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句话成功戳到痛处
似乎今天的好运已消耗殆尽,岑卿卿在山上转悠好久,连只兔子毛都没看到。
算算时间,她从空间把野猪放出来,直接双手扛在肩上,下山进了村。
村民见了她肩上的肥壮野猪,无不羡慕:“岑卿,你今天收获不小啊,竟然猎到野猪!发财了!”
岑卿卿谦虚道:“运气运气!”
“也就是岑卿,如果换作我们,即使猎到,一个人也运不回来。”
“两个人也运不了!别看岑卿个子瘦小,力气倒是出奇大。”
岑卿卿刚要客套两句,就听另一人讥笑:“力气大有什么用,还不是跟我们一样打猎?
在平章书院待了一年,连县试都没过,连个童生都不是,却抱了个儿子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去县城找女人的!”
岑卿卿瞥了一眼,是卢广平,比她爹略长几岁。她扬唇友好一笑,问了一句在现代最不受欢迎的话:“平伯,春生哥也二十好几了吧,打算什么时候给您添个大胖孙子?”
一句话,成功戳到卢广平的痛处。
岑卿卿勾了勾唇,来啊,互相伤害啊!在古代,二十好几岁还没娶不到媳妇,那可就是村里的老光棍了。
盼孙子盼了好几年的卢广平当即脸上有些挂不住,勉强装出不在意的样子:“不急不急,唉呀,家里还煮着饭,差点忘了……”
岑卿卿乐滋滋地扛着野猪回家,惊到院里两个男人。
萧隽璟拍拍岑卿卿的小身板,戏谑道:“力气果然很大,外表还真看不出来!”
岑卿卿得意地扬起下巴:“怎么样,后悔没叫我背下山吧?”
萧隽璟不屑地轻嗤一声:“切!叫你买的床呢?”
“在卢木匠家,我去搬。”
岑卿卿出去,没多大会儿,就扛着一张单人木床回来。把床安置到东屋外间,跟在她身后的人将崭新的被褥铺到床上才离开。
她见萧隽璟脸上流露出嫌弃之色,说道:“我家就这么大,如果你不愿意跟萧公子挤在一处,就自己去把南屋收拾出来。”
“你管这叫作……床?”萧隽璟嫌弃地坐了坐,“丑也就算了,还硬得跟石头一样!”
岑卿卿捏紧拳头,克制着身体中的暴力因子:“你若不想要,就跟萧公子换。”
萧隽璟果然进了里屋,但旋即便出来:“算了,比起里面那玩意,这还勉强可以称之为床!
晚饭吃什么,野猪肉直接烤,还是香辣、红烧?”
“想得美!野猪我打算卖去县里,晚饭吃菜饼、兔肉干。”
萧隽璟壕气道:“野猪我买下了。”
岑卿卿喜滋滋伸手:“好,银子!”
萧隽璟傲娇道:“给本公子做一桌野猪全席,香辣、红烧、熏烤都要有。四哥,给你补补身子。”
“呵!”岑卿卿给他一个白眼,“要吃自己做!”
“本公子如果会做,还需要你?大不了给你添钱就是!”萧隽璟鄙夷地看着她,这人真是钻钱眼里了。在这人面前,就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
然而……
第十七章 因为你不配
这次让萧隽璟失望了。
他第一次在岑卿卿这里有钱办不成事!
岑卿卿凉凉道:“我还以为你会做,真抱歉,本公子也不会做。怎么样,野猪还买吗?”
萧隽璟突然拿出一个小银锭,托在手上,在岑卿卿眼前晃过:“看到没,二十两,可惜本公子有钱也不买。”
“幼稚!”
岑卿卿有少许奇怪,萧隽璟并没有钱袋,他的银子是从袖袋里拿出来的。但二十两银子放在袖袋,不应该很明显吗?
她走出东屋,拎着肥兔刚要去隔壁,岑复云端着炒锅过来。
见到院里多出的两个绝色男子,岑复云说道:“我刚捕鱼回来,就听村里人说恨生的舅舅来了,我过来看看。”
在看清季玄瑾的容貌时,他眼中明显有着疑问。
岑卿卿冲他眨了下眼,笑着介绍:“这是我爹,就住在隔壁。
爹,这位是恨生的大舅舅萧公子,我旁边这位是二舅舅萧璟。”
“阿伯,打扰了!”季玄瑾有礼地拱了拱手。
萧璟同样打过招呼,有些不满地低声道:“你什么意思,怎么他就是萧公子,到我这就直呼名字了,至少要一视同仁吧?”
岑卿卿也低声道:“因为……你不配!”
她扬起笑脸,走到岑复云处打开锅盖,鲜香扑鼻的鱼腥味飘出。她将锅端至灶房,取出碗筷:“萧公子,你们先吃着,我去爹那里吃。”
岑复云也招呼道:“来了既是客,都是一家人,别拘束。”
岑卿卿拎着肥兔来到隔壁院子,关上屋门,岑复云才低声问:“他们真是恨生的舅舅?当初你抱恨生回来时,不是说她娘生前是个孤苦伶仃的可怜女子,没有亲人?”
他原本不信,可那位萧公子跟恨生真的很像,难道是恨生的亲生父亲良心发现,寻来了?
卢月芳凑过来,惊讶不已:“恨生的舅舅?”
岑卿卿将肥兔交给她,摇摇头:“村正大人以为是舅舅,我就顺着应了。”
她将在山上遇到季玄瑾和萧隽璟的事讲了一遍,然后说道:“那位萧公子跟恨生实在太像,所以我怀疑他是恨生的亲生父亲,但他头部受伤,失忆了。
至于那个萧璟,好像确实跟萧公子相识,但是不是真兄弟就不清楚了。”
岑复云思考一会儿,说道:“这两人看起来也没什么恶意,我们家也没什么可让人惦记的。他们受伤被你遇到,也算是缘份。
我观两位公子通身气度不凡,根本不像普通人,你好好待他们就是。等他们伤好了,自会离开。
只不过,住在同一屋檐下,你一定要掩护好自己的身份,不要被发现。”
岑卿卿笑道:“爹你放心吧,长这么大,我不是一直藏得好好的?连阿公都没发现。
对了爹,我今天猎到一头野猪,打算运去县城卖掉。”
“村正说明天卢山要去县城,还问我有没有东西需要捎带,你明天可以搭乘卢山的牛车去。”
“好。爹、娘,卖了野猪,你们有什么需要买的吗?”
