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粮Ⅲ
那小孩儿唯唯诺诺地站在车旁任人给他的手掌擦上酒精，肯定是疼的，不然他不会紧紧皱着眉头，但手掌却没往回缩，像是生怕惹恼了好心人让这关心消失。
“你哪儿来的？”小川走到车旁问他，“父母呢？”
小孩抬头看他，支支吾吾地说：“河头边的村子，我没父母。”
“就剩你一个？”
“嗯。”
小川诧异：“那你怎么生活？”
小孩的眼神有些闪躲，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不过小川猜到了，当地这样的孩子不少，很多没人管教的要吃要穿就去偷去抢，被发现了就是一顿毒打，有时候也会闹出人命，但这命如同草芥，没人会在意。
他看见他挽起的衣袖里是明显的骨节，用皮包骨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若是营养跟得上，他也不会瘦小成这副模样。
小弟帮他除了好擦伤将用过的棉签收拾好丢进了一旁店铺门外的垃圾桶里。小川打开后备箱，把里面备的压缩饼干拿了一大袋还抽了一瓶矿泉水出来，都递给了他，
“吃了去想办法找个活来干，做贼一辈子都只有被人欺负的份。”
小川知道他没资格领到粮，只好劝解他，多的他能帮，但他没有做。本来遇到这样的事，他是不会管的，但今天看见这孩子，同情心太满，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他仁至义尽了。
说罢他便上了车，那孩子楞楞地看着手里抱着的食物，再看看已经紧闭上的车门，到现在都不知道这是不是真实的。
小川看着后视镜里慢慢走远后拐进巷子里的背影，心绪久久无法平静，像是国内这个年纪的孩子，至少是上过学，对未来充满渴望的。但在这儿，他极少能看见一个孩子的眼里有希望，满大街都是暗淡迷茫的双眸，见不到一点光亮。
他们一直等到聚集的人群慢慢变少，这时天也完全黑了，旁边的人开口：“川哥，这儿也差不多了，要不然你先回去，我们在这儿等着收场。”
小川也盯累了，闭眼靠在座椅上，微微点头回应他。其他两个人下车走了过去，留下一人开车将他载回严宅。
“回来了？先吃饭吧，我让厨房一直热着菜呢。”严琳琳就在前厅守着大门，看见他回来，小跑上去迎他进门。
小川揉揉她的头，眼里满是疼爱：“有没有准备我爱吃的。”
“当然了，我专门给你做了你爱吃的排骨，下午都没端上桌，就等着你回来吃呢。”
严琳琳的前后反差太大，让小川有时候都觉得不真实，之前几个月还在每天怼自己，对自己横眉冷眼的姑娘，现在却像个小奶猫整天羞答答地想黏在自己身边，这感觉实在奇妙。
严启铭从卧室出来走到前院正好撞见严琳琳挽着小川的手往餐厅走：“都还好吧？”
“没出什么乱子，现在基本上都领完了一个星期的量。”
“这次安排得突然，让别人去都不太放心才让你守了一天，快去吃饭吧。”
说完他便朝书房走了去，看样子还在和祁谨商量着计策，严琳琳猜到小川想要过去参与的迫切，便说道：“先吃饭，一时半会耽误不了，吃饱了才有力气。”
“好，听你的。”
“不听我的你还想听谁的？”
“谁都不想，只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
227.旧事重提Ⅰ
徐檀笑看着眼前打闹的两人，酒酒长胖了许多，房里的空调开得高，她顶着红扑扑的脸蛋和肖何在客厅你追我赶，
“小心点。”徐檀嘱咐着两人，“去洗手，马上吃饭了。”
阿姨从厨房里端出热腾腾的饭菜，徐檀帮着她摆放好拿出碗筷，父女二人在卫生间里嘻嘻哈哈地将手洗干净，
“小公主上座。”肖何一把将酒酒抱起坐在她专属的高脚椅上，“都是你喜欢吃的啊？快谢谢阿姨。”
酒酒笑盈盈地对厨房收拾厨具的阿姨喊道：“谢谢阿姨！”
“没关系宝贝。”阿姨也是个很温柔的人，
四人端起碗筷开始用餐，酒酒手短夹不到菜，阿姨就坐在她旁边一边吃一边帮她夹，
看见酒酒每天都过得很开心，肖何又这般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徐檀很是满意现状，
肖何对酒酒说：“一会儿吃完饭和阿姨乖乖在家看电视好吗？爸爸和干妈一会儿要出去一趟。”
酒酒嘴里还叼着鸡腿腾不出空间来回应，只能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吃完饭肖何便换了衣服准备和徐檀出门，临走时酒酒伸手让他抱抱，小家伙奶奶地说：“爸爸要早点回来。”
“知道了。”
徐檀在电梯里不忍笑道：“没想到小家伙这么黏人吧？”
肖何也忍不住笑了：“最开始也不这样，现在变得越来越黏人了。”
“好事儿呗，这么可爱一孩子，我都想抱回家。”
“晚了。再大点开始叛逆了指不定还有机会，我倒是就让她去祸害你去。”
两人谈笑着坐上车前往肖何自己的酒吧，今天是林大年组的局，这小子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今天趁着一个朋友从国外回来，叫上徐檀来玩。
徐檀听见他说在肖何的酒吧聚会，顺道就来看看酒酒蹭了顿饭，正好肖何也要来巡查工作，搭他的车就来了。
“少喝点酒，散了来办公室找我。”两人进了大门后肖何便嘱咐着她，
徐檀点点头：“嗯，你去忙吧。”
说罢便朝林大年定的位置走去，每次见他都是一样的场景，夜店小王子都要结婚了依旧风采不减。
“徐总来啦。”林大年打趣着起身迎她，“好久不见了，抱一个。”
“一天天的不着调。”徐檀那他没办法伸出手和他抱了抱，“林总最近怎么样，生意还好吧？”
“那有你徐总好啊，坐下我仔细向你讨教一下。”
两人落座，徐檀扫视了一圈，也都还是些老面孔，
“你马上娶进门的老婆呢怎么没来？”
林大年给她倒上酒，徐檀一看他这表情就不大对劲，接着问：“你今天找我来是不是有事儿？”
“啧，还是你懂我，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那就快说。”
林大年凑到她身边小声说道：“我公司出问题了，你也知道的今年生意不好做，公司缺钱了我就准备去贷，结果这才知道，我爸瞒着家里在外面赌，好久之前就把能抵的都抵了。现在我是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实在搞不定了，来找你想办法来了。”
徐檀颇为诧异，林大年家里的企业传了三代，没什么大的动荡，突然蹦出来这样的事情，属实是想不到：“你家里人都知道了？”
“不怕你笑话，”林大年喝了口桌上的酒润了润嗓子，“我妈闹着要和他离，家里的亲戚些把能拿出来的都拿了，还是差些。”
林大年看了一眼桌旁互相聊着天的好友们：“他们老早就知道了，帮我拖了一段时间，本来没打算麻烦你，我知道你一个人很不容易，今天确实是没办法了，才跟你说这件事儿的。”
徐檀没多想，她太了解林大年，一直都很义气的他，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跟自己开这个口：“差多少，我给你补。”
林大年的顿了顿，眼眶瞬间就红润了，他也知道徐檀不会拒绝自己，但她如此爽快地开口，还是让他颇为触动，他用手比了个数字：“就两千万，只要工厂能开工，我就还有机会。”
“给我几天时间，能等吧？”
“当然能，”林大年从身后的包里掏出一张纸和笔，借着昏暗的灯光写下一张欠条，签好字递给徐檀，“这你收着，我肯定会还的。”
