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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桐吉儿     团宠重生后她是太子心尖甜txt下载     团宠重生后她是太子心尖甜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六章 摆平骗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乔筠惜上前问道。

    虽然路上,过来报信的小厮已经将事情经过笼统的跟乔筠惜说了一遍。

    但是小厮出门的时候,事情还没发展成这样。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跟你说?你们今天不赔钱,我就要去官府告状,把你们这些人都关起来。”

    跪在地上抹眼泪的那个人听见乔筠惜的话,立马站起来指着她鼻子控诉。

    乔平西一听要去官府告状,脸吓得都绿了,慌忙拉住了那个人的手。

    “别,别去告状,我们有事好商量。”

    乔平西跟那个人拉扯了起来。

    乔筠惜的目光,落在了躺在地上的客人。

    地上的那个人,除了面色铁青,口吐白沫之外并没有其他受伤的痕迹。

    胸口也是有规律的起伏着,单纯忽略面色,和嘴角的白沫这人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般,手脚放的都十分规矩,并不像其他晕厥过去的人,手脚瘫软。

    乔筠惜毕竟不是专业的仵作,只是细心的发现了一些端倪,并不能作为重要的证据。

    乔平西还在跟那个人推搡,中毒客人的同伴扬言要去官府状告这家黑心店。

    那个同伴要走,乔平西往回拽,乔平西一个没抓住,同伴往外踉跄了一步。

    差点踩到躺在地上的客人。

    乔筠惜眸光一闪,敏感的察觉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好像是闪躲了一下。

    乔筠惜心中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便有了主意。

    “若是不让我去官府告状也可以,那你们要给我一些医药费,万一我去找郎中没有看好,再落下什么残疾,我也好有钱带他治病。”同伴哭哭啼啼说道。

    乔平西面色犹豫,他这个月已经亏损了不少钱,自己妻子的首饰业典当的差不多了。

    实在是没有闲钱了。

    “怎么着?这点小钱都舍不得?那我看你还是去吃牢饭吧!”

    同伴一甩袖子,坚定的说道。

    “别,别……”乔平西咬了咬牙,眼见着就要答应了,却被乔筠惜打断。

    “慢着,既然事已如此,那你现在去官府,或者等一下去官府也没有什么区别,不妨听我一言,没准能救救你这同伴。”

    乔筠惜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掏出了三根绣花针。

    同伴眼见乔平西马上要答应,但是却被乔筠惜打断,心中非常不爽。

    但是周围人都看着,他也只能停下来,看看乔筠惜到底有什么办法。

    乔筠惜将手中的三根银针举到了面前。

    “看看这个!”乔筠惜说道。

    “你这是什么?这里可没有针线给你缝衣服!”同伴满是不屑的说道。

    “怎么能叫缝衣服呢,我只是要救人,我在南诏国的时候学过一些巫术。”

    乔平西也被乔筠惜唬得一愣一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乔筠惜去过南诏国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是,南诏有巫术这件事,他可从未听说过。

    “我确实听说过南诏国有这种手艺,不过要学的话,价钱可不便宜!”

    周围围观的人群中有见多识广的人开口说道。

    “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年轻,还会这么个手艺,你展示出来给我们开开眼!”

    “对呀,让我们瞧瞧。”

    人群中起哄的人越来越多。

    同伴见事情有些失控,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看了看地上的人,又看了看乔筠惜。

    “你这个银针,到底是怎么个用法?”同伴问道。

    “简单,我去南诏国的时间不长,巫术学习的不是很精深,但是简单的解解毒还是会的。”

    乔筠惜浅笑一声接着说到:“就是用针,找准了穴位扎下去,这针扎的位置对了,会剧痛无比,到时候痛到呕吐,将毒物吐干净了,毒自然就解了。”

    乔筠惜说的十分轻松,但是在场的人无不吸了一口冷气。

    “毕竟救人要紧,这没有什么后劲,试一试嘛。”乔筠惜开口说道。

    周围围观的群众,见同伴还在犹豫不决,都在催促他。

    毕竟周围围观的人是真的想看乔筠惜的巫术到底是什么样子。

    同伴已经被周围人说的根本下不来台,咬咬牙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反正他现在已经昏过去了,没准感受不到这痛,到时候你再去官府告我们,我们也毫无怨言。”

    听到这话,乔平西到吸了口冷气,张嘴想要训斥,但是被乔筠惜提前抬手给拦住了。

    “动手吧。”同伴凉凉的应了一声。

    乔筠惜举起手中的针,高高扬起,就要落下的时候,地上的人忽然动了一下。

    “别装了,起来吧。”

    乔筠惜将手中的绣花针放下。

    围观的人还一头雾水。

    地上躺的人眼睛闭得紧紧的,明显看出来在用力,已经有眼尖的人发现地上躺着人不对劲。

    “快起来吧,已经露馅了。”乔筠惜说道。

    地上躺着的人无奈的睁开了眼睛。

    周围的人一下子下次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好啊,你居然敢骗我!”

    乔平西瞬间明白过来,转过身想要抓住那个同伴,可是身边的人早已经没影了。

    地上的人起来之后,用尽浑身力气推了乔筠惜一把,也逃走了。

    乔筠惜松了一口气。

    周围围观的人也渐渐反应过来,乔筠惜哪里会什么巫术,不过是骗人罢了,不感兴趣也都各自散了。

    “把这里好好收拾一下吧,我还要回家看母亲。”

    乔筠惜解决了这边的事情,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去看乔秦氏到底怎么样了。

    乔筠惜从酒馆出来之后,正好跟家里派过来报信的下人撞在了一起。

    来报信的丫头告诉乔筠惜,老夫人已经醒过来了,请来的郎中说并无大碍,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乔筠惜赶回家的时候,乔秦氏依靠在床边,喝了参汤的他,明显有精神多了。

    “母亲,你感觉怎样了?”乔筠惜问道。

    “不碍事,只是年纪大了,一口气没提上来,不打紧的,你那边怎么样了?”乔秦氏问道。

    乔筠惜摆了摆手,面色轻松地安慰乔秦氏。

    “只是一些耍手段想骗钱的,什么事都没有,已经被我识破赶走了。”

    乔秦氏激动的捏着乔筠惜的手,就算不用问详细情况,他也知道这件事肯定是多亏了乔筠惜。

第一百零七章 女扮男装

    乔秦氏心中清楚如果是乔平西自己一个人,肯定处理不好这件事。

    “多亏了你了。”乔秦氏说道。

    “母亲,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一家人,为你分忧是应该的。”乔筠惜开口说道。

    乔秦氏欣慰的看着乔筠惜,轻抚着她的额前的碎发:“辛苦你了。”

    乔筠惜浅笑了一下,拍了拍自己母亲的手。

    乔秦氏叹了口气,欣慰的脸上又多了一丝忧愁。

    “你虽然年纪小,但是足够聪慧,可是你二哥他明明最近生意不景气,偏偏又爱意气用事,一意孤行,什么都做不好。”

    乔秦氏摇了摇头。

    “二哥听不进去劝,由着他自己折腾,你不理他便是。”乔筠惜说道。

    乔秦氏叹了口气:“怎么可能不理他,我是怕他败光了家业,到时候连累了你们。”

    “你若是有时间,不如多到你二哥的店里去看看,万一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他一下!”

    乔秦氏的声音有些苍老。

    她知道乔筠惜跟乔平西两个人本来就不对付。

    但是眼下乔家没有其他的闲人,她毕竟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根本照顾不到。

    不可能面面俱到的处处去提点乔平西。

    “母亲,你说的是事情我肯定不会推辞,但是,我其实是怕二哥他多想。”乔筠惜开口说道。

    乔筠惜知道,乔平西再这么亏损下去,最后所欠的钱都得由乔家父母贴补,说到底还是乔家的事情。

    所以她不能不管。

    只是乔平西本来就看她不顺眼,肯定不会轻易的让他去店里帮忙。

    “你只管去,他要是有什么怨言,对你阴阳怪气儿,你只管回来告诉我!”

    乔秦氏面色严肃,是真正的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乔筠惜点了点头:“母亲你好好歇着吧,这件事我会办妥的。”

    虽然有乔秦氏兜底,但是乔筠惜还是不愿意在乔平西面前明目张胆。

    如果真的激起了乔平西的嫉妒心,又会平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乔筠惜扮成了一个男子,在嘴边贴了一圈胡子,遮住了半张脸,又随便在街上雇了几个随从,一起到乔平西的酒肆当中,假装客人。

    乔平西生意冷清,店里算上乔筠惜他们,一共就三桌客人,店小二趁着乔平西不在店里,悄悄在前台打盹。

    乔筠惜喊了几声添加茶水,都不见人影,最后只能作罢。

    一直等到乔平西从外面回来,店小二才强打起精神,围着三张桌子,添了一圈茶水。

    乔筠惜心中感到无语,但店小二偷懒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他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乔筠惜手撑着桌子,因为今天客人不多,所以他待的时间也比较长。

    乔筠惜看了眼窗外的天色,觉得时候不早也应该回去了。

    正要起身的时候,忽然传来了一阵叫喊声。

    乔筠惜本能的皱起了眉头,转过身来,竟然是店内唯二的两桌客人打到了一起。

    身边的随从看了一眼乔筠惜,眼神在询问乔筠惜要不要管这件事。

    乔筠惜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那边的情况。

    只是两桌客人吵起了嘴,乔平西应该自己能够解决吧。

    但是一转身的功夫,乔筠惜的目光落到了那个客人脸上,停滞住了。

    怎么会是墨寒舟!

    他应该在对面的大酒楼才是,怎么会到乔平西在小酒馆当中?

    乔筠惜看了看墨寒舟所在的位置,一下子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刚刚墨寒舟一直是背对着他,乔筠惜没有看清他的脸。

    现在墨寒舟起身,乔筠惜能够看到他的位置正对着窗口。

    而那窗口开的很大,正对着对面大酒楼的门,估计是在观察着什么人的进出情况。

    今天墨寒舟穿了一身十分低调的衣服,如不是那天有过跟墨寒舟对视的经历,乔筠惜也没有办法认出他。

    看来是故意换了一身衣服,就为了盯梢。

    “等等。”乔筠惜跟身边的随从说道。

    乔筠惜朝着那两个人的位置走去,走近了才听清两个人在吵什么。

    “刚刚就你和我在这里,我的钱袋肯定是你偷的!”那个人开口说道。

    墨寒舟满脸的窘迫和愤怒,似乎是还不能暴露身份,扇子摇得飞快,咬牙看着面前的人。

    乔筠惜来了兴致,凑近了,压低了嗓子说道:“两位兄台因为什么事伤了和气呀?”

    “他偷了我钱袋,还不承认!”

    那个客人揪着墨寒舟的衣领。

    乔筠惜偷偷打量着墨寒舟那张吃瘪的脸,心中暗爽。

    “我和我的随从在这里坐了一下午,店中就我们三桌客人,也算是有缘分。”

    乔筠惜说完,干笑了几声。

    墨寒舟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目光晦暗不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无奈,脸上的怒气收敛了几分。

    “如果两位兄台信得过我的话,倒不如让我来评评这个理!”乔筠惜说到。

    “你们该不会是一伙的吧?”那个客人胡疑的看了一眼乔筠惜。

    乔筠惜连忙摆了摆手:“我与他素不相识,只是我这人生来热心肠,最见不得吵架伤和气的事。”

    墨寒舟脸别向一旁:“你打算怎么来评这个理?”

    “这位仁兄,既然他说你偷了他的钱袋,那你自然要拿出些证据来,证明你自己没偷。”

    墨寒舟:“……”

    乔筠惜听着空气中传来的牙齿都快咬碎了的声音,心中也隐隐有种报仇的快感。

    “他挂在腰间的那个钱袋就是我的!我的钱袋就是红色的!我娘子亲手给我绣的!”

