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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问全文阅读

作者:蒙朔     千年问txt下载     千年问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 恍如昨日

    幽密的丛林,错落的光影,眼前的一切渐渐由陌生变的熟悉。问天溪拼命的跑着,用尽一切力量。

    “少……少……少宗主……快……快逃……”问天溪紧紧抱着口吐鲜血,气息微弱,全身上下都被鲜血侵染的贾世狄。他就是天溪平日里经常背锅的师弟、一起偷懒逃下山去玩儿的朋友,打架一定会第一个冲出来的兄弟。

    “不……不……你不会死的……”问天溪早已泪流满面,欲泣无声。用着嘶哑的喉咙竭力的呼喊着,“你不会有事的……我……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贾世狄……”问天溪想要把他从怀里扶起,却显得很是吃力,“来……起来……相信我,贾世狄……”

    贾世狄紧紧抓住问天溪的衣袖,强力地制止,用尽气力:“少……少宗主,我……我们都相信你,你一定会……会回来夺回‘问天宗’的……快逃……”

    “快快……他们就在前面!别然他们逃了……”问天宗眼下已经被高阳逸秦牢牢控制住,他软禁问天溪,利用父子关系,秘密的拷问已经“死”去的前任宗主,努力找寻着藏在“问天宗”的,高阳逸秦受命找寻的东西,天问剑碎片之一——北辰逆鳞。

    “快……快逃……”高阳逸秦的手下越逼越近,贾世狄看见泪涕不分的少宗主的表情,“再不走……我们的牺牲就没有意义了……喝喝……”贾世狄呼吸越来急促,“快走……”

    踢踏踢踏,眼见脚步越来越近,问天溪始终不愿、不肯放弃陪伴自己多年的师弟、朋友、兄弟。贾世狄将元灵真气从全身汇集到一掌,当元灵真气徐徐流过被剑叉刀戟创下的伤口时,就如同数千只蚂蚁在咬、伤口被浸在盐水里、辣椒水里……

    “走啊!……”贾世狄拼尽力气,将问天溪送出,整个人瘫痪在地,满头大汗,伤口的鲜血也在喷涌不止。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再见了,天溪哥……保重……”

    问天溪被重重甩出五六米远,尽管如此,他第一反应就是爬起身回到贾世狄身旁。

    正当此刻,急促的脚步身、话语声、刀戟间互相摩擦的细碎声阵阵传来,问天溪停下脚步,静静朝贾世狄看去——贾世狄一脸的微笑,静静地躺在绿草血泊中,两人静静对视片刻。

    问天溪挥过泪水,他知道,若此刻再停留于此,他也会被抓住,结果只会让他们白白牺牲。问天溪一边逃着一边逝着眼角的泪水,每跑一步都不断地涌现出这一路逃亡的路上为自己牺牲的师兄弟们。

    当白色衣衫被染成红火色再凝固成暗黑色血块,当自己在溪边用水清洗着驻留在自己脸上、手上的为自己流干血液的师兄弟的血液,当最后一个同门,最后一个朋友,最后一个兄弟在自己眼前静静躺下,在流干血液中等着死神降临,当无助、失落、沮丧、仇恨湮没亲情、友情、家园情的时候,问天溪终于血气攻心,在昏睡中度过这坚难的一刻。

    高阳逸秦的手下追来时,看见只有还未断气的一脸笑意的贾世狄躺在地上,当中一个手执长戟的人,裤脚和鞋垫已被血液湿了又湿、染了又染,直至血液无法再浸入。他高高举起这柄几乎尝过所有逃亡的人的血液的长戟,一脸狰狞。

    “吧兹……”贾世狄的血液又溅到了他的裤脚和鞋面,还有脸上。他将长戟一拔,贾世狄的腹部涌出肝、肠……整个人和整片绿油油的草地沉入了血海之中,不沉的是那张微笑的脸庞,是对问天溪兄弟的关心、问天溪少宗主的信任。

    问天溪终在精神崩溃的边缘,昏睡过去。在梦中回忆着儿时与贾世狄等,一起成长一起玩的的“亲兄弟们”,回忆着在一起吃喝玩乐、游山玩水、花前月下也打闹的快乐情景,回忆着一起习武、切磋、竞赛的欢乐场景,回忆着一起偷懒逃跑被训,被罚的欢乐……此刻前的一切慢慢被血色渐染……

    在昏睡下、极度疲倦下、在倒下翻滚至山脚的途中,高阳逸秦在问天溪身上施加的控制元灵真气的蛊毒渐渐发作,痛楚渐渐传来。

第十六章 计划

    “二当家,属下有问题不知该不该……?”阿清见天快亮,担心的问了句但是又怕僭越二当家。

    二当家沉浸在梦中的欢喜,丝毫没有怪罪道:“你想说‘为什么不开始计划’对吗?”

    参与一起计划的有四个人:大当家、二当家、阿清和另一个带队的头目,他正按计划追着问天溪。

    “二当家英明!”

    “兵法云‘鸟起,伏也。’若此刻开始必定会惊动鸟群,这样就暴露了……但是眼下天还不足够亮。”二当家咳嗽一声,昂首挺胸,“我不是怕另一个小子,只是怕万一,万一那小子真把他救走了,那……那家伙可能就不会出现了,那这不就是白费力气了吗?”

    二当家在此之前做了一个推测:“当初擒住眼前这个饿混的小子,要不是有人横空杀出,或许,他就会在那一刻出手,而不会等到,那小子拼尽全力的最后一招后,现身救人。”

    “是,属下冒犯了……”阿清恭敬的回答道。不过一刻,阿清还是有些担心:“二当家,这还要等多久啊?迟早生变,不如……”

    二当家其实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看看四周的光线、天空的明亮程度,几经思索:“这样,让几个兄弟从不同方向分开走,大约到半里外,听我指挥一起惊动树林里的鸟群……”

    “是!”阿清斩钉截铁地应到,回过头用手随意指着,“你……你……你……你……还有你,刚刚都听到了吗?”

    “是,听到了。”山寇们随意地回应道,没有军队那样有组织、有纪律,但是依然却准守着山寇的规矩。

    “好,那你们去吧!”山寇们两到三人一组,个个都有点纳闷,心想:“这当山寇的不去打劫有钱人,反而在这里对一个毫无钱财的人兴师动众,我还不如沿街乞讨呢。”

    “二当家,我呸!他以为他自己是皇帝老子啊,我呸呸呸……就算是皇帝老儿那个昏君在此,老子也不理会他。就他……哼……摆什么臭架子,还不是山寇一个……凭什么要我们恭恭敬敬地服从他……我呸!……”

    “还有那个阿清。”

    “嘘,小声点儿,别被听见了。”

    “好了快别说了,毕竟是大当家和当家收留我们的。”

    尽管有着各种不同的想法怨言,由于从来没有看到有人顶撞过二当家,大家更是毕恭毕敬的对他,至于很少说话的大当家,山寇们更是如此,听见那九华扣月刀上扣环发出的叮当响声就肃然起敬,恐惧害怕,如惊弓之鸟,谈虎变色,三丈之内气氛顿时就变得紧张、压抑,胜过千军万马,兵临城下的危险气氛。

    山寇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拿着刀,装模作样,一晃一摆,只想着吃香的喝辣的美梦,把这一切的不高兴很快抛之脑后。

    问天溪从树巅一跃而下,在树间跳来跳去,就连身旁荡过得猴子也吓软了手。问天溪火急火燎,在丛林间如光般的穿梭。他努力的找寻、找寻着这个“问天宗”外第一个朋友、兄弟的身影。

    突然间,一阵哗哗,问天溪停下急匆匆的脚步。鸟群慌乱地迁飞,在树叶的空隙间留下一些飞动的残影。问天溪看见斑驳的乱动的影子,抬头一望群鸟嘶鸣——问天溪心里闪过一阵欢喜,三步当做一步,快如离弦之矢,疾如黑夜之闪电,眨眼都还来不及,哐当一声笔直撞过头顶上空的根根树枝,立于林巅。

    天空是群鸟受惊而盘桓的鸣叫,林下是断落树枝无助乱坠的声响,还有隐隐约约来自于远方的群兽的逃窜的脚踢声……

    问天溪瞳孔紧缩,专注于绿海悠悠上那声音最初的来源之地……因为……

    正当以为找到徐虓的高兴之刻,竟然又是一阵阵哗哗巨响,问天溪此刻犹如失去灵魂一般,双眼无神,不敢相信地慢慢将头转向和现在截然相反的方向——

    更乱的群鸟蹿飞,更刺骨的悲鸣惨叫,更嘈杂的来之地面的无助……

    “这……这……这怎么可能!”问天溪此刻仿佛从天堂坠入地狱,肺部被无数刚针刺穿,双眼布满血丝,胸腔如烈火焚烧,冲着眼前——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心如刀绞。

    骤然间,四面八方群兽乱出奔逃,恍如世界末日、妖神出世。问天溪两眼决眦望尽周围飞鸟,嘴唇不停地颤抖,涕泗横流、唾液与汗滴难分。

    突然间整个人仿佛疯了一般,屈膝弯腰,双手似乎想要保住什么似的,破口大喊:“为什么?……不!……”这时的感觉就像当时逃跑时,眼睁睁看着亲如手足的师兄弟一个接着一个在自己眼前死去的那种无助、无力,看着他们在死亡边上挣扎,鲜血流尽……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

第十七章 终于来了

    被牢牢困住,再怎么挣扎也不能动弹的徐虓问道:“你们想干嘛?放开我!”。

    二当家一脸乐意,走到徐齐面前,把脸凑了过去,望着被架空的徐虓,纵使徐虓愤怒地瞪着他,他也不在意的用刀背狠狠顶起他的下颚:“没看出来吗?那我给你一点提示,我们是山寇……”二当家退回两步,用手势表示请看。

    “你们要钱?”徐虓装着一脸纳闷,接着迎合道,“早说嘛!出门在外大家都是兄弟,相互帮忙也是应该的嘛,钱……钱……钱就在我的包袱里……”徐虓尝试过,自己被这样架着根本使不上劲,一动就感觉仿佛在监狱里遭受酷刑一样,只能暂时先缓缓时间,看看情况。

    徐虓嬉皮笑脸又接着忽悠道:“只是……只是昨天大哥们,好像已经把那些金银全部都……都拿了去……嘿嘿……”徐虓傻笑着,没想到二当家竟然接受他的皮笑肉不笑,来了一个真正的微笑。

    看着二当家这个猥猥琐琐男人,转过头竟丝毫没有什么怒气,按照说书的江湖剧本,他应该挟持自己写下血书,让家里人赎人才对,此刻他好像在等着些什么。

    大家都盯着二当家,当视线全部移到二当家拽地紧紧的拳头时,第一阵群鸟破林。

    二当家高呼:“兄弟们,准备!”见大伙儿没有什么反应,二当家没有像以前暴怒反而开心道:“事成之后,今夜大家一醉千肉!”