徐檀看着眼前桌上的欠条，心中颇有感慨，合泰也刚从危机里走出来，她太理解这种感受了，
“到时候我亲自上门要债，还不起你等着瞧。”徐檀笑着拿起酒杯与他一碰，两人一饮而尽。
这钱不是小数目，对徐檀也有不小的难度，但借给他徐檀很放心。
“婚礼抓紧举行吧，别让人家等你太久，是时候收收心了。”
林大年点头：“我和她说好了，等公司恢复正常我就娶她。”
“份子钱我就不给了哈？”
“行，你来了我还倒给你包个大红包。”
两人脸上又重新了笑容，一侧的女人和徐檀认识也很久了，她看向徐檀不禁问道：“你怎么样了？”
“指哪方面啊？你还不了解我现在是啥状况啊，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好友笑道：“当然是感情方面了啊，你这和社畜一样的老板生活谁感兴趣。”
其他几个朋友也凑过来，看样子是都对徐檀的感情很是感兴趣，毕竟这几年他们该结婚的结婚，该生小孩的生小孩，就连林大年都找到过日子的人了，就徐檀一天不见人影还没听见个消息。
“这个嘛，”徐檀无奈地笑笑，“你们都知道的。”
她和严先生的故事在商州的这层圈子里应该没人不知道了吧，真是有点笑人了。
林大年也好奇：“我看你俩这辈子都得绑在一起了，怎么不迈入下一步？”
“哪有这么容易，而且现在我不也挺好的嘛，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每天充实又自由。”
好友有些惋惜：“还是可以考虑一下以后的，毕竟现在也不小了。以前嘛，大家都爱玩，你可是我们当中最专一的一个了，这一晃我们都安定下来了，不想看你还没个着落。”
另一个好友接话道：“我们没有催你哦，只是希望你可以过得更好些，要是你觉得现在这样比较开心，那我们也支持你的。”
林大年附和：“确实，结婚不容易，要准备好多东西，麻烦得很。”
已经有了孩子的那位苦笑：“生个孩子更麻烦，我都开始怀念单身的日子了。”
见她一副老母亲无奈的苦笑，众人都哈哈笑了起来，没想到当初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现在败在了一个小孩儿手里，
大概是氛围太好，微醺下的徐檀罕见地在他们的提问下说起了自己的感情，
228.旧事重提Ⅱ
一个和蒋正南有些交集的好友问：“之前有段时间看你和蒋正南，我还以为你会和他重归于好。”
“我心里面就装得下一个人，这真没办法。”
好友咽下嘴里的酒，突然觉得有些辣嗓子：“确实，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
林大年不解：“当初你俩是怎么分的手？”当时林大年还没有回商州，得知徐檀发生的事情时都是在她和严启铭已经有联系的时候了。
“这——”徐檀自己也得仔细回忆回忆，确实太久远的事情了，好多情节都模糊掉了，
“当时还和严先生没什么交集，但他误会了。唉，当时没那么成熟嘛，情情爱爱的事情自己都没搞明白，
说到底当时可能也没付出多少爱，只是后来他可能是因为觉得亏欠我，抱着一种补偿我的心态在对我好，但这对我来说也不是爱啊，而且我从没觉得他亏欠我什么。”
“我能问问，合泰是怎么回事儿吗？当时你突然上任，那可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徐檀知道他们没有恶意，也不是在看热闹，这些朋友都关注着自己这些年的动向，要是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当初就会问了，而不是等到很多年后，已经稳定下来的今天，
所以她也很愿意解答他们的疑虑：“严先生因为的那一场扫黑风波也受到了波及，回到自己的老家去打理那边的事儿了。
合泰是他还很年轻的时候就创立的，从无到有他付出了不小的心血。当时有人惦记着合泰，能让合泰不落入其他人之手，只能是我先顶着了，这一顶就是这么些年呢。”
“当时很多人都猜测你和他撕破脸，和航家联手抢了他的公司。但我想以严先生的实力，这合泰也是——”
“当时那个情况实在说不清楚，但我赌对了一次，现在合泰还是严先生的，他什么时候要，我就什么时候交给他，没冲突。”
林大年在一旁默了许久，或许是因为看见好友这样尽心帮助严启铭，为她有些担心，待大家都静下来时，他轻声问：“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有价值，他还会不会在乎你。”
这个问题让徐檀也陷入了沉思，盯着眼前桌面上大小不一的酒瓶酒杯，其他人也都默了下去，
林大年又接话道：“他之前是不是订婚了？”
“还是别聊这个了。”其中一个好友出声打破凝重的局面，
徐檀没有回避：“以前想过，所以我一直在提升自己。现在不在乎了，离开他我也能活得很好，只是——”
“只是什么？”
“我放不下他，”徐檀有些艰难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他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后来我想明白了，我要的生活不是有个人来照顾我，每天给我做饭陪我逛街，只需要他默默支持我就行了，就算他只是觉得我有价值利用我，我也没话说，我的命都是他救回来的。”
身旁的女人搂住徐檀的膀，颇为动情地说道：“只要你自己不后悔，我们永远都支持你，大家从十几岁一直认识到现在，你的坚强勇敢我们都看在眼里，不管结局如何，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善良漂亮的徐檀。”
林大年也扶住她的肩：“随心所欲的过吧，不留遗憾。”
所有人碰杯，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将雾霾冲开，今夜过后或许有更多的困难会到来，但没有一个人会害怕面对。
229.倾囊相助
“我进来咯。”徐檀送走他们后返回酒吧找肖何，推开办公室的门便见他站在窗边抽着烟。
徐檀走过去从窗台上的烟盒里也抽出一支点上：“你在家还抽吗？”
肖何苦笑着摇头：“放心吧，在家不抽，要抽都是等着酒酒睡觉了我一个人窝在浴室里才敢。”
“这还差不多，家里有个孩子，趁早戒了。”
“你还说我呢，你什么时候能戒掉这习惯，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
徐檀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还是担心自己吧，我肯定长命百岁。”
肖何瞧她通红了脸蛋眼神也有些迷离，便知道刚才是没少喝酒：“现在很少见你喝酒了，今天什么日子这么高兴。”
“你哪儿看出来我高兴了，”徐檀往烟灰缸里抖了抖灰，“愁死了。”
“愁什么？”
“我那朋友林大年你认识吧？”
肖何想了想：“富三代那个？有点印象。”
“摊上个好赌的爹，还没接手多久，企业就出问题了，差钱。”
“感情是给他爹接盘来了。”肖何不禁笑道，“问你借钱了？”
徐檀无奈地长舒一口气：“是啊，这忙不能不帮。”
“借多少？”
徐檀伸出两根手指在晃了晃，肖何啧啧嘴：“两千万？”
徐檀噗嗤一笑：“还以为你要猜两百万呢。”
“这么大个企业，两百万能起什么作用。”