    那个客人指着墨寒舟腰间的钱袋说道。

    墨寒舟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阴鸷,目光冷冷的上下打量了面前的人。

    可是那人似乎认定了墨寒舟偷了他的钱包,挺起自己的胸膛,扬起下巴看着墨寒舟。

    “那就把你的钱袋交出来吧,我看看钱袋当中的数额跟你们两个说的谁能对得上。”乔筠惜嘿嘿一笑说道。

    墨寒舟抬眼,打量了一下乔筠惜,冷笑一声。

    沉默了半刻。

    才缓缓的将腰间的钱袋解了下来,扔进了乔筠惜的怀中。

    跟那日行云流水的动作,简直一模一样。

第一百零八章 惹上祸端

    乔筠惜没想到,墨寒舟能那么快,那么果断的把钱袋扔给他。

    他这时还没想到,自己会因为一时得意惹上事端。

    还在心中暗爽。

    乔筠惜得意洋洋,语气也慢了下来。

    “那你们两个分别说说,这里面都有什么,若是都猜中了,那这个钱袋肯定是他的,还给他就完事了!”

    乔筠惜的话刚说完,那个客人就迫不及待的张口,但是被乔筠惜拦住了。

    “等等!”乔筠惜说道。

    “这样不公平,你们两个人各自将答案写下来,交给我身边的随从保管,钱袋就在你们眼皮子下面放着,我不会去动,到时候咱们先拆开钱袋子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再一一的跟你们写的去对。”

    那个客人朝着墨寒舟冷哼一声,转头找了纸笔,很快就写完了,将手中的纸折好交到了乔韵熙身边随从的手里。

    “你好好保管!”乔筠惜转头叮嘱了一下自己的随从。

    墨寒舟犹豫了一下,抽出纸笔,洋洋洒洒的写好,交到了乔筠惜随从手里。

    转过身来,看着乔筠惜的目光意味深长。

    乔筠惜感觉到了墨寒舟身上散发出来莫名的杀气,觉得肯定是墨寒舟从小到大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毕竟敢诬陷秦王世子、皇帝面前红人偷东西的,也就面前这位面皮白净,翘着脚等待结果的莽夫了。

    “既然两位都写好了,那我就打开钱袋,看看里面都有什么东西了。”

    乔筠惜松开钱袋的绳子,从里面先是缓缓取出了一枚玉佩。

    那个客人脸色随即变了,皱着眉头看着乔筠惜,目光很是不解。

    “怎么会这样!刚刚明明就他经过我身边!他肯定将东西调包了!”

    “别急呀,里面的东西还没看完呢。”乔筠惜说道。

    墨寒舟的目光阴沉了下来,他后悔自己今天出门没多带几个侍卫。

    不过也好,这件事永远都不会传出去。

    乔筠惜又从钱袋当中拿了一些银钱出来,金锭银锭不少,还有碎银子,看起来就很富有。

    那个面皮白净的莽夫,已经深深的垂下头,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找错人了,从面皮红到了耳根。

    羞愧难当!

    “那么最后一件东西,是一张写了字的绢帛。”

    乔筠惜一边说,从袋子里把绢帛拿了出来,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背后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乔筠惜脑子转的快,扫过那一行字之后,并没有将拿倒了的绢帛调转,而是皱紧了眉头,似乎极其不耐烦一般,将卷柏塞回到了钱袋子中。

    “东,东西就这么多了。”乔筠惜强装着镇定说道。

    “我们来看一下你们两个谁写的对吧。”乔筠惜说道。

    身边的随从也很识相,毕竟第一次见乔筠惜,看他刚才那个不耐烦的样子,应该是不识字。

    所以没有自讨没趣的将写了字的纸递到乔筠惜面前。

    乔筠惜暗自松了口气。

    身边的随从指了指墨寒舟:“公子,他写的是对的。”

    乔筠惜尴尬的笑了一声,将钱袋子重新放回到了墨寒舟的面前。

    “兄台,实在是不好意思了,冤枉你了。”乔筠惜给墨寒舟道歉。

    墨寒舟垂着眼,没有说话,眼神耐人寻味。

    旁边刚刚的那位顾客也弯腰给墨寒舟道歉。

    墨寒舟拿上了自己的钱袋,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在场所有的人,摇了摇头,提着钱袋子什么时候也没说离开了。

    那位自讨没趣的莽夫给乔筠惜道歉之后,也离开了。

    乔筠惜将所有的随从都遣散了,一个人才腿软的瘫倒在酒肆当中。

    他从小脑筋灵活,识字也很快。

    刚刚虽然速度很快,但是他完全看清了那张卷子上的字。

    北洋军破门之日,楚国皇帝丧命之时。

    此时,若是在普通人的钱袋子当中发现了这张卷纸,乔筠惜只当他是发疯了,肯定不会当真。

    可是可知道刚刚那人的身份,这种话肯定不是随便说说的。

    乔筠惜后悔自己太过莽撞,毕竟跟谋逆可是大罪,可是不小心要诛九族的。

    墨寒舟怎么可能放过她!

    还好她当时机敏,假装不识字。

    墨寒舟心思聪慧,不知道能不能蒙混过去。

    也没准墨寒舟存了灭口的心思,早已经将他盯上了。

    一想到这些,乔筠惜感觉自己的腿都软了。

    到最后怎么回的乔家,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乔筠惜确定周围没有人跟踪自己,回到家中,便将院门锁了起来,闷在房中一声不出。

    仔细的回想刚刚墨寒舟的表情。

    “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吧。”

    乔筠惜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只希望不要将乔家也牵扯进来。”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乔筠惜预想那样发展,第二天早上起来,她还活着。

    一直到上午,都还过得很平静。

    中午的时候,乔筠惜就听乔家的吓人闲聊,说昨天今天早上城外多了好几具无名尸体。

    仔细听其中的细节,乔筠惜能够判断出来就是昨日跟着他的随从,还有那个在酒肆当中污蔑墨寒舟的人。

    至于乔平西和店小二,不知道是不是乔平西当时不在场,而店小二又在后院偷懒的缘故,两个人都躲过一劫。

    乔筠惜浑身发冷,独自一个人坐在院中。

    不知为何,昨夜墨寒舟并未对她动手,但是看墨寒舟的决心,应该是废除掉她不可。

    大概是还没看到她的伪装,不知道她是女儿身,也没有看清她的容貌。

    不过与墨寒舟的能力和决心,找上门应该是迟早的事情。

    好在这些人都没有牵连家人。

    所以乔家也不会跟着她遭受无妄之灾。

    顶多是她一个人,再死一次罢了。

    有了赴死之心,乔筠惜心态也平和多了,但是一连过去三日,都没有人找上门。

    乔筠惜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总是应该去试探一下,看看墨寒舟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

    不然她一直这样坐以待毙,总是提着一颗心,也很难受。

    乔筠惜不喜欢这样等待,与其这样等待厄运找上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终结自己的生命。

    还不如找到主动找上门,没准还有一线生机。

    乔筠惜打定了主意。

第一百零九章 主动上门

    乔筠惜背着乔家所有的人,在京城中寻了一些关系,花了一些钱,找人帮助他进了是自负。

    乔筠惜是跟着一些送货的人进来的。

    那些人搬货的时候,乔筠惜跟带着他进来的人对了一个眼神,那个人点点头。

    乔筠惜趁着府中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

    世子府的地图早已经送到了乔筠惜的手中,乔筠惜根据记忆中的路线,朝着墨寒舟所在的地方走去。

    她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见到墨寒舟,谈判的结果会是如何。

    乔筠惜顺着路线走了一会儿,一路上都没撞见什么人。

    穿过了弯弯曲曲的小路,乔筠惜仰头便看见了一个圆形的拱门。

    乔筠惜知道,这就是墨寒舟住的地方了。

    墨寒舟平时晚上就回这里睡觉,但是不知道他人现在在不在里面。

    乔筠惜下定决心,穿过了拱门,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悠扬的琴声。

    听声音,像是从墨寒舟卧房的方向传来。

    乔筠惜顺着琴声走去。

    穿过了一扇扇圆形拱门,见到一个穿着青衣衫的男子,正在月下抚琴。

    看男子抚琴的样子不急不许,乔筠惜一瞬间看的有些痴了。

    “什么人?”

    男子停下了抚琴的手,柔声质问。

    乔筠惜这才缓过神来,连忙跪下,支吾了一阵。

    “我,我是来送货的,可是走错了路,误闯了公子的院子,实在是不好意思。”乔筠惜说道。

    男子听了他的话,放下了戒备心,看着她笑了一下。

    “你从那边,一直走,穿过几扇门,就能看到大门了。”那男子说道。

    乔筠惜慌忙行了个礼:“谢公子。”

    “不客气,我叫晏河清,你可以叫我晏公子。”

    乔筠惜又行了个礼:“多谢宴公子。”

    乔筠惜没想到墨寒舟的府中,竟然还有如此温润如玉的男子,待人不像墨寒舟那般嚣张跋扈,反倒和蔼可亲。

    “你且去吧,世子殿下他和蔼可亲,不会追究你的过错的。”晏河清说道。

    乔筠惜知道面前的男子根本不可能说的是那日的事情,但是莫名其妙他的心就像烙铁烙过一样,无比的平和。

    乔筠惜行了个礼,朝着男子手指的方向一直走,穿过了几扇门,果然如那男子所说,正是是世子府的大门。

    晏河清看着乔筠惜消失在拱门处,脸上柔和的表情完全消失,换上了一张木讷的脸。

    好像是刚才所有的表情,都是画皮画出来的一般,他本人根本就没有那么谦和有礼。

    晏河清停了抚琴的手,起身朝着墨寒舟的卧房走去。

    墨寒舟正斜靠在卧房的床上,桌上点着灯,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兵书。

    “他走了?”墨寒舟问道。

    晏河清好像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一样,表情麻木的点了点头。

    “走了,我给他指的路。”

    墨寒舟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上忽然绽开了灿烂的笑容。

    “有意思,她可太让我惊喜了!”

    墨寒舟摇了摇头,脸上挂着笑意。

    “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这些穷乡僻壤来的人都这么有勇气,居然敢闯我的地盘。”墨寒舟笑着说道。

    晏河清并没有接墨寒舟的话,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墨寒舟有些不乐意了:“我说你怎么总是冷着一张脸,对外人笑得那么温和,到本世子这里就开始装面瘫了!”

