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活人的情感
晚饭时间严琳琳漠着脸坐在小川旁边埋头吃着东西，小川和李玉州在聊些无关紧要的闲事儿，她没多大兴趣。
“晚上要不要去我那儿玩玩，正好我今天要过去处理点事情。”李玉州提议，
小川看了一眼身旁的严琳琳，后答：“就不去了，今天这一路有点累了。”
李玉州表示理解：“也是，那就好好休息下，这儿一直都有人守着，有事儿找他们就行了。”
吃过饭严琳琳先回了房间，李玉州临走时站在车边对小川轻声说：“你自己注意着点，你们要是在我这儿出了事，我没法跟铭哥交代。”
“我知道，”小川点头，“你放心去，我会注意的。”
送走李玉州，小川返回二楼，刚准备开门进屋，身后的房门便被拉开来了，
严琳琳站在屋内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出声。小川回头，有些不解：“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摇摇头：“没有，就是没事儿做。”
“手机没信号吗？”小川将自己手机打开，看了一眼满格的信号，
“啧，”严琳琳瘪嘴，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推了推他的肩膀，“进去说。”
小川一头雾水地打开门和她一起进了房间，见她也不见外直接坐到了床上，眼睛四处打量着房间，
“肯定是有事儿吧。”小川笑着在沙发上坐下，话音刚落便见严琳琳有些不好意思地抚了抚刘海，
“我想给我哥通个电话。”严琳琳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你怎么没他号码？”
“他走的时候没告诉我他在那边的号码，上次找我都是打的宅子里的座机，我也没把他号码记下来。”
小川拿出手机翻找了一下后递给了她，看着她按下拨通键后自觉走出了房间，走到长廊上等着她打完电话，
她刚拨过去没多久便被接通了，随即那头便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声音：“什么事？”
严琳琳愣了几秒，抢在严启铭再次开口前回答了他：“哥，是我。”
“琳琳？”严启铭的声音明显上扬了两分，“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没有，没出什么事儿。”
严启铭看了眼号码，虽然没有存备注，但这串数字他再熟悉不过了，
“你怎么拿着小川的手机？”不出意外小川现在早就离开亩池到邻市了，
“我跟你说你可别生气，也别怪小川。我逼着他，让他带我一起来了。”
严启铭默了两秒，十分理性地缓缓开口：“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危害利弊你肯定自己也知道，为什么要去？”
“我前天在宅子里翻到了一只妈留下来的手镯，突然就想起他们了，我还记得他们就是在这边……昨天听说小川要过来，我就随他一起来了，想来看看。”
这番话一出，严启铭顿时哽了喉，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他们了，只有在面对严琳琳时，偶尔在心里会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要替爸妈照顾好妹妹。
他认为严琳琳当时小，懂得不多，父母的突然离世对她的影响会稍微浅些。但她毕竟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所经历的痛苦可能不比自己少半分，
“你知道是在哪儿吗？”
“我不知道，所以想问问你知不知道。”
严启铭微微叹了口气：“直接去墓地吧，一会儿让小川给我打个电话，我告诉他，让他带着你去一趟。”
严琳琳嗯了一声，她明白严启铭是害怕自己单独行动遇上危险：“好，我一会儿让他打给你。”
“你自己注意安全，尽早回家去待着，别让我担心。”
“我知道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212.壳
昨日还是晴朗的好天气，不知怎么今天就阴了下来，小川预测会下雨，要了一把雨伞放到车里。果然，车才开出没多远，就落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严琳琳望着窗外昏暗的天空发愣，他什么也没问，只是时不时会将她瞧上两眼。虽然两人相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每一次细看她都会发现她的一些变化，那双眼睛最为特别，透亮清澈的眼眸在此处并不多见，更何况是在严家长大的孩子。
“为什么会葬在这里？”小川看着眼前的墓碑，忍不住开口问道。
严琳琳和他并肩站着，这也是她第一次来到这里，一个规模不大的墓地群，她的父母就合葬在这里，一个偏僻的位置。石碑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上面有些字都已经模糊不清了，荒草也围满了四周。
“我爸身体从小就不好，奶奶离开之后在家里就没什么存在感，爷爷更喜欢两个伯伯。”
小川对这了解不深，只是偶然听见过几次，知道她父母是在这里出了车祸去世的，那年严启铭都才十七八岁，父母去世之后不久，严启铭便跟着马叔去闯荡了，严琳琳留在严家当一个透明人，虽然无趣但也平平安安的长大了。
严琳琳直直盯着墓碑，半晌后竟嘴角微微上扬，十分诡异的笑了笑，她扭头看向小川：“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
“嗯？”面对一反常态的严琳琳，小川有些不知所措，
“那年爷爷生了场大病，这一下把他病怕了，好不容易好了之后他就想把家产分了，奶奶走的时候把娘家给的房产现金还有嫁过来攒的钱留给我爸了。因为奶奶知道他随了她性子平，斗不过那俩，怕他受苦。所以分家产的时候他什么要求都没有，分多分少无所谓。”
严琳琳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但是，大伯严健还是没能放过他。他真傻，以为自己只要当一个不说话的旁观者就能平安无事。在这个地方，就算你什么都没做错，恨你的人都能找到无数种理由除掉你。”
雨下大了，严琳琳的声音被一点点地盖过，他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她什么时候知道的，仇恨在她心里又占了多宽的位置，会不会和她的哥哥一样。
如果真是那样，小川不敢想象她的内心该有多强大，能和害死自己双亲的人在一起生活这么长一段时间。
但好在严琳琳沉的住气，她明白单靠自己是无法报这个仇的，所以她把希望都寄托给了哥哥。幸好，她这十多年的等待没有白费。
小川轻轻搂住她的肩，无声地安慰着。他想明白了一件事，严琳琳自从严启铭彻底接管严家之后，她的性子就变得和从前不同了，颇有一种蔑视众人的士气。这可能才是真实的她，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壳子把她套了太久，现在终于不用再伪装了。
“为什么会葬在这里？”小川不明白这一点。