第十八章 去县城
卢月芳笑道:“难得去县城一趟,给恨生买点东西吧。”
岑卿卿吃过晚饭,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月色下,季玄瑾正负着手、微仰头望着夜空。柔和的月光洒在他颀长的身影上,为他度了一层朦胧的光晕,看起来很不真实。似乎下一秒,他就要羽化登仙。
“萧公子,怎么不去休息?可是记起什么了?”
季玄瑾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
岑卿卿有些奇怪:“萧璟没帮你回忆以前的事?”
萧隽璟从东屋里出来,就连走路姿势就透着股玩世不恭与散漫:“岑卿,一视同仁很难吗?跟他说话,温声细语地喊萧公子,礼貌客气。
到了我这儿,就没有过好脸色。看清楚,给你银子的是我,不是他!
你是不是傻?”
岑卿卿哼了一声:“尊敬是相互的。你没帮萧公子回忆往事?”
季玄瑾淡淡的凤眸也望了过去,萧隽璟难得认真:“四哥,家中遭逢大变,你的失忆或许并非外伤造成,而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
如果你想知道,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莫说季玄瑾还受着伤,以现在的局势,即使找回记忆又能怎样?无非是陷入深深的仇恨之中。如果他没猜错,大皇子季玄泽应该已经登基称帝。
想成大事,只能徐徐图之……
季玄瑾深深望了他一眼,再次仰头,望着天上那轮明月。
岑卿卿被空气中弥漫的淡淡忧伤氛围感染,没再追问。谁都有不愿被人窥探的秘密,就像她,不也藏着穿越者和女扮男装的秘密吗?
*
清晨,岑卿卿打着哈欠起床。床又小又硬,实在睡不好。
洗漱完出来,卢月芳已经送来早饭,一锅野菜粥和几个兔肉馅饼。
岑卿卿吃完饭,便冲萧隽璟伸手:“拿钱。卢大夫说你需要滋补药,萧公子也需要补气血的药材,一会儿我要坐村里的牛车去县城卖野猪,顺道给你们捎回来。
既然是顺道,跑腿费就不收了。”
“你要去县城?带我一个!”
岑卿卿打量萧隽璟一眼:“你不是脚扭了,还有严重内伤?”
“只要不剧烈活动,脚没事。再说,不是坐牛车吗,又不需要长时间行走。这辈子我还没坐过牛车,正好见识见识。”
“也好,药材你负责买。”
岑卿卿扛着野猪,与萧隽璟来到卢山家,说去县城的事。
卢山羡慕地看了看岑卿卿扛的野猪:“正巧空车去,可以载你们。但你这野猪太重,得多拿两份坐车钱。
如果现在没有,回头卖了猪再付也行。”
不过,他并不认为对方没钱。岑卿可以没钱,但她旁边这个男人,光拇指上戴的翡翠扳指就价值不菲。这应该是帝王绿吧?
虽然大概率是仿品,但依这成色和逼真程度,仿品也不便宜。
“现在付。”岑卿卿将野猪放到牛车上,数出十六枚铜钱给他。昨晚她特意跟卢复云换了些铜钱,花着方便。
牛车比岑卿卿想象的慢太多,看着牛儿似散步般悠闲前行,岑卿卿恨不得甩它几鞭。
第十九章 太子驾薨
要不是路远,她都想跑步去了。
显然,牛车上的萧隽璟也失了耐性:“这个走法,什么时候才能到县城?”
卢山不急不躁,早已习惯:“差不多两个时辰。看样子萧公子是第一次坐牛车,你可以躺下睡一觉。等一觉醒来,你就发现到县城了。”
萧隽璟瞥了眼躺在车最中间的野猪,他没这爱好!“岑卿,你是不是累了,赶紧躺下睡一觉。”
岑卿卿冲他翻了个白眼。
在牛车上的两个时辰,是那样的漫长且无聊。等岑卿卿感觉自己可能要发芽时,终于到了城门口。
城门处似在盘查什么,排着长长的队伍。
萧隽璟目光微暗,作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我下车走走。”
岑卿卿早已坐得屁股难受,见他下车,也跟着下了车。
卢山说道:“这样吧,未时末,我们还在这里集合。”
“好。”岑卿卿将野猪轻松扛到肩上,顿时引来一片注目,伴随着惊讶的抽气声和窃窃私语。
萧隽璟低嗤一声:“没见识!”
岑卿卿嗤笑:“你心里羡慕嫉妒就直说!”
“切,我嫉妒你?你有钱吗?”
岑卿卿将头扭到一边,来到城门口。
守城士卒只是扫了岑卿卿一眼,便催促道:“往里走,别挡路!”
萧隽璟却被拦了下来。一名士卒展开手中的画像,萧隽璟装作好奇,立刻伸脖子去看,士卒以极快的速度合上:“乱瞄什么,下一个!”
萧隽璟顺利入城。刚才虽然画像合得快,但他眼神好,仍看得清清楚楚。画像上画的是季玄瑾,不过并不太像。
所以,大皇子季玄泽在下令通缉季玄瑾?
“他们在看什么?”
通过城门,岑卿卿就发现一群人围在告示墙前,看着什么。她踮起脚尖,也只能看到一个个后脑勺……
“知道个子矮的苦恼了?”萧隽璟戏谑的声音响起,他越过人群,轻松将告示墙上贴的两张告示尽收眼底。
“发生什么事了?”看到萧隽璟突然凝重的神色,岑卿卿问道。
“边走边说。”离开喧闹的人群,萧隽璟才说道,“公告了两件事,一件太子病殒,一件……新皇登基!”