肖何思索了一下，问：“你怎么拿出这么多？”
“身上有的凑凑看，再把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抵出去，应该是够了。”
“还不上怎么办，流落街头啊？”肖何对于徐檀这样的行为很是不解，“再好的朋友也得多考虑一下，你这样倾囊相助，可别最后让自己难堪。”
徐檀点头表示清楚：“可现在只有这个办法了，短期内要借到这么多，除了那套房子做抵押，我真想不到自己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肖何摁灭了烟头，突然想起徐檀的另一处房产：“你之前住那套也不便宜，那边又是学区房，不愁卖不出去。差多少我给你补就是了。”
“那儿不行，”徐檀摇头。
“为什么？”
“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买它吗？”
肖何侧头看向她等待她给出答案，
“当时那儿是严启铭住的地方，他回亩池之后先是被他手下的人卖了，我有钱了之后就重新买回来了，我和他在那儿待过的时间最长，有感情了。”
“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啊徐檀。”肖何轻敲了一下徐檀的脑袋，“真是为了他就变无脑了。”
“我这是重感情好吧，哪儿是无脑？”徐檀不服气地争辩着，其实她自己也知道，她这样有些幼稚，严启铭或许对那儿也没多大的感情，就当是个住处。但在她心里，那个地方的位置很重，那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啊。
“随你吧，但是如果很困难，就来找我，钱能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徐檀学着他刚才啧嘴的样子：“肖老板生意做得大，说话就是不一样。”
“你嘴贫吧就，到时候真要我帮忙，你别哭着来找我。”
“不可能有这一天。”
徐檀也没想到，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被狠狠地打脸。
230.故友重逢Ⅰ
徐檀是银行的贵宾客户，从提出抵押房子贷款，到拿到钱，前后不到一周的时间，
因为数额太大，转款时需要双方都到场，徐檀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将钱打到了林大年的账户里。
看着手里的单据林大年沉默了很久，直到送徐檀上车时才开口：“谢谢你徐檀。”
徐檀拍拍他的肩膀：“谢什么，反正以后都得还我。别伤感了，快回公司抓紧工作，我还等着看你翻盘呢。”
路上徐檀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一阵手机铃声将她拉回了现实。
这个号码徐檀很熟悉，突然打来让她有些错愕：“小川？”
“我带着琳琳回商州来待几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回来了啊？”徐檀有些激动，大脑一片空白，“那行，我定个餐厅，待会把位置发你。”
想着好多年没见的小川还有严琳琳，徐檀一整天都不在状态，草草结束工作就向定好的餐厅赶去。
她先到了包间，点好菜后有些忐忑地等待着两人的到来，激动的心在见到推门而入的两人时，瞬间绽放了开来，
“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徐檀紧紧拥住面前已经不这么熟悉的小川，眼眶瞬间被泪水浸润，
小川也紧紧环抱着徐檀，好多年没见，他也是满腔的思念无法言表，
严琳琳看着徐檀的脸也不禁动容，复杂的感情在心中盘杂成一团，
两人分开后，徐檀这才注意到一旁的严琳琳，先是愣了几秒，不由自主地牵起她的一只手：“变了好多啊。”
严琳琳忍不住落泪：“你也变了好多啊。”说完她可怜巴巴地撞进徐檀的怀里，也只有在她面前严琳琳才会是这幅柔弱的模样，
当初是徐檀毅然决然将自己带出了水深火热的严宅，到了这边她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也才重新找到了自我，如果没有徐檀的勇敢，她都无法真正的做回自己。在她心里，徐檀是很重要的存在。
小川笑着对两人说：“这么好的日子，不许哭哭啼啼的。”
徐檀给严琳琳擦去眼泪，笑道：“是啊，不哭了，晚上去我那儿住，我们好好再叙叙旧。”
“我还可以和你睡一个被窝吗？”严琳琳哽咽地说着，可爱极了。
“当然了，我们还一起敷面膜一起喝酒。”
严琳琳这才破涕为笑，止住了眼泪。
“真他妈回来了？！”包间门再次被推开，肖何冲了进来一把将小川抱住，“还有脸回来你！”
小川见到肖何算是彻底破防了，激动地说着：“我太想你了。”
肖何放开他，狠狠地将他推了一把：“好意思说想我，这么些年，电话不打一个，消息不发一条，要不是偶尔能听到点你的消息，我都以为你死外边了，你好意思吗？”
“我这不是情况特殊嘛。”小川弱弱地解释着，
肖何摆摆手：“什么都别说了，晚上带你去我店里看看，让你看看你走这些年我过得好滋润，后悔死你。”
徐檀在一旁笑着：“是啊，现在人家都是大老板了。”
小川乐呵乐呵地搂住肖何的肩：“我现在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滚。”
多年未见的老友再次重逢，有无数的话聊不完，融洽的气氛让每个人悬着心里多年的顾虑烟消云散。要是时间能定格在一刻这该多好，徐檀想。
231.故友重逢Ⅱ
“你们去吧，我带着琳琳回我那儿。”
“行，明天去我家吃午饭。”肖何回，他有太多话想问小川了，大概一晚上都聊不完。
徐檀和严琳琳挽着手和他们道别，小川看着已经被徐檀谈笑勾去魂的严琳琳，无奈地笑了笑。
肖何刚才忘记了，等她俩走后才问道：“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没多久，才一个月之前。”
“一会儿给我仔细说来听听，还没见你谈过恋爱。”
“你不也是吗？”
“呵，一会儿要见的人得吓死你。”肖何不屑地说着。
小川很是好奇：“什么人？”
“一会儿就知道了，在这之前得先去店里一趟，我把事情安排了，今晚要不就去我家住？”
“搬新家了没？”
肖何得意地笑道：“当然了，现在条件好得很，换了个大平层。”
小川被逗笑了：“那人在你家里，你老婆？”
“到了就知道了。”
两人先到了酒吧，小川刚到门口便不禁感叹：“这生意是真做大了。”
“我还能跟你开玩笑？”
服务员为他们拉开店门，肖何领着他四处逛了一圈，回到办公室肖何找来负责各区域的经理核对了一下情况，小川就在一旁看着，静静地等他核对工作。
因为有一批酒的账单需要点对，肖何出去了一趟，半小时后他回到办公室有些愧疚地说道：“让你等我这么久，现在走吧。”
小川并未觉得有什么，笑着起身，问：“你家离得远吗？”
“近得很，开车十分钟不到。”
确实很近，两人上车没说几句话就到了车库，电梯内刷了卡便能直接到户，
听到房门外有电梯停下的声音，正在沙发上看着动画片的酒酒腾地一下跳下沙发，拖鞋都没来得及穿就冲过去打开了门。
正在换鞋的两人被突然打开的房门引去了目光，
“爸爸！”酒酒激动地扬着手在他面前蹦蹦跳跳求抱抱，肖何见惯了她这幅模样，熟练地将她抱了起来，一旁的小川看愣了，