“妈妈的家在这儿，我爸陪她来看家人的时候出的事儿。后事是严健严康办的，哼……”严琳琳没有再接着说，但想要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没想过重新安置或者翻修吗？”
“可能是因为风俗不允许吧。既然我哥没有这样做，那肯定是有他的顾虑在里面。”
严琳琳心里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最后看了一眼，便转身不再回头：“走吧。”
小川为她撑着伞紧紧跟在她身侧，虽然雨下得大，但她除了鞋子，其他的地方都没有沾上雨水，反倒是回到车上，严琳琳发现小川外侧的臂膀都湿透了，
这一趟，小川对严琳琳又有了新的认识，这完全突破了自己想象中严琳琳的样子。他从未见过严琳琳落泪，以前可能注意不到，现在才发现她的内心是多么坚强，她也从来都不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生。
213.血肉债
第二天严琳琳醒来时发现整个人昏昏沉沉的，看样子是感冒了。她穿上外套走出去，刚敲了两下小川的房门，走廊一头便传来李玉州手下的声音，
“川哥已经出去了，他让你就z先休息着，他要晚些才能回来。”
严琳琳点点头，转身欲回房间，走到门前又顿住了：“这儿有感冒药吗？”
“感冒了嘛？”男人回想了一下，也不太确定，“我去找找看，你先回房间吧。”
他有些迫切地看着自己，严琳琳心里面隐隐猜到可能是外面有什么隐患，他才这样催着自己回房间。
严琳琳微微点点头，男人也点头以示回应，待她回到房间时，隐约听见窗外院子里传来了交流声，她耐不住好奇走到窗边拉开一个缝朝院子里望去，
“本来打算昨天就来见你的，但有些事儿耽误了，今天我让人拿了瓶好酒，晚上好好喝两杯。”
李玉州笑着：“你来我这儿做客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破费，快让兄弟些去休息着，我们先喝杯茶好好叙叙旧。”
说罢，李玉州领着一个身形富态的中年男子走向了茶室，他们身后又跟着五六号人，个个都是一副凶相，就不像好人。
见人都消失在院里，严琳琳关上窗，等了一会儿李玉州的手下就让女佣人把药和温水加上早饭一并送了上来。
“小姐先吃早饭再吃药吧，空腹吃药对胃不好。”佣人贴心地说着，并将餐盘放置在她面前的小圆桌上。
严琳琳抬眼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佣，看起来年纪很小，恐怕比她都要小上不少。不过这种情况在这儿也很是常见，有些穷苦人家会把孩子送到当地一些富裕些的门户做佣人，一来能减轻负担，二来也能保证孩子的吃穿。
“知道了，”严琳琳淡淡地说着，“问你个事儿，有没有看见和我一起的那个男人什么时候走的？”
女佣手捏着衣角有些局促，仔细想了想后回答：“我在厨房的时候听见过汽车启动的声音，当时差不多是在十点半左右。”
“去吧。”
严琳琳看着女佣走出房间，她看着桌上的早点没有一点食欲，加上感冒引起的一阵阵偏头痛让她烦闷难耐，索性吃了药又回到床上，任药效上来昏昏沉沉地浅睡着。
茶室里的李玉州为对座的曹连荣添茶，这曹连荣做的是建筑工程，在这儿可以算是一家独大，李玉州手下的几家赌场当初都是他一手承包的，两人的关系也就是个商业伙伴，来来往往也就是那些客套话，但曹连荣突然一句话让李玉州没了回应，
“我那外甥女是不是在你这儿？”
李玉州手里给茶壶加水的动作没停，他今早得知曹连荣挑这个时间突然来访就猜到，他这老狐狸是奔着这严琳琳来的。小川定了今天去会面，他偏偏挑今天来，这不是早就把一切都打听好了有备而来嘛。
见李玉州不说话，曹连荣接着说道：“我妹还有妹夫都走得早，这十几二十年倒是见过几次严启铭，这严琳琳还真是一面也没见过，我这个舅舅当得实在惭愧。”
“既然都这么多年没见，严琳琳也肯定不认识你，何必见呢。”李玉州有些冷漠地说着，他一时间猜不透这曹连荣打的什么鬼主意，也只能是看看能不能阻止他见严琳琳。
曹连荣忙摇头：“最近生意一直不好，我找算命先生看过了，他说是欠的血肉债，我这就想到了这两兄妹。”
你看我会信吗？李玉州心里说着。
“叫下来吃顿饭吧，我就是想见见现在这姑娘长成什么样了。”
214.虚无缥缈的亲情Ⅰ
“哥，要跟川哥说一声吗？”李玉州的心腹趁着曹连荣去卫生间的间隙从外面走进来在他身旁轻声说到，
李玉州捏着茶杯的手指轻轻在光滑的外壁上敲打了两下，他深思着，面上挂了几分愁虑，这事儿都凑到一堆来了，多少让人拿不定主意。
“算了，在我这儿他多少得收敛着，别让小川分心了。”
心腹得到答复点了点头，从书房里又退了出去，他轻迈着步子上到二楼，
楼下厨房里已经传来了锅勺敲打的声音，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去给严琳琳通个风，
虽然李玉州尽力阻扰着曹连荣不想让他见到严琳琳，可若是拦不住，他也让严琳琳多少有个底，不然出了岔子，他们这儿可担不起这个责。
“严小姐，麻烦开下门。”
稍带急促的敲门声让严琳琳从昏睡中醒来，睡前吃的药起了些作用，她的头已经没最初那样闷痛了，理了理头发衣服，严琳琳起身为他开了门，
看见早先在楼道碰见的男人站在自己房门口，严琳琳有些迷惑地看着他：“是有什么事情？”
他也没绕弯子，直接了当的为她简述了现在的情况：“您母亲的哥哥曹连荣想在晚饭的时候见你，老大的意思是尽量不让你们碰面，原因我不清楚，但我了解那个人很是狡诈，所以不见最好。可是如果一会儿一定要见，那么你一定要提防着他些。”
突然冒出来的舅舅把严琳琳打了个措手不及，自己母亲有个哥哥她是知道的，可印象里却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个人。她回想起自己先前在窗边见着的那个中年发福的男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您自己有个准备吧，看他那架势，今天是非见到您不可。”
男人走了，严琳琳走回床边坐下，她开始快速忆起从前。在她的幼年印象里，母亲从没提起过娘家人，也没见她回过这里的家，唯一一次在父亲陪伴下回来，就出了意外。
她对这个舅舅是完全没有了解的，现在的她也很是懊悔，明明自己之前有一大段时间可以好好了解一下母亲这边的亲戚，可是因为在她的印象里从来没有联系过，她就把这给忘了，现在还真是摸不准对方是来做什么的。
严琳琳脑袋转得也快，他既然来这儿说想见自己，证明是早就把自己的行踪掌握了，专挑小川不在的时候来，应该也不是巧合。
“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严琳琳一边抱怨，一边起身在手提包里找了身干净衣服换上。
犹豫了一会儿，严琳琳还是没有给小川打去电话，现在的他不知道在做什么，自己这样贸然打过去，恐怕会打扰到他。
“小姐，请到楼下餐厅用餐。”女佣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到了她的耳朵里，看来这是非见不可了。
她拉开房门，女佣微弓着腰站在门边等她，见她换了身漂亮衣服，忍不住多瞟了两眼之后又将头埋了下去，
严琳琳随着她下楼到餐厅，女佣轻推开门，正如眼帘的便是坐在圆桌上正对着门的李玉州以及他旁边的曹连荣，
