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爹?!
“爹!”
片刻的恍惚后,岑卿卿一低头就发现自己坐在炕沿上,有个小豆丁在晃她胳膊。
“爹,生儿饿饿!”
爹??岑卿卿一度怀疑自己幻听,茫然地望望四周,这间简陋的小屋里再无旁人。
“爹?”小豆丁见她没反应,再次脆生生喊了一遍。
爹?岑卿卿僵硬地转头看向小豆丁,确定小豆丁正在喊的是她。小豆丁穿着一身破旧的古代衣服,个头还不及她腿高,眼睛睁得大大的,长得倒是很讨人喜欢,正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可她……一个妙龄少女怎么就变成“爹”了?
岑卿卿猛然低头,才发现自己穿着一身跟小豆丁同色系的深棕色古装粗布衣服。虽然衣服是男装,但她可以确定这身体是一名女子。
这不对啊!她高考完想放松放松,去游戏中心报名参加大学校园模拟体验,怎么就变成古代了?工作人员操作失误?
那么,这是古代种田、养成,还是打怪升级?
“爹爹,病病?”小豆丁努力踮起脚尖,伸出脏乎乎的小手似乎想探探她的额头。
“你……叫我爹?”岑卿指着自己的鼻子问。不是,游戏搞错就搞错吧,游戏里的NPC竟然连男女都分不清?
小豆丁的大眼睛里忽然就吧嗒吧嗒落起泪,冲她张开小手:“爹爹,我饿,呜呜呜……
爹爹抱,爹爹抱!”
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几乎把岑卿卿的心都要萌化了,她弯腰刚要抱,从门外冲进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大中午头惹我的宝贝曾孙哭!小恨生乖,不哭、不哭,太公带你去吃好吃的。”
老人瞪了岑卿卿一眼,抱着小豆丁走了。
门一关,岑卿卿大脑快速闪过数个画面,大量原主的记忆涌入脑海,片刻后她便明白了现在所处的环境。
这里是东旭王朝一处背山临河的小山村,她叫岑卿,刚才的老人是她祖父岑风,住在村西。她爹娘伉俪情深,连生三个女儿后,祖父岑风以不能断岑家香火为由,以死相逼让她爹岑复云纳妾。
岑复云不肯,大闹过几场后,一气之下带着妻小搬到村东。岑卿出生时,岑复云谎称是个儿子,直到她以男孩的身份长到五岁,两家关系才有所缓和。
刚才的小豆丁叫恨生,是原主被祖父岑风逼着去平章书院学习时抱回来的,跟原主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为了小恨生的成长,岑卿一直对外谎称是亲儿子。
为此,她没少挨岑风训斥:“我送你去书院是学习,没让你在外面找女人!”
渐渐的,岑风将对岑卿的失望转嫁到小恨生身上,虽然小恨生才两岁,但已被岑风寄予了厚望。
“唉,就……很无语,等体验结束,得让游戏中心退钱赔偿我精神损失!”
从美好的大学校园变成古代也就罢了,如果是古代公主、富家小姐身份,她也不枉此体验一次,怎么就偏偏错穿在穷苦的小山村?她一个青春纯情美少女,恋爱都没谈过,就得养孩子?
第二章 晕了、死了?
光看这家徒四壁的景象,就知道生活有多艰难。她是来体验游戏、放松玩耍的,不是来找虐体验劳动人民有多辛苦的!
手一翻,岑卿卿手里多出一个苹果,她啃了一口,味美多汁。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游戏中心给配的随身空间还在。
空间内不仅可以存放物品,还种植着许多果树。有这些果树在,至少她不会被饿死。就是这衣服……
岑卿卿嫌弃地看看身上的衣服,真丑。即便女扮男装,她也要做一个帅气美少年,她要赚钱买衣服。
舀了一盆水,岑卿卿望着水中的倒影,那双仿若会说话的灵动大眼睛顾盼间潋滟生辉,樱花色的翘唇写满极致诱惑。
如男子般高高束起的墨发令她多了几分潇洒,精心描画而成的刚毅剑眉,为她添了几许英气。
如此翩翩美少年,却没引起村民对她性别质疑的重要原因,缘于她十岁那年一拳打晕一头狼的光辉猎绩。在蛮力上,她就从来没输过。
岑卿卿推开木门出来,被强烈的阳光刺得一时眯起眼。
“阿卿!”
岑卿卿眯了眯眼望过去,就见一位妇人端着木盆站在大门口,木盆里放着些衣服和捣衣棒。原主的记忆告诉她,这是她娘卢月芳。
“我去河边洗衣服,两个水缸都没水了,你记得提满。”
“哦,好。”
爹娘就住在隔壁院子,因为她天生力大,所以像提水、扛东西之类的重活都是她做。
岑卿卿将两个水缸提满,对上山打猎早已跃跃欲试,背着弓箭就上了山。然而,记忆中野兔满山跑的山林,她转了一下午,愣是一只兔子都没遇到。
“这是走什么背运!”
眼见太阳西下,天色也阴沉下来,岑卿卿不得不空着手回家。
*
“阿卿,你阿公要留恨生几天。”卢月芳推门进来,神色有些焦急,“你去河边找找你爹,他说去捕鱼,到现在都没回来。天阴成这样,恐怕要下大雨。”
“好。”
本已是晚上,又加上阴天,外面漆黑一片,潮湿的空气预示着一场大雨马上要至。
岑卿卿举着火把,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河边,河水拍击着河岸,视线所及之内没有一个人影。
她沿着河岸走,沿路呼喊:“爹——,爹——”
猛不丁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她一个踉跄栽了下去。心里暗呼倒霉,本以为要与咯脚的沙石来个亲密而沉痛的接触,身下却多了个稳稳的大肉垫。
火把因为她摔倒而整个浸泡进河里,没了照明的东西,夜太黑,什么都看不清。
她上手摸了摸……
无论身形还是触感,都告诉她,这不是个东西……绝对是个人!