“叫川叔叔。”
酒酒有些腼腆地看向小川：“川叔叔好。”
“好，好。”
“先进来。”肖何抱着酒酒迎小川进屋，看见他回来了，照顾酒酒的阿姨便收拾着东西离开了，
肖何让酒酒自己去把玩具收回储物室里，他和小川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身穿玩偶睡衣的她搬弄她的玩具。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小川诧异地问，这么大个事儿，他不应该一点消息都没听到啊。
肖何哈哈笑：“谁说我结婚了？”
“那孩子哪儿来的，难不成还能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肖何伸手向酒酒招了招，她便习惯性地走过来依在他怀里：“酒酒是我收养的，很可爱吧？”
酒酒已经懂事了，她知道肖何不是生自己的父亲，但是他对自己很好，她也很喜欢他这个爸爸。
小川看着酒酒圆嘟嘟的脸，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心也被融化了，原来谁都抵挡不住小孩儿的魅力，
“叫酒酒？”小川问，
酒酒自己点点头，回了一声：“嗯。”
“真可爱。”
肖何见他眼里满是温柔，忍不住调侃：“喜欢就得自己抓点紧。”
“还早还早。”
232.故友重逢Ⅲ
将酒酒哄睡着，肖何开了一瓶酒，两人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喝酒闲聊，
“我有个问题问你。”
小川顿了顿，继而笑着说：“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投敌了？”
肖何默声看向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觉得我们的敌人是他们吗？”
小川的反问引起了他的深思，见他沉默，小川继续道：“在这儿犯下事儿的是红山、马君、还有那个一直躲躲藏藏的孟梓晗。我跟着马君的那些年，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着怎么才能让他们伏法。严启铭和祁谨确实从始至终都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但不得不承认，每一件事儿，他们都不是参与者。”
“孟梓欣呢？”肖何问，“我也陪徐檀去看过几次这个姑娘，这过去多少年了，就靠着一堆仪器吊着一口气。徐檀这么费心地照看她，是为了谁在赎罪？”
小川无奈地叹了口气，端起酒杯浅尝了一口，半晌才开口：“我们都不了解实情对吗？严启铭和祁谨有错，但我了解他们，还没有坏到骨子里。”
肖何皱眉：“可是小川你别忘了，你是个警察，当初是你找到我说，你一定会惩恶，还受害者一个公道。怎么现在变了？”
“确实变了。”小川轻声念到，“而且，我现在也不是警察了，从我跟着他们去到亩池的那天，我就跟李民提了，我心里的想法已经不坚定了，如果继续以卧底的身份留在严启铭祁谨身边，恐怕是要给他们带来麻烦。况且，当时马君他们已经归案了，我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肖何嘲讽道：“他俩到底是有什么魅力，你和徐檀都能心甘情愿为他们卖命。”
小川看向他，眼里满是希望他能理解的迫切，
“我知道我说再多他们的改变你都不会听进去。但我想让你知道，亩池现在因为有他们掌控的严家，大人能找到安稳的工作，能吃得上饭，多数孩子能读得上书。这些事情我是亲身参与了，所以我感触非常的深。
我也明白了让我煎熬的点是什么——善恶没有一个绝对的标准。”
肖何再次沉默了，方才他一直往嘴里递酒，现在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小川说的话他理解，但又无法完全理解。他为他这样不顾自我的做法感到惋惜，却又被他所说的话刷新了认识。
“我会永远记得他们的恶，但也会把他们的善看在眼里。我明白严琳琳也和我一样，所以现在我俩都在观望。如果有天他们做出了让我们真的无法接受的事情，那我们便真的有决心要离开了。”
肖何长舒一口气，缓神道：“希望你们是真的这样想。”
他又接着问：“队里怎么会同意你的请求，这样不会上黑名单吗？”
小川笑容里满是无奈：“他们当然不同意，我这样做违反了纪律，准确来说就是个叛徒。但我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入职的有志青年了，而且当时经过研究，他们也并没有深究严启铭和祁谨。我离队了就断了联系，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我的，不过，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肖何叹气：“我不了解你这些年在那边经历了什么，但我希望你最后能回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走一步算一步吧。”
233.故友重逢Ⅳ
严启铭给徐檀打来电话时，严琳琳正在浴室里洗漱，
“她在你那儿？”严启铭问。
徐檀淡笑着答：“是啊，我带她回我这儿来了。”
“小川呢？”
“谁知道呢，跟朋友叙旧去了吧。”
“你这几天多照看下她，我这边忙，就让她在商州多待几天吧”
徐檀轻嗯一声：“放心吧，不会亏待她的。倒是你自己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电话那头传来淡淡的笑意：“你还好意思嘱咐我呢，自己才是最不知道关心身体的人。”
“知道了。”徐檀向浴室看了一眼，“要跟琳琳说两句吗？”
严启铭想了想，自嘲道：“算了，我一天都在念她。她好不容易从我这儿逃走几天，就让她安安心心玩吧。”
“行吧。”
严琳琳吹干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放松地瘫坐在卧室的大沙发上，她侧头看向高楼外的繁华景象，一时间失了魂。
“发什么呆呢？”徐檀从外面走进来便见她一动不动盯着窗外，
严琳琳回神连声道：“没什么没什么。”
“你看起来很疲惫。”徐檀细声说着，走到她身后给她捏着肩，“这一路过来没少折腾吧？”
她长呼一口气，缓缓道：“确实，警惕惯了，突然放松下来还有些不适应。”
徐檀失笑：“那你就当来我这儿度假呗，好好休息几天。”
“会给你添麻烦嘛？”严琳琳仰头看着身后的她，“你还有工作吧？”
“不打紧，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也趁着机会休息休息。”
严琳琳扬起嘴角：“你恐怕比我哥还能折腾自己的身体。”
提到她哥，徐檀眼眸微亮，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半拍，
“你哥最近在忙什么？”
“他啊，可忙了。”
“嗯？”
“亩池遇上了天灾，粮食不够吃了。为了不引起动乱，严家独顶着一片天，他自然是忙得不可开交。”
徐檀微微愣神，这事儿可从没听严启铭提起过，最近通话他可是说自己都闲在家里没什么事可做，谁知会是严琳琳口中说出的模样，
