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太子的病
只半个时辰,乔雨欣便提着西街铺子的糕点又敲响了乔筠惜的门。
乔雨欣这次学聪敏了很多,怕乔筠惜到时候反悔,每一样都买了一点,带了回去。
乔筠惜打开了门,乔雨欣将糕点一一摆了出来,又将筷子恭恭敬敬递到了乔筠惜的面前。
乔筠惜扫了一眼满桌子的糕点,重新将筷子又放下。
“天色太晚了,吃多了恐怕睡觉的时候不消食,难受。”乔筠惜说道。
乔雨欣紧紧的攥起拳头,将心头的火压了下来。
“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乔筠惜敞开了说道。
乔筠惜可不相信乔雨欣这个能将乔家全家送上断头台的人大晚上给她来送糕点没有什么其他的企图。
她知道乔雨欣没安好心,她敢问,就不知道乔雨欣敢不敢答了。
乔雨欣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以为乔筠惜是被自己给打动了。
“小姑姑,咱们两个之间是有些误会,咱们两个虽然年纪相仿,但是你毕竟是我的长辈,我尊敬你是应该的。”
乔雨欣说道。
乔筠惜冷冷的看一眼乔雨欣,她要是不知道乔雨欣是什么货色的话,肯定已经被乔雨欣的态度打动了。
但是现在,她只想冷笑。
乔筠惜并没有表态,谁知这样的反应在乔雨欣的眼中就是已经成功了大半。
第二天的乔雨欣更加的勤奋,一大早上起来就来问乔筠惜有没有什么事可以帮她做。
正好乔筠惜发现早上三哥乔平南出门的早,有一批绣品忘记带了。
乔平南平时接触绣品也多,一眼就能看出绣品中不对劲得的地方,所以就算是让乔雨欣去送,也不怕她动什么手脚。
乔雨欣十分痛快的答应了。
可是乔雨欣刚刚出门,乔筠惜就发现今天早上要给三哥带的账本忘记了。
乔雨欣刚刚到家连水都没喝上一口,又接过了乔筠惜手中的账本。
第三次的时候是乔筠惜让乔雨欣去给乔平南送平日吃的药。
往返县城集市三趟,乔雨欣的腿都要溜细了。
第三趟返回乔家的途中,乔雨欣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了,怀疑是乔筠惜在耍她。
乔雨欣咬紧了下唇,回到乔家的时候,正巧看着乔筠惜坐在院中喝茶。
乔雨欣也不管什么讨好不讨好的了,直接过去揪住了乔筠惜的衣领。
“乔筠惜你耍我是吧,让我来回往返送东西,折腾我是吧,自己坐在这里悠闲的喝茶。”
乔雨欣吼的半个乔家都能听得见了。
还是还未等乔筠惜开口说话,另一道严厉的声音就打断了乔雨欣。
“放肆!这就是你跟家中长辈说话的样子吗?越长大越发的没有规矩了!”
乔雨欣循着声音望去,见自己的祖母手中端着茶盘站在走廊的拐角处。
“真该让你娘好好管管你了,要不然这个样子嫁到别人家去,岂不是要被婆家笑话我们乔家没有规矩!”
乔秦氏的训斥声音更大,显然是气急了。
“你小姑姑上午盘点货物盘点了一上午,刚刚坐下喝了一口茶,你要是有这个才能也就不用做些跑腿的活计了!不过是多费了些腿脚,那一副嘴脸像是要把整个乔家吞到肚子里去了!”
乔秦氏继续训斥着。
乔雨欣咬紧了下唇,她只看到了乔筠惜坐在院中喝茶,并不知道乔筠惜也忙了一上午。
还以为是乔秦氏偏心故意训斥她。
一旁的乔筠惜抿了抿嘴,垂眉低眼的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她这次可真不是故意的。
全都是巧合。
真的巧合。
“亏你小姑姑心中还惦记着你,自己喝着凉茶,念着你来回跑腿不容易,让我为你也准备一份。”
乔雨欣听了乔秦氏的话,气的鼓鼓的,歪着头看乔筠惜,心中不信乔筠惜能有这么好心。
乔雨欣被训斥了一通,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她才发现自己辛苦了一上午,什么好都没讨的。
太子别馆。
墨景沉躺在榻上,胸口猛烈的起伏着,一旁的清浣端着药碗,眼泪婆娑的看着病榻上的太子。
墨景沉吃了乔筠惜给的延寿丸之后,身体是好了一阵,那几日甚至隐隐有康复的迹象。
但是没想到这几日又病的比以前更加严重了。
墨景沉突然剧烈的咳了一阵。
“殿下。”清浣唤了一声。
脸色苍白的墨景沉还是睁开了眼。
“这药都喝了几碗了,怎么一直不见好啊!”清浣带着哭腔的说道。
“这药是何太医开的,都是我亲手抓来,一点点熬出来的,一刻都未曾离开过,不会有差错啊。”
清浣接着说道。
墨景沉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咳出一口血来。
将嘴角的血擦过之后,墨景沉的胸口起伏缓了下来,也能张口说话了。
“何太医之前受过母妃的恩惠,不会有问题的。”
墨景沉知道清浣在担心什么。
“可是每次太子殿下喝了药,都要难受好几天,明明药是渡人的,怎么会有让人难受的药。”
清浣带着泪痕的看着墨景沉。
她自小在墨景沉的身边长大,墨景沉一直对她十分宽容,所以清浣在他面前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
墨景沉凄然一笑:“无妨,本宫相信何太医的医术。”
清浣皱着一张小脸看着墨景沉,她不懂医术,但是殿下相信的就是她相信的。
“殿下。”
“你先出去吧,让我静静。”
墨景沉说道。
“是。”清浣不敢再打扰,捧着药碗离开了。
墨景沉微合着眼,脑中又浮现了那个围在小摊子前忙碌不停的身影。
或许是延寿丸的功效给他的假象,让他觉得自己可以慢慢好起来。
心中也有了些不切实际的期盼。
但是现在看来,延寿丸的功效也有限。
那些美好的期盼也随之破碎。
他这个样子,不能再牵累其他人了。
乔家,乔筠惜翘着脚在堂屋看着手中的账本。
乔平南这个小布摊子收益不错,在县城中开了半个月了,赚到的钱已经足够在县城中开一间布坊了。
乔秦氏坐在乔筠惜旁边,乔秦氏看不懂账本,但是看自己小女儿时而皱眉,时而微笑的样子,觉得甚是欣慰。
第十七章 摊被砸了
现在乔平北还没有娶媳妇,老大和老三的媳妇都过于老实本分,老二的媳妇虽然精明但是跟他们始终不是一条心。
她本来就已经等着岁数大了,把乔家一分各过各的去了。
但现在这个突然开始努力的小女儿,突然将乔家除了乔平西之外的几家人团结到了一起。
中午暑热,乔秦氏拿着手中的折扇给乔筠惜扇着风。
乔筠惜终于将最后一笔账看完。
“母亲,三哥最近赚的钱加上爹爹再拿出来一些,很快就能在县城中盘下一个大铺子了。”
乔筠惜合上了账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开心的说道。
乔筠惜到底是年轻人,没有乔秦氏想的多。
“好好好,但是也不能太张扬了,免得到时候引人嫉妒。”乔秦氏说道。
“是,女儿知道啦。”乔筠惜笑着说道:“等到时候盘下了铺子,娘你就能没事去县城里面住一段时间了,城里买什么都方便,要是嫌吵的话再搬回来住一段时间。”
乔筠惜挤了挤眼睛:“我到时候跟三嫂说,给你专门留出一间房来。”
乔秦氏听了乔筠惜的话,心中感觉无比的妥帖。
她一个做母亲的本来就没有想过从子女身上获得什么,她也知道自己儿子女儿刚刚盘下一间铺子,要用的地方肯定多的很。
她一个闲人又怎么会去占屋子。
但是有乔筠惜这份心,再加上儿女都上进,她就已经十分欣慰了。
“你呀,做这么多不如早点寻一个如意郎君来,让我省心!”
乔秦氏看乔筠惜顺眼,所以乔筠惜拒绝曹家提亲的事情,她也没有多追究,只要她喜欢就好。
就算是嫁给普通人家,凭借现在乔筠惜做生意方面的本事,很快也能将日子过起来。
春末午后,窗外阳光明媚,屋内母女两个人安静的说着话,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乔筠惜怀念。
前世,她错怪了自己的母亲,直到知道真相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多么混账。
可是那个时候乔秦氏已经不在了。
那时候因为乔筠惜自己任性,母亲那么疼她,乔筠惜居然都没有坐下跟她好好说过话。
想到这些,乔筠惜的鼻子一酸,钻到了乔秦氏的怀中。
“母亲。”
乔秦氏摸着乔筠惜的头,嘴上念叨着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粘人,但是却没有把她推开的意思。
趴在乔秦氏腿上的乔筠惜鼻子酸酸的,幸亏她之前太子带来最好的太医医治,乔秦氏现在才能一天比一天有精神。
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守着自己的母亲,好好守着乔家。
“不好了,不好了,母亲。”
乔筠惜的三嫂脚步匆匆的进来了。
乔秦氏立马从床上下来,出来迎着乔平南的妻子,乔筠惜也皱紧了眉头跟在后面出来了。
乔平南的妻子一向沉稳,很少会这么大呼小叫的。
“怎么了,怎么了?”
乔秦氏托住了乔平南妻子的胳膊。
乔平南妻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带着哭腔说道:“刚刚集市那边来人说,老三的摊子让人砸了。”
“好好做生意,摊子怎么会让人砸了呢!”乔秦氏开口问道。
“母亲别心急!”
关键时候,还是乔筠惜最清醒。
“三嫂,你马上去找四哥,让他从镖局带些人过来,我现在就赶去集市上看看情况。”
乔筠惜马上要走,又被乔平南媳妇拉住了。
“小妹,你毕竟是一个女孩子,不如等等老四,你三哥就算是被人欺负了,也是一个男的,不妨事的,你要是被人伤着碰着可就不好了。”
乔平南媳妇皱眉看着乔筠惜。
乔筠惜听了自己三嫂的话,心间滑过一阵暖流。
没有白费了自己这么长时间为三哥一家操心布坊事情的心思。
“没事,三嫂你尽管快去就是了,来传话的人也没有说清楚事情到底有多严重,我先去看看,就算是真是难缠的人,也不至于当街打人的,我仔细一点,不会出差错的。”
乔筠惜一边说着,一边拽着自己的三嫂往外走。
乔筠惜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了一般,转过头来对乔秦氏说道。
“母亲,我们处理事情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家里你先照应着,要是真有事情处理不了,我们再回来找你想对策。”
乔秦氏站在门口,看着乔筠惜,连忙点头。
“你们要是有处理不了的事情,可千万记得要回来跟家里人商量啊。”
乔筠惜点了点头,就拽着自己的三嫂离开了。
出了乔家的门,两个人分了两路,要了最快的车,一个奔着集市,一个奔着镖局。
等到乔筠惜赶到集市上的时候,乔平南正坐在被砸的摊子上,垂头丧气的。
一旁站着几个男人都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乔筠惜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今天这个情况不好处理了。
要是绣品没达到合格的状态,倒是也罢了,赔钱就是,但是眼下这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平常会逛绣品摊子的人。
摆明了是有人要来找乔平南麻烦。
本来垂头丧气的乔平南一见到乔筠惜出现,一下子站直了身体,挡在了乔筠惜与那伙人面前。
“你怎么来了?不是叫你三嫂去叫人吗?”