大晚上的躺在河边,任河水冲刷,不是有病,就是醉了、晕了、死了?
她的心怦怦狂跳起来,这……
这、这该不会是她爹岑复云吧??
岑卿卿的小手哆哆嗦嗦地顺着腰线往上摸……
第三章 人工呼吸
因为河水的浸泡,这人体温偏凉,肌肤有正常的弹性。
这是个男人,有喉结,没胡子,岑卿卿微微放了心,这不是她爹,她爹嘴上留着一字胡。
她颤微微伸出指尖探他鼻息,呼吸微弱,这人没死,没有酒气,估计是溺水昏迷。
她将男子往外拖了拖,拍拍他的脸:“喂,醒醒!”
她的眼睛逐渐适应了天色的黑暗,虽然看不清具体容貌,但也能隐约看出一个轮廓。这是个身材颀长匀称的年轻男子,刚才顺腰而上的时候,她甚至触到了他的结实腹肌。
他一定不是本地人,因为衣料摸上去质地光滑细腻,根本不是村里人穿的老粗布。
“喂,还活着没,醒醒!”
任岑卿卿怎么拍他的脸,男子都没有丝毫动静。
岑卿卿没有抢救人的经验,只有电视和书本上看到过的浅薄知识。
她解开他衣领处的几粒系扣,摸索着将他腰间的锦带松开。然后半跪在地上,让男子趴在她屈起的大腿上,轻压他的背。
男子无意识地吐出两口水,口中并无泥沙水草,却仍旧处在昏迷中。
岑卿卿将他放平,下一步该做什么?一个电视中常见的画面瞬间浮上她的脑海。
人工呼吸!!
虽然只是游戏里的NPC,但也是一条人命,岑卿卿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她深吸一口气,捏起他的鼻子,俯身对他做人工呼吸。
一次、
两次、
在进行第三次人工呼吸时,她俯下唇去,忽然感觉他的舌动了……
轰……
岑卿卿大脑轰得一声,小脸瞬间通红。片刻的僵硬后,迅速直起上身。
这男人……醒了?
他刚刚竟然……
正当她慌乱不自知时,远远传来一道底气十足的中年男声呼唤:“阿卿——”
心思凌乱的岑卿卿猛然回神:“爹,我在这里。”
她连忙爬起,往男子腰间报复性地踢了一脚,转身向亮着的火把跑去。
黑夜中,男子腰间吃痛,闷哼一声,睁开一双桃花眸,潋滟的眸中有片刻的恍惚与迷茫……
*
有夜色遮挡,岑卿卿脸上的红晕一点儿都看不出。她接过岑复云手中的火把,心虚开口:“爹,你去哪儿了?”
“今天也不知走什么背运,没捕到鱼,我就去了山上。没找到猎物,就走得远了些,所以回来得晚。你的火把呢?”
岑卿卿心虚道:“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跤,火把掉河里了。”
“有没有摔到哪?”
“爹,放心吧,石头没被我绊疼就算它运气不错。”
岑复云被逗得开怀大笑,一扫今日没有收获的阴霾:“快走吧,这雨只怕一会儿就下。”
回到家刚关好门,大雨就倾盆而至。岑卿卿躺在极不舒适的硬板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思索着如何才能穿回去。
大学校园的游戏体验赚够两千元就可以顺利苏醒,现在误入古代,不知需要多少银子,二百两、二千两,还是更多?
无论多少银子,都代表她要努力赚钱。一个月内必须苏醒回现代,否则就会错过大学开学报道。
所以,她为什么忽然要体验这个坑爹的游戏,还把自己的初吻给搭进去了。更惨的是,她连对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第四章 落难王子
雨不知在何时停了,等岑卿卿起床时,外面已是阳光明媚。
路上有些泥泞,昨天没找到猎物的岑卿卿心里赌着口气,喝完粥就上了山。
然而运气依然还是那么背,在山上转悠半天,就只遇到一只野兔。野兔冲她挑衅地蹦跶两下,待她搭箭要射时,野兔跑没影了……
“来人……”
微弱的声音传来,岑卿卿警惕地搭着箭往声音方向走,最终在一块岩石后发现一个人。
没等看清相貌,她便已经看到他胸口右侧插着的醒目箭矢,更别提白锦衣上的斑斑血迹。想到昨晚好心救人、反把初吻搭进去,岑卿卿扭头就要走。
反正只是个数据堆砌起来的NPC,又不是真人,她只想赚钱回现代,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一只沾有血迹的手拽住她的下衣摆,虚弱的声音中夹着丝清冷:“帮我!”
岑卿卿的脚顿住,视线落在他湿漉漉的锦衣上。虽然这人狼狈不堪,沾着泥土和血迹的衣服紧贴着身,但仍能看出衣料的细腻与华贵。
救他,应该会得到价值不菲的报酬吧?
她缺钱……
岑卿卿顺着男子的锦衣向上望去,在看清男子的容貌时不禁怔住。
男子身形略显消瘦,半倚在石头上,修长的腿优雅地屈着一只。凌乱的长发湿漉漉地散落下来,尽管俊美的面容因失血而略显苍白,却依然难掩俊美不凡的外表与清冷矜贵的气度。
此时的他,就如一名落难的尊贵王子!
但令岑卿卿怔住的并不是他的出色外表与高贵气质,而是他的相貌竟然与小恨生有五六分相似!!
难道这就是小恨生长大后的样子?若说两人的不同,便是眉眼。这人眉眼狭长,不同于小恨生那圆溜溜的大眼睛。
这么巧?
难道他就是小恨生的亲爹?那个抛弃小恨生母亲、那个小恨生母亲在弥留之际依然念念不忘、爱极恨极的男人?他是不是良心发现,找到线索来与小恨生相认的?
不管是为了酬金还是为了小恨生,这人要救,必须救!
不过……
岑卿卿的视线落在沾有血迹的锦衣和胸口的利箭上,就这么带他下山,一定会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这箭,能拔吗?”