这也是曹连荣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到严琳琳，看着纤瘦标致的女人走进来，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心中不禁感叹：这基因是真强大，模样和她妈妈不要太像。
“过来坐，”李玉州眼神示意严琳琳坐到他另一侧半圆的位置上，“昨天看你夹的菜都是些清淡的，今天就专门让厨子做了几道口味淡的。我方才听人说你感冒了，让临时加了个汤，现在还炖着，你先慢慢吃着，一会儿就好了。”
感受到李玉州细致入微的照顾，严琳琳很是感激：“劳烦您费心了。”
“哪里的话，那我们就动筷吧。”他没给曹连荣开口接话的机会，先吃起了饭来。
严琳琳和李玉州虽然没有过接触，但以前只要有要在家里宴请众客的时候，李玉州都会到场，哥哥严启铭也总会和他聊上一会儿，所以他在她这儿十分脸熟。
她也从小川那儿了解了些他的事情，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很是可以信任的人。
严琳琳夹起面前油绿绿的菜放到自己的碗中，抬眼便对上了曹连荣的眼睛，
他见严琳琳看向了自己，眼神很是冷漠，自己笑了笑缓和着气氛，随后又找着话茬开口说道：“现在还住严家老宅里吧？”
“嗯。”
“你没回过这边吧，你和你哥哥好像一直都在亩池那边。”
“嗯。”
“你外婆外公两个老人家现在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前些日子还念叨着你妈，然后又说到了你们。你要不要抽一天回去看看？这儿离他们住的地方也不远。”
一直埋着头的严琳琳哼出了一股冷气，平静地说道：“老人家记性还挺好，都把我们想起来了。”
曹连荣一时间接不上话，一旁的李玉州自顾自地吃着，不参与他们的对话，即使这气氛已经降了温，也没有半点要抬头缓和气氛的趋势。
“知道很久没有联系，关系肯定淡了些。可毕竟是一家人，这种亲情断不了。”
“哦，”严琳琳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伸手转了转放置菜肴的转盘，将想吃的菜转到自己面前，随后缓缓道，“和你们是一家人的是我妈。我姓严，算不上曹家的人。”
“你这……”曹连荣脸色僵了下来，
“先吃饭吧，”一旁的李玉州终于开口说了句话，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严琳琳，又看看被呛住的曹连荣。心里面暗叹，这两兄妹都一个样，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让对方气愤，又难以回击。
215.虚无缥缈的亲情Ⅱ
刚煲好的汤端到严琳琳面前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佣人帮她盛了一碗放到一旁，
“你要是有事儿，就等着我哥回来，你找他去，我可不愿参与，也不会插手。”
曹连荣扯了扯嘴角，半晌后才缓缓开口：“你外婆明天的寿宴，我这次来就是因为这个。不管怎么说，你身上流着曹家的血，不叫你回去这说不过去。要是你不放心，就让那个和你一起的男的也来。”
曹连荣又看了眼一旁的李玉州：“李总这儿也可以派人跟着。但我还是一句话，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严琳琳一言不发将汤碗移到自己面前，将勺子放在里打圈加快散热，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寿宴这事儿怎么不早说。”李玉州停下手中的筷子问到。
“事情多了，忙完了。你明天中午有空一定来吃个饭。”
汤的温度降下来了，严琳琳一勺一勺慢慢喝着，见底了才放下勺子，
她起身笑着看向李玉州：“我吃好了，就先失陪了。”
“去吧，有什么事儿就跟他说。”李玉州眼神示意了她，站在门边的他的心腹。
严琳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消失。李玉州放下手中的筷子，给曹连荣的酒杯添上酒，
“何必打扰她呢，她对你们的事情一向是不闻不问的，拉拢她对你也没好处。”
曹连荣呵呵一笑：“她可是严启铭的宝贝啊，不拉拢她拉拢谁？”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似的，话锋一转：“你是不是也跟严启铭走得挺近的？”
“算不上很近，每次严家宴请倒是都能把我想到，去吃了几次饭。”
曹连荣没接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后再没提严启铭这个人。
他其实也不太了解面前这个看起来无欲无求的男人，也摸不清他的立场。
严启铭和他曹家虽然有血缘关系，可当初他的母亲在曹家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这让他在母亲死后和曹家直接断了往来，现在他掌权严家，曹连荣几次上门都被拒之门外，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个严琳琳外出的机会，他找准时机立马就来了。
要是他能早点预测到他那软弱的妹生下的孩子能有这样大的本事，他断不会像那般欺负自己的妹妹。应该说是，整个曹家上上下下都不会当他那个妹妹是个多余人。
送走曹连荣，李玉州顺势上了楼，刚踏上二楼过道便看见严琳琳倚靠在一块有雕花挡板的连杆旁，这显然是在观察着刚才院里的情况。
“你恐怕从没见过他吧？”
李玉州走到她的身边，双手撑在栏杆上向远处的山脊看去，严琳琳则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双手环抱在胸前面对着他。
余光瞟到她摇了两下头，他便接着说：“还是你哥把你保护得太好了。”
“为什么这么说？”
“我现在要是问你，你妈妈生前的情况，你能答出多少来？”
严琳琳顿时无言，他们去世的时候她也不算小，五六岁左右的年纪，已经能记住好些事情了，可印象里却没有一点关于母亲的原生家庭。
李玉州忍不住感慨万千：“你妈妈这一生都过得很不容易。”
“你了解多少？”严琳琳迫切地想要知道关于母亲的任何信息，这一块在她这里是空白的。她知道是哥哥在保护着自己，可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不算太多，但我不知道告诉了你，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以你哥的想法来说，就是害怕你知道太多有负担。他就希望你啊，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管，活得轻松快乐些。”
严琳琳苦笑：“你看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就快乐了吗？”
“就是看你现在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我才想把我知道的讲给你听。”
216.虚无缥缈的亲情Ⅲ
“我小时候就住在曹家旁边的巷子，那时候条件不好，我爸在外面打工，我妈做了两年曹家的佣人，后来因为在他家工作实在不顺心就没做了。”
严琳琳也是没想到还能有这种联系：“这一家人都不好相处？”
