开口请她坐下,所以这瞧着竟像是她在服侍他们一般。

    不过,没人请,却不代表她不能坐下,所以短暂的愠怒后,凤十三娘即压住心里的不快,面上重新恢复之前的笑容,然后就往前挪了一步。只是她屁股刚往下一沉,叶楠夕就似笑非笑地开口:“今儿多谢十三姑娘了,我们夫妻用膳的时候,不怎么习惯不相干的人坐在一旁看着,绿珠,你带十三姑娘在书院里转转,我记得东边的桃花如今开得正好。”

    书院是叶家的私产,所以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客人。眼下叶楠夕是摆明了不让她在这,她自是不能死皮赖脸地守着不动,最主要的是,萧玄也没有留她的意思。凤十三娘暗暗握了握拳,然后笑容不变地看着叶楠夕道:“那三奶奶仔细品尝,若是喜欢,我把别的几道菜的做法也告诉侯府的厨娘,也都是萧大哥以前常吃的。”

    凤十三娘微抬着下巴出了亭子,叶楠夕看着她走远后,才将刚刚拿起的筷子放在萧玄跟前,既然是特意给萧玄准备的午饭,那自然是只备了一副碗筷。

    萧玄看了一眼她放过来的筷子,就问:“怎么不吃?”

    “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吃得习惯!”叶楠夕瞟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就站起身,“既然是花蕊夫人特意让人为你准备的,你就好好享用吧,我只是瞧不惯她那小样,这会儿就要急着在我面前摆谱,我不抽她几巴掌算是不错了。”

    她这句话并非是开玩笑,道出这句话时,她眼里确实闪过几分厉色,完全不同于平日里的温婉妩媚,却更添里几分别样的颜色。

    萧玄微怔,然后也站起身:“怎么就要回去了?不是还没用过午饭,这些你若不喜欢,我让末年换书院的饭菜过来。”

    “我不是来找你的,是我爹找我有事。”叶楠夕说着就又看了一眼桌上的那几道菜,“你喜欢吃这些东西?”

    萧玄道:“晋北那边的吃食都是这几样,谈不上喜不喜欢。”

    叶楠夕横了他一眼,只是跟着又忽的一笑,也不理萧玄想要留她的眼神,就转身出去了。

    ……

    “爹用午饭了吗?怎么这会儿找我?”叶楠夕来到叶明这的时候,叶明正拿着一本书坐在太师椅上翻看,旁边的桌上也放了一个食盒,只是不知是还没吃,还是已经吃完了。

    “许久没人陪着一块用午饭了,等你过来。”叶明说着就放下手里的书,然后起身招呼叶楠夕到他对面坐下。

    “爹不会就是找我过来陪您吃饭的吧。”叶楠夕坐下后,一边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小心拿出来,一边笑着道了一句。

    叶明摇了摇头,接过她递过来的筷子:“过几天就是你爷爷的祭日了。”

    叶楠夕一怔,然后抬眼:“是……我差点给忘了,老太太她……”

    叶明给叶楠夕夹了些菜,然后道:“每年这个时候,老太太都要去庄上住几天,小的时候都是你陪着老太太过去的,今年也由你陪着吧。”

    叶老太太确实是年年如此,叶楠夕未出嫁前,每年的这几天也确实都是她陪着老太太的,只是自她出嫁后……叶楠夕回想了一下,她出嫁的第一年,老太太谁都不让陪着,是自己一个人去了庄子住了几天,第二年是文姨娘陪着过去的,第三娘是她那两位妹妹陪着。而她,如今是嫁出去的女儿了,祖父祭日她自是要回去的,但是另外陪着祖母去乡下住几日,说出来似乎有些不大合适。

    老太太要让她陪着,她倒是很乐意,只是……

    “可是出什么事了?”叶楠夕想了想,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担忧,即问了一句。

    叶明却摇头,微笑着道:“不过是老太太心里挂念着你,我便想让你陪她几日罢了,前几年没说,是因为你到底是侯府的儿媳,住在那高门大院里,出入一次都是件麻烦事。如今却不能跟往年比了,所以我也无需有那么多顾忌,老太太年纪大了,你能陪上一天是一天。”

    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她便点头:“那是什么时候起身?”

    “老太太准备后天动身,这两日你就好好安排一下自己的时间,再怎么也会在下月十五之前回来,影响不到百善宴。”叶明说到这,似想起什么,又道,“昨晚文姨娘问起你了,她心里一直就挂念着你。”

    “姨娘身体可好?”叶楠夕说着又道:“我一会回去看看。”

    叶明笑了笑:“回去看看也好,如今要是在那府里呆不住,就多往家跑跑。”

    这一趟回叶家,叶楠夕特意陪叶老太太用了晚膳,然后又到文姨娘这说了好一会话,直到文姨娘都觉得她待得时间太久了,实在不像话,才开口赶她:“天都黑了,你还不快回去,就算如今花蕊夫人不拿规矩压着你了,你也不可做得太过。”

    “不过是回娘家一趟,又不是去哪。”叶楠夕笑了,只是说话时也站起身,又道,“前几日我听说陈锦记新出了一种脂粉,颜色极好,只是今儿是临时起意过来的,也没准备,明儿我就让人送来。”

    文姨娘高兴地嗔了她一眼,然后一边帮她整了整衣服,一边道:“姨娘不缺这个,再说都多大年纪了,哪还需要用那些东西。倒是你,虽说你生了好相貌,但在丈夫面前,还是需要保持颜色常新。毕竟是侯府的公子,他若真有那么一二分的心,自是不愁没有人给他安排年轻貌美的姑娘。”

    叶楠夕笑了笑,点头道:“我明白的,姨娘别替我操这个心了。”

    “怎么能不操心哪,你如今嫁过去都三年多了……”文姨娘似不想给她添压力,说到这便住了口,然后笑着道,“好好照顾好自己,你是个通透的孩子,知道姨娘的意思。”

    “姨娘也是。”叶楠夕点头,瞧着天色确实不早了,便没再多说,出去后,又去年氏那拜别,然后才出了叶府。

    回到侯府时,听说花蕊夫人那才开始用晚饭,她便没过去打扰,回暗香院洗完澡出来后,才问了紫草几句映月轩的事。

    紫草一边给叶楠夕擦着头发,一边道:“凤十三娘中午就回来了,歇了一会后,下午又跟王夫人去了明华堂跟夫人说话,晚饭也是在明华堂同花蕊夫人一块吃的,而且凤十三娘下午又让厨房那做了两道新的菜肴,说是特意做给花蕊夫人尝新的。”

    “三爷下午有回来过吗?”

    “没有。”

    “你自去忙吧。”打听完消息,头发也擦得差不多了,叶楠夕便起身走到美人靠上,闭上眼半躺在那晾头发。

    只是紫草才出去没多会,萧玄就回来了,他一进屋就瞧着倚在美人靠上的那个身影,怔怔看了一会后,才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

    “吃饭了吗?”叶楠夕半睁开眼,问了一句,又有些懒洋洋地闭上。

    “嗯。”萧玄说着就抓起一撮她半干的头发,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下午你回娘家了?”

    说到这,叶楠夕便又睁开眼,并坐起身看着他道:“过几日就是我祖父的祭日了,我要陪祖母到庄子那住几日。”

    “老师已经跟我说了,既然老太太希望你能陪着,你就去吧。”萧玄点头,然后放开她的头发,抬手帮她拨了拨贴在脸上的发丝,手指碰着她脸上的肌肤,滑腻的触感即令他眼眸一暗,拇指在她脸上轻轻摩挲起来。他是跟她挤一块坐在美人靠上的,叶楠夕坐起身后,两人就离得很近了,他这么一下又一下,轻轻触摸着她脸上的肌肤,拇指还慢慢往下移,来到她的锁骨处,在那里轻轻滑动着。

    痒,痒得令人心都跟着生出几分微微的酥麻,叶楠夕便拨开他的手。

    “午饭我没吃。”萧玄看了她一会,忽然道出这么一句听着有些莫名的话。

    叶楠夕正理着自己的头发呢,听了这话后,微一怔,随后就是一笑,甩了甩手里的头发,就抬起胳膊搂住他的脖子,似笑非笑地道:“难道舍不得吃,留着当晚饭了?”

    她这幅样子,瞧着总有几分没心没肺的,萧玄无奈一叹:“胡说什么。”

    他说着就伸出手,搂住她的腰,扶着她的脑袋吻了下去。

    叶楠夕没有拒绝,但就是不张开嘴,只任萧玄在她唇上撕磨。萧玄有种隔靴搔痒的难受,却又奈何她不得,片刻后,便微微离开她的唇,移到她嘴角边低声抱怨:“午饭我真的一点东西都没吃,你还想继续饿着我……”

    叶楠夕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他即趁机扳过她的脸,再次吻了上去。

    许久之后,叶楠夕才推开他,一边喘着气,一边扬着嘴角道:“午饭谁让你不吃的……”只是她一抬眼,就撞上他那双深幽的眼睛,眸色浓暗得似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萧玄手指轻轻抚着她略有些红肿的唇,哑声道:“你知道我想吃的是什么……”他不待说完,就又俯下脸,将唇贴到她的锁骨处,搂在她腰上的手亦跟着探入她衣服里,在她身上慢慢游移。微微粗糙的大掌,带着烫人的温度和似要将她揉散了架的力道,叶楠夕只觉得他手掌经过的每一寸地方都带起一阵战栗,那感觉令她不得不咬住唇,只是片刻后,她就被他压陷在美人靠上使劲磨蹭,呻吟声破碎了一室。

    叶楠夕抱着贴在自己胸前,不停往下的脑袋,喘息着道:“别,在这里,抱我到床上去。”

    萧玄在她腰腹上轻轻咬了一下,然后起身,一把将她抱起,将她放在床上,然后脱掉外衣。只是他刚往她身上一压,外面就传来紫草的声音:“十三姑娘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

    “刚刚做了些夜宵,瞧着三奶奶这边灯还亮着,应该还没睡,我想着三奶奶对晋北的吃食比较感兴趣,就送一点过来给三奶奶尝尝。”

    “多谢十三姑娘了,交给我吧。”

    “到底是我的一片心意,我既都送过来了,紫草姐姐就让我亲自送到三奶奶面前吧。”

    “三爷这会儿跟三奶奶再屋里说话。”

    “紫草姐姐放心,我是送了两人的份过来的。”

    ……

    萧玄的动作没有停,滚烫的唇顺着她的肩膀一直往下,此时正准备解开她的肚兜,叶楠夕睁开眼,咬了咬唇,就推了萧玄一下。

    萧玄含声道:“交给紫草处理,不会让她,进来的。”

    叶楠夕却还是在推他,并且又加了几分力道,萧玄无奈,只得放开她,但却并未起来,而是翻过身往床上一趟,然后手放在额头上闭着眼睛长叹了口气。却还不待他要出声,就被身上忽然增加的力量给弄得一下子收了声,他即睁开眼,就看到叶楠夕正坐在他身上,眉眼含情,衣衫半褪,千般姿态万般风情,这一幕给他的冲击力,竟令他脑子一片空白。

    “楠夕——”他张了张口,却那口干舌燥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叶楠夕微低着头,伸出手指在他唇上划了一下,趁他失神的时候,如泥鳅一般忽的从他身上起来,下了床去。

    “有客人上门,我怎么能不出去迎接呢。”叶楠夕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笑着道,她说话时,没有看正躺在床上的他,而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见那镜子里的女人,眸光潋滟,春情满面,那神态连她自己看着都有些心惊。

    叶楠夕出去后,萧玄便又叹息地闭上眼。

第149章 相拥

    瞧着那扇被打开的柜门,叶楠夕有些诧异地看了萧玄一眼,这是一口黑漆花梨木矮柜,柜门没打开时,这柜子瞧着容量很小,藏个小孩或许没问题,但要藏两个大人却是绝不可能的事。但是当柜门打开后,她即发现这柜子的实际容量起码是刚刚看起来的三倍大,原来这柜子有一大半是镶在墙壁里面,并且因柜子上面又放了一个小四方柜,两边也都分别摆了一张桌案和一个立柜。所以即便是走到跟前,只要不打开柜门,这个设计就没人能看得出来。

    “先委屈一下。”萧玄道了这么一句后,就拉着她矮身进到那大柜子里,然后轻轻调整好姿势抱着她坐下。

    那妇人将柜门门关上,萧玄在里面插上闩,如此既可以让他们随时可以出去,也能防止柜子里的人不慎将柜门给撞开,于是这柜子从外面看,便是一点异常都没有了。

    柜子下面特意留了两个约拳头大小通气孔,侧面也各有两条一指宽的缝隙,所以不用当心呼吸问题,只是没有在外头那么舒服就是了。而他们钻进来时,为了省空间,都是将身上的大衣服给脱了,虽此时是春末之际,夜里的温度依旧很低,但两人相拥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倒也不觉有一分寒意。

    “为何?”叶楠夕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直到房门关上后,才问了一句。

    “我身上带着伤,又不确定会来多少人,实力如何,只能先躲起来。”萧玄轻轻摸着她的头发,低声道,“这虽是个小镇,但衙门里的人手并不多,估计不到二十个,而夜里当差的也就两到四个,并且衙门离这还有段距离,衙门的人过来之前,那些人定是已经到了。”

    叶楠夕点点头,就小心挪了一下身子:“伤口疼不疼,别让我压到了。”

    “没事……”他垂下脸,唇附在她耳朵上面,同时收紧胳膊,不让她乱动。

    “要在这躲多长时间?”叶楠夕微抬起脸,却根本看不到他的面容,黑暗狭小的空间里,眼睛失去了作用,于是身上的感官开始变得敏感起来。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的体温,还有他身上的血腥味。这些感觉几乎都融在空气里,进入了她的一呼一吸中。

    “看情况。”萧玄低声道,并因她忽然抬起脸的关系,他说话时,唇在她额头上轻轻擦了擦,随后他的手并在她背上轻轻抚着,像是特意安慰,也像是下意识的抚摸,那动作亲昵地令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正说着,就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两人即都闭了口。叶楠夕本以为外头的人只是从门口经过的,却不想竟推开门,直接走了进来。她大惊,难道是那人追杀她的人,可是听交谈声却不像,进来的那两人明显是嫖客和粉头。但若是真是这里的客人,刚刚那位大娘就不应当会将客人安排到这间房来才对。这样的话,一会即便那些追杀她的人走了,她和萧玄却也不能出去,这个时候过来的嫖客,定是要在这里睡上一晚的,难道她和萧玄也要在这柜子里待上一晚?!