“嗯。”或许是出于虚弱,男子说话很简略,“金疮药,在怀里。”
岑卿卿将手探到他怀中,果然摸到一个小瓷瓶:“这个?”
男子有些痛苦地蹙起好看的剑眉:“应该是。”
应该?岑卿卿略带疑惑地看向他,就见他倚的石头上头部位置也有血。细细看去,他后脑的头发沾着血。不出意外,他的头部也受了伤。
“拔箭,金疮药止血。”
岑卿卿打开瓶塞闻了闻,中药味里夹着抹淡淡的清香。但是,她从来没给人拔过箭……
她用背上的包裹作掩护,从空间取了一个肉厚多汁的水蜜桃:“你应该没吃东西吧?先吃桃子,我去喊我爹给你拔箭。”
岑卿卿将桃子塞他手里,他的手指修长匀称,很好看。
“你拔!”
“我?”岑卿卿挑了下眉,“你担心我偷溜?放心,我肯定会回来,我发誓!”她学着古人竖起三根手指。
第五章 带男人回家
这人极可能是小恨生的爹,她要把小恨生还给他,肯定不会溜。她自己都还没长大,哪里会养小孩?
“你拔!”男子态度很坚决。
“你确定?”岑卿卿指指自己的脸,“看到没,我还是个没长大的宝宝。如果我拔,万一出现什么闪失……”
“拔!”男子面色清冷,不想多言。
岑卿卿只是犹豫片刻,就答应下来。是死是活,还是游戏说了算,一个虚拟的纸片人,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拿出一把短刀将箭四周的衣服割下一小截,露出伤口位置,一只手握到箭上,郑重地问:“我要拔了,你准备好了吗?”
“拔!”
“好!”岑卿卿稳了稳神,箭拔出的瞬间鲜血四溢,男子只是沉闷地低哼一声。
她急忙将药粉不要钱似的往上洒,没想到药到血止,比云南白药还见效。
岑卿卿忽然有点心疼洒多了:“这药……很值钱吧?”
男子清冷地瞥了她一眼,没言语。
“对了,你的头好像也受伤了。”岑卿卿小心翼翼地拨开他的头发,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单看止血效果如此之好,便知这药一定极为珍贵,岑卿卿试探着问:“这金疮药……你还要吗?”
男子淡淡看了她一眼:“送你。”
“好。”岑卿卿乐呵呵地收起,来古代第一天就遇到溺水者,第二天又遇到中箭的,这里似乎不大安全,有药能多层保障。
岑卿卿望望天色:“刚止住血,先别乱动,等傍晚我再带你下山。你叫什么,怎么会中箭受伤,又怎么会在这里?你一个人吗?”
岑卿卿问了一连串的问题,等着他回答。
“我叫……”男子蹙起眉,似在想什么问题,过了一会儿,才有些迷茫地道,“不记得了。
我只记得……有很多黑衣人在追杀我,我中了一箭……”
他边想边说,旋即深深地拧起眉:“头疼欲裂,后面的事记不起来了。”
想到他后脑勺的伤口和肿起的包,这失忆应该只是暂时的,可能与头部受伤有关。岑卿卿连忙道:“别想了,或许过几天就好了。”
*
几近傍晚,岑卿卿总算有了进入古代后的第一个收获——一只瘦弱的野鸡。虽然瘦,但总比没有强。
岑卿卿搀扶着男子下山,因为受伤,两人走得慢,等下山时,天色已暗。路上无人,倒省去不少麻烦。
岑卿卿的院子四面都盖有简陋的小屋。平时她与恨生住三间北屋,东屋算是客房,分里外两间。西屋是灶房,南屋放置着些杂物。
她把东屋收拾出来让男子暂住,东屋很小,光一张硬板床几乎就占满了整个里间。
奇怪的是,她居然在床上发现了一件又大又肥的红肚兜。光看这尺码,就不是她家之物,而且她对此也毫无印象。
不过,男子就在门外,肚兜太尴尬,岑卿卿随手就扔进空间。
“家里寒酸,别介意。”岑卿卿搀扶着男子进来,“要不要帮你请个大夫,我没钱,你身上有没有银子?”
男子摸摸身上,只摸到脖子上贴心挂着的一块温润玉符……
第六章 有色心没色胆的怂包
“没带。”
岑卿卿看看他脏污的锦衣,扶他坐下:“先别睡,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换一下。”
她的衣服对男子来说太小,根本穿不上。隔壁院还没睡下,院中晾着几件衣服,岑卿卿拿了两件就走:“爹,借你的衣服用一下。”
屋内传来岑复云的声音:“有事?”
“明天跟你说。”或许等到明日,男子就能忆起一切,解释起来也明白些。
岑卿卿回到自己家,把衣服递给男子:“自己能换吗?”他的伤口已开始愈合,应该不太妨碍。
男子清冷的声线道:“可以。”
“那我去给你端盆温水,你擦一擦再换。半个时辰后我再过来,取你换下的衣物。”
男子垂了眸:“今天谢谢你!”
岑卿卿点点头,将门带上回了北屋。
*
翌日,岑卿卿洗漱完毕,刚要去东屋看看失忆男子,就听到咣咣咣的拍门声。
“岑卿,开门!”是一道苍老的男声,有丝威严,不像她祖父。
“来了。”
刚打开门,一群人就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被挤到一边的岑卿卿愣了下,遇到打劫的了?
七八个人往院中一站,原本就不大的院子更显小了,墨璃认出来最前面的两个人,年长者是卢家村的村正,另一个是时不时在原主面前刷存在感的大龄女卢花。
“岑卿,”村正开口严肃责问,“卢花一大早就跑到我这里,说你对她有不轨之举,这是怎么回事?”