    山寇们像打了鸡血似的,顿时精神抖擞,个个开怀大笑,异口同声:“谢二当家!”

    徐虓见山寇们哈哈大笑,各干各的,以为机会来了:“大哥……什么事儿这么高兴……不如……不如放了小弟我,我给大家帮帮忙,然后一起开怀畅饮……”

    “说的也是……”正当二当家冲着徐虓坏笑,周围附近动如雷鸣,仿佛乱成一锅粥,有人在打斗一样。“吃之前还的有人助兴才行啊……”

    “对对对……大哥说的是啊……呵呵……”徐虓只能强笑相迎,“不知……谁助兴?”

    “就你……”二当家见徐虓听到这个答案脸色骤变,解释道:“你以为我们这么多人就是为了绑个你,仅此而已?我们大费周章就是为了跟你交朋友?”

    山寇们慢慢靠近:“二当家,我们完成任务。”紧接着远方又四起动荡。

    “好……你们……入阵……”二当家随意指了指一个方向,山寇们就乖乖站到各个树下,张望着这一切。二当家抖抖了衣服:“小子!准备好……”

    徐虓满脸疑惑,看着他们顺着绑住自己的藤条而去,问道。“嗯……你们又想干嘛?”

    二当家站在徐虓等了一会儿,自言自语到:“看来,他还肯现身。”

    “谁?天溪?”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二当家终于下令发动阵法。“呀呀……”徐虓开始感到疼痛,手脚试图摆脱束缚,但是不能,他最开始就尝试过,越挣扎越痛苦。徐虓瞪大双眼盯着束缚着自己手腕的藤条,慢慢长出根根长针刺,扎入皮肤、肌肉。

    “好好享受吧,此阵名曰‘囚龙’,纵使真龙在世,也只得像手里被玩弄的虫。”二当家继续指挥阵法,直至想要的东西前来。

    徐虓痛不欲生,疼痛的来源不单单是那种根根细刺扎破肌肤的疼痛,还有刺尖带有的那种神经毒素。此时似乎每个细胞都在被千万条蛇咬,都在经历着烈火焚烤。

    徐虓身体这时仿佛已不再受大脑支配,唯有的只是满身的汗水,痛苦的表情,疼痛难忍的吼叫……

    山寇们那时候议论二当家的种种想法此刻在徐虓的应证下,已经烟消云散,不复存在。那狰狞痛苦的表情,那始终无法动弹的身体,还有那……那不想再听到的都令人骨寒的厮叫,都深深刻进山寇们的脑海里。

    “小子,看来你也是习武之人,不然早就应该昏过去了,放心我不会要你的命,这个阵法我会在你死之前停下的。既然你还能撑,那家伙也还没有来,那就再坚持一会儿吧……”二当家的那种同情心早就被过去所经历的种种磨灭了,眼前徐虓经历的一切都远不及他经历的九牛一毛。

    “飒飒……”树叶摇摆作响,一阵巨风刮来,吹干了问天溪满脸的泪水,吹静了他躁动的心灵,吹得躲在树后操作藤蔓的山寇难挣双眼,有的竟然还险些松了手。

    蔚蓝的天空上翱翔着一团玄黑色的墨影,震动翅膀就能聚集风云烟雨。问天溪看见它正朝着躁动林子中的一个方位飞去,问天溪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或许……俆虓在那儿……”问天溪徐步而跟,尽管如此,依然难以跟上微微晨光斜射下它的影子。

    “来了!”大当家感受到了那种强劲的气息,从闭目修行中出来拔起厚重的九华扣月刀,朝着计划的方位出发。

    大当家迅疾步伐,在林间狂奔,扣环之间铛铛清脆作响,所遇大小障碍物,一缕被震的粉碎,在风中滚落开来。

    问天溪和大当家悄然越来越近,渐渐的问天溪听到了这梦寐以求的声音,顿时眼前的黑暗中出现的不再是星点般的希望,而是一轮皎洁的圆月。问天溪的脚步愈发的快速,慢慢地跟在了那像鸟状的影子后边。

    二当家和山寇们都感觉到一股强劲的气流普扑面而来,紧接着是那熟悉的叮当扣环响声。山寇们个个胆战心惊,相互靠着,就像老鹰抓小鸡时,小鸡害怕成一团的样子。

    二当家却很高兴,自信低声自语:“终于来了。”侧过头对着胆小的山寇们吼道:“不想死的,给我躲好!”

    “哦哦……”山寇们慌张一片,随声应道,下意识的躲在树的后面,连偷看一眼都害怕,生怕因此丧命黄泉。个个蜷缩在树后,死死拽紧手里的藤蔓。

    徐虓在巨大的风中,失去了那种疼痛感,但已经精疲力竭,视野模糊,隐约中看到面前这个折磨自己的猥琐的男人,在这阵狂风下却如同坚强不屈的士兵一般,傲视这股飓风。

    徐虓眼前的他渐渐隐没在黑色之中,但是那坚定的眼色却越发闪亮。在徐虓闭上沉重的眼皮昏睡过去时,那彪形大汉手里的发出的叮当脆响,和一阵狂风刮过耳畔的嗡嗡,还有一阵从身后天空传来的鹰鸣……划进了脑海,回响着。

    小奇不知何时停在了被捆绑着的徐虓身上。

第十八章 九华决

    大当家托着刀刃朝着徐虓的方向狂奔径直而去,九华扣月刀刀尖在地上擦出火花,叮当与沙沙直响。这块地就是为捕获这只状如鹰、雕,异于鹰、雕的飞鸟。

    问天溪见那只状像巨雕,又似雄鹰的异鸟,正准备俯冲而下,却又停下向前冲的脚步,这难道就是昨天救下徐虓和他自己的神秘人么?这种元灵真气波动,不是他能参与的,天溪只得停在一旁注视着,希望他自己推测得没错。

    异鸟全身墨黑色,在俯冲时竟然幻化成气团一般,又像燃烧的烈火。羽毛数尺外,拖着长长冕尾,细如丝发。仿佛黑色的陨星从天空坠落而下。

    绿油油的树林泛起残影,那阵叮当的脆响也随之崩腾而出。

    “封谪晟!后退结阵!……”大当家蓄力一起,越过二当家头顶,与异鸟直面而击。二当家领命后退,纵使身后风云乱涌,巨声狂响溃耳,他始终不曾回头,直到拉开一定距离,奉命结阵。

    “嘣嘭……”大当家奋力一击,异鸟全力而攻,两者狠狠的笔直相撞。顿时两者相迎之处,散出阵阵墨色气流,就如同泼墨一般,在空中如同油状气体流着。墨色气流一浪接过一浪,蔓延几米也不成褪去浓色。大当家空中一劈,毫不力弱,两者僵持不下。

    地面躲藏的山寇更是恐惧万分,腿脚哆嗦,一个个想要钻井树干里似的。二当家——封谪晟却坚守在此,顶住从上而来的强劲气流,单在强大的气压下根本无法动弹。两人就像是仇人一样,一切就这样僵持不下。大当家对此异鸟是志在必得,必须将其擒获。

    问天溪站的比较远,看着这一切——自己无法、不能参与的战斗。

    空气流向开始改变,一股股强劲的气流徐徐涌向滞留空中的大当家。二当家得到自由,就立即开始结阵。

    “九华•噬天绝!”大当家将元灵真气和强大的气劲注入九华扣月当中,螭龙犹如活了一般,刀柄龙纹波动,嘴吐的赤色火焰融入青白色的冰流里,顿时团团青烟袅袅而起,一条巨大螭龙从中幻化而出,刚起半个龙头就足已吞噬一个成人。伴随袅袅青烟,螭龙徐徐而起,身体风云虚化,龙须在空中抖动,仿佛日月皆为点心,天地皆为佳肴。一个刹那,螭龙一个转身回落,如陨石坠天,炮火侵城,朝异鸟而去。

    “嘭……”的巨响,大当家被震退,空翻几个跟头落下,刀尖入地,依然片刻间难以停止滑动的脚步。异鸟空中后仰,一顿,墨色焰气体状的形态消失。以大当家的修为,若不是想要擒住活的,此刻异鸟早已负伤倒地。

    “大哥!结阵还需半刻!”二当家——封谪晟知道这只异鸟的意义,这是那十九年前的那位女子的宠物,但是那一夜它却被人控制,反击主人。那难以忘怀的一幕幕,都深深刻进二人的骨子里。抓到它就可能知道她的下落,若是死了,这刚看到的希望就将完全幻作泡影。

    异鸟见形式不对,在空中徘徊两圈,依然俯冲而下。大当家见此异鸟没有逃走之意,以刀为盾,挡在二当家前。异鸟猛挥利爪,铮铮地击在那柄宽刃上。大当家以元灵真气入刀,招招将异鸟的攻击驳回。就这样几个回个,二当家结阵即将完成。

    异鸟依然强攻,突然在二当家结阵完成之际,异鸟突然改变攻击目标,就像是有人指挥一样,一阵烈火划过徐虓周身的藤蔓。大当家见此情形,想要冲上阻止。原本以为异鸟会继续那样攻击,孰知,它竟然改成救下徐虓。异鸟背托昏睡不醒的徐虓,狠狠从大当家、二当家头顶掠过,狂风让大当家不得不御气抵挡。

    异鸟一阵掠过,鸣叫一番。问天溪视野里出现了昏睡在墨色巨鸟背上的俆虓,看着它渐渐从绿色海洋里腾空时,那阵欢喜蓦然沁入他的心间。

    大当家见它将要从眼前飞走,脑中只是闪过十九年前那惨烈的一幕幕:“九华•弑天斩!”顿时大当家左右身旁各自出现一个虚化身影,刹那间又合二为一,大当家擎天一劈,红色气刃斩出,冰蓝色气尾,若夜空中的半轮新月,紧追异鸟。