对面的那伙人一看就不好惹,为首的那个一身腱子肉,左眼带着眼罩。
那伙人一见乔家来了一个小姑娘,脸上的笑顿时猥琐了起来。
“我说让你家人送钱来,怎么送个小姑娘来,你要是家中没钱,我们也能勉强收了这小姑娘,就是我们几个人不太好分啊。”
为首的一只眼见乔筠惜有几分姿色,目光顿时不老实了起来。
“你说什么呢!我告诉你,钱可以赔你,你要是敢动我小妹,我们乔家不会放过你的!”
为首的一只眼看着眼前单薄的乔平南,还有躲在他身后的小姑娘,脸上尽是些不屑的表情。
“就你?”一只眼冷笑,脸上的几道刀疤更加狰狞。
“没事的,三哥。”乔筠惜安慰自己的三哥,从后面稍稍站出来了一点。
第十八章 收拾流氓
“几位大哥,我三哥他是个男人,做事冲动,出来做生意的,和气是第一位的。”
“我们这里按时交了租位费的,你们砸我们的摊子好歹也有个理由吧。”
乔筠惜手中的团扇举在面前,只露出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一只眼冷笑了一声,将手中的布匹扔到了乔筠惜的面前。
“你自己看吧。”
乔筠惜看了一眼面前粗糙烂制的布匹,模样和花纹都是乔平南卖的最多的。
但是绣品的质量绝对不是从乔家出来的。
自从乔家租下这个摊子之后,乔筠惜的三嫂就格外珍惜,每次交货之前都会亲自查看,不合格的绣品宁可自己熬夜重新赶制,也不会交到顾客的手中。
摆明了是被换了。
“这明显不是我们家的绣品,这上面用的丝线我们这都没有,这纹样也不是我们绣的,您可以问问我们其他的顾客,我们交货之前都会跟顾客核对一遍,不会有差错的。”
乔筠惜解释的这些话,之前乔平南也跟这些人解释过,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周围围观的人很多,很多都在乔平南的摊子上买过绣品,但是碍于这几个壮汉杵在这里,什么都不敢说。
“这么说,你们就是不想承认了?”
一只眼眼看着脸色就冷了下来。
乔筠惜不卑不吭的看着眼前这些人:“这些布匹确实不是我们家的货,但是你确实在我家买过东西,之前我们没有说明白,这单我们赔了,还请在当场的顾客做个见证,以后我们乔家布摊的绣品当面清点之后,概不退还。”
乔筠惜的声音提高不少。
乔筠惜的话音刚落,乔平南赶紧捂住了乔筠惜的嘴巴。
“小妹,话不可乱说。”
一只眼像是抓住了乔筠惜的漏洞一般,冷笑了一声。
“我们要白银二十两。”一只眼坚定的说道。
乔筠惜终于知道乔平南为什么会捂着自己的嘴了。
对面的一只眼显然是见乔平南兄妹服软了,于是狮子大张口。
二十两银子够这个小摊子一年的租金了。
乔筠惜推开了自己三哥的手,对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自己可以解决。
“好,我答应你!”乔筠惜开口说道。
乔平南皱紧了眉,宁可这个摊子不要了,也不能赔这么多钱啊。
而且看着对面的人,一个比一个不善,根本不像是拿了钱就会了事的人。
“你这小丫头是不是不识数啊,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了啊?你要是拿不出这么多钱来,我们哥几个可就不客气了啊。”
一只眼笑的阴恻恻的。
“好,我们乔家人说到做到。”乔筠惜声音坚定的说道。
“大家以后买绣品尽可以到我们乔家来,我们乔家最看重的就是信誉,而且我们家很快就会上这种刺绣团扇,喜欢的以后可以多多到我们的摊子上来转转。”
乔筠惜趁着人多,赶紧打了一波广告。
一旁的乔平南叹了一口气,心中想着家里的钱还够赔的,钱以后大不了再赚就是了。
“小丫头,别废话拖延时间了,赶紧拿钱吧。”一只眼说道。
乔筠惜浅笑了一下:“我们小本买卖,摊子上哪有那么多钱,还请几位大哥跟我去家中取钱。”
乔筠惜的话刚说完,乔平南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乔家刚在这个集市上开摊子,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背景,更加不知道他们家中还有一个开镖局的兄弟。
而刚刚乔平南怕影响自己的信誉,一直解释这布匹不是自己家的,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
而一只眼几个人见乔平南这么半天就叫来一个好说话的小姑娘,就想着他家中肯定也没有什么厉害的人了,大大咧咧的就答应了。
等到一只眼带着几个兄弟跟在乔平南兄妹碰见了在路上的乔平北之后,心中就开始有些后悔了。
乔平北常年习武身材壮硕,加上他身后带着的两个人也是一脸不好惹的样子。
乔平北的小镖局也接不到什么大的生意,走的都是比较近的地方,货物不贵,平时就是收拾这些地痞流氓最有经验了。
乔筠惜一见到乔平北就知道自己的安全感来了,飞奔着扑了过去。
“四哥!”
“怎么了小妹!”
一只眼几个兄弟看着乔平北都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脚底抹油想要溜,被乔平北身后的镖师眼尖的给揪住了衣领抓了回来。
“他们几个说三哥的货物不行,嚷嚷着要赔偿。”乔筠惜抢先开口。
“哦,那既然这样,就跟我回家拿银子吧。”
乔筠惜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三哥的意思,现在在路上,被别人看见了,说他们乔家仗着人多欺负人。
等到回了三哥的镖局,事情就好办多了。
“走吧。”
乔筠惜回过头来看着几个小流氓。
一只眼贼眉鼠眼的瞄了几眼那几个镖师,根本没有放他们离开的意思。
咬了咬牙。
左不过就三个人,他们兄弟六个人,拼一拼还有三成胜算的。
等到一只眼抬头看到写着镖局两个字的牌匾时,十分后悔自己刚刚没有拼命挣脱。
乔筠惜在前面蹦蹦跳跳的打开了大门:“请吧。”
一只眼往里面扫了一眼,现在走镖淡季,十几个镖师在院子里面,有的抱着大石块举过头顶练肌肉的,有拿着长枪,大刀和木棍等武器舞得呼呼生风的。
一只眼倒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步,差一点就要昏过去了。
乔平北在他背后一脚将人踹进了院子里。
连带着一串五六个人都被踢进了院中,大门直接被关上锁死。
镖局的大门刚刚关上。
乔筠惜就换了一副嘴脸,一只脚踩在了一旁的凳子上,一副恶霸模样。
乔平南乔平北两个哥哥站在她的身后。
一只眼跟自己的几个兄弟缩成了一团。
乔筠惜素手扬起,拍了一下桌子。
声音不大,但是一只眼还是一抖。
“刚刚集市上人多太吵,我没听清,你说要多少赔偿来着?”
乔筠惜开口问道.
“二、二十两。”
乔筠惜没开口。
“十、十两。”
“一两,不,不是一钱,一钱。”一只眼颤颤巍巍的说道。
第十九章 幕后黑手
乔筠惜从腰间钱袋子里面掏出了一枚铜板来,扔到了几个人的面前。
“现在绣品的的账了了,我们来算算其他的。”乔筠惜开口说道。
一只眼单纯的仰头看着乔筠惜,好像忘记了自己刚刚在集市上的所作所为。
“我们的摊子是你掀的吧?”乔筠惜问道。
一只眼像是想起来什么了一样,脸色十分难看,忽然将自己手下的一个人推了出去。
“是他,是他。”
“我明明记得,你也砸了。”一旁的乔平南开口补充道。
“无妨,那就你们两个平摊一下吧。”
乔筠惜说完之后,在腰间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算盘。
这本是大哥前几天送给她的玩物,做的十分精致小巧,乔筠惜喜欢的紧,就一直带在身上。
乔筠惜算盘,拨弄了一阵之后。
“误工费加上摊子上七七八八的,总共一百两。”乔筠惜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一只眼赶紧把腰间的钱袋解下来:“小姑奶奶,这里是五两银子,是小人的全部家当了,剩下的钱我们一定还,一定还。”
一只眼哆哆嗦嗦的说道。
乔筠惜砸了咂嘴,一副为难的样子。
“哎呀,你说说这,你没钱我也不能难为你,实在是刚刚集市上的人太多了,都瞧见了,你说若是日后天天有人天天来我们的摊子上闹,我们这生意还怎么做下去呀。”
乔筠惜摇了摇头。
“要不这样,我让我四哥,打你一顿,一拳就算是五两银子,你也好出去给我们做做宣传,让别人家看看我们乔家不是好欺负的。”
一只眼听了乔筠惜的话,知道自己今天这顿毒打是挨定了,开始跪在地上求饶。
但是乔筠惜可没有一点怜悯之心,示意自己的四哥动手。
乔平北上前便照着一只眼的左脸一拳。
乔筠惜在一旁指挥着:“四哥,往脸上招呼啊,打身上穿了衣服看不见。”
乔平北手下也不客气,一拳一拳十分到位。
很快几个人就鼻青脸肿的。
乔筠惜知道乔秦氏说的对,他们生意做得大了,难免遭人嫉妒,本来她还在苦恼,到底要用什么办法防着明枪暗箭。
现在没想到这几个活靶子自己送上门来了。
今天集市上的人都知道这几个人跟着乔筠惜回了家,等到第二天,这几人鼻青脸肿的出现。
有心人自然会注意到,知道乔家背后有靠山,不敢轻易招惹。
乔家也能省了不少的事。
乔平北的小镖局的大门再打开,一只眼带着几个兄弟连滚带爬的很快就消失了。
乔筠惜又朝着四哥使了个眼神,示意他跟上去。
几个流氓虽然是收拾了,但是问题还得是从根本上解决。
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
“三哥,我们回家吧,今天正好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好好出摊。”乔筠惜伸了个懒腰。
乔平南看着乔筠惜,脸上都是赞许的神色。
若是没有乔筠惜,这件事情他报官也能解决,但是肯定不会解决的这么快,这么妥帖。
这小妹还真是个宝。
而且最主要经历过这件事情,也让他对兄弟们更加团结了。
本来乔家的几个兄弟就是从小长到大的,关系好也就是普通的兄弟情,慢慢长大了,各自成家,做的营生不同,只有逢年过节才能感受到热闹。
但是现在乔平南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什么叫亲人之间的相互照应。
乔平南和乔筠惜回了家。
乔平北一个人不紧不慢的跟在几个人身后。
几人从镖局出来之后,先是找地方将乔家人骂了一通。
乔平北安耐住性子,他知道小妹让他跟上来用意何在,没有意气用事,而是默默的跟着几个人。
一直等着几个人转过了几条街,来到了一个巷子中。
“事情办得怎么样,钱拿到了吗?”