“拿现在的眼光看也就是有俩小钱，耐不住这地方小啊，你不知道以前那曹家在镇里耀武扬威的样子。”
李玉州又接着说：“我听我妈说，当时你母亲生下来没多久，曹家的二儿媳也生了个男孩，可是命薄夭折了。请来的算命先生说是你母亲克死的，你母亲为此差点被丢了。这之后家里谁也不待见她，权当个佣人使唤。”
说完李玉州扭头看了一眼严琳琳，苦笑道：“是不是很难理解？”
严琳琳的眼神告诉了他心里的想法，李玉州便接着说，
“这儿太落后了，也太封建。像你母亲这样的女人现在都还有很多，只不过你的母亲比较特别，出生在这样一户人家，然后又掉进了严家的火坑。”
“你知道我妈爸怎么在一起的吗？”
李玉州顿了顿，后缓道：“听老一辈谈天时提过几句，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曹家老人有意撮合，双方见了面之后也觉得合适，就在一起了。如果没有你那两个伯伯，以及你那爷爷的坐视不理。你爸妈以及你们，都应该过得幸福些。”
一旁的严琳琳背靠在挡板上久久没有出声，李玉州不知道她心里面在想什么，也许是在回忆从前，也许是思考以后。但李玉州认为她和她哥一样是个聪明人，知道了这些，会帮助她接下来的判断。
“不要永远活在阴霾里，也不要贪婪地享受阳光。这是我提醒自己的话，现在也说给你听。”李玉州的话不像是长辈对晚辈的提点，更像是朋友之间的鼓励，虽然两人才接触了两三天的时间，可严琳琳感受得到，他是以真实、真诚的一面在对待自己。
李玉州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小川他去哪儿了，今天还回来吗？”严琳琳听他说到时间不早了，才想起小川还没回来。
“应该要的，你就先睡吧，不用等他了。”李玉州见严琳琳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没事的，我今天店都没开，让守店的兄弟都护送他去了，那些人靠谱的，肯定没危险。”
听他这么一说，严琳琳的心算是能稍微放松一点。可能是亩池这些年比较安稳，她还从没像现在这样不安过。
回房后严琳琳洗漱完躺在床上久久没法入睡，可能是中午睡太长时间的缘故，但更多的是放心不下小川。
睡不着，她就躺着想事情，从小时候的片段，到今天见到的曹连荣，再想想在商州的哥哥，漂亮的徐檀有没有变样，就这样磨着时间。
217.情难自禁Ⅰ
回房后严琳琳洗漱完躺在床上久久没法入睡，可能是中午睡太长时间的缘故，但更多的是放心不下小川。
睡不着，她就躺着想事情，从小时候的片段，到今天见到的曹连荣，再想想在商州的哥哥，漂亮的徐檀有没有变样，就这样磨着时间。
她回过神都意识到时间过了很久了，拿起手机一看，果然已经凌晨两点了。她实在忍不住了，给小川拨过去一个电话，但没人接，这让她更是不安了。
严琳琳从床上坐起来，再次拨打了他的电话，这次响了很久才有人接通，不过不是小川的声音，
“你好，川哥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小川怎么了？”严琳琳焦急地问，
话音未落，严琳琳就听见手机那头传来模糊的一个声音，随后手机回到了小川手中：“怎么了琳琳。”
听他飘忽的声音严琳琳便知道他是喝多了，假装生气地说道：“你死哪儿去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小川哼哼一笑：“你的保镖我已经在路上了，能不能再等等。”
原本还紧张着的严琳琳听他开着玩笑，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快到了吗？”
显然小川已经迷糊的不行了，连问两句身边的人，身边的人回答着：“马上拐个弯就到了。”
小川连转述的力气都没有了，但严琳琳还是听见了旁边的人说的话，回道：“行。”
说罢她便挂了电话起身，穿上鞋往外走去，刚下楼梯便听见院子大门推开发出的响声。
一辆车驶进院内，外面的路上还停着两辆，严琳琳心想李玉州确实没骗自己，够仗义的。
车后门被打开，跳下来一个男人，严琳琳走过去便看见小川闭眼仰头靠在汽车座椅上，一副醉死鬼的样子。
“喝了多少？”严琳琳问车门旁的男人，
“我守在外面也不清楚，但喝了得有四个多小时。”
严琳琳无奈叹了口气，将身子探进车厢里，伸手拍了拍小川的肩：“你还好吗？”
小川恍惚地睁开眼睛，见到严琳琳出现在面前还有些惊讶地皱了皱眉头，随后强撑着意识自己从车上下来。陪同的男人不放心想扶他上去被他拒绝了，严琳琳赶紧上前扶住他，
“你们回去吧，我能照看他。”
见小川自己走路没什么问题，他们便先开车离开了。
严琳琳扶着他走回他房间，刚掀开被子，他就直接趴了上去，一动不动。
给他把鞋子脱了下来再盖上了被子，严琳琳站在床边看着死猪一样的小川就来气，忍不住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嘴里抱怨着：“喝成这样，怎么不直接死在外边。”
被拍了的小川动了两下，嘴里嘀咕着：“我要水。”
“什么？”严琳琳没听清。
“我想喝水。”
“麻烦死了。”嘴上虽然这样说，严琳琳还是去楼下给他接了杯水上来，
床上的小川翻了个身仰面躺着，可能是喝多了酒太燥热，顺带把外套给脱了丢在了地上，严琳琳帮他把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放到一旁的椅子上，再坐到他边上一只手抱住他的后脖颈用了好大的劲给他弄坐了起来，
小川还有些意识，见她给自己喂水，抬起只手来扶着杯子。可也真是恍惚了，他没扶在杯子上，而是严琳琳的手上，喝完了也没撒开，这可给严琳琳整得一愣。
他眼神飘忽地盯着已经放下来的水杯，以及自己握着的那只手。严琳琳看着他静止的模样，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抽出自己的手有些尴尬地说道：“睡吧你，我先走了。”
小川回过神，有些呆呆地看着她的脸，轻声回了句：“嗯。”
一路颠簸，加上方才的一杯水下肚，小川恢复了些意识，他刚才握住严琳琳的手不是故意的，但那感觉却是唤起了他的回忆，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才跟着严启铭来亩池时碰上有人来找事儿，严琳琳当时躲在自己身后，小手一直抓着他的手不让他上前去，她最开始就在担心自己，现在也让她担心了。
218.情难自禁Ⅱ
严琳琳站起来向外逃去，可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后面的人出了声：“别走。”
回头，便撞上那双迷离却又十分坚定热烈的双眼，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想法，顿时严琳琳的心里也如同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挣扎了许久后放弃了，她实在是难以拒绝这样的他。
“你能不能陪陪我？”男人撒娇般地轻声说着，“我有话想说。”
无奈，严琳琳挪回他的身边坐下，有些忐忑地说着：“你酒醒了？”
“我想跟你说——第一，我自从那次中弹了之后，你哥他们没再给我安排什么工作了，我这些年一直都在游着，我发誓我真的没做过什么丧良心的事儿。”
“嗯。”严琳琳轻声回应，