岑卿卿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我,对她不轨?”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向又黑又壮又丑又胖大的卢花。假使她真是个男人,就以她这瘦小的身板,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多瞎的眼睛才会对卢花产生想法。
村正神色僵了一下,他自然也知道卢花素来对岑卿是一头热,但架不住卢花一家是村中最不讲理的存在。
今天来的除了卢花不讲理的爹娘,还有她三个哥哥,明显是早有预谋,这种烫手山芋,他犯不着因为岑家这个外姓惹到卢花一家。
卢花的大哥站出来:“怎么,敢做不敢认?有色心没色胆的怂包!”
岑卿卿表情几近龟裂,她对卢花有……色心?
黑塔般高大的卢花嗔怪:“大哥,你态度好点,别吓着阿卿。”
听到卢花的亲切称呼,岑卿卿狠狠打了个激灵。
卢花娘出来打圆场:“岑卿别怕,我们是讲道理的人。对卢花不轨是你的不对,但我们愿意给你改邪归正的机会。只要你娶了卢花,那不就皆大欢喜了?
至于那个孩子,卢花这么善良,一定会当成亲生的一样看待。”
岑卿卿听得嘴角直抽:“不是,先打住!我想问一下卢姑娘,你说我对你意图不轨,请问是在何时何地,可有目击证人?”
卢花二哥扬起拳头:“怎么,占了便宜想不认?告诉你,我可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着。别逼我打你!”
村正开口打圆场:“先别激动,双方都冷静一下,慢慢说,慢慢说。卢花,你回答岑卿的问题。”
卢花作出娇羞的模样,只是脸太黑,很难看出娇羞之色:“就在昨天下午,我给岑卿送汤,岑卿把我拉到……”
第七章 朝廷通缉犯?
她娇羞得往东屋一指:“拉到那里面,然后……抱我,还、还亲我……
那种事怎么会有人看到,但我跑回家时发现,肚兜落这里了……”
岑卿卿恍然,原来那件大红肚兜是卢花的。若非昨晚让那名男子住进来,她不可能进东屋,更不会发现那件肚兜。
卢花大哥对村正说:“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只要进去看看有没有肚兜,就知道真相。”
岑卿卿似底气不足:“什、什么样的肚兜?”
卢花掩饰着心中的得意:“那是我唯一一件亲手绣的肚兜,上面是一对鸳鸯。”
想到肚兜上歪歪扭扭的图案,岑卿卿实在没想到,那竟然是对鸳鸯。如果鸳鸯能活过来,一定会打死这个造物者吧。
村正不想多作纠缠:“既然如此,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岑卿,开门!”
想到东屋里的矜贵男子,岑卿卿挡在东屋门前有点犹豫。然而她的犹豫在别人看来,更像心虚。
卢花大哥问道:“怎么,心里有鬼?”
卢花二哥大声斥责:“不敢让我们进去,所以你是承认对卢花所做的不轨之事了?”
岑卿卿正色道:“村正大人,进去可以,若搜出肚兜,我自然无话可说。但若搜不出呢?今日让你们搜了,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找借口搜我的家?”
“那你的意思是?”
岑卿卿义正严辞地说:“若没有肚兜,卢花一家要补偿我的名誉损失。”
“名誉损失?”村正重复着这个新鲜词汇。
“昨天我根本就没见过卢花,她诬陷我,对我的名声造成一定损失。不过我这人大度,损失用钱来弥补就好。”
卢花爹大声喝斥:“你是穷疯了吧!”他真不明白,卢花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个绣花枕头?除了长得好看、力气大之外,其余一无是处,要个子没个子,要钱没钱,就连最基本的男子气概都没有。
岑卿卿坚持道:“村正大人,只有给钱,别人才知道我家不是谁想搜就可以搜的。我要的不多,十文钱就行。”
卢花对肚兜的事势在必得,昨天下午她亲手藏在东屋枕头下:“十文就十文,爹,先给村正大人。”反正一会儿就能拿回来。
卢花爹心里叹口气,数出十个铜钱交给村正,带着气问:“这下可以进了?”
岑卿卿推开门:“请进。”
“咳!”里间传来一声男子咳嗽,卢花立时变了脸色:“屋里有人?”
“嗯,一个客人。”
“客人?”这次变脸色的是村正,“县衙传下一道令,近期严查形色可疑的陌生人。岑卿,里面是什么客人?”
想到男子中箭之事,岑卿卿心中一惊,他该不是什么朝廷通缉犯吧?“是……”
没等她说完,村正已带卢花一家闯进去。
岑卿卿顾不得多想,也连忙跟进去。狭小的空间里再也塞不下任何一个多余的人,原本端坐在床沿的男子站起来,淡然地望着众人……
第八章 他才是我爱的人
喝过昨晚岑卿卿送的红糖水,又经过一夜的休息,男子气色好了很多,看起来更加俊美白皙,如仙似玉。
现在的他虽然穿着深棕色的粗布衣,窝在简陋的小屋里,却依然难掩那份尊贵与优雅。就如王子穿了乞丐装,依然还是王子。
然而,岑卿卿此刻没有心情欣赏美男,她心焦的是该怎么解释这人的来历。
没等她想好借口,村正已是一脸热情的笑容:“原来是恨生的舅舅啊!果然外甥随舅,和恨生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是村正,也算见过些世面。虽然眼前的男子穿着破旧的衣衫,但光看那笔直的身形与矜贵无比的气质,便知他必不是普通人。至于穿着,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岑卿,这是你舅子第一次来咱们卢家村吧,一定要好好款待。”
岑卿卿暗暗看男子一眼,担心他流露出什么不对的表情,可男子神色淡淡的,无波无澜。
岑卿卿给男子使个眼色,打着哈哈:“他昨天下午才来,还没来得及带他到村里转转。村正大人,昨天下午我一直跟他在一起,真的没见过卢花。”
黑塔般的卢花这才从男子的美色中回过神:“我的肚兜可以证明!”
岑卿卿把床上的被褥掀开,枕头也丢至一旁:“这里真没肚兜,不信你翻!”