一个少女出现在几个人面前。
等到看清那个少女的面容之后,乔平北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乔雨欣刚刚躲在角落里,见到乔筠惜当众答应了几个人二十两银子,便起了贪念。
特意在这里等着几个人,想着哪怕分几钱银子也是好的。
只是几个人鼻青脸肿的样子,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还有一个打小习武的四叔。
“哼。”一只眼冷哼了一声。
他今日去找乔筠惜麻烦,也是乔雨欣花了银子的,他才会去。
乔雨欣还跟他说,那个摊子生意火爆,赚的钱不少,能要多少出来都是他们的。
但是他们不仅没有要到钱,赔了不少钱,还挨了顿打。
本来不知道乔雨欣跟乔家的关系,一只眼只能自认倒霉,但是没想到乔雨欣竟然不开眼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一只眼跟周围的兄弟几个对了个眼色。
“五两银子买你这个小娘子,有点亏啊。”
一只眼说着便朝着乔雨欣扑了过来,乔雨欣吓得花容尽失,就在快要被一只眼扑倒的时候,一只眼的手突然被攥住了。
“爷……爷爷。”
一只眼转头又见到了乔平北,像是见到了什么凶神恶煞一般,连忙跪地求饶。
“四……四……四。”
乔雨欣跌坐在地上,半天也说不出来话。
乔平北黑着一张脸,松开了一只眼的手,一只眼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乔平北没有说话,走到前面,拎着乔雨欣的衣领,将乔雨欣整个人拎了起来。
背后一只眼还在不断的求饶,乔平北已经拎着乔雨欣走远了。
乔家堂屋当中。
乔秦氏听着乔筠惜绘声绘色讲完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心中对于几个儿女能够这么团结感到十分欣慰。
“给,三哥!这钱是咱们应得的的赔偿,明天就拿这些钱我们去寻摸个好位置,把布坊的事情定下来。”
乔筠惜掏出了腰间从一只眼那边拿来的银子,扔到了乔平南的面前。
乔平南本来想把这些钱放到乔筠惜的手中,毕竟要不是乔筠惜的话,今天这件事情不会这么快的解决。
“算我入股,到时候记得给我分红哈。”乔筠惜挑着眉说道。
第二十章 鸡飞狗跳
乔平南知道乔筠惜也想尽快把这个布坊开起来,于是也没有推辞,揣了起来。
“看你们兄妹这样,我和你父亲也能放心了,你们兄妹之间互相帮衬着,就算是惜儿以后嫁人了,也有个靠山,不至于被夫家欺负。”乔秦氏说道。
一提起成亲的事情,乔筠惜就一个头两个大,笑着钻进了母亲的怀中。
“娘,我不嫁,我要一直陪着娘,给娘养老送终。”乔筠惜说道。
乔秦氏拍了一下乔筠惜的背,嘴上虽然拒绝,但是脸上还是笑开了花。
“那怎么行。”
几个人正说话的时候,乔家的大门突然被推开。
乔平北拎着乔雨欣,直接将乔雨欣扔到了乔秦氏的面前,虽然乔平北没用什么力气,但是乔雨欣早就已经腿软使不上力气,瘫软在地上。
乔筠惜一看到这个情景,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本来还以为是竞争对手,或者是曹仁怀恨在心,没想到乔雨欣胆子居然这么大。
居然敢勾结外人来砸自己家的生意。
乔平北虽然是乔雨欣的四叔,平时对乔雨欣这个晚辈还算是宽容,但是事关重大,乔平北为人又正直,自然是不会包容乔雨欣这种伤害自己家人的行为。
“老四!你做什么呢!这可是你亲侄女!”
乔秦氏刚吼了一嗓子,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不管是乔平北在外面发现了乔雨欣做了什么,都不应该由这个叔叔亲自带回来。
乔平北虽然性子直接,但是基本的为人处世还是明白的,顶多就是悄悄告诉自己的二哥,叫他严加管教。
除非是乔雨欣犯了什么原则性的问题。
再加上刚刚乔筠惜已经告诉乔秦氏,是她让乔平北去调查背后是谁搞的鬼。
“母亲,让她自己说吧。”乔平北拱了拱手。
人带回来了,也就没有他什么事了。
乔平南似乎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倒是一旁坐着的乔筠惜,垂眸看着乔雨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老四快去,把你二哥叫回来,这件事必须让大人知道。”
乔秦氏脸色凝重,端坐在堂屋上。
乔家虽然不是什么权贵,但是乔秦氏也是当家主母,该有的风范还是要有的。
乔平北的步伐很快,很快就将乔平西两口子带了回来。
乔平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进门就看到乔雨欣跪在地上。
脸上的表情颇为不满。
“娘,你这是做什么,雨欣是我的女儿,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我说就好了。”
乔平西一边说着,一边要过去扶起乔雨欣。
但是乔秦氏直接制止了他。
“你到一边坐下!”
乔秦氏脸上的神色过于威严,乔平西也只好搬了个凳子,到一旁悄悄坐下。
心中开始盘算着这么大阵仗,乔雨欣怕不是私会男人被抓了。
若是真的这样乔平西也觉得好对付,心中就盘算着说这是自己的家事,不让母亲插手就好了,总之不能再将自己的女儿送到宗庙当中了。
“你让她自己说,她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事情!”
乔秦氏看着下面跪着的乔雨欣,声色俱厉。
乔雨欣咬紧了自己的下唇,泣不成声。
“说!”乔秦氏拍了一下桌子。
“我,我找人到三叔的摊子上闹事,砸了三叔的摊子。”
乔雨欣被乔秦氏吓得不得不开口说话。
就算是她不说,她背后站着的乔平北也会说。
乔平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女儿胆子有多么的大,现在乔平南的摊子可是乔家眼中的希望。
乔雨欣竟然会联合外人,砸了乔平南的摊子。
“你素日里跟那些地痞恶霸没有来往,他们怎么可能乖乖的听你的话。”
乔秦氏一张嘴就问到了事情的关键。
“是,是我给了他们一些首饰。”乔雨欣只能如实的回答。
乔平西听完乔雨欣的话,已经是一头的冷汗,脚底板开始发麻。
乔雨欣作为家中的晚辈,逢年过节几个叔叔都会给她买些首饰衣服。
她送给那些地痞的首饰里面说不准还有乔平南送她的。
“胡闹!这就是你管的女儿!”乔秦氏拍着桌子质问乔平西。
乔平西额头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件事怎么说都是他不占理。
平常他还可以说乔秦氏偏心,现在乔秦氏要是不偏心的话,肯定就要惩罚他们。
乔平西的手紧紧的捏着椅子扶手,无话可说。
“素日里你三叔和婶娘都白疼你了,简直糊涂!”乔秦氏说完这话之后,乔富贵也回来了。
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乔富贵脸上也是一片怒意。
没想到乔家现在唯一一棵小苗居然直接长歪了。
一旁乔平西的媳妇抹了抹眼泪:“横竖都是我们对不起老三家,现在他是家中的希望,咱们全家都依仗着他们,他们一点委屈也不能受。”
“雨欣年纪还小,不如我这一条老命赔给他们算了。”
乔平西媳妇见事情没有办法圆过去了,作势要撞柱子。
“真是什么样的母亲教出什么样的女儿。”乔秦氏无奈的摇了摇头。
乔平南正要说着算了的时候,拉不住乔平西媳妇的乔平北一掌劈在乔平北媳妇的后颈上。
乔平西媳妇软塌塌的晕了过去。
乔雨欣朝着自己母亲扑了过去,抱住了倒下的乔平西媳妇。
乔平北满脸歉意的看着乔平西:“二哥,实在是不好意思,条件反射。”
乔秦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一旁的乔筠惜眼观鼻,鼻观心静静默的看着面前鸡飞狗跳的一幕,大气都不敢出了。
乔雨欣抱着自己昏过去的母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直到乔老大闻讯带着自己媳妇赶来,刚一进门,乔秦氏就让乔平东媳妇扶她二弟媳进屋去休息。
但是乔雨欣不能走。
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平时你三叔也没有待你刻薄的地方。”
乔富贵开口问道。
乔平西坐在一旁黑着脸,也没有办法帮乔雨欣说什么话。
乔雨欣瘪着嘴,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第二十一章 针对小姑
乔家虽然不是什么富户,但是也是有些家底的,乔家这个大宅子是乔富贵的,他手里还有些田地和商铺,若是乔平西搬出去,另要花钱寻住处不说。
到时候分遗产的时候恐怕要吃亏。
乔富贵还正值壮年,乔平西不敢忤逆亲爹的意思。
“快说。”
乔富贵现在就这么一个孙辈,平时虽不说多么疼爱,但是说话时一般都是柔声细气的,很少这么大声跟她说话。
乔雨欣抻着脖子,反正都今天这个样子了,不如破罐破摔该说的都说了。
“我做这事不是针对三叔,是针对小姑。”
一瞬间乔家人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乔筠惜的身上,乔筠惜轻咳了两声,偏过头去。
她就知道这件事情会扯到她的身上。
但是今天这事不是她的主场,她也不好说什么。
“你上回坑害你小姑,去宗庙待了三个月,现在依旧不长记性,你说说,你小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乔秦氏开口问道。
“我与小姑从小一起长大,祖父祖母就知道偏心疼爱小姑,对我就不闻不问,我是孙女始终就隔着一层。”
乔筠惜一挑眉,她记得之前乔雨欣也说过这话,确实是这么个原因。
“什么要紧的都紧着她,也总是夸赞她。”
乔雨欣不满意的接着说道。
“那么你是觉得我们偏心了,所以才这样的?”乔秦氏问道。
乔雨欣不满意的点了点头。
“真不知道你母亲怎么教的,从小善妒。”乔秦氏不满意的又说了一句。
“既然你觉得我偏心了惜儿,那咱们就来算算,惜儿是我们的亲女儿,你爹是我们的亲儿子,从小养他到大也就不说什么了,娶你娘亲过门的时候,聘礼也都是我们出的。”
乔秦氏开口说道。
“除了尚未娶亲的老四,你娘亲的聘礼是最高的,你们家的酒肆本金也是从我们这里拿的,这还算偏心吗?”
“你说我偏心惜儿,惜儿只有我一个娘亲,我生她下来,自然有照拂她的责任,我身为你祖母,逢年过节的银钱首饰衣裳也没短了你的。”
乔秦氏开口跟乔雨欣算账,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我们虽疼爱你,但是也有其他孩子要照拂,你千不该万不该想着伤害你三叔,我们要是再纵容你,就是真的偏心了。”
乔秦氏说的句句在理,乔平西脸臊得通红。
乔雨欣的哭声止了,自知理亏,不愿再说话。
“本来我们还以为你作为家中长女,能为以后的弟弟妹妹树立一个好的榜样。”
乔秦氏说完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二,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乔秦氏说道。
乔平西自知这事是糊弄不过去了,咬了咬牙:“老三的摊子我赔,歉我也会道,至于雨欣,就禁足一个月。”
乔秦氏开口,接着又添了几样:“赔礼道歉是应该的,不应该因为是亲兄弟之间就免了,但是禁足一个月不够。”
“乔雨欣若是还想待在家中,在嫁人之前就不要出门了,另外她屋里的首饰钱财都放在我这里保管,等到她出嫁之后我会如数的放进她的嫁妆当中,一分不会少。”
乔秦氏说完,乔平西的脸色又变了。
这摆明了是催着乔雨欣嫁人了。
“母亲,我就这一个女儿啊。”
乔平西还想求情,但是被乔秦氏挥了挥手,打断了。
乔雨欣呆坐在原地,牙咬的紧紧的。
“今日已经够闹得了,大家都早些回房中歇息吧,一会找个好点的郎中来看看老二媳妇,药钱我来出。”
乔秦氏说完之后,起身要跟着乔富贵回房间了。
乔筠惜和乔平南也都各自回院子里去了,乔平东跟在乔平南后面,他还不知道到底发什么了什么呢。
乔平西走过去,想将地上的女儿扶起来。
但是乔雨欣甩开了自己父亲的手,咬着牙,恨恨的说道:“这乔家不待也罢。”
乔平西血气上涌,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够让他在父母兄弟面前抬不起头来,现在乔雨欣居然还没有悔改之意。
“啪——”
乔平西甩了乔雨欣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消停一阵吧,还要作出什么祸事来,真要咱们家酒肆都给你赔进去才罢休吗?”