“太子?”卢家村虽然地理位置偏僻,又山路难行、消息闭塞,但原主毕竟被祖父送到县城的平章书院待过一年,对于太子也略有耳闻。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太子似乎还不满二十!
岑卿卿惋惜地开口:“可惜了,还那么年轻!”
“是啊!”萧隽璟附和一声,语气不明道,“太子突然驾薨,皇上难以接受,触发心疾,不能理朝政。所以宣布退位,将帝位传给大皇子。”
太子季玄瑾深得民心,大皇子季玄泽逼宫一事终究是见不得光。难怪刚才士卒拿着画像鬼鬼祟祟,显然不是明文通缉,而只是暗中捉拿。恐怕士卒连画像上的人是谁都不知。
值得庆幸的是,他的预料果然没错。那群追杀太子的黑衣人果然不认识他。他常年随父王在封地,极少去京城……
第二十章 碰脏了你有钱赔吗
京城只有萧世子纨绔不羁的各种传说,却鲜少有人真正见过他,更别提那些活在黑暗里的杀手了。
“哦~”岑卿卿对此并不感兴趣,毕竟这里离京城太远,她又只是一个过客,等赚够银子还要回现代。不论谁当皇帝,只要心系百姓就行。
“我们就在这里分开。”来到县城,萧隽璟有自己的打算。
“好。”岑卿卿自然双手赞成,她扛着野猪,一路上在百姓们无不惊讶的注目礼中,找到一家看起来还算豪华的酒楼。
跟掌柜的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最终拿到三两银子。她将其中一两换成一吊铜钱,放在空间方便花销。
卖野猪的钱,再加上从萧隽璟那里抠出、哦不、是凭本事赚的银子,加起来零零总总已有十一两之多。不用多想,岑卿卿第一个念头就是往成衣店跑。
身上这件深棕色的粗布衣,膝盖和手肘处甚至还磨了几个小窟窿,她已经忍无可忍了。
“盛隆成衣店……”
好兆头,岑卿卿对这个店名很满意。
步入成衣店,她望着墙上挂的一件件光鲜华丽的衣服,顿时心情大好。
“掌柜的,那件浅蓝色的,拿件我的尺码试试。”
掌柜似乎未曾听到,哈着腰对一名年轻女子笑得灿烂:“小姐,这几件裙子是我们店刚进的新货,您穿上一定很美。”
女子的丫鬟傲慢喝斥:“什么叫穿上很美,我们小姐本来就美!”
掌柜装模作样地拍拍自己的脸,讨好地笑道:“是是是,付小姐本来生得就美,是小的不会说话。难怪小的只配做小本生意。
小姐穿上这几件新样式,那就是锦上添花,这裙子就跟照着小姐量身定做的一般!”
付小姐显然被他夸得很受用,傲慢的目光打量着衣服:“这裙子也没觉得有多好看,本小姐先看看吧。”
掌柜陪笑:“好、好,付小姐尽管看,是付小姐见多识广,眼光高。”
岑卿卿指着墙上的衣服,再次提高声音:“掌柜的,那件浅蓝色的拿给我看看。”现在掌柜不忙了,总该听到了吧?
然而,掌柜只是鄙夷地瞥了她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你这乡巴佬怎么不识抬举?刚才不搭理你,就是给你脸,劝你赶紧离开!
还试试、看看?碰脏了你有钱赔吗?
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种乡巴佬,要见世面去别处见去,别挡我做生意。”
付小姐的视线终于从衣服上移开,只打量了岑卿卿一眼,就捏着鼻子走远。她的丫鬟不停用手扇着鼻子,似嫌弃不已:“真臭!掌柜,你这店怎么什么人都能进?熏坏我们小姐怎么办?”
掌柜带着歉意、讨好地冲付小姐笑笑:“小的立刻赶,立刻赶!”
转身就挺直腰杆,对着岑卿卿吼道:“赶紧滚,把地踩脏也就算了,把客人熏跑,这损失你赔得起吗?”
岑卿卿微张着嘴,有些诧异地望着夸张的几人。原来这种眼长在头顶上的店员,不仅现代有,古代也不缺。
第二十一章 判若两人的世子
岑卿卿使劲嗅了嗅,然后……
“呕——”
她拍拍胸口,似乎在压制胃里翻腾的恶心。
然而,又好像压制不住,再次“呕……”的一声,似要呕吐出来。
她微仰起头,顺顺胸口,捂嘴捏起鼻子,一本正经地点头:“果然臭得很,堪比茅厕!
掌柜,是你店里的衣服霉烂发臭,还是……”她坏笑着看了眼付小姐,“某些表面干净、内心肮脏的人带进来的?”
丫鬟大怒:“你说谁?”
“谁急就是说谁喽!”岑卿卿似后知后觉,惊讶道,“你为什么急?难道……”
丫鬟气得满脸通红,怒吼:“掌柜,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他打出去?”
掌柜撸起袖子就过来,一副要干架的样子,岑卿卿丝毫不怕。虽然她没有武功、也不会打架,但她力气大。惹毛了,她非把掌柜抡飞!
付小姐脸色被怒气憋得通红:“一个大男人,嘴巴这么臭,难怪个子矮!”
竟然攻击她矮,人身攻击谁不会,她最擅长的就是互相伤害,岑卿卿立刻回嘴:“一个女人嘴巴这么毒,难怪……”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突然出现的萧隽璟邪气的声音打断:“岑卿,你怎么跟谁都吵?”