    “世子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除掉这个人吧。”燕和青说道。

    “叶欢都没有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谁知道太子那个病秧子,会派人跟着这个小姑娘。”

    墨寒舟耸了耸肩,将兵书扔到了桌上,双手交叉垫在脑后,翘起二郎腿。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你和叶欢可是我的左右手,这种事情你们不好好想想如何替我分忧,反倒问本世子怎么做,哪有这样的道理。”

    墨寒舟叹了一口气说道。

    晏河清面容麻木,看了墨寒舟一眼。

    “别用这副样子看着本世子,本世子觉得背后发凉!”墨寒舟不满的说道。

    晏河清为人极度聪明,但是他只会在墨寒舟面前卸下所有防备。

    他太过于了解墨寒舟。

    昨晚,墨寒舟回来之后便把酒肆当中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跟晏河清说了一遍。

    晏河清为人狠绝。

    当机立断就决定斩草除根,连夜便派出府中的高手叶欢,去追寻当日酒肆中所有人的下落。

    叶欢作为墨寒舟府上养着的高手,从来没有失手的时候,可是那日凌晨回来的时候,却主动去找墨寒舟请罪。

    墨寒舟其实第一眼就认出了乔筠惜那是那日在街上差点丧生于马蹄之下的姑娘。

    但是听叶欢说,这样普通的姑娘身边竟然有太子的高手在。

    叶欢不敢擅自行动,只能回来向墨寒舟请罪。

    晏河清听到此时墨寒舟的语气,便知道他对那个普通商贾人家的姑娘产生了兴趣。

    晏河清收敛了自己的目光,眼神低垂,看着地面。

    没有了晏河清那时候像是死鱼一般盯着他的眼睛,墨寒舟感觉轻松不少。

    “你说那个病秧子,不会是看上那姑娘了吧,我觉得那姑娘长得不错,没想到这太子也是个痴情种。”

    墨寒舟啧啧了两声,面带笑意。

    “可是不对呀,太子他不是订婚了吗。”

    墨寒舟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的说道。

    晏河清已经习惯了,在人前不怒自威的墨寒舟,背后是这样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

    毕竟他在北阳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天真无忧的柿子。

    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在北阳的街头闲逛,时不时给他父王找点麻烦,添一些堵。

    被父王打一顿,最后拉上四个哥哥来求情,在被禁足了一个月。

    到时候放出来,又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在街上乱窜。

    除此之外从来不强抢民女,不杀人放火,也算恪守一个纨绔子弟的底线。

    只是后来,随着北阳秦王府一场滔天的大火。

    所有的事情都变了。

    也是从那日开始,他也不会笑了。

    墨寒舟笑了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淡淡的说道:“你先回去吧,我累了,要睡了,那姑娘的事再从长计议吧。”

    晏河清还想说什么,但是墨寒舟摆了摆手。

    两只手堵着自己的耳朵,下定决心不听他的话一样。

    晏河清只好退下去。

第一百一十章 又见世子

    乔筠惜陪着乔平南去参加宴会,两个人初来乍到,没有什么势力,只能坐在最靠大门的次等座位。

    连里面的样子都要很费力才能看清。

    不过这也不耽误什么事情,乔筠惜此次来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能不能结交一些厉害的人物,看看乔平西的小酒馆还有没有挽救的机会。

    宴会进行到了一半,乔筠惜还没有选中自己的目标人物。

    “秦王世子殿下到了。”

    门外传来了一声声的吆喝,似乎是在通知里面的人。

    坐在坐席上的乔筠惜听到这个名字,浑身一颤。

    自从那日,从墨寒舟的府上离开之后,乔筠惜的身边确实没有什么异样。

    她的小命也好好的。

    头颅和四肢也完整的长在自己的身上。

    墨寒舟好像就这样将它漏掉了,不知道是不在意,还是真的没有发现。

    但是乔筠惜还是惧怕墨寒舟。

    听到墨寒舟来了,座位上宴会的主人,京城商会的会长,才从最里面的座位起身出来相迎。

    乔筠惜只抬头瞥了一眼,这也是她整场宴会当中,唯一看到宴会主人的一次。

    等到墨寒舟进门,乔筠惜只跟其她人一起跪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

    宴会的主人一直在跟墨寒舟热情客套,周围人都不敢说话。

    所以两个人的对话能够清晰的传到乔筠惜的耳朵里。

    墨寒舟好像话很少的样子,身边人说些什么,她也只是冷声应和着。

    乔筠惜实在是没有忍住好奇,抬头瞥了一眼墨寒舟。

    本来不知眼睛看向何处的墨寒舟好像察觉到了乔筠惜的动作,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正好跟乔筠惜对视。

    乔筠惜浑身泛起一层冷汗,慌忙低下头。

    不过墨寒舟好像根本没有认出乔筠惜,跟主人交谈时,说话的语气不带一丝波澜。

    乔筠惜度过了漫长的一刻钟之后,墨寒舟被主人邀请进了门。

    并没有跟她们这些普通的商户坐在一起,而是单独安排在了屏风后面。

    随着所有人从地上站了起来,坐回到座位上,乔筠惜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她仰起头,正好能看见屏风上墨寒舟墨寒舟的剪影。

    想起刚刚墨寒舟的眼神,乔筠惜不仅又打了个冷颤。

    乔筠惜深深吸了一口气,喝了面前的一口热酒,心情放松了不少。

    墨寒舟毕竟是皇室的人,平常就很忙,在宴会上也只待了一刻钟不到,便起身离开了。

    随着屏风上,那个人剪影的消失,乔筠惜松了口气。

    看来今晚这一道坎,她算是跨过去了。

    乔筠惜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再也不惹皇室的人了。

    乔筠惜和乔平南结束了宴会,刚返回乔家,乔秦氏就差人过来,将乔筠惜叫走了。

    “你这几日,先去听你二哥打理一下她的铺子。”

    乔秦氏的脸色很差,看起来心情极为不好,但是对乔筠惜说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很柔和。

    “母亲是和二哥吵架了吗?”

    乔筠惜想也不用想,肯定是被乔平西顶撞的。

    乔秦氏知道自己有事情根本瞒不过乔筠惜,点了点头。

    “我上次将你想的那个方法跟你二哥说了,可是她一下就猜出了这个方法是你想的,说什么也不肯同意!”乔秦氏满面愁容的说道。

    “她顶撞了我几句,我生气了,训了她一顿。”乔秦氏说到。

    乔筠惜皱了皱眉,拍了拍自己母亲的手:“母亲何必跟她置气,她自己的东西,让她自己去打理便是了。”

    乔筠惜很是心疼。

    乔秦氏沉了一口气:“反正她现在说什么也不愿意打理这个铺子了,正好你去监督几日。”

    乔筠惜无奈的点了点头。

    她们不愿意掺和这些事,可是,她只要待在乔家一天,就不能撒手不管。

    “母亲放心,明日我便去看看。”乔筠惜说道。

    第二天一早,乔筠惜早早的来到了酒肆。

    酒肆当中一个客人都没有,正在偷懒的店小二懒洋洋的坐在店门口,手中玩弄着一个暗红色的钱袋。

    乔筠惜眼睛尖,虽然店小二藏的迅速,但是还被还是被她看到了。

    那个钱袋远远看去,跟墨寒舟那日从腰间解下来的那个一模一样。

    乔筠惜一下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乔筠惜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想到这竟然是她乔家做的孽。

    但是她这个乔家人,提心吊胆了几日,竟然糊弄过去,保住了一条小命。

    乔筠惜强压住心中的不适,朝着那店小二走去。

    店小二是认识乔筠惜的,一见到乔筠惜来了,便滑头滑脑的跟她打招呼。

    “见过姑姑,姑姑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可是掌柜的有什么话要你带来?”店小二热情的问道。

    乔筠惜笑了一下,接着回应店小二:“你们掌柜的这几日有些不舒服,我今日替她来看店。”

    酒肆当中的店小二也是认识乔筠惜的。

    “那姑姑快请进。”店小二热情的将乔筠惜迎进门。

    虽然酒肆的店小二心中十分不情愿。

    这些日子以来,酒肆生意冷清的要命,乔平西本人好像也是自暴自弃了,根本不在管店中的生意。

    经常不知道人跑到哪里去了,店小二便可借此机会偷懒。

    但是其她人若是本来帮助乔平西看店,肯定要紧紧盯着她干活。

    虽说店里没什么客人,但是她总要时不时的起来擦一下桌子,招揽招揽顾客。

    没有乔平西不在的时候偷懒的顺心,饶是如此,她还得热情的应付着乔筠惜。

    毕竟现在京城当中很难寻得这么清闲的差事了。

    “去给我找些纸笔来。”

    乔筠惜一进门,便大声吩咐道。

    店小二不敢怠慢,进了屋,寻了笔出来,递到了乔筠惜面前,又勤快的将只在她的面前铺好。

    乔筠惜颇为满意,洋洋洒洒写出了一份招工启事。

    店小二识字不多,但是还能猜出面前这张纸上大致的内容,面上有些为难。

    “姑姑不常来,可能不了解店里的情况,这店里生意冷清,再招一个人进来,恐怕也无事可做,到时候也是养着闲人。”店小二说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卖出铺子

    乔筠惜皱了皱眉,张嘴辩驳:“对呀,这店里撑死了能养一个掌柜,和一个跑堂。”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现在店里人少,我自己一个人就能应付得过来。”

    乔筠惜微笑的看着店小二,话没有说尽。

    店小二为难的看着乔筠惜,她已经大致的猜出了乔筠惜的意思,但是还不敢相信。

    “姑姑怎么一来就开玩笑,我是掌柜的请来的人,要走也是她打发我。”店小二为难的说道。

    乔筠惜神色严肃多了,浅笑了一下,张口给她解释:“你可能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掌柜的不想再在这里干了,所以我才来接手这个烂摊子的。”

    “乔平西自己已经明确的跟母亲说过,不会再来这里经营了,你也走吧。”

    乔筠惜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掏出一块碎银子。

    看大小差不多是店小二两个月的工钱。

    乔筠惜将工钱交到了店小二的手中:“我想找些趁手的人,我与你气场不合,你还是另寻他处找些差事做吧。”

    乔筠惜话说的委婉,但又很明确。

    店小二为难的看了她一眼,想要狡辩,可是自己平常做事的时候就总是偷懒,又没有底气。

    不过一下子能结出来两个月的工钱,他也还算满意。

    店小二冷笑了一下,也不再伪装了:“那就祝姑姑早日找到趁心意的人吧。”

    店小二将腰间的围裙解了,扔到了桌子上,甩手离去。

    这酒肆当中的生意竟然比乔筠惜想象的还差。

    乔筠惜一个人在店里待了一整天,不仅没有一个顾客上门,就连招工都很难招来。

    但是第二天一早,乔筠惜还是早早的来了。

    一连早起三天,店里都没什么人,只来了一桌顾客,全是因为对面金庭楼坐不下了。

    可是那人进来四处看了看环境,又离开了,似乎是不大满意。

    本来乔筠惜还想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构思一下,能有什么新意招揽顾客。

    可是看着惨淡的流量,还不如狠狠心,改做其她生意呢。

    到了第三天,店里终于浩浩荡荡的进了一行人。

    为首的是个女子,看样子也就二十左右岁,穿着水红色的裙子,翠绿的外套,脸上涂脂抹粉打扮的很艳丽,头上的簪子发钗晃得人睁不开眼。

    乔筠惜见店里来人了,虽然不喜女子的装扮,但还得出来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是对面金庭楼三层的掌事宁柔柔。”

    这些事情乔筠惜在京城中早就听说过了,金庭楼光做饭的、打杂的、跑堂的就百十来号人。

    一个掌柜根本管不过来,所以金庭楼四层,每一层都有一个掌事。

    今天楼的三层一般都是达官贵人才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这宁柔柔年纪轻轻便当上了三层的掌事,肯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原来是对门的邻居,我们搬过来的晚,生意一直不好,也没跟您去打个招呼,不知您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乔筠惜开口问道。

    宁柔柔脸上的表情轻蔑,似乎是根本没有把乔筠惜放在眼里。

    一看就是过来找茬的。

    “我们这客人有人反映了,这个酒肆看起来太冷清了,影响客人心情。”宁柔柔说道。

    乔筠惜心中一沉。

    果然是来找茬的。

    如此令人难以理解的理由,居然能够这么自然的说出口。

    哪里有自己家生意冷清,能妨碍着对门做生意的。

    “那宁掌事有何高见?能帮助我这小酒肆热闹热闹,我们这价格已经压到了最低,可还是招不来客人。”

    乔筠惜现在店中一个人都没有,只能委曲求全先跟宁柔柔好好商量。

    若是她们动起手来,她自己一个人也招架不住,连个报信的都没有。

    宁柔柔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双手插在腰上,淡粉色的披肩绕在她的手臂上,看起来风情万种。

    乔筠惜撇了撇嘴,看着她打扮花枝招展的样子,对待客人肯定不是这副嘴脸。

    “你这小店还想热闹起来?真是想累死我!我就明着跟你说了吧,以前也有在我们金庭楼对面开酒楼的,你可知那掌柜的最后怎么样了?”