屋子就这么大,没什么摆设,所有一切都一目了然。卢花弯腰看床底下,没有任何发现。
“一定是被你藏起来了!”卢花脑子转过弯来,昨天下午她亲手放的肚兜,现在有个男人住到这里,那么肚兜一定是被发现了。
岑卿卿冷笑:“藏?我家就这么大,能藏到哪儿?”
“北屋、南屋、西屋都有可能!”
岑卿卿语气冷下来:“这么说,你们是想搜查其它几屋。也可以,跟刚才一样,一间屋十文钱,再拿三十文,任你搜!”
卢花二哥恼怒:“别以为把肚兜藏起来,这事就这么算了!你碰了卢花,这事没完!”
“其实……”岑卿卿越过众人,挤到失忆男子面前,小手悄悄拉了下他的衣角,悠悠长叹一声,沉痛道,“唉,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村正大人,不瞒你们,当年我被恨生的娘伤透了心。
我那么爱她,她都怀了我的孩子,却依旧不肯嫁给我。女人就是这样狠心,甚至狠心到生下恨生撒手人寰,让我孤独人间。
从那时起,我就对女人彻底失去了兴趣,而是……”
她转头含情脉脉地望向失忆男子,挽上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头,担心他不配合,小手悄悄拧了他一下:“他,才是我爱的人……”
村正等人彻底惊呆了,不可置信地看向男子。男子依然面色清冷,垂眸看岑卿,并没有推开她,似乎默认此事。
岑卿卿受到男子的沉默鼓舞,继续说道:“我已心有所属,又怎么会去碰女人?
女人靠近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她的脑袋在他肩头亲昵地蹭了蹭,深情道:“谢谢你终于肯正视我的感情。”
第九章 我不是断袖
卢花似受到沉重打击,哇得一声就哭了,转身就往外跑。
“卢花、卢花!”
卢家人追上去,卢花二哥临走前恶狠狠地瞪了岑卿卿一眼。
刚才还拥挤的小屋,瞬间敞亮不少。望着眼前恩爱的两人,村正也站不住:“那什么,岑卿,这是卢花家那十文钱……”
他刚要把钱扔下就走,岑卿卿松开男子,只取了五枚铜钱:“村正大人,我不需要那么多,只不过是给卢花一个教训。
剩下的五文钱,就算村正大人的辛苦费,您陪着走一趟,辛苦了。”
没想到岑卿这么会来事,村正虚让一回,乐呵呵收下:“好,你好好……款待你舅子。”
他控制着夺门而逃的冲动,保持稳重走出去。只听说过断袖,没想到卢家村竟然有一个活的……
没了外人,岑卿卿带着歉意看向男子,就见男子拂着被她碰过的地方,似在扫除什么脏东西。
倒底是自己理亏,岑卿卿解释:“刚刚真的对不住,事发突然,我也是逼不得已。
我发誓,我不是断袖,我的x取向很正常,你不必担心!”
生怕男子不信,她对天竖起三根手指。她的x取向确实很正常,只喜欢男人。
男子冷漠瞥了她一眼:“刚刚算是报答你昨日的相助之恩。”
“哦,好。”
岑卿卿有点失落,她不想要这样的报答,她只想要银子……
“你想起什么没有?”这男人长这么好看,怎么看都不像坏人。
男子淡淡回答:“没。”
屋内气氛有点尴尬。岑卿卿抬脚往外走:“外间桌上有水有菜饼,我打猎去了。”
不管他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她都得赶紧赚钱。
赚钱……
岑卿卿暗暗捏起拳头,她今天一定要打头野猪回来。
要打野猪,就不能在山林的边缘地带,要深入山腹。野兔不稀罕,野猪肉就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明明记忆中原主从没空手而归过,怎么换成她,就什么都遇不到了?难道她是传说中的霉神附体?
岑卿卿越走越深,猛听得几声猪嚎,一转身就见一只野猪以极快的速度冲撞过来。记忆是记忆,现实是现实。
岑卿卿从没经历过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再看到野猪露在外面的两根獠牙,野猪奔来的那一瞬间,她几乎都要窒息了,哪里还记得、更是来不及搭弓射箭。
紧张之下,她抱头蹲下,闭上眼睛等死。
可“死亡”却左等右等就是不来……
猪叫声却从下方传出。
她睁开眼睛,就见身前出现一个大坑,里面还有竹子做的倒刺,刚才还气焰嚣张的野猪正插在竹刺上,用着最后一口气哀嚎。
岑卿卿后怕地拍拍胸口,差一点,她……也要掉这个陷阱里了,还好野猪出现及时,让她停住了脚步。
穿越以来,她第一次感觉自己是个锦鲤。刚要挥手把野猪收入空间,一块石子打到她小腿上,有点疼。
“谁?”
她警惕望向四周,从一棵大树后闪出一名年轻男子……
第十章 邪拽美男
略显凌乱的头发和衣衫,为男子那堪称绝色、英气逼人的容貌添了几分邪肆。
同样是古装绝色美男,这位与家里的失忆男子却不同。
家里那位眉眼淡然,清冷优雅、矜贵俊俏,似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更像一幅不可亵渎的美丽山水画。
而眼前这位则添了几抹邪气与不羁,他一袭黑色锦衣,冷白皮肤,剑眉中藏着几丝凌厉,看似潋滟生情的桃花眸中隐着几分血性。
此时,他的薄唇正邪肆地勾着,带着一抹又酷又拽的勾人笑意:“我!”
岑卿卿打量完他,只觉得这男人邪气得很,转身就走。野猪等稍后再取也不迟,这么大的野猪,没有她这样的天生神力,寻常人也带不走。
一块石子又击在她腿上,倒是不痛:“喂!小子,你没看到我腿受伤了?”
岑卿卿转回身,视线落在他微抬的左腿上,被他无辜击打两下,她心里有些气:“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有关,当然有关!”男子向她的方向单腿跳了几下,“我骨折了,你带我下山找大夫。”
“呵,凭什么?”岑卿卿瞥他一眼,家里已经有个伤员了,眼前这人一点礼貌都没,还耽误她收野猪,她凭什么帮他?