岑卿卿看过去,就见萧隽璟已然换了一身崭新的黑色暗云纹银边锦衣,光看衣料质地,就比这家店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他的墨发重新梳理过,用一枚银冠高高束起,挺拔的身材显得更加英武袭人。
冷白肤色的脸上,邪魅的笑容配上潋滟的桃花眼,令他在散漫不羁中散发出一种勾人的魅惑力。
从他出现的那一刻起,店内的两个女人已经看直了眼。掌柜的注意力则在他的衣服上,光看衣服质地、还有他拇指上的的扳指,就知道这是个有钱的公子哥儿。
所以,掌柜堆了满脸的笑,期待着这位公子哥儿能光临他的店。
被阻碍发挥的岑卿卿狠狠瞪了这个妖孽一眼:“你怎么在这?”
萧隽璟“哗”一下打开手中的折扇,潇洒地扇了扇:“本公子恰巧路过,听到吵架的声音耳熟,过来看看。怎么,你要买衣服?”
他打量了眼她的穿着,一脸嫌弃:“是该换换,这件扔了都没人要!”
岑卿卿气嘟嘟地手捏成拳。好歹她和他也算同住一个屋檐下,不帮她也就算了,竟然还帮外人?
“不过,你眼光不怎么样。”萧隽璟合上折扇,用扇子指着墙上的衣服嫌弃不已,“款式俗气,质地也不行,这家店的衣服白送本公子都不要。”
总算说了句人话,岑卿卿笑着往外走:“我也不要,衣服丑也就罢了,关键还臭。这穿出去,别人还不得‘敬’我三丈之远?”
“你……”掌柜指着她的背影刚要骂,却收到萧隽璟一道戾气十足的狠虐目光。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此刻强大的气势却似要袭卷血洗整个成衣店。无论如何,都无法与刚刚的他联系起来。
掌柜腿一软,嘴里发不出半声,直接跪了下去……
第二十二章 千万别给我磕头
岑卿卿只听到身后似乎咚得一声,她下意识回头,就见掌柜跪着她……
啊这……
岑卿卿疑惑地看向身旁的萧隽璟,萧隽璟跟平时一样散漫,拿着新买的折扇摇啊摇……
不管什么原因,岑卿卿挺直腰板硬气道:“你死心吧,给我下跪我也不买!不过……”
她将一枚铜钱扔到掌柜身前:“你这么诚恳,我没点表示也不礼貌,这一文钱就当是回礼了。
千万别给我磕头,我还得再花一文!你衣服卖不出去,也不能靠磕头赚钱啊!”
掌柜差点被她气晕过去,一张老脸胀成酱紫色,他磕一个头才值一文钱?哪来的毛头小子,他要撕了他!然而……
看到她旁边的人,掌柜很怂地耷拉下脑袋,他不敢……
岑卿卿羡慕地看着萧隽璟身上的锦衣:“你这衣服……很贵吧?”
萧隽璟嫌弃的目光中带着几丝傲娇:“勉勉强强,县城太小,找不到比这更好的。买吗,我带你去!”
“算了吧!”她好不容易才赚了十来两银子,可经不住霍霍。一抬头,看到对面也有一家成衣店,“我去那里买。”
萧隽璟只是瞥了一眼:“我还有事,下午城门口集合。”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岑卿卿来到对面的成衣店,店内衣服的款式和质量跟刚才的盛隆成衣店大同小异。
“掌柜,那件宝蓝色的拿来看看。”
掌柜态度还算和善,微笑着问:“是小公子您自己穿吗?”
“对,拿我的尺码看看。”墙上悬挂的都是普通男子身量的衣衫,她比普通男子要矮一些瘦一些。
掌柜打量了她一眼,却取了一件天蓝色的同款:“公子,您皮肤白又年少,我觉得您更适合这件。宝蓝色相对深沉了些。”
岑卿卿有些意外地多看了掌柜两眼,有了刚才的对比,这个掌柜的态度不知好了多少倍。不但懂得尊敬人,还会推荐更适合客人的衣服。
“好,就这件。”
“您不试试?可以去里间试穿一下。”
岑卿卿爽快道:“好,正好把这件旧的换下来,中衣也给我一件。”
岑卿卿拿着衣服进里间,将门窗关好,才将旧衣脱下。边换衣服边感叹:古代也有古代的好处,不用担心有摄像头偷拍。
换好衣服出来,掌柜立刻眼前一亮,夸道:“小公子穿上这身衣服,就好似变了个人,不但人更加丰神俊逸,就连气质都提升了!”
岑卿卿笑道:“掌柜真会说话。”她对着光可鉴人的铜镜照了照,也很满意。
掌柜陪笑:“天地良心,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小公子本就生得俊美,如今再被这衣服一衬,显得更加白净俊秀了!”
“哈哈,掌柜不用这么卖力夸,这衣服我会买。”岑卿卿指着墙上一件竹绿长衫说道,“这件也照着我的尺码来一件。
刚才宝蓝色的,照着你的身形来两件。”
掌柜的身量看起来跟岑复云差不多,她出来一次,总不能只给自己买新衣服,那也太尴尬了。
第二十三章 这不是岑大愚子吗
等岑卿卿从店里出来,手里多了一个包袱,里面有给岑复云和卢月芳买的衣服,从中衣到外衣,一件不落。
而她自己,连鞋子都换了新的。
盛隆成衣店的掌柜正站在门口,若不是对岑卿卿这张脸印象深刻,差点都没认出来。再看到她手里鼓鼓囊囊的包袱,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气呼呼地往自己脸上煽了一巴掌,刚才只顾招呼付小姐,可付小姐压根就没买。
已是中午,岑卿卿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吃完继续采买。
等她把想买的东西都买好,看看还有点时间,一抬头便看到旁边有家三味书坊。
想到要在牛车上待两个时辰,她果断进了书坊。买本书既可以在路上打发时间,还可以了解东旭王朝的文化。
然而,她一踏进书坊,便被一群书生给……围观了……
“啧啧啧,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我们的岑大愚子吗?”
