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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惑乱江山     报告摄政王之太子要纳妃txt下载     报告摄政王之太子要纳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4 洛子夜,你怎么能丢下我呢?

    云筱闹:“……”她并没吭声,但是她其实挺想说,爷的爱情这时候看起来虽然貌似是很凄惨的,但是这一切都是太子自己作的。她只希望这次事情之后,如果摄政王殿下……不,是如今的帝拓皇帝能够既往不咎,当做以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的话,她热切地希望爷以后不要再这样任性了。

    爷就算是实在是忍不住要在乎其他人,但是至少在出事的时候,给凤无俦解释清楚。她实在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再重蹈覆辙。尽管不管怎么样,她还是站在爷这边的!

    应丽波瞅了一眼云筱闹的脸色,也是知道她是在想什么。策马靠近她,贴着云筱闹的耳朵说了一句非常有建设性的话:“你也别操心了,爷也不是蠢人,不可能在同一个沟沟里面跌倒两次!再说了,感情这种东西,只有经历波折,最后得到的结果,才是难能可贵不是?咱太子要是不这么作一下,咱们也看不到帝拓皇帝的深情啊!”

    应丽波其实听想说,刚才凤无俦的那一番霸道的话,实在是太合她的胃口了。要不是人家早就跟太子是一对了,这么深情霸道的男人哪里去找,她都要心动了。不过呢,她也很明白,帝拓皇帝那样的男人,远观一下就好了,她不会有任何想亵玩的心思。

    她这话一出,云筱闹倒是也点了点头:“的确!我从前只知道,帝拓的皇帝对爷的深情,但是从没想过,都到这程度上了!大概通过这件事情,爷也能看清楚,谁才是对她最好的人吧!”

    然而,两人这话说完了之后,几乎是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洛子夜身侧的冥吟啸。

    那个人对爷也是好的没话说,在爷中了禁药,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在那么多人都不相信爷的时候,在爷最最孤立无援的时候,那个人就一直守在爷身边,待她如珍如宝,一味付出,不求回报。他也是对爷很好很好的人,看他的样子,甚至此生都不会再去爱别人。

    可爷这一辈子,大概也就只能辜负他了。

    “有时候真的想把爷给劈成两半,这样我就不用心疼嬴烬了!”这话是澹台毓糖凑上来说的,她认识洛子夜的时候,正巧八卦了洛子夜和冥吟啸之间的事情,那时候的冥吟啸还叫嬴烬。而当时,洛子夜让嬴烬退出那场感情之战,嬴烬只是笑笑,说可以退,反正爱得还不深。

    她那时候还真的相信了,冥吟啸是真的爱得不深,可是如今看他对爷……她要是再相信,才是有了鬼了。所以这段日子,其实她一直都挺心疼冥吟啸的,到没有什么男女之情的心疼,就是作为一个旁观者,特别心疼这么一个为了爱情无怨无悔的男人。如果她的项阳哥哥也是这样的男人,她大概也会很幸福吧!

    她的话说完,云筱闹沉吟了一会儿,终于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这世上要说谁配得上爷,而且我们还看好他跟爷在一起,大概除了帝拓皇帝和凤溟的皇帝,我找不出第三个人了!”

    “对!”澹台毓糖很快地应了一声。

    应丽波了点了点头。卢梦芳一直算是比较高冷的,属于埋头打造兵器,不想多说话的类型,但是听到这里,她也是忍不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关于爷和各国皇帝、皇族之间的纠纷,她没有刻意去打听,但是身边这几个女人,早就忍不住八卦给她听了,她也是都知道,仔细想想,也是只有这两个人配得上。

    她们这肆无忌惮地交谈着,声音不大,洛子夜离她们还有段距离,倒是没有听见。

    但是人群之中,正在萧疏狂看守之下的洛小七,这一瞬却动了动喉咙,喉头有几分艰涩。那是服下毒药,毒坏了嗓子之后,日日在咽喉处折磨他的痛,也是戳心戳肺难受的痛。却很快地敛下的眸光,他也很希望,她们讨论的名字里面,也能有他。

    可是他知道,这不可能。而这一切,都是他种下的因。

    恶因不一定是恶果,他相信一定如是。太子哥哥不会后悔再一次信任他的,不会后悔信任一个半路上忽然冒出来,要加入他们的士兵。赌上他的性命和一切,他永远不会再让她后悔。

    “你在想什么?”萧疏狂看了他一看,觉得他的表情好像一直就很复杂。

    事实上从穿过墨氏的时候,他好像心情就很阴郁,眸光一直落在洛子夜的身上,但是萧疏狂看得出来,那样的眼神没有丝毫恶意,甚至他莫名的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给他们帮上大忙,甚至成为他们龙啸营的主干力量。这种预感来得莫名其妙,但是萧疏狂就是挺相信的!

    所以这时候看着他一脸复杂,他实在是忍不住问了一下。

    洛小七回头看了他一眼,表情倒是变得凝重起来了,也没有故作无事说自己没事,反而更加惹人怀疑。倒是开口道:“我是在想,你们都这么厉害了,我要怎么样才能融入你们呢,怎么样才能让爷注意到我呢,我也是挺厉害的其实!”

    说着这话,他似乎也想起来不太美好的前几天,他翻了几个跟头都失败的时候,脸色有些尴尬的发红,偏过头去。

    萧疏狂的年纪比他大上一些,看这小子说话这么直白,还会害羞,倒是对洛小七多了不少好感。轻轻笑了一声:“我们这个队伍,只要有真心,很快你就会融入进来的!”

    因为有真心,所有的人都在为同一个人努力,希望她能变得更好,他们龙啸营也能变得更强大,在世人说起他们的时候,都是一种仰望崇拜的口吻。这些东西其实是他们从前不曾想过的!他们,已经不仅仅是爷一个人的强大,是所有人的强大,这样的日子过起来,才觉得分外有意义。

    他这话一出,洛小七倒是笑了,点点头:“我相信我会很快就融入进来的!”从前她是他的阳光,以后,他希望能成为她的阳光,也能温暖她。

    ……

    “陛下,那个人的确是洛子夜无疑,我们已经探查清楚了。不仅仅如此,她还从墨氏借道,墨子燿亲自把她送到了墨氏的边境之外,她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去找凤无俦!我们人来报,说远远地看见凤无俦和洛子夜,在帝拓的城门口就已经见过了。凤无俦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先回了皇城,洛子夜也跟上去了,在凤无俦的命令之下,帝拓边境的士兵,没有阻拦洛子夜带兵进入帝拓国境!”墨子渊低着头,禀报了自己这几日,探查到的消息。

    他这话一出,屋子里头先响起来的,是轩苍墨尘的咳嗽声。

    一声连着一声,根本不能止住。

    不一会儿,屋子里就蔓延着血腥气,墨子渊不曾抬头,就知道对方是咳出血了。但是所有能用的法子,他都已经用尽了,包括神医留下的固本培元的药,陛下吃了,对伤势和病情,也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伤了根基的身子,就算是神仙在这里,也是无力回天。

    半晌,轩苍墨尘温雅含笑的声线,缓缓地响了起来:“子渊,朕想去一趟帝拓!”