乔秦氏的房里。
乔筠惜偷偷跟了进来,替躺在榻上的乔秦氏捶着腿。
乔秦氏一睁眼,看到了乔筠惜,脸上都是欣慰的表情。
“母亲今日累坏了。”
乔秦氏微微叹了一口气:“都是你二嫂教养出来的。”
“母亲不必担忧,乔雨欣是因为现在家中就她自己,骄纵惯了,等到日后大哥和三哥的孩子出世了,肯定十分懂事,不惹母亲生气。”
乔筠惜怕乔雨欣再给乔秦氏气出什么病了,赶紧开解她。
乔筠惜知道乔雨欣是什么货色,现在让大家认清了她的真面目也好。
比亲眼看着她将家中的人都送上断头台,要好的多。
“还是我们惜儿懂事啊,家中几个孩子数你聪慧,等到母亲老了,你要记得好好照拂你的几个兄弟,只要一家人团结,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槛。”
乔秦氏说道。
“母亲放心。”
乔筠惜想起之前乔家的的下场,忍不住鼻子一酸。
“我一定会照顾好乔家的每一个人的。”
乔秦氏欣慰一笑,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也别把自己弄得太累了。”
乔筠惜哄着眼睛点了点头:“女儿知道了。”
曹家。
县令夫人曹王氏正与自己的弟媳一同在自家的花园中喂鱼赏花。
县令夫人盛起几粒鱼食,撒入水中,一群金红相间的鲤鱼飞速游来,将漂在水面上的鱼食都啄了个干净。
“近来家中生意可好?”县令夫人问道。
弟媳一边摆弄着手中的团扇,一边回答:“好的多了。”
“收益不好的几个铺子都处理了?”县令夫人接着又问。
县令夫人虽然人比县令年轻不少,家里又养着曹仁这么大的一个儿子,按说应该地位稳稳的。
但是曹王氏还是将娘家作为自己的靠山,利用县令官位之便,不断的贴补自己娘家的生意。
第二十二章 再次提亲
曹王氏的弟媳知道自己丈夫姐姐有本事,于是家中生意的事情也愿意向她汇报。
“处理了一个,被一户姓乔的人家盘去了,好像是要开布坊。”
曹王氏的弟媳开口说道。
“乔家?”
曹王氏第一时间就想到那个把曹仁气的不轻的乔家。
“是呀,听说那个乔家发迹很快,前半月才在集市上开了个摊子,生意可火爆了。”
曹王氏弟媳说着,举起了手中的扇子递到了曹王氏的面前。
“你看这扇子就是她家的东西,现在县城街上不少小姐夫人手里拿的都是这样的扇子。”
曹王氏接过了自己弟媳手中的扇子,仔细瞧着。
扇子做工十分精致,上面的图案确实也没有见别家人做过。
“才半个月就能盘下一间店面了?”
“对啊,听说就是他家那个小女儿挺厉害的,今年不过十四岁,全家上下生意上的事情都听她的,前些天我上街的时候啊,刚巧碰见他们。”
曹王氏的弟媳将那天街上看到的事情都跟曹王氏说了一遍。
曹王氏眼中神色更加凝重了。
她还真是小看了那个乔家的小女儿,要是她真如传言中说的那么神。
那说什么她也要曹仁将人娶回来。
“你去她家提亲,顺便看一看就知道了。”
曹王氏弟媳开口说道。
曹王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收拾了手上的鱼食,又命人准备了一些礼品。
她准备今天就前去看看那个乔家的小女儿。
曹王氏带着府中的下人出门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准备上门商议女儿婚事的梁老板。
本来已经说准的婚事,曹王氏脸上又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唉,这仁儿还小,脾气不定,我原想着给他说一门亲事,能让他心思定下来,好好顾家。”
梁老板一听曹王氏这是要反悔的意思,脸色立马又黑了下来。
但是对面毕竟是县令娇妻,他也不好表露什么,只能忍气吞声。
“我转念一想,那不是耽误你家姑娘吗,这婚事还是从长计议吧,我今儿还有事,下次一定登门拜访。”
曹王氏虽然嘴上客气,但是手下已经开始有赶人的意思了。
梁老板见此也觉得有些晦气。
只能掉转头离开了。
自从乔雨欣被禁足不让踏出小院子一步,乔筠惜觉得自己的日子都清净多了。
乔平西折了面子,也不好张扬,一直夹着尾巴做人。
城里的布坊盘下来了,乔平南这几日跟在乔筠惜的身边,也开窍了不少。
不用事事都来找她,乔筠惜闲的没事便只是看看账本,陪父亲母亲说说话。
惬意的很。
直到县令夫人上门。
乔筠惜一打开大门,见到前婆婆那张晦气的脸,吓得又把大门关上了。
搞得再次来开门的乔富贵只能说乔筠惜是见了生人害羞。
几个人在前厅坐定,曹王氏比他儿子大方的多,带的礼品少说是曹仁的一倍。
曹王氏进门之后就态度客气的跟乔富贵自报家门,貌似目光没有落在害羞的乔筠惜身上,但是不经意的几眼,早已经将乔筠惜上下打量了一番。
曹王氏见了乔筠惜之后,才知道曹仁惦记的紧是有原因的。
这样好的样貌,若是没有持家的能力,曹王氏能想到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失了名节,由曹仁带回家做妾室。
乔筠惜知道曹王氏为人就跟她的长相一般,是个尖刻的蛇蝎心肠。
之前乔筠惜可没见过曹王氏这么热络,甚至她在成婚之前都没有见过这个婆婆。
嫁过去之后,曹王氏不喜欢乔筠惜,对她也极为冷淡。
每次曹仁打乔筠惜的时候,曹王氏都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乔筠惜知道这个婆婆难对付的很。
曹王氏跟乔富贵寒暄了一阵子之后,便说了自己的来意,还是想娶乔家的女儿。
上次的曹仁没有什么深远的城府,乔富贵还能应对。
但是这个县令夫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
乔筠惜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之前这个县令夫人明明不待见自己,怎么突然又上门提亲了。
乔筠惜也是一头雾水。
“您看看怎么样?”县令夫人笑着问乔富贵。
乔筠惜捏紧了拳头,曹王氏不仅开出了比之前曹仁上门时更为丰厚的聘礼,还三句话两句话套出了乔富贵的心结。
顺势承诺乔筠惜嫁到那边肯定不会受欺负,逢年过节都会回家看一看,还把县城中位置最好的房子让给他们小两口住。
乔筠惜知道乔富贵心动了。
乔筠惜想不出除了硬着头皮阻拦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乔筠惜刚要开口赶人时,县令夫人忽然一笑。
“我知道您爱女儿,一时之间舍不得,婚姻大事也不是一下就能商量成的,你们再考虑考虑。”
县令夫人说完又跟乔富贵寒暄了几句,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乔富贵拉着她的手跟她说了些什么,乔筠惜都没有留意。
乔筠惜脑中就只有一个想法。
赶紧出去避一避。
“惜儿,你的意见呢?”乔富贵问道。
乔筠惜为难的挠了挠头:“爹,我的意见之前不都是跟你说了吗。”
乔富贵看着自己的女儿,无奈的摇了摇头。
“爹,你也别为难,那县令夫人不是已经说了吗,给咱们考虑的时间。”
乔筠惜宽慰着自己的父亲。
乔富贵点了点头。
县令夫人曹王氏说话也算话,那日提亲之后就再也没有上门催促过了,只是时不时的上门来差府中的佣人送些礼品过来。
“按我说,曹家这亲事不错,那曹王氏看起来挺重视惜儿的,还亲自上门提亲,有这样的婆婆,惜儿嫁过去也不会受到什么责难。”
乔平贵坐在房中,一边品茶,一边跟乔秦氏商量着乔筠惜的婚事。
两个人基本上已经达成了共识,曹王氏死死的拿捏住了事情的关键,反复强调乔筠惜虽然是高嫁,但是嫁过去不会受到轻视。
相反会好好对待她。
对于乔富贵夫妻俩来说,这已经是不可多得的良配了。
第二十三章 再次登门
“曹仁那孩子看着不太出众,但是可贵在家世不错。”乔秦氏说道,“只是惜儿还有些恋家。”
乔秦氏叹了一口气,虽然她也不舍得自己的女儿,但是她毕竟是做母亲的,不会感情用事。
不会因为一时的不舍,就耽误女儿的好亲事。
“下次要是曹王氏再来,咱们就先应允了。”乔富贵说道,“事后再跟惜儿商量,她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会明白咱们的苦心的。”
两个人说话之间,乔平南媳妇过来,敲了敲房门。
“父亲母亲,前院来了一个道姑,道号景云,还带了两个徒弟。”
两个人一听到道姑名字叫景云,赶忙从榻上下来。
景云是齐云山上有名的道姑,在小梁村颇为出名,小梁村不管是有什么事情都会找齐云山上的道姑看一看。
景云是齐云商最有名的道姑,可是前几年出去云游四方了,一直没见到人。
乔富贵夫妻两个脚步匆匆的来到了前厅,果然看见一个眉清目秀的道姑站在前厅,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徒弟。
道姑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几岁的模样,穿着青灰色的道袍,黑发束起,手中拿着拂尘,一见到乔富贵两个人,先是行了个礼。
“景云师太。”
乔秦氏回了一个了。
“贫道乃齐云山上修道之人,道号景云,云游至此,想带着两个小徒弟在此借住一阵,不知是否打扰了二位。”
乔秦氏一听说景云师太要来家中居住,十分高兴。
乔家虽然家中没有请什么下人,但是家中空房还是多的很的。
借住一段时间,也不算是什么为难之事。
最主要的是,要是景云师太能够帮着他们看看家中的风水,改善一下家中几个儿子的生意,那简直是最好不过了。
“师太暂且在家中住下,我这就让儿媳给你把房间收拾出来。”
乔富贵一边说着,一边带路。
乔筠惜的小院子里,乔筠惜一直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过了一会,外面的声音消失了之后,乔筠惜才重新回到了房间中。
乔家一连消停了几日之后,县令夫人曹王氏觉得乔家老夫妻两个已经考虑的差不多了,而且梁家那边一直在催着她回复。
县令夫人一大早收拾妥当了,准备亲自登门去看看乔富贵什么态度。
曹王氏带着曹家的丫鬟下人赶到乔家的时候,刚刚在门口的时候,就听见里面声音嘈杂。
不知道在吵着些什么。
曹王氏让手下的丫头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是一个不认识的妇人,看样子应该是乔家的儿媳妇。
“曹夫人,家中今日出了些事情,恐怕不便与你商议小妹的婚事。”
那个妇人一边带着曹王氏穿过院子,一边跟她解释着。
曹王氏一进到堂屋当中,便看见乔筠惜跪在地上,脸上还挂着泪痕。
乔富贵夫妻两个都坐在上位,面色愁苦,旁边还坐着一个道姑,身后还跟着两个小童女。
乔家大大小小都坐在堂屋中,有几个女眷已经开始抹眼泪了,家中男丁脸上的神色也极为难看。
乔富贵一见到曹王氏,还是勉强的挤出了一个笑容,迎了上来。
曹王氏看着面前的这个场景,乔筠惜尚未出阁,之前她来的时候,见乔富贵对这个小女儿也甚是疼爱。
不知犯了多大的错,才会一家人都是这幅神情。
“曹夫人,实在是不巧,今日家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你想问的事情,我改天一定亲自上门答复,只是家中现在实在是太乱了,我们夫妻二人,一时也分不出心思,不好跟你解释。”
曹王氏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听了乔富贵的话之后,立马表现出善解人意的态度。
“是我今日来的不巧了。”
曹王氏说着,便带着下人往外走:“改日我再来。”
曹王氏好像是根本对眼前之事不好奇一般,多一眼都没看,带着人离开了。
等到出了乔家的门,曹王氏才看着身后的丫头。
“盯紧点,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王氏虽然表面上善解人意,但是刚刚乔家的场景,分明就是事关乔筠惜。
若是乔家其他人,她才懒得管这些烂事。
可是要是乔筠惜失了名节,乔家还想帮着隐瞒的话,那她是万万不会吃这个哑巴亏的。
就算是乔筠惜长得再漂亮,持家再好,她也不会让自己儿子娶失了名节的女子。
曹王氏离开之后,乔家堂屋当中短暂的沉默了一会。
乔富贵坐在原地止不住的叹气。
“父亲,母亲,惜儿愿去齐云山带发修行两年,为父亲母亲祈福。”
最后还是乔筠惜打开打破了堂屋当中的沉默。
这事情今天总是要商量出个结果的。
乔富贵紧紧的攥紧了拳头,不忍再看乔筠惜。
“父亲放心,我会亲自送小妹去齐云山的,小妹是带发修行,每逢初一十五还是能回家来看看的。”
乔平东也在一旁开始帮腔。