这人一开口,立刻引起一阵哄笑。
岑卿的记忆告诉她,这几个都是曾在平章书院一起学习过的“同窗”。
只是曾经的岑卿对祖父逼学异常反感,全身心都在抗拒,所以她根本就没听过学,而是隔三差五就偷溜出去。恨生的娘亲也是在那个时候与她相识的。
正因为夫子提问时她什么都不会,即便会,她也因为叛逆和抗拒不肯答,渐渐就有人私下给她取了个“岑大愚子”的外号,只是当时并没人当面这样喊过她。
直到……
她连最基本的县试都没过,也就是童试的第一关,她交了白卷。
“两年未见,我还以为岑大愚子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回老家藏起来了,没想到还敢出来。果然是脸皮至厚则无敌,哈哈……”
又是一阵哄笑。
“啧啧,”几人围着圈打量她,惊奇道,“还别说,两年没见,岑大愚子大变样,竟然不穿老粗布衫了。怎么,这是在哪发达?”
“发达?大字不识一个,靠蛮力他能赚几文钱?衣服和鞋子一看就是刚买的,说,这是去哪儿偷的钱?”
“王兄,怎能这么说?作为曾经的同窗,我还是很相信岑卿的人品。他,不会偷。要不然,他也不会在书院里啃干巴窝头了,哈哈哈……
依我看,八成是在哪儿捡的。”
这位王兄用折扇轻敲敲脑门,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想起来了!今天在路上听人说,有个小子个头不高,却轻轻松松扛着一头肥壮野猪招摇过市。
当时我还以为是谣传,怎么就把岑大愚子给忘了!
看我这记性,才两年不见,就把他忘得彻彻底底!”
“这么说,岑卿还涨能耐了,居然能猎到野猪。岑卿,说说卖了多少钱,我们也跟着高兴高兴。”
岑卿卿展颜一笑:“哦——,我也差点没认出来,原来是王兄、付兄、钱兄、赵兄啊,失敬失敬!”
她对着几人拱了拱手:“不怪我,实在是两年间,你们的变化太大了!”
四人昂首挺胸,轻蔑地鄙视着岑卿卿。
第二十四章 你脸怎么肿了
就听她继续说道:“王兄,是不是这两年生活不如意?你看上去苍老好多。唉,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你看开些,别愁坏身体、愁白了头发!”
王公子指着自己的鼻子,又气恼又错愕:“你在说我老?”
岑卿卿没回应,而是看向付公子。不就是互相伤害吗,她最擅长了,刚刚在盛隆成衣店她都没能好好发挥:“付兄,你黑了好多哦!
是不是这两年没少在外面跑?风里来雨里去的,皮肤都粗糙成马蜂窝了,虽说大男人只看功名不在意外貌,但是人也要对自己好点。
要不,你去隔壁胭脂铺买点脂粉抹抹?”
付公子的鼻子差点被气歪,岑卿叫他抹脂粉是什么意思?他是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抹女人家的玩意儿!
然而,岑卿卿并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转头又看向钱公子:“钱兄,你脸怎么肿了?”
她装模作样端详着:“仔细看,也不是脸肿,好像是头比以前大了,是不是脑子里进的水太多?”
几人大怒,撸起袖子就要打:“我看你是找死!”
岑卿卿喊道:“打住!你们可是读书人、文化人,做出这种粗鲁动作,简直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我力气这么大,你们只是文弱书生,打不打得过先不说。我一个山里人打架,肯定不会有人说什么。
但你们不是秀才就是童生,传扬出去恐怕……”
她贼兮兮地笑,几人深呼吸,将怒气硬生生憋下去。
岑卿说得没错,要真打起来,他们肯定不是岑卿的对手,毕竟岑卿一人就能轻松扛一头肥壮野猪。
王公子冷哼:“会逞口舌之利有什么,还不是大字不识?”
钱公子这才觉出不对劲,唇角轻蔑:“岑大愚子大字不识,来书坊做什么?”
岑卿卿笑道:“钱兄这问题有点傻,来书坊不买书,难道是听曲儿?”
“你?”钱公子举起拳头,又硬生生落下,言语嗤讽,“我们买来是读书,你是家里柴不够了?
不过,你用这个来当柴烧,恐怕你的钱不够啊!”
“这就不用钱兄费心了。”岑卿卿笑眯眯地打量着架子上的书,大部分是四书五经类的圣贤书,也杂有戏曲小说、传奇故事等。
她想都不想,就挑了几本小说和传奇。买四书五经、诸子学说?那是给想自己找虐?在学校学的文言文还不够多?
“哟嗬!我还以为岑大愚子是突然想发愤图强了,原来还是走这些歪门邪道。”
“钱兄,在平章书院时岑卿就大字不识几个,又在山沟里呆了两年,以他那草包脑子,还能记得什么?”
“说的也是,能看懂传奇就算他有长进了!”
“说起来,岑卿也算是我们平章书院的传奇人物。毕竟,那么多同窗中,可再没有一个像他的,居然连县试都没过,哈哈哈……”
“平章书院从来没有一个叫岑卿的人,你们想是记错了!”一位头戴深灰色方巾的中年人进来。
第二十五章 她的形象她的脸
几人立刻恭恭敬敬作揖:“李夫子!”
李夫子一脸严肃,捋了捋胡须,询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传奇人物?老夫怎么不记得平章书院有岑卿这号人物?”
王公子急忙陪着笑说道:“夫子您忘了?就两年前,你还提问……”
他还没说完,赵公子啪一下拍在他背上:“啊,蚊子!”
王公子疑惑中又带了丝恼意。他正跟夫子说话呢,无缘无故就被打断,还说什么蚊子,赵兄明明站在他侧前方,能看清他后背有只蚊子?
赵公子冲他挤挤眼:“王兄,你是真记错了!咱们书院确实没有岑卿这个人,就连姓岑的都没有。”
李夫子满意颔首:“老夫记忆力向来极佳,确实没有此人。”
赵公子附和:“对对,想是王兄他们记错了。”
王公子终于反应过来,得意地瞅了岑卿卿一眼,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是在咱们书院门口见过他几次。当时误以为是书院的学子,结果一打听才知道,只是个异想天开、想一步登天的山里娃子,哈哈哈……”
钱公子也附和:“没错,平章书院在咱们阳平县赫赫有名,谁不想挤破头地进去?