    宁柔柔一条自己的细眉,神情极度嚣张跋扈。

    “那人最后冻死在朱雀大街上了。”宁柔柔说道。

    乔筠惜默不作声。

    宁柔柔说这些根本吓不到她。

    她又不是执意的在今天楼对面开酒楼的人。

    若要冻死,也是乔平西排在她前头。

    “本来我们盘算着让你们搬走来着,但是我们金庭楼内部几个掌柜商量了一下,正好店中有些用处,不如你把这店面盘给我。”

    宁柔柔见乔筠惜没说话,从腰间掏出了一个钱袋子。

    她给钱可不如墨寒舟那般敞亮。

    她放在手中掂了掂,似乎是在引诱乔筠惜一般。

    “你就说,多少钱能将这店面盘给我们?”宁柔柔说道。

    “这酒楼若是我自己的,肯定不要钱就送给你了,反正也不挣钱,放在这里我看着还觉得亏的慌。”

    乔筠惜见了那一袋钱,不卑不亢,脖子挺得老直。

    面对着如此嚣张的宁柔柔,纵然自己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慌张的样子。

    倒是不急不慢的跟宁柔柔推拉,像是在菜市场讲价一般。

    “可是这店铺是我二哥的,我得先回家同她商议一下!”乔筠惜说道。

    宁柔柔抬头打量了一眼乔筠惜,态度端正了许多。

    也不拿自己的鼻孔看着乔筠惜了,下巴稍微往后收了一点。

    “五百两。”宁柔柔开口说道。

    乔筠惜没有开口说话。

    毕竟是京城当中最大的酒楼,果然财大气粗,一张嘴便是这铺子的三年租金。

    此时乔筠惜如果真的点头答应,那么乔家不仅能甩了一个烫手山芋,还保住了本金。

    宁柔柔见乔筠惜还是没有动,神色也端正了许多。

    “还是块难啃的骨头,一千两。”

    宁柔柔说道。

    乔筠惜虽然不想在宁柔柔的面前跌了份,但是又不能跟钱过不去。

    “好,我做主,同意了。”乔筠惜说道。

    可是宁柔柔冷笑了一声,眼神盯着乔筠惜,仔细打量了她一番。

    “我出双倍!两千两,你在这里给我打一年的工。”

    乔筠惜抬头看着宁柔柔,缓声说道:“可以商量。”

    “我明天过来。”

    宁柔柔一甩手,带着自己手下的人离开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资质愚钝

    一个月后。

    停业整顿的酒肆内,不断的传来呕哑嘲哳的声音,能够听出来是琵琶的音,但是断断续续,及其不连贯。

    但是有时候,勉强连上的三个音能够听出来是京城当中女子初学琵琶时候弹得曲调。

    酒肆内,坐在乔筠惜对面的宁柔柔脸色铁青混着蜡黄,就连脸上的胭脂都遮掩不住难看的脸色。

    绷的紧紧的面容,似乎下一秒就要翻出一个大大的白眼来。

    一曲终了。

    让宁柔柔如坐针毡的琵琶声终于停了,宁柔柔咬着牙,掐着自己的大腿。

    “一个月一百两请来的师父,你就给我谈成这样。”

    乔筠惜对乐理研究的很少,这已经是她最能拿得出手的一段了。

    “教习说,这东西是童子功,强求不来的。”

    乔筠惜开始用教习琵琶老师的话来搪塞宁柔柔。

    宁柔柔翻了个白眼,强行掐着自己的掌心,不让自己昏过去。

    “就算是天资再差的小丫头,跟着师父练上一个月,都已经能够面前登台凑个人数了,可是你现在还只会锯木头!”宁柔柔咬着后槽牙。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她之前说要乔筠惜给她打工,根本不是看上了乔筠惜管理酒肆的能力,而是看上了乔筠惜的脸盘和身段。

    可是京城当中漂亮的小娘子多的像是春天从树上飘下来的柳树,遍地都是,不值钱的很。

    只有学会了一门才艺,才能有持续的观赏价值。

    宁柔柔三楼养着的那些美人宾客都已经看腻了,翻不出什么新花样了。

    难得遇见乔筠惜长相这么清丽的。

    宁柔柔本来也不指望她能将这些东西学的多么精通,可是乔筠惜在台上总的有些事情做,不能真的只做花瓶。

    乔筠惜其实本就不擅长这些,但是宁柔柔许诺登台之后给她的工钱是真的丰厚。

    乔筠惜也就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奈何天赋有限。

    “琵琶的事以后再说吧,反正我教了三个月的钱,三个月之后要是没有长进再另做打算!舞学的怎么样了?跳一段看看。”

    乔筠惜皱了皱眉,脑中开始回忆起教习老师教的那些动作,脑子只有一个,要同时控制手脚对乔筠惜来说显得格外的困难。

    只是简单的几个动作过后,宁柔柔无奈的用掌心抵住了自己的额头。

    “算了算了,再练练吧。”宁柔柔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个月,二百两银子,琵琶和跳舞没学会,锯木头和弹棉花倒是在行!”

    宁柔柔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旁的丫头用团扇不住的给她扇风。

    “算了算了,你先去算账吧。”

    宁柔柔看着乔筠惜一脸天真委屈的样子,十分无奈,只能摆摆手,让她离开。

    乔筠惜躲到了柜台后面,开始核对今天的账目。

    乔筠惜本来不愿意露面,乔家人也都不同意,但是无奈宁柔柔的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乔筠惜考量了一番还是去了。

    本来乔筠惜以为自己也会在宁柔柔的手底下做一个小管事的,但是没想到来了之后什么都不做,只是让她从头开始学艺。

    乔筠惜从小就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熏陶,学起来也十分吃力。

    虽然乔筠惜不想上台是真的,但是确实没天赋也是真的。

    在宁柔柔面前的表演,已经尽了她自己最大的力气了。

    宁柔柔坐在铺子里面,看着街道旁熙熙攘攘的人群,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此时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看起来五十多岁样子的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穿着的布料看起起来十分华贵,但是上面并没有明显的官职装饰,应该是个富商。

    “大掌柜,您怎么来了啊,不在四楼歇着了?”

    宁柔柔热情的迎了上去。

    这就是金庭楼当中最大的掌柜,但是却不是老板。

    宁柔柔只知道这块地皮是在武安侯杨渡手上,但是具体是谁租用了这地皮,建了金庭楼,她也不知道。

    只知道肯定不是面前这个看起来有些死板的男人。

    “这里修的怎么样了?”大掌柜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沉稳。

    他平常不用亲自招呼客人,一般都是二楼三楼的顾客出现什么纠纷,他才会出现处理事情。

    “已经修的差不多了,等到明儿招几个点茶的师傅,就能够开张了。”

    这还是乔筠惜第一次听宁柔柔提及酒肆到底用来做什么,不仅竖起耳朵留心了起来。

    戚大掌柜在前面走,四处看着店面的装修,宁柔柔一边给他介绍着店里的陈设。

    乔筠惜观察过,这间店面翻修的时候,装修的并不豪华,根本不像是金庭楼用来待客的。

    好多地方都是实用性大于装饰性。

    “等到咱们的人休息了,就可以到这里来喝茶吃些点心什么的,也省的在后院聚集着打扰客人。”

    宁柔柔的一番话倒是点醒了乔筠惜。

    她之前也没想到这个商机,金庭楼里面的杂工和小二肯定不会在金庭楼里面消费,酒水什么肯定要是白吃白拿店里的。

    若是一开始就把目标放在这群人的身上,提供针对性的服务,乔平西的小酒馆未必就没有生存的空间。

    只是别说乔平西,就连心细如发的乔筠惜也很难发现这些。

    乔筠惜手中打着算盘,听着两个人的谈话,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目光看着前面呆呆的。

    “喂!”

    宁柔柔用力推了乔筠惜一下,乔筠惜缓过神来,回头诧异的看着她。

    宁柔柔就指了指她的面前,挤眉弄眼的给她使眼色。

    乔筠惜缓缓回过头来,戚大掌柜正站在她的面前用一双三白眼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大、大掌柜。”

    毕竟这是金庭楼的大掌柜,也算是乔筠惜半个上司,她还是要好好打招呼的。

    “嗯。”戚大掌柜应了一声,但是眼神还是不愿意从她身上离开。

    上上下下的来回打量乔筠惜。

    “木头脑袋,赶紧自我介绍啊!大掌柜知道你是谁啊!”宁柔柔在后面提醒乔筠惜。

    “大掌柜好,我叫乔筠惜,是柔柔姐新招过来的。”乔筠惜被看的心里发毛,勉强就挤出了一句。

第一百一十三章 盘问家世

    “你今年多大了?”戚大掌柜开口问道。

    “十四。”乔筠惜如实回答。

    “家住哪里?”

    “现在住在西坊永安巷。”

    “可曾许配人家?”

    戚大掌柜的话问完,乔筠惜没有再答话。

    虽然这些问题是一个掌柜的应该了解的,但是她毕竟是宁柔柔招进来的人,以后要在宁柔柔的手下做事。

    戚大掌柜管理金庭楼事情那么多,还要问的这么详细,让乔筠惜感觉有些不舒服。

    于是便没有再回答他的话。

    一旁的宁柔柔眼睛转了转,看了看戚大掌柜,又看了看乔筠惜,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

    “戚大掌柜,我已经问过了,这就是一个乡下来的,刚跟着一家老小搬进城中,之前就是一个乡下的野丫头。”

    “但是我已经看过了,她家世清白,条件又不错,好好调教一番,能留在咱们金庭楼当中好好干活的,你放心吧。”

    宁柔柔开口替乔筠惜答了所有的话,然后又热情的看着戚大掌柜,拉着他的袖子,将人往外面带。

    “大掌柜,你看看我这外面全都重新修了一番,二楼窗户放了不少的花,从金庭楼的院子当中看出去,十分养眼,我带您去看看?”

    戚大掌柜回过头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乔筠惜一眼,本想再多说些什么,但是架不住宁柔柔十分热情,只能跟着她先离开。

    乔筠惜盯着宁柔柔的背影,虽然宁柔柔这个人嘴毒,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一个出手阔绰,眼高于顶的京中最大酒楼的掌事,但是为人还算是仗义。

    直接给乔筠惜解了围。

    乔筠惜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两个人离开的背影,低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情,不再多说话。

    宁柔柔出手阔绰,一连给乔筠惜付了三个月的学费,所以虽然乔筠惜资质很差,但是她的木头还是要继续锯,棉花还是要继续弹。

    乔筠惜的课一般都是在上午,下午的时候就在店里一个人练习,晚上帮着宁柔柔算算账,理理店面翻修的事情。

    乔筠惜虽然对音律舞蹈一窍不通,但是她自己却难得的对这个过程十分感兴趣。

    茶肆中,乔筠惜一脚踩在凳子上,手中抱着琵琶,弹出几个音之后又断掉了,乔筠惜没有放弃,准备接着再伸手。

    但是手指一划下去,就连带着传来了一阵桌椅倒地的声音。

    乔筠惜被吓了一跳,抬起头来。

    宁柔柔不知道什么时候气冲冲来到了店里。

    看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样子,应该是刚刚从对面金庭楼那边招呼客人过来。

    不知道是谁让她动了这么大的肝火,进来不是踢就是砸的。

    都是刚刚换好的黄花梨木的桌凳,虽然都不是什么极其上好的木材做的,但是才刚搬进来没几天,还没有开门迎客呢。

    宁柔柔走进店面之后,心中的气像是消散了大半,随即找个位置坐了下来,身边的两个小丫头,紧紧的跟在她的身后。

    “真是气死了,年纪那么大了,怎么还越发的不讲道理了,老娘天天面对他笑的比侯爷亲自来了都灿烂,他还不由分说,直接就让我赔!我赔他个大头鬼,我看就是没准下面那两层有他看上的姑娘,他要包庇人家,将这口黑锅扣到了我头上!”