“是啊,父亲,她在家中娇惯久了,冷不丁嫁出去,肯定不喜欢,倒不如送到道馆当中过一段清苦的日子,等到回来再嫁人,也不至于心里有落差。”
乔平南虽然表面上是在嫌弃乔筠惜,但是本质上还是在帮着乔筠惜说话。
见两个儿子都开始帮乔筠惜说话了,乔富贵歪头看了一眼早已经泣不成声的乔秦氏,心中有气不知如何撒,只能咬着牙。
“妇道人家就会意气用事,哭成这样,连个主意都拿不出来。”
一旁的乔平西咳了两声,左看看右看看,才小心着开口。
“父亲,你就让惜儿去吧,既然她这样命格特殊,指不定在家里也会给家中带来不幸。”
乔平西自从上次乔雨欣犯过错误之后,就很少在家中说什么话了。
但是今天的事事关乔筠惜的去留。
他必须站出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有了乔平南的铺垫,他就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但是他虽然也是帮着乔筠惜说话,但是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全家的目光都像是刀子一样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第二十四章 离家修行
乔平西悻悻的的缩了缩头,捧着手中的茶盏挡住了半张脸,小声的嘟哝着。
“我说的又没有错,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万一呢!”
乔筠惜看了一眼自己的二哥,没有说话。
就在众人没有头绪的时候,一旁静静坐着的景云师太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全家人的目光又都重新回到了景云师太的身上。
原来,这几日景云师太在乔家住了几日,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景云师太白天带着两个童女打坐,晚上按时就寝,从不吵闹。
只是在刚住进乔家的时候,送给了乔秦氏一串玉石珠链,说能旺乔秦氏。
乔秦氏戴了几日,在白天的时候平白无故的能在路上捡到银两盘缠,晚上睡得也比之前格外的安生。
只是景云师太就在要离开的时候,在前院与乔筠惜打了个照面,一见面就盯着乔筠惜看了许久。
随后脸上难得的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找到了乔富贵夫妻两个。
不仅把乔筠惜生辰八字准确的说了出来,还讲出了乔筠惜从小到大的几件大事。
乔富贵夫妻脸甚为震惊,因为生辰八字是不能随便告诉外人的,乔富贵夫妻两个十分看重这个小女儿。
所以乔筠惜的生辰八字除了接生的稳婆,就只有两夫妻和乔筠惜自己知道。
再没有其外外人知道,就连乔筠惜四个哥哥都不知道。
况且道姑说的事情都是乔家小时候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但是都是小事,夫妻两个也从来没有对外人提起过。
时间久远,就连乔家的邻居可能都没有人记得了。
景云师太说完之后,又一脸凝重的拉住了两夫妻,说乔筠惜的命格是难得一见的孤星。
不能在十七岁之前嫁人,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就算是躲过了,日后的生活也不会顺遂。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上山带发修行两年,十七岁时再回家嫁人。
本来已经准备同意曹家婚事的夫妻两个,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如遭雷击。
本来已经准备答应了的婚事,现在也只能重新考虑了,但是要是让女儿去齐云山带发修行两年,夫妻两个实在是不舍。
但是没想到乔筠惜知道这件事之后,自愿去齐云山修行,跪在夫妻两个面前苦苦恳求两个人答应。
景云师太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平淡:“贫道自小修道,七情六欲斩绝的早,不懂你们夫妻二人的情感,贫道只以为用两年的分离,换后生的安宁是一件好事。”
“贫道云游至此,也是缘分,提点的心意已尽,贫道该走了。”
景云师太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一旁的乔富贵咬了咬牙:“师太且慢。”
“老大收拾好东西,明日就送你小妹上山去。”
乔秦氏一看自己的丈夫已经做了决定,哭的更加大声了,但是还是没有阻拦。
景云已经将此事说的清清楚楚了,这对于乔筠惜来说是件好事。
乔筠惜跪在地上,深深的给父母磕了个头。
次日一早。
乔家人都站在村口准备送乔平东和乔筠惜离开。
接送乔筠惜的马车已经来了,乔平东带着乔筠惜的细软,背在背上。
“老大,你年长,一定要好好照顾惜儿!”
乔秦氏的情绪已经缓和了不少,只是一双眼还红肿着。
“娘,你放心,修行结束我会早早回来的。”乔筠惜说道。
“好,好。”乔秦氏应道。
乔秦氏扯着乔筠惜又嘱咐了几句之后,便松开了手。
一旁的景云走到了乔筠惜的面前,将手中的木雕放入乔筠惜的手中。
“等你到了观中,将此物交给师妹景空,她一看你的面相便知是怎么回事,会帮你安排妥帖。”
景云道姑说完之后,朝着乔筠惜行了一个礼,退下了。
乔家父母看着这一幕,也放心了不少。
乔筠惜与家中人一一作别之后,由乔平东扶着上了车,最后看了一眼乔家人,就离开了。
景云师太送走了乔筠惜之后,与乔家人行了个礼之后,也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徒弟离开了。
乔平东乘坐的马车摇摇晃晃的出门了之后,起初是朝着齐云山的方向走,出了县城的边界之后。
乔平东几次探出头去,看了看身后的方向,确定没有人追上来之后,才调转了马车的方向。
乔筠惜见乔平东调转了马车的方向,掀开了车帘朝外面张望。
“大哥,咱们还有多长时间到啊?”
“今天日落之前就能到了。”正在赶车的乔平东闷声说道。
乔筠惜心满意足的躺回了自己的车里,又从怀里掏出了景云给她的木雕,不屑的撇了撇嘴,将木雕扔到了马车当中一个不碍事的角落当中,开始隔着布帘跟乔平东说话。
“大哥找来的道姑演技未免也太真了。”乔筠惜开口说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让你嫂子打听了好久。”乔平东开口说道,“进门之前又给她买了一身新衣服。”
“那你可跟她们说好了,近两年内不要再回来这里了。”乔筠惜说道。
乔平东声音沉稳:“那是自然,她们本来就以招摇撞骗为生,自然不敢回来的。”
乔筠惜满意的点了点头,闭着眼睛躺在马车当中休息。
“可是小妹,你当真打算两年都不回家了吗?”乔平东问道。
乔平东问完之后,乔筠惜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是打算一辈子不嫁人的。
所以真的出门待两年,回家还有好长时间可以陪父母家人,可是若是现在就把心里话跟这个老实的大哥全讲了。
只怕乔平东现在就会赶着车带她回去。
日头已经完全出来了,乔平东也知道联合外人来骗父母是极不好的事情,但是为了小妹以后的幸福,为了不让父母为难,他也只能如此。
落日之前。
乔平东终于带着乔筠惜来到了一个小渔村,乔筠惜提着自己的细软刚一下车就闻到了一大股鱼腥味。
乔平东见小妹皱鼻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现在是打鱼旺季,家家都在晒网,味道是难闻了一些,等到了住的地方就好了。”
第二十五章 合伙骗人
乔筠惜知道自己的大哥没有那么富裕,没法给她找一个好住处,不过她知道自己大哥肯定不会亏待她便是。
乔平东接过了乔筠惜手中的包袱,停好了车,带着乔筠惜进了村。
这个小渔村只是个离县城很远的小村庄,村中人都以捕鱼为生,跟小梁村自然是没有办法比的。
“你先在这里住一阵子,到齐云山要三天路程,等到五天之后我再回家禀告父母让他们放心,你大嫂会在这里陪你。”
乔筠惜点了点头。
乔筠惜一直跟着乔平东来到村子的最东边只有一间房子,一股饭菜的香味不断的飘出来,盖过了所有的鱼腥味。
在马车当中啃了一天干粮的乔筠惜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走路都快了不少。
屋子里面正在做饭的乔平东妻子梁芸儿听见外面的声响,从房子里面出来。
一见到乔筠惜就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将她接进了屋里。
乔平东为人憨厚老实,所以开悟也晚,虽然是乔家长子,但是娶妻却是最晚的。
三年前才成了亲。
梁芸儿年纪才比乔筠惜大不了五六岁,家中以前非常富庶,但是后来没落了,嫁人的时候也没拿出来多少嫁妆。
乔筠惜一看自己的大嫂,身上的穿着比在乔家时候朴素多了,俨然就是村中整日劳作的妇人。
乔平东夫妻俩平常在小梁村经营漕运生意,汛期来临,出船不安全,两个人就到这村中来捕鱼。
乔筠惜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她本以为大哥家的日子还算是不错,如今来了之后,看到梁芸儿才知道两个人每天也很辛苦。
乔筠惜跟着自己的大嫂进了门,拉着她的手坐下,给她盛了满满一碗饭。
“你们可算是到了,这菜我都热了一天了。”
乔筠惜坐在木桌旁,平时在家中显得十分沉默寡言的大嫂到这里反倒是热情了起来。
梁芸儿将最后一道菜,一条鱼摆到了桌子的正中央,又夹起一块鱼肉放到了乔筠惜的碗中。
“你尝尝这鱼,是早上刚打的,新鲜着呢,在小梁村可吃不到。”
乔筠惜尝了一口鱼肉,确实鲜嫩得很。
乔筠惜一边吃饭,梁芸儿一边说话。
“小妹就暂时在这里住着,等到什么时候曹仁订了婚,你再回去,择婿可是大事,不喜欢的人就算是给的聘礼再多也不能嫁。”
梁芸儿说道!。
一顿晚饭过后,乔筠惜撑得不行。
来到厨房帮着梁芸儿烧水,两个人围在简单的灶台前。
乔筠惜顺着厨房的方向往外看,村落外面只有星星点点十分昏暗的灯光,是村中人照明用的烛火。
在那些星星点点烛火的尽头,有一片明显更加明亮的星火。
“大嫂,那是谁家啊?看起来挺有钱的。”乔筠惜指着远处的烛火说道。
正在洗碗的梁芸儿盛了一点热水,又朝着乔筠惜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是村中的富户李家,平日靠捕鱼为生,家底非常厚。”
说起这个李家,梁芸儿像是想到了什么烦心的事情一样,闲聊一般接着说道。
“这不仅是村中的富户,还是村中的恶霸。”
在这村里没有什么消遣的事情,乔筠惜为了消磨时间,顺着梁芸儿的话问了下去。
“怎么回事?欺压百姓吗?”乔筠惜问道。
“这村子不像是小梁村离县城近,这里离县城远的很,这里又穷,所以这里出了事情城中的县老爷都不爱管,除非是闹出了人命来。”
“李家仗着自己家中有钱,养了不少的人,平时管着村里的渔民,不让他们捕鱼,只能在李家看不上的小地方打些鱼来补贴家用。”
“李家这段时间愈发的猖狂了,明晃晃的用细网补小鱼,村中几家联合去讨说法,都被李家打了一顿。”
乔筠惜没想到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山村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大哥仗着年轻体力好,每次都去远的地方捕鱼。”
乔筠惜没有说话,将手里的风箱拉的呼呼响。
这种事情她眼下也没有什么办法,总不能让四哥远道而来为村民讨回公道。
况且现在这件事情只有大哥一家知道。
“今日早些睡吧,明日我带你去海边捡螃蟹去。”
梁芸儿收拾好了厨房,嘱咐乔筠惜早日睡觉。
第二天一早,乔筠惜也换了一身粗衣,背上了竹篓跟着梁芸儿去海边捡螃蟹。
乔筠惜跟在大嫂的身后,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海,觉得捉螃蟹的过程甚是新奇,一点也不觉得累。
海边的人不少,渔村的男人们出去捕鱼,家中的女人就会在家中相约去海边抓螃蟹,晚上回来改善家中的伙食。
妇人一边捉螃蟹,一边大声聊天。
“杨三嫂,你家儿子的病怎么样了?”其中一个妇人喊道。
那个被喊的妇人抬起头来,一双眼睛水灵灵的。
“好多了,你身体怎么样了,还是胸闷吗?”