“第二，我从中国来到这里，放弃了我以前的工作，因为我发现我不适合待在那个系统里面，人就活这一辈子，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跟着你哥回来改变这边的状况，现在还没成功，但我真不后悔。”
小川也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状态，心里面想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经过大脑。
“好困。”
说罢就整个人趴在严琳琳的怀里，男人结实的身体压过来给她吓得够呛，刚还在想怎么回复他，现在她一动也不敢动，就任他抱着自己。
“小川，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严琳琳用弱弱的语气说着强硬的话，“让我哥知道了，他肯定要下了你一条腿。”
小川笑了一声回答：“我不怕他。”
严琳琳刚想说什么，就被小川带倒在床上，两人侧躺着面向彼此，她依旧是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小川则是一脸安稳地闭着眼，
“小川……”
“我累了，明天再说吧。”
他搂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在自己怀里，随后拉过身后的被子将她也盖住，严琳琳整个脸埋在他的脖子里不敢动，待他彻底没了动静才移了出来，
她微微仰头仔细打量着他，没有刚认识的时候白净了，晒黑了些，不过她也正好就喜欢他这个样子。
那时候就喜欢过他，不过被他以躲着自己不见面的方式拒绝了。没想到现在却是这样的状况。
想到动情的时刻严琳琳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能想到这么多年以后的自己还能再次爱上这个人第二次，或许也不是再次，而是一直都爱的是他。
她凑上去留下浅浅一吻，随后又埋进他的脖子里感受着他的温度，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这一夜无比的安稳，是之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安稳。
梦里似乎也是梦到了小川，不过一睁眼便忘了，她揉揉眼试图让刚从睡梦里醒来的自己清醒些。
“终于醒了。”
小川的声音直面而来，给她吓一跳，直接清醒了过来。见他面带笑容直直地看着自己，严琳琳瞬间红了脸，一把拉上被子将头藏了起来，
“还害什么羞嘛，睡都睡了。”小川像个没事人一样开着玩笑，他伸手想要拉下严琳琳死死蒙着头的被子，“你帮我回忆一下怎么回事儿呗，我昨天可是喝多了，记不清了。”
严琳琳露出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你个流氓！”
“嗯？！”小川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不对嘛，我醉了，你没醉吧？指不定是你趁我喝醉了自己溜上来的呢，我还没说你占我便宜呢。”
看着眼前的无赖严琳琳真是拿他没办法，被子下不轻不重踹了他一脚，
“气急败坏了吧。”小川嬉皮笑脸地说道，“我这便宜你也占了，总得给我点补偿吧？”
“我占你什么便宜了！”
“外面好多姑娘梦寐以求的机会我都给你了，作为补偿，我要你答应我个要求。”
“我呸！你个无赖。”严琳琳白了他一眼。
小川坏笑着又将她的腰环抱住：“那无赖的我能不能再无赖一次，让你勉为其难做我女朋友呢？”
严琳琳看了眼被子里的自己还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觉得我还有选的吗？”
“那你就是答应咯？”
看着他瞬间放光的双眼，严琳琳忍不住笑出了声音：“那我就只有勉为其难的答应咯。”
小川的变化之大让严琳琳没想到，但这并没让她多想，真感谢昨天他喝多的酒，让自己也确定了内心的想法。
219.情难自禁Ⅲ
严琳琳回自己房间洗漱然后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收拾完东西她又敲敲小川的房门：“我进来咯。”
正在通电话的小川抬头看了眼门边的严琳琳，眼神示意她将门关上。
“我昨天跟他们谈妥了，毕竟是有钱赚的生意。”
“派人驻守的事情祁谨说他来处理，应该很快就能安排好。”
“曹连荣和严庆龙一直都走得近，这事儿我看还是得你回来了再解决。”
严琳琳走到他旁边，小声问：“我哥？”
小川点点头，她便伸出手想要他的电话，
“琳琳想跟你说话。”说罢他便把电话递给了严琳琳，转身去收拾自己的衣服，
谁知严琳琳一下子变了脸，捏着哭腔跟严启铭诉起了苦：“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快受不了了。”
小川回头震惊地看向她，那头的严启铭也是一愣：“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还能是谁啊？”严琳琳扯起一抹坏笑，躲过了小川想夺过手机的手，“小川他嘴上说得好听，什么他就是我保镖，实际上就他一天都在欺负我。”
“嗯？他怎么欺负你了，说说看。”严启铭听出她是在开玩笑，但也配合着她的话问到。
“就是……”严琳琳的坏心思被小川看破了，他一把抓住严琳琳的手将她给拽了过来，死死锁在自己的怀里，
严琳琳憋笑着仰头看向他，身体还在倔强地挣扎着，可小川腾出一只手一瞬间就将手机抽了回去，顺势还将她的双手锁到了身后，
看着身前娇小的她做着无用功，小川得意地笑了笑，将电话举到耳边：“跟你说个事儿啊铭哥。”
“什么？”严启铭心中有了预感，这两人恐怕是……
严琳琳不挣扎了，用期待般的眼神看着他，她知道自己哥哥肯定不会反对的，但还是很想听小川从自己口中说出来。
“这件事我想了很久，我现在可以很肯定的说，我非常喜欢琳琳，然后她也答应了我，希望你能把她交给我照顾。”
对面的严启铭沉默了良久，真是让自己给猜到了，也没想到这小川这么直接，让他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说。
半晌，他缓缓开口：“我不是走的时候就已经把她交给你照顾了嘛。”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了？”
“我什么时候反对过？”严启铭笑道，“不过，她要是跟我说你半点不好，我拿你是问。”
小川松开严琳琳的手，将她环腰抱住，笑得像个得到奖励的孩子：“遵命，大舅子。”
“一天没个正经。也行吧，暂时认你这个妹夫。”
挂了电话小川激动地在她额头亲了一口。即使是和严启铭这么熟的关系，他也从没体验过这种紧张的感觉，现在得到了认可，他除了开心再也找不出第二种感觉。
“还行吧？”小川笑盈盈地问，
“嗯。”严琳琳被他的笑给感染，加上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她也感受到了真正的幸福感。
房外的佣人敲敲门：“先生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走吧。”
220.两面派