    宁柔柔在店里破口大骂,乔筠惜不用打听,也知道她现在骂的是谁。

    除了戚大掌柜,还能有谁。

    “侯爷整整一坛二十年的惜春梨啊!能顶我一年的工钱了。”

    宁柔柔以前在戚大掌柜手底下做事,受了委屈从来都是回家再破口大骂,现在酒肆改成茶肆,完完全全的由她自己掌管。

    这里离金庭楼近,在这边骂骂人,撒撒气,一会回去还不耽误招呼客人。

    而且这里还没有开张,全都是她自己的人。

    不用担心有人会告密。

    “你笑什么!”

    宁柔柔的脸忽然转向了乔筠惜,神情严厉的呵斥她。

    乔筠惜一愣,不知道宁柔柔是不是背后长眼睛了。

    刚刚宁柔柔明明一直背对着她,也都没有朝她看过,竟然都知道她在偷笑。

    “我猜那坛子酒啊,大概是被戚大掌柜自己喝了。”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乔筠惜只能一脸无辜的将自己猜想说出。

    宁柔柔目光狐疑的盯着乔筠惜。

    “他哪里有胆子喝侯爷的酒?”宁柔柔皱眉说道。

    “所以我才说是大概啊,也不见得一定就是他。”

    乔筠惜铺垫完了之后,就开始说出自己的依据。

    “那日他来的时候,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酒香,清甜甘冽,不想是凡品,其中隐隐还透着甜丝丝的梨花香气。”

    “我本没有多留心,只是觉得那味道甚是好闻,现在今天听了你说酒名,加上他又着急让你背锅,肯定是因为心虚,所以嫁祸给你。”

    乔筠惜开口说道。

    宁柔柔听了乔筠惜的话,垂下了头,眉头紧皱,思索的极为认真。

    嗅觉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个弱项,她平时作为金庭楼的脸面,要涂抹极其厚重的胭脂水粉,胭脂中香料成分重,久而久之就将她身边其他淡一些的味道都掩盖了。

    所以那一日,她根本没有闻出戚大掌柜身上酒香的。

    “那可是永昌侯放在本店寄存上好的酒,侯爷最爱的酒,他疯了他要喝这个酒。”

    宁柔柔独自念叨着,开始盘算着戚大掌柜所作所为的目的。

    宁柔柔肚子盘算了半天,最后拳头在掌心一敲,拿定了主意:“他肯定是想要栽赃陷害于我。”

    “我这就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柔柔将自己的滑下来的披帛重新披到了肩上,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有了调查的方向,金庭楼当中人多眼杂,查起来也简单,宁柔柔回去打算挨个盘问。

    乔筠惜踮起脚尖朝着金庭楼当中张望,见宁柔柔气势汹汹回到金庭楼当中查案。

    从来没有怀疑过乔筠惜这句话是不是在诓她,或者是单纯为了挑起她跟戚大掌柜之间的矛盾。

    乔筠惜觉得自己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可能都要跟着宁柔柔了。

    这个人既讲义气,又不是老好人,最重要还信任她。

第一百一十四章 得到重用

    一整个下午,金庭楼里面都十分安静,看不出来里面有什么动静。

    直到晚上,乔筠惜才在窗户那边看到宁柔柔满面春风的迎来送往,但是却没有见到戚大掌柜的身影。

    结果到底如何,现在已经见了分晓。

    晚上,到了算账的时候,宁柔柔先是撞开了茶肆的门,接着得意洋洋的走进了门,身后的丫头抱着账本跟在她的后面。

    宁柔柔一进门,就拍着乔筠惜的肩膀。

    “这次你干的不错,要不是你,我还真没有发现那个姓戚居然想让我背锅。”

    宁柔柔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的荷包当中掏出了一个金色的印章,上面雕刻着永安楼飞檐的样式。

    乔筠惜猜到这应该就是金庭楼传说当中的大掌柜印。

    “柔柔姐,当上大掌柜了,恭喜恭喜!”乔筠惜拱手祝贺宁柔柔。

    宁柔柔将手中的大掌柜印收了,又爱惜的揣回了自己的腰间。

    “这是暂时代理,他们已经去物色新的大掌柜了,这期间金庭楼所有的事情都归我管。”

    虽说如此,宁柔柔脸上还是藏不住的得意。

    金庭楼可是现在京城中最大的酒楼,其规模甚至有些皇室的产业都根本比不上。

    “说的容易,之前那个姓戚的在金庭楼当中待了二十多年,才当上大掌柜,等过段时间,他们找不到合适的人,这个位置只能柔柔姐的了。”

    宁柔柔身边的小丫鬟恭维道。

    宁柔柔抚了抚自己的头发,脸上尽是藏不住的得意神色。

    她心中想的是这件事情也确实如此。

    虽然之前她做到了金庭楼三层的管事,但是说到底跟大掌柜之间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现在正好,姓戚的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正好给她腾出了位置。

    “谁怪她自己蠢,闲的没事非要把侯爷珍藏的佳酿偷出来显摆,又蠢得要命失手给砸了!”

    宁柔柔在乔筠惜这里得到线索之后,回去就挨个盘问下人,才找到了当日事情的蛛丝马迹。

    后面在跟戚大掌柜对质的时候,对方过于慌乱,自己就说漏嘴了。

    他还真的没有胆子大到那种程度,敢偷喝侯爷的酒。

    是他抱出去显摆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洒了一身,这才身上带着酒香。

    他害怕到时候东窗事发,索性就想着直接找个背锅的。

    但是没想到碰到了硬茬子,宁柔柔竟然发现是他做的。

    下午趁着店里客人少的时候,宁柔柔不依不饶的拉着他对质,最后他招架不住,只能承认了。

    经过这件事情,不仅侯爷非常生气,他自己这个掌柜也没有面对酒楼众人,只能离开金庭楼。

    金庭楼背后的老板只能派人将掌柜印送到宁柔柔的手中,由她暂时担任大掌柜的职位。

    “谁让他缺德想哄骗你,自作自受罢了,要不是他着急嫁祸给你,备不住他这个大掌柜还能多做一阵子呢。”宁柔柔身边的小丫头说道。

    因为宁柔柔心情好,店里一直叽叽喳喳的半天都没消停下来,算账的时间也只能先是往后拖。

    乔筠惜毕竟是给宁柔柔打工,得等宁柔柔账都算完了才能回家。

    乔筠惜可没有恭维宁柔柔的心情,闲着无事,就只能坐在角落里擦自己的琵琶,等着明天上课。

    “筠惜,你过来一下。”

    宁柔柔对乔筠惜的语气也温柔了不少,直叫她过去。

    “那个琵琶不用擦了,你是真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我不能硬逼着你!”

    宁柔柔说完,驱散了围在身旁的两个小丫头:“快去将账本好好理一理!我一会过去算账,今天大家都早点回家!”

    乔筠惜走过去,站到了宁柔柔的对面。

    “没想到你这个人细心又聪慧,就这么硬让你弹琵琶跳舞实在是暴殄天物了,明日我告诉老师不用来了。”宁柔柔歇靠在自己的位置上。

    她说话,乔筠惜便默默的听着。

    “我现在已经是金庭楼大掌柜了,以后肯定要比现在忙上许多,这间茶肆差不多也要修整好了,到时候你跟在我身边,帮我打理这间茶肆,金庭楼那边若是忙不过来,你再到那边搭把手。”宁柔柔开口说道。

    乔筠惜点了点头,虽然每日弹弹琴跳跳舞的日子也挺好,但是毕竟她没这方面天赋,还是老老实实经营茶肆,照看生意得了。

    本来乔秦氏就不愿意让乔筠惜抛头露面,现在也正好遂了母亲的心意。

    “那工钱……”乔筠惜开口问道。

    能进金庭楼学习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好多人甚至不要工钱,抢着想进来都进不来。

    之前宁柔柔是打算将她作为头牌培养,给的报酬自然丰厚。

    可是现在,情况又不一样了。

    乔筠惜不能不在意,她当初就是奔着工钱高所以才同意过来的。

    那工钱可抵得上布坊一半的收入了,对乔家在京城站稳脚跟也有所帮助。

    “再算工钱太麻烦了,今年便还按之前约定的给你,等到明年看你干的怎么样再说吧。”宁柔柔开口说道。

    晚上,乔筠惜算完了账,回家便把这件事情同自己的母亲说了。

    乔秦氏乐的合不拢嘴。

    两个人之间的谈话,正巧被来找乔秦氏的乔平西全听了进去。

    自从酒肆租出去了之后,乔平西就彻底赋闲在家了,刚开始还好,乔富贵会给一些钱,但是时间长了,乔富贵给他的钱越来越少,乔平西本来开酒肆的时候,就将自己的存的钱赔的差不多了。

    现在手头更是紧的要命。

    但是他几次说要出去做些什么,都被乔秦氏否决了。

    他天天看着乔筠惜早出晚归,时不时上街还能看见乔筠惜在之前他的酒肆当中,乔筠惜在里面忙来忙去的身影,乔平西更是牙都要咬碎了。

    心里对于乔筠惜的恨意更加深刻了。

    若不是乔筠惜擅自做主,又跑去跟乔秦氏吹耳旁风,他没准还在经营自己的酒肆。

    今日听说了乔筠惜已经在金庭楼里面混到了一个差事,心中更是笃定乔筠惜肯定是故意如此,想要踩着他当跳板,跳进金庭楼当中。

第一百一十五章 父女和解

    乔平西回到自己小院的时候,乔雨欣房间的灯还没有灭。

    乔雨欣推开窗子,看到自己气急败坏的父亲。

    因为乔平西之前想要纳妾的事情,父女两个已经好久都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但是乔雨欣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

    主动开口跟乔平西搭话。

    “父亲,你怎么了?”乔雨欣问道。

    听到乔雨欣跟自己说话,乔平西感到有些诧异。

    这段时间他心中烦闷,而且他刚刚搬到京城当中,朋友很少,没有什么人能够为他分忧。

    今天乔雨欣突然开口跟他说话,他是又惊又喜。

    “还不是你小姑姑的事情,他最近不知怎么了,居然到金庭楼当起柴来!”

    乔平西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不就是这件事吗,我都听说了,他虽然是在金亭楼做事,但是只是最下等的舞姬而已,父亲不必放在心上。”

    乔雨欣今天心情十分不错,竟然主动安慰起了乔平西。

    乔平西答应了一下。

    “你今天出门了?”