    正当问天溪高兴时,看到俆虓身后那强劲的气刃,心里仿佛被捏了一把,大喊:“躲开!……”异鸟察觉到身后压迫的气流,躲开了。问天溪真是捏了一把汗。

    大当家此刻出招意在将其击毙,破空横劈,连环弑天斩,如坠雨连珠般密集而去。众矢之中躲其一二不难,但是要全部……

第十九章 分别

    异鸟躲避颠簸中,藏在徐虓怀里的璜玉被抖落出来。

    问天溪见此危急时刻,担心道:“徐虓等我!”问天溪比以往任何时间还要快,但是依然快不过大当家为此付出的十九年的艰辛努力。“嗖嗖……”异鸟躲开一击又一击,问天溪全身的衣服湿透了被气流蒸干又湿透……一切都在为此努力,但是只能看着他越飞越远。

    就在最后精密的测量,紧密的刀气灵刃下。此刻的问天溪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紧紧地盯着,祈祷奇迹的来临,慢慢放弃了追逐的步伐。大当家、二当家也将期望寄于此,抬头深望,屏息以待……

    “哄哄……”异鸟身体周围气流盘旋,发出阵阵轰鸣,如狂龙傲天一啸。三人静静仰视,看气刃追那只墨色异鸟。气刃逼近,异鸟在轨难逃,突然大当家想:“要是它真的死了,面对她,他又该如何交代?”大当家脸上闪过一丝担心:“九华•噬天绝!”尽管如此,也减不了弑天斩攻击目标的准度、方向、力度。

    问天溪担心,眼睛瞪的硕大。大当家也是担心,后悔,祈祷这一招能慢下来,消失……

    在三人注视下,弑天斩切近异鸟身旁,三人焦躁不安,恨不得自己去挨上这一刀。正当三人急切之时,弑天斩竟被异鸟身旁的盘旋的气流原路折回。速度在大当家的噬天绝蓄力下,更加迅猛、急速。大当家立马反应,提刀一挡,将弑天斩弹开,击在对面的树林中——

    直径过仗的树木倒下数棵,震起尘土泥沙,群兽狂奔,绿叶翻飞滚落,顿时頽圮不堪。

    那个神秘的身影终于出现,熟悉地喊道:“九哥,不,应该叫封河,封谪晟,别来无恙啊。”

    “果然是你!”大当家一脸冷静的脸上露出从未有过地惊讶。“事隔十九年,当初我如此信你,你却勾结外族屠我天龙族人,我却临危受命被迫进入禁地……”

    大当家将九华扣月刀笔直朝他甩去几米,冷冷道:“这就是你梦寐以求的一块天问剑碎片,九华扣月!今天我要为我无辜死去的族人报仇!”

    苍叠步,音空错,天地纹,九环泣翔龙……

    大当家刚以苍叠步移形换影到周庄前,一刀划下,不料他早直接化作黑影遁走,残留几分羽毛:“小弟我是有任务在身,就不奉陪了,告辞。”

    “周庄,你给站住。”二当家想要冲上去追他,却被大当家拦下。二当家疑惑问道:“大哥,为什么不追?”

    “气旋盘龙盾……刚刚你注意到了吗?”大当家不可思议的低语道,尽管刚刚那一式九华决被周庄挡下,但是出现在徐虓周身奇怪的气流波动,大当家察觉到了。

    大当家心里想:“如此纯厚的元灵真气,难道……那个人是她的儿子……”

    二当家望着早已消失在天空中的异鸟,走到大当家身旁,轻声道:“大哥……真的吗?”

    “封谪晟,我想我们终于找到了……”大当家盯着消失在空中的徐虓和异鸟久许。

    二当家到树后山寇们躲藏的地方,以为躲藏是保住性命的最好方法,其实……二当家见一个个胆小怕死,吼道:“不想死的,马上去给我寻找他的行踪,找到后马上来报!”山寇们还在哆嗦,还未从大当家和那只怪鸟的战斗惧怕中回过神来。

    “原来徐虓的身世真的如此神秘深……”问天溪顿时轻松如浮云,一脸的开心,向着憨憨昏睡的徐虓挥手道别:“这次真的是再见了……兄弟……”问天溪目送异鸟远飞后进入从林,向着那个目标——繁华的城镇出发,他想要在那里寻找能人异士,在那里或许可以学到打败高阳逸秦的武功,早日返回“问天宗”……至于当时想要利用徐虓的心理,经过此番似曾相识的经历,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异鸟将徐齐和小奇送到了一个繁华城镇边后就离开了。小奇一直守候在他身边,直到黄昏一位小秦酒楼的伙计王平安,发现了受伤昏迷的徐虓,并将他救了回去……

    今日决,孰与共春秋。

    它年逢,谁于此独酒。

第二十章 珑月镇

    小秦酒楼是这座繁华城镇中唯一一座不同朝代的建筑,虽然取名叫做“小”,但实际上占地面积最宽的酒楼,而且也是最高的酒楼,足够俯瞰珑月城镇的一切,足够跨过城墙眺望城郊以外的风景。

    酒楼内部大体如四合院结构,其内错综复杂。小秦酒楼的后院紧贴着一座巍峨陡峭的高山。小秦酒楼的南边靠着一条辽阔无垠的明净额长河,长河从背后的高山绕过,再迂回经过小秦酒楼门口,向北方、西方分成若干分支远远流走。

    这座繁华的城镇,大概是因为发达的水运而繁花似锦。也因为水,使周围的高山常年清绿。每当到了春季,河岸翠柳垂首,与清水嬉戏。小秦酒楼店门前有一块宽阔花木林,每每到了开花的时节,就吞紫吐红,时而红英繁落飘进长河,在

    点水的绿柳尖徘徊、兜圈、留恋。时而随风挑逗排在门口长长的人群。

    出了小秦酒楼,经过花木林,就是一条宽阔的马路。再过了马路就是长长的河堤,绵绵的江水,夏夜的繁星,倒映在暗暗的长河里,倘若此时在长河里游玩就如同在银河里一般。

    珑月城镇内,桥梁如蜘蛛网纵横,每一墩桥却都各具特色,毫不重复。它们连接着不同的方向,带来不同的故事和人。树荫下,桥边的茶亭、凉亭就成了城镇里的人一起聚集、交谈说心的好地方。在那里,可以看到各种商船来往、各种人的面貌、各种稀奇的物件,可以听到不同国度的风俗,不同名族的民谣,不同昨日的故事,也还可以尝到天涯海角的海鲜,稀奇古怪的菜肴,赏心悦目的甜品……

    有时会厌倦城市的繁花和忙碌,寻求一份温馨。夕阳下的珑月城镇就是特别的一处。

    在夕阳下,光辉在河床里跳动,泛起的粼粼波光打在来往的船只上,打在桥头的行人衣服上、笑盈盈的脸上。夕阳下,各座凉亭里颜色缤纷,茶香四溢,斜射下若袅袅炊烟。夕阳下,小秦酒楼花木林间一张张红润、活泼的、吃到美食满足的笑脸。

    当天空收尽最后一丝红霞,撒下幽蓝静色,此时若能在小秦酒楼俯瞰整个珑月城,你就会看见月色倾斜而下,天光水色一片。远处的深林暗暗悠悠,城楼晃晃灯火久驻,商店张灯结彩绵延不绝,蜿蜒全城,商街车鸣马啸……

    在城镇内最具名气的就是小秦酒楼……可能是因为不拘一格的建筑风格,也可能是因为小秦酒楼的餐饮服务周到,或者也可能是因为小秦酒楼俯瞰全城的豪气,亦或者是因为小秦酒楼老板娘的拿手的不同朝代的好菜……

    ……

第二十一章 宛若银铃

    “俆虓,起床啦,马上要开工了……”王平安额头系着一根几股麻绳拧成的头巾,,一脸的厚实、祥和。全身上下虽然不是什么绫罗绸缎,但是却透着不俗、整洁、礼貌的风气。

    徐虓在梦中被惊醒,翻了个身,侧卧着又接着睡了起来:“干什么啊?这天都还没亮,再让我睡会儿……”可能出门太久没有睡到床的缘故吧。

    “如果酒楼里的准备工作都要等到天亮了才开工,那不是都乱了吗?”平安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继续唤着这头“懒猪”。

    平安登上布鞋,走到门边,轻轻地隙开一道门缝,看着院子里白净的一片,听见草丛里传来的鸣叫,回头看了看窝在床的新同仁,心里想:“害,毕竟还是年轻人,还不习惯,就让他再睡一会儿吧……”平安出门将门悄悄地带上,四五个同仁也先后从旁边出来,大家相互打着招呼。

    “平安大哥,那个年轻人呢?”一位在一起工作许久的、二十出头的同仁问道。因为最近听说有新的工人来工作,难免有些好奇。

    “他叫俆虓,你可能还没有见过……年轻人嘛多少都有点瞌睡……”平安微笑道,看着他伸着懒腰,“怎么……在家里休假呆久了,现在回来不习惯了,小易。”

    “呵欠……”小易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笑着说:“平安大哥说的极是……呵呵……”两人年龄相差不大,关系很不错。王平安的为人处世习惯,让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接纳他,喜欢他。

    “喔喔……”随着这一声破天鸣叫,太阳从黑夜里跳了出来。

    徐虓听到这熟悉的,敢怒不敢言的鸣叫,眯着眼睛坐起身,伸了伸懒腰:“哎呀呀……”揉了揉迷糊的双眼,看着窗外还不算明亮的天空,突然好想念看窗外明亮的光线,花红叶绿……

    突然徐虓一惊:“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昨天才交代的不准迟到……”徐虓慌张跳下床铺,一边跑一边穿着衣服。本来就迟到了,还,还发了会儿呆,走了会儿神。

    看着这突然蹦蹿而出,一路蹦蹦跳跳、活力四射的小伙子,大家伙儿都此起彼伏的问候着这个新同仁:“呵呵……早啊!俆虓……”

    徐虓尴尬的望着早就在做着各种事情各位,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回敬着他们:“嘿嘿……大家早……啊……”徐虓打完招呼,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下,深深的地吸了一口气,因为没有听到大家谈论他会被开除的迹象。

    “俆虓哥哥!……”稚嫩的,宛若银铃般的声音从徐虓旁边,楼阁转角不远处传来,惊吓得徐虓心都忘记跳了一下。

    徐虓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此刻五味陈杂。他抬眼望去,一张开心的笑脸,顿时让徐虓不安的心回归平静。

    有些胖乎乎的脸蛋泛着浅浅的红晕,衣着清秀,就如同将花间、流水、绿意、天空披在身上,额发盖过眉毛,不时在轻风下,与披肩的长发比谁更加细腻、柔软。她是那样可爱,薄薄的樱花色嘴唇勾勒出的纯真的笑容让人觉得欢喜,喜欢。

第二十二章 简单,凝脂

    “这边,这边,我在这边……”这一刻徐虓用平静的心去聆听,仿佛身处深林,耳郭萦绕着高山流水般的天籁。小女孩挥着手,手臂在晨曦照耀下,犹如草间的那滴滴晶莹剔透般的露珠,空灵。“我爹找你呢。”

    “哦,来了……”徐虓语言有点发颤,嘴角不觉就露出一抹微笑应答道。他毫不犹豫地跟在这活泼、清新、可爱的小女孩身后。

    徐虓跟着她绕过一弯又一栏,眼前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这才将徐虓的注意力从这个小女孩身上移开。

    “嘿!俆虓这里!……”美食佳肴从厨房里飘来。徐虓寻声而去,在层层炊烟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徐虓慢慢走了过去,身影也渐渐迎了上来,“怎没样睡醒了,饿了吗?”