男子又跳了几下:“小子,你有没有一点同情心?我受伤了,骨折!
你忍心把一个美男丢在这荒山野林?”
“忍心!我又不是女人,美男对我没吸引力。”岑卿卿又要走。
男子扬起手中的石子,威胁道:“你再走一步试试?”
岑卿卿冷笑:“怎么,不帮你还要杀了我?那你也要试试能不能追上我!
帮是不可能的,有本事你自己蹦下山吧!”
“都说山民最淳朴,你小子怎么没一点儿同情心!”
岑卿卿丝毫不受他激将影响:“不好意思,我没有心,让阁下失望了!”她没空跟他废话,转身又要走。
刚迈出一步,他邪气的声音又响起:“我给银子还不行?”一块碎银子被丢在她脚边,岑卿卿立时惊喜地睁大眼睛。
银子!!
她捡起来,用衣袖擦了擦,学着古人的样子放在嘴边咬了一下。咳,不会检验,不过看成色,应该是银子没错,虽然只有小指头肚那么一点点。
男子将她的动作尽收眼中,嘴角多了几分讥诮:“怎么样,够你扶我下山找大夫了吧?”
有钱就是爸爸,岑卿卿顿时态度好了不少,露出笑容:“够,够了!”
男子似个大爷般,张开一只胳膊:“过来扶我。”
岑卿卿屁颠屁颠跑过去,任他将胳膊架在她肩头。
男子说道:“我姓萧,叫萧……璟。”不知山里人有没有听过他的世子大名,萧隽璟有意隐瞒了真名。
现在也不知外面形势如何了,大皇子逼宫,将皇帝软禁,追杀太子,他赶到时还是迟了一步,正遇上太子中箭坠崖。
崖下是湍急的河流,他杀出一条血路,仗着水性还可以,也跟着跳下悬崖,想救太子,却不料后来撞上河底暗礁,昏迷过去……
第十一章 计谋你懂不懂?
如今太子是死是活、有没有被篡位的大皇子找到,他完全不知。那群黑衣人有没有认出他,父王会不会受到他的牵连,他更不知。
“哦。”显然,岑卿卿对他的名字并不感兴趣。
“小子,你叫什么?”
“一个路人。”
“路人……”萧隽璟勾起唇,“既然没名字,本……本公子就赐你个名字。”
他看了眼只到他肩头的岑卿卿,说道:“赐你随本公子姓,叫萧兔子好了。”
岑卿卿没好气地回道:“你才是小兔子!”
“看你这小短腿,跟只兔子差不多。不然叫萧蘑菇也行。”
见岑卿卿目光气恼地瞪他,萧隽璟心情很不错:“你不说名字,那本公子就只能帮你取了。”
“岑卿!”
萧隽璟嘴角多了抹邪肆与得逞的笑意:“原来你有名字,不过岑卿可比萧兔子难听多了。”
有那么一瞬间,岑卿卿想直接把他推下山去。可感受到手心里捏的碎银子,她还是忍下了。这可是她在古代发的第一笔横财,咳,二两碎银子。
因为萧隽璟腿部受伤,两人走得很慢。走出去十来米,萧隽璟便强烈要求休息。
岑卿卿望望村子的方向,以这个速度,回去估计得天黑,她还有时间来收野猪吗?只怕到时早被挖陷阱的人给捡走了。
“我去看看陷阱,能不能再遮掩一下。”
岑卿卿走到陷阱处,小手一挥,已经气绝的野猪便进了空间。她装模作样地捡起一大枝子枯枝放到陷阱边缘,拍了拍手走回去:“不好修补,改天再弄,走吧!”
萧隽璟反而坐下,小心地将受伤的左腿盘到右膝上:“等会儿。”
岑卿卿只想快点回家,把野猪卖掉换钱,故意用言语激他:“你还是不是男人,不就是腿受伤,才走这么点路就休息?我们村的小丫头都比你坚强!”
“你懂什么?”萧隽璟闭眸运转内力,“骨折只是表象,我还受了严重的内伤。内伤懂不懂?我需要运功调息一下。”
一个主意袭上心头,岑卿卿狡黠地眨了眨眼,说道:“以你现在这个走法,明天也下不了山。你还有没有银子?”
萧隽璟依旧闭眼调息着:“做什么?”
岑卿卿笑得有点贼:“你可以再拿点银子,雇佣我把你背下山。”
萧隽璟睁开桃花眸,瞥她一眼,目光中带着明显的不屑:“就以你这瘦弱的小身板?”
岑卿卿一拍胸口:“我这小身板怎么了?你不要以貌取人,我天生神力,人送外号岑大力!”
她握起小粉拳:“看到这砂锅大的拳头没,一拳头下去,可以打死一头狼!”
“哈哈哈……”萧隽璟笑起来,本就生得俊美绝色的脸更加生动,令岑卿卿有片刻的恍神,“就你这小拳头?刚才野猪来时你怎么没一拳头打死,反而吓成那样?”
岑卿卿挺起胸脯,嘴硬道:“我那可不是害怕,是计谋你懂不懂?
我知道那里有陷阱,故意装作害怕引野猪过来,你看,野猪果然就中计了。”
第十二章 不仅实力弱,还蠢
“力气的事你不用费心,你就说要不要雇我背?”
萧隽璟嘴角一扬,掏出一块碎银子,岑卿卿扬着笑脸刚要接,那银子却被萧隽璟握在了手心里:“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银子?”
“小人之心!”岑卿卿半蹲下拍拍肩头,示意他上来,“我先背你走一段路。”
萧隽璟唇角邪肆勾起,俯身,长胳膊绕过她的脖颈自然垂落。鼻尖嗅到一种明明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味道,香甜又好闻。然而他又想不起,是在什么时候闻过……
“怎么了?上啊!”岑卿卿见他只是把胳膊搭过来,催促道。
萧隽璟却忽然直起身,散漫一笑:“刚刚只是逗你玩,别当真。大男人要人背,以后还怎么做人?”