    “陛下?”墨子渊诧异地抬头,莫说眼下陛下的身体,不宜出远门,就是上次算计凤无俦一事,凤无俦虽然根本就没将他们轩苍、将陛下放在眼里,于是没有找他们报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凤无俦还能容忍他们出现在帝拓的境内,要是陛下真的去了,的确不能保证,还是不是能活着回来。

    他这讶异的语气一出,轩苍墨尘又咳嗽了数声。

    而下一瞬,他那一双温润含笑的眸子,在这一秒,变得有些阴鸷。那是一种毁天灭地的决绝味道,声线却是温柔如旧:“子渊,你知道吗?她可能原谅墨子燿,会忘记洛小七。但是她再也不可能原谅朕了!这些日子,朕时常在想那段时日发生的事情,朕很后悔,朕也不愿意伤害她。但是朕越想,心中便越是确信,她真的不会再原谅我了,永远都不会!朕很想这一次,就为她想一次,什么都不要做,不要再去破坏她的幸福。但是朕又很矛盾,很不甘心,朕想彻底毁了她,让她跟我一起下地狱……”

    她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从他逼她喝下禁药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存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总归情况已经很糟了,不会更糟了。所以,就那样吧。而如今,在痛苦、懊悔、愤怒、自责之后,他心中也越发确信,她永远都不可能再原谅他。埋藏在心底深处妒火,便开始滋长肆虐。

    墨子渊听着他的话,在他温柔含笑的眼神之下,听出了一丝疯狂的味道。

    他有些心惊,而这时候,轩苍墨尘也默默往身后的床沿上靠了靠,自嘲的笑出声:“朕可能是疯了!”

    他真的觉得自己疯了,他越来越不能控制从心底滋生出来的阴暗,越来越压抑不住,想要再一次将她抢夺到身边的*,从再一次听到她的消息起,在看到她在那个什么报纸上编排他的那一刻起,这心思就如猛虎一般,一日一日在心头滋长。

    要么在一起,要么一起毁灭,这样才好,不是吗?

    “陛下……”墨子渊倒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事实上陛下在处理政务的时候,是非常理智的,这半年来他虽然身体大不如前,但轩苍的国力却还是在陛下的手中,突飞猛进。他也实在是不能明白,洛子夜对陛下的影响,为什么竟然能大到这样的地步,他都觉得陛下要入魔了,心魔。

    他说话之间,轩苍墨尘豁然抬手。

    内息涌动,窗台边上的一株凌霄花,骤然被掐断,从花枝上脱离。那花朵落到了他掌心,他盯着手中那一束话,嘴角扯出来几分笑,那笑容很温柔,像是泉水潺潺流过,令人想起来空谷之中,荡起来幽幽的风。

    他忽然盯着自己掌心的话,开了口:“洛子夜,你怎么能……丢下我呢?”

    “陛下!”墨子渊这下才是真的有点怕了,他觉得这时候轩苍墨尘的表现,其实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并且已经完全超过了他能够接受的范围,陛下这根本就是魔怔了,要是继续这样下去,那后果……不堪设想。

    轩苍墨尘却似乎没听见他的话,眼神也在这一瞬,更阴鸷了一些。

    墨子渊忍不住大着胆子扬声吼了一句:“陛下!”他这一次音调拔得很高,声线也很洪亮,终于轩苍墨尘回过神。

    那一双温润的眸子里,找到了几分焦距,他声线幽幽,笑声却如地狱的魔鬼一般令人惊悚:“子渊,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很可怕?”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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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孤去找她!

    墨子渊默了几秒,坦诚道:“臣并没有觉得陛下可怕!”因为陛下这样子,他并非没有见过。当初在千里峰,逼洛子夜喝禁药的时候,陛下也是这样的,甚至陛下那时候的癫狂,比眼下程度更甚。

    他是真的能确定,若是那时候洛子夜坚持跟陛下作对的话,陛下说不定真的会亲手杀了她。

    如今这对比一下……他虽然也是惊到了,道事实上其实并没有觉得有多可怕。他抬眼看了看轩苍墨尘,开口询问:“那么陛下,您是执意一定要去帝拓吗?”

    陛下若是真的去,他决计相信,洛子夜和凤无俦,不会那么轻易就和好,毕竟论起智谋,这天下无人是陛下的对手。可陛下是真的准备这么做吗?他是真的担心,这么做了之后,陛下会后悔。

    此言问出来,半靠在床榻上的君王,也终于沉默了下来。

    轻轻闭上眼,靠着一言不发。足足半晌之后,他将手中的凌霄花,碾碎在掌心之中。并未睁眼,却是开口道:“子渊,将御案上的盒子,拿给朕!”

    “是!”墨子渊并不知晓那盒子里面,是什么东西。

    但陛下这么吩咐了,他也没有丝毫犹疑,立即便上去拿。几步之后,那盒子就被恭敬的交到了轩苍墨尘的手里,而他也终于睁开眼,将手中的盒子打开,取出里头的物件,是一根细小的锁链,却是很长,相当的长。锁链的根部,极为尖锐,像是利剑的顶端。

    而边上,是一根钥匙。

    墨子渊盯了几秒钟,霍然意识到了什么,正打算开口制止。轩苍墨尘已经猛然将锁链的顶端,扎入了自己的掌心!

    “陛下!”墨子渊瞠目欲裂,看他掌心血流如注。

    这是蚀骨钉,打入人体内,便不能牵动它,一旦牵动,便将承受蚀骨之痛,而且这锁链除了钥匙之外,根本无法解开!

    而那东西穿透手掌后的下一瞬,轩苍墨尘已然出手,将锁链的另一端,缠在了床沿之上。

    旋即,将钥匙扔给了墨子渊!

    锁链的长度足足有数百米之长,最远可以让陛下到冷宫、到金銮殿,但走不出轩苍的皇宫!他重新靠回床榻上,温润含笑的声线,缓缓地道:“半个月之内,不论朕说什么。你也不能将钥匙交给朕,这是圣旨,明白么?”

    “是!可是陛下,您何必……”何必用这样的方法,蚀骨钉打入体内,纵然是可以在锁链的长度能够到达的范围之内行动,可只要动一下都会痛,陛下决定不出去就罢了,何必要用这东西……

    “子渊,朕已经不能控制自己了!”他闭着眼,嘴角微微扬起,那是温雅的浅笑,眉宇之间,却透出几分戾气,语气依旧好听,说出来的话,却令人惊颤,“只要想起来,她就在凤无俦身边,也许很快帝拓迎娶皇后的消息就要传来,朕便不能克制自己!可是因为朕,她受过的苦已经够多了,朕不想再伤害她。这蚀骨钉能止住朕的脚步,哪怕朕下一刻疯了,也无法挣脱它。所以这时候,它对朕来说,是很好的选择!”

    他太清楚,他真的已经快无法控制自己了。

    心底的邪恶与阴霾,都在滋长。一切都源于求而不得,源于嫉妒,他更意识到自己若再不克制,就会一步一步为心魔所控,作出伤害她的事情。从前他能说自己是为了轩苍,可如今、以后,他都已经没有再对不起她的理由。

    所以,如果这蚀骨钉,能够拦住他,让他即便无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妒忌,无法克制那几乎已经要魔化,要从他的理智中的挣脱的情感,也不可迈出皇宫一步,不可再去算计她,阻止她得到她想要的。那么,这东西于他而言,简直可以说是救星!

    所以,动一下就会痛,算什么?