可那里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岑卿也就只能在门外徘徊和羡慕了。”
岑卿卿没搭理他们的阴阳怪气,抬手又拿了两本记载东旭王朝历史和地志类的书。
靠打猎赚钱,想在短时间筹到二百甚至二千两银子,简直是异想天开。一头野猪才卖三两银子,纵使她运气好,天天能捡到野猪,一百天也不过赚三百两。
到那个时候,大学早就开学了。
不如了解一下这个朝代,看看有什么可以快速赚到银子的方法。
付好钱,岑卿卿无视几人,背起包袱拿着书就走。
与李夫子擦肩而过,王公子喊道:“站住!见了夫子竟然不行礼,你也太狂妄了吧?”
岑卿卿转头,一脸无辜地冲他眨了眨眼:“什么夫子,我就是个山里人,我又不认识!”
“你?”王公子气地拂袖,在她身后骂道,“刁民!难怪连县试都过不了!”
岑卿卿迈出书坊门槛,这句话传进她耳内,也传进恰好牵马路过的萧隽璟耳中……
岑卿卿:……
她怎么这么倒霉,在这个时候遇到他?平时萧隽璟就爱奚落、鄙视她,现在又被他知道童试第一关都没过,还不知道会被他嘲笑成什么样子!
等回到卢家村,萧隽璟再把这事传给家里那位清冷美男,她的形象、她的脸啊!!!!!
她在心中祈祷,萧隽璟的耳力并没那么好,他什么都没听到……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就见萧隽璟牵着马停在她面前,戏谑地看着她:“县试,没过?”
王公子见突然出现一位贵公子,似乎还与岑卿相识,顿时来了兴头:“这位公子,您还不知道吧?
岑卿他县试没过也不算什么,关键是以他的水平,居然有胆量去考!”
岑卿卿恼了,转过头瞪他:“你……”
第二十六章 她这是……被游戏玩了?
“我是被家里逼着考的,所以故意交了白卷,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会吗?”
“哟嗬!”钱公子闻言,乐了,“你的意思是,如果你不交白卷,那些题目你会答?
真没看出来,两年不见,岑卿还多了一项本事,学会吹牛啦,哈哈哈……
就你那点水平,唬谁呢,也得有人信啊,哈哈……”
“本公子信!”一道邪气的声音传来,就见萧隽璟一手牵马,一手摇着折扇,很是怡然自得。岑卿卿忽然就觉得,这人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萧隽璟气质尊贵,衣着华丽,几人摸不透他的底,不敢轻易得罪,因为也不敢妄加取笑。
钱公子提醒:“这位公子,你可别被岑卿给骗了。你知道他有个外号叫什么吗?”
“岑大力?”萧隽璟试探地问,他记得岑卿卿说过这个名字。
“是岑大愚子!”
“噗!哈哈哈……”萧隽璟很不给面子地笑了。尽管他的笑容令俊美的脸更加风华绝世,岑卿卿却只觉得他更加讨厌了。果然刚才只是错觉……
他一笑,钱公子等人也跟着笑。
萧隽璟稍稍收敛笑意,重复道:“岑大愚子、岑大才子……
岂不闻,大智若愚。岑卿,本公子更相信你的才华了。”
钱公子等人的笑容戛然而止,面面相觑,还能……这么理解?
“公子,不久又要有县试了。既然岑卿这么有信心,让他报名来考,不就一切都明白了?”
考、考试!!
她好不容易才熬过黑暗漫长的高三,好不容易参加完高考,终于能轻松轻松了,又要叫她考试??
不、不可能!
“我没空!”
王公子激将她:“别是不敢吧?”
岑卿卿刚要说就是不敢、怎么滴!付公子已抢先道:“估计他是在担心报名费用和那些程序。
不用担心,报名费我们帮你凑、五人联保的事也交给我们,你只负责安心考试即可。”
他就是要堵死她所有的借口,让她不得不参加,再狠狠将脸丢尽,以报刚才取笑他们之仇。
岑卿卿刚张开嘴,又有人抢在她前头:“既然如此,本公子就代岑卿应下了。”
啊?不是!
他是她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帮她应下?她是来玩游戏的,不是来考试找虐的!
怎么回事,她这是……被游戏玩了??
付公子递了一张名贴过去:“等报名之时,我们自会在报名处恭候!”
“我还……”没答应三个字还没出口,岑卿卿就被萧隽璟强行拉走……
“你放开我!”见有路人看过来,岑卿卿尴尬地压低声音,“两个大男人,在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不对劲,很不对劲!
明明她力气很大,为什么挣不开?虽然被萧隽璟拉的只是手腕,但这种场面也很奇怪好不好!
走十来米,萧隽璟松开她,若无其事地拍拍骏马:“这马怎么样,我买的!”
想返回书坊拒绝参加县试的岑卿卿,被马油光发亮的皮毛吸引,惊讶地问:“你……买的?”
第二十七章 她懵了……
这可是马!
她进县城也有几个时辰了,牛车倒是不少,但见到的马绝不超三匹,足可见它的稀有昂贵。
令她惊讶的,并不是萧隽璟的富有,而是……
这么多银子带在身上又沉重又明显,她怎么没发现?
“不是我买的,难道是你?”萧隽璟说话一如既往地想令她揍人。
“我怎么没见你带这么多银子,你该不会……是偷的吧?”岑卿卿为了出气,故意气他。
萧隽璟傲慢地瞥她一眼:“本公子何等尊贵,偷这种字眼对本公子就是玷污!
银子,切!你该不会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作银票吧?”
“啊,对啊!”岑卿卿猛得一拍脑门,傻笑,“我忘了……”
“无知就是无知,不要用遗忘来掩盖!”
岑卿卿大眼瞪他:“你刚才为什么代我答应县试?你答应的,你考,别想拉我下水!”