“很严重吗？”
“算是吧，”严琳琳叹气，她本也不想讲此事告诉徐檀，让她平添烦恼，可她又想起那天在书房祁谨对哥哥说的话，思索再三，她也认为现在徐檀能帮上这个忙，风险还小。
徐檀停下手头的动作，绕过沙发坐到严琳琳身旁，仔细询问了起来：“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
“我也说不清，不过按我看啊，严家这几年收入少了许多，本就负担很重，谁知道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能不解决。采购粮食维系当地这么多人的生活，这次恐怕是要把家底都掏空了。”
徐檀听着严琳琳所说，逐渐意识到严家现在的处境很是糟糕，她仔细思索着，开口道：“这得是钱来解决的事情。”
“对现在的严家来说，是雪上加霜。”
徐檀捕捉到了严琳琳脸上的落寞之色，虽说钱能解决的都不是事儿，可争钱能有多容易？何况，她才贷款借给了林大年，这事儿都闯到一起来了，真是让人无奈。
“晚点我给你哥通个电话好了。”
严琳琳揉揉眼睛，疲惫不已：“我就不参与了，也帮不上忙。”
“你快睡吧，明早我叫你。”
“行。”
234.故友重逢Ⅴ
严琳琳从床上爬起来已经是正午了，她恍恍惚惚地走向客厅，晃荡了一圈没见着徐檀的身影，
“徐檀？”
走廊尽头的房门里传出被削弱的回应声：“嗯？”
她推开书房厚实的门，只见徐檀坐在书桌前使着电脑：“你可终于起床了。”
严琳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睡太晚了嘛。”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叫外卖。”
提到吃饭严琳琳便发现自己饿了，立马来了兴趣：“云吞！我来的路上就惦记着那家云吞了，还开着吗？”
“嗯——应该还开着吧，我也很久没有去吃过了。”
严琳琳返回卧室拿来昨天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给小川打过去电话：“你在哪儿呢？”
“肖何给了我徐檀家地址，我正往那儿去呢。刚准备给你打电话，你就打过来了。”
“正巧，”严琳琳欣喜地说道，“那你过来的时候顺便帮我俩带碗云吞呗。”
“云吞？”
严琳琳看向徐檀，徐檀笑了笑：“跟他说，天桥下面那家，他知道的。”
“徐檀说，天桥下面那家，你知道在哪儿。”
“嘶～”小川无奈抽了口气，“我去看看，太久没回来，也不确定还找不找的到了。”
“嗯嗯。”
没过多久，小川便按响了门铃。严琳琳笑嘻嘻地接过他手里的袋子进了厨房。
他头一次来这儿，四处逛着，走到了书房门口，门刚才被严琳琳推开还大开着，徐檀冲他笑了笑，结束手上的工作站了起来往外走。
“你们今天有什么打算？”小川问，
徐檀啧啧嘴：“还真没想这么多。”
严琳琳端着碗筷从厨房里出来，碗中的云吞腾起薄薄的热气，一下子将徐檀吸引了过去。
“快来吃。”严琳琳招呼着他俩坐下来，
小川看着心急的严琳琳无奈地说道：“小心烫。”
“知道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一会儿收拾一下我们去逛街吧，好久没进商场里面逛过了。而且我知道有家市中心的餐厅还不错，逛完就去吃晚饭。晚上再去泡个温泉，怎么样？”徐檀已经想好了今天一天的流程。
严琳琳嘴里还包着没咽下去的食物，只能用激动的点头来表达她现在的心情，
“你们购物我去哪儿？”
严琳琳将嘴里的东西吞下，睨了他一眼：“这还用问当然是给我们当跟班拿东西了。”
“这也太无聊了些。”小川弱声抗议。
徐檀看出小川的小心思，便对严琳琳说道：“不勉强他了，我们自己去还自在。”
“哼，也是。”
小川抬头看了徐檀一眼，随后又低下吃着碗里圆润的云吞。徐檀也没再说什么，三人不紧不慢地结束了午饭。
吃完饭严琳琳便进了房间洗漱换衣，这些徐檀早上起床便弄好了，所以只换了身衣服化了妆，很快便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她见小川坐在沙发上划弄着手机，便在另一侧坐了下来。
“一会儿是不是要去见他们？”徐檀轻声问，
小川关上手机抬头望向她，点点头：“嗯，你们两个注意安全，晚上再去找你们。”
“知道，早去早回。”
235.故友重逢Ⅵ
李民独自一人坐在茶室的包间里，见过大场面的他，现在却怎么都按不住那颗动荡的心，
小川来迟了，许是因为太久没回来，找不着路多绕了几圈，李民并没有不耐烦，心中不断预演着一会儿见到他的景象，
“李队。”小川低沉的声音随着步伐戛然而止，
李民条件反射般从椅子上腾了起来，看着眼前只能依稀辨出影子的小川，他一时哑口无言，直楞楞地看着他，
小川离开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半点音讯，让他一度以为小川已经遇到了迫害，毕竟那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待的地方，何况还是跟着严启铭这样的一些人打交道，
“你——”
李民半天说不出句话来，小川释然一笑，走上前拥抱他，这个脾气古怪的队长，头发已经白了一半，过不了几年就要退休的他，马上就要成为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了，以前小川还调侃过，他这样的人老了之后会不会很孤独，都没几个能忍受他古怪脾气的朋友。
“活着就好。”李民心里揪了近十年的石头，在看见小川完整地站在自己面前时终于落地了，“一直没听见个消息，还以为你小子死外边了呢。”
小川忍不住笑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啊？”
细看便能发现李民的眼眶有些红润，他有满腹的话想要说，但现在却只是一个劲地念着：“没事就好。”
两人坐下，小川熟练地添水倒茶，就像初入行抱师傅大腿时的样子，也就这一点丝毫未变。
“现在在那边怎么样？”李民问，同时小川还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些别样的意味，那话就好像在说：过得不好就回来吧。
可这那是这么轻松的事情，他又不是去旅游的人，收拾好行李就能回家，他现在在亩池的牵绊太多了，根本不允许他这样鲁莽。
“还好。你呢，升职了吗？”小川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好奇地打听着。
李民笑了笑：“我要是还没升官，那这几十年不是白干了。”
“那现在是？”
“二把手。”李民说着，语气微微上扬，似有些骄傲地意味。
小川瞧见他得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那你现在负责什么？”
“当然还是最熟悉的，”李民端起稍稍凉些的茶润了润口，接着说，“黄赌毒嘛。”
对面的小川顿了顿，李民知道这是自己的话唤起了小川尘封已久的记忆，他没有再出声打断他的思绪，默默地看着对面这个已经变得成熟稳重的小川，
小川平复了一下心情，缓缓开口问：“你还怪我吗？”
“听实话？”
“嗯。”
“我从来没怪过你。”
小川抬眼，满是诧异。
“相反，我更多的是愧疚和遗憾。”
“为什么？”