    乔平西忽然看到乔雨欣的头上戴着要是很新的发簪。

    以前在乔家,乔雨欣自从不能出门之后,一直带的都是最简单的木发钗。

    很少打扮的这样用心,连身上的衣服都颜色鲜艳。

    乔雨欣点了点头。

    本来乔家从县城搬到京城当中,乔雨欣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的。

    只是乔秦氏说搬家,他就跟着搬家。

    但是等到京城住了一个月,乔雨欣第1次踏出府门,看到外面热闹的大街的时候。

    街上再也没有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周围都是陌生人。

    乔雨欣因为长得不错,又是新面孔,甚至还有富家公子频频回头看他。

    乔雨欣这才意识到,他现在简直就像重生了一般。

    之前在县城发生的那些事情,全部迎面在那个小县城里,从今以后他见的每一个人,都不知道那些事情。

    他还有机会再嫁入一个好人家。

    所以这几日,乔雨欣日日上街,不是到山上的寺庙去逛,就是到街上的收拾铺子,各种茶楼茶馆闲逛。

    很少一个人待在家里。

    因此,也结交了不少京城中的富家小姐。

    相比于乔筠惜一个人窝在金亭楼中哼哧哼哧的打工。

    他自觉比乔筠惜,这次快上不少。

    等到他搞定了那些富家小姐的哥哥或者弟弟,就此加入什么侯爵,王爷府中的时候。

    乔筠惜肯定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乔雨欣已经迫不及待看到那个时候乔筠惜的表情了。

    一定十分好笑。

    乔雨欣想着,忍不住乐出了声。

    乔平西皱了皱眉,看着乔雨欣的样子,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

    他在乔家现在已经是架空状态,手里一点自己的资产都没有。

    若是到时候乔秦氏真的翻脸,将他们一家人都赶出去。

    恐怕京城中根本没有他们容身之所。

    乔平西不了解乔雨欣心中所想,也没有时间去仔细思考乔雨欣如今地位上的微妙变化。

    只当他是关在家中久了,有些疯魔了。

    三日后。

    金庭楼新开的茶肆,银茗轩正式开业。

    乔筠惜自从开始全面接管了茶肆的生意之后,才了解到为什么要开这样一个茶室。

    本来金亭楼打工的人,闲暇时候总是聚在金庭楼的后院当中饮茶闲聊,当然喝的都是金亭楼提供的茶水。

    虽然不是上等茶水,但是也是一些成本。

    但是去年的时候,金庭楼进茶叶的路途中有些地方发生了洪涝灾害,一连好几个月,茶叶都运不进来。

    酒楼当中,没有茶叶哪能行。

    自从那次事出了之后,金庭楼的后院堆满了茶叶,酒水,以及各类菜品,以备不知不时之需。

    金庭楼员工没有了闲聊的去处,经常聚集在大街上,看着很是不雅观。

    所以金亭楼的高层商议之后,才决定把乔平西这件快要倒闭了的酒肆租借过来。

    专门用来做员工闲聊时候的场所,同时,卖些酒水。

    这些酒水虽然跟金亭楼出售的相比,比较粗糙。

    但是毕竟是花自己钱买来的,能够在金亭楼打工的人,在京城中负担起一家老小的开销完全没有问题。

    所以这些便宜的酒水对他们来说也是完全负担得起的。

    “这边就交给你了,金庭楼那边,我还有些贵客,要去亲自招待。”

    宁柔柔嘱咐了两句之后,就离开了。

    银茗轩准备开业的这段时间,宁柔柔已经完全知晓了乔筠惜的能力。

    十分放心将开业这件事交给他自己打理。

    “柔柔姐,你放心去吧,这边有我呢。”乔筠惜说道。

    因为在这之前,宁柔柔已经在金庭楼那边宣传过了。

    所以新开的茶肆,根本不缺顾客。

    刚一开张,那些今天休息的金亭楼的人就已经到了。

    乔筠惜整整忙了一天,到晚上,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才指挥这两个店小二,将店门关起来,打烊了。

    “等等!”宁柔柔的身影忽然出现在茶室门口。

    “还好来得及,你们还没走!”宁柔柔说道。

    乔筠惜走到宁柔柔的身旁:“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因为茶肆已经完全交给乔筠惜打理,所以宁柔柔只会每月过来查账,平时不会过来管理。

    “今天晚上有个事,得需要你去王府跑一趟!”宁柔柔说道。

    茶肆毕竟跟金庭楼比不得,金庭楼会从中午一直营业到凌晨。

    所以宁柔柔一时半会儿走不开。

    “这事太重要了,交给其他人我不放心。”宁柔柔说道。

    “什么事?”

    乔筠惜虽然累了一天,但是事情紧急,他也没有办法推辞。

    “王府那边筹备了个宴会,本来他们王府自己准备了一些酒水,可是突然说有个皇子临时要来。”

    “这宴会的规模可就不能按以前的办,所有的酒水都要再扩充一倍,这样面子上才能好看。”

    “可是这样他们府上的酒水不够,他们府上的管家亲自到我这里借了一些,现在要运送过去,我想让你跟着,到时候再把这些酒水运回来。”

    事情还算是轻松,毕竟金亭楼有自己的工人,不用乔筠惜亲自运送,他只要费心盯着点就可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产生冲突

    乔筠惜带人送了酒水过去,到了门口才发现,不知道是宁柔柔真的粗心分不清,还是一时嘴误。

    来的竟然是太傅林正红的府邸。

    但是,无论是不是真的,乔筠惜都不会因为自己心里的一点不愉快而拒绝这件事。

    他心中坦然的很。

    “这没有错吧?”乔筠惜又确认了一遍。

    跟过来送货的上了年纪的男人点了点头。

    “就是这里,我们之前经常来送货,不会走错的。”

    男人的话音刚落,福中的管家就出门迎接。

    “哎呀,你们可算是来了!”

    管家将乔筠惜等人代入了太傅府中,又找来府上的人将酒水一一摆好。

    “辛苦你们了,等到宴会结束,或者六皇子离开,再辛苦你们将这些酒水搬回去,至于好处,我肯定少不了宁掌柜的。”管家说道。

    乔筠惜作为领头人,点了点头,寻了个位置坐下。

    没想到这里就是太傅林正红的家,毕竟是三公之一,虽然林家人丁单薄,但是府院看起来十分气派,比乔家大气了不少。

    乔筠惜等人坐的地方是外院,只有简单的酒席,初次之外,歌舞琵琶表演都在内院。

    完全像两个不同的世界。

    乔筠惜不想吃东西,只是呆呆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宴会结束。

    “姑娘,你能不能找些人,领我们去趟茅房啊。”

    身上像身边的一个少年侧过头小声的在乔筠惜儿边说道。

    他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平时在金平楼做些打杂的事情,今天是跟过来送酒水的。

    乔筠惜侧过头看着身旁的少年,因为营养发育不良,年岁虽然差不多,但是身旁的少年要比她矮小很多。

    不知是憋的,还是跟乔筠惜说起此事感到比较害羞,少年的脸涨的通红。

    刚刚接待他们的管家早就已经进内院安排布置了,哪里还有闲心管他们。

    乔筠惜四处看了看,外院接待的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邀请这些人来不过也是为了让宴会看起来热闹些。

    主要的还是让内院的那些人开心。

    这些人当中,并不像有太傅府上人的样子。

    身旁的少年捂着肚子,看样情况比较急。

    “你再等等,我去找找,看看有没有。”

    乔筠惜起身顺着小路一路往府上偏僻的地方寻去,看看有没有人可以问问路。

    但是府上的下人此时此刻都在内院伺候着,哪里有闲心管他们外院这些人。

    乔筠惜走了半天,都没有撞见一个人影。

    反而周围的路,开始越来越华丽,乔筠惜记得来时的路,所以也完全不担心,一路向前走着。

    忽然,前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乔筠惜的脚步停滞在原地。

    那个熟悉的声音夹然而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是乔筠惜能够确信的是,太子墨景沉就在面前的假山后面。

    乔筠惜不想见到墨景沉。

    幸运的是,对面久久的没有脚步声传来。

    乔筠惜心一横,转身折返,脚步匆匆,像是生怕后面有什么人撞上来一样。

    等到乔筠惜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小路的尽头,嘉宝玉才慢慢悠悠的从假山后面现出身来。

    目光晦暗不明的看着乔筠惜身影消失的地方,不知在思索什么。

    “乔筠惜姑娘他是故意在躲着您吗?”清浣不解的问道。

    墨景沉没有回复清浣的话,只是目光深沉的看着,像是在注视着乔筠惜一般,眼神十分复杂,看上去令人动容。

    “最近她身边有什么异样没有?”墨景沉开口问道。

    清浣摇了摇头,随记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瞪大了眼睛。

    “前段时间有个高手摸到了乔筠惜姑娘身边,不过却没有动手,似乎只是查看他的状态。”清浣说道。

    墨景沉皱眉,这一点线索对他来说十分关键。

    乔筠惜身上萦绕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若是他真是普通姑娘,怎么会引来高手。

    “能查清是谁的人吗?”墨景沉问道。

    清浣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那个人绝非一般高手,他隐匿了自己的踪迹,我们的人都没有追上。”清浣说道。

    “那就继续跟着,记着,在他身上谜团还没有解开的时候,保证他的安全。”墨景沉说道。

    清浣点了点头,称了一声是。

    “他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墨景沉接着又问道。

    “好像是跟着金庭楼那边的人送酒水过来,乔筠惜姑娘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金庭楼做事。”

    墨景沉回过头来看着清浣,目光中有所不解。

    “我们前段时间不是刚换过金庭楼的掌柜,那个新上任的大掌柜好像很看重乔姑娘。”清浣说道。

    墨景沉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乔筠惜消失的方向。

    看不出来这个小姑娘,还挺能折腾的。

    “太子殿下,我们该回去了,不然一会六皇子又该刁难您了。”清浣说道。

    墨景沉轻咳了几声,点了点头,转身等着清浣回去了。

    折返回来的乔筠惜漫无目的的在府中的外院走着,忽然听见了两个少女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刚刚明明看见我九皇兄是在这里,怎么突然消失不见了。”灵儿皱眉四处看了看。

    他手里还拉着林小月的手,林小月也在焦急的跟着他的目光四处看。

    “是啊,我刚刚还看到景哥哥路过这里,怎么不见了呢。”林小月说道。

    自从上次两个人一起放过风筝之后,因为年纪相仿,灵儿又是刚刚从皇宫中跑出来的,平时见惯了皇宫当中沉闷的人。

    一见到林小月,觉得十分新鲜,很快便跟他成了至交好友。

    “喂!那个人!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景哥哥?”

    林小月伸手指着乔筠惜,十分没礼貌的说道。

    乔筠惜皱了皱眉,看林小月身上的布料十分华贵,觉得肯定是看哪家有钱的小姐。

    不想惹麻烦,但是他确实不知道林小月口中的景哥哥到底是谁。

    乔筠惜行了个礼,什么话都没说,默默退下了。

    “你这个人!你不是我府上的人吗!怎么如此没礼貌,本小姐在问你话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府中迷路

    毕竟太傅府大的很,又分为内外院两层,许多外院的下人,林小月根本就没有见过。

    所以他也将乔筠惜当成了自己府上的人。

    林小月已经和太子殿下订婚这件事,林府上下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所以林小月自然默认,乔筠惜这个下人,肯定也知道。

    可事实上,乔筠惜连她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她口中的景哥哥了,简直是难为人。

    “你这下人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别以为你这种下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不知道。你如今不告诉我们太子的行踪,是不是还抱着侥幸,太子能够看得上你?”

    灵儿可见不得自己的好朋友受欺负,张口维护林小月。

    所有的指责和偏见一股脑的都甩给了乔筠惜。

    他平时在皇宫当中,见到那些位份很低的嫔妃,都是这样子训斥自己宫中的下人的。

    所以他也有样学样,用这种方式来训斥乔筠惜。

    乔筠惜瞬间明白了眼前两个人是谁。

    也明白了他们口中的景哥哥是谁。

    乔筠惜对灵儿这番卑鄙又无端的推测感到十分愤怒。

    乔筠惜行了个礼:“抱歉,两位小姐,我真的不是府上的人,所以并不知道你们是在问太子殿下的行踪,我上个月才从乡下搬来,从未见过太子,所以无法回答你们的问题。”

    乔筠惜说完以上这些,挺直了身体,目光带着不屑的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女。

    “至于太子殿下能不能看得上的这回事儿,我心中也从未想过,我今日到府中来,只有送酒这一个目的,普通人家的女儿能够谋得一份差事养活自己和家人,就已经觉得十分满足了,不敢再妄想其他。”

    乔筠惜话说的诚恳。

    但是灵儿根本听不进去,他可不懂这些普通人家女孩子心里想的都是什么。

    觉得乔筠惜说的那些话根本就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有女人不想嫁给太子而是依靠自己的手段谋生呢?