    人若为心魔所控,当除了伤害她,就只剩下伤害自己的时候,他愿意去痛。只是,他只给他们半个月,如果半个月之后,他们还是不能和好,甚至凤无俦已经决定放弃她,那么……他并不认为,自己还有任何需要克制的理由。

    他话说到这里,墨子渊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情之至深,无法克制之后,便是魔化。而陛下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魔化,也越发不能控制自己,所以,他只能用外力去控制,用这样的方法去克制。这世上人与人之间,并不同。有的人爱着,再痛都能一直理智的爱着。而有的人爱着,会变得疯狂、变得不可理喻,变得极端,不能控制自己。

    对洛子夜,冥吟啸似乎是前者。

    而陛下是后者。大概陛下这样的人,在世人的眼里,就是一个疯子,一点邪恶到极点,应该下地狱的疯子。但是,他却能在这时候,用蚀骨钉去牵制他自己,谁又能说……这不算爱?

    墨子渊轻轻叹了一口气:“陛下放心,臣会谨遵圣旨,半个月之内,不论您说什么,哪怕您要斩杀了微臣。臣也不会将钥匙交给您!”

    因为陛下说了,半个月之内不许给他,这是圣旨。

    若是给了,就等于抗旨,那就是杀头的死罪。尤其,他知道如果给了陛下,那是陛下所不希望发生的。陛下尽管都快被那嫉妒逼疯了,但他并不想再一次去伤害那个人。

    “嗯!”轩苍墨尘颔首,这时候嘴角淡扬,倒是轻松了的笑。

    旋即,他轻声询问:“百里瑾宸,如今在哪里?”

    ……

    帝拓皇城,咸阳。

    看着门口大刺刺的两个字,洛子夜一个不小心就想起了秦朝。貌似秦朝的皇城,也是叫咸阳来着!这么想着她也觉得自己是挺无聊的,就算还是有点紧张,但是也不必怂到紧张得看见一个皇城的名字,都在门口瞎联想,不敢往前走了吧?

    冥吟啸在边上,倒是没有再说话。

    只是提醒了一句洛子夜:“还有一盏茶的功夫,城门就到了宵禁的时候了,小夜儿你若是再不进去,就进不去了!”

    当然,事实上冥吟啸这时候也并不希望她进去。

    他倒是很希望,她终于意识到,其实他比凤无俦好多了,他不仅仅是天下第一美男子,而且帝拓在几次更替国君之下,元气大伤,至少暂时还是他凤溟在天下的威望更高。要是小夜儿这时候后悔,不想再去找凤无俦,这才是最好的,毕竟他冥吟啸事事都占着先机,压着凤无俦一头的时候并不多,他很清楚帝拓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天下一霸,但毕竟现在还没有不是?这样的机会之下,他非常的希望小夜儿,能选择一个目前比较强大的人。

    反正凤溟的大门,也永远会小夜儿打开,他的后宫永远也只容得下小夜儿一人。

    不过,这种事情,还是需要她自己选择,他也很清楚自己的希望变成现实的可能,有多小。于是,就只能用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提醒她宵禁的时间要到了,或许……她犹豫着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想着宵禁的时间快到了,一时间无法抉择,就不进去了呢?

    然而,现实总是那么残忍,洛子夜一听这话,这下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就策马进去了。

    进入皇城之后,她便回头睨了冥吟啸一眼:“你帮爷带着龙啸营,先找个地方待着。爷自己去找凤无俦!”

    凤无俦定然是下了命令,所以他们一路走来,都畅通无阻。

    所以,进了皇城之后,她要单独去找凤无俦的话,相信也不会被人拦住。洛子夜对这个还是有信心的!带着几万人去找他,难免就会让人觉得像是去寻仇的,所以她还是自己去好了,毕竟这些误会,都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人多了反而不好解决。

    她这话一出,冥吟啸倒是看了她一眼,问了她一句:“你可以吗?”

    他有些担心,如果面对凤无俦的冷脸,她是不是能够受得住,所以这时候便问了这么一句。洛子夜笑了笑:“可以的!嬴烬,有些东西你能帮我做,但是有些东西必须我自己来,跟凤无俦之间的问题,就必须是我自己来解决!”

    她这话一出,冥吟啸点点头,靡艳的声线,这时候听起来很是温柔,似乎是在开玩笑:“小夜儿,如果他不要你了,你也不要难过,他不要你,我要你!你得记得,为夫才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论起美貌,他比为夫差多了,他要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那你也别再为他费心了!”

    他的语气是在开玩笑,并不想给她造成任何压力,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他说的话都是真的,至少前半段是真的。

    洛子夜听着他玩笑的口吻,轻轻笑了笑,开口道:“爷知道了!”

    他的苦心她当然明白,既然他不想给她压力,她自然也不必点破。

    倒是旁边的众人,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嘴角,冥吟啸的确是天下第一的美男子没有错,因为他的那张脸才是真真正正的男女通杀,男男女女都为之痴狂,相较之摄政王殿下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会吸引女人多一些,所以这才让冥吟啸在美貌上追捧者更多。

    但是客观来讲,凤无俦那张俊美到更甚神魔,令天地震颤的面孔,要说比冥吟啸差多了,其实他们也是不敢苟同。但是看冥吟啸的样子,应该只是在开玩笑,所以大家尽管抽搐着眼角,也都没有多说什么。

    应完这一声,洛子夜就打算先走人,而也就在这时候,澹台毓糖对着她挥了挥拳头,开口道:“爷,加油!”

    她还是很看好爷和帝拓皇帝的,毕竟那时候他们在大漠时,于山下被困,墨子燿那么多人包围了他们,最终是凤无俦救了他们。那个男人完全就跟超神了似的,那就是魔界君王一般的存在,悍然的实力令人震颤,这样的人给爷做夫君,他们龙啸营可不是也跟着太有面子了吗?

    “我们看好你!”应丽波也很快地说了一句,并且扬了扬眉毛,那是很张扬的模样。

    云筱闹也开口道:“爷,放心吧!大胆的去,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们。我们永远站在你身后,永远支持爱护你!”

    其他人这时候,也都点了点头。

    所有人都在为洛子夜加油打气,让她充满自信的去!洛子夜笑着点点头,转身就策马去了。她很庆幸,自己的身后有这么样的一群人,不管怎么样,不论面对什么事情,都愿意站在她身边,站在她身后无条件的支持。

    于是,这就真的让她,干什么都不怕了。

    她策马扬鞭,很快地穿过皇城上的街道,已经到了半夜,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这时候其实并不多。所以她在这里策马,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更不会伤到无辜的路人。她也没有心思去在乎边上有什么人,只是扬了马鞭,飞快地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马蹄踏过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水洼里,溅起来几滴淤泥,落到了路边经过之人的衣摆上。

    那人不高兴的抬头,看了一眼洛子夜的方向:“我说你需要这么着急吗?小爷……”这话一出,便看见了那一袭艳红色的衣摆掠过,那身形看起来非常熟悉,分明就是洛子夜!南息辞愣在原地,懵了几秒钟,二话不说,很快地跟了上去。

    他和表兄是今天下午到京城的,没想到洛子夜也挺快的,带着那么多人,还有不少步兵,居然半夜就到了。看来她来得也是很着急,看方向她是要去皇宫,这是打算去干什么?去找表兄?

    想起来这一路上,自己忍不住好奇,几次三番想要询问阎烈表兄和洛子夜之间的事情,但是每次还没开口,就被对方一个白眼堵回去,他心里其实非常塞。这时候眼见洛子夜来了,这说不定就是能够解开自己心中的疑惑,让自己不再迷茫的契机!