李玉州坐在餐桌旁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新闻，听见向餐厅走来的脚步声，一抬头便见小川牵着严琳琳的小手走了进来，他扬起一副过来人的笑容，严琳琳有些不好意思将手抽了回来，小川看了眼脸红的她只觉得可爱。
“发展挺快啊。”
小川故作谦虚地回：“一般般吧。”
“看来我前面说的话是起作用了。”
严琳琳看了看两人，不解地问：“什么话啊？”
李玉州笑笑扯开了话题：“先吃早饭。”
她不甘心地拿起筷子，李玉州突然想到昨天曹连荣说的寿宴，便问：“今天那个寿宴你要不要去？”
先回应的是小川的声音：“什么寿宴？”
小川还是今天早上严琳琳回自己房间洗漱时，才听李玉州的心腹说了昨天曹连荣来过和她见了面，寿宴的事他还不知道，
“曹家给她的外婆办寿宴，想让她回去一趟。”
小川疑惑：“以前从来没来往的，为什么这次叫上你了？”
严琳琳笑了笑：“因为我现在没在严家里藏着了啊，以前是他们见不到我罢，现在逮着机会让我回去认祖归宗。”
“我看这家人多少有点毛病。”小川替她抱怨了起来。
“去一趟吧，去看看曹家是个什么情况，不去怎么知道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玉州接话：“也行，我跟你们一起去，去备两份礼。”
他的心腹接到指示，立马转身走出了餐厅。
吃过早饭一行人便出发前往曹家，小川原定今天下午返回亩池，两人商量不改变时间，这一趟简短的结束之后就回亩池，所以离开李玉州住处时两人便把行李收好放到了车上。
李玉州的车在前带路，小川开着车紧跟其后，十多分钟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门外的街道上满是鞭炮放过后的残留物，空气里都是一股烟味，严琳琳微微皱着眉头绕过车尾走到小川身边，
“我突然有些紧张了。”严琳琳毫不掩饰对小川说到。
小川攥住她的手，将她的小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什么话也没说，但给足了她安全感。
“来啦，”曹连荣从房子里走出来迎接这一行人，院内零零散散闲聊的人纷纷侧目看向他们，今天来的都是些熟识或是常见到的本地人，这两个年轻人还是头一次见。
曹连荣热情地招待他们，赶忙将他们领进屋去，屋里沙发上围坐着的都是曹家的近亲，严琳琳一眼就找到了今天的寿星，
“妈，你外孙女来看你了。”曹连荣操着一口地方话，严琳琳和小川勉强听着，
老人家反应有些慢，严琳琳站到面前任她看了半天，她才开口：“和她妈妈长得真像。”
说罢就向严琳琳伸出手去，严琳琳有些尴尬，但又秉着长辈面前要礼貌的原则，伸出手任老人家抚摸着。
在座的亲戚们里面有的见过小时候还是个婴儿的她，有的年纪轻的压根不知道有这号人，
“这次来了要不要住几天？”曹连荣在一旁问，
小川轻声开了口：“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办，今天就得回亩池。”
严琳琳也默认地点点头，曹连荣便没好再说什么。
曹家人极力挽留也没把严琳琳留下来吃顿饭，曹连荣将两人送至门外，好生关切的问道：“有时间了常回来看看，你外婆年纪大了，见不了几次了。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的也尽管开口，舅舅肯定都帮。”
严琳琳浅浅地笑着，什么也没说转身便上了车，小川早已在车上等着她了。
车辆在曹连荣的注视下驶离，小川看了眼后视镜里目送他们的曹连荣，不禁道：“还挺能装。”
“怎么说？”
“你不知道，他可是和你那大哥走得最近。”
“严庆龙？”
“是啊，真有趣。”
221.再别
一路平安抵达，严琳琳先回房间去整顿，小川则去找祁谨，
“你最近多关注下曹连荣和严庆龙这俩人，这次去那边，曹连荣特意去找了严琳琳，今天早上我们还去曹家参加了严琳琳她外婆的寿宴。”
他消息很灵通，自然是知道他们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放下手机淡淡地说道：“我知道，只是还得再等等看，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小川主动向他坦白：“我和琳琳在一起了，你没意见吧。”
祁谨轻哼一声：“我有意见又能怎么样，你们还能听我的分开不成？”
“那倒也是，就是跟你说一声。”
“早看出来你们两个不对劲了，就是不知道她前面针对了你一阵，你俩还能在一起。”
小川呵呵一笑：“她脾气怪怪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严启铭后天回来。”
“是嘛？”
祁谨也摸不透他的心思了，只能是由着他来，
“他给吴欢留了个房产在南边，你找些人去收拾好。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看着她指不定要出乱子。”
“好。”
得知严启铭要回亩池的徐檀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抱住他，紧贴着他的胸膛。尽管很舍不得，尽管知道下一次见面没有定期，她还是不能阻止他的离开。
他也同样无声地环抱着她，现在的他们还是和从前一样，都没法和对方过普通人的安稳日子。他也开始迷茫，自己这么多年到底在追求什么，到最后竟然还是没能拥有自己爱的。
他与徐檀讲了离开的时间后，两人共度了一晚，清晨徐檀便早早的离开了，之后他也离开了商州，不用说太多分别的话，因为害怕说的太多，下次见面会太远，就这样什么也不提，
虽然严启铭离开了商州，但他委托了以前在商州熟识的好友，徐檀的日常生活都得到了保障。
小鞠罗玉峰这些人的动向也被注意着，基本上没有接近徐檀的可能，之前的合同案因为抓到了罗玉峰的把柄，一行人私下也将它解决了，同时合泰也迎来了一次大整改。
合泰的第一次裁员名单公布，公司里议论纷纷，徐檀站在二楼的连杆旁和温广玲看着楼下大厅里围观名单的员工们，
看着他们交头接耳，温广玲忍不住问：“这次裁员名单里有不少老员工，虽然确实是有不上进不忠诚的行为，但大规模裁员，是不是太动摇人心了。”
徐檀将视线从楼下移回来，转身看向身后的简介牌，上面印着合泰这些年的发展史。不多，但每一步都走得很踏实，这里面她付出了，整栋楼里的人也付出了，她非常明白，合泰不是她一个人的，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也都要考虑到员工们，
穗丰事件给他们敲了响钟，合泰并没有看起来这么太平，外面多少人看着，关注着，他们真是一步也错不起。
徐檀开口道：“你在分公司里也是管理层，在这儿也做了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明白这么做是为什么。上次穗丰合同的事情给我们都长了个教训。不改，合泰只有死路一条。”
“能不能问个问题，关于严先生的。”温广玲自然是知道有严先生这个人的存在，也听过些传闻，不过也只是听听罢。
徐檀扭头看向她：“你问。”
“现在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他？”
温广玲前段时间在合泰见了严启铭一两面，虽然在公司里两人的距离很恰当，但之前听说了些八卦的温广玲还是嗅到了两人间不寻常的气息。
“不清楚，都有吧。”
222.清醒
严启铭抵达严宅时不过傍晚，车子停到大门外，佣人已经推开门站在门边弓腰迎接，