“她啊,就是男人不在家憋得,就算是医仙来了,也治不好。”
一个清丽的声音打趣道。
乔筠惜听着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
“去你的。”那个被打趣的妇人回骂道,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
“你别说啊,医仙小董奉是真的神医,听说他以前是在京城行医的,不知道后来为什么落到了这乡野之间。”
“上次我娘家远房的一个弟弟,不知是吃了什么,整日脸色不对,不断的咳血,任凭十里八乡的大夫瞧了之后,只说不是寻常的风寒,具体原因谁也说不准。”
“眼看就要归西了,忽然碰上医仙小董奉的徒弟下山采药,得知了此事,回去向小董奉求了两副药,抓来吃上了之后不过两天就能下床走动了。”
乔筠惜默默听着乡间的妇人谈论此事,不知怎的想起了太子的病,那妇人说的情况跟太子差不了多少。
她倒是听过医仙的名号,但是那谁也不知道他的下落。
一上午时间,乔筠惜和梁芸儿两个人就捉了满满一竹篓的螃蟹。
第二十六章 捡了个人
乔筠惜带着螃蟹回家之后,见乔平东就坐在院子当中,凑上前去。
乔平东毕竟是个老实人,虽然他抵不住乔筠惜的央求,帮着她一起瞒过了父母。
可是他时常害怕自己因为纵容耽误了乔筠惜。
乔筠惜知道大哥心中所想,所以想开解一下自己的大哥,免得他心中时时压力过重。
“大哥。”
“你回来了,累不累啊?”
乔筠惜摇了摇头:“不累不累,今天捉了好多螃蟹呢。”
“大哥喜欢吃螃蟹吗?”乔筠惜仰着头问道。
“之前喜欢,时间长了就吃腻了。”乔平东老实的说道。
“那真是可惜了,母亲肯定喜欢,我这几日多抓些,你到时候给母亲带回去,就说是路边集市上买的。”
见乔筠惜提起了家人,乔平东皱起了眉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乔平东问道。
乔筠惜虽然脸上神色一变,但是心中还是欣喜的。
“之前咱们不是说好,怎么也要曹仁定亲之后再回去啊。”
“小妹你误会了,我不是要赶你回去的意思。”乔平东见乔筠惜脸色变了赶紧解释道。
“那大哥是什么意思?”
乔平东皱了皱眉,沉了一口气,将自己心中的担忧都说了出来。
“我只是担心万一曹仁这两年铁了心等你,不想娶亲的话……”
“就算是他两年不娶,我十六岁再嫁人也不晚啊,他若真能等到那个时候,说明他是真心实意待我,开出的条件都是真的,我就算是真嫁给他了,他也能好好待我。”
乔筠惜开口,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一样,头头是道。
她之前找大哥私下密谋的时候,都是讲的如何才能做得更真实,让父亲母亲相信,时间紧迫,乔筠惜也没来得及给乔平东细分析其中的缘由
“可若不是,那就没有什么可惜的了,曹仁那人大哥也清楚,三心二意的,他家要是已经决定娶亲了,肯定好多姑娘上赶着往上扑,不会等太久的。”
“他若不是真心,开出的条件都是哄骗父亲母亲的,等我嫁过去再变卦,他们家又是富商,又是县令的,父亲母亲想反抗都不行。”
乔筠惜说完之后,乔平东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一点。
虽然乔筠惜现在跟乔平东说的看起来只是对未来的猜测,但是这些事情却都是乔筠惜之前确实经历过的。
“大哥,你之前出海的时候,有没有听说过医仙小董奉的下落,或者有没有跟他齐名的医师。”
自从开始琢磨这件事情,乔筠惜就开始觉得离谱。
宫中太医那么多,都看不好太子殿下的病,乡野之间只活在传闻中的神医又怎么可能治好太子的病呢。
“小董奉?我倒是听说过一点,但是此人行踪不定,没有人能找到他。”
乔平东说道。
“哦。”乔筠惜失望的说了一声。
吃过午饭之后,乔平东夫妻两个开始午休,乔筠惜一个人坐在家中也睡不着,辗转反侧了一阵之后,起身又来到了海边。
海岸边已经没有上午那么多人了,只有几个零星的渔船在远处。
乔筠惜伸手挡住了太阳光,向远处眺望。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医仙的故事又在她脑中浮现,太子殿下一直身体都不太好。
太子毕竟是太子,不是她一个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可以随便见的,乔筠惜那日在布坊外面见过她之后,太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也不知道现在太子殿下的病情怎么样了。
她那粒延寿丸应该可以帮着太子恢复一些,毕竟她后来再见太子的时候,太子的气色已经一次比一次好了。
乔筠惜一个人慢慢的走着,心中想着还能怎么打探名医的下落。
乔筠惜沿着岸边慢慢的走着,忽然发现远处好像有一个人影,躺在岸上,浑身湿漉漉的,一半都泡在海水当中。
乔筠惜眯起眼睛看了看,小声的嘟哝着:“果然生在海边的人,连晒太阳的方式都极为特殊。”
乔筠惜朝着那个人的方向又走了几步,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个人身上的衣服不算华丽,但是却是上好的布料,跟渔村村民穿的粗布麻衣一点都不一样。
乔筠惜再往前走了几步,看清了那个人。
那是个长得极为好看的男人,虽然比太子逊色几分,但是细皮嫩肉的确实不像是山野之人,那人脸上有几处擦伤,脸色青紫。
“喂,醒醒啊。”
乔筠惜伸手拍了拍眼前这个人的脸。
小梁村周围也是有河的,乔筠惜看一眼便知,眼前这个人是溺水了。
“醒醒,醒醒。”
乔筠惜只是知道一些落水的症状,但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救溺水之人。
叫了几声之后,乔筠惜见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睛还是紧闭着的,她咬了咬牙,撸起了袖子。
乔筠惜的手刚刚扬起,地上躺着的人就咳了几声,歪头吐出了几口水,缓缓的睁开了那一双水洗过一般深黑的眼睛。
眼神戒备的看了看乔筠惜,又看了看他扬起来的手。
“我,我是想救你来着。”
乔筠惜尴尬的放下了手,在裙子上搓了搓。
男人没有理会乔筠惜,抬眼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皱起了眉头。
男人伸手撑着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丝毫没有理会乔筠惜的样子。
乔筠惜见眼前的男人不像是普通乡民的样子,知道他与众不同,见人已经醒了过来,乔筠惜也没有再跟那个男人强行搭话。
半个时辰后,乔筠惜冷眼站在一旁看着男人勉强着从水里爬出来,刚走了不到两步就摔到了海滩上。
饶是如此,那个男人仍是没有跟乔筠惜说一句话,连乔筠惜主动问他都不回答。
“喂,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乔筠惜想了半天,只想到这一个理由。
男人抬起眼,漆黑的眼眸瞥了一眼乔筠惜,他的腿看起来伤的十分严重,想靠自己离开是不太可能了。
乔筠惜到底不是冷血之人,最后还是让自己的大哥将人背回了家中,找了个村里的郎中来看了一眼。
第二十七章 开口说话
郎中说这个男人应该是从什么地方摔下来,摔伤了腿,身上其他地方都是擦伤,没有大碍,只要静养几天就好了。
郎中走后,乔平东出门准备捕鱼的事情,大嫂梁芸儿开始煮晚饭,只有乔筠惜一个人坐在这个男人的床边。
“你是哪里人啊?叫什么?现在能说了吧,你说了我好让我大哥给你送回去啊。”
乔筠惜眨了眨眼睛,她虽然还算是有良心,但是也不能容许一个姓名不知的人住在自己的家中白吃白住啊。
“把这东西喝了。”
乔筠惜端了过来一碗有些黑的东西,舀起了一勺送到了那个男人的面前。
但是男人还没有说话,只是将脸歪向了另一边。
乔筠惜眼睛眨了眨:“吃一点?”
乔筠惜十分耐心的将勺子又凑近了那个男的嘴。
“我只是腿伤了,又没有外伤,为什么要喝药。”
男人的声音生硬沙哑,像是平常就是这样,只有被逼急了才会这样说话。
听闻此言,乔筠惜差点晕厥过去。
这怎么能是药呢,这是她熬了两个小时的鱼汤啊。
乔筠惜将碗摔在桌上,脸上的神色明显变了。
床上的男人眼中当中终于开始对她有了一些些好奇,但是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睛垂下了。
“喂,小野人,你没有来处,长这么大了,应该有名字吧。”乔筠惜问道。
床上的男人始终没有开口,像是故意不愿意说一般。
“与家里人闹掰了?”