“他们都把你贬低成那样了,还取那么辱人的外号,你就不想用实力证明一下自己?”
“不想!”好不容易摆脱高考,她是有多想不开,玩个游戏还要科考?
“那我只能说,你要么是胸怀宽广,要么就是……真废物!”
岑卿卿刚要生气,忽得笑了:“别以为用这种话激我,我就会去考,我就是胸怀宽广,怎么滴!”
“不怎么滴,就是以前发现你还有点小聪明,现在发觉你是真--傻!”
两人边斗嘴边走,岑卿卿将包袱放到马背上,被萧隽璟毫不客气地扔下来。
岑卿卿眼角抽了抽:“不至于吧?你坐牛车的钱还是我付的呢,放个行李怎么了,又不重。”就没见过这么小气、这么讨厌还这么帅的人!
“你不是岑大力吗,自己拿!”
萧隽璟邪魅一笑,帅气飞身上马:“先走了,驾!”马蹄飞扬,他扬长而去。
岑卿卿拍拍包袱上的土,还好里面没有怕摔的东西,不然她真跟他急。这人倒底什么来历?
出了城门,只是等了一小会儿,卢山就赶着牛车过来:“那位萧公子呢?”
“呵!”岑卿卿一点儿都不想提他,“甭管他,我们走吧!”
“不等他?”卢山惊讶地往城门处张望,“他还没出来?”
“呵!”岑卿卿冷笑一声,“这会儿他快到卢家村了,咱们走吧。”
“他已经回去了!”卢山诧异,“他怎么回去,走回去?”
“他买了匹马。”
岑卿卿满意的看着卢山的表情,还好,对比之下,她显得淡定多了。
卢山圆张着嘴,好一会儿才合上:“真的?是不是买了匹瘦弱的老马?那也要花好多银子,他家是做什么的?”
岑卿卿爬上牛车:“卢山哥你还走不走?”
“走,走。”
卢山跳上车辕,岑卿卿不想听他问东问西,拿出买的传奇书看。
书一打开,她懵了……
以前看港台片,跟着字幕也认识了不少繁体字,所以尽管原主的字库储备量不多,她觉得看书应该没问题。
然而,却被现实狠狠打了脸。
第二十八章 等着她跳
她尴尬地咽了口唾沫,一页字,她有将近五分之一不认识,这真的很影响她的看书体验。
她默默放下这本传奇,换了本小说,打开一页,神情复杂得再次合上……
东旭王朝的繁体字这么复杂吗,这么说,她不但花钱买了一堆没用的书,还白受了那几个人一顿嘲讽?
卢山转过头,见她合着书发呆,问道:“怎么不看了?”
岑卿卿干笑两声:“忽然有点困。”
“哈哈,”卢山朗声笑道,“我也是从小一看书就犯困,不然我爹早送我去平章书院读书了。”
“我睡会儿。”
还没等岑卿卿躺下,就见萧隽璟骑着马迎面而来。从他一出现,卢山的视线就落在他胯下的马身上,惊愕地看着这匹强壮、毛皮发亮的骏马。
“萧公子真有钱……”真没想到,岑卿竟然有这么有钱的亲戚。
岑卿卿没好气道:“怎么回来了?”
“担心你路上无聊,过来陪你。”
“呵!呵呵!”岑卿卿毫不掩饰地假笑两声,“你会这么好心?是你路上无聊吧!”
萧隽璟骑着马缓慢地走在牛车一侧,看到她手边的书,问:“好看吗?”
“啊?”岑卿卿没明白过来,待寻着他的视线看到书,才会意,“好看!你要不要看?”
萧隽璟轻嗤一声:“好看你怎么不看?况且,我不看那么没品的书!”
岑卿卿将书一本一本摞起:“我只是客气一下,看书要收费的。”
萧隽璟对于她的财迷属性已习以为常,目光扫过时,笑讽:“没想到你竟然还买了东旭王朝的史志和地志,怎么,对这些感兴趣?”
岑卿卿随手翻了翻,如她所料,这种书本来就晦涩难懂,而且她不认识的字更多了……
她百无聊赖地将书合上:“你想多了,我只是想从中找赚钱快的法子。然而,发现我也想多了……”
“赚钱快的法子,怎么,被我的钱刺激到了?”
岑卿卿冲他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萧隽璟唇角邪肆扬起:“想快速赚钱,我有法子!”
“你有?”岑卿卿怀疑地打量着他,卢山立刻支楞起耳朵。
萧隽璟傲娇道:“不然你以为我的银子是哪来的?”
卢山惊喜地望向他:“萧公子,这么赚钱的法子,你愿意分享给我们吗?”
岑卿卿却依旧保持着怀疑,她倒不是怀疑萧隽璟有赚钱的法子,而是——以她对萧隽璟的了解,这人就不可能这么好心!
还不知道挖了什么坑,等着她跳呢!
萧隽璟挺直背:“这有什么不可?不过……”
卢山很上道地问:“不过什么?”
“不过本公子想听岑卿尊敬地喊声萧公子来听听。”
岑卿卿嘴角闪过不屑,她就知道,萧隽璟只会坑她。
卢山被赚钱迷了眼,立刻催促:“岑卿,赶紧喊啊!”
岑卿卿不为所动:“卢山哥,你别被他骗了,他这人每天以坑我为乐。”
“骗又怎样?只是喊声萧公子,你又不会有什么损失。”
第二十九章 赚大钱的最快途径
见岑卿卿仍旧不为所动,卢山虎起脸:“难道你想把赚钱的法子私吞?
岑卿,我待你不薄吧,你说要来县城,我二话不说,就用牛车把你拉来。难道连声萧公子都换不来?”
岑卿卿有些无语,她能坐上牛车,难道不是因为花了钱,还是花了四份车钱!
“萧公子这么大方,没想到你岑卿是这种人!