“他们呢？”他进门便问管家，
“已经在餐厅等了您快一个小时了。”
果不其然，踏进餐厅便见到了三张熟悉的面孔，他们纷纷从手机里抽出神来看向他，
“哥。”严琳琳先开口喊到，随后对一旁的佣人说道，“吩咐厨房上菜吧。”
小川坐在严琳琳旁边，冲严启铭笑了笑：“怎么苦丧着脸？”
“突然晕车了。”严启铭在商州陪徐檀这些日子习惯了自己开车，今天回来坐后座突然有些不适应了。
严启铭拉开祁谨左手边的椅子坐下，祁谨像是还在生气，什么话都没说，也不去看他。严启铭当然清楚他为什么这样，可是也拿他没办法。
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异样，严琳琳微微侧头递给身边的小川一个眼神，提示他多说点话，找点话题。
“你这次回商州感觉怎么样？我都快忘了商州的那些楼啊路了。”
严启铭动起了筷子，漫不经心地回道：“变化很大，想家了可以回去看看。”
他愣了愣：“哪儿是商州啊，我老家田州的你忘了？”
“那就是我记岔了，”严启铭无奈笑了笑，“你跟着我一走就是十来年，当真不想再回去了？”
祁谨也看向小川，确实从没听他提过想回家这事儿，也把他弄得好奇。
“父母死的早，那些亲戚也没联系过，现在回去还不是就一栋老空房，什么也没有，回去也白回。”
接着他又说道：“不过有空还真可以回去一趟，有些朋友确实很久没见了。”
严琳琳听见这话来了兴趣：“我也想去商州再看看，我这次回来就再没出去过了，人都要待发霉了。”
“那你俩定个时间去吧。”严启铭允许了两人的想法，一旁的祁谨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说。
饭吃完祁谨都没有和严启铭说上一句话，小川识趣地带着严琳琳去外面看夜景，并且吩咐了佣人提前回房休息，给两人留下独立的空间谈话。
严琳琳挽着小川的手站在露台上吹着风，这一片都是军队驻守的地方，到了夜晚十分宁静，这个高高的露台能看见的夜景算得上严琳琳心中的绝佳，
她撩过被微风吹到额前的碎发，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细软地问：“你就真的不想回去吗？”
“不知道，我也越来越搞不懂自己了。”小川当初最担心的便是迷失自己，现在却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可能是注定了吧，怎么都无法避免。
严琳琳轻叹了口气：“你不是搞不懂自己，是你舍不得。”
“嗯？怎么说。”
“我们大概是同一种心情，”严琳琳抬眼对上小川已经没有光泽的双眸，“我想离开他，但他是对我最好的人，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长兄如父，他做得非常好了。”
“是啊，我是他唯一的亲人，你和祁谨又是他最好的朋友。我舍不得离开他，你肯定也一样吧。”
严琳琳将怀中的手臂搂地更紧了：“我应该庆幸有这样一个哥哥，有时候我都在想，他要是能把放在我身上的注意力多分一点给徐檀，那徐檀也不会经历那么多可怕的事。”
“别这样想，”小川握住她的手掌，“这和你没关系的。”
“我知道，只是感慨造化弄人罢了。我们拥有的一切都是一条条人命垒起来的，这一点我清楚得很。如果出生一个普通家庭就好了，哪怕日子过得清贫一点，也总比现在这样带着负罪感活着强吧”
“他已经改变很多了，你知道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再做了。”小川为严启铭辩解着。
“嗯，但有些事情不是改了，就能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
严琳琳一直都很清醒地知道，她爱自己的哥哥，但这并不代表自己可以接受他所做的一切，即便是为了她好。
223.下一个历程
严启铭走进酒窖，祁谨果然已经在里面等他了，他抬眼看着走下楼梯的严启铭，冷不丁地哼了一声，
当然，严启铭自然也不会介意这样的他，倒是他从来没变过，一直都这样直来直去的性子，
“什么样啊，回去叙旧叙高兴了吗？”祁谨冷笑着问，
严启铭坐到他另一侧的沙发上，就着他打开了的酒喝了一杯，
“他们都不在了，你还装啥架子，”他自然是了解祁谨的性子，就头两天生生气，再怎么也不会和自己来真的，“最近还太平吧？”
“嗯，”祁谨没再揪着不放，顺势答着，“但我觉得不太对劲。”
“是因为严庆龙和严萧鹤吧？”
他这两个哥哥自从被自己扫地出门之后，一直都怀恨在心，最初自己霸占严家的时候他们没少闹腾，但无奈祁谨已经收买了地方军的人心，他们为了保命，也只能忍气吞声。这之后锐气一点点被严启铭打磨，到现在就靠着那快要倒闭的会所度日。
“还是有必要快点解决了。”祁谨侧头看向严启铭，现在的他渐渐褪去了戾气，一副沉稳的模样让他有时候都觉着陌生。
严启铭摇摇头：“不急，再缓缓看吧。”
“行吧。”
“对了，”严启铭突然笑了起来，“你和刘艺是不是有点什么意思？”
“嗯？”祁谨顿了一下，拿起酒杯的样子显得很是心虚，“我和她能有什么，那个疯婆子。”
刚关了店门的刘艺突然打了个喷嚏：“是谁在骂我？”
说罢她放下手中的钥匙进到隔间烧水准备着宵夜。
“你也老大不小了，趁早解决自己的事儿吧，别一天都盯着我了。”
严启铭嘲笑着他，不过年纪已经到了这儿了，再不考虑就真是晚了：“刘艺不也这么多年都洁身自好嘛，要真有意思，你个大老爷们就主动点。”
“她就把我当朋友了，还是没什么好感的那种朋友。”
严启铭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没忍住笑道：“看来你对人家有好感咯？”
祁谨马上辩解道：“别瞎说。”
“哦。”
“我说真的。”
“哦。”
“不说这个了。”
“哦。”
祁谨忍不住脱口问候他祖宗，严启铭则哈哈笑着，实在没想到祁谨还能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想来也是，从十几岁两人认识到现在，祁谨一向是不近女色，现在手足无措也确实正常。
“你自己的事儿呢？支走了吴欢之后你准备干嘛，把徐檀接过来？”
严启铭收住了笑意，一提到徐檀他眉宇间都透出些愁色，淡淡地开口：“这不可能的。”
祁谨现在对徐檀也没那么大的敌意了，从严启铭这几次的表现来看，他心里一直把徐檀放在第一位，自己再怎么也左右不了他的想法，那不如就试着接受罢。
“她也不小了，家里肯定要催吧？恐怕压力不小。”
“已经在催了，”这次他便听徐檀提起家里催婚的事情，“可是你看我们这个情况，怎么去跟人家父母提，说我们在这地方来做生意？估计不会有父母会放心把自己女儿交到我们这样的人手里。”
祁谨听着也叹了口气：“不管怎样，你还是尽快给人家一个交代吧。”
“等我吧这儿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就商量着去见她父母。”严启铭可不喜欢逃避，那怕现实会很残酷，也得试试才行。
三十岁之前为了父母，三十岁之后为了爱人。他已经给了父母一个交代，当年的愁和怨都尽数消散。那他也该为自己考虑了，日子总得按着进程过下去，徐檀便是他的下一个历程。
224.粮Ⅰ
严启铭睡到中午才起来，他逛了一圈没见着祁谨的影子觉着有些奇怪，看见几个佣人在前院打扫，便问：“看见祁谨了吗？”
其中一个佣人回答道：“祁先生大概一个小时前出去了。”