    所以乔筠惜口中的那些话,在他眼里都是掩盖自己内心真实想法的托词。

    他更觉得乔筠惜为人虚伪了。

    “打扰了两位小姐,我要回去了。”

    乔筠惜知道自己跟面前的两位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看两个少女眼中充满戒备的眼神,他知道自己刚刚的那些话,两个人根本什么都没听进去。罢了,反正以后见面的机会也不太可能有了。

    乔筠惜能屈能伸,所幸礼数做周全。

    然后再转身离开。

    “神气什么!”

    林小月望着乔筠惜离开时候挺拔的背影,觉得有些不屑。

    “算了,不跟他一般见识,我们赶紧去找九皇兄。”

    灵儿公主拉着林小月的手,朝着相反方向走去。

    乔筠惜走了很久,终于听不到那两个女孩子的声音了。

    于是便松了一口气。

    乔筠惜茫然的看了一眼自己所在的位置,竟然跟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乔筠惜皱了皱眉,他记得来的时候,那个院子里晾着些衣裳。

    因为已经是晚上了,那些衣服没收,乔筠惜还很奇怪。

    可是他返回的路上,却没有看见那些晾衣服的。

    往前又走了一段时间,乔筠惜才彻底明白过来,他居然迷路了。

    不知这个楚国太傅的庭院是谁建造的,看起来所有的院子都长得一样,只要直走拐弯就可以了。

    但是若要按着来时的路原路返回,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乔筠惜看了一眼天色,心中焦急了起来。

    若是墨景沉这些皇子提前离开,那么他就要赶快将酒水都运回金亭楼,以免丢失。

    可是这偌大的府邸当中,一个下人都没有。

    连个问路的人都不曾有。

    乔筠惜四处转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忽然听见远处院子当中,传来了一声沉闷的打沙袋的声音。

    乔筠惜对这声音十分熟悉,在家的时候他四哥就经常打沙袋。

    以前院子小,他四哥打沙袋的声音,整个乔家都能听见。

    乔筠惜循着声音走了过去。

    穿过几座院子,声音越发的清晰了起来,乔筠惜加快脚步。

    院子当中,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抿着嘴,眼神凶狠,一下一下打着面前的沙袋。

    这个男人穿着月白色的衣服,看起来像是穿着华服来参加宴会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坐在这里打沙袋。

    乔筠惜见他神色专注,不忍心打扰。

    好在男人打了几拳就停下来,回过头看着乔筠惜。

    “你有什么事?”

    虽然身形魁梧,但是那个人语气出奇的柔和,听起来十分斯文。

    “我本来想问路,可是看你打拳的样子跟我四哥很像。”乔筠惜说道。

    男子听了乔筠惜的话,忽然笑着起来。

    “你可知我是谁?”

    乔筠惜微微一皱眉,眼前男人的话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爽。

    乔筠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四哥身手了得,刚刚看你打拳的样子,可能还不如我四哥。”

    乔筠惜眼睛尖,他这话可不是瞎说。

    面前男子长得虽然魁梧,出拳的速度也很快,但是能感觉出来有些生疏。

    他常年看自己四哥练武,还是能看出些门道的。

    “不过,你要是这阵子多练练,他肯定打不过你。”乔筠惜如实说道。

    面前的男人听了乔筠惜的话,莞尔一笑。

    “确实,最近整日窝在房中看兵书,拳脚功夫都生疏了。”

    男人见乔筠惜疑惑不解,微微一笑解释道:“我是个武将,如果你四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能现在打败我,那他肯定是个十分厉害的人物,有机会可以介绍我们切磋一下。”

    男人这时的态度谦和了不少,博得了乔筠惜的好感。

    “他只是个镖师,应该还不太敢殴打朝中重臣。”乔筠惜吐了吐舌头说道。

    男人真的像是被乔筠惜的话逗笑一般,笑得十分开朗。

    “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了!不管是聊天,还是练拳。”

    男人摇了摇头,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抬起头看着乔筠惜。

    “你刚刚不是说你迷路了吗,你要去哪里?这里我来过几次,勉强能认得些路,我可以带你过去。”

第一百一十八章 重大发现

    世子府中,墨寒舟带着一身酒气,迈着大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刚一进门,门后的晏河清,如同鬼魅般的出现。

    墨寒舟察觉到熟悉的气息,便知道是晏河清,浑身放松了下来。

    “你怎么没有声音?躲在这里想暗害本世子?”

    墨寒舟挑眉看着晏河清。

    晏河清脸上没有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墨寒舟。

    “今日太子和六皇子都去了?”晏河清问道。

    墨寒舟点了点头:“今日的太傅府可是别样的热闹,真可惜你没过去看看。”

    晏河清:“我没有兴趣。”

    墨寒舟摇了摇头:“你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晏河清面无表情,看看面前的地下,似乎是没有听到墨寒舟的话一般。

    “对了,上次让你调查太子和乔筠惜之间到底有什么瓜葛,你调查出来没有?”墨寒舟问道。

    “有大发现。”

    墨寒舟看了看晏河清。

    “什么大发现,快说!”

    “他们两个之间之前见过几次,乔筠惜之前居住的小县城,跟太子在外面住的行宫距离很近。”

    墨寒舟十分无语。

    “就这?”

    晏河清慢慢悠悠的接着说道:“两个人之间接触就这么多了,乔筠惜的背景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只是一个普通商户人家的女儿,比别人聪明一些。”

    墨寒舟脸上十分纠结,晏河清这人这几年心态放平很多。

    倒不至于没有什么发现,硬是夸张。

    “讲重点。”墨寒舟不耐烦的说道。

    “我们在调查的时候发现,太子有一段时间身体是好的。”

    晏河清简短的叙述。

    “展开讲讲。”墨寒舟说道,

    “没有了,就这么多了,只有这一句话。”晏河清说道。

    墨寒舟一拍脑袋,他实在搞不懂晏河清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没有用的调查了一堆,有用的就这么一句话?”喝了酒的墨寒舟显得有些暴躁。

    “就这一句便够了。”晏河清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不见如何波澜。

    晏河清的话现在才点醒了墨寒舟,墨寒舟仔细一想,突然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说,现在墨景沉这副病怏怏的样子,是装给外人看的?”

    墨寒舟酒醒了几分,神情也严肃的多。

    晏河清点了点头。

    “你总算发现了事情的关键。”

    墨寒舟眉头紧皱:“之前我们商量计划的时候,可从来没把他算作在内。”

    晏河清面无表情的瞟了墨寒舟一眼,点了点头。

    “确实!如果他是真的装病,对我们来说会是一个大麻烦。”晏河清说道。

    “这件事情还是要好好调查一下,事关重大。”墨寒舟说道。

    “我建议可以从乔筠惜身上入手,争取在约定期间内彻底探明墨景沉的情况。”晏河清说道。

    墨寒舟点了点头,他跟晏河清大致思路上还是一样的。

    “就这么做吧!”

    墨寒舟话音刚落,房间内站着的晏河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如鬼魅一般消失了。

    墨寒舟叹了一口气,想起刚才晏河清的模样,眼中泛起一阵心疼。

    秦王府那场大火不仅带走了墨寒舟从小长大的家,晏河清青梅竹马的爱人也丧命于那场火海之中。

    晏河清从小在秦王府长大,与亲人十分疏远。

    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除了墨寒舟之外,就是那个青梅竹马的爱人了。

    从那场大火之后,晏河清就变成了这样一副被抽干了灵魂一般的样子,无喜无怒。

    墨寒舟知道,现阶段两个人活着的目标是一致的。

    就是为那场大火,讨回公道。

    第二日清晨,金庭楼外。

    灵儿公主扶着林小月从马车上下来,林小月一看金庭楼上三个龙飞凤舞镀金大字。

    “妹妹,你如果想吃,我让我父亲直接把这厨子请到家里去做就好了,犯得着上这来人挤人吗。”林小月开口说道。

    灵儿公主看了他一眼,一副你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他推着林小月的后背,将人推进了金庭楼内。

    “你进去就知道了。”灵儿公主说的。

    灵儿公主已经打点好了一切,进门之后带着林小月直接上了三楼。

    刚刚上三楼,林小月看着忙来忙去的乔筠惜,忽然明白了公主的意思。

    “你怎么知道他在这里做事?”林小月问道。

    “随便一打听当然就知道了,看他昨日趾高气扬的样子,今天咱们来教训教训他。”公主恶狠狠的说道。

    林小月本来不愿意为一个丫头置气。

    可是看着乔筠惜那张完美的脸蛋,想起了昨日公主说的事情,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无名的怒火。

    好像乔筠惜真的勾引了墨景沉一般。

    从两个人一进门,乔筠惜就注意到了这两个鬼头鬼脑的人。

    乔筠惜知道这种身份的人不会随意外出吃饭,这次来想必是有什么目的。

    不过他那日做事情并没有对待两个人太过刻薄,态度恶劣。

    真的是犯不着这样找过来。

    乔筠惜知道两个人可能会过来找自己的麻烦,所以刻意的不过去。

    但是没有办法,今天宁柔柔不在,他是被临时抓过来代替宁柔柔处理事情的。

    楼上的其他客人还等着要酒喝。

    一般客人寄存在这里的名酒,都价值不菲,所以只有宁柔柔腰间的钥匙,能够开启三楼的酒柜。

    宁柔柔今天出门的时候,将钥匙交到了乔筠惜的手里。

    林小月和灵儿两个人坐的位置正在酒柜的必经之路上。

    乔筠惜只能朝着那边走去。

    乔筠惜刚刚要经过两个人桌子旁边的时候,灵儿手一滑,将桌上的花瓶碰到了地上。

    花瓶瞬间在乔筠惜面前碎成了几瓣。

    乔筠惜面不改色,只是停住了脚步。

    灵儿得意洋洋的看着乔筠惜:“还不捡起来。”

    乔筠惜没动,说到底他是宁柔柔手下非常器重的人物,这种打扫卫生的低等事情根本不用他动手。

    明日话音刚落的时候,就有几个店小二眼疾手快的冲了过来,瞬间将地上所有花瓶的碎片都捡了起来。

    灵儿皱眉,和林小月对视了一眼。

    乔筠惜挺直了自己的背,朝酒柜走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 云泥之别

    灵儿看着乔筠惜的背影,瞬间有种自己被侮辱了的感觉。

    林小月也没想到,之前灵儿说乔筠惜在这里做事,他不知道乔筠惜不是在这里伺候人的。

    掌管酒柜这种重要的事情,一看就是有些地位的人做的。

    两个人没想到乔筠惜居然能在金庭楼里做到这种位置。

    不过就算再不满,两个人后面都没有找到什么机会再次为难乔筠惜。

    两个人吃过饭,到账台结账。

    “这位客官,您两位一共是四百两。”

    林小月听到了这个数字,倒吸了一口冷气。

    虽然说她是太傅之女,平常手里根本不缺钱,可是他竟不知道出来吃饭要这么贵。

    这一顿饭直接吃掉了他三个月的零花钱。

    灵儿一直生活在皇宫中,对花钱这种事没什么概念,他推了推林小月。

    “怎么了?”灵儿问道。

    “我现在身上只有不到二百两银子。”林小月说道。

    灵儿皱了皱眉:“怎么会呢,太傅对你不是很好?”

    林小月点点头:“可是我每日出来逛街,不管是吃饭,还是买首饰衣服,这么多钱从来用不完。”

    “你们金庭楼做起黑店了?吃顿饭花这么多钱?谁能消费得起?”