    似明白叶楠夕此时心里所想,萧玄便在她耳边低低地“嘘”了一声,几乎是听不到的声音,只清楚地感觉到从他嘴里喷出来的热气,将她心里的紧张熨烫得平缓了几分。只是这会儿,进来的那两人已开始打情骂俏起来了,即便是看不到人,但光听都觉得粉头的声音带着一股子粉腻腻的妖媚劲儿。

    “讨厌,李公子总是这么着急,人家这几天可是学了一首新曲儿,就等着李公子你过来,弹给你听呢!”

    “心肝儿怎么专门练起琴来了,难道不知我最爱你吹箫!”

    “哎呀,李公子真是坏死了,人家可是专门为你学的曲子。”

    “那就先用你的嘴儿吹一吹……”

    “讨厌,公子先陪我喝了杯酒,我给公子唱个你爱听的曲儿。”

    “好好好,我喝我喝,你就唱那十八摸。”

    几声娇笑后,叶楠夕就听到外头就传来断断续续的淫词艳曲,跟着就是两人翻滚到床上的声音。

    叶楠夕顿时觉得万分尴尬,若是就她一个人猫在这就算了,她大可当成是免费欣赏现场版春宫。偏跟她一块猫在这里的还有萧玄,并且两人又是这般亲密相拥地靠在一起,特别是听到外头越来越露骨的调情声,同时感受着抱着她的男人的体温和心跳以及呼吸,她没来由地就生出几分羞窘。

    那粉头是个很会拿乔的,那嫖客似也爱极了粉头这欲拒还迎的作态,于是两人是做足了前戏,只是就当他们要进入主题时,外头突然传来一些错乱的脚步声和老鸨焦急的声音。

    “各位爷,你们这是要找谁?如烟姑娘是已经被李公子定下了,我给你介绍如柳姑娘如何,如柳姑娘也是貌美多情温柔似水……”

    “哎呦,李公子是咱县令爷的大公子啊,得罪不起的。”

    “你们,你们不能进去……”

    门突然被推开,正在交叠地压在床上打算翻红浪的两人皆被吓一大跳,那粉头马上是一声惊叫,那李公子还以为是自家娘子找过来了,吓得就要钻到床底下去,却回头一看不是自个娘子,而是两个陌生男人和这院里的老鸨。于是他立即满血复活,起身就怒骂:“操你奶奶的,不知道如烟早就被本公子包下了,敢过来跟我抢人,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李公子说完,就怒瞪了老鸨一眼。老鸨即赔笑着道:“李公子莫怪罪,他们是找错地方了。”

    那两人都不说话,李公子倍觉神气:“还不快滚!”

    “是是是,几位爷,莫扰了我这里的生意,不然大家都难做人啊。”老鸨说话时,外头已经过来几个护院了,那两人在屋里扫视了一圈后。似有些迟疑,只是瞧着眼下这仗势,并且这房间里的客人又是县令的公子,倒令他们一时有些为难。如今他们最不愿的就是跟官府对上,这是被反复叮嘱过得事,只是追到这边后,那两人的踪迹就消失了。

    总算是将那两闯入者给哄了出去,老鸨又是一阵赔笑道歉,并许诺一会给送夜宵什么的。只是性趣被突然打断,可不是这点便宜能弥补得过来的,李公子冷哼了两声后,就道:“让人换了香炉过来!”

    这等花街柳巷的地方,有一种专门催情的香,只是价格比较贵,一般多是一些年纪大,口袋丰满的客人喜欢用。这位李公子不过三十年纪,正是身强体壮的时候,根本用不上这等东西,只是,若偶尔助兴一次,又不用花钱,他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老鸨就是刚刚领着叶楠夕个萧玄进来的那位妇人,听着李公子这个要求后,心头微怔,只是脸色却笑开了花:“这就给公子准备去。”

    叶楠夕感觉到萧玄搂着她的手忽然紧了几分,她即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依旧看不到他的面容。刚刚闯进来的那两人,应该就是追杀她的人,此时已经出去了,他还担心什么?难道还有下一批?

    这样的不解,此时自然是不能开就问的,于是叶楠夕便拿手在他胳膊上轻轻划了几个字:还有人?

    萧玄却按住她的手,不让她划下去。

    而这会李公子要的那个催情的香炉也送过来了,随后门再次被关上,接着叶楠夕从那床上两人吃吃笑地对话中,终于明白李公子特意要的这个香炉到底是什么东西了!而似乎是因为意识到了它的作用,所以她觉得自己似也闻到了一缕淡淡的幽香,跟着耳朵里就充斥着娇喘的呻吟声。

    风月场上的女人早就将矜持丢到垃圾桶里去了,她们晓得来这里的男人,最喜欢的是什么,最缺的是什么。她们要给男人弥补的,是他们在家里不曾享受道的东西,在自己妻子身上不曾获得的东西。

    不过片刻,那娇喘和呻吟就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急促起来,整个屋子都充斥着肉体撞击的啪啪啪声,那么清晰,那么让人口干舌燥。

    因为看不见,因为正抱住她的那两只胳膊正随着那呻吟和喘息声越来越用力,叶楠夕觉得自己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就浮现出一些香艳撩人的画面,一会是一对不认识的男女翻云覆雨,一会是她和萧玄赤裸相拥。

    心跳变得好快,身上也好热,而且抱着她的男人,正用一种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的力道紧紧搂着她。她亦感觉到他下身从刚刚开始就起了变化,此时正顶在她小腹上。黑暗狭小的空间里,两人身上的味道融合在一起,连身体都紧紧贴着,屋里的香味似乎更浓了,叶楠夕不敢有任何动作,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情况,他们只要稍有不慎,怕是就会重新陷入险境。

    只是,似乎就是这等双重危险的刺激,令她都觉得紧张的同时,有种莫名的兴奋在心里蠢蠢欲动。

    “啊——”床上传来女人悠长难耐包含情欲的声音,令她和他都跟着一颤,叶楠夕忽然感觉顶在自己小腹那的东西似跳了一跳,旋即他的呼吸又沉了几分。

第150章 干渴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二合一章节,反求诸己和氏璧+和正常更新^^】

    他抱得太紧,她开始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而此时床上那两人在催情香的作用下,几乎已进入了忘我的极乐世界。或许这个时候就是有人站在床边边说话,床上那两人都不会分神去注意,但一路逃亡,萧玄受伤,她两次差点丧命,并且追杀他们的人才刚从这房间里出去,不确定是否已经离开,危机感如同悬在头上的一把利剑。所以叶楠夕即便觉得浑身难受,也不敢贸然出声,只得挨着他的胸膛,慢慢将脸转开,然后大口大口地呼吸。只是这一呼一吸间,属于他的气息却是愈加清晰,反令她呼吸再急促再用力都无法满足此刻身体的需要,就连他身上那淡淡的血腥味,也成了令她兴奋的催化剂。

    而她这般小心翼翼的动作和从口鼻里呼出来的气息,却直接作用在他身上,令他的胸膛也跟着开始起伏,闭上的眼睑不停地微微发颤。

    催情香并不会让人失去神智,只是会让人出现生理上的反应,勾出对情欲的渴求,而此等香再加上床上那两人现场版的声音,这催情的效果可以说是叠加的。但说到底,这样的效果也只是纯生理上的反应,只要意志坚定者,要对抗这样的生理反应并不困难,至少跟对抗生死危机和长期潜伏,成败难定的谋划比起来,要简单多了。只是当起了这种生理反应后,又如此亲密地面对刻在心底的人时,那种不得不抗拒的折磨,就很难言喻了。

    因为爱,所以欲望被放大了数倍,也因为爱,所以要压制欲望的理智也不得不跟着提升数倍。

    很久以后,每当萧玄想起这一晚,都觉得像是一场靡艳的旖旎的欲求不满的梦,只是梦中那不得不压制的欲望下自己怀里抱着的女人,却是他生命中最柔软的存在。

    好容易,床上那两人终于战歇了,那无孔不入的,催生欲望的呻吟声静下来后,叶楠夕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这么静静靠在他怀里,却也生出几分筋疲力尽的感觉。萧玄睫毛颤抖了几下后,也慢慢睁开眼,入眼依旧是一片黑暗,但过了一会,还是依稀能看得到靠在自己怀里人的轮廓。只是此时这等疲惫中混杂着亢奋的感觉,令他片刻后又闭了闭眼,然后抱着她深深的吐了口气。

    他满含欲望的气息太过滚热,从她耳朵上扫过时,她身体不禁微微一颤,同时忍不住微侧过脸,将耳朵在他胸膛上蹭了蹭。萧玄身体微僵,眉头紧蹙,忍住想要抚摸她揉弄她的欲望,依旧如刚刚一般静坐不动。若叶楠夕能在黑暗中视物的话,此时抬眼,定会瞧着他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因分得清轻重缓急,所以两人都是一心一意忽略身体的反应,约一炷香时间后,各自的呼吸慢慢趋于平缓。可就在这会,床上那两人也歇够了,竟又开始肉搏起来,新一轮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响起。而似乎是心里作用一般,那两人一弄出动静,房间里的香味就跟着浓郁了几分。叶楠夕几乎想要骂娘,心里咬牙切齿地道,这都多晚了,难不成是打算这么运动一夜,就不怕精尽人亡吗!

    春末的夜里,落着点点星光的河岸畔,脂香粉艳的房间内,有人在明晃晃的灯烛下肆无忌惮地享受着肉欲,有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坚若磐石地压制着情欲。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天灰蒙蒙亮的时候,半梦半醒的叶楠夕被忽然响起的敲门声给惊得一个激灵,她还不及睁眼,一直放在她腰上的手就在她后背轻轻抚了抚。敲门声越来越急,床上的人被吵得醒过来发出恼火的声音后,叶楠夕也跟着完全醒过神,才微微抬起脸,耳边就贴过他的唇,声音干哑低沉得几乎听不清:“没事。”

    昨晚,那两人不知大战了几个回合,一直到下半夜才算真正歇下。

    叶楠夕微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身体,即感觉到他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又站起来了!她愣了愣,他这是站了一夜?还是早晨自然的反应?她不大记得了,昨晚下半夜,那两人消停后,她实在累及,便也跟着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得不承认,有他在,即便是不得不藏在这柜子里,她也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所以身体放松下来后,也就不再注意别的事。

    若是这么站了一夜,不会把身体憋坏了吧?

    才想着,门外就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公子,公子,公子你醒了没?”

    “滚!”床上的李公子是醒了,但火气也大得很,若不是他现在困及,非下床去狠狠踹那奴才几脚不可。

    外头又传进来一句:“公子,少,少奶奶过来了,正要让人进来找您呢!”

    “管,管他谁来,去让他滚!”李公子愈加不耐烦,几乎是下意识地道出这句话,只是话一出口,他似才意识到自己的小厮刚刚说了什么,他呆了一下后,即反射性地坐起身,“你说什么?她,她她怎么会来这地方!”

    “是真的,小的也不知道少奶奶怎么这么早就出门了,总之这会儿就在对面的茶楼那坐着,少奶奶身边的老妈子已经往这来了,院里的妈妈正给挡着,让我赶紧过来通知公子。”

    如烟这会儿也被吵醒了,正有些不满地嘟哝着,那李公子此时哪还顾得了她,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就喝她起来帮他穿衣服找鞋袜。如烟平日里被哄着惯了,也有点脾气,冷不丁被这么对待,加上昨晚被他使劲折腾了大半宿,于是心里也火了,抓起他丢在床里的衣服,自己先偷偷摸出一张银票后再气呼呼地丢给他,然后就抱着被子滚到床里去,再故意露出一半白生生的屁股和一截滑溜溜的大腿。李公子正胡乱穿衣服呢,忽然瞧着这一幕,不禁就咽了咽口水,只是昨晚他已经被榨干了,这会儿两腿都打着飘儿,眼窝也有些发青,哪还有再战的本事,再说这会儿家里的母老虎已守在外头了,他更是没有这个胆。

    恨恨地刮了床上的婊子几眼,说了句以后再收拾你,就过去开门,让小厮进来帮他穿好衣服鞋袜,然后摇摇晃晃地跑了出去。

    人走后,如烟又骂骂咧咧了几句,然后就打算再继续睡觉,反正听老鸨昨晚那意思这房间以后就是她的了。只是她刚闭上眼睛,那门却又被推开,床上的女人以为是李公子又回来了,也不睁眼,只是哼哼地笑了一句:“怎么又回来了,不是怕你家娘子吗。”

    却不想回答她的却是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既然客人都走了,就回自己的房间去。”

    如烟吓一跳,睁眼一瞧,才发现进来的竟是春院的老鸨。

    “妈妈早说要给我换个房间,昨儿让我在这儿招待李公子,不是将这房间给我的意思吗?”

    “给你换南边那个房间,这房间另外有人,你现在就去收拾。”那妇人淡淡道了一句,就又催着如烟起来。如烟心知这老鸨虽面上不愠不火,但无论是调教人的手段还是让人吃苦头的手段都极多,她如今也不是正当红,还是先将位置稳住再说,而且南边的那个房间比起这个也不差。

    如烟出去后,那妇人拿起昨晚送过来的香炉,将转身出去时,低声到了一句:“周围还停着几只乌鸦,一会衙门的人过来吃早茶时,就能飞走了。”

    片刻后,那妇人就唤来两个粗使的婆子将床上狼藉都收走,并换上新的,还顺便添了一壶茶,然后才出去,又将房门重新关上。

    终于,都走了,听着这片难得的安静,好一会后,叶楠夕才轻轻吁了口气:“可以出去了吗,我身上都有些麻了,你呢?”

    萧玄的呼吸却忽然重了起来,搁在她后背的手顺着她的脖子就摸到她脸上,抬起她的下巴,将唇压下重重地吻着。

    狭小的空间,紧贴的身体,温软的触感,温热的唇舌,他的动作凶狠得似要将她吞噬入腹。

    叶楠夕顿觉得快要窒息了,好容易挣扎开后,才有些恼火地道:“你,你再急也要先出去啊!”

    一整个晚上都待在这里,他的眼睛已习惯这样的黑暗,此时看她又比昨儿夜里清楚了几分。其实不用看,他也想象得出她是什么样子,她的眉眼鼻唇,她的笑容,她的冷漠,她的认真,她的恼怒,她的漫不尽心,她动情时的娇媚,她喘息时微颤的睫毛,还有她诱人沉沦的身体,他都看过都记在心里,闭上眼就能一一描绘出来。

    他的妻子……萧玄的手无比留恋地抚在她脸上,原来是这样,可以抓住任何机会,即便害怕也不会让自己失控,面对危险也不会失去勇气。这个娇弱的身体里藏着那么坚强的灵魂,抗拒他,吸引他,缠住他,让他再无逃生的可能。

    “萧玄?”他的沉默令她有些不安,“怎么了?”