岑卿卿愣了下,也站起身:“你的腿这样能下山?你是舍不得那二两银子吧?银子重要还是你的腿重要?”
“对我来说,当然是腿重要。但是对你嘛……”萧隽璟轻嗤一声,“你当然认为银子重要。”
被鄙视了!如果不是为了尽快赚够银子回现代,她会将这点银子放在眼里?算了,她不跟他计较,也懒得跟他解释:“既然如此,各取所需不是更好?”
萧隽璟重新坐下盘起腿:“等半盏茶的时间,我调息一下。”说完便闭上那足以摄人心魂的桃花眼。
眼看要到手的银子飞了,岑卿卿鼓着腮冲他虚空扬了扬小粉拳,释放自己的郁闷。
就听萧隽璟凉凉开口:“别以为我闭着眼就看不到!”
“是吗,你这么厉害,猜猜我现在伸了几根手指?”
“幼稚!”
等待的时间,岑卿卿百无聊赖地看向周围,就见一只肥硕的大野兔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冲来……
穿到古代三天,终于见到第一只肥美大野兔,她连忙拿弓,然而,还没等她搭好箭,那兔子便一头撞在山石上,两条后腿一蹬,气绝身亡!
岑卿卿有一瞬的愣怔,书中有守株待兔,她这是守石待兔?这怕不是只傻兔子吧?
不管怎么说,今天运气真好,把前两天的霉运一扫而空。她看了眼正在运功的萧隽璟,安静的他美得令人移不开眼,好好的这人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不过,他气人归气人,她今天运气还是不错的。不仅赚了他二两银子,还捡了只野猪和野兔,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萧隽璟睁开桃花眸的瞬间,岑卿卿立刻移开视线,拎着兔耳朵将肥兔子提起来。
仅瞄了一眼,萧隽璟便将兔子的死法看透:“你该不会是靠运气捡猎物为生吧,难怪长这么瘦。”
岑卿卿克制着想捶他一顿的冲动,没好气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不也是我捡的?晒什么优越感!”
萧隽璟藐视她一眼:“原来你不仅实力弱,还蠢!”
岑卿卿差一点儿就把死兔子摔他脸上:“你走不走?”
“当然走!过来!”
银子、银子……
岑卿卿默念着不生气走过去……
第十三章 腿没骨折?
萧隽璟如大爷般将胳膊搭到岑卿卿肩头,由她扶着继续走。
岑卿卿憋了口气,如果中途他再要求休息,她一定不会让他如愿。怎料,直到抵达山脚,萧隽璟都没提休息的事。
卢家村的大夫离她家不远,岑卿卿想避开行人,从村后绕过去,可还是遇到了村正。
村正打量了眼萧隽璟,眼底有着探究:“岑卿,这位是……”
想到村正昨天说,县衙近期严查形色可疑的陌生人,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的岑卿卿灵机一动,冲村正友好地笑笑:“这是恨生的二舅。
他偷偷追在恨生大舅身后,在山上不小心摔了腿,今天打猎时恰巧被我遇到。”
“哦~,原来是恨生他二舅。”村正打量着萧隽璟,“怎么跟大舅长得一点儿都不像?”
岑卿卿笑道:“恨生跟我不也不像吗?他大舅相貌随爹,二舅随了娘家人。”
村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相貌不像,但个子都很高,气质也相似。”看起来都同样的尊贵。
岑卿卿笑着介绍:“这位是村正大人!”
村正挺挺背,尽力使自己看起来威严一些。
萧隽璟只是淡淡点了下头,被一只小手警告似的捏了一把,才配合着打招呼:“村正大人!”
村正满意地点点头:“岑卿今天打的兔子真肥!”
岑卿卿谦虚道:“是今天运气好。村正大人,我扶他去大夫那里瞧瞧。”
“嗯,去吧!”
走远了,岑卿卿才长舒口气,压低声音问:“还没问你来历,你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萧隽璟不屑:“坏人有我这么玉树临风的?”
岑卿卿瞅他一眼:“坏人从不把坏人两个字写脸上。我不管你是好人坏人,总之,别给我惹麻烦就行,县衙正在盘查形色可疑的陌生人。
你看完腿就赶紧走!”
萧隽璟未置可否,而是问道:“恨生是谁?”
“我儿子!”
“你……儿子?”萧隽璟似刚认识她一般,重新打量,“你还有儿子?”
“你这什么意思?我为什么就不能有儿子?”
“呵,看你年纪也不大,竟然连儿子都有了。你们山里人都这么着急成亲吗?”
“与你无关!”岑卿卿没好气地说,“到了,进去少说话,不然被县衙捞去可别连累我。”
卢大夫家也不富裕,他家的东屋就是所谓的医馆——专门坐堂看病抓药的地方。面对卢大夫的询问,岑卿卿不免又将刚刚对村正的一番说辞复述一遍。
卢大夫经过一番望闻问切后,说道:“外伤没有大碍,只是扭伤脚踝,腿没骨折,只是撞至淤青。涂点跌打损伤的药,修养几天就好。”
腿没骨折?岑卿卿立时瞪向萧隽璟,这事没完!
萧隽璟冲她邪翘起唇角。
卢大夫继续说道:“不过,受的内伤调养起来就慢了。若想快点恢复,还需要几味名贵滋补药,我这里药不全,你们得去县城买。”
岑卿卿咬着牙道:“不用,他身体皮实。”
卢大夫并不意外,都说是名贵药了,普通人自然买不起。
第十四章 打到他叫爸爸
他拿了一瓶跌打药,又抓了两副草药给岑卿卿:“跌打药外敷,草药煎服,都是早晚各一次。”
岑卿卿想起家里那位失忆美男受的箭伤:“大夫,再抓几副补气血的药。”
卢大夫打量一下岑卿卿:“你家谁受伤了?”