    他二话不说,拔开腿,很快地悄悄跟了上去。

    指不定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呢!

    洛子夜这时候走得很急,自然也没有注意自己身后几百米之外,是不是有人跟着。尤其,对方还是用腿,她是用马,跑几步之后,她很会慢慢地将对方越发地甩在后头,这样的话,也是更难发现对方正跟着她了。

    她就这么匆匆忙忙地策马,沿着记忆中看过帝拓皇城的地图,所指示的方向,直接往皇宫而去。

    小半个时辰之后,她终于到了皇宫的门口。

    而,离那边约莫百米的距离,她看见了一行人,也看见了马背上的凤无俦。他怀中正抱着一个人,看他的样子似乎很焦灼,从马背上翻身下来之后,便匆忙往皇宫的方向而去。洛子夜微微怔住……

    离得并不远,她能看见那是个女子。脑海中很快地想起来,南息辞的话,帝拓最尊贵的女人。

    她看他那般紧张在意的态度,心头忽然被什么揪住。

    而这时候,凤无俦也察觉到了身后有人,在看见她之后,魔瞳中掠过一丝惊与喜,而此刻他怀中的女子,骤然又吐出一口血。他不再停留,转过身,大步进了皇宫!

    阎烈也看了一眼,旋即跟着一起进去了。

    洛子夜在宫门口愣了几秒,不知怎的,视线忽然就模糊了……

    ……

    宫内。

    将重伤的凤无忧交给御医之后,凤无俦便问了一句:“洛子夜呢?进宫了吗?”

    “王……您不是在开玩笑吗?”阎烈很无语,他觉得这么久过去了,王的情商居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感人,“洛子夜又不认识无忧公主,也不知道这是您的亲妹妹,您当着她的面,抱着一个女子进了宫,您觉得她还会进来吗?”

    凤无俦一怔,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妥。

    很快便转身,大步往宫外而去:“孤去找她!”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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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其实吧,凤无忧差点死了是臭臭干的

    阎烈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他的背影,倒也没说什么了。只是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凤无忧所在的寝殿,王这是连公主的伤势如何了,后续会不会死掉都不问,直接就走了,这真的合适吗?要是公主最后有个三长两短,也不知道王最后会后悔自己一句话都不问,直接就出去找洛子夜不,不过说到底这也是公主自找的。

    他正想着,这时候闽越也听说了消息,过来了。上来之后,直接就问了一句:“公主是怎么受伤的?”

    “她激怒了王……”阎烈也回头看了一眼屋子,事实上这世上激怒了王之后,还好好活着的人真的只有洛子夜了,公主就算是王的亲妹妹,今日把王激怒了,这一剑还是说刺就刺过来了。要不是对方在关键时刻终于识相,频死的时候,哭求王救她,她今天基本上就是玩完了!

    闽越闻言,嘴角直接抽搐了一下。其实他也很明白,王对无忧公主的忍耐,早就快到极限上了,若非是顾念着血缘,想着对方到底从未主动伤害过王,在无忧公主拒绝把王的那个禽兽父皇交出来的时候,王怕就忍不住动手了。如今……

    今日他并没去驸马府,却是已经猜到了什么一样,直接问道:“公主挡在前面,对王说,要杀她的父皇,就先杀了她?”

    “没错!”阎烈也擦了一把额头的汗,他也是太了解王了,王其实已经容忍了公主很久了,他也是不知道公主是从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她说出来这话,王就真的会放过那个人。王就真的会因为顾惜她的性命,选择收手。自信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还触了王的逆鳞,王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冒犯他的威严、忤逆他,结果公主自信到丧失了自知之明。

    于是……就发生了这样悲伤的故事。

    闽越也很是无语,自信成公主这样儿的,也是没谁了,简直迷之自信。阎烈又继续道:“凤恃躲在墙后的机关之中,公主执意挡着王。王问了她两遍是否一定要忤逆他的意思,公主态度坚决,王震怒之下,就……而,凤恃也就这么跑了。按照王的脾性,根本都不想再看公主一眼。然而公主哭求,认错,保证再也不会如此了,让哥哥救命……王虽然还是很生气,但看她似乎是有心悔改,又到了频死的境地,王就饶了她一次!”

    驸马告密了,出卖了公主,他从来胆子小,这时候自然也不敢接触公主。

    而去的都是男人,要是碰了公主就有辱公主清白,驸马府的丫鬟们,也都没有武功,抱不动公主,唯独王是公主的兄长,即便抱了也不会对她的名誉有什么损伤,于是王就抱着她进宫找御医了,谁知道在大门口就遇见了洛子夜。

    他现在也不知道说这算是王比较倒霉,好不容易洛子夜都找到皇宫了,结果出了这档子事儿,还是算洛子夜比较倒霉,到了宫门口,看见这么心塞的一幕,而王那个情商低到没有救的人,竟然还根本就没意识到那是问题。

    闽越嘴角抽搐了一下,看着阎烈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倒是问了一句:“那王呢?”

    “嗯……”阎烈没说,是不知道怎么说。对于王没出息的又去找洛子夜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实在是羞于启齿!

    闽越也是聪明人:“又跟洛子夜有关?”

    “不错!”阎烈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不拦着王?”闽越睨了他一眼,语气倒并不算重,反而就像只是随便聊天而已。

    阎烈看了看他,笑了笑:“因为我最近想开了,王自己觉得高兴就行了,我们这么久以来,纠结在乎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呢?对王有什么影响吗?我们说了那么多,王根本就不往心里去,指不定还觉得我们很烦人。反正呢,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这些局外人,就不要操心那么多了!”

    “这倒不像你能说出来的话!”闽越盯了他几秒,看着他一脸神清气爽,霍然间反应过来什么,“我看是洛子夜来了,云筱闹也来了,你见色思迁吧?”

    “噗……”阎烈成功地被呛住。

    咳嗽了老半天,才正色道:“我虽然不得不承认,跟她是有一定的关系。但是吧,洛子夜既然都追到皇宫里,说不定这回就真的是真心的呢?左右王这辈子,也是不可能忘记洛子夜了,他不提她,假作不爱也不过是自欺欺人,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与其非得从中作梗,不如往好处想!”

    闽越也沉默了几秒,想着自己的忘忧蛊,都被王给扔了,就知道王对洛子夜,陷得有多深。阎烈的话,其实也并不是全无道理,既然是王的事情,还是让王自己决定吧!

    ……

    皇宫之外。

    洛子夜骑在马背上,看了宫门半晌,视线模糊之后,眼泪竟然完全不受控制,直接便往外掉。坐在马背上也是浑身不自然,觉得自己要是再不下来,指不定就得栽下来了。

    于是,她干脆下了马,在宫门口犹豫了一会儿。

    他都有已经有了那样呵护着的人了,她还去皇宫里面干什么?他甚至都来不及跟她说一句话,就抱着那个女人进了宫。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就觉得心口特别疼,眼泪完全不受控制,甚至觉得自己难过得快要死掉。

    泪水把视线模糊了,她伸出手擦了一把泪。一边哭一边往回走,她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狼狈过,从来就没有这么毫无形象过,但是她根本不能控制住眼泪流出来的架势,她很想憋着不哭,可眼泪就自己往外掉。

    南息辞见到洛子夜的时候,也是懵逼了。

    之前也是见过这个人几面,她一直都是吊儿郎当,什么都不看在眼里的形象,几时开始,竟能像这样哭了?跟个娘们似的,一边走一边哭还一边抹眼泪,仿佛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那张雌雄莫辨的脸,哭得梨花带雨,男人看见了,竟能莫名地就觉得……心疼?