    灵儿瞪着账房先生,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这位姑娘,两个人吃饭是花不了那么多钱,可是你们两个刚刚砸的那个花瓶,是个古董,买的时候就三百一十七两银子,不多不少,算在内一共四百两。”

    账房先生在金庭楼做事已经二十来年,说话的时候,林小月两人身上的布料虽然看起来十分华贵。

    但是常年在金亭楼三楼做事,这种人账房先生见多了。

    不过吃饭嫌贵的顾客,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灵儿眼珠转了转,忽然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凑在林小月耳边耳语了几句。

    “我就说,肯定是他搞的鬼。”林小月坚定的说道。

    两个人抬头,搜寻到乔筠惜的身影就在不远处,两个人朝着乔筠惜的方向走去。

    这时客人不多,乔筠惜也得空坐下休息一会儿。

    “是不是你搞的鬼?”灵儿开口质问道。

    乔筠惜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两个人一番。

    “我听不懂你说的什么意思,如果对我们金庭楼的服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说详细的说说。”乔筠惜说道。

    “你别装傻了,你明明就知道!”灵儿开口坚定的说道。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坏,什么古董花瓶,我看就是你故意讹我们。”

    这还是乔筠惜在金庭楼的三楼帮助宁柔柔的时候,第一次遇见胡搅蛮缠的客人。

    “楼下两层的花瓶都不是古董,只是普通的花瓶,只有三楼的不同,你若是不信,我可以从楼下拿来两只花瓶,给你对比一下。”乔筠惜说道。

    林小月也不是不想赔钱,他也知道那花瓶是真的。

    反正这钱又不用她自己赚,赔四十两还是四百两与她而言没有什么区别。

    主要是乔筠惜这副嘴脸让她十分看不惯。

    可是这金庭楼在京城中开了三十几年,跟许多侯府,王爷都有关联,容不得她胡闹。

    但是墨景沉的身份就不一样了。

    “景哥哥!景哥哥!”

    林小月眼神一亮,没想到墨景沉真的出现了。

    墨景沉正带着随从从三楼上到四楼。

    乔筠惜听到这声景哥哥,浑身一僵。

    转过头来,果然看见墨景沉正在楼梯间。

    若是墨景沉直接上了楼,乔筠惜不会越级过问4楼的事情,可能跟墨景沉就此擦肩而过。

    墨景沉丝毫没有意识到林小月面前的背对着她的这个女人会是乔筠惜。

    她只是听到林小月叫自己,转过头一看,灵儿公主也在。

    反正今天墨景沉也不是很着急,身体情况尚可。

    他转过身来,朝着林小月走来。

    乔筠惜没想到墨景沉也会过来,此时就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也来不及了。

    “发生了什么事?你们两个怎么在这里?”墨景沉问道。

    “九皇兄,都是这个恶毒的女人,她讹我们钱。”灵儿公主指着乔筠惜说道。

    乔筠惜僵硬的回过头,此时只能硬着头皮面对墨景沉了。

    只是不知道墨景沉会如何做决断。

    “他们打碎了花瓶,都是古董。”乔筠惜不敢正视墨景沉。

    “你懂不懂礼貌啊,这可是太子,金庭楼怎么会要你这种没有眼力见的人,连太子都不认识!”林小月说道。

    乔筠惜怎么会不认识。

    从墨景沉在楼梯处走过来不过短短十几步的距离,今年有二三十个人向他行礼,跪在地上。

    都被他摆摆手,叫起来了。

    乔筠惜屈腿刚要跪,忽然被墨景沉扶住了。

    墨景沉从看到乔筠惜脸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

    “我之前,不是故意要瞒你。”墨景沉说到。

    灵儿公主和林小月看着面前这一幕,都有些震惊。

    “九皇兄,你怎么会……”

    怎么会对一个普普通通酒楼当中的掌事说话如此温柔。

    无论是林小月还是公主平常去找墨景沉的时候,墨景沉总是神色淡漠,要不然是说自己身体不适,要不然就是忙着看书。

    墨景沉只是因为隐瞒自己身份的事情,对乔筠惜感到愧疚。

    并没有注意到面前三个女人之间奇妙的气场。

    “太子殿下说的哪里话,我一见普通平民百姓,没有资格质疑太子殿下说的话。”乔筠惜僵硬的说道。

    乔筠惜其实早就知道墨景沉真实身份,但是他没料到,会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被这两个女人戳穿这件事。

    墨景沉见乔筠惜既没有表现出震惊,也没表现出埋怨。

    觉得他可能是生气,隐藏了自己的情绪。

    “他们要赔的钱都记在我账上,改日我派人一起过来结算。”墨景沉说道。

    墨景沉的话差点没把面前的两个女人气死。

    “九皇兄,你怎么能偏袒这个女人呢,明明就是他冤枉我们。”灵儿公主撅着嘴说道。

    “花瓶是不是你亲手打碎的?”墨景沉问道。

    灵儿想辩驳,但是不能睁眼说瞎话,三楼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是。”

    “那边不算诬赖,下次注意点。”墨景沉说道。

    墨景沉看了看乔筠惜,又看了看灵儿公主和林小月。

    打消了去四楼的心思。

    “我送你们回家。”墨景沉说道。

第一百二十章 替她出气

    武安侯府。

    灵儿气冲冲的推开了大门,武安侯府当中看门的下人几乎都认识灵儿。

    看着她生气的样子,谁也不敢阻拦。

    灵儿进门之后,迎面便撞上一个男子,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模样,脸色有些苍白,身材瘦弱。

    身上的衣服华贵,看得出来是这府中主人的模样。

    这人正是武安侯杨度的次子杨辛。

    “公主殿下,你怎么来了?”

    杨辛一见到灵儿,眼中立刻绽放出光芒,看起来十分惊喜。

    灵儿以前居住在深宫当中,有什么事情找他哥哥杨邺都是直接派人过来,很少亲自登门。

    杨辛平常只有在宫中举行大型宴会,才有机会跟着自己的父亲进入宫中见到灵儿。

    但是杨辛是武安侯的最小的儿子,身体没有那么强壮,不像他哥哥年纪轻轻就做了楚国的上将军。

    所以每次就算是去参加宫中的宴会,也是杨邺出尽风头,而他一个人躲在角落里,仰望着闪闪发光的灵儿。

    灵儿是楚国皇帝最疼爱的小女儿,每次宴会上,他都有足够的存在感。

    灵儿瞥了一眼面前又瘦又小的杨辛。

    这个人他有些印象,但是不多,只知道是杨邺的弟弟,比起杨邺差远了。

    灵儿很少把这些朝中透明人放在眼里。

    就算是从小跟她一起玩儿到大的杨邺,在她眼中也只是一个跟班。

    更别说这样什么存在感都没有的杨辛了。

    “找你哥!”

    灵儿提着裙子,脚步匆匆,冷冰冰的给杨辛留下了一句话,就直奔杨邺的房间。

    灵儿身后的杨辛目光哀伤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像一面鲜艳的旗帜,越飘越远。

    他只能小声又懦弱的说出了那句没说出口的话。

    “其实,我可以带你过去的……”

    灵儿已经走远,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

    杨辛眼神晦暗无光,盯着灵儿的背影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灵儿直奔杨邺的房间。

    杨邺房间面前的空地上,他一个人赤着胳膊对着面前的沙袋挥舞拳头。

    若不是那日去太傅府参加宴会的时候,喝酒喝多了,出来散步,正好遇到一个小院里放着几个沙袋,他一时兴起,想着打拳解酒。

    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拳脚功夫生疏了这么多。

    灵儿到的时候,杨邺刚好停下来,一身的汗。

    灵儿一进门,就捏起了鼻子,皱着眉头。

    “我说你在搞什么!”

    杨邺回过头来,一见到进门的是灵儿,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但是很快又将神色收敛了,把衣服穿好,朝着公主朝行了个礼。

    “见过公主殿下!”

    灵儿嫌弃的看了杨邺一眼,没跟他计较太多。

    “我来是找你帮我一件事!”灵儿说的。

    杨邺低垂着头,神态恭敬。

    “公主的事为臣定当万死不辞。”杨邺说道。

    灵儿看了杨邺一眼,眼中的神色越发嫌弃他了。

    明明小时候两个人玩的那么好,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杨邺也变的跟周围人一样死板了。

    对他总是保持着这种言听计从的态度,很少反驳他的话。

    让灵儿觉得十分无趣。

    “我想让你帮我教训一个人。”灵儿说道。

    杨邺点了点头,抬腿就要跟着灵儿一起走。

    能叫楚国的上将军帮他打野架的也只有灵儿一个人了。

    灵儿将杨邺带到了乔筠惜的茶肆外面。

    今天天气炎热,再加上金庭楼客人不多,宁柔柔一方面是心情好,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促进茶肆的收入,十分开明的让此时没有事情做的员工都去对面的茶肆喝茶,等到酒楼里人手不够的时候再回来。

    所以乔筠惜今天在茶肆格外的繁忙。

    杨邺和灵儿站在茶肆对面一片阴凉处,杨邺看着店内乔筠惜忙来忙去的身影,眉头皱的紧紧的。

    “你想让我教训的人是她?”杨邺不可置信的问道。

    灵儿得意洋洋的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杨邺:“别告诉我你打不过她!”

    灵儿的话里充满了威胁。

    杨邺作为楚国的上将军无论是实战,还是力气绝对是碾压乔筠惜的。

    可是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女人。

    武安侯从小习武,与夫人之间十分恩爱。

    所以杨邺很小的时候就被武安侯教导绝对不可以伸手打女人。

    但同样他长这么大也没有拒绝过灵儿的请求。

    杨邺正思索到底该怎么做的时候,灵儿抵着他的后背,一把将他推了出去。

    “赶紧去吧!”灵儿说道。

    杨邺没有防备,被灵儿直接推到了乔筠惜的面前。

    乔筠惜正在铺子里帮着忙不过来的人准备茶水。

    乔筠惜提着茶壶刚刚给客人倒完茶水,一抬头便在窗口看到了踉踉跄跄的杨邺。

    “杨将军,是你呀!”

    乔筠惜一见到杨邺,便热情的打了个招呼,杨邺此时后退也来不及了。

    “是我。”

    乔筠惜将茶壶放下,快步出门来到了杨邺的面前。

    那日在太傅府中将迷路的他带回了大厅,并没有告诉乔筠惜自己就是楚国威名震震,最年轻的上将军杨邺。

    只是告诉了他自己姓杨,是一个武将。

    乔筠惜见杨邺一脸正气,又曾经帮助过他,对他十分有好感。

    “杨将军今日到这里是来做什么?”乔筠惜问道。

    杨邺结巴了一下,只能随口扯了一个谎出来:“喝茶。”

    乔筠惜今日只穿了一袭简单的绿色衣裙,阳光下微微一笑,看着十分清雅,像一朵纯白的茉莉花。

    乔筠惜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背后的茶肆,笑着说道:“我这小茶肆,可配不上将军的身份。”

    “不如到对面金庭楼,我请将军喝上好的碧螺春,正好感谢你那日帮我。”乔筠惜说道。

    杨邺犹豫了一下,闷声点了点头,没有拒绝,跟在乔筠惜的身后,进了金庭楼。

    对面阴凉处,灵儿皱眉看着这一切。

    口中不断的嘟囔着:“这杨邺今日是做什么,怎么还跟着那妖女进去了!”

    灵儿在外面急得直跺脚,可是又没法追进去,见杨邺半天没出来,只好自己先回去,不再等他了。

    一个时辰后,杨邺从金庭楼当中出来,见外面已经没有了灵儿的身影,知道他是先回去了,正好松了一口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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