岑卿卿嘿嘿笑笑:“没谁,放家里备用。”
“是药三分毒,要对症下药。我们两家离这么近,你没必要准备这个。
跌打药五十文、两副草药一百文,一共一百五十文钱。”
岑卿卿看向萧隽璟,药是给他用的,自然钱也应由他付。
萧隽璟随意拿出块碎银子扔到桌子上,差不多有二两。
“这……您有铜钱吗?”
萧隽璟浑不在意地说:“不用找了。”
卢大夫老脸上刚要绽放如花般的笑容,就见岑卿卿将桌上的碎银子收起来:“卢大夫别当真,他在开玩笑,夹剪在哪?”
卢大夫还未完全扬起的笑脸,登时就变成苦瓜,从木匣中拿出夹剪:“银子呢,我来剪。”
岑卿卿将碎银子给他,卢大夫剪了一角掂掂,差不多能值二百文,将剩下的还给岑卿卿。
岑卿卿无视萧隽璟蔑视的目光,提了药说道:“走吧。”
离开卢大夫家一段距离,岑卿卿将药一股脑塞给萧隽璟:“萧公子,药您老拿好,告辞!”
“慢!”萧隽璟挡住她的去路,“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又受着伤,你不请我去你家做客?”
岑卿卿似恍然大悟:“对哦,忘记你的腿骨折了呢!可惜我家地儿太小,住不下外人!”
“我又不是外人,我是你儿子恨生的二舅!这可是你亲口说的,要不要找村正去证实一下?”萧隽璟嘴角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痞笑,看得岑卿卿只想撕了他。
“好,去也行!”岑卿卿叉起手,“你的腿真骨折,我就让你去,要不要我帮忙?”
萧隽璟邪笑着轻摇了下头,一个见钱眼开的毛头小子,他还治不了他?
萧隽璟掏出一块五两的银子,在手里抛着玩。岑卿卿的视线不自觉被吸引过去,随着银子起起伏伏……
萧隽璟信心十足地说:“这块银子够在你家住一个月吧?”
尽管岑卿卿看萧隽璟那得意的表情很不顺眼,很想把拎着的死兔子甩他脸上,但还是为五两银子折了腰,一脸笑容地说:“够,当然够!”心里却鄙视道:一个游戏纸片人而已,哪来的优越感!
萧隽璟壕气地将银子扔给她:“伺候好本……公子,本公子还会有赏!”
有那么一顺,岑卿卿想一脚把他踹飞,可想想现代的大学校园,她还是忍耐下来。等她赚够银子要回现代前,一定先把脚狠狠踩在他脸上,打到他叫爸爸为止!
萧隽璟哥俩好一般将胳膊搭到她肩上:“你家在哪儿?”
岑卿卿将他的胳膊一把扯下来:“先跟你说,家里没有多余的床,你如果想去养伤,只能打地铺。”
“那不行,本公子从小到大还没睡过地上。”
第十五章 你真认识他?
“那不是正好,抓住这次机会体验一下?”
萧隽璟瞥她一眼:“这村里应该有卖床的吧?”
“有,卢木匠家。”
萧隽璟又扔给她一块碎银子:“本公子要这村里最大最好的床,包括床上的一切用品,都要最好的。
银子若是不够,可以再跟本公子要,多了算你的跑腿费。”
“好,先回家,一会儿我去买床,顺便去山上取野猪。”只要有钱,一切都好说。
*
“这就是你家?”
萧隽璟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之意:“就这道门,有和没有、有区别吗,我一脚就能踹开。”
岑卿卿指指木门:“来,用你高贵的左脚踹。”不感受一下伤上加伤的滋味,他就不知道什么叫社会险恶。
萧隽璟嗤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推开木门,迈进去。在看到院中之人时,桃花眸中立刻流露出惊喜之色。
“太……”他刚张开个口型,还没喊出声,落在后面的岑卿卿便进来了。
“你怎么出来了,伤口好些了吗?”岑卿卿紧走几步,走到男子身旁,刚要扶他,被他拂袖闪过。
岑卿卿有片刻的尴尬,想起早上假称断袖那一幕,讪讪收回手。
萧隽璟已是察觉到不对劲。因为太子季玄瑾在看到他时,凤眸只是淡然地扫过他,没作片刻停留,也没有丝毫波动。
季玄瑾背负血海深仇,被困在偏僻的小山村,乍见故人,还是为他跟大皇子的人血拼过的世子,他实在不该是这种表现。
即使是季玄瑾为躲那群杀手,故意隐瞒太子身份,也做不到眼底如此的平静淡然吧……
“他伤哪了?”能在此处见到太子平安,萧隽璟极为欣慰。
岑卿卿刚在季玄瑾那里吃了瘪,对他没好气地说:“他伤哪,跟你有什么关系!”
萧隽璟邪勾起唇:“怎么没关系,跟我关系大了!四哥,你还好吧?”季玄瑾是四皇子,他喊四哥既不会暴露他的身份,又不会出错。
岑卿卿惊愕:“四哥?你们认识?”
季玄瑾终于正眼看向他,目光中透着几丝迷茫:“你认识我?”
萧隽璟的邪痞笑容消失,难得正经起来:“你……失忆了?”
岑卿卿看看萧隽璟,再看看季玄瑾:“萧璟,你真认识他?”
“这有什么好骗人的?”
“那你说,他叫什么?”
“他叫……”季姓在东旭王朝并不常见,多多少少与皇室有关,不像他这个外姓王府的世子,萧隽璟谨慎道,“萧玄。”
“我叫萧玄?”季玄瑾只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
萧隽璟没跟他纠结这个:“四哥,你伤哪了,有没有看过大夫?什么都不记得么?”
见萧隽璟对季玄瑾并无敌意,似真的在关心季玄瑾,岑卿卿说道:“你们聊着,我去买床,顺便去山上一趟。”
见到季玄瑾的情况,萧隽璟没了逗岑卿卿的心情,只是叮嘱了一句:“记得买最好的。”
*
想到今天的好运,岑卿卿立刻上了山,说不定还能遇到守坑掉猪、守石待兔的好事,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