乔筠惜看着这个男人浑身上下的衣着都不像是穷人的样子,不可能是无价可归的乞丐。
男人还是没有说话。
“我知道了,你肯定是一个逃犯对不对,等一会我就让大哥给你送到官府当中去!”
乔筠惜当然知道男人不可能是逃犯,只是故意这样一说。
“我叫王征。”
在乔筠惜的百般追问之下,男人才生硬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乔平东家中还要些空房间,就让王征在这里住了下来,乔家人每天吃饭的时候,乔筠惜都单独盛一碗给他送来。
王征每天都吃的很少,但是身体状况恢复的还可以,等到乔平东回家跟自己父母禀明情况的时候,他已经勉勉强强站起来能走了。
乔平东往返也就一日就回来了。
乔平东和乔筠惜兄妹两个人坐在院中,一边消食一边闲聊家中的情况。
乔筠惜猜的不错,果然曹家得知了乔筠惜上了齐云山将要修行两年,也没有让曹仁等着乔筠惜的意思。
已经开始跟梁家来往密切了。
用不了多长时间,乔筠惜可能就能回家了。
“你三嫂怀有身孕了。”乔平东说道。
乔筠惜回过头来,惊喜的看着乔平东。
自从乔雨欣之后,乔家已经很久没有添丁了,好在乔富贵夫妻俩对儿媳还算是疼爱,又因为大嫂和三嫂年纪尚小,才没有着急。
之前乔家就算是全部遇难之时,也就乔雨欣一个小辈,一直都没有。
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改善了家中的环境之后,
“真的吗?”
乔筠惜掰着手指头算着,心中期盼到时候曹仁能够定亲,她太想回家看自己的侄子侄女了。
“当然是真的,本来你刚走那日,母亲还愁容满面,你前脚刚走,你三嫂就怀孕了,母亲这才相信让你上了齐云山是好事,我回去那日脸上还是春光满面的。”
乔筠惜欣慰的笑了,只要乔秦氏不担心就好。
她在这里过的也不错。
若是她不出来,家中想要拒绝县令家的婚事,肯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事情都顺利了不少。
就等着归家了。
乔筠惜眯着眼睛,看着院中暖融融的阳光,十分享受。
阳光下,王征背着篓一瘸一拐的进了院子中,见到兄妹两个人,也没有打招呼。
而是将手中的草药都摊开到了院中的石磨上。
院中的石磨已经晒了不少类似的草药,乔筠惜都没有怎么见过,只知道王征是在附近山中采的。
没准是王征是个医药世家,对此颇有研究呢。
王征将新采的草药摊开到了石磨之上,又将昨天采来的草药都收了回去。
见王征进了门,乔筠惜也紧跟着进去了。
“这治什么的?”
乔筠惜进门的时候,王征正在用石头磨着草药,乔筠惜到他的面前蹲下,看着他面前的草药。
王征没有说话,低头磨得用力。
“用不用我帮帮你啊?”
王征躲开了乔筠惜的手。
乔筠惜收回了自己的手,抬眼看着王征。
“你懂医术啊?要不然教教我?”
乔筠惜是打定了主意,要是她真的要去寻医仙,肯定不能带着太子殿下一起去,而医仙云游四方,又不一定愿意跟她去皇宫中。
所以她要是能学一点医术,一来能够精确描述太子的状况,二来能够辨别找到的医生是真是假。
她虽然不知道王征来自何方,但是看王征的样子,应该比这村里的郎中要更加厉害一点。
“反正你在这里也没有事情可做。”乔筠惜接着说道。
王征听到这话,终于抬头看了一眼乔筠惜,又看了看手里的草药。
乔筠惜假装没有看见他的眼神。
“你不愿意教就算了,等我找到医仙小董奉,学的比你厉害。”
王征抬头看了一样乔筠惜,眼中神色复杂,想说什么但是又咽了回去。
等了半天,王征又像是不甘心一般,开口说道:“小董奉不收徒弟。”
“你怎么知道?”
乔筠惜的眼神锐利无比,她敏感的捕捉到了眼前人语气当中的坚定。
她就知道,王征身上衣物一看就是有钱人,又懂得医术,说不定真的知道小董奉的下落。
果然被他问着了。
“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知道小董奉的下落?”
乔筠惜追问着,王征自知上了套,死活也不愿意再说话了。
但是乔筠惜根本不可能放弃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
“你快说,你是不是找小董奉拜过师,这是他搪塞你的话?”
乔筠惜一直跟在王征的身后团团转,王征自从说过那句话,意识到自己透漏了什么不该透漏的事情之后,嘴闭得紧紧的,任凭乔筠惜怎么烦他,一句话都不说。
第二十八章 村霸上门
乔筠惜一连问了几日,王征也摆脱了一瘸一拐的状态,但是始终没有答应教乔筠惜。
这日早上,乔筠惜刚刚送走出海的大哥,村里就响起了敲锣的声音。
乔筠惜还是第一次在村中见过这种阵仗,趴在院墙上,探出头去。
只见一个跟她大哥差不多的年纪的男人手里拿着铜锣,狠狠的敲着。
但是周围几家都没有理会他的,院门闭得紧紧的的,少有的在院子中忙碌的妇人也回了房中。
梁芸儿见乔筠惜还在看热闹,赶紧将她拉进了房中。
“大嫂,那人是干什么的。”乔筠惜开口问道。
梁芸儿叹了一口气:“那人是村中的恶霸,仗着自己跟李家有些亲戚关系,动不动就在村里敲锣打鼓,说自己家中父母年迈,让大家帮衬帮衬他。”
“刚开始来敲锣的时候还吆喝两声,现在只是敲锣,大家就知道是他来了。”
乔筠惜皱了皱眉:“这么嚣张?村中男人不是很多吗?就算是怕得罪李家的话,大家在一起收拾他一顿也不是不可以啊。”
乔筠惜没想到大哥大嫂在这里竟然过的这么辛苦。
刚刚那人脸上凶神恶煞,满脸的横肉,浑身手脚完好,根本不像需要帮衬的样子。
这跟县城中集市上靠着自己卑劣手段收保护费的流氓没有什么区别啊。
乔筠惜两个人正说话时,院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墙一样。
梁芸儿无奈的去房里,收拾出了一点银子,准备拿出去。
乔筠惜拦住了自己的大嫂。
“这银子也是我们辛辛苦苦赚来的,怎么平白无故的就要接济他们?”乔筠惜开口说道。
“他若是喜欢敲,就任他敲去,他敲累了下次就不来了。”
乔筠惜也知道现在家中就两个妇人还有一个病号,根本不是外面那个精壮男人的对手。
“小妹,你不知道,他们这种人向来没有什么底线,手段比之前小梁村那些流氓卑劣多了,这渔村当中的男人定期就要出海,若是真的惹了他们,他们就趁着男人不在家的时候欺负人。”
梁芸儿给乔筠惜解释道。
“你大哥说过,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少给点钱就打发了。”
乔筠惜皱了皱眉,她了解自己大哥的为人,知道自己大哥一向是疼爱媳妇的,这么嘱咐梁芸儿,肯定是不想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梁芸儿再被人欺负。
“小妹,你在里面好好待着。”
梁芸儿拿着银子出门之后,关上了门,嘱咐乔筠惜好好在门里待着。
但是梁芸儿出门不久,外面就传来了一声尖叫声。
乔筠惜听清了是梁芸儿的声音,赶忙推门出去。
她一出门就见到梁芸儿倒在地上,乔筠惜赶忙上前扶起自己的大嫂。
“你干什么!”
乔筠惜抬起头来,看着手中拿着铜锣的男人,显而易见就是这个男人将梁芸儿踹倒在地的。
“你看看她,这不就出来了吗!”
男人手中拿着铜锣,眼神及其猥琐的上下打量着乔筠惜。
周围都是闭的紧紧的门,没有人赶出来看热闹或者管闲事。
乔筠惜后背挺得直直的,她之前对付过一只眼他们,知道她现在没有什么胜算,但是底气不能输。
“你若是想叫我出来,直接在门口喊我就可以了,打我大嫂干什么?”
乔筠惜将梁芸儿从地上扶了起来。
“原来你是她妹妹啊,我还想乔平东哪里看起来是那么有本事的,竟然娶了这么漂亮的小妾。”
“你管我是他什么!我都说了,你若是想找我出来,在门口叫两声便是了,我这个人好奇心强,肯定会来看看到底是哪条狗这么嚣张。”
乔筠惜眼神不屑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男人。
“现在看来是条小黑狗,嘴里还叼着一面铜锣。”
面前的男人登时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老实人乔平东的妹妹竟然这样伶牙俐齿,竟然当着他的面讽刺他是狗。
“你!你知不知道我张强是谁?”
男人指着乔筠惜的鼻子问道。
“自然不知道!你是什么很有名的人吗?”乔筠惜挑了挑眉。
梁芸儿还想拉住了乔筠惜,但是乔筠惜已经将梁芸儿挡在了身后。
“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
张强松了松自己的袖口,作势朝着乔筠惜走来。
就在张强扬手的瞬间,一个人影瞬间出现,挡在了乔筠惜的身前,一只手抓住了张强扬起来的手,另一只手将三根银针拍进了张强的肩膀上。
“你!你做了什么?”张强开口指着面前这个男人。
“没做什么,往你死穴里面刺了三根针。”王征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征不懂医术,但是一听死穴两个字,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
“死穴?会有什么后果?”