    这下,南息辞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对一个男人产生了心疼的感受,请问这是什么鬼,他南息辞毋庸置疑地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啊,请千万不要这样吓唬他好吗?为了逃避心头这种莫名就涌出来的感觉,他扭过头,就打算立即离开。

    然而在转身之后那一瞬,听着自己背后的脚步声,想着她哭得惨兮兮的样子。

    他默了几秒之后,终于慢腾腾地转身,认命一样的往洛子夜的方向走。洛子夜埋头哭着行走,也终于感觉到前方有人,抬头看见南息辞的那一秒,整个人怔了一下,样子看起来很有点呆傻。也就是这呆傻的样子,让南息辞扬了扬眉毛,觉得洛子夜这小子还是蛮可爱的,难怪冥吟啸都因为这小子断袖了。

    洛子夜被人家看见了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也终于意识到了她现在的样子其实很丢人。

    于是她伸出手抹了一把脸,把脸上的泪水擦干。

    还捂了一把自己的脸,想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南息辞看着她,问了她一句:“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洛子夜的声音里头,带着几分哭腔,但是她也没对南息辞说什么,毕竟他们两个连熟人都算不上,她也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习惯。

    她不想说,南息辞自然也没打算勉强。

    他抬头看了一眼路边的屋顶,往上头指了指,轻声道:“上头有点风,要不然上去坐一会儿?也许心情会好一点!”

    应该是有用的吧,不过讲真的,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见哪个男人,能哭得跟洛子夜这样,梨花带雨,莫名其妙地就能让人心疼的。就算是女人在他面前哭,他都觉得矫揉造作得很,洛子夜还当真就是个奇迹了,居然能哭着让他没觉得恶心、没觉得厌恶就算了,还莫名多出了几分好感来了。

    他这话音一落,洛子夜二话不说,直接便飞身上了屋顶。

    就这么一个飞身而起的动作,就直接让南息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非常识相地明白,洛子夜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就这么一个飞身而起的动作,就足见她内功高深,怕也是只有绝顶的高手,才能打败她。他也飞身而起,一起坐落在屋顶,在她边上坐着。

    南息辞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琢磨着她就是从那边过来了,于是就问了她一句:“你去皇宫了?”

    洛子夜没说话,抱着腿在屋顶上坐着。

    下巴搁在腿上,那样子看起来非常的委屈,让人在她边上瞅着,竟然都有种把她拉到自己怀里的冲动。南息辞在心里骂了自己半天是不是有毛病,并努力地在内心告诉了自己半天,他南息辞是个正常的男人,才算是终于忍住了没有像个变态一样,对着同为男人的洛子夜,作出什么诡异的举动。

    看她没有回自己的话,南息辞又皱了皱眉头,那双星眸在夜空下,倒是显得格外好看。继续问洛子夜:“你去皇宫,是跟我表兄有关?你现在这样子,也是跟我表兄有关?”

    他这话一出,就点燃了洛子夜心中的小宇宙。

    她几乎是疯了,各种酸涩的情绪之下,让她几乎崩溃,整个人完全不受控制地开始胡说八道:“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爷到皇宫门口,其实就是经过一下而已,完全就没想到居然又遇见了他!你知道吗?爷根本就不想看见他,看见他爷就觉得浑身都不好,所有的毛孔都被冻结,莫名其妙地就开始感觉到害怕!爷非常讨厌他,不是一般的讨厌!”

    是的,她非常讨厌他,尤其是在看见他怀中抱着另一个女人,看见他对那个女人那么紧张的时候,她简直想逼疯自己,戳瞎了自己的双眼,告诉自己她看见的都不是真的。

    南息辞僵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自己只是问了一个问题,对方的反应竟然这么大,就算是不喜欢表兄,也不用这么激动,说出来这么一大票话来吧?再说了,他们两个之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居然见了一面,就让她说出来这么多不友好的言论?

    他正诧异之中。

    洛子夜再一次开口了,几乎是磨牙切齿地道:“我真的,我从来就没有见过像他那么讨厌的人,他想要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不顾及别人的感受。跟嬴烬比起来,他真的是糟透了!不管是从性格,还是从哪里来,他连嬴烬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她很清楚,她说的全部都是气话。她真的快被气疯了,嫉妒在她心头不断的滋长,让她恨不得回头去把他怀里的那个女人给杀了!可是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做?是她伤他在先,是她愚蠢被人算计在先,就算他真的爱上别人了,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她有什么资格上去杀了那女人?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完全违背心意和理智的气话说出来,令不远处的一道人影,在霍然之间便僵住。

    那双魔瞳之中的灿茫,几乎是在一瞬之间,便熄了一个干干净净!凝眸盯着不远处,背对着他坐着的人,鎏金色灿茫,从那双瞳孔之中掠过。那是怒极的表现,袖袍之中,墨玉哨的碎片点点刺入掌心。血腥味渐浓,令他清楚掌心已经被扎出血来。

    然而,掌心的疼痛,跟心头的痛感比起来,几乎是微乎及微,完全算不得什么。

    她从来就没有见过像他这么讨厌的人?不管是从性格,还是从哪里看起来,他在她心中,就连冥吟啸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跟冥吟啸比起来,他简直就糟糕透了?所以,她心里就只有冥吟啸,只知道冥吟啸对她多好,其他人她就全部都看不到吗?

    阎烈的话,还在他耳畔回荡。

    他竟真的以为,她没有进入皇宫,是因为看见他抱着其他的女子,她心中有了妒意。可眼下,事情再明朗不过,她根本就不愿意看见他,从来都不愿,在她心中,他大概连冥吟啸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要来找她?就是为了知道,她有多厌恶他么?

    沉默之中,他小心地掩住了身上的戾气,小心地克制住了自己身上的怒气。霍然转身,大步往宫中而去!洛子夜,他真的好奇,身上为何能有这样一个女人,将人心玩弄至此,摔碎了那心不算,还要一点一点的碾碎,挫之扬灰。

    他魔瞳之中,也于此刻,慢慢凝聚出嗜血的戾气。

    这令他离开的脚步更快,他很清楚,若是他再多待一会儿,暴怒之下,他也许会忍不住,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带入皇宫,用千年玄铁锁起来,狠狠地进入她!让她明白,她就算是再在意冥吟啸,她也只能永远做他的女人。

    这戾气与冲动越发深重,令他只能狠狠攥紧了自己的拳头,克制住心头的妒火,大步离开。

    而,他不知道的是。

    洛子夜在说出来那些话,又坐着沉默了半晌之后,忽然间忍不住,眼泪又掉了出来,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泪水从指缝之中,滴落出来:“其实没什么可说的,这大概都是我的报应。他从前对我那么好,那么好,是我自己蠢,是我自己不珍惜,如今他的好给了别人,我也没资格责怪他什么。他讨厌吗,其实我才是最让人讨厌的人……”

    南息辞闻言一怔,倒也是明白了,方才对方的话,怕全是违心之言。

    只是,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觉得他越听越复杂了?洛子夜埋首掌心之中,而他抬眼四处看着,霍然看见不远处一道人影,大步离开。心头一震,那是……王?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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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凤无忧死啦!你们开森了吧?