    萧玄在她额上轻轻吻了吻,就打开柜子的门闩。柜门一被推开,叶楠夕即觉得一股新鲜的空气涌了进来,她即深吸了口气,然后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要出去,只是将动身时,忽然垂下脸有些担心地往他腰上看了一眼,并问一句:“伤口怎么样了?”

    几乎是一动不动地在柜子里坐了一宿,怀里还抱着一个人,身上又带着伤,所以萧玄这一出去,差点没能站起身,倒不是伤口的影响,而是两腿麻得一时间没有知觉。叶楠夕赶紧扶住他,说起来昨晚她比他要滋润多了,且不论他尽量让她靠得舒服些,一整晚她在他怀里可翻了好几次身,躺着趴着侧着都轮着换几遍,所以此时她即便身上有些不舒服,却也只是胫骨伸展不起来而有点微微的麻意罢了。

    这房间的摆饰极好,不仅有全是花梨木打的桌椅床柜,还有一张铺着锦褥的软榻。因那张床昨晚被人翻云覆雨过,虽床上的东西都换过了,但叶楠夕心里还是觉得有些膈应,于是便将萧玄扶到软榻上坐下,才去倒了两杯茶水拿过来。将茶水递给他,看着他一口喝光后,就接过他手里的空杯,然后又将自己手里的那杯茶递给他。

    萧玄默默看了她一眼,就接过她手里的茶,然后一边喝一边看着她,那沉静的眼神里含着太多太多的东西,所以给人一眼望不到底的感觉,似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慑住心魂。叶楠夕本想催他快点喝,或者是直接站起身走到桌旁也给自己倒一杯茶解渴,只是不知为何,忽然间动不了,似整个人都被他这样的目光给锁住。

    她看着他的喉结慢慢地,一上一下地滑动着,看着他将杯子里的茶水一点一点地喝光。灰蒙蒙的房间内,男人的面容看起来比平日里还要冷峻,只是那份冷峻下压着的,却似火山一样的热情,叶楠夕觉得更加渴了。

    萧玄手里的杯子刚离开唇,叶楠夕就要接过那个杯子,却刚刚伸手过去,手腕就被他一把抓住,稍一用力,就将她拉到他怀里。

    茶水自他湿润的唇渡到她嘴里,幽幽的茶香从她嘴角边溢出,滑落,沾到她的衣襟上,淡粉色的丝绸被茶水一晕,即添了几分玫红。

    房间里发出唇舌相吮的兹兹声,她干渴的口舌从他那里得到滋润,他无处发泄的情感在她这里得到释放,两人的纠缠越来越紧越来越深。他从她唇上离开后,就轻吮着她的嘴角慢慢往下,顺着她从嘴里溢出的水迹轻舔着她的脖子,磨蹭着她的锁骨,拨开她的衣襟,一手抚上她光滑的肩膀,一手按住她的后背,将她紧紧压在怀里。

    “萧,萧玄……”他在她胸脯上咬了一口后,她才回过神,忽然想起他身上的伤以及此时的情况,便开始挣扎起来。

    他没有应声,只是动作却缓了下来,脸贴在她胸口处,呼吸粗重,弓下来的背剧烈地起伏着。

    叶楠夕只觉得心都被他的呼吸给烫软了,缓过神后,就轻轻抱住他,声音有些沙哑地道:“你腰上的伤不轻,这几日就别急着使腰力了,我先帮你换药?”

    伤药和纱布等物,那妇人刚刚就已经备好放在这房间里了,叶楠夕拿出来后,就走到萧玄身边。只是帮他解开上衣时,她注意到他下身还是很精神,裤子这个时候竟被支得高高的。叶楠夕往那看了好一会,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这昨儿一整晚,不会都这样吧?有歇下的时候吗?一直这样身体会不会被憋出问题来?”

    忽一听到这样的话,萧玄愣了愣,随后就有些恼火地看了她一眼,偏瞧她虽是一脸认真的表情,但眼里却隐隐带着几分笑,于是他干脆转开脸闭上眼。

    哟,这是生气了?还是不好意思了?

    叶楠夕有些诧异地看着那张蹙着眉头的俊脸,偷偷笑了笑,就替他解开腰上的纱布。似因为他昨晚一动不动的关系,加上他自己也清楚怎样才不会对伤口造成压迫,所以伤口愈合得不错,虽还隐约能瞧着伤口下鲜红的肉,但至少不出血了。他肩上的伤恢复得更好,叶楠夕暗暗惊叹他身体的恢复力,平日里看着比较温和文雅的人,虽知道他身体素质定是不错的,但却不会觉得他是个皮粗肉糙的人,若是受伤的话,总会令人担心他的身体会不会承受不住。

    其实她早见过他受伤,亦大概了解一些皮肉伤他需要多长时间恢复,只是似乎就是因为他的恢复能力比普通人强几分,所以他反而对自己的身体更加不在意。陆九出事那晚,他后肩也是被刺了一剑,被花蕊夫人请回侯府的那天,他又被萧时远划了一刀,而那两次,都是她帮忙给上药。

    “到底是血肉之躯,以后小心一些。”帮他换好药后,叶楠夕仔细看了几眼他的上身,这才发觉他身上有好些伤疤,似乎因为恢复的不错,所以都很浅,但是数量却是不少。她越看越沉默,手指顺在那些疤痕的走向上轻轻划着,想象他当时是怎么受的伤,具体伤势如何,又是谁帮他处理的。

    萧玄忽然抓住她的手,看着她道:“小腹下面也有一处伤,你要不要也摸摸?”

    叶楠夕一怔,看着他似恼火又似渴望的眼神,然后垂下眼瞧了瞧,刚刚给他换药时,已经慢慢下去的帐篷,此时似又有要抬头的样子。

    瞧着她低头垂目的样子,恬静柔美得令人失神,他慢慢松开她的手,轻轻吐了口气,正想说好好休息一会,待衙门的人过来后,他们就可以离开了。只是他才张口,嘴里的话却换成一声从胸腔里破出的呻吟,她的手竟真的滑了进去!

第151章 窒息

    东边泛出鱼肚皮白后,院中的晨雾却更重了几分,廊前的草叶上凝成出点点寒露,风过,叶动,露珠滑落,滴入泥土,眨眼睛就消失不见。不过用不了多会,周围的草叶上又重新凝出更多的露珠,并在光的折射下,澄净得像粒粒宝石……古朴安静的院落里,这样的清晨无疑是很美好,亦是值得慢慢欣赏的,只是此时在这院中的人,却无一人有此等闲情雅致。

    一个丫鬟从拐角处出来后,就弯着腰,似在找什么一般,瞧她面上的表情,要找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一个男人从那经过,没有出声,只是看了那丫鬟一眼。而那丫鬟这会儿正好直起身,也瞧着了那个正往这过来的男人,她似一下子受到惊吓,竟呆在那忘了行礼。直到那男人走近后,才回过神,赶忙低头行礼。

    “在找什么?”

    “回公子,是,是一个荷包,我不小心掉的。”

    “天没亮就出来找,定是很重要的荷包了。”

    “是……”

    “什么样子的?一会我交代下去,有人看到的话就送过来。”

    “不,不用,多谢公子,我自己找就行。”

    那男人也不坚持,又看了那丫鬟一眼后,就进了凤十三娘的房间。

    凤十三娘已经醒来一会了,因伤口疼得厉害,所以她这一晚根本就没怎么睡,早上这么安静,因而刚刚外面的那些对话,她自然也听到了。所以她皱了皱眉,只是这一动作,即让她将注意力移到鼻子上面,顿觉鼻梁又痛又肿。

    昨晚叶楠夕扔的那个瓷杯,虽没有将她的鼻梁砸断,但也让她伤得不轻。鼻子光消肿就得七八天,而要恢复正常的话,差不多要半个月的时间。比起肩膀下面的伤,更让凤十三娘接受不了的就是鼻子上的伤,虽昨晚大夫保证过,她鼻子上的伤痊愈后,容貌不会受到一丁点影响。可问题是痊愈之前,她要怎么去见人,偏还有那么重要的事,而且她身上那块玉……越想,心里的怒火就越盛,若是叶楠夕在她面前,她非会将对方给生吞活剥了不可!

    敲门声响了三下后,外头那男人就推开门走了进来,凤十三即有些恼恨地睁开眼转过脸道:“给我一丸消疼的药!”

    男人走到她身边,淡淡道:“那种麻痹知觉的药越吃对伤口的影响会越大,消肿的速度也会跟着下降。”

    凤十三娘恨得抓紧床褥,好一会后才道:“你现在过来,是不是要告诉我,已经给我抓那贱人了?!”

    那男人摇了摇头:“昨晚就追丢了,田庄那边的人一直缠着不放,我这边还折了三人,来救萧三奶奶的人不简单,对我们的一些情况似乎也有所了解,我怀疑……或许是时少爷暗中安排的人手。”

    凤十三娘定定地看着站在她跟前的男人,忍了许久,才咬着牙道:“萧时远?他又不在这边,而且昨晚他有那闲时间吗?难道田庄那边还不够他忙的?”

    “晋王早给他添了不少人手,他若要分心,也不是不能。”

    凤十三娘恨恨道:“这么说来,田庄那事他是得手了?”

    那男人又摇头:“只伤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田庄的人似早有准备,他们没能找到叶老太太。估计这个时候,县城的衙役已经开始往田庄那赶来了,他们天没亮就已经离开那里。”

    凤十三娘忽然哈地笑了一下,只是这动作却扯到了伤口,她即皱了皱眉,片刻后才道:“你这么早过来,就是跟我说这些丢人的事!”

    那男人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看着虽赏心悦目,但并不带什么感情:“还有一件事,王夫人已知道这次是你擅自出来,来请你回去的人已在外头,只是他们先前并不知道你身上有伤,所以我让他们先等一会。”

    凤十三娘并不意外这个消息,只是听到后,心里还是有很大的不甘和隐约的惶恐,她现在这幅样子回去,母亲定会非常非常生气。只是这个时候,叶家就她一个姑娘在俞川,而且事情也已成功一半,母亲应该不可能再改变主意,而若她是侯府未来儿媳的话……

    叶楠夕将手洗干净后,从屏风后出来,便瞧着萧玄正半眯着眼靠在软榻上,胸膛还在微微起伏,因他上身依旧赤裸的关系,所以他胸肌的线条和腹肌的紧实都在她面前一览无遗。男人动情的时候,真的是意外的吸引人,尤其是像他这样的男人,在她面前动情呻吟的表情,简直性感得让人面红耳赤。

    “舒服了?”叶楠夕站在屏风旁眯着眼欣赏了一会,就走过去,坐在他身旁,俯身在他胸膛上吻了一下,然后靠在他怀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萧玄垂下眼,静静看了她一会,抬手放在她头发上,轻轻抚摸,许久后才道:“去把衣服穿好,准备回去了。”

    他刚刚差点就将她扒光压在身下,最后虽是忍住了,但她身上的衣服却也被他给扯得松松垮垮的,偏此时她又这么靠在他身上,乖顺得像只小猫,只是那看着他的眼神,却又藏着几分狡黠。已经越来越离不得她了吗,一想到这个,心口就似被压着万钧之力,令他窒息。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的不像话,但说的内容却跟此时此刻的场景非常不协调,甚至带着几分刻意。虽明白他向来是个冷静又理智的男人,但已窥视到,并且真正享受过他藏在心底的热情后,叶楠夕即觉得他此时这样的表现有些奇怪。倒也不是期待他要跟她说什么温存缠绵的话,只是这种奇怪的感觉,令她有种不安,但到底是不安什么,她却又有些说不清。

    不过现在的情况也确实不允许她多问,一切都等回去后再说不迟。

    于是叶楠夕笑了笑,手从他的胸肌到腹肌都摸了一把后,才站起身将昨晚她脱下的衣服,和院里的老鸨给他准备的新衣服拿出来。因他肩膀带着伤,动作不太方便,她便先帮他穿衣服。只是给他系上扣子时,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昨晚田庄的人出来找我,那我祖母那边可怎么办?”

第198章 毒药

    叶楠夕看了他许久,忽然问:“出什么事了?”

    萧玄未答,只是看着她,瞳仁深处有什么在跳跃,隐忍的,挣扎的,往日里藏得很深的东西,在这一刻忽然被撕开了一角,让人能窥视到里头的风景。

    她要挣开他的手,然而他手上的力道却不减半分,胸口亦微微起伏,因两人离得很近,几乎要贴在一起,所以他的气息直往她脸上拂,炙热又熟悉的感觉,地令她想起两人被关在箱笼里的那个夜晚。

    那个刺激又靡艳的夜晚,事后她不是偶尔才回想,每次他贴近,他的呼吸都会令她神思恍惚。特别的夜里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床帐,闭上眼,脑海里就会浮现出那个时候的画面。他宽厚的胸膛,火热的气息,急促的呼吸,还有紧紧圈住自己的手臂以及探进她衣服里的粗粝大掌……进而又会想起那些年她对他的依赖,虽那时两人相敬如宾,但其实她对他事事依赖进而依恋。这样的男人她怎么能不被吸引?!英俊,重情,沉稳,睿智,既不浮夸也不自视清高,并且全无世家贵公子的恶习,待她亦彬彬有礼,有危险时更知道如何保护她。于是这样的感情在还不自知的时候,就已经深入骨髓,可是对方待她却还是一如既往,只有自己沉沦的感觉令她无力且恐惧。

    这个男人,就像是引发她欲望的恶魔,满足她所有挑剔的口味,控制她所有感官,引诱她不停沉沦。

    可是,这样的男人,就算此时心里有她了,但他心里总有比她更重要的东西。她也没想要去争那个更重要的位置,心有抱负的男人,才更有魅力,也是真正吸引她的因素之一,她只是害怕自己再次陷入那等患得患失的情绪里。她厌恶这样的自己,过于依赖的感情会让她迷失,于是她拉着他沉沦,并且在一旁看着他如她一样挣扎时,心理上获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即便在满足的同时,她一样要为此承受更大折磨。

    其实自想起以前的一切,并且他对她表现得越来越在意后,她脑子里有时候会莫名地善过一个念头:如果风十一娘还在,她绝对没有还手之力。

    “难道是你和凤十三娘的亲事提前了?”叶楠夕看着萧玄接着道,“什么时候?”