李民扯了扯着嘴角，开口便满是愁苦：“是我改变了你的人生，还没办法对你负责。”
小川的记忆一下子跳到了当初接下任务的时刻，李民对自己说：“接下了，就是签了生死状，里面有太多不可预测的状况，你只能靠自己，好好权衡利弊，答应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当时年轻气盛的他那会考虑那么多，当即就在内部领导还有李民的面前行了礼，签下了保密协议。对于当时的他来说，这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
年轻的他经历了太多磨炼，十多年的打磨下，他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游戏，也失去了退出的权利。
“你尽管恨我吧，如果你没有遇到我，也不会这样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小川苦笑：“这完全是我的选择，你何必自责。”
“那你能不能老实跟我说，你在亩池那个地方这么些年，做了些什么，或者帮他们做了什么？”
“你信不信我？”小川望向李民，他从李民坚定的眼神里得到了答案，他一直相信自己。
小川接着说：“严启铭掌控了严家，以前他们没碰过毒品，接管严家后尽力在切这条线，转去投资玉石和能源开发，当地的地方军和他是同盟，变相护着亩池那片地方。”
“尽力切这条线？”李民不解，
小川解释道：“实在太困难了，严家祖上三代都是靠着这东西壮阔家门的，是最重要是经济来源，对于亩池更是。在我看来，要想完完全全摆脱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大可以不必接这个烂摊子，以我之前的了解，他在这里的财产和名声足够他享受的了。”
小川摇摇头：“他要的不是这些。”
李民听他接着说，
“他来这儿的目的就是为了攒能力，夺走严家是为了给父母报仇雪恨，现在改变严家，是为了那里的百姓。谁愿意一辈子活在毒品的控制下，对于严家如此，亩池当地的每个平常人家呢？”
小川放缓了语调：“留在严家是我深思过后的决定，既然没有退路了，那么为什么不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李民待心中的猛浪平复了些，继而长叹一口气：“我相信你是个正直的人，不会被牵着鼻子走。既然你已经有了坚定的决心，我也不好再规劝你什么。但必须记得，不要做违背良心的事，不要把生命当儿戏。”
“我记得，一直都没忘。”李民以前教导他的话，他一句也没忘，深深地刻在了心上。
236.不遗余力Ⅰ
在去餐厅吃饭的路上徐檀给肖何打去了电话，
“你晚上要忙吗？”徐檀问，
肖何想了想：“应该没什么事儿，怎么了？”
“一起吃个饭，然后晚上去泡个温泉放松放松呗。”
“酒酒怎么办？今天阿姨休息。”
“这还用问，带上一路呗，”徐檀把将要走偏的严琳琳扯回自己身边，“走这边坐电梯。”
“你跟谁一起呢？”
“严琳琳，一会儿小川也要过来。”
肖何哦了一声：“我已经给酒酒弄好饭了，我俩就在家吃。去哪儿泡？”
“这还用说，肯定是杨氏的半山温泉啦，我自从上次办了会员就再没去过了，不得去消费消费。”
“行，晚点见。”
严琳琳一直听着徐檀和肖何通话，待她挂了电话便开口道：“小川和肖何很熟吗，以前他们在这边是做什么的？”
“他们呀，”徐檀沉了沉，组织着语言，“小川以前啊，还不是跟你哥混在一起。肖何也一样，一直都是酒吧的老板。他们认识得比我认识他俩都要早，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
严琳琳细细想着，等到两人进到了封闭的电梯里才开口，
“你认识王子和吗？”
徐檀一愣，视线从她身上移开，看着电梯的控制面板：“谁啊？”
“餐厅这在顶楼啊，”严琳琳转移了话题，“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小川吃饭没？”
“嗯，你问问他要不要来，好点菜。”
李民想要和小川好好吃顿饭叙叙旧，但碍于身份，这样做实在有些不妥，只好留着遗憾草草收场，
分开后小川也没有去她们那儿，肖何给他打了电话说来接他一起去温泉会所先等着她俩，他便在路边的长椅上坐着发呆，等着他的车开过来。
“小川，”呼唤声加上车喇叭的一声震醒将小川游离的灵魂拉了回来，“想什么呢这么专心？”
小川带着浅笑坐进副驾驶：“没什么，太无聊发呆了而已，走吧。”
两人并没有等她俩太久，基本上属于他们前脚进门，她们后脚就到了。
徐檀环视了肖何周围一圈：“酒酒呢？”
肖何解释道：“我怕照顾不到她，就让阿姨回来陪她在家待着了。”
“行吧，那我们走吧，先前就已经预订好了。”
几人在服务员的带领下动身去了各自的包间，且约定好了在半山的竹林池碰面。俩男人很快便换好衣服到了约定的地方，服务员为他们端来酒水放在池沿的餐台上，
温热的泉水包裹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血液加速流过每一条血管，小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惬意，这一刻烦心事都烟消云散了，大脑只剩下一片空白。
“我都好久没这么放松过了，”肖何轻声感叹，“以前以为赚了很多的钱就可以轻松些了，现在发现是赚的越多越忙，越不知道瞒足了。”
小川笑了笑：“有谁会嫌钱多的。”
“你这次过来，是不是有严启铭的原因？”肖何背靠着池壁，闭眼问着，
小川默了默轻嗯了一声：“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遇上些麻烦，我想找徐檀帮点忙。”
肖何嘴角轻轻扬起：“我猜猜看，这忙怕是严启铭不好意思开口，你们才这么大费周章来找她吧？”
“什么都瞒不过你，”小川无奈笑道，“严家缺钱了，但现在那边又是一定要花钱的时候，我想跟徐檀商量一下。”
“你也知道，”肖何说着睁开眼看着他，“只要开口，她肯定会借。”
小川轻点了点头：“嗯，我实在没想好怎么跟她说，你怎么看？”
“她已经拿不出了。”
“嗯？”
“前段时间她一个好朋友，问她借了两千万去翻盘家里的企业，其中一部分还是她房子抵押的贷款。现在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还不还得上。”
小川没有开口，沉默了。
肖何继续说：“我看徐檀肯定已经知道了，她估计是想尽了各种办法都要凑到钱。”
徐檀和严琳琳谈笑的声音渐渐传来，逐渐走近了竹林。绕过一排整齐的竹子屏风，两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严琳琳挪到小川身旁坐下，小川搂着她的肩，笑容重新爬上了他的脸：“怎么样？”
“比泡浴缸舒服多了，搞得我都有点想在后院凿一个了。”
看着和小川谈笑的严琳琳，徐檀想到了严启铭，他现在肯定为了亩池的事情烦着。
徐檀不自觉朝肖何看去，肖何察觉到她的目光，扭头和她对视一眼，马上徐檀便知道他已经懂自己的意思了。
237.不遗余力Ⅱ
一阵手机铃声从岸上的桌子上传来，徐檀回头看了一眼，起身道：“接个电话。”
从池中出来，徐檀裹上长袍拿起手机，她朝着一处亮着灯的无人角落走去，