        他这时候忽然觉得自己有点懵……

    王是来找洛子夜的?还是跟洛子夜一样,也只是“路过”呢?大半夜的在这里路过的几率,未免也太渺小了。尤其以王的能耐,随便扫一眼,应当也能看见自己在这里,就算是没兴趣跟自己打一声招呼,但是也应当会扫自己一眼的。

    然而……走了?

    他的眼神看向那个方向,洛子夜的眼神,也跟着看了过去。这一看,她也愣住了!那人一袭墨色长袍,大步而去,月色之下,他仿佛临世的魔君,只一眼看过去,便令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有了卑躬屈膝的冲动。所以,都不需要看见正脸,更不需要确认,她就能辨认,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她刚才的话,他是不是听见了?这时候他已经在五百米之外,并且是用轻功离开,她这时候就是想追上去,也是不可能追的上。这令她原本就有些发懵的脑子,这时候更加混沌了。直觉告诉她,她刚才的话,他一定听见了,而至于他听见了多少……

    该不会正好,就只听见了她之前的话,没有听见她最后一段吧?看他离开的距离,仿佛她的猜想,是正确的!

    这下,她觉得自己更懵了,她现在该怎么办?

    上去追他吗?肯定追不上。就算是追上了之后,又应该说什么?说刚才她的话全部都是假的?问他那时候他抱着的女人到底是谁?这思虑之间,他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之内,而她原本就因为落泪而模糊的视线,这时候也更加模糊了。

    看着她惨兮兮仿佛被抛弃的表情,南息辞的嘴角微微抽了抽:“你跟我表兄,从前一定是认识的吧?或者你就是小爷一直想不起来名字的那个天曜太子?”

    听说那时候,表兄对那个天曜太子,是真的很好,那简直是要什么就给什么。还有传闻说,表兄在天曜被人算计,也全部都是因为那个天曜太子的掺合,才会让表兄让人抓到弱点。现在看起来,他越想越是觉得大概就是啊……

    “天曜太子,已经是以前的事了!”洛子夜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淡薄,虽然视线还是很模糊,她现在甚至都感觉到自己有点头晕,这大概是因为心理越发脆弱了,都有些禁不住打击。这令她在心下有些自嘲,但对于南息辞的问题,她还是回答了。

    南息辞一噎。

    说实话,这段时间以来,他问阎烈什么,对方不说,他问洛子夜什么,对方态度古怪,他本来以为他是什么都不能问出来的,所以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敢打算对方会对自己实话实说,但是万万没想到……

    她竟然说了?说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并不在乎了,还是意味着……她打算走了?

    正准备问,这时候,屋檐之下,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南息辞的眼神,很快地看了过去。接着便看到一个用布条遮着眼睛的女人,手中拿着一把剑,在路上站着,她似乎动作不便,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的。但诡异的是,她好像知道谁正在屋顶上!她走到他们的木屋之前,脚步忽然顿住,开口道:“那位世子,我有些话想跟屋顶上的朋友说,你可否回避一下?”

    她这话一出,洛子夜的眼神,很快地就看了过去。

    那是轩苍瑙!上一次见面,是在千里峰,对方那时候还在帮轩苍墨尘说话,也在跟自己为敌。而这一次,她出现在这里,是为什么?看对方的意思,是有话要跟自己说,所以还让南息辞回避一下?

    南息辞回头看了一眼洛子夜,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毕竟这时候人家显然是有话要单独跟洛子夜谈,不希望自己在这里,所以他当然要问一下洛子夜的意见,要是洛子夜答应,他就先撤了,要是洛子夜不答应,他当然不能走了。

    洛子夜盯了一眼轩苍瑙,她现在的武功,已经打开到第九重。

    听轩苍瑙的呼吸,就很清楚对方这时候气血不足,决计不是自己的对手,就算是她有再厉害的毒,在她对自己出手之时,自己也有绝对的把握,带着她一起下地狱。反正这时候她跟凤无俦都到了这步田地了,她也没有那么珍惜自己性命的心思,于是对着南息辞点了点头。

    南息辞起身,看了一眼轩苍瑙之后,还是有点不放心,盯着洛子夜:“兄弟,要小爷……”在不远处看着,好保护你吗?除了兄弟之外,他也不晓得应该怎么称呼洛子夜,才会让他们之间显得亲近一点,又让他自己说出来这话的时候,也不觉得自己对一个男人过分亲近到仿佛一个变态。

    然而,他话没说完。

    洛子夜就摇摇头:“不用了,谢谢你!”

    “那好!小爷就先回去了。荣王府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小爷帮你,你可以来荣王府找小爷!这个京城,除了表兄之外,小爷是能横着走道的,必然能够带一带你。相信他们知道你是小爷罩着的人,也是没有人敢随便得罪你的!”这话,南息辞说的倒是很自信。

    他既是荣王爷的儿子,又是皇亲国戚,手中还握着重兵,这样的身份,等闲之人还真的就不敢随便得罪。

    “知道了,谢谢你!”洛子夜冲着他笑了笑,她喜欢讲义气的人。

    她这一笑,在那一张雌雄莫辨的脸上,显得很是好看。

    尤其她刚才哭过,这么看起来,更是有种故作坚强、惹人怜爱的味道。南息辞就这么瞅着,莫名地便觉得自己心跳,快了一拍。心率有些失衡,他已经严重的感觉到今晚的自己,完全就不像是自己了!他二话不说,很快地大步转身离开,速度非常的快,仿佛身后有狼在追。

    他前脚刚走,地上的轩苍瑙,就骤然飞身而起,落到了屋顶上,就在洛子夜的旁边,坐下。

    她还是一拐一瘸,坐下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名为痛苦的神色,洛子夜看她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惊诧。仿佛知道洛子夜在奇怪什么,也似乎即便眼睛上面缠着布条,她也能看见洛子夜的神情,她开口解释道:“上一次在千里峰,帮墨尘与你们为敌,我犯了千浪屿的规矩,回去受了刑罚。命大,还没死,现在又出来了!”

    洛子夜没出声,但嘴角扬起几分讥诮来,想起千里峰上发生的事情,她心情就忽然变得很不好,也慢慢地有点不太想见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了,故而她这时候已经有点想起身走人。

    而轩苍瑙,仿佛已经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轻声开口道:“洛子夜,我很清楚你不喜欢我,坐在这里,我只是想让你听我说一个故事。也许这个故事能帮到你,也许不能,但到底听个故事,对你也不会有什么不妥,你说呢?”

    她这么一说,洛子夜扯了扯嘴角:“你说!”事实上她这时候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故事能够帮助她,有什么故事听完之后,她能找到这件事情解决的办法,她能够将那些乱七八糟的误会都解释清楚,她能够重新挽回他的心。可,现在听不听故事,好像结果都不会有什么不同,既然这样,闲着也是闲着,听听也未尝不可,顺便也能看看对方是在搞什么鬼。

    她这两个字出来之后。

    轩苍瑙倒是沉默了一会儿,旋即,才扯了扯嘴角,轻轻地笑了起来,似乎是陷入了一种很美好的回忆之中。她轻声道:“在千浪屿,有一对师兄妹。师兄比师妹,只大一岁。师妹是皇族中人,而师兄是他们的师父捡回来的一个孤儿。他们一起学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很好,只是两个小小的孩子,那时候却已经有了长大之后,一定要永远在一起的决心。可惜的是,师妹从出生就是一个瞎子,先天失明,师父想了许多的办法给她治病,可也没有结果!”