    “不是。”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暗哑。

    “我走得累了,要回去歇歇。”叶楠夕垂下眼,看了看抓住她胳膊上的那只手。

    天光渐暗,两人的面目在彼此眼中开始模糊,萧玄慢慢松开手,手指在她丰满的胸侧有意无意地擦过。叶楠夕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却不等推开一步,他又握住她的手,拇指在软滑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嘴里呢喃了一遍她的名字,低沉暗哑的声线如最好的催情药,加上此时周围的景致开始笼上傍晚神秘的昏黄之色。

    叶楠夕心里一动,侧开脸:“你这个人真的挺无耻的!”

    到底是报应还是得偿所愿,她拉住他一起沉沦后,她想退出时,他却拽着她不放,也不知他都哪学来的这等调情的手段。

    “我知道。”他低声道。

    “我不会答应你任何事。”

    “我知道。”他再次在她耳边道,似叹息般的声音,然后将她抱进怀里,试探地低下头,轻轻含住她的唇,西边退去最后一线光,夜色模糊了白天的无奈。

    良久,叶楠夕喘着气推开他,转身往自己的寝屋走去。

    萧玄却一直跟在她后面,叶楠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进了屋后,才发觉萧玄也跟着进来了,她一怔,随后微蹙了蹙眉:“时候不早了,你还不回去。”

    “是我不好。”萧玄走到她身边,抬手抚上她的脸,眼神微暗,手指在她唇上轻轻碰了碰,“但我不后悔。”

    他最怕她对他疏离客气,没有许诺没关系,只要她能回应他,他就觉得心安。

    叶楠夕避开他的手,瞪着他道:“便宜都让你占了,你还想得寸进尺啊!”

    她这样含愠带嗔的模样最有生气,萧玄眼里露出几分笑意,几乎是脱口而出:“是很想。”

    还真是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叶楠夕本想骂他,却要开口时忽然觉得肚子一缩,便皱了皱眉,扶着炕几坐下。

    萧玄瞧出不对,忙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叶楠夕歇了一会后,才道:“没事,给我倒杯水,那两丫鬟怎么都不见人了!”

    萧玄忙走到桌边给她倒了被水,又小心试了下水温,才拿到她跟前,看着她喝了两口后问:“已经三个月了,害喜还那么厉害吗?最近吃得好不好,怎么还不见胖起来?”

    “不怎么吐了,就是睡得多。”叶楠夕低低道了一句后,便抬起眼看着他,“你怎么还不走!”

    萧玄叹了口气:“得借一下你的地方。”

    叶楠夕不明所以,萧玄将茶杯放在她旁边的炕几上后,就走到角落处的箱笼前蹲下。叶楠夕诧异地站起身,萧玄已经将那密道打开了,然后回头道:“我去见见老师,不必等我。”

    他下去后,那箱笼又恢复原位,叶楠夕皱着眉头站在那片刻,然后唤了丫鬟进来给她准备洗浴的东西,她必须找点事做,不然无法压住心里那等蠢蠢欲动的念头。

    夜深了,叶楠夕今晚没有让人在外头守夜,绿珠和紫草心里明白,没有多问就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虽萧玄说了不让她等,她却还是没有将那密道锁住,只是等到亥时还不见动静,她顶不住困倦,便合上眼睡了过去。

    然而半夜时,忽然听到些动静,只是因怀孕的关系,如今她睡得比以往要沉,虽是听到了动静,却也以为是做梦,翻了个身,继续睡。直到感觉有人掀自己的被子时,她才猛地醒过来,正要起身出声,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道:“是我,吵醒你了?”

    今天她留了一盏纱灯,睁开眼,就看到身边躺了一个人,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你?”叶楠夕张了张嘴,就推他,“你干什么!”

    “吓到你了?”推过来的力道跟挠痒痒差不多,他任她推着,手轻轻抚了抚她贴在脸上的发丝,低声道,“本不想过来的,只是忍不住,总想看看你,多陪陪你。”

    叶楠夕这会儿全醒了:“行了,我不用你陪,你赶紧出去!”

    “……你给我留了门,还让丫鬟都出去了。”萧玄迟疑了一会,低声道,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就怕惹恼了她,然而意思谁都明白。

    叶楠夕沉默了片刻,转过身,背对着他。

    萧玄热烘烘的身子贴过去,手横过她的腰,手掌轻轻放在她小腹上,在她背后低声道:“怪我。”

    她没有出声,也没有拿开他的手,萧玄也没再说什么,另一只胳膊从她脖子下面伸过去,横在她腰上的手稍一用力,就将她往怀里带过来。

    昏暗的床帐内,熟悉的气息交融在一起,两人曾经留在这张床上的记忆开始在彼此脑海里回放。

第199章 安慰

    片刻后,他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慢慢上移,隔着薄薄的寝衣在她胸前轻轻揉捏,背后的呼吸很重,力道却很温柔。叶楠夕闷哼了一声,不得不止住他的手,他便停了下来,手却没移开,一动不动地握着其中一边。她觉得脑中思绪纷乱,一时想起两人不久前才在这张床上翻云覆雨,一时又想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一切以及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情。想了一会,觉得一直就这么个姿势躺着有些不舒服,却刚刚想动一动,他的手却从她衣襟里滑了进去。

    他感觉她这里明显比以前丰满了许多,并且滑腻如鹅脂,一只手已经握不住了,那么纤细的身子,却生得这样一对胸乳,虽此时眼睛看不到,但光用手去描摹,就足够令他血液沸腾。

    没了阻隔,他的动作比刚刚重了几分,但并不粗鲁,伴着他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叶楠夕感觉自己后背似乎潜伏着一股将要喷薄而出的欲望。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随他掌上的力道不停的变化,他将她揉捏成什么形状她就变成什么形状,从僵硬到绵软,最后几乎要化成一滩水。

    他下面早已昂扬,火热如红炭,他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下面用力顶在她臀上,不时轻轻磨蹭着。

    叶楠夕渐觉神思恍惚,呼吸紊乱,但心里却有些恼火。

    “你——不知我现在不方便吗!”他在她耳朵上轻吻的时候,她咬着牙道了一句,原以为会是恼怒的声音,却说出来后,是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娇媚,带着暗哑的欲望,似灵蛇般能直接钻进男人的心里。

    萧玄一声叹息,克制地将手慢慢从她衣襟内抽出,失了那股强悍的力道,叶楠夕顿觉心里一空,只是下一刻,她的手就被他握住,拉到身后,握住他坚硬滚热的欲望。

    她的手在他的控制下越来越快,他的呼吸亦跟着越来越重,最后他忍不住开始低低呻吟,那声音是从胸腔里发出,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和随之而来紧绷的肌肉。

    叶楠夕被他握住的手猛地一顿,随后感觉到裤子上突的沾到一些粘湿火热的东西,跟着他一声长叹,手松开,整个人一下子松懈下来,脸靠在她的肩窝上,疲惫至极地呼吸。

    直到感觉他的呼吸平稳后,叶楠夕才慢慢动了动身体,想起身将裤子换了。只是她才动了动,萧玄就伸手揽住她的腰,手要从她裤腰内钻进去。叶楠夕一惊,忙拉住他的手:“你做什么!”

    “现在怕伤着你,只能先这样。”他含蓄地说道,声音异常低哑,语气里却隐隐透着几分满足,温热的呼吸直往她耳朵上喷,“要不你坐上来,那样安全些,不容易伤到。”

    果真是她纵容一次,他就借机得寸进尺,说着就要箍住她的腰,让她坐到他身上来,叶楠夕却推开他的手:“不用了,我先换衣服,免得沾到那都是。”

    听她声音里带着几分别扭,萧玄笑了笑,便松开手。

    她下床去,打开箱笼,随便拿出一件干净的绸裤,回身时,却见他手一直拨着床幔,即便他整张脸都在阴影里,却还是能感觉得到那双眼睛在直直盯着她看,像是在等着看她在他面前宽衣解带。叶楠夕觉得脸上一热,也不管他看不看得清,狠狠瞪了他一眼,就拿着绸裤走到屏风后面。

    “回来床上换吧。”他忍不住开口,她却不理。

    昏黄都灯光下,屏风上映出一个纤细窈窕的影子,他微微眯起眼,看着她将身上的裤子解下,修长的双腿映在屏风上,线条柔美迷人,他被自己的想象恍了神的时候,她就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重新在床上躺下,他贴过来时,叶楠夕注意到他已经将上衣都脱了,精壮的胸膛在帐幔放下来后,上面起伏的线条似扩大了几分,让人觉得那下面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力量。

    他将她搂到怀里,脸俯下,在她绵软的胸口那用力呼吸了几下,在她轻轻推了他后,才抬起脸,也跟着躺下,却依旧将她带进怀里,手在她肩膀和胳膊上轻轻抚着。片刻后,似又起了兴致,只是手刚有些不安分,叶楠夕就拍开他的手,在他腰上用力拧了一下,恨恨道:“你过来就是想找我做这事!”

    萧玄收了手,唇在她发上吻了吻:“做不做都很想你,别介意这个,我是男人,这么抱着你当然会有这方面的需求,而且我很久没碰你了。”

    “那你抱着别的女人也会有这个需求?”

    “……”萧玄在她腰臀上轻轻抓了抓,“没有别人。”

    叶楠夕微抬脸:“没有别人?”

    萧玄垂下眼,看着她再次平静地道:“没有别人。”

    叶楠夕沉默一会,嘴角一扬,忽然问:“从不曾想过?包括以前没回俞川的时候?”

    那个名字忽然浮现,萧玄也沉默下去,叶楠夕又笑了笑,撇开这个问题:“算了,你要真不想就不正常了,其实你现在也可以正大光明地想。”

    “没意思。”他轻轻抚着她的胳膊,淡淡道。

    凤十三娘的亲事他到底打算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在嘴里转了几转,却终是没有问出口,反正问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叶楠夕靠在他如暖炉般的怀里,晕熏熏的睡过去时,又呢喃地一句:“你喜欢我什么呢萧玄,家世,容貌,还是身子……”

    萧玄没有马上回答,似也在就这个问题沉思,许久之后,昏暗的床帐内响起他温和沉哑的声音:“家世容貌甚至聪明才智都比你好的也见过,真没有像你这般让我放不下舍不得的!你呢?除了我,你会跟别人走吗?”

    叶楠夕没有应声,似已经睡着。

    他转过头,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想着她几乎每次都这般温顺在他怀里,却转身就能做出让他心慌的事来,不禁轻轻一叹。

    ……

    第二日早上,萧玄已经不在了,叶楠夕起来后,看着旁边空了的一块,抬手手放在额头上,重新闭上眼。她知道他天没亮就走了,那会儿她听到了动静,但是没有起来,一直在装睡,所以知道他走之前在她额上轻轻吻了一下,还听到他对她说的那句话。

    直到天已大亮,绿珠才在外头问了一句,待叶楠夕开口让她进来后,她才掀开帘子,瞧到屋里就叶楠夕一个人时,面上倒不见什么讶异,叶楠夕却询问地看了她一眼。

    绿珠低声道:“只有陈叔和我还有紫草直到三爷来过。”

    叶楠夕点了点头,盥洗完后,就吩咐一句:“一会你让媚儿过来。”

    “是。”

    “紫草呢?”

    “给二娘子准备早膳去了。”

    叶楠夕点了点头,又问:“对了,金翠坊那边是什么时候将三姑娘的首饰拿过来?”

    绿珠道:“金翠坊的掌柜说了,今儿就将那副金头面送来,二娘子是要回叶府吗?”

    叶楠夕想了想,便摇了摇头:“先看看再说。”

    不多会,紫草就将早膳送了过来,叶楠夕才吃完,媚儿也过来了,侯在一旁等她漱了口后,才走过来道:“二娘子找我?”

    “嗯,你吃过早饭了?”

    “已经吃了。”

    “坐吧。”叶楠夕示意了一下自己旁边的椅子,“到底也是有了身孕,不必拘礼。”

    媚儿谢过后,侧身坐下,然后不等叶楠夕开口问,就主动道:“花蕊夫人已经不怎么信任周图了,有要将他灭口之意。”

    叶楠夕微诧:“他说什么了吗?”

    “他什么都没说,但他应该是知道了花蕊夫人些事情,似乎是跟军粮有关。”媚儿说到这,停了一会,似在算着什么,片刻后才接着道,“约莫就这几日,周图要押送几个犯人去往凉州,他说路上有可能会出事。”

    叶楠夕沉吟一会,便问:“他有什么打算?”

    “他很谨慎,虽然怀疑花蕊夫人要放弃他了,却还是什么都没多说。不过似乎是知道自己有后了,所以才忍不住跟我提了这事,估计也是想看看花蕊夫人是不是真的有除去他的心,再瞧瞧我这边又是个什么情况。”

    “他怀疑你已经倒戈了,所以想通过你的手,借叶府的力量帮他渡过这一关?”叶楠夕笑了笑,“如此,万一他猜错了,他也不算背叛花蕊夫人;若是猜对了,就能顺势躲过一劫,而且还两边都不沾是不是。”

    媚儿点头:“周图本来就是很会盘算,不过花蕊夫人真动手的话,叶府可以顺藤摸瓜查出花蕊夫人的暗中势力。”

    叶楠夕问:“你觉得呢?”

    媚儿道:“大道理我不懂,不过之前在京城时,二娘子知道我一共除去了多少女人吗?”