    “嗯……”徐虓一脸诧异,“平安大哥,好香啊!……”还未等这番感叹结束,徐虓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平安哈哈一阵,一手拍着徐虓的肩膀,一手端着一盘杨梅。

    “呵呵……俆虓哥哥肚子叫了……”身旁清新、稚嫩的声音顿时让徐虓的脸如火灼烧,很是尴尬。可能是在家里做贯了高高在上的少爷吧,似乎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开玩笑。

    “去……”王平安制止她取笑徐虓,使了一个脸色,语气稍微有点重,平安一把将杨梅递给她:“快把杨梅给老板娘送去……”

    小女孩做了一个鬼脸,端着杨梅就走了。此时徐虓还傻呆呆地望着她消失的身影。

    平安转而一脸善意的笑容,将徐虓带了进去:“来,俆虓,这早饭是给你留好的,也热好了。”

    刚端起碗筷,徐虓忍不住好奇心,低声细语问道:“平安大哥,刚刚那个女孩……”

    还未等徐虓说完,平安慌忙打断,道歉道:“小女性格调皮,刚刚不是有意嘲笑,希望俆虓兄弟见谅,不要责怪她啊……”

    “没……没有,没有……”徐虓也慌忙解释道。因为对于徐虓来说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事儿,“我觉得她活泼可爱好的呀……”一时间徐虓大脑空白,跟不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觉得两腮一阵阵燥热。

    两人相视而笑,平安也坐了下来,徐虓放低了头,一个劲儿的吃着白饭。“来来,不要只是吃饭,还有菜。”平安将盖着的盖子拿开,里面丰富多样,但大多是有助于伤口愈合的配食。

    王平安从发现徐虓躺在城外的那一刻就立马做出了猜想:衣着高档,却衣衫不整,手上脚上还有伤口,应该是富贵人家路经山路被山贼打劫。这也是平安道歉的原因,因为他曾经被有钱人羞辱过,认为大多有钱人出身的都有一些蛮横、霸道、不讲情理、以为金钱就是一切,王平安讨厌这种人。但是经过刚刚的对话,加之初见时对徐虓的恻隐之心,平安这才是真正的放下了对他的偏见。

    徐虓是狼吞虎咽,一口紧接着一口,实在等不到食物下咽,叽里咕噜的问道平安:“那她叫什么名字,既然她是……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们的性格会有那么大的区别啊……”

    平安一阵大笑:“俆虓兄弟你慢点吃别噎着,先咽下这一口,慢慢说。”王平安看着他就是一阵焦急,跟着他一起做着使劲咽东西的样子,很是担心。眉头稍紧,双手想要帮助又不能帮的样子。

    “额咳咳……”徐虓终于咽下一口,满脸浸着微汗,撑在桌子上喘气。

    平安马上拍着徐虓的背,捋着,笑道:“干嘛吃那么急啊,有没有人跟你抢!……”

    “没事儿……”徐虓缓过气,“闻着就香,食欲大增控制不住……”说罢又一口一口的吃起来,但是慢了许多。

    “你刚刚问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哦……”徐虓停下一小会儿,“我想问你她怎么认识我的,叫什么名字,挺聪明的,还有既然她是你的女儿,为什么性格会有那么大的区别……”徐虓突然眼下闪过一道光,微微一笑:“哦,不像你,那就是像娘了。”

    “王简凝,简单的简,凝脂的凝。今年十四岁。”平安的眼神有些沉重,但转而又透露着安心,“因为她的娘死的早,当初为了生计带她来此谋生,恰好老帮娘很喜欢她,所以在老板娘身边做了个丫头……”

    徐虓有些不知所措:“平安大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第二十三章 老板娘

    “没事儿……”平安微笑道,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了,“说说你吧,一直还没有听你说起过你的事情呢?”

    “什么啊?”徐虓丝毫没注意到平安看向自己双手腕的密密麻麻的针孔般大小的伤,沉醉在这满满一桌的美食中。一个不经意抬头,就撞见了平安的眼睛,平安朝着徐虓使了使眼色,看着他手腕的伤。

    “哦哦,没事一点儿也不疼。”徐虓嬉笑着,见平安大哥的担心面孔,实在不好意思再隐瞒,羞赧地接着说道:“我……其实我……我遇上山寇了,然后被打劫,再受伤,再逃跑,再……再遇见你。”

    徐虓根本不记得之后的事情,就一个接着一个东拉西扯,缝缝补补,才将事情说到很小的程度。两人坐在一起,一个喝着水,一个大口大口的吃。太阳渐渐升高,厨房内传来一阵阵吆喝:“马上就要开始迎接第一波客人罗!……”

    听到这种吆喝声就知道,工作就将正式开始。平安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享受着美食的徐虓:“你慢慢吃着,吃好,我先去工作了。吃完后来厨房找我。”“嗯……”徐虓点头,用着含糊不清的话音回答道。

    徐虓继续吃着,他的胃就像无地洞一般,或许真的饿了,太久没有吃到这样的美食了吧。看着工人们井然有序,有条不紊,各自专心忙着各自的工作。

    徐虓饱饱的撑了一顿,望着温暖的阳光。

    徐虓大步大步地迈进厨房——厨房宽大,各自分区,各忙各的。火燎,烟蔓,雾腾,人来人往,身影重叠。正当徐虓纳闷挠后脑勺时,平安将菜肴递给传菜区域,“嗨!俆虓这里!”徐虓终于避免了尴尬,快步而去。

    “你就先帮忙搬会儿柴火,现在时间紧张,一会儿再给你重新安排。可以吗?”平安刚刚说完,就有人高呼:“帮忙起锅!”“在后院……就先这样了俆虓兄弟……”急匆匆安排完,平安就又转身融入晃动的人群中。

    徐虓闻着这浓浓的香气,昂首闭眼,渐渐走出来。突然,耳边惊起一声“喂!你看着点啊。”一位向小秦酒楼送柴火的员工,自己走路不带眼睛的却怪人家的家伙大喊道。徐虓一惊连忙道歉:“对对对不起……”员工使了一个眼色,愤怒的走了。徐虓没有在意,走向了柴堆旁边。

    徐虓抱住一堆柴准备使力时,突然一阵阵刺骨的疼痛从手腕传遍全身:“哎呀……”。徐虓迅速使劲儿抓住手腕,想要缓解这股疼痛。徐虓咬紧牙关,额头冒出了一点微汗。过了一小会儿,疼痛过去,徐虓心想:“这怎么可能?难道那毒素还停留在体内……”徐虓想到这里,就直起身,开始尝试着调运元灵真气,突然徐齐一阵惨叫,倒在地上满地打滚,疼痛难忍。尽管如此,徐虓强忍着,以尽量来减少其他员工们的注意。

    厨房里,柴火哄哄,铁铲与铁锅相互击打的声音掩过了这一切。后院里,搬运柴火的正在远离中,也听不见。却唯独,后院对面梁上的二楼楼阁上,一位女子和一位小女孩看见了。

    女子身着雍容华丽的衣装,粉红色、青绿色交错有序。高高的发髻,耳边留有一丝丝飘逸的耳发。一对银蓝色的耳坠如同海上的清月一般,映衬着淡淡的粉红蓝色的头发。珠海泣月、昙花初现般的容貌,皇家的气质,仿佛貂蝉、西施在现一般。小女孩穿着清秀的衣饰,倚在女子身旁。两人就像夏日里那一池的荷花,给人带来凉爽,舒心。在阳光的照耀下,小女孩长长的飘逸的头发泛着淡淡金黄色的晕光,就仿佛,小女孩是这位女子在光下的身影一般,就如同,斜阳下盛开的莲花泛着浅浅的晕光一样,和谐,美妙。

    “呵呵,俆虓哥哥竟然在地上打滚……”简凝这个小女孩笑了,就如同晨光来临前的那一刻,露珠从菡萏尖悄悄滑落,第一缕晨曦照射而去,菡萏绽放般的美丽。笑声就如同,夏夜里星星从银河间滑落,坠进满是莲花的静静的池塘,荡起涟漪,一波又一波轻轻地击打在岸边的温馨的声音。

    “简凝,陪我出去走走吧…”老板娘轻轻一语,仿佛天涯海角升起的明月,狡黠的玉滴从月轮上滑落到湖泊里,激起的空灵。

    简凝在老板娘面前就像在和自己亲姐姐在一样的开心,放松。就在老板娘和简凝回头时,徐虓更是愈发的疼痛,汗水直落。

    当疼痛难受时,徐虓想要放弃,却此时想起了深林里,问天溪这位大哥对自己说过的一些话——

    “要敢于尝试,敢于超越自己以为到了的极限,只有这样,你不需要经历什么生老病死,你就会明白很多。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没有打过猎,没有这一切在深林里独自穿越的勇气和技能,但是我内心告诉我,只有走过它,才能成功,这是变强的第一步。……”

    徐虓想到了很多,想道了临走时的承诺,想到了那顿美食……虽然问天溪只是将快乐传递给他,但是这已经够支撑徐虓咬牙熬过这一天。

    一天里,有人看到他满头大汗,问他是否需要休息,徐虓却丝毫没有犹豫,坚决说不。也有人夸赞他棒,卖力。也有人弱弱评手指足,说他手无缚鸡之力,弱不禁风,带着没好的伤做给别人看……徐虓都没有理会,内心就是一句话——坚持。