“在干嘛呢，半天没接电话。”严启铭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声音怎么哑了，感冒了？”徐檀皱皱眉，“你那边这么暖和都能感冒，怎么搞的。”
严启铭轻声笑了笑：“哪有感冒，喝口水润一下就好了。”
“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真让人费劲诶。”徐檀抱怨着，
他哪抵得住这样柔软的攻击，只得连声答应：“好好，我保证照顾好自己。”
还没等徐檀开口，他又接上一句：“实在不放心，你亲自照顾我也行。”
“嗯？”徐檀愣了一下，“你是想让我去你那儿吗？”
“开玩笑的，这儿乱哄哄的，你就乖乖待着，哪儿也不许乱跑。”
徐檀心里有些难过，但并没有表现出来：“你最近忙吗？”
“不怎么忙，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问问。”看来严启铭是真不打算跟自己提缺钱这个事。
徐檀身后远远飘来谈话声，声音慢慢走近，不过她并未在意。
“航总说笑了，我有多大本事，自己还是清楚的。”
“太谦虚了。”
两人互相吹捧着，跟着他们身后的三两人听得也麻木了，缓缓跟着他们的脚步走。
徐檀挂断电话，刚转身便与一行人撞个正着，
“徐总？真巧啊，在这儿都能遇上。”
徐檀明显一愣，环抱在腰间的手将长袍理了理，轻轻笑道：“确实巧啊，能在这儿遇上两位。”
许久未见徐檀，航毅站在一旁默不作声，仔细打量着她，
“一会儿有空吗，要不要去喝两杯，上次合泰投出来的计划书我看了，有些问题一直想不明白。”
徐檀表现出有些为难：“我非常想和你谈谈我的想法，可是今天实在是有重要的人在我抽不开身。”
面前的这位老板露出遗憾的神色：“这样啊，没关系，我都理解。”
徐檀又笑着问：“你看这样行不行，后天市里有个座谈会，我们都要参加不是，到时候结束了我请你吃个饭，一是感谢上次您给我搭线，二是聊聊那份计划书。”
“行行，”他连声道，对徐檀的提议很是满意，“那就这样说好了。”
“一言为定。”
航毅将徐檀得体从容的姿态尽收眼底，这巧合的相遇里，徐檀没有正眼瞧过他，想必她心里还揣着恨与不满。
“去这么久，是公司的事儿吗？”肖何问着刚回来在自己一侧坐下的徐檀，
徐檀摇摇头，看了一眼对面正嬉笑谈天的严琳琳小川二人，转头对肖何轻声说：“碰见航毅和连锁超市的那个老板了。”
“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徐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想让你帮个忙。”
肖何就知道她肯定会找自己说，摇头示意她先不慌：“一会儿单独说。”
徐檀回过头，思绪开始游走。看着对面难得放松的情侣俩，不由伤感，
“徐檀，我们先回房间咯。”
“哦，好。我们一起回去吧。”
238.暂放的事
徐檀肖何与二人分开而行，他们去了桑拿房，单独的一间，就他们两个人。
“是想跟我说严启铭的事儿吧？”肖何率先开口问，
徐檀料到他已经知晓此事，便没有绕弯子，直接了当说：“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差钱，可好巧不巧，我也差，先前想着再贷款，但加上之前的实在是数目大了，风险太高。”
“你都知道借钱还不上会有风险，我借给你不也得预估一下风险？”肖何顺着她的话反问，眼睛斜视着一侧的徐檀，观察着她的面部表情。
徐檀诚恳的目光投向他：“我只借七百万，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肖何沉思，半晌才开口：“我只怕啊，你们这是徒劳，别到头来还是保不住他那空有其表的严家。更让我不理解的是，表面光鲜亮丽的一个家族，现在为了这点钱焦头烂额。”
“他们或许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但实施起来需要一点时间。我跟你说过合泰遇到危机的那一次，如果没有严启铭给我拖着时间，我恐怕也没办法搞定这件事。”
见徐檀如此坚决，肖何暗暗摇头：“有时候真希望你自私点，他这样帮你，说不清是真的爱你还是觉得亏欠你。”
肖何没再多说什么，起身离开了这个房间。徐檀也郁闷，除了钱，她完全没有办法帮到严启铭。
小川接完电话从阳台返回卧室，严琳琳玩着手机没有抬头，他瞧了她一眼，后道：“你是不是已经把亩池的事儿告诉徐檀了？”
“嗯，”严琳琳淡淡回应，“严家现在就是个空壳，没有人帮忙，这回恐怕是挺不过去。”
“如果严家不复存在了，你会不甘心吗？”小川问，
严琳琳抬头看向他，愣了一下马上又扯着嘴角笑了起来：“我以前过的什么日子你不清楚嘛，真没了我可就真自由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哥挺在乎的，可能是因为爸妈的原因吧。他如果真的想保住它的话，我肯定也支持他。”
小川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了。
刚才他接到了消息，警察在盯着他们在商州的一举一动，这不合理。按照李民的说法，他的身份已经封存了，不会再有人知道。他也没在这儿做过什么能惊动他们的事儿，那就只能是因为和严家有关了。
他没慌告诉严启铭，只是短信问了李民：你现在被调到了哪里工作？
李民回复：电信诈骗。
他应该没什么消息了，就算有消息，现在也不能告诉自己。
当时说的不深究严启铭和祁谨的责任想来也是个缓兵之计，这两人比起他人都要谨慎些，没有确凿的犯罪证据，又是外籍人员。当时已经摸清了马叔的组织脉络，为了尽快收网，只能是暂放了严启铭祁谨两人，但暂放不代表放过，他和严琳琳一回来就派人来盯梢，看来已经关注了一段时间了。
以小川对他们的了解，是不会轻举妄动的，只要他和严琳琳本本分分的，便不会惹来麻烦。
思虑了再三，小川还是将此事告诉了严琳琳，被窝里只露出半个头的严琳琳点点头，
“我明白，意料之中的事儿。”
“怎么说？”
“有些错犯了就是犯了，如果惩罚来了，谁也没办法改变。”
“要是他哪天真受了惩罚，你会不会难过？”
“会，但那是他应该受的。”
239.息事宁人
徐檀穿过长廊走向自己的房间，她有预感航毅会来找自己。这不，刚还想着呢，航毅的声音就从后面响起，
“徐檀。”
她稍稍扭过身来，平淡的不带任何感情地看向他：“什么事？”
“没什么，”航毅也不知该聊什么，他已经很久没见她了，除了工作上偶尔会听见合泰的消息，就再无任何交集了，“你最近怎么样？”
“不用担心，我好着呢。”徐檀摆摆手，回过身抬腿走自己的路，不再搭理他。
航毅犹豫一下，还是在她快要走到转角时开了口：“我有事儿想跟你聊，对你来说应该很重要。”
见徐檀并没有停下脚步，航毅快步追了上去，并说到：“我欠你的，我会还给你，拜托你信我这一次。”
“还什么？”徐檀驻足转身，一脸不屑地看着已经走近的航毅，“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儿不方便说。”
徐檀无奈：“走吧。”
他跟着徐檀来到她的房间，稍稍拘谨地坐在沙发这头看着她，率先开了口：“你和孟梓晗有没有联系？”
“没有。”徐檀表面平静，内心还是被他突然这一问惊了一下，“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人了？”