当初你阿公来卢家村,基本是身无分文!是咱们村里老一辈的人,帮他伐木建房,教他打猎捕鱼,才渐渐有了你现在的生活。
你既然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下车吧!”
下车?
这里距离卢家村还有很远,倒也不是不能走回去,但卢山是村正的儿子,犯不着因为萧隽璟的一句戏言反目。
岑卿卿瞪着萧隽璟,从牙缝里磨出三个字:“萧公子!”
萧隽璟煞有介事地摇摇头:“听不懂人话么?尊敬地喊!”
卢山一反刚才的无情,催促道:“萧公子确实很值得尊敬,岑卿,你把他想成你爹!”
爹?他也配?卢山还真是有钱就是爹!
萧隽璟丝毫不嫌事大,露出满意的痞笑:“对,把我当成你爹!”
岑卿卿拳头握紧,皮笑肉不笑地喊:“萧公子!”
萧隽璟仍旧不满意地摇头:“这是尊敬的语气?在家里你怎么喊萧玄,就怎么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卢山紧张地盯着岑卿卿:“最后一次,你酝酿好再喊,咱们两家的幸福就系在你一人身上了。”
岑卿卿蹙眉,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不过,她没功夫考虑这个。她闭了闭眼,神色认真起来:“萧公子!”如果萧隽璟耍她,等回了卢家村,她立刻把他赶出去。
如果萧隽璟是认真的,那她这声萧公子喊得不亏。
卢山紧张地观察萧隽璟的神色,生怕他说不满意,急忙道:“萧公子,我觉得岑卿刚才很尊敬您,就跟喊她爹时一样尊敬!”
岑卿卿抗议:“能不能别拿我爹作比较?”
萧隽璟邪痞一笑:“勉勉强强,还行吧!”
卢山大喜:“那萧公子是不是要告诉我们快速赚钱的法子?”
萧隽璟一本正经地说:“难道你们没有听过,‘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想赚钱,自然是考科举当官,这是赚大钱的最快途径!”
一提这个,卢山立刻歇了菜:“科举哪是那么好考的,官哪是那么好当的?
你看岑卿,在平章书院学了一年,最终啥都不是,连个童生都不算!”
岑卿卿无语望天,能不拿她举例吗?她高考成绩很不错的!
“萧公子,这么说,你是作官的?”卢山笑得有点谄媚,自己作不了官,能认识作官的,那也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岑卿这小子命怎么这么好,竟然有这么优秀的舅子。
估计恨生的娘是被岑卿的脸蛋给暂时蛊惑,有了身孕后才发现岑卿什么都不会,所以便抛弃了他!岑卿一定是为了面子,才回村说恨生的娘生完恨生就死了。
要不是舅子这么优秀,差点信了岑卿的鬼话!
第三十章 一道闪电划过
岑卿卿气嘟嘟地瞥了萧隽璟一眼:“他若是作官,还能委屈住在卢家村?”
不就是变着法子想激她去县试吗?她一个现代高三毕业生,连东旭王朝的字都认不全,拿什么考?
即便变身锦鲤,让她连过县试府试院试三关,又能怎样,不就是个穷秀才?她可没那个国际时间再等着考什么举人,她还得回现代上大学呢!
萧隽璟坐在膘肥体壮的骏马上,悠然地摇着折扇:“我不是官……”
岑卿卿轻笑一声,就知道是这样。
卢山大失所望,没了谈话的心情。
就听萧隽璟继续说道:“但我父亲是!”
卢山刚刚垮下的脸,登时一双眼睛雪亮:“令尊是作官的,在哪作官,多大的官?”
“无可奉告!”
卢山丝毫没有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一路上对着萧隽璟时不时拍马屁,想试探出他爹倒底在哪里任职。
岑卿卿揉揉耳朵,无语望天。天啊,来道闪电把卢山劈哑吧!她真的听不下去了……
“轰隆!”
晴好的天气,突然一道惊雷巨响,一道闪电快速划过天空!
卢山正在拍马屁呢,突如其来的惊雷和闪电吓了他一大跳,紧接着就打起嗝:“嗝——萧——嗝——公子,嗝——”
卢山自知失态,用拳头猛捶几下胸口,嗝声不止。又拿起水连喝七口,依然不见效。
为免更加失态和不尊重,窘迫的卢山默默赶牛,只是打嗝声像是和着牛的步伐、打着拍子……
岑卿卿则彻底在牛车上愣住了……
啊这……卢山真的说不了话了……
她忽然内心狂喜,难道老天能听到和回应她的心声?这也太玄幻了,难道这是她穿越古代的附加技能?
为了试验猜测的真实性,岑卿卿坏笑着在心中默念:来道闪电把萧璟劈下马吧!来道闪电把萧璟劈下马吧!
然而,萧璟稳稳坐在马上摇折扇。
岑卿卿抬头望天,天晴气朗,万里无云,仿佛刚才的雷和闪电都是她的幻觉……
“嗝、嗝、嗝……”
卢山还在打嗝,不是幻觉,她的心愿怎么就不管用了呢?难道真是巧合?
“岑卿,你这是什么眼神?”
岑卿卿收回视线,哼道:“看你这扇子不顺眼!”
萧隽璟的折扇在她眼前晃过:“识不识货,这扇骨可是百炼钢制成,本公子的新武器!”他的武器是一把名剑和玄铁扇。
名剑在他跳崖时遗失,玄铁扇还在世子府中。
手中这把缎面的百炼钢扇,还是他刚才在县城中从一位武林侠士手里花重金收购的。玄铁扇不在,总要有个趁手的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岑卿卿好奇:“给我看看!”
萧隽璟傲慢道:“看可以,看一眼十文!”
岑卿卿抽了抽嘴角:“这么贵的扇子和马你都买了,你缺十文钱?”
萧隽璟漫不经心地摇着折扇:“这与你没有关系!”
“切!我不过是给你捧捧场而已,你以为我真想看?”
*
卢山打了一路嗝,试了许多方法都不管用。待牛车停到家门口时,莫名其妙就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