“嗯。”他没多想，转身走进餐厅让人端来早点，他靠坐在椅子上看着平板上的新闻，
今年天公不作美，碰上了几十年难得一见的旱情，这儿本来就不大一块地方，又聚集了很多外来做生意的人，这次旱情让供粮严重不足，百姓们都叫苦怨天。这虽然不是他管辖范围内的事情，但也不是没办法缓解，
他给李玉州打过去电话，这事儿找他或许靠谱些：“你忙吗？”
“不忙，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前年我在你们那儿结识了一个农商，交情不错，他能从国外搞到基本的粮食，价格也很地道。现在到处缺粮，我得保证亩池这儿的供粮，特别是军队那边。我把那人的位置发给你，你帮我谈一下，现货有多少收多少。”
李玉州沉思了几秒：“这能负担得起吗？就算关系再好，那价格怕是也不会太便宜，况且你那边这么多人。”
严启铭笑了两声，显然是不在乎钱这方面：“还是那句话，有多少我要多少。你也不是不知道，严家怎么可能缺这点钱。”
“行。”得到他这样肯定的答复，李玉州挂了电话便带上几个兄弟从住处出发，
严启铭这边也派人去准备资金，就等着送货上门，以解燃眉之急。
李玉州根据他发的位置找到了一库区，说明了来意之后便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见到了严启铭口中所说的那位商人，
农商一听是严启铭派来的人，亲自走出来接待，走进办公室李玉州便直接说明了来意，
“严先生现在需要大量收粮，原话是你这儿有多少，他收多少。”
农商惊愕，从办公桌上拿来一记录的本子左右翻看：“因为旱情，现在米只剩两万吨不到，面只有一万吨，其他蔬菜类的也只剩一万吨左右。”
“够多少人吃多久？”
“只能是估计，分给亩池的每个人能维持一个多月不饿肚子。”
李玉州想了想，给严启铭发去了短信告诉他刚才得到的数据，消息刚发出去严启铭便回复了：“行。”
他消息回得这么快，恐怕是看都没仔细看，李玉州关上手机对农商说道：“马上安排人装车吧，三个小时左右就有队伍来护送，抓紧准备。”
农商用力点头，这生意来得太突然，没到十分钟便促成了几千万的大单，他不敢懈怠，立马组织起人员装货，亲自督促着工作。
李玉州也没离开，在一边看着粮食被装上货车，他也没闲着，打电话又召集来了不少人，按着严启铭的意思，他们能分到部分留在这里供应正常生活，他便找人来先搬走一部分回去存着。
“路上一定要注意，现在这个情况谁都惦记着这点粮食，我都找了好几队人马来保证粮仓的安全，你们在路上也得小心谨慎些。”农商叮嘱到，
李玉州点头：“嗯，严先生派来的部队马上就要到了，今天能送去多少就送多少，不要耽误了。”
严启铭静坐在家中指挥着，小川刚从卧室出来便被他叫去外面组织人员去接粮。
“这恐怕也只能是解燃眉之急。”严琳琳在他身边说到，
“能缓几天是几天，这天不下雨，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是指望那群不作为的政客吧。”
严琳琳叹了口气：“实在太倒霉。”
“别太惆怅，能解决。”
“但愿吧。”
225.粮Ⅱ
“小川，”祁谨从外边回来，路上便知道了严启铭买粮的事儿，原本想着回来就跟他提这事儿，没想到严启铭动作这么快，“你带几个兄弟去镇口安排一下，让人把南街那几间空置的门面打扫安排一下，准备接货。”
小川点头：“已经先安排人过去了，我马上就去。”
严琳琳给他递来车钥匙，嘱咐他注意安全后目送小川离开了宅子，她想跟着去的，但严启铭说现在缺粮容易发生暴乱，她跟着小川去会给他添麻烦的。她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自然明白哥哥的意思，便在家待着等着他回来。
祁谨和严启铭在书房碰面，书房里还站着两个手下，他们带来了所有可用资金的资料。这几年他们不再做地下勾当，靠着本地的矿石勉强维持着严家的繁荣景象，但那也只是表面而已，
现在的收入抵不上从前的十分之一，严启铭有时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严家是不是在他手里就要衰落了？
“我们独自扛这担子是不是太冲动了些？”祁谨有些无奈地往沙发上一坐，招手让他们递来账单，“哪儿花得起这么多？”
“等着暴乱？”严启铭冷冷说着，
接着房间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响，空气里飘荡着淡淡的烟味，直到手中的烟燃尽祁谨才开口，
“不如，贷点款？”
“难，现在手里的地产都动不得，总不能把这宅子抵了吧。”
祁谨放下手里的纸张，揉了揉眼睛靠着沙发上，他心里倒是冒出些想法，只是知道严启铭不会同意，便没有开口说出来。
严琳琳敲了敲书房的门，推开了一个缝：“晚饭好了，先吃饭吧。”
“嗯。”严启铭应了一声，放下东西起身朝门外走，
祁谨没有动身，只是开口来了一句：“徐檀能不能愿意帮这个忙？”
严琳琳看见自己哥哥的表情有些细微的变化，他没有回应祁谨，跟着自己走向了餐厅，
她看着哥哥的背影，再想想祁谨刚才的话，有些好奇他提的这个问题，哥哥会不会去找答案，但大概率应该是不会吧。
这一头的小川坐在车里绷紧神经，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在街口聚集，生怕会出乱子，好在人手够多，加上军队也抽调了人手来维持秩序，领梁的程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川哥，你看那儿在干嘛！”坐在前排的小弟指着右边的门面处，
“你留在车里，你俩跟我下去看看。”小川说着便打开车门下去，另外两个人随着他也跟了过去。
“滚一边去！你个垃圾还有脸吃饭啊你，没人养的狗！”
哄闹中传出句句刺耳的话语，两个小弟走在前面给小川开出一条路来，穿过人墙小川来到了矛盾的中心。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地上擦破了手掌的小孩，看样子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又瘦又黑，小孩抬头看向小川又胆怯地把头埋了下去。他的对面站着一个花臂男人，面目可憎不像个善茬。
“怎么回事儿？”小川冷声问，
花臂男抢先开口：“这狗东西过来抢道。”
那小孩不服气仰头想与他争辩，但对上那男人凶恶的脸，自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不甘心地把话咽了回去，自己撑着地站了起来。
看着他蹭了一屁股的灰，手掌也破了皮蒙着一层薄灰，小川泛起了同情心。
他睨了一眼花臂男，挥手让一小弟先带小孩儿离开：“你这么大个人，在这儿欺负一小孩儿，是想多少人看你笑话？”
“我看他就是欠收拾。”花臂男还不依不饶说着。
小川皱眉，冷声道：“我看你也欠收拾。”
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严家的人，惹到了他可不是个小麻烦，花臂男也哑了声，
“今天就算了，还让我撞到下次，你自己知道会怎样。”小川又看了一眼围观的人群，“都守着规矩，吃饭的时候想想这粮是怎么来的。”
围观的人群都识趣地按照原来的位置重新排好了队，没人再说一句话，方才还吵闹的队伍，现在变得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