    她的语气特别悠远,带着点淡淡的甜蜜和笑意,令洛子夜听着,竟有点不忍心打断,于是,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

    而轩苍瑙,又接着道:“师父毫无办法,师兄却说,一定会治好她,他天赋异禀,学医的本事,就是师父都自叹不如。两年多之后,他找到了治好师妹眼睛的办法,那需要敷一种药。持续敷上两个多月,他告诉自己的师妹,她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的。师妹也相信自己的师兄,她说,她要睁开眼的时候,就看见师兄,看见自己最喜欢最喜欢的人!”

    听到这里,看着轩苍瑙眼睛上面缠着的布条,洛子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觉得轩苍瑙这时候正在说着的,可能就是她自己的故事。她也不吭声,继续等着对方的下文。轩苍瑙也不在乎她是不是吭声,只继续道:“两个月满了的那一天,师兄对师妹说,让她等着,他在岛屿上看见了特别漂亮的花。他去摘来送给她,也为她解开缠在眼睛上的布条,她就能看见他了!师妹知道花是很香的东西,师兄也一直说花很好看,说她一定会喜欢的,她就一直等着,一直等着,然后,她再也没有等到自己的师兄回来!”

    洛子夜呼吸一滞,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的侧颜。

    大概是因为,如今她跟凤无俦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所以,在听见人家的爱情也如此不顺的时候,她豁然会有种感同身受的同情之感。尽管对方可能并不需要她的同情。

    “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告诉师妹,说师兄去崖边采花。遇见了一群闯入千浪屿求药的人,起了冲突。师兄年纪尚小,武功不济,又从来正派不屑用毒,于是交手之中坠崖了。死了,说尸体落到了海里,就连尸首都没捞到。”她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但洛子夜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哽咽。

    接着,她继续道:“师妹用毒,毒杀了那群害死师兄的人。而那时候,她的眼睛的确已经好了,她也常常会闭着眼睛,将缠在眼睛上的布条取下来换洗。但她从来不会睁开眼,足足二十年,她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人。以老太太自称,因为那个人不在了,她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是依旧年轻貌美,还是已经变成老妇,都毫无差别。”

    “故事里面的师妹,就是你吧?”洛子夜看着她缠在眼睛上的布条,问了她一句。

    轩苍瑙笑了笑,点点头:“是我!你知道吗,他说我睁开眼之后,看见的第一个人,会是他。可他不在了,如果我的这双眼看见了光明,却再也看不见他,那我要这光明何用?我宁愿谁也不见,直到……直到我再看见他。也许是在人群中觅到奇迹,也许是在黄泉路边。我只要记得,我这一生,第一个看见的人,只能是他,必须是他!”

    “那你后来……”洛子夜其实想问,轩苍瑙找到那个人没有。但是看对方的眼睛上面,还是缠着布条,她就知道应该是没有,所以这话问出来,估计也是一句废话。

    然而,轩苍瑙却开口道:“你想问我找到他了没有对吗?你相信吗,我竟然找到他了,他还活着。但是他把我忘了,忘得干干净净!你知道心爱之人,你想了二十年的人,就在你身前,让你知道他死而复生,那是什么样的感受吗?你多渴望他再叫你一声师妹,你多渴望像当年一样,扑入他怀中让他背着你去山顶采药。可是,都不能了,他忘了你。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你还爱着,但是在他眼里你已经是陌路之人。洛子夜,他忘了我,彻底的忘了我,不管我怎么样,他也不会再记得了。可,在千里峰为了救他,我违了祖宗的规矩,插手了墨尘的事情。伤好了之后,我又立即来找他,管他记不记得我呢,总之我要跟他在一起,在一个地方,在一个国家,在一个城市!”

    说到这里,她偏身对着洛子夜的方向,笑道:“你看,他忘了我,我依旧来了。可是你跟凤无俦……他还是在乎你的,你却为什么,上去跟他解释清楚误会,问清楚心中疑惑的勇气,都没有呢?难道真的要等到二十年后,他已经不再记得你,而你一个人如我一般,守着曾经从身边远走的爱情,就这样过一生吗?”

    她这话一出,洛子夜完全怔住了。

    是!轩苍瑙说得对,轩苍瑙喜欢的人,都已经不再记得她,但是她都没有想过放弃,而自己。为什么要自暴自弃,为什么要对自己,对他,那么没有信心,为什么去问一句,解释清楚的勇气都没有?她希望等到二十年后,他忘记了她,只余下她一个人还活在回忆里吗?她不希望!

    这一瞬,她忽然又燃起了无尽的勇气。看了一眼轩苍瑙:“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她原本以为,对方应该是跟轩苍墨尘站在一边的。

    轩苍瑙轻轻笑了笑:“墨尘没有来,证明他希望你幸福。我也是女人,经受过这种被心爱之人视为陌路人的苦,不希望你不幸福。”

    “谢谢!”洛子夜点头,起了身。

    ……

    而此刻,皇宫之中。

    当凤无俦踏入宫门那一瞬,凤天翰和阎烈,便迎面而来。阎烈的脸色有些难看,看见凤无俦之后,他立即单膝跪地,迟疑着开口道:“王……御医尽力了,闽越也尽力了。但是无忧公主的剑伤太重,穿透了心脏,已经……去了。她临死之前,一直想见您最后一面,但是……我们派出来找您的人,还没有踏出皇宫,她就已经……”

    他这话一出,凤无俦魔瞳一凝,登时便怔住了,脚步也顿在了原地。

    凤天翰的脸色也并不好看,死死瞪了凤无俦一眼:“就算凤无忧让你再生气,她也是你亲妹妹,你要杀了她就罢了,连最后一面也不肯见?那个洛子夜就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你连你妹妹的生死都不顾,出宫去找她?你找到她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妹妹走的时候,有多痛苦。她见不到你,始终舍不得咽下那一口气,但最后……”

    凤天翰说到这里,也是说不下去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凤无俦:“你的洛子夜呢?你得到你想要的结果了吗?这结果,值得你用你亲妹妹的最后一面都不见来换么?”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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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小臭臭和小夜儿七夕虐单身狗,喵

        凤天翰对凤无忧,其实并没有什么感情,也并犯不着上来为凤无忧讨公道。而说出来这些话,更多的其实只是因为对洛子夜的不喜导致,他实在是不愿意看见王儿继续跟那个女人搅合在一起。

    他这近乎咄咄逼人的话出来,阎烈看了一眼凤天翰,提醒了一声:“老王爷!”

    王怒极之下对无忧公主出手,定是没想到,最终会亲手杀了对方。王出去找洛子夜,也当是不会意识到,这会令他错失见公主最后一面的机会。这些都不会是王想看见的,王这时候心中也定是非常自责,老王爷这时候还说这种话,这不是……

    凤天翰这话,一字一句,都如同重锤,落在了凤无俦心头。

    他魔瞳微敛,并未说话,只大步往大殿之中走。阎烈很快地让到一边去,给对方让出来一条道路,当凤无俦踏入殿门。眼神便凝注,看向此刻正躺在床榻上的人。她一双大眼睁着,额角是爆出来的青筋,手紧紧抓握成一团,诉说着她的死不瞑目。

    这一幕,令他脚步顿住,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霍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从一开始,无忧并不知道他是她的亲哥哥,而他跟她相处,不曾多做顾忌,便令她误解他也对她有情。至此她情根深种,这错并不完全在她,她却因此自尽毁了容貌。为何对她纵容,因他心中觉得亏欠。更因为……

    父皇和母妃的亲情,定已不必再指望。父王收养他,是为了全父王心中的遗憾而已。而洛子夜不爱他,所以这世上,他似乎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妹妹。

    然而,震怒之中,他原只打算一剑给她一个警告,却错手杀了她。这便也罢了,最终她想见他最后一面,竟也没见到,于是就这般……死不瞑目!