第二十四章 毒素难祛

    夜色来临,搬运柴火的人是可以最先休息的。徐虓洗完澡,独坐在后院里,回忆着从家里到珑月镇的一路,盯着自己的手腕发呆走神,直到平安他们收工。

    “诶!那不是俆虓吗。想什么这么入神?”小易率先在月色下发现了他。一个快跑就跑到徐虓身旁,重重拍到肩膀:“嘿!想什么呢?”徐虓先是一惊,然后见这个同龄人嘻哈大笑,于是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没,没什么……”

    “诶……徐虓怎么了,怎么坐在这里发呆啊?”平安见平时爱说笑的徐虓,突然安安静静的坐在这里,担心徐虓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徐虓回过神,在人群中找到了熟悉的说话人。话语很轻,很静:“平安大哥,你们都下班了……”

    望着这疲惫,虚弱的新同仁,大伙儿都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今天……”

    “没事儿……”徐虓礼貌笑着,将大伙儿推向宿舍,“真的没事儿,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平安似乎看出点什么,跟着徐虓将大伙儿送进宿舍,一个人留下来陪徐虓。

    平安坐在徐虓旁边,待大伙儿都进入宿舍时,语重心长地问道:“是不是想家了?刚来的时候我也是这样,人生地不熟的。过来好一阵才适应过来。我猜你这个富家公子哥,肯定没有受过这些苦,要不还是写封信给家里人,接你回去吧。你其实更本没有必要受这个苦。”

    “不不不……平安大哥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徐虓连忙打断,吞吞吐吐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此刻觉得微笑是最好的方式。

    “对了,今天是我没有履行承诺,没有给你重新安排工作,我向你道个歉……”

    “我觉得平安大哥你是对我好啊,知道我身上有这种少爷气,五谷不分,根本不适合这些工作。你今天那样说只是想让我知难而退罢了……”见平安有些不相信,徐虓又解释道,“真的没没什么我只是想,一直这么干,什么时候有空出去逛逛,我呆不住……呵呵……”

    毕竟徐虓是为了父亲来找药的,而这种茶肆酒楼是消息最流通的地方。他并不是坚持不下来,而是这表面看起来好的差不多,但是却伤及经脉的疼痛,让徐虓不断地去深究那伙山寇。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平安对这个少爷出家,去丝毫不带那种钱的臭气的小伙子很是看好、高兴。两人总算说道一起了。平安高兴道:“放心吧,我们的老板娘很通情达理的,会给我们放假的……”说道这里,盘问道:“你今天搬运柴火的时候,没有看到对面楼上的老板娘么?”

    “嗯?老板娘。”徐虓一脸疑惑,“她怎么会住在那里……”

    “我曾经也纳闷过……但听说曾经有人向老板娘问道:‘为什么要住在这烟火熏袅的房间,为什么不换一间。’老板娘却笑着解释道:‘这酒楼最重要的是厨房,我要保证它没有任何安全隐患,而且那个房间也靠着珑月河,风景很美丽……’但是我也不相信,老板娘那般美貌,却愿意在后院的这种五味杂乱的地方呆着……”

    徐虓渐渐瞪大了眼睛:“她很漂亮吗?”

    “应该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吧……”平安见徐虓的脸色好了许多,放下心:“简直天仙不能形容……”平安点到为止,“快点休息吧,你明天会有机会见到的……”

    平安起身,走了两步突然想到:“哦……对了,我明天找人给你重新安排一下吧……”

    徐虓从遐想中挑出来,连忙拒绝道:“平安大哥,我觉得这是很好的锻炼机会,我很乐意先从最基本的开始,先熟悉熟悉地方,搬柴挑水挺好的,比你有更多时间休息……”

    “真的?”看着徐虓傻笑,不禁多问。

    “发自肺腑,平安大哥!”

    平安嘱托几句,朝着宿舍走去:“嗯,那好吧……早点睡……”

    徐虓向老板娘的方向望去,幻想着的不是老板娘的模样,而是简凝那可爱的、令人清爽的笑脸,因为他知道她是老板娘的跟班小丫头。徐虓痴痴一刻,夜晚渐渐安静了下来。徐虓回过神,在后院空地上,有开始苦苦思索着什么。

    二楼楼阁的转角处,一对皎白苍蓝的星光斑点在柱头隐现。

    徐虓打坐决定尝试用元灵真气将那种毒素逼出体外。随着徐虓一点一滴的调配灵力,衣服时不时抖动几分,一番折腾后竟然毫无痛感。徐虓高兴的取下早就含在嘴里的布巾,用无声地跳跃代替了夜里扰人休息的大叫。

    徐虓满脸的喜悦,开心的合不上嘴,却就在调运灵力的半刻后,元灵真气倒进阴阳二维,顿时是体内气脉膨胀,欲撕开徐虓的躯体涌出。徐虓慌忙捡起沾有灰尘的布巾,在豆大般的汗珠滑下下颚前,在胸腔积满的叫喊声爆发欲出前,把自己的嘴巴给紧紧地、死死地、牢牢地塞住。尽管如此,那细缝中透露出的惨叫足以粉碎一个人的心。

    徐虓像是完全疯了一样,使劲地捶打自己的胸口、锁骨以下的两寸之地。继而倒地,翻滚,喘着粗气。在面孔与地面相接时的那一刻,吹开半尺轻灰,沙尘扬起,背脸荡开。

    终于还是熬过去了,徐虓疲惫的仰躺着,望着安静的月亮,以为总算可以安静的度过余下的今晚,谁知,元灵真气又紧接着直逼任、督、带三脉。这一次,徐虓是双手击地,高高腾起,越过二曾楼高。恰好是这一跃将聚集在脉中的元灵真气散出体外。

    徐虓昏睡过去,吐出布巾,在全身散开的厚纯的元灵真气下,徐徐下坠,衣服擦过空气,哗哗轻响。

    屋顶一只黑色羽翼的鸟类抖动了羽毛,在夜色里,小奇就如屋顶的一部分。肉眼几乎不能分辨。小奇想要前飞去救他,就在又这个想法时,那对静静停留在柱子旁的苍蓝玉白坠,晃然一动,突然朝徐虓奔去,如风如雷。

第二十五章 家书

    老板娘轻若鸿雁,款款而落。当徐虓慢慢散尽积压在任督带三脉的灵力时,老板娘早就在地面等着,当高度刚好齐平老板娘的头顶时,老板娘亭亭玉立,抬头凝视。

    徐虓开始加速坠落,老板娘见徐虓面色有些泛白,可能是月光打在徐虓身上的缘故吧。但老板娘很清楚,徐虓刚刚那种痛苦是来自体内交织紊乱的元灵真气。

    老板娘缓缓伸出左手,透露在月色下,纤纤玉指,又如白色琥珀般透着微微湿意。老板娘在徐虓坠落至腰间之际,一御灵力,宽大的衣袖,长长的丝绦就疯狂乱摆,就好像春风拂野轻轻摇曳的细草,却又好似大雨倾盆前狂风下左右摇摆欲坠的树枝。

    一条条红紫夹杂着些许金黄色的细而密集的闪电,盘在老板娘的手臂上。闪电一环接过一环,一环又被数根闪电扣着一环,就如同荡开的水波网。数根闪电在老板娘手心聚集,滋滋作响。

    突然老板娘将这一团如雷霆电闪压缩的元灵真气,从徐虓的天灵盖打下。顿时,快要落地的徐虓有浮起,飘在空中。衣服乱窜,想要逃离一般。

    徐虓全身都在老板娘的雷电灵力包围下,根根雷电穿过身体,又跑遍周身。周而复始,半刻有余,老板娘看见徐虓脉络恢复正常,这才将徐齐缓缓降到地面。在降落时,徐虓怀里的璜玉露了出来,泛着微微光亮,与平时的玉器的光泽一样。凭老板这么多年的修为,璜玉中微微渗透的奇怪力量也没能感觉出。只是从老板娘治疗徐虓的感觉来看,老板娘感到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着不同常人的体质。

    徐虓慢慢落在地上便轻轻一跃离开,就如同清风掠过开满花的原野,让人陶醉其中的美丽。悄悄一落,裙摆消失在月色难以到达的暗暗的楼阁转角处……

    夜空此刻才开始寂静……

    第二天未到黎明,在平安他们起床,开门后,上工前的一分钟。小奇徘徊守候在睡在地上的徐虓身旁,听到有人起床,小奇便扑打翅膀,跳到徐虓的胸口上,轻轻啄着徐虓的脸颊。

    徐虓下意识的想用手赶走小奇,小奇灵敏一躲,在徐虓手放下时,直接落到徐虓的脸上。徐虓惊的一下,骤然间坐直身体,脸色狰狞。小奇也突然失控,扑打羽翼。小奇越是这般慌张起飞,徐虓越是感到脸部痒痒难受,紧紧地眯着眼睛,在脸前两手乱抓。终于小奇找回平衡飞走了,徐虓也这才敢睁开眼睛。尽管刚刚从梦中起来,但经过小奇的一番折腾,疲倦早已不在。

    “小奇?”徐虓心里暗暗咒骂道。看见眼前这个浑身墨黑的鹰正在桌子上梳理自己的羽翼,徐虓却又是满脸的开心。在这离乡一路,好久不见亲人,这算是一个……应该叫半个亲人比较合适吧。

    徐虓盯着那时而左右乱晃的小脑袋,默默的笑着。就在小奇弯下头的时候,徐虓注意到了——小奇脚上的竹筒封口打开着,徐虓又是高兴,又是担心。匍匐着过去,靠在凳子上仰视着小奇:“‘小奇’我让你给我爹他们带的信,捎回去没有,他们有没有什么想带来的……”几经盘问,小奇一心只顾着自己的羽毛,丝毫没有理会。徐虓大吼:“喂!……”

    “咋咋……”一阵阵推门声陆续传进徐虓耳朵。

    平安、小易和大伙儿都朝着大喊声望去,只看见徐虓跪在桌子旁边。双方冷冷对视,性格活泼外向的小易先是开口了:“徐虓,你起这么早,跪在那里干嘛啊?”众人点头嗯嗯……的回应。平安却是静静盯着徐虓。

    徐虓尴尬一笑:“大家……早……早啊……”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傻笑。

    小易走上前去,余光中就注意到了在桌子上跳动的一团黑影,先是一惊,然后瞪大眼睛使劲一瞧:“什么啊……”这是恍然一惊,“徐虓,这什么呀?”大家都随着这一问都把目光集中到桌子上的黑色一团。