“不是很严重,顶多暴毙而已。”王征平淡的说道。
张强被吓个半死,再加上王征将针拍进去的瞬间,他的左臂就已经抬不起来了。
“我要去报官,我要去报官,将你们都抓紧去。”张强一边跳着,激动的说道。
“哦,你是要告诉给吴县令吗?你想好啊,那可是我舅舅。”乔筠惜开口说道。
张强瞪大了眼睛看着乔筠惜:“我记住你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张强说完之后,飞快的离开了,准备去找郎中,看看能不能救回来了。
等到张强走了之后,乔筠惜十分熟络的拍了拍王征的肩膀。
“干得不错。”
王征冷眼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乔筠惜转过头继续安慰梁芸儿:“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已经信了,估计一时半会不会找上门了,放心吧。”
夜晚。
张强躺在村中老郎中的床上,不断的哀嚎着。
老郎中借着昏暗的烛火,将最后一根银针挑出,已经是满头大汗。
张强看着盘中的几根银针,十分焦急的问道:“这针都已经挑出来了,我应该不会死了吧。”
“放心吧,这几根针的位置虽然刁钻,看是根本不至于让人死亡,只会让你的肩膀疼上一阵子。”
第二十九章 筠惜病重
张强这才放心了许多,没想到乔平东家里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人。
那么他就不能轻易的小看乔筠惜的话了,万一县中的县令真是乔筠惜的舅舅。
现在银针已经挑出来了,他手里也没有什么证据,报官不一定能让乔筠惜付出什么代价。
但是张强又咽不下这口恶气。
“看来只能对她用那个办法了。”张强自言自语的说道。
听到张强这么说话,老郎中的脸色立马就变了。
“你可要想好,那搞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就算是出了人命,他们也查不到我身上。”
乔平东晚上回来听说了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心疼自己的妻子被踹了一脚,但是好在两个人都没有受什么伤。
“无妨,若是他以后真的斤斤计较,我们就回家继续经营漕运生意,现在李家越来越过分了,我们在这里根本就赚不到什么钱。”
乔平东说道。
一旁的梁芸儿点了点头,看着自己丈夫那么辛苦出海,最后就只打上来一点鱼,梁芸儿也是十分心疼。
本来两夫妻来这里就是想赚一些钱的,现在赚不到钱,他们离开也是迟早的事情。
“我这几日不出海了,就在家中,若是他真的敢来骚扰,我们就直接搬家。”乔平东斩钉截铁的说道。
自从那之后,张强好像是真的信了乔筠惜的话,确实老实了不少,这几天甚至都没有从乔平东门前经过。
但是第三天下午,乔筠惜好端端的突然发起了烧来,而且越烧越厉害,找了远近好几个郎中来看,都说是风寒,开了好几副药。
但是一直都没有好。
听说乔筠惜整整烧了一天一夜,王征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王征走进了乔筠惜的房间里面,见乔筠惜正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梁芸儿坐在她身边,不断的给她喂着药。
王征走了进来,闻了一下梁芸儿手中的药,皱了皱眉。
“嫂子还是把这药换了吧,这药成分太粗糙了,一半都是对风寒没用的。”
王征难得的话说的多了些。
梁芸儿知道王征天天在房间里面摆弄草药,肯定是懂些医术的。
“那我买些什么药好呢?”梁芸儿皱眉问道。
“等我看看她是什么类型的风寒。”
烧的晕晕乎乎的乔筠惜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刚搭了一会,就非常焦急的扯开了她的袖子。
在乔筠惜的手臂上有一道浅浅的暗黄色细线顺着血脉不断往上延伸。
王征觉得不妙,又赶紧看了看乔筠惜的颈部。
“她这不是风寒,是中毒了。”王征皱眉说道。
听到了王征的话,梁芸儿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这好端端的怎会中毒?”
相比于梁芸儿的惊慌,王征倒是镇静多了。
“大嫂不必惊慌,只需要按我说的去抓药,给她服下很快就会好了。”
王征拿来纸笔,写下药方给梁芸儿,梁芸儿赶忙让乔平东找车去城中买药。
乔平东走了之后,王征又拿来了银针,顺着乔筠惜的头顶的穴位扎了进去。
很快,乔筠惜就呕出了一口鲜血来。
一晚上,乔筠惜就吐了不少的黑血,直到吐出的血开始变成鲜红色,王征才将乔筠惜头上的银针都拔了出来。
乔筠惜才停止了呕血,又喝了一碗补气血的药,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烧就退了。
第二天早上,乔筠惜就能够下床走路了,又喝了一天的药,脸上的气色也恢复了不少。
乔平东十分高兴,让梁芸儿烧了不少的菜,犒劳王征。
寒山别馆,太子寝宫中。
“太子殿下,已经有通缉犯王征的消息了!”
清浣急匆匆的走进了墨景沉的寝宫当中,墨景沉今日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只是脸色还是很苍白。
“哦?在哪里?”墨景沉问道。
“在海边的一个小渔村当中。”清浣回答道。
“告诉那边人安耐住别动,咱们现在过去。”墨景沉开口说道。
清浣看了一眼墨景沉,脸上神色十分担忧:“公子,你身体刚好一点,要不还是别动了,让其他侍卫去吧。”
“我已经找了他六年,他事关重大,我还是要亲自去问问他。”
墨景沉说完之后,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父皇与皇兄他们知道了吗?”
清浣摇了摇头:“是之前一直跟在乔筠惜身边的密探回报的,王征跟乔筠惜现在在一起呢。”
墨景沉皱了皱眉,在清浣的帮助下穿上了外衣,准备往寝宫外面走。
“乔筠惜怎么会在渔村,又怎么会跟王征在一起?”
两个人上了马车之后,清浣才开始给墨景沉讲了缘由,乔筠惜请的假道姑能够蒙骗乔富贵夫妻两个,但是瞒不住太子的眼线。
清浣很快就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给了墨景沉。
“没想到她看上去乖巧,背地里胆子竟然这么大。”墨景沉感叹了一句。
正午阳光正好,张强回到家中关上了门,心情十分不错,脸上挂着笑意。
他虽然昨天到今天两天都没有到乔筠惜家门口晃悠,但是听村里人说,他家已经没有什么动静了,乔平东也是抓了一副药之后,就再也没有出门了。
张强推算了一下日子,觉得乔筠惜可能已经蹬腿了。
那么好看的小娘子,死了可惜了。
但是张强转念一想,这个乔筠惜活着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麻烦了,若是村中居民都学着他的样子开始反抗。
那他还怎么在这渔村中混下去啊。
他跟李家虽然是亲戚,但是毕竟是远方亲戚,请人过来的话,是少不了要打点一番的。
张强也不愿意那么麻烦。
张强在院中舀了些水,洗去了脸上和手上的灰尘之后,才起身准备进门。
一进门就见一个女子披头散发的坐在堂屋当中,定睛一看,竟然是乔筠惜。
“你,你不是死了吗?”张强被突然出现的乔筠惜一下,差点上不来气。
“你怎么知道我死了?”乔筠惜问道:“给我下毒的是不是你?”
第三十章 来人报复
“不不不是。”张强想要狡辩。
“不是?那来捉我的白无常都已经告诉我了!”乔筠惜开口说道。
张强终归是乡下人,对这一类事情十分的相信。
“白无常说我积德不少,特准我今日把害我的人也一并带走。”
乔筠惜说完之后。
张强忽然跪下来,不断的磕头,求乔筠惜绕过他。
见张强这幅样子,乔筠惜哈哈大笑。
张强磕头的动作一顿,终于意识到乔筠惜是在耍他。
“呵,怕了吧。”乔筠惜冷哼一声。
“你那些小招数对我可没有用,我劝你以后在村里夹着点尾巴做人,不然我肯定要你好看。”
乔筠惜恶狠狠的丢下了这句话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剩张强一个人站在原地,咬紧了牙关。
他那个毒无色无味毒性极强,他可是亲眼看着乔筠惜中毒的,可是乔筠惜现在竟然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面前。
看来这个女人是有些手段的。
今天不搬出李家人是不行了。
等到乔筠惜回到自己家中的时候,梁芸儿正在院子里。
“你可算是回来了,我们正要去找你呢。”梁芸儿说道。
乔筠惜中毒的事情,张强做的太隐蔽,梁芸儿夫妻两个人根本就没有猜到是他做的。
加之王征说这种毒来源不清晰,没准是乔筠惜吃了什么中毒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乔筠惜听说了自己中毒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张强,所以就瞒着乔平东夫妻两个偷偷去找了张强。
没想到还没怎么问,张强就真的自己承认了。
“王公子离开了。”
自从王征救了乔筠惜之后,乔平东夫妻两个就对王征尊敬了不少。
“这么突然,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乔筠惜有些诧异。
“他还留下了这个。”梁芸儿将手中研磨的细细的草药举到了乔筠惜的面前。
“这不是他日日琢磨的草药吗?”乔筠惜说道。
“正是,王公子走前留下信来了,说这个是治不孕的药,只要我按时吃,下个月就可以怀孕了。”梁芸儿十分高兴的说道。
经过上次解毒的事情,梁芸儿对王征的医术深信不疑。
“那大嫂就按时吃吧。”乔筠惜说道。
乔筠惜没想到那个王征外表看上去冷冰冰的,但是其实是个热心肠的。
估计是他刚来的这一天就看出了大嫂身上的毛病,然后早就打算了好了以这种方式来回报大哥大嫂的收留之恩。
就是可惜了乔筠惜没有问出他到底从什么地方来的,要不到时候可以去寻他,能学一些皮毛也是好的。
乔平东一家三人终于安安稳稳的过了一个夜晚。
但是仅仅消停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就有一队陌生人登门了。
“谁是乔平东!赶紧站出来!”
为首的男人踹开门之后,大摇大摆的走进了乔家的院子当中。
乔家兄妹刚刚吃过早饭,见院子当中有人叫喊,急匆匆的出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平东在这里生活的时间久,看一眼便知道这是李家的人。
虽然张强上次在这里吃了亏,但是因为这么小的事情就兴师动众的过来,不像是李家人的作风。
“你们干什么?”乔平东开口问道。
李家人丁兴旺,加上家里又养着打手,满满的站了一院子男丁。
这边乔平东兄妹就显得十分单薄了。
这也是为什么村中的人都不愿意招惹李家的原因,就算是家中兄弟再多,碰上李家的人也要吃些亏的。
“我们是奉县太爷的命令,来抓你的。”
为首的是李家的长子李仁,旁边跟着他帮腔的是他的弟弟李义。
“我又没有犯事,抓我做什么?”
乔家男丁都是身材魁梧,乔平东挺直了腰板,挡在乔筠惜的面前。
“我管你有没有犯事,县太爷听说这里有人冒充他的名义行骗,这里路途艰险,他让我们李家代为捉拿你,回去审问。”
李义条理清晰,想来这种事情之前已经没少做了。
李义带的人这么多,一旦被他盯上,就已经算是身不由己了,至于到底是带回县衙,还是带回李家动用私刑。
乔筠惜直觉会是后面一种。
今天万万不能让这一伙人将乔平东带走。
可是现在王征不在,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再加上一个梁芸儿。
面前这伙人摆明了就是为难他们来的,肯定不愿意轻易放过他们。
乔筠惜一时也没有了主意,只能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渔村村口,墨景沉已经换上了平民百姓的衣服。
清浣下车跟这里的密探交流了一番之后,又重新回到了车上。
“公子,王征已经离开了。”
清浣的脸上十分惋惜。
墨景沉没有说话,他早知王征隐藏了这么久,肯定对他的眼线了如指掌,提前察觉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公子,我们要不要进村跟乔姑娘打个招呼?”
清浣开口的时候有些犹豫,一来墨景沉已经坐了一天的车,十分劳顿,而且这个村子看起来环境不怎么样,现在在村口就已经能够闻到浓重的腥味了。
清浣只是想尽力的把墨景沉从没有找到王征的失意当中转移一下注意力。
墨景沉坐在车厢中良久没有表态。
渔村当中,乔筠惜已经跟李仁兄弟两个周旋了良久,不断的拖延时间。
“你们有什么证据,是县太爷让你们来的?”
乔筠惜站在乔平东的身后问道。
“证据?你想要什么证据,在这个小渔村里面,我们就是县太爷的代表,不信你这个外乡人可以四处打听打听。”
李义铁面无私的说道。
乔筠惜没想到对方竟然丝毫不加掩饰,直接把无赖两个字写到了脸上。
面对如此的泼皮,乔筠惜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是什么道理?”乔筠惜开口说道。
“你要是觉得没有道理的话,可以随我们一起去,到了县城里,跟县太爷讲道理。”
李仁开口说话的时候,眼中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这渔村的姑娘常年被海风吹拂,很少有这么细皮嫩肉长得这么标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