航毅深望着徐檀的双眼，可她的眼睛里空茫茫一片，一丝多余的杂质都没有。
“在你那次车祸之后，我查了许夜和鞠馨悦两个人的交流记录，里面鞠馨悦提到了，有人会安排好的。”
“你怀疑孟梓晗？”
“我实在想不出别的人，派人去寻孟梓晗，之后却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徐檀扯着嘴角笑了笑：“他现在就像那过街老鼠，警察也盯着他，一个数着日子过的人能策划这一出才奇怪。”
“自从你们找到鞠馨悦之后，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你们把她带哪儿去了？”航毅很是不解，心中也暗暗生起些不好的预感。
徐檀睨了眼：“你连孟梓晗都找得到，居然找不到她，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事儿肯定是严启铭办的吧？”航毅表面无恙，语气中却满是讽刺的意味，“我哪儿来的本事能跟他比呢。”
“你别跟我这儿来阴阳怪气的，有种你在他面前说去。”徐檀现在也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直直给他呛了回去。
“先处理现在的事儿吧，你难道就没想过去找幕后主使吗？恐怕——这种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徐檀的回忆被唤醒，她跟着严启铭去亩池，遇到了入室的蒙面人，她逃过了。严启铭告诉她，他会解决的，之后便没了音讯。
还有一次是——她开车被跟踪，然后她跳进水库里躲过了，那次严启铭告诉她，是红山的人，也就是当时孟梓晗上头的人。不过严启铭也只是大致说了，没仔细跟她提，她听着大概和孟梓晗没什么关系。
严启铭这次也不提的原因，会不会和亩池那次的理由一样，是一伙人？
“严启铭说了会处理好，那就用不着我操心，知道得太多对我没好处，你也一样。既然讨厌严启铭就最好一直讨厌下去，不要关心太多这些事儿，对你没好处。”
徐檀冷声说着，并不在意航毅的感受，现在对她来说，航毅连朋友都算不上。能这样坐着聊几句，已经很给面子了。
航毅无奈叹气：“我知道你恨我，许夜这样对你我还袒护了她，这对你来说很不公平。可是徐檀，我没办法失去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没法放弃她。你现在恨我怨我都可以，我不在乎。
我想补偿你，钱也好其他的也好，你只要提出来，我不会说半个不字。一定要这样，不然我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钱字敲进了徐檀的耳朵，这还真是机会自己上门来了，缺什么来什么。
“你确定？”徐檀确认了一下，
航毅肯定地说道：“只要你提，我绝对尽全力满足你。”
徐檀嘴角上扬，奸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嗯。”
“我也不为难你，我要这东西你肯定不缺。”
航毅眉头轻轻皱起，思索了一下没有头绪：“是什么？”
“钱，”徐檀从一旁的小桌上扯来便签纸和笔，顺畅地写下了一串数字，随后递给航毅，
“我的私人账户，也不知道我的命值几个钱，写少了我下不去手，写多了又有点昧良心。那就随你吧，你看我应该值多少，就汇多少吧。钱过来了，我们就一笔勾销了。”
航毅有些惊愕，接过纸条看了眼上面的卡号，在他眼里徐檀绝不是这样的人，这可能是她想出来摆脱自己的办法吧。想到这航毅还是点头了，他把纸条折起来，自己也起身顺手放进衣包内，
“那我就先走了。”
“慢走不送。”
徐檀看着航毅的背影从房间消失，顿时也泄了口气。她这次可算是做了回俗人，拿钱把事儿就这样平了，要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便好了，那么她只用专心赚钱，其他的都不用担心了。
240.三不男友Ⅰ
他刚走出房间不到一个小时，银行的信息就发了过来，要她确认一笔入账的现金，动作还真是快呢，徐檀心中暗道。
她操作好之后，拿出工作用的手机给郭阳打了通电话，这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不过以徐檀对郭阳的了解，他现在肯定还没睡。
“是有什么急事儿吗？”郭阳接通了徐檀的电话，还以为是公司有什么急事要处理，
徐檀轻声笑了笑：“没，打电话给你是为了商量个事儿。”
她接着说道：“我想去一趟亩池，想让你来总公司这边坐几天阵。”
“亩池？”郭阳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刚一下子没想起来在哪儿，你什么时候去，子公司也得有人看着不是。”
“就最近这几天，我还没找广玲说这事儿，到时候你过来看着些，温广玲还有杨乐在子公司盯着，我去不了几天的。”
他们三个徐檀很是放心，说起管理能力徐檀到现在都有些自愧不如，
“应该没问题，”郭阳想着又笑了笑，“你这兜兜转转一大圈，又回到原来了。”
徐檀也轻轻笑道：“算吗？现在都快奔三的人了怎么还能和以前一样。”
“他呢，是不是快奔四了。”
“差不多吧。”
郭阳的妻子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正想和他说关于孩子的事儿，看见郭阳站在窗边打电话就没打扰他，
郭阳回头看了眼坐到床上的妻子，再回望窗外不免对徐檀担忧：“你们这关系一点进展没有，还真准备就这样一直下去了？”
“你觉得我能和他结婚吗？”
“说不上来，我觉得你可能有更好的选择，不过感情这事儿还得是看你自己的，别人说了可不算。”
徐檀嗯了一声：“行吧，你早点休息。”
挂了电话郭阳给手机充上了电，妻子好奇地问：“跟谁打电话呢？”
“小徐。”
妻子愣了下：“你说的徐檀？人家好歹是你老板，别一天小徐小徐的喊。”
郭阳哈哈笑：“习惯了，她也习惯我这样喊。”
“她找你聊啥了，还扯到感情问题了。”
“她啊，有个不能陪她、不能照顾她、也不能结婚的三不男朋友。她要去找人家，让我代管几天总公司。”
妻子听他的这个描述有些懵了头：“这是找了个啥男朋友？”
“说不上来，反正我觉得不太合适。不过话说回来，她当时进合泰，到后来掌控合泰，都是因为这个男人，没有人家就不会有现在的她。我看啊，结不结婚也无所谓了，赚的钱够自己花几辈子了。”
“你看你这说得，像是被包养了一样，她能有今天的成绩，自己肯定也没少下功夫。”
郭阳点头表示认同：“确实是，现在她还这么年轻，等她再混迹十年二十年，不知道又是怎么样的状况。”
妻子边理着被子边感叹：“你啊也是走运了，碰上了人家，不然得奋斗多久才能像现在这样。”
“是啊，”郭阳每每想到这都觉得不可思议，“谁知道当时一小屁孩竟然是上天派来的贵人。”
两人关灯入睡，高价的床垫怎么也比以前的睡起来舒服，妻子的烦恼是孩子，郭阳的烦恼是工作，但梦里不会出现。
徐檀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坐起来想给严启铭打个电话，但手停在半空又收了回去，过几天当面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