    “应该是只……鹰……吧……”徐虓声音弱弱,跟在身边这么久,今儿个才发现其实自己也不敢肯定。

    小易一只眼睛的眉毛高高扬起,另一只眉毛死死压着眼睛,开着玩笑:“所以……你在和一只……鸟……聊天,然后你们又因为什么意见不合打起来了?……”

    徐虓顿时哑口无言,根本无法解释,只得呵呵,站起身子,拍拍膝盖上的泥土。突然灵光一现,有板有眼,一本正经:“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从小就养着它,并且当信鸽那样驯养这……”想到后面自己都快失去继续说下去的信心,含糊一过,“这不然它捎个信……”

    徐虓实在不能再强忍着继续这样无头无脑的乱说一通。尴尬一坐,恍惚的视野一角——小奇呢?徐虓开始上下搜索,左右探寻,无意间,趴在桌子底下——小奇正口衔一只手腕粗的笔筒绕过人群,向自己左右一摇摆的走来。

    大伙儿此刻正在热火朝天的议论着此事……

    “等等……”徐虓猛然坐起,打断纷纷议论的声音。众人戛然而止,向徐虓望去,看见徐虓有注视着其他东西,大伙儿又齐刷刷扭头望去——

    什么,那只……“鸟”……竟然……竟然用嘴叼着一只绳子,绳子两端捆着手腕大小的竹筒,正摇摇摆摆的走过来。

    徐虓瞪着眼,看到小奇走到自己跟前,将笔筒放下,转过身又继续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一脸傲娇。徐虓捡起竹筒将它捧到桌子上,大伙儿都围了上来。注视了一会儿,其中有人好奇说道:“赶快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大家也起哄道:“对对啊……赶快打开看看……”

    众目睽睽下,大家饥饿般滴凝视着,竹筒慢慢打开,但小奇却始终头也不回。

    “哎……原来是一封信……”大伙儿顿时就焉儿了。平安这时候说道:“是封家书,我看那,大家就都散了吧,去工作……”

    “散了,都散了吧……”大伙儿就这样失望的,如游魂野鬼一般的离开。

    小易却兴高采烈:“徐虓兄弟,不错呀,还真的可以帮你送信呀!”徐虓看了一眼,小易就过来跟他勾肩搭背的。徐虓转而看着他,手里拆信的动作下意识的停下了。

    小易抢先说道:“你就叫我‘小易’,跟你差不多……你慢慢看,等会儿聊……”小易拍了拍徐虓的肩膀,徐虓点头,两人相笑后,小易转身离开了。

    平安也一脸高兴的表情:“既然你等到家书,那你先慢慢看吧……那边没事儿的”听到这里,徐虓马上从愉悦的心情中走出来,马上站起来:“不不不……大家都在忙,既然都到了,晚点儿也不迟啊……”

    平安更是对眼前这个富家少爷改变不少看法:“那好吧……”停顿一下,“对了,那……那个听他们说你昨天累的满头大汗,这工作……我想给你换成……”

    又被徐虓直直打断:“平安大哥,真的不用……我经过昨天的训练我现在是力气见长啊!无妨,而且我就是出门历练来的,这点苦怎么会吃不了呢?”徐虓见平安大哥不是很放心,笑着说:“不信……我试格给你看……”

    徐虓到处寻望,觉得眼前这个四人的木桌就是最好的证明,“就是它了……”正当徐虓想要伸手去举时,昨天的疼痛就像涨潮的海水一样涌进脑海。徐虓的手顿时就止住了,脸上也透露出丝担心、害怕、尴尬……

    “怎么了?……”平安疑惑问道。

    徐虓强行扭曲自己的面孔,挤出一点干巴巴的笑容,结巴道:“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用一只手还是双手……呵呵……”

    一股股虚汗,就如同喝醉酒时,热量微微渗出脸颊的感觉。徐虓咬紧牙关,心里暗暗鼓励自己:“不管了……”徐虓眯着眼,慢慢抓到桌子腿。这种熟悉的感觉就仿佛是在昨天,疼痛此刻从潜伏在徐虓大脑皮层中慢慢钻出。徐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渐渐开始使劲,咬牙一提。

    “好……既然如此,那你先再干两天,后天要放假,到那时候我们再说吧……”平安见徐虓如此轻而易举,一点儿都不像先前听到的那样。或许是受的伤还没有痊愈的原因吧,平安开始怀着对“少爷”“养尊处优”这词的怀疑向厨房走去。

    徐地虓听到了,也傻眼了,简直不敢相信手中那种轻飘飘地感觉,徐虓慢慢睁开一只眼。看到后,猛然瞪起双眼,真的傻了。低语道:“这怎么可能,那种疼痛感呢?”徐虓犹豫不决地将它放下,就如同放下羽毛一般的轻松,丝毫没有在意它的重量。

    看着远去的平安大哥和早就不在这里的大伙儿,徐虓怀着疑惑也走到后院。小奇梳理完羽毛,也飞上了小秦酒楼的顶尖,俯视着这珑月城镇里车水马龙的街道。

第二十六章 约会

    “走吧,徐虓我们带你出去好好逛逛这珑月城……”小易已经换好衣服,准备就绪,靠在徐虓宿舍的门框上。

    徐虓立在衣柜旁,在衣柜里这里摸一摸,那里挑一挑,拿不定注意,像有心事一般。

    小易等着有些不耐烦了,走进去坐下:“我的大少爷啊,你随便一件衣服也比我们这些的好上千万倍,不必这样选了,今天你就是珑月城最靓的仔……好不容易休假,晚景可不能错过啊,这明天下午的这个时候又是在干活……”小易发着牢骚,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又将杯子举起来,百无聊赖地转着它,东看看,西看看。

    徐虓忍不住了,放下手里正在挑选的衣服,走了过去,趴下来小声问道:“我们走了,这个酒楼怎么办?”

    小易心里一喜,略带有点嘲笑,放下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凑到徐虓眼前:“你真的是担心这个事儿?……”看着徐虓真诚的眼神,小易又将头抽了回来,“放心吧,老板娘早就安排好了。我们这是轮班制,而且这么大个酒楼,肯定不止我们这几个人的。而且菜单上都有明确的标注,哪种菜肴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没有,都一清二楚……”

    “真的么?这还真没有注意到诶……”

    “你一直在后堂一处而已,没有去过酒楼其他地方,很正常……不然我们老板娘怎么可能让我们轮流定期换班休假……好了,快点去换衣服吧……”

    徐虓正要起身,又坐了回来,关心问道:“那平安大哥今天怎么不休息,他去哪儿了?”

    正当小易又要不愿意费些口舌解释时,门外不远处传来一阵清新,和悦的小女孩的嗓音:“李伯好!……”声音是那样的甘甜,润耳。

    屋外是此起彼伏的问候声,大家都很喜欢这个活泼可爱甜蜜的小女孩。大家打着招呼,笑盈盈的。

    “简凝啊,这是要去哪儿啊……”李伯问道。

    “和爹一起带俆虓哥哥去玩儿……”简凝回头笑着回应,“李伯,再见……”

    “诶……好好好……再见……再见……”李伯也开开心心的。

    小易的心情也在听到那小女孩的声音后平静下来,冲着一脸呆滞的徐虓打趣道:“你看,我们的小公主、小美女今天都特地陪你来了,还不快点儿……”小易站起来,见徐虓还没有反应,一把手拍在徐虓肩膀上:“快点啊,总不能让一个小女生等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吧……我先帮你出去缓缓,快点儿啊!……”

    似乎简凝一直跟着老板娘的原因,打扮的很漂亮,或许简凝本就生的惹人喜爱。

    “徐虓哥哥!……”声音越来越近。

    小易连忙出去,走到门口但还不忘提醒:“快点儿啊……”

    “嗯……”徐虓点头示意。嘎吱一声,门被掩上了。小易看的出,徐虓的心思。因为刚开始的时候,小易自己也有过类似的反应,直到看见老板娘,才将对简凝的那种感觉划到哥哥妹妹的情感上,毕竟现在的他是不可能的。

    “诶……简凝……你今天可真漂亮啊……”小易站到徐齐的门口边,一脸的开心乐意。虽然是为了帮徐虓拖拖时间,但是这些话是发至内心的真诚赞美。

    简凝笑眯眯的,那樱桃粉红的小嘴弯弯的,就如同月牙形的太阳一般温暖人心。简凝蹦上一层的阶梯,跳到小易跟前:“呵呵,小易哥哥今天也很帅啊……”

    “哈哈哈……”两人开怀大笑,简凝纯真,而小易脸上露出的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失落的笑容。

    简凝突然停下,杀了小易一个措手不及:“对了徐虓哥哥呢?”。

    小易还没想好怎么解释,简凝就提前的问了。小易突然脸色一变,吞吞吐吐:“这……这……”“你看今天的夕阳是不是特别红?”

    “恩?”简凝疑惑地,傻傻的顺着小易的手看去,摇了摇头,“不知道诶。”

    “因为那是我想你的心。”

    小易想起了当时,简凝要带他出去玩的时候,简凝等了一小片刻说的话“小易哥哥,你怎么舍得让人家这么个小女生等你呢?”虽然是流露真心的童言,不具有任何意思,却让小易在大家中尴尬了好一阵。就算是后来看见街上的红红绿绿也不敢邀简凝一起玩,看见的稀奇古怪的也不敢买来送给简凝。

    “嘎吱……”门就在这个气氛有点冰冷的时候响起,冰碎了一地。

    随着门缝的渐渐变宽,徐虓出现在两人的眼中:“嗨……简凝……”顿时,小易就感到一阵轻松。

    “哇啊哦……俆虓哥哥今天也很帅啊!……”简凝的赞美声,快让人心酥到窒息。就连夕阳也为之羞红了脸颊。

    夕阳斜射进小秦酒楼,这是夏天中,一个美丽的时刻。楼阁下倾斜的红晕中,平安取下了额头上那根麻绳,换了一件体面的衣服。在夕阳的红色映衬下,那笑容是那样的和蔼,亲切:“你们准准备好了没?”