    叶楠夕挑眉:“说来听听。”

    “正经输在我手里的有十八个,间接的也有十多二十个。”媚儿淡淡道,“不怕会来事的女人,最怕的就是沉得住气的人,什么都不做,就什么错都没有。所以当时只要有目标,就一定要想方设法让她出手弄出点事,并且几乎是百试百灵。”

    叶楠夕没说什么,沉默一会后,就让媚儿出去了。媚儿走到门口时,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却还是忍住什么都没问。

    媚儿离开没多久,叶楠夕便去了书院一趟,正好叶明在,她便将媚儿提供的消息都告诉叶明。叶明听完后点了点头,表示他会安排,随后就打量了叶楠夕一眼。叶楠夕忽然想到昨晚萧玄走了她房间里的密道,并且还说是过来见她父亲,如此,父亲必是知道昨晚他们俩是在一起的。

    叶明倒没有多说什么,看了她一眼后就道:“先就这样,你仔细自己的身体,别的事就不要多管了。”

    叶楠夕莫名地松了口气,回了紫竹林后,正好金翠坊将叶楠珍的第一套头面送了过来,她自己瞧了后,觉得很好,便又出门回叶府一趟。

    只是刚坐上马车,就觉得胸口有些不舒服,干呕了两声后,含了一块青梅才勉强将那感觉给压下去。

    绿珠劝了一句:“要不二娘子改天再去吧,车这么颠着,对身体也不好。”

    叶楠夕摇头,只让马车跑得慢些即可。可是似乎就是因为马车跑了太舒缓了,加上她这辆车的装饰瞧着很不错,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车辆,所以在半路上时,竟被几个乞丐给拦下了。

    虚弱的,恳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叶楠夕一怔,就挑开车帘一角往外瞧去。是几个衣衫褴褛的人,瞧着不怎么像专门游荡在这城里的乞丐,有一个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叶楠夕往外问了一句,陈叔的声音传来:“是几个饿肚子的流民,二娘子不用担心,我这就驱他们走开。”

    叶楠夕从窗帘内看了那女人怀里的孩子一眼,那女人说话的口音她听不太懂,只觉得似乎是因为孩子生病了,求人发发善心。叶楠夕心里不忍,便对绿珠道:“给她几两银子救急。”

    绿珠便拿出身上带着荷包,挑出一个约五两银子的银饼探出脸交给那女人。陈叔一惊,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旁边不远处就坐着许多乞丐模样的人,正好瞧着这一幕,个个眼睛一亮,即一窝蜂地都拥上来大声乞讨。

    若是平时,绝不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如今因流民大量涌进城里,助长了这些人的胆气,也令他们生出极大的危机。僧多肉少,若是不抢得快些,自己就什么都捞不到了。

    叶楠夕平日里基本都是以车代步,特别是有了身子后,就尽量少出门了,因此虽知道如今有很多逃灾的流民涌进俞川,但因不曾真正看到,所以这件事对她来说,也就是别人嘴里的几句话而已。

    现在,突然看到这么多人,似蝗虫一样蜂拥过来,她吓一大跳,刚刚根本没注意附近还有这么多乞丐模样的人。

    陈叔就知道会这样,早在那些人欺近车厢时,就往下一甩马鞭,先冲过来的几个差点被抽到,反射性就就往后一躲,于是挡住了后面往前冲的人,陈叔就趁着这个机会,用力驾车跑了起来。

    到底这是城内,不是荒郊野岭,那些人见车跑开了,也就慢慢散开了。叶楠夕心有余悸地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刚刚那个接了她的银子的女人,在一个男人的陪伴下,也抱着孩子匆忙离开了那里,只是走了几步,又回头往她这看了一看。

    “怎么会有这么多乞丐流民。”叶楠夕放下帘子后,有些怔怔地道了一句,看起来事情比她想象中的严重多了,城内尚且如此,城外又该是什么光景?这么多食不果腹的人,很容易闹出什么乱来吧。

    绿珠也是被吓一跳,坐稳后,也轻轻一叹:“每年都有饿肚子的人,听说晋北那边都起战事了,那边征税特别厉害,所以往这边逃了人就越来越多。”

    陈叔的声音也传了进来:“如今那些逃灾过来的人都结伴乞讨,遇到善心的,就蜂拥而上,拦住不让走。今儿二娘子是运气好,那女人混入那伙人里头,他们估计也没想到二娘子真会慷慨,所以才慢了一步,不然怕是不容易脱身了。”

    叶楠夕问道:“这样官府不管吗?”

    陈叔又回头道:“总有管不到的地方,听说那牢里都要塞满人了。”

    叶楠夕想起刚刚媚儿说,周图要押送一批犯人离开俞川的事,结合刚刚的情况,大致明白了。

    到了叶府后,叶楠夕将那副金头面拿到年氏屋里,然后让人去请叶楠珍过来。试戴了一番后,几人都觉得挺好,便让年氏代为收起来。叶楠夕松了口气,然后就跟年氏说起外头的情况,年氏也叹道:“外头是比以前乱了许多,老爷说,定会出件大事后,才会安稳下来。”

    叶楠夕心里咯噔一下,想问什么,却瞧着年氏不欲多谈的样子,加上两妹妹都在,并且她们的心思都放在嫁妆和婚礼的事宜上,叶楠夕不想扫了她们的兴,便忍住没多问。

    不过告辞时,年氏还是嘱咐了她一句:“如今外头不怎么太平,你以后能不出门就别出门,平日里也仔细注意着些,听说东城一户人家,前几日半夜时有人闯了进去偷东西。”

    叶楠夕一惊,忙问了几句,听说是那人受不住肚子饿,进去偷吃的,那户人家倒没出什么事,便微微放了心。

    只是也不知是因为怀孕了容易一惊一乍,还是她天生胆儿小,回了紫竹林后,脑子里还想着白天时年氏跟她说的那事,总觉得有些没着没落的。

    “让陈叔他们夜里警醒着些。”将睡下时,叶楠夕不放心,就交待了一句。

    绿珠安抚道:“陈叔都安排人守夜的,而且书院那边也有人看着,二娘子放心。”

    叶楠夕微微叹了口气,在床上躺下,然后让她们出去歇着。只是眼睛刚合上没多久,忽然听到屋里忽然有了动静,她赶紧坐起身,正要张口,却看到原来是那密道的箱子动了,随后瞧着萧玄嗖的一下从里跳出来。

第201章 甜头

    刚合上眼,屋里就起了动静,叶楠夕也不起来看,只是往外翻了个身。

    萧玄脱衣服的时候,闻到屋里有一股淡淡的墨香,便往旁边桌上一看,见那紫泥砚里有未干的墨,桌上却不见有落字的纸张。

    “不是说这几日很忙。”他上床后,叶楠夕想了想,还是坐起身。萧玄靠过来,伸出胳膊将她往怀里一带,有些随意地道:“嗯,今晚没什么事,今天写什么了?如今能闻那墨的味道了?”

    叶楠夕淡淡道:“无聊,随便抄些字打发时间。”

    萧玄没多问,手摸到她小腹上,轻轻放在那。两人都不说话,只闻对方的呼吸在耳边萦绕,叶楠夕头枕在他肩膀上,看着挂在外面的帐幔。淡紫色的蝉翼绢,上面织着缠枝并蒂莲,颜色并不凸出,隐隐约约的,让人看得见,但却看不清。明明是妖娆而艳丽的花朵,却开得若隐若现,如潜伏在心里的欲望。

    片刻后,叶楠夕抬起脸,见他面上一副沉思的表情,眼神深幽,看不清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事,那张脸透出几分清心寡欲的味道,她便在他唇边轻轻亲了一下。

    萧玄垂下脸,看了她一会,就低下头,很自然地含住她的唇。

    这是个很浅的吻,有点安抚的意思,浅尝辄止。他的唇离开后,又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她睁开眼,还感觉到他的气息充斥口鼻,轻轻叹一声,在他肩上靠下,随口问道:“是不是军粮的事快水落石出了?”

    萧玄在她胳膊上轻轻拍了拍:“还早着,不过……也快了。”

    她动了动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世子爷被放回来了吗?”

    “嗯。”他应了一声,她这一动,整个人就蹭在他身上,绵软的身体,温润的气息,让他忽然间觉得喉咙发紧,口舌有些干。

    “那……”她才张口,他就又低下头寻她的唇。

    这个吻持续的时间比刚刚久了一些,也深了一些,两人分开时,都微微喘着气。他低低叹了一声,就轻轻推开她道:“好了,别想那些事,睡吧。”

    “时候还早呢。”叶楠夕瞧着他一脸波澜不兴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爽,便靠近去。

    只是她还没靠近,萧玄就推开她:“早点睡对孩子好,你这些天好容易才养出点好气色,别又亏损了。”

    他一收手,她又贴过去,似嗔似娇地道:“你怎么老推我,下午睡了一个多时辰,这会儿我就想躺在床上说说话。”

    萧玄无奈道:“乖,别靠着我现在,你一蹭我就受不了。”

    “哪受不了?”叶楠夕一脸笑意,被子里的手伸过去,顺着他的腰摸到他小腹下面。

    这半个月来,除了最初那次外,他在床上都是规规矩矩的,虽有几次难掩情动,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体健康,身边又没别的女人,她知道他这些天都憋着,日后难定,今晚有心想让他舒服一下。

    萧玄身上一僵,眼神一暗,就抬起她的脸,捏住她的下巴道:“怎么了?”

    这个时候她忽然这么主动,让他心神微荡的同时,也生出几分不安。

    她的手弄出几个花招,正好碰到他敏感处,令他不禁从喉咙里闷哼一声,她却马上抽了出来,慢条斯理地道:“嗯,不要我帮忙就算了。”

    萧玄认真看了她好一会,看不出什么异样,就忽的抓住她的手,拉了回来,放在原来的位置,低哑着声道:“帮我!”

    叶楠夕呵呵笑倒在他怀里,手上不动,身子却故意在他身上蹭着。

    萧玄呼吸微乱,在她耳边低声道:“别闹!快点!”

    染上情欲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震得她浑身酥软,手上的力道不禁就轻了几分,却马上又加重几分。萧玄隐忍不住,喉咙滚动了几下,放在她肩上的手微微一用力,就将她的寝衣往下一拉,露出白生生水嫩嫩的肩膀。她今日异常配合,他手放在她胸前时,她的一条腿在他大腿上慢慢蹭着,手上的力道时快时慢时轻时重,总是在他忍不住时,忽然收住,又在他微恼时善解人意地给予抚慰。

    不知过了多会,叶楠夕明显感觉到他强壮紧实的身体骤然紧绷,蓄势待发,她即更加专注。帐内的温度越来越高,他身上已是大汗淋漓,她身上也是汗津津,片刻后,只听他一声低吼,明明没有水乳交融,却两人的思绪都有瞬间的空白,彼此都感觉到有什么在血液里奔流叫嚣,心中莫名的开出一个缺口,等着那点东西顺着血管流到心脏里后,全身上下才慢慢服帖下来。

    萧玄浓眉紧蹙,胸膛剧烈起伏,躺在床上重重喘息了好一会,才将她抱过来,脱去她身上剩余的衣服,用手在她滑腻的肌肤上虔诚地一寸一寸丈量,认真的一点一点给予欢愉。

    ……

    叶楠夕闭上眼,上身无力的靠在他腰上,头枕着他的胸膛,张着嘴用力地呼吸。整个床帐内都充斥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如两人身上的汗液,黏腻腻的,却令人浑身舒畅。

    萧玄垂下眼,看着她满足的表情,目中温柔顿现,手在她光裸的后背上轻轻抚摸。待她呼吸平缓下来后,才哑声道:“感觉如何?”

    “……什么。”叶楠夕微微睁开眼,看着情潮褪去后,眉眼恢复冷峻的男人嘟囔。

    “喜欢吗?”他低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掩不住的满足,手从她脖颈后面顺着脊椎骨慢慢下滑,一直滑到她尾椎那,轻轻按压着。叶楠夕忍不住呻吟了一声,萧玄看着她微笑,以前总是要他带着,她才会半推半就的给他抚慰,今晚,她算是给了他惊喜,若是能一直这样,他就不用愁接下来这几个月了。

    叶楠夕侧过脸,没看他,懒洋洋地道:“有些热。”

    萧玄低低一笑,胸腔微震,抬手在她发上揉了揉:“我帮你擦擦,再歇一会就凉快了,出了这么多汗不能扇风的。”

    叶楠夕从他身上下来,头枕在一边,手却依旧搁在他腰上。待他轻轻拿开她的手,下床找擦身的毛巾时,她才将微叹一声:“萧玄,我要走了……”

第250章 梦境

    夜很深了,屋里既暗且闷,潮湿的空气里带着靡艳诱人的芬芳,高低起伏的呼吸在床上交叠缠绵,女人柔软的身躯贴在他身上,亢奋的感觉那么真实,身体里的燥热令他呼吸越来越急促。

    楠夕,楠夕楠夕……他看不清她的脸,只依稀可见她的轮廓就在眼前,长长的睫毛扫在他脸上,温软的唇带着香甜的气息轻抚过来,他急切地去寻她的唇,含住她的舌尖,吮吸、勾缠、但总是无法满足,想要更加深入,她却忽然抬脸往后一退。他喘息起身,抓住她的胳膊,稍一用力,就翻身将她压在下面,柔媚的笑声从她嘴里传出,愈加刺激他的神经。

    天似乎亮了,紫色的纱幔轻轻飞舞,女人洁白的身躯在他身下止不住地颤抖起伏,修长的四肢无力的被他摆弄出各种姿势,鲜润的红唇带出蛊惑的低吟。炙热的欲望似乎就此融化在她的身体里,热汗从身上一滴一滴滚落,沾湿发梢,他不再控制自己,伏动越来越快,越来越肆无忌惮,层层叠高的快感几乎将他淹没,高潮的感觉无比真实,浸透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他沉喘地抱着她的身体享受着最后的颤栗,下身的粘湿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是真的,这一场爱欲狂欢也是真的!

    楠夕……他想开口,然不知为何,声音无法发出来,且怀里的人开始变得模糊,他顿时一慌,胳膊收紧,却就在这一瞬,怀里的人整个消失了!

    “楠夕!”他终于喊出声,却也醒了过来,心似被人狠狠插了一刀,那样的剧痛,令他分不清是不是胸口的旧伤在发作。

    是梦!?

    叶楠夕正在清扫香炉,忽然听到他喊出她的名,惊得手一颤,香灰即洒在香几上。他想起来了?不敢相信的转头快步走到床边,帮他挂起床帐,却见他脸色苍白地坐在床上,神情忡怔。

    “是做噩梦了吗?”叶楠夕被他这样的神情吓住,忙伸出手去摸他的脸,却摸到满手黏湿的汗。“怎么又出这么多汗!”叶楠夕心揪得厉害,正要拿出手绢替他拭汗,却不等她收回手,就被他一把抓住,力道大得令她吃痛。

    “你,是谁?”此时此刻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又回到梦中,也不想去分辨。梦中的极致欢愉和梦醒时分的残酷,如此巨大的落差,令他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和理智,心里的直觉占据了主导地位。

    那个名字在喉咙里跳动,令他心神俱颤。

    叶楠夕僵住,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正常情况下,他绝不可能问出这样的话。再看他现在的表情,以及满身的汗,还有沉喘的呼吸,便猜出他刚刚定是做了有关于她的梦了。

    “我……”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脸色明显很不好。她怕他情绪波动太厉害伤到身体,于是迟疑地张口,却这会,外头听到动静的末年走了进来,忽瞧着叶楠夕坐在三爷床上,手还被三爷抓着,但三爷的表情看着却又不怎么好。

    他弄不清是个什么情况,又怕三爷会斥责三奶奶,今儿一早,是他没经过三爷的允许,就直接让三奶奶进来的。怔了一怔后,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解释道:“三爷,晚,晚娘子是来查看香药的,您那会正睡着,我就没跟您说。”

    晚娘?

    晚娘吗,晚娘又是谁?

    末年的声音将他从混沌中拉回来,理智重新回到主导地位,心绪也慢慢冷静下来,然后松开叶楠夕的手。

    叶楠夕看着他的脸色恢复正常,心里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几分失望在心里沉浮。刚刚,他到底是梦醒后无意识地一问,还是,真的察觉到她了?

    “备水,我要沐浴。”再次开口,他的声音就已恢复了往日的冷静。

    “三爷,早上沐浴容易着凉,小的就拿热毛巾给您擦一下汗,中午再……”

    燕乾摆摆手,止住他的话,末年只好闭嘴,应了声,就退出去准备沐浴要用的东西。

    “你先出去。”随后燕乾侧过脸,对着叶楠夕的方向道了一句。

    “沐浴的时间别太长了,末年说的没错,容易着凉的。”叶楠夕点头,转身前轻轻道了一句,声音里流露出浓浓的关切和无奈。

    听着她的脚步声出了房间,他才转回脸,手伸到腰下,摸到那里的粘腻后,他轻叹了口气,身体有些无力地往后一靠。许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这几年,也曾在夜里一次次地回想那每一个清晨和黄昏,她的低吟带出的满室春色。

    不多会,末年便让人将木桶抬到屋里,兑好热水后,就将燕乾脱下的衣服收起来。只是当他摸到裤子上粘湿的那片地方时,也愣了一愣,不由就看了已浸泡在桶里的燕乾一眼,心猛地一跳。

    刚刚,他进来的那个时候,三爷该不会是想对三奶奶……

    完了完了,他撞坏了好事!

    末年想问,又不敢问,踌躇了好一会,直到燕乾吩咐他请晚娘去书房等一会,他沐浴完就过去。

    这下,末年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心里暗暗抽了自个几个耳光。

    “三奶奶,您先在这坐一会,三爷一会就过来了。”将叶楠夕请进书房后,末年就殷勤地道了一句。

    叶楠夕扫视了一圈后,便看着末年道:“你先别这么叫我,这个称呼,以后再说吧。”

    末年笑了笑:“好,我听您的吩咐。”

    叶楠夕摇头,目光温和:“只这件事听我的就好,别的还是得听三爷的吩咐才行。跟在他身边的人不多,用心服侍的人就更少了,难得有你在,日后在照料三爷上面,我还是得多依仗你的。”

    这话听得末年心里暖烘烘的,于是赶紧道:“三,晚娘子这话折杀小的了,照料三爷的起居都是小的本分事。”

    叶楠夕微微一笑:“昨儿我就想问你一事了,那凤家,如今跟三爷的来往还是很频繁吗?”

    末年明白叶楠夕为何会问这个,想了想,便道:“之前三爷身体还好时,跟凤家倒是常有往来,小的听说,如今凤家要开始定下一任家主了,凤家几位爷都为这事忙活着呢,所以那边也有往咱燕军这边示好的。只是三爷身体有恙后,就不理外头的事了,因而这段时间,往三爷这里来往的人就少了许多。”

    叶楠夕沉吟一会,又问:“凤十三娘,是不是已经回凤家了?”

    末年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三年前听说是回来了,但后来好似因顶撞了长辈,被关了起来,已经快两年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了。”

    叶楠夕怔了怔,便问:“那她可是已出嫁了?”

    “这个未有听说。”末年摇头,随后又道,“三爷那边可能快洗好了,小的得过去服侍三爷了。”

    “你快去吧,将这个手炉拿去,他出来时给他拿着,仔细别让他着凉了。”

    瞧着末年出去后,叶楠夕一边看着桌案上的书,一边琢磨着刚刚的那些事。随后又想起长安,于是刚刚坐下,又忍不住站起身。昨儿她没回去,也不知那孩子有没有不满,这会儿应该已经起来了吧,在用早膳吗?

    正出神时,燕乾就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拎着食盒的末年。

    叶楠夕忙站起身喊了一声“三爷”。燕乾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微点头:“过来陪我一块用早膳。”

    叶楠夕微怔,看向末年,末年忙对她笑了笑,就将食盒拿到临窗大炕这,一一摆好后,就欠身道:“小的就在外头候着。”他说完就出去了,燕乾倒不用别人帮忙,书房里的摆设他很熟悉,走了两步,就在炕上坐下。

    叶楠夕打量了他一会,压住心头的疑问,也跟着坐下。她有些不解,但终归是高兴的,坐下后就如以前一般,先给他盛了一碗粥轻轻放在他跟前,轻声问:“酱菜,菜三爷喜欢吃哪种?”

    燕乾淡淡道:“你看着加一些。”

    “这小黄瓜腌得不错,正好配粥,一会再吃两片火腿肉。”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这些东西都夹到他前面的碟子里,然后将粥勺放在他手里。

    燕乾拿住勺子的时候,指尖触道她的手,温软的感觉,令他不禁又想起梦里的画面。叶楠夕自然注意到他这态度的转变,但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微微有些期待,却又不敢问,很多念头在心头转了几转,最后都撂下,坦然地陪着用了这餐早饭。

    “你可识字?”两人用完早饭,叶楠夕将香炉点好后,在榻上安静了许久的燕乾忽然问了一句。

    叶楠夕抬头看向他,片刻后道:“略认得几个字。”

    燕乾点头,又道:“你若是没别的事,能否给我念会书?”

    叶楠夕往书架那看了一眼,走过去:“不知三爷想听哪一本?”

    燕乾淡淡道:“只是解闷,你随便拿一本。”

    叶楠夕伸手在那一排书脊上抚过,迟疑了一下,就抽出一本《史志》,然后回身坐到他旁边翻开,从第一页念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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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照顾

    他想起来了,不是因为天黑,而是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似乎,下雨了,是下雨了吗?

    有人在碰他的脸,是谁?是谁这么温柔,楠夕吗?

    她在吻他,带着香甜的味道,他不由自主地张口,芬芳的甘露便一点一点化解了他的干渴。

    这是个梦,真是个好梦,真希望可以一直就这样,不用醒来……

    对了,她现在叫晚娘,姚晚娘。

    他知道她为何而来,可他不想再拖累她了,跟在他身边,她会比以前还辛苦,他不能再这么自私,不能再这么自私……可是,既然是在梦里,既然是在梦里,就让他顺心一次吧。

    叶楠夕才帮萧玄解了中衣的带子,却还不等她帮他脱下,就见他的手抬起,无意识的往旁两步摸着,似乎在找什么。叶楠夕不解,也不确定他是不是醒了,便握住他的手,轻声问:“怎么了?”

    他的手一触到她的手,就好似终于找到了目标,手掌顺着她的手臂往上摸着,然后搂住她的腰,将她抱过来。只是他毕竟是在病中,力道便没有多大,因为叶楠夕不反抗,所以才顺着他的力道侧身躺在他身边。

    “三爷?”她迟疑地喊了一声,他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像是醒的样子,但他现在这算怎么回事?叶楠夕看着他将脸贴在自己胸口,手在她腰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

    “萧玄?”片刻后,她轻轻推了他一下,他却抱得更紧,脸还往她胸口上蹭着。他这是——叶楠夕诧异地看着靠在自己怀里的男人,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就算是蒙着眼睛,但嘴角的弧度却一改往日的冷峻,而且因为他有些低烧的关系,此时他的双唇就像是擦了胭脂一般,饱满的唇形,鲜艳的颜色,此时看起来无比诱人。

    叶楠夕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不知为何,心里忽然就轻松了几分,然后失笑道:“你这是要干嘛,色诱我吗?就你现在这幅病怏怏的样子,你就算色诱我成功了,你能做什么?!”

    燕乾似乎听到她的话,手开始往她腰下走,滚烫的呼吸贴着她的胸口。

    他是瘦了,但却越发显得精壮,手指修长而削瘦,节骨分明。刚刚她已经帮他将上衣解开,这会儿这么一动,整个衣襟便都敞开了,露出依旧结实的胸膛。叶楠夕被他摸得有些恼火,便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继续乱摸,嗔怒地抱怨:“你这人真的有问题,白天里像冰块一样冷,晚上却跟着了火一样,都病着也不知道消停!”

    他也没有要跟她硬来,被她抓住手,他就停下了。只是叶楠夕说完后,就发觉他表情似乎有些难受,再错眼一看,便瞧着他左胸口的伤疤。

    这就是爹跟她说过的,那个致命伤吗?

    叶楠夕松开他的手,手指轻轻抚上他胸口的伤疤,忽然间觉得无比心疼。

    “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吧,都刺中这里了,还能活下来。”她说着,就底下头,在他胸口处轻轻吻着。

    “唔……”燕乾如梦呓般的从喉咙里发出一个低沉的音节。

    叶楠夕抬起脸,看着他鲜艳的红唇,片刻后就轻轻吻了上去。燕乾几乎是反射性地去迎接这个吻,所以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又有些使不到力。叶楠夕跟他磨蹭了一会,便离开,在他耳边柔声道:“是不是这几年都没有碰女人,吻技生涩了许多。”

    他当然不会答应任何话,只是在她耳边微微喘息着,叶楠夕看他此刻的样子,眼睛被蒙着,乌黑的头发披散在枕头上,鼻梁直挺,面颊微红,双唇如似擦了胭脂,表情如梦。

    真是难以想象,他也有有这么妖娆的一面,跟白天时候比,简直判若两人!

    叶楠夕抬手轻轻抚摸他的脸,看着他在自己的爱抚下渐渐放松后,她便坐起身,将放在床头的酒精拿过来,用棉布沾了一些,轻轻擦在他身上,再给他盖好被子,然后侧身在他旁边躺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着急,等你慢慢想开。

    一夜好眠。

    次日,天灰蒙蒙亮的时候,叶楠夕就醒了,燕乾还在睡。这么多天,昨晚是他难得睡得沉的一次。叶楠夕在他额头上轻轻探了探,发现烧果然退了,放了心,便轻手轻脚地下床,穿好衣服去香炉那检查了一下,收拾好后,又稍稍整了整自己的头发,然后才出去叫末年备热水和洗漱用的东西。

    “三爷的烧已退,应该是要醒了,你一会将热水送进去,再冲一杯蜂蜜水,让厨娘准备早饭,做些清淡点的东西,我回去收拾一下再过来。”

    “是。”末年应声后,就急忙去准备。

    早上的气温还是很低,叶楠夕呵了口白气,然后就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仔细梳洗一番后,就坐在梳妆镜前,放下头发,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知不觉,就已经二十六了,十七岁那年嫁给他,至今整整十年。

    但是,两人却一直是离多聚少,即便在侯府那三年,也是一样。

    是不是因为这个关系,所以如今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但她和他之间,却还是有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

    “晚娘子,三爷醒了。”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的时候,忽然听到末年在外道了一声。她回过神,便道:“我知道了,你先去他那服侍着,我就过去。”

    燕乾醒来后,躺在床上好半会才恍过神,昨晚,似乎做了个很美的梦,但一时间却记不起来究竟是梦到了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如似久违了的幸福。

    “昨晚是你在我屋里守着的?”他从床上起来,在末年的服侍下梳洗完后,就迟疑着问了一句。

    末年一边帮他固定好发髻,一边道:“不是,昨晚是晚娘子在照顾三爷,就刚刚才回去。”

    燕乾一愣,随后耳边猛地想起一句话:色诱我吗?就你现在这幅病怏怏的样子,你就算色诱我成功了,你能做什么?!

    他拿着杯子的手忽的一颤,差点洒了里头的蜂蜜水。

    昨晚,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是他,对她……做什么了吗?

    略一回想,脑海里忽的就浮现出一些隐隐约约的画面,不大真切,但总带着几分缠绵。怎么会!他被自己的想象惊住,然后有些愣怔地放下杯子,不过是病了一夜,以前也不是不曾病过,怎么这次就——

    “三爷起来了。”就在这会,叶楠夕从外走了进来,柔和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身上感觉如何?好些了吗?”

    燕乾僵硬地转过脸,朝她“看”去,好一会后,才道:“还好。”

    “那就用早饭吧,趁热吃。”叶楠夕说着,就将手里的食盒往燕乾旁边的桌上一放,然后一边将食盒里的早点拿出来,一边道,“我那屋里冷,刚刚才坐了一会儿,就觉得手脚冰凉,三爷让我在您这一块吃怎么样。”

    轻快而温和的声音,略带几分笑意的语气,让人无法拒绝。

    这顿早饭,叶楠夕吃得很满足,燕乾却用的心事重重。只是叶楠夕除了关心几句他的身体外,别的什么也不说,所以他倒也不好贸然开口问些似虚似真的事。

    这是她到了这边后,第二次同他一块用餐。第一次时,因心里太难过了,所以当时并未注意,眼睛的失明,对他的用餐似乎并未起多大的影响。除了吃饭的动作比以前慢上一些外,并没有出现夹不到东西,或是掉饭粒的情况。

    她自问,她若是蒙上眼睛,绝不可能做到这样。他也不可能天生就如此,而能做到如此地步,不知费了多少苦心,花了多长时间……只要一想,她心里就止不住的难过。

    于是她放下筷子,深呼吸了一下,就微微笑着道:“今儿我要回姚府一趟,都好些天没回去了,昨儿长安都找过来了呢。”

    提到长安,燕乾手上的动作猛地顿住,叶楠夕也安静下来,连细微的咀嚼声也停止了。即便他的眼睛被纱布蒙着,但她还是感觉得到,此时他正在看她。

    两人之间,就只隔着一层轻轻的薄纸,但却谁都没有去捅破。

    良久,他才开口问了一声:“长安,昨日没有被吓到吧。”

    叶楠夕摇头,后想起他看不到,便道:“没有,她跟我说,你答应教她读书下棋骑马。”

    燕乾嘴角边露出一抹笑:“长安很聪明,非常有天赋。”

    叶楠夕却道:“可是,不该是由你来教她这些东西。”

    燕乾微怔,心里忽的生出几分忐忑,只是片刻后,他就平静地笑了笑:“是应该给她找位女先生。”

    “不,我只是觉得,应该由她父亲教她这些东西。”叶楠夕说完这句话,就站起身,“三爷慢用。”

    燕乾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听着她的脚步声慢慢远去,心里微微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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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意思

    次日,即便天还未亮,但心里记着的那个时间一到,她还是醒了过来,只是一醒就觉得浑身酸疼,倒也不难受,就是那感觉微妙得难以描述。她歇了一会后,便轻轻拿开他横在她腰上的胳膊,准备下床去。却刚一动,他的胳膊就收紧,并朝她这动了动脑袋,含糊地问:“什么时候了?”