    三个人都将视线移到了耀眼而不不刺眼的夕阳下,静静地看着这位大哥的笑脸。“都准备好了。”

第二十七章 林中骇闻

    “哇啊哦……珑月城竟然这么热闹……”徐虓此刻就如同小孩子一般,左右一看,跳跳蹦蹦。身边还跟着一位更可爱的小妹。平安和小易跟在身后,看着他俩的笑容、举动,就开怀不已。

    夕阳下,红彤彤的一片,如同被渲染了一番。宽阔的马路,青石板镶嵌,反射红霞,映射路旁座座商店。此时又做一股微风,河岸枝头扶岸,水里圈圈波纹嬉戏。青石板上追着简凝的徐虓,在微风下,触摸到了那丝丝淡淡的金黄色的秀发。发丝如同怀里,刚接触时的那块玉一样,透着清凉、湿意。

    在发丝停留在徐虓的手指间的短短的一瞬,一种特别的感觉透过手指直接导入大脑所有感觉细胞,就如同蝴蝶在花簇里穿飞,樱花飞落和鱼儿在水面接吻,就像被一阵细雷电击中时的酥酥感觉。徐虓就仿佛被定格在这一刻,直到发丝滑落,简凝跑过几步回头叫醒梦中的他。

    “俆虓哥哥,在想什么呢?”简凝在徐虓前面不远处冲着他笑道。如花般的笑脸,山涧细水般的声音。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在徐虓眼中简凝是那样特别,显眼,就像停留在人流中的霞光一样。

    徐虓目色有些呆滞,呆呆望着那笑脸。听到简凝叫他,才直起身体,收起那驻留在空中许久的手。

    小易和平安也跟了上来。小易拍了拍徐齐的肩膀,又微微踮着脚,撑在徐虓的肩膀上:“怎么样,是不是被迷住了?”

    徐虓向小易一眼看去,看见小易对简凝洋溢着一脸的笑意:“简凝,前面就有卖糖人的,今天我做东,请你吃个够……”

    还未等简凝应答,平安就连忙想阻止。平安有些难为情,深知贫苦人家的不易:“这怎么可以呢!……那是你的……”.

    “没事儿……钱就是用来花的,大家都开心,这是钱买不到的……”小易一直笑脸的注视着简凝,低声向平安解释道。“愿此生我能在你的世界里,见你每天开心,直到白首。”

    就在此刻,简凝也高声乐意回应道:“好呀,小易哥哥最好了。……”

    小易是欢喜的,因为对小易而言,静静望着她,待在她的视野里就是此生最美好的事儿了。简凝是开心的,因为童年就是这样单纯,有吃有玩有人陪自己玩儿。平安是难为情的,因为这又让同是贫苦人家的朋友破费了。徐虓是……是……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因为简凝是那样的惹人喜欢,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关心着她。

    夕阳还未落尽,糖人地摊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有的父亲抱着自己心爱的小女儿,有的父亲背着自己的小儿子,还有的牵着,还有的自己就在一旁高举手里的铜钱,大声叫喊道:“我要一条糖人儿龙!……”那金黄色,火红色照耀下,温馨四溢。

    简凝跟着小易在一旁仔细找着,任何一个可以钻进去的缝隙。简凝像只小青蛙一样只能在外层蹦蹦跳跳,而小易这个时候就显得特别的英勇,踮起脚,长长支起手臂,一点点的向前挤进去,一副恨不得再让手臂长长一点的样子,好将铜钱直接交到糖人师手里,把简凝最喜欢的莲花糖拿出来。

    徐虓和平安在岸边的堤上坐着,在斜阳下,静静地看着他俩让人好笑的举动。

    徐虓看了一会儿,和平安随意聊道:“简凝好像挺喜欢糖人的啊!……”

    “是啊……”平安自豪和欣慰,“小女孩儿嘛,喜欢吃,特别是甜食……”

    徐虓点点头,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问些什么。突然脑袋里转出些词,组合道:“那个……老板娘怎么不出来一起玩儿……简凝不陪她,那她不是很无聊?……”

    平安听到这里脸上那副开心的笑容就瞬间消失了,声音有些低沉:“老板娘她说她喜欢一个人在小秦酒楼窗台看看夕阳……”平安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我每次去接简凝的时候,多少我都能感到老板娘身上的忧郁,孤寂,虽然老板娘总是脸上挂着微笑……”

    对于平安来说,老板娘待简凝那么好,自己也有工作,可谓是观世音在世。

    话音还未完,街对面的不远处,城门正对着的几里远的公示牌上,张贴了一张醒目的“红榜”。街对面的开始潮水般涌去,紧接着这边的人群也渐渐的移动过去。声音开始嘈杂起来,在人群中开始传着些让人们为之淡色的什么。

    糖人铺子的外层人也渐渐的流走,围着的买客见旁边的人在向那热闹的地方聚集,一想到自己还买不到,不如……渐渐一个接一个,最后只剩下几人。终于简凝、小易满载而归。

    简凝一手握着一只小兔子,一手握着一只莲,正在乐滋滋的含在嘴边吮吸,丝毫没有在意旁边躁动的人群。小易一手拿着一只腾飞的凤凰,一手拿着一朵正在绽开的莲花。平安起身,徐虓跳下,一起迎了上去。

    “怎么回事儿啊……”一向好奇的小易问道。看着流动的人群,一脸的疑惑。

    徐虓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们也不清楚……”话还未说完,目光就移到了简凝的欢喜、开心的脸上,移到了那在糖润湿下,更加桃红的嘴唇上。在霞光下,泛起浅浅晕光。

    平安稍微锁了下眉头,望着开心的简凝,轻微斥责道:“你怎么好意思让小易哥哥给你买这么多呢?”简凝稍露羞赧。

    “是我不小心买多了,跟简凝没关系。”小易笑着解释道,想伸手去抚摸简凝的头,下一秒却又僵住,把手小心翼翼挪了回来。

    简凝也终于轻松许多:“爹,真的很好吃……你也尝尝……”简凝一脸的高兴,一手递给不高兴的爹。在小女儿面前,平安还能说什么呢,笑道:“吃慢点儿……”

    小易按耐不住,拦住一个中年人:“大哥,请问一下,前面怎么回事儿?……”

    中年人有些着急,有些无语:“我说小伙子,我要是知道还跑去干嘛……赶快,说不定还可以站到一个好位子……”

    “谢谢啊……”小易有些不甘心,疑惑。点头致谢,让他离去。

    中年人没有多说,害怕耽误时间,就跑着离开了。:“没事儿……要去就赶快吧,我先走了……”

    “我们也过去看看吧……”平安提议道。

    几人同意,跟在陆续的人群后面。平安和简凝走在一起,小易和徐虓走在一起。

    小易见徐虓又些闷闷不乐,开玩笑道:“俆虓,来……这是给你的……”小易将身旁的莲花递给他。徐虓看了几眼,正动手接时,小易一脸笑嘻嘻的猛然撤回:“这可是简凝最喜欢的样子,你吃了,待会儿简凝铁定跟我过不去,你也不会好过的。”

    简凝突然回头,细细的眼神,上下掂量。

    小易倏然起敬:“没……你看没人动你的糖人。”简凝嘟了下嘴,这才放过了小易。

    徐虓在心里悄悄记下了它。

    徐虓一行人,来得太晚,只能待在外围,但是公示栏下的警示人员的声音,细心努力的话是可听到。而在外围的另一端,又一群熟悉的身影在晃动不安。

    “那不是那天那小子吗?”一个山寇发现,慌张指着,告诉身边的兄弟。他们躲在人群里,看了又看,几经思索终于下定了结论。大家异口同声:“对对对……就是他……”

    一个山寇反应道:“你们两个回去报告二当家,我们三个人守在这里,跟着他,留意动向……”

    公示牌下,警示的人大声说道:“最近在森林里,有人发现一具尸骸,根据仵作验尸,此人死亡不久。每九年的‘点将月’森林里都会有些怪事,希望大家最近没事不要进去……”

    顿时嘈杂如江水不绝,议论纷纷。警示的人没有管束下去,就静静地走了,人群也开始渐渐散开。

    人群中,有一行人却说着不同的“怪事儿”,从徐虓旁边经过,徐虓竖耳偷听。

    一个人小心翼翼道:“那天有个打柴的人说,在山里看见了一堆一堆的动物骸骨,而且看到有一头野猪本来是雄壮健康的,突然就在眼前的那片有动物骸骨的地方倒下,喘着粗气,然后死了……”

    “诶呀……”听了的人为之一颤。“我的回去告诉家人不要上山了……”见一个人慌慌张张离开,剩下的几乎同一时刻开口:“我也要回去告诉家人最近不要上山去……”不到一分钟,大家都一溜烟儿的离开了。

    人口攒动,夕阳落尽。

第二十八章 新火心法

    夜已阑珊,徐虓独自端着一杯腾着热气的茶水,坐在院子里。徐虓静静望着这股股的热气,两眼无神,想着些什么事情。

    “那天有个打柴的人说,在山里看见了一堆一堆的动物骸骨,而且看到有一头野猪本来是雄壮健康的,突然就在眼前的那片有动物骸骨的地方倒下,喘着粗气,然后死了……”不知道与他分别的天溪,现在怎么样了,身在何方,是不是还在那座林子里修行?

    突然徐虓的思维跳到了那山寇,那被折磨的一段经历……

    徐虓使劲晃了晃了头,甩了甩着天马行空的想象,保持清醒。今天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候,他就想要上山去寻找天溪,但是那场经历,使他深知自己武功平平,修为不够。

    徐虓无可奈何,四处打量四周,一片夜色,一堆劈好的柴堆,一些待劈的柴火散落在柴垛周围。徐虓又想到了与问天溪一起架起火堆,一起烧烤的经历,眼睛里透露着些怀念。

    “修行除了打坐静心,切磋格斗外,好好生活也是修行。把修炼融入生活琐事,也可以提高自己对武功修为的理解。”脑海里开始回忆起与问天溪“秉烛夜谈”的那夜,徐虓将斧子握在手里。

    “提高灵力的方法,不只是不停地训练,打斗……一个人的灵力无论如何都将会有极限,可能受制于他的智慧,受制于他先天的体质。然而如果将有限的可能,发挥出最大的能力,这才算得上是武学高手,武学强尊。若果有一天,将武学练至至臻化境,突破生命极限,将自己融进天地,可以运用天地之力,是不是真的可以与天地共存……”

    徐虓将元灵真气灌入斧柄,迅猛高举,一斧子挥下,“铛……”的一阵清响,斧头迅速翻滚腾上空中,划过,留下些隐隐暗红。竖起的柴木也顺势往地上倒下,梆梆的、铛铛的,随着声音越来越小,幅度越晃越小。