    “可能快辰时了。”她说这话时,他的手已开始在她身上缓慢游走,轻易就探进她亵衣里随意揉弄。一夜好眠后,清晨时分迎来这等肌肤相亲的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快慰,但叶楠夕却拉住他的手道:“我下去看看香。”

    “香点完就完了,看它做什么。”他声音有些含糊,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含糊,并干脆将她抱过来,拉开她松垮的亵衣,两腿缠住她的下身,胯间那物开始苏醒。

    叶楠夕心跳加快,却还是推着他的手道:“你身体还没好,别这么……”

    他在她耳边低声道:“看不到不影响。”

    叶楠夕微恼着道:“不是眼睛,你旧伤前几日才……刚发作不是,萧玄,你太——”

    “旧伤发作是因为气血不通引起,眼下若求而不得,这股精气滞留在身体里才会又引出旧伤……”他胡扯般地在她耳边轻哄,修长的手指则如抚琴般在她身上四处拨弄。

    “你,啊……”叶楠夕刚要张嘴,却不及出言就换成一声低呼,旋即帐内再现春光,此起彼伏的呻吟和喘息带出一室旖旎。

    一个时辰后,叶楠夕才让末年去吩咐厨房的老妈子备热水进来。

    帮他清理干净,又替他换了衣裳后,就已经快中午了。早饭竟一直没吃,叶楠夕有些恼自己,又有些恼他,便故意没出声,吩咐末年传午饭后,就在一旁开始点上新的香。

    “累的话就上床歇一歇。”燕乾却走到她身边,因看不到她,于是说话时便朝她伸出手,手指轻触了触她的脸,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这动作,轻而缠绵,传递着淡淡的留恋。叶楠夕转头,看着他蒙在眼上的纱布,不禁就软下心,然后道:“你去歇着吧,我会在屋里陪着你的,一会还要和你一块用午饭呢。”

    昨晚加上今早,他又那么尽情,不累是不可能的,更何况他旧伤发作才刚刚收住,身体不比以前。欢愉过后,她心里就生出悔意,同时又恼他不知自制。

    燕乾嘴角微微扬起,面上带出一抹富含深意的浅笑,随后他又伸出手,寻到她的手。叶楠夕要收回,他没有强硬抓住,而是只勾住她的小指和无名指,捏在手心,轻轻把玩。她的手指细而微凉,柔若无骨,捏在手里时,力气重一分生怕会弄伤了她,力气轻一分的话,又怕她会溜走。

    于是叶楠夕便看到他修长有力的手不住地勾缠着她的手指,就好似他在床上锲而不舍地缠着她的身体一般,动作细微而无声息,却令人止不住的脸红心跳。

    “是为我担心,还是为你担心?”他忽然问了一句,声音沙哑。

    这句话他说的隐晦,她却是听懂了,顿时又羞又恼,便恨恨地道:“为我担心!”

    他低笑出声:“这么说,我还是让你极满意的,再难忘那样的销魂蚀骨是不是?”他说完,就将她的手拿起来,放在唇边轻轻啜了一下,舌头卷过她的指尖,叶楠夕顿觉心跳漏了一拍。

    中午的暖阳从窗外照进来,落在他身上,他依旧是简衣素袍,于是在阳光下即添了几分耀目。加上他身材挺拔,肩宽腰窄,即便是坐着,也自有有一番气度,而眼下的他则更是令人移不开视线。可就这么一位看起来一本正经,清华无双的男人,此时嘴里却说着调情的话。偏他眼睛还被蒙着,嘴角边的笑也是似有若无,除了她,再无别人看得出此刻他心里在想什么。

    叶楠夕收回手的时候,正好末年将午膳送了进来,于是两人皆坐好,若无其事。末年心里极高兴,叶楠夕接过食盒后,他就退到燕乾身旁道:“燕将军让人传话过来,说一会后让许大夫过来再给三爷看看身体。”

    “何必多此一举。”燕乾淡淡道。

    “还是让大夫再看看好,你那天发作得那样厉害,得确认没事了才行。”叶楠夕说着就将盛好的饭放在他跟前,又补充一句,“别再似以前那般,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燕乾拿起那碗饭,顿了顿,就点头:“我知道。”随后吩咐末年,“许大夫过来后,就直接请到我这里。”

    末年大为高兴,三奶奶没过来的时候,三爷从不似现在这般重视自己的伤,虽也一直配合治疗,亦不曾表示过悲观的情绪,但他总觉得在三爷之所以不悲观,是因为在三爷心里,对自己并不怎么在意,因为不在意,所以才能做得到这样的平静。

    事出后,他用近乎残酷的心,依着自己的情况,继续盘算以后的事情。

    末年应声出去后,叶楠夕给燕乾夹了一块肉,忍住心里的疑问,只让他多吃些。燕乾便“看”着她道:“是不是有事想问我,怎么不说?”

    “先吃饭。”叶楠夕说着又给他夹了一块豆腐,“吃完饭再说。”

    燕乾笑了笑,便不再多言,专心用餐。

    叶楠夕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终究是难过,若是以前,她肯定不会有这么多顾忌。亦常在用餐的时候与他谈论事情,而今,就怕说多了令他分心而吃不好。其实除了用餐外,生活上还有很多事都也是极为不便的,只是他却从未表现出丝毫的焦躁。

    但夜里,昨儿她夜里过来时,瞧着他就干坐在炕上,那一刻孤寂落寞的身影,几乎灼伤了她的眼睛。以前,他一个人的时候,总是手不离书,可如今,什么都看不见了……定要让他的眼睛复明才行。

    约半个时辰后,两人皆漱了口,叶楠夕才开口问:“凤十三娘的事,你确认过了吗?她手里真的有解药?”

    燕乾知道她要问的就是这事,便淡淡道:“还未再次确认,不过十有八九是真的。”

    叶楠夕松了口气,片刻后,才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燕乾伸出手,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安抚:“别担心,我不会答应她的要求,我……”

    叶楠夕却道:“其实我是担心你不会答应她的要求。”

    燕乾微怔,打住了接下来话,叶楠夕轻轻一叹,另一手抬起盖在他的手背上:“如今,没有什么能让你复明更重要了,我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怎么想的,但眼下,你别急着回绝她的要求。”

    燕乾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你不介意?”

    “我介意,可是比起介意这事,我更在意你的眼睛。”叶楠夕说到这,停了一会,又道,“而且长安还盼着你能教她骑马骑骆驼。”

    燕乾沉默了一会才道:“你刚刚过来的时候,大哥有没有告诉你,我的眼睛即便是有解药,也不过只有五六成的几率可以复明。”

    “希望过半,比没有希望好太多了。”

    燕乾默然,随后轻叹道:“楠夕,我不会再让你委屈了。”

    叶楠夕忙开口:“我——”

    燕乾也同时开口道:“你听我说,凤……”

    只是他话才开始,末年就进来到:“三爷,许大夫过来了。”

    叶楠夕忙站起身,燕乾只得颔首道:“快请进来。”

    一刻钟后,许大夫收了手,就打量了旁边的叶楠夕一眼,随后看着燕乾微皱着眉头道:“三爷的旧伤才复原,正是需好好静养巩固的时候,这两个月还请三爷尽量节制些,别亏损了身体。”

    一旁的叶楠夕顿时涨红了脸,她知道这话许大夫虽是对着燕乾说,但实际上是说给她听的。于是不由偷偷瞪了燕乾一眼,偏他又看不见,她只得咬了咬牙,满是局促地站在一旁不敢吭声。

    燕乾却不见尴尬,淡淡一笑:“我到是觉得身上比以往舒畅了许多。”

    许大夫收回自己的医箱后,便道:“那是三爷心头久积的郁气得以解开,精神也随之一畅,故而才感到神清气爽,这是好事,但若是接下来的身体跟不上,那这好事就将变坏事了。”

    燕乾微微皱眉:“这么说这两月需一直禁着?”

    叶楠夕轻轻咳了一声,面上隐约露出几分恼怒,燕乾淡淡一笑,许大夫则是尴尬地一笑,含蓄地道:“强忍亦是不妥,一月一或二次足矣。”

    燕乾放下心,谢过许大夫后,就吩咐末年送出去。

    “你都胡说些什么。”许大夫出去后,叶楠夕才嗔怒地道了一句。

    燕乾将她拉过来,笑道:“在军中久了,平日里说话都是荤素不忌,许大夫早就见怪不怪,更何况刚刚也没在你跟前说什么不妥的话。”

    叶楠夕却懒得跟他纠缠这个事,在他对面坐下后,就道:“继续说刚刚的事吧,你心里是什么意思?”

    【⊙﹏⊙b汗,乃们别投那一万二的催更吖,一天一万二俺不可能做得到的,太吓人鸟!】

第264章 父女

    次日,田氏就给姚大奶奶送了拜帖,而姚大奶奶昨儿就从姚旭辉嘴里知道了好些事。昨日她也不是全被叶楠夕给忽悠着,毕竟叶楠夕是姚旭辉半路认回来的,正好凤十三娘当时又说了那样的几句话,所以昨儿她找了姚旭辉,就先问了关于叶楠夕的情况。

    而其实叶楠夕的情况姚旭辉之前早就说过了,到了晋北后,又将之前叶明给安排好的她夫家的具体情况告之姚家上下,并有据可查。如今姚大奶奶再次问起,姚旭辉便道了一句:“晚娘的夫家确实是姓萧,不过不是俞川人,而是俞宁人,并且还在晋北鹿县任过职。知州许大人和萧知县是同年,许夫人和萧家是世交,大嫂若是还怀疑晚娘的来历,可以去找许大人问问。”

    听了姚旭辉这么一说,姚大奶奶便有些讪讪地笑道:“瞧六弟说的,我怎么会怀疑咱家的姑奶奶,主要是凤家那姑娘话说得太匪夷所思,所以我才多问六弟两句。这会儿我心里有底了,日后要是再听到这样的话,瞧我不将她给骂回去!”

    “难得大嫂这般想,旭辉在这谢过。”姚旭辉朝姚大奶奶作揖,然后道,“祖父临终前就说过,只要家中上下齐心协力,各房不相互猜忌,外人就动不了咱姚家。晚娘是我亲妹妹,自然也是我们姚家人,若是就凭一个外人胡乱说几句就使得家人分心,那就真是姚家的不幸了。”

    姚大奶奶忙摆手道:“六弟说哪儿去了,我不过是多嘴一问,哪就分心了,哎呀,太过了太过了!晚娘是个讨人喜欢的性子,长安又乖巧又可爱,实打实的是咱姚家的姑娘,啧,都怨那凤十三娘,病得不轻还出来乱跑,真不知那凤家主母是怎么个当家的!”

    姚旭辉却问:“病了?”

    提起这个,姚大奶奶顿时来了精神,忙将叶楠夕之前说的那番话大概道了出来后,就接着问:“所以这个事嫂子还得管你打听一下,你在外头做买卖,是常跟那些勋贵人家家里的管事打交道的,可有听说过这事儿?那将军府真的要跟凤家结亲了?”

    “从未听闻。”姚旭辉摇头,又道,“燕帅正是势如中天时,若燕西将军府真有喜事,即便他们府里有心低调,却也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不露。”

    “我说呢,还真是个疯子!”姚大奶奶晦气地呸了两声,然后又拉着姚旭辉唠叨了好一会后,才带着一颗熊熊地八卦之心走了,她决定,一定要跟平日里交好的那些妇人好好分享这个事儿。

    于是今日正打算出门分享时,就收到了田氏的拜帖,并且送进来的丫鬟还说,田氏已经等在大门外头了。姚大奶奶拿着这拜帖琢磨了一会,决定今儿还是先不见田氏。她估摸着田氏今日这么着急过来找她,多半是为凤十三娘疯病的事,若田氏拿以往的情分求她不要乱说,这事儿她还真不好不答应,但真答应的话,那她岂不要憋死。

    “大奶奶不在家?”田氏听了姚府丫鬟的传话后,诧异道,“这么早姚姐姐就出去了。”

    丫鬟回道:“是的。”

    田氏无奈,正要转身,谁知凤十三娘却从车上下来问了一句:“姚晚娘在不在?”

    丫鬟摇头:“七姑奶奶也不在。”

    凤十三娘脸色微沉,觉得这丫鬟明显就是在拿瞎话来敷衍自己,一旁的田氏瞧着她这神色,心里吓一大跳。怕她在自家府里养成习惯了,今儿要真在外头丢了人,那老太太和太太会不会责备凤十三娘另说,凤英杰是肯定会责备她的。

    于是田氏慌忙拉了凤十三娘一下,陪着笑劝道:“姐姐,既然都不在,咱们就先回去吧。”

    凤十三娘阴着脸站了一会,终于在田氏的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之前,转身上了马车。田氏跟着上了马车后,决定以后还是离凤十三娘远些为好,否则讨得丈夫欢心之前,她怕是要先被丈夫责怪了。

    “回去了,那她有说什么吗?”丫鬟回来后,姚大奶奶就急急忙忙问了一句。

    丫鬟是个实诚性子,有什么说什么,当即回道:“倒没说什么,不过后来那车上又下来一位姑娘,问七姑奶奶在没在,我说没在,那姑娘当下就变了脸色,好似我得罪了她一般。”

    姚大奶奶问:“姑娘?多大年纪的姑娘,长得什么样?”

    丫鬟想了想,就道:“年纪应该不小,估计有双十了,长得挺漂亮的,皮肤也挺白,就是那眼神很让人害怕。”

    估计就是凤十三娘了,看来田氏是专门带那十三娘过来的!

    昨儿晚娘也在,所以今儿她们过来,定不会只找她。看来晚娘说的真没错,那凤十三娘果真脑子有毛病,上别人家拜访,跟个刚见面的丫鬟也能摆脸色,哎呦,哪户人家能养出这么个不懂事的姑娘啊。这般想着,姚大奶奶顿时觉得自家那两胖闺女实在是可爱无比,虽然这么大了嘴还那么馋,但自家闺女可从不会在外头闹出什么失礼的事。

    凤十三娘回去后,自己坐下想了一会,突然想到,若叶楠夕真不在姚府的话,那这会儿会在哪呢?她即站起身,皱着眉头在屋里走来走去,燕乾那边迟迟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意思,她送过去的东西犹如石沉大海。

    那个男人,又想玩什么花样!