    “怎么会这样?……”徐虓疑惑不解,看着这断落开来的斧柄,和斧头。

    楼阁上的柱头转角处,皎白苍蓝的耳坠晃晃,微微叮当作响。

    徐虓注视着那断口处的枝丫,凝视着,凝视着……

    “齐儿,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徒弟,从今天开始我就传你‘新火心法’。你要牢记,火恶,如星辰坠落,毁天灭地,使任何生灵化作灰烬;火善,如冬日之阳,温馨一切,万物勃勃生机。火猛,固可风火燎天,水难灭,雨不熄;火星,然小,亦可燎原,映射天地。修行在于修心,而非修力。力量固可让人屈服,而信念却如天地难灭。这里……内心才是是重要的,才是一切……你要明白你要做的事儿,怎么运用自己的力量。”

    易水老者的这番教悟,从徐虓习武伊始就萦绕在心头。

    徐虓看着这断裂斧柄和斧头,慢慢蹲下,拾起斧头,看着这卡在孔里的断木。徐虓一掌拍过,想要取出它,不料断木飞快射出,铛的一声,眼前堆起一人高的树木铛铛落下。响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顿时徐虓惊了一下,双手不觉得向上颤抖。一眼望去宿舍,暗暗地,没有任何动静。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呼……还好……”徐虓松了一口气,又心想到:“师父……我会好好修行的……”徐齐说罢,走到已经冷却的茶水边,喝了一小口,低语一叹:“现在该怎么办呢?斧头坏了,明天怎么交代……”

    看着断口处被火燃过些,留有的一丝丝碳化的痕迹。突然徐虓脑袋里闪过一种想法:天溪当初没有用刀,怎么砍的柴呢?当时也没听见什么声音……

    想到这里,徐虓脸上一阵怪笑,走过去将倒地的,那根开始未被劈开过的木柴捡起。越思考越是没有头绪,越发紧张。只记得暗自跟自己较劲,听见手中一声“跨啦”,那根圆圆的木头就摧枯拉朽,势如破竹般,炸开成两截。

    徐虓愕然,手足无措的望向四周,生怕打扰到大家休息。

    原来自己不是修为平平,师父这么多年来,未曾传授过太多武学功法,他想要的是想让我明白对生活的理解。细细想来,易水老者的确是大多时间都陪着他,给他讲讲大河山川,五湖四海的人文……

    在安静的后院里,噼……里……一声接过一声,一根接过一根劈开,震倒在地。每一挥手,那种暗暗的红色就越发的明显,速度也越来越快,切面也越来越光滑……在暗暗的星空黑夜下,一轮又有一轮的暗红半圆弧抡起、落下。

    “难道是‘新火心法’?”老板娘心里的疑惑稍微解开,却又马上否定道,“这不可能,易水老者早以云游四方,很多年前就没有关于他的消息了。”耳坠铛铛,那皎白苍蓝色又消失在柱头转角的影暗处。

    在接下的几天,徐虓兴致很高,仿佛适应了新的生活。虽然没有什么机会跑去听评书,但是偶尔闲暇,路过大厅,楼阁厢房就能听到来自全国各地的各种信息,比评书还有意思。

    像往常一样,徐虓经过楼阁雅间,听到文字墨客吟诗作对,便摇头晃脑,有模有样的对着口型。正当想去大厅,找更多的乐趣。突然,看见一些人,小心谨慎地进了同一个房间

    徐虓竟然跟了过去,作为小秦酒楼的员工,保护客人隐私,不打探任何消息,只听不说,似乎早就刻入每个人的心里。但是这从小憧憬那些奇闻轶事的徐虓,怎么能安奈的住?

    “如今李将军遭贱人构陷,李上将军也被派去边境。我等必须得站出来!”义愤填膺。

    “但是以我们之力,想要对抗赵府无疑是以卵击石。”

    还未商榷计划,就有人开始退缩,贪生怕死:“我们也是没有任何证据,倘若让赵府的人知道我们这样议论他,坑定会给我扣一个诬陷的罪名。最后遭人刺杀。”

    “你这是何意?难道忘记了李将军对我们的救命提拔之嗯了么?”真是恨不成钢,一把把桌子上的器具摔了满地,惊吓到贴耳使劲偷听的徐虓。

    “谁?”

    徐虓连忙拔腿就跑。幸亏熟悉这条路,没有追上来。听到他们当中有人说他疑神疑鬼的时候,徐虓才敢呼吸。“这小秦酒楼这么热闹,人多繁杂。退一万步讲,就算有人偷听到了,也算了什么证据。”

    徐虓顺顺了突然跳动的心,一脸若无其事的走近大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徐虓很快就把目光投向了那桌摆着刀剑的客人。

    “你们听说过‘鬼泪崖’么?”

    “这谁不知道啊,传闻可是让神鬼落泪的凶险之地啊。怎么了,你好端端的提起?”

    “听说哪儿藏着什么绝世密宝,铸剑山庄和灵剑山脉的人都去了。”

    听他们两个交谈,另一个人显得很淡定,似乎早已知道内情:“什么宝贝倒是不清楚,不过铸剑山庄少主叶竟和叶红蝶是有人亲眼看见过的……”

    ……

    听得是徐虓热血沸腾,好久没有听到这么刺激的事儿了。

    “最近山贼猖獗,难民增多,边关又似乎要挑起战事。不知道这种悠闲的日子是不是就要结束了。”虽然是酒食之客,却心怀家国。或许是这珑月城比较繁华,想必乡下通达得多。

    “诶,这可不嘛。如今朝堂不稳,又怎么有空管我们这些平明百姓呢?”

    “嘘,小声点。还是不要议论朝堂得好,以免惹祸上身。”

    “嗯嗯,还是好好享受这小秦酒楼的美食吧。来,干!”

    ……

    “我还听说了问天宗换了新宗主,但这新宗主不是问宗主的儿子……够劲儿吧。”

    “这好端端的,居然会传位给外人,啧啧真是,可见一斑呀。”

    ……

第二十九章 尘决,芮然

    偌大的季城,本在李府的治理下夜不闭户,可是现在都仿佛是惊弓之鸟。城中早已经下令,宵禁,让各家各户早日回家,关好门窗。

    李府的气氛也不再如往日令人惬意,李老将军的死,让全体上下都在担忧。下人们都快步而趋,几乎很少见到有人交头接耳。

    “哥哥,为什么爹不告诉我们,我们到底和赵家有什么恩怨,到底是为什么?”亭子下公主的声音若潺潺的流水声,向亭子座底传去,荡起的层层波纹,一圈一圈的,音绕在亭脚,久聚不散。

    淡妆浓墨眉,弯弯的犹如月牙,皓齿红唇,仿佛冬雪与红阳共处一片天空。面若月下那暗暗清蓝樱花红,肌肤如月色般的琥珀,映着淡淡的轻纱蓝色、透着牛乳般纯白的晕光。衣着之间清润着淡淡芬馥之香。宽宽的衣袖上,锦花盛开,万蝶萦绕。腰带翠玉珠宝镶嵌,犹如将夏夜里那闪闪流动的银河丝带围在细细的腰间。饰挂环玉琳珪,玉坠下丝丝缕缕的金黄色丝线,在湖面荡来的徐徐清风下,欲飞而又止步不前,留恋于幽凉丝滑的衣绸和凉爽的湖面清风之中。圭墨丝丝细雨般的秀发,微风下,湖水的清香飘过那浓密的发丝之间时,它竟然停下了脚步,驻留许久。纵使长发飘逸,犹如亭下的层层蓝白波浪,那湖面飘来的清香牢牢地抓住不放。

    如今朝堂上,李赵两家分庭对抗。李府安排在赵府的暗探、间谍早已被赵府肃清。而赵府植入李府的心腹,如今也只是发现了一些。如今李府遭此劫难,身边之人到底是否可信,是否被策反。

    “看来,唯独找到传说中的‘天垣奎’才可能知道一切。”高冠巍峨,翠色翡玉簪下眉宇间已经无任何应该有的孩子的稚气,顶天立地,一身浩然天气。衣衫整洁,全方位的向外透露着雅致的气息,彬彬有礼,集孝、忠、仁、义、礼、法、琴、棋、书、法于一身。

    尘决左手手执一卷竹简兵书,面眺崖间飞落的水花,飞腾的霰珠,在水落过后带来的阵阵强劲的透露着些许冰冷的狂风下,摇摆的却依然坚定不拔屹立在崖间的绿树。上挑的粗眉、细长的眼睛,一种比湖底的寒冰还冰凉的气体从尘决周身散发而出。

    山崖上,每一股流水化作瀑布落下,如雷霆跌落。哄哄般巨响后,一种格外的平静——让尘诀每每留恋于此。

    “那带我一起去,我也想去外面瞧瞧……哥哥……”芮然即使有着仙女般的典雅气质,心里却是懵懂未开的,就像一棵长在明净淡蓝溪水旁边的含苞待放的花蕾。

    芮然从尘诀旁边拥上,一把搀挽在尘诀的手臂间,抿嘴一笑,大大圆圆的黑褐色眼睛映射着水间的波光粼粼。额头间的那一颗玉石雕刻的花朵在额前的几些发丝下摆来摆去,耳垂的吊坠和耳畔的齐肩耳发,也微微前扑。

    “芮儿,此去一路可能会很危险,你涉世未深,而且这江湖上对‘天问剑’的想法各有不同……特别是那些隐藏的势力,有野心之人。他们就如深林之猛兽,垂涎天问剑的宝藏已久……”这位面目虽冷的哥哥,当看见身边这位可人、撒娇的妹妹,心里是一阵阵不止的担心。心想:“芮儿还小,不能让她跟着去‘鬼泪崖’冒这个险……而且……这事件的背后也许……大家都不敢或者是……不愿意面对……”

    芮然扭着尘诀的手,一眼的渴望。那种眼神使这位哥哥内心实在是忍不住再三拒绝,于是尘诀就想出了一个方法,让芮然知难而退:“好,芮儿,只要你能接的住我十招,我就带你一起出去……”

    话音有些重、冰,但是在芮然心里、眼里,这位哥哥并不是大家看到得这样的冰冷、严肃、让人心生畏怯的人。

    芮然放开了尘诀,难以掩饰内心的高兴,嘴角微微向上一抿。因为芮然心里清楚,无论如何,哥哥都会让着她。

    “哥哥,那就开始吧……”芮然一踮脚尖,如白羽仙鹤般轻快至亭子背后的山崖树枝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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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问介绍:
我养你,不过是为了利用你,得到始皇帝的皇陵里藏着的长生不老、至强的力量、不仅的财富……而那打开皇陵的钥匙,就是他手里的那柄“天问剑”。传说千年前它却被兵解成几块流入世间江湖……千年问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千年问,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千年问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