    凤十三娘暗咬了咬牙,越是往下想,心里就越是恨,几乎将手里的手绢给扯破。

    ……

    差不多是与此同时,清华巷这边,一家三口刚刚用完早饭,燕乾在用饭的时候答应了,今天上午教她棋,下午给她讲带兵打仗的故事。长安极是兴奋,塞饱肚皮后,跟叶楠夕说了一声,就跑回去拿她的小棋盘。

    “这孩子,似乎自小就不怎么喜欢姑娘家玩的东西。”陪萧玄进了书房后,叶楠夕一边点着香,一边有些无奈地道。

    “这样挺好,我很高兴长安会喜欢这些东西。”燕乾走到叶楠夕身后,“不然我真不知要如何才能跟她亲近。”

    叶楠夕转过身:“之前,你刚刚知道长安原来是女孩时,是不是有些失望?”

    “失望?”燕乾低下头,轻轻触着她的额头道,“不是失望,是很诧异,我不知道自己错过什么了,当时老师告诉我是个男孩。”

    “那现在呢?”他的呼吸缠绵,令她有些晕,叶楠夕便微微错开脸接着问。

    燕乾轻轻握住她的手:“现在?”

    叶楠夕嗔道:“你们这些男人不是都想要儿子吗。”

    燕乾低笑,靠近去,贴着她的耳朵,如情人低语般的哑声道:“你想再给我生一个,那今晚到我屋里来,不会让你失望的。”

    磁性的嗓音震着她的耳膜,酥麻的感觉即爬满全身,他靠得太近,叶楠夕心跳不禁加快,面上也开始发热,于是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咬了咬唇,就转过脸,几乎是贴上他的唇,声音轻柔而缓慢:“你忘了你一个月只有一到两次的机会,这可不是对着靶子射箭,若赶不上我的时候,你射得再卖力也没用。”

    燕乾脸微垂,嘴角微微勾起,低低地笑开,却没有再说话,只是就那么站着,两人近得几乎贴在一起。空气里旖旎的气氛浓郁得化不开,静,静得几乎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叶楠夕感觉自己脸上越来越烫,片刻后,就要推开他。却一抬眼时,忽然瞧着长安抱着个小棋盘站在书房门口,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瞅着他们这边!

    叶楠夕吓一大跳,脑子有些发懵,呆了好一会后才回过神,然后恼怒地看着燕乾道:“你是故意的!你——”

    “没事,我来跟她说。”燕乾在她手上轻轻安抚的一下,就站开身,回到榻上坐下。

    “长安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出声呢?”叶楠夕又羞又窘,没想到会被孩子看到,这娃儿可不是一般的聪明,她一边说话一边慌忙回想刚刚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

    长安看着叶楠夕道:“长安刚刚过来,忘了出声了。”

    这会儿燕乾道了一句:“长安过来。”

    长安迟疑了一下,才应一声“是”,然后瞅了燕乾一眼,走过去行礼问好,待燕乾点头后,她才上了软榻,隔着炕几在燕乾对面端端正正的坐下,肉鼓鼓的包子脸上,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几上已经摆好棋盘,长安是黑棋,燕乾是白棋。

    燕乾陪她下的是指导棋,两人看起来皆是心无旁骛,叶楠夕有些呆愣地看着这一对父女。不知过了多会,燕乾忽然开口请叶楠夕去沏茶,再准备些小点过来。

    待叶楠夕有些不甘愿的出去后,正好也是这盘棋结束的时候。燕乾再给长安细细讲了一遍后,长安认真道了谢,然后开始收棋子。

    燕乾听着棋子一声一声落在棋盒里的声音,脑海里浮现出孩子胖乎乎的小手,那画面,让他心头软了又软,于是便柔声开口:“长安讨厌我吗?”

    长安抬起脸,看了燕乾一会后才道:“长安不讨厌先生。”

    燕乾又问:“那长安会不会讨厌我跟你娘在一起?”

    长安这会儿却沉默了,她抱着棋盒,似乎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看不到孩子的表情,燕乾有些紧张,一会后,又开口:“我非常喜欢长安的娘,很想跟长安还有长安的娘一起生活,长安会答应吗?”

    长安抱着棋盒,瞅着燕乾问:“先生是想当长安的爹爹吗?”

    燕乾顿了顿,点点头。

    长安垂下脑袋想了一会,又问:“那先生会对我娘好吗?”

    “会。”

    “一直吗?”

    “一直。”

    “我娘也喜欢先生吗?”

    “喜欢的。”

    长安又沉默了,然后开始重新捡棋子,燕乾等了一会,便有些紧张地问:“长安不愿吗?”

    长安抬起脸,看着燕乾道:“长安是有爹爹的。”

    燕乾张了张嘴,长安又道:“要是爹爹回来了,娘不喜欢爹爹了,长安又有了新的爹爹,那长安的爹爹怎么办呢?”

    燕乾喉咙哽住,长安垂着脑袋,接着道:“长安喜欢先生,也喜欢爹爹,更喜欢娘。”

    燕乾低声道:“长安,我就是你爹。”

    长安抬起脑袋,有些迷茫地看着燕乾:“新爹爹?”

    “不,我就是长安的爹。”燕乾顿了顿,才又接着道,“长安刚刚出生的时候,爹却因为一些事情不得不离开,后来爹找不到你们,就以为你们都不在了。直到你娘带着你过来,爹一开始没有跟长安相认,是爹的不对。”

    【囧,今天事儿多,所以赶不及加更了,明天尽量加,捂脸滚走……】

番外二 有喜

    她进去时,燕乾已经坐在浴桶,背往后靠眼睛闭上,热水氤氲的雾气将他的脸蒸得有些红,连那两片唇也似偷擦了她的胭脂,凌厉的眉毛被水汽沾湿后,看起来愈加浓黑,精壮结实的胸膛一半袒露在外面一半浸泡在水里,他似已睡着,完全不知自己此刻看起来多性感,即便是她,忽然看到这一幕,面上也不禁是一热。

    燕乾知道她进来了,却没有睁眼,只是微微坐起来一些,依旧是靠着浴桶闭目养神。

    叶楠夕将他的衣袍挂在衣架上后,便走过去,将旁边的梳子和木盆拿过来放在他身后,然后开始解开他的头发。她的动作如往常一般轻柔,帮他将头发梳顺浇湿后,五指在他头皮上轻轻按摩起来。

    一会后,燕乾舒服地轻叹一声,随后道:“过段日子,我打算从营里挑个人过来教长安。”

    叶楠夕帮他按摩的动作一顿:“教她骑马射箭?”

    “嗯,她极有天分,不让她学太可惜了。”燕乾说到这,等了一会,见叶楠夕没说话,便微微睁开眼,看向她,“你不答应?”

    “她才那么小,如今不过是图一时新鲜,你哄着她玩一会也就罢了。”叶楠夕有些不赞同地道,“到底是姑娘家,怎么能让她跟军营里的男人混在一块。我也赞同让她学点儿防身术,但你教不就行了,何须再找别人,别人哪里会知道轻重。”

    “她不是图一时新鲜,是真喜欢。”燕乾笑了笑,他知道那种感觉,长安跟他小的时候很像,对于骑马射箭这些东西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学起来也比别的孩子容易许多。他顿了顿,又道:“我如今教不好她,你放心,我选好人后,会让他去将军府教长安。”

    叶楠夕却还是不赞同,将他的头发冲干净后,就把手伸进他的浴桶里,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摸。燕乾一诧,滑腻温软的触感令他呼吸微沉,正要动身,叶楠夕却抓住他的手掌,从水里拿了起来,然后在他手掌上轻轻摸着,手指自他掌心上划了划:“你想让她的手以后像你这般?长出一层粗硬的茧子来?没准连胳膊都会跟着变粗,这样哪个男人会喜欢!她是个姑娘家啊,不是小伙子。”

    燕乾却反握住她的手,淡淡道:“长安以后若是不喜欢学这些了,我自然不会勉强她,她若是一直喜欢,咱就再给她挑个好的招进来。”

    叶楠夕一怔,随后噗地一笑:“你说得倒是轻松,万一招进来的她看不上可怎么好。”

    燕乾将她的手带进水里,有些漫不尽心地把玩着:“那就让她自己先挑。”

    叶楠夕轻叹了口气:“算了,不说那么远的事,还是先说说你今儿的事吧。”

    燕乾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光裸的胸膛上,然后看了她一眼:“这不正在说。”

    叶楠夕暗恨地在他胸膛上轻轻拧了一下:“那落难的姑娘是怎么回事,不会又像上次那个一样吧!”

    前两个月,燕乾曾遇到一位疯狂的追求者,听说是个跟着父兄一起学着做买卖的商女,而且还是个异国女子。两年前她因经商途中遇劫匪,被燕乾顺手救下,所以认识了燕乾,只是当时燕乾很快就离开了,而她也要赶着回家去。谁也料不到,两年后,那女子竟找过来。而一开始她并不知道燕乾已经成亲,主动追求了一个多月后才听说,幸得这一听说后,就再没多做纠缠,告白一番后就黯然离开了。

    叶楠夕才松了这口气没多久,不想竟又碰上一位。

    “你想多了。”提起之前那事,燕乾也有些无奈,心里亦觉得很是无辜。

    叶楠夕瞧着他这幅表情,却来了兴致,即问:“今日这位姑娘生得如何?比起那异国的姑娘,哪个更好看些?”

    燕乾忽然从水里站起身,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跟前,揽住她的腰低声道:“你知道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如今除了你,我哪还会看得见别人。”他说着,就垂下脸,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呼吸缠绵了好一会后,才又接着道,“你是给我衣服,还是你也将衣服脱了进来?我们许久不曾一块洗过了。”

    叶楠夕脸上一烧,就推了他一下:“大白天的,真是……我给你拿衣服,你快擦干了。”

    燕乾出了浴桶,接过她递过来的棉巾擦干身体后,就走到她身边,张开胳膊。叶楠夕轻轻一叹,将他的衣服抖开,然后帮他穿上。如今他可是理所当然地享受起她的全套服侍,只要她在,他平日里吃的穿的,就只让她经手。

    只是这样的服侍,又是夫妻,自然难免会有身体上的触碰,若是再加上几分故意,那……往下帮他系衣带时,叶楠夕偷偷一笑,但面上却只当看不见他下面微微支起的帐篷,替他穿好衣服后,就要转身出去。燕乾却揽住她的腰,将她抱到怀里,唇在她脸上轻轻蹭着:“这就想走了,你是不是有事没做完?嗯?”

    叶楠夕在他唇上轻啜了一口,然后手指压着他的唇道:“我如今不方便。”

    “你的月信不是月初时。”燕乾一边吻着她,一边哑声道,“你逃什么,既然要逃,刚刚为何招惹我!”他说完就开始加深这个吻,揽在她腰上的手同时用力,将她的身体按在自己下身处轻轻磨着。叶楠夕被吻得有些晕,再感觉到他下面的变化越来越明显,知道要过火了,趁着喘息的时候赶紧侧过脸道:“别,真的不方便。”

    “什么?”燕乾锲而不舍地寻着她的唇,“乖,白天也没什么。”

    “不是,我,我可能怀孕了。”叶楠夕知道再逗不得他了,只得赶紧道,“月信有两个月没来了,这几日胃口也不怎么好,我觉得很可能是……”

    燕乾愣住,怔怔地看着她,只是怎么也看不清她的模样,好一会后才回过神,然后忙放开她,眼睛落在她肚子上:“问过大夫了?”

    叶楠夕摇头:“正准备去请大夫。”

    燕乾有些呆呆地问“身体感觉如何?”

    叶楠夕道:“只是胃口有些不好,却没以前怀长安时那么难受,所以也不敢确定是不是。”

    “找大夫过来把把脉就知道了。”燕乾说着便要扶她出去,只是刚一动身,却被她拉了一下。

    叶楠夕往他下面看了看,就嗔了他一眼:“你也不等等。”

    “还不是你,这个时候还来惹我。”燕乾无奈地叹了口气,不由分说地就将她的手抓过来放进去。

    ……

    一个时辰后,被火速请过来给把脉的大夫笑眯眯地站起身道:“恭喜三爷,三奶奶这是有喜了,胎像很稳,正好两个月。”

    燕乾点点头,赏了红封并让人送了大夫出去后,就对叶楠夕道:“从今后,厨房里那你别过去了,想吃什么吩咐下去,我明日就去将军府同王妃说一声,请王妃挑两有经验的嬷嬷过来照顾你。”

    叶楠夕笑道:“厨房怎么就去不得了,明儿告诉王妃一声就行,嬷嬷就别要了,我不习惯让不熟悉的人照顾,我之前怀长安时,也没这么多讲究。

    “那时不一样。”燕乾面上露出几分愧疚,“那时我没办法照顾你,如今我……我怕照顾不好你,你若不喜欢王妃送过来的嬷嬷,让姚府给你挑好的送过来也行。”

    他在紧张,他往往是情绪越波动得厉害,面上就越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叶楠夕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怔了怔,就伸手去握住他的手,果真摸到他手的心出了汗。她心里不禁一软,便低声道:“如今有你在我身边,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让我踏实的。”

    燕乾在她额上亲了一下,抱住她,许久才道:“楠夕,我真高兴,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你要加倍补回来的。”

    “是!”他应声后,又叹道,“怎么补得上。”

    叶楠夕笑:“借口无效!”

    燕乾也跟着笑,再无言,只是满足的抱着自己的妻子。

    “娘肚子里有小宝宝了?”晚上,长安坐在床上,满是好奇的瞅着叶楠夕的肚子问。

    叶楠夕帮她抚了抚头发,柔声道:“是啊,明年你就是姐姐了。”

    长安赶紧问:“那这是弟弟还是妹妹?”

    叶楠夕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呢。”

    长安懂事地点头,又问:“娘,我可以摸摸吗?”

    叶楠夕笑着拉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以前,长安也是在娘的肚子里的,将近十个月哦。”

    长安面上露出几分惊奇,直直地瞅着叶楠夕的肚子,似乎很难想象自己曾经在里面待过那么长时间。

    一会后,燕乾走进来,摸了摸长安的脑袋:“时候不早了,你娘如今怀了宝宝,多有不便,爹送你回屋睡觉去。”

    长安却摇头:“爹陪着娘,长安自己回去可以的,而且紫萱姑姑还在外头等着呢。”

    燕乾没多说,只是笑了笑,就牵起长安的手,将她送回房间。

    长安很是开心,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并且有些担心她爹爹的眼睛,于是一路都紧紧拉着燕乾的手,从今日起,她觉得自己像是大人了。

    ……

    次年五月,叶楠夕长子出生,取名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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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妇介绍:
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
在棺材里醒过来的那一瞬,叶楠夕看了足以影响她以后所有选择的一幕。
她从未见过一个男人能将那么多情的一句话,以如此无情的方式说出来。
因此,在面临自己将重回夫家大宅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然而鱼死网破亦非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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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结书《名门喜事》《荣华归》《良缘到》《美人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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