    他伸出手,覆盖住凤无忧的眼。

    缓缓从她面上拂过,她终于闭上眼。而他也于同时,阖上双眸。阎烈心知王对公主有多少感情算不上,更多的不过是一种一无所有之后,在亲情上的寄托与对公主的亏欠,故而,他才敢在这时候打岔般问了一句:“王,您是没找到洛子夜吗?”

    按理说,王既然已经出去找洛子夜了,而对方也当真是按照自己猜想的,是看见王抱着无忧公主醋了,就没进宫来。那么王找出去之后,只要解释清楚了,应该就能将洛子夜带回来。在无忧公主去了之后,他想着要是王这时候将洛子夜带回来了,或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可是万没想到,王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是没找到洛子夜,还是对方不想听任何解释?或者是,他阎烈弄错了,对方根本就不是为了王来的帝拓?

    他这般一问,原本就沉寂着的大殿,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凤无忧那一双眼闭上,凤无俦便收回了拂过她面颊的手。听得阎烈这一问,他魔魅冷醇声线,傲慢中带着冰封的酷寒,一字一顿,缓沉道:“洛子夜是谁?孤认识她么?”

    他这问出来,倒还偏头看了一眼阎烈。

    那魔瞳中并无任何情绪,平静如同一潭死水,谈起洛子夜的名字,倒真的像是说起一个陌生人。这话和这样的语气,令阎烈也是一怔。从前洛子夜没有来的时候,王纵然似乎刻意在忽视那个人,但从未有一日,如今日一般,说出来这样的话,说他并不认识洛子夜。

    这……

    直觉告诉阎烈,王今晚出去之后,当是找到洛子夜了,可定然是听见了什么更刺心的话。

    他轻轻地舒出一口气,低下头:“您并不认识她,是属下失言!公主的事……”

    阎烈话未说完,凤无俦魔魅磁性的声线,便先一步响起,沉声道:“送回驸马府!”已经出阁的公主,丧事定然是由驸马处理,断无在宫中办理丧事之说。而,作为一个不称职,甚至残忍冷酷的兄长,他也没有颜面操办无忧的丧事。

    他这话一出,阎烈立即领命:“是,属下立即去办!”

    这下,边上的凤天翰,也并不多说什么了。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他的话奏效了,若非是他说出来那些话,又刺激了王儿,怕是不管洛子夜再如何伤他,他还是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割舍不下。而这样的事情,并不是他凤天翰所希望看到的。如今,王儿竟说出来一句似乎不认识的话,这令凤天翰心中放心了很多。

    阎烈带着人下去了。

    凤无俦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凤无忧被抬出去。闽越两边看了看,倒忍不住说出来一句:“王,您看开了就好!”

    旋即,他面上便露出了释然的表情。

    而不单单是他,这殿内不少知道凤无俦和洛子夜之间事情的众人,都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全部都是松了一口气的表现,开心于王终于看开。

    凤无俦倒并未说什么,目送着阎烈带着凤无忧走远,便回身往自己的寝宫而去。

    而凤天翰和闽越,这时候也终于闻到血腥味。闽越问了凤无俦一句:“王,您受伤了吗?”应当是受伤了,他能够闻到还有新鲜的血液,正从人体中流出来。

    凤无俦倒并未说话,闽越大步上前去:“王,属下为您上药吧?”

    他这话一出,凤无俦直接便伸出手,掌心鲜血淋漓。一看便知道是锐利的东西划破,他这样干脆地伸出手让闽越上药,这令闽越都愣了愣,不必说,王手上的伤,也一定是跟洛子夜有关。寻常王只要受伤,是跟洛子夜有关,他打算给王上药,在王清醒的时候,都会遭到拒绝。

    但是今日,王竟然直接便伸出手,这是意味着,王真的已经不再那样在乎那个人了吗?

    闽越心里想着,也并不敢多问。赶紧上去上药,药粉洒在掌心,那血很快地就被止住,凤无俦收了手。看了一眼血已然止住的掌心,不再多言,大步回了寝宫。

    剩下凤天翰和闽越面面相觑,他们纵然都很开心,凤无俦似乎终于释然,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隐约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

    ……

    “王!”寝宫之外,门口的宫人跪下行礼。

    凤无俦的眼神,并未落到他们身上,大步进了寝宫。门口的宫人,很快地将门带上!偌大的寝宫之内,便只剩下他一人。他也并未在大殿之中停留,举步,走到南侧的墙边,触动了边上的机关。

    那墙壁轰隆一声,侧开了一扇门。

    他举步走进去,那门很快地自动关上。一条长长的甬道,就在脚下。走出甬道之后,便是一个玉石打造的床。上头趟着一个玉做的人儿,他举步到那跟前,如往常一般,有力的大手伸出,在那面上轻轻摩擦。

    很轻柔,像是抚摸着珍爱之人的面颊。

    若非事实摆在眼前,令人能探知那的确只是一个雕像,他这般温柔的态度,会令人误认为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躺在那里。

    那手拂过那张熟悉的脸,那是洛子夜的脸。刻于他心中,一刻也不曾忘记的脸。

    魔瞳凝锁着雕像上的脸,他魔魅冷醇的声线,低低响起:“洛子夜……”

    仅仅说出来这三个字,他便再说不出旁的话来。

    他从未天真地奢望过自己能忘记她,他答应过不再爱便也不能再去将她抢回自己身边,可当那思念堆积成海,当心中只余下疯狂的思念与渴望,渴望能够再一次拂过她的面颊,触碰到她的温度……他唯一想到的解救之法,便是刻了一个与她一模一样的玉人,让它陪着他。

    或者是陪着一生一世,让他可以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她其实就在自己身边。

    只是她睡着了,所以不负往日张扬艳烈,便这样静静地躺着。

    他可以欺骗阎烈,欺骗父王,欺骗闽越,说他已经释然,已经不再记得她。可,要如何才能骗得过自己?袖袍下的手,再一次紧握,撒上药粉止住血的掌心,那伤口再一次裂开,流出血来。可他却似乎毫无所觉,由着那血从掌心滑下,落到地面上。

    脑海中一遍一遍,回想起洛子夜的话。

    回想起她说,他连冥吟啸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他是她最讨厌的人。也回想起父王疾言厉色的斥责,回想起无忧那张死不瞑目的脸。他嘴角淡扬,那是几分讥讽的苦笑,最终他颓然坐在地上,靠在玉床边上。

    袖中墨玉哨的碎片,从掌心滑了出来,落于他面前。

    他魔瞳凝锁住,淡扬的嘴角,更上扬了几分。是否真如她当初诅咒他所言,他第一次爱上的人,就算追逐成功,那过程也是比十万八千里的征程,还要艰难辛酸。然,不单单如此,十万八千里的波折他已经走过,却并没看见追逐成功的希望。

    或者许多东西都是命里注定。

    命里注定他是天煞孤星,注定孤独一人,命里注定他是凤……“无俦”!

    ……

    洛子夜起身往皇宫走,可刚刚到了宫门口,就遇见了正从宫中带着棺材出来的阎烈。她看见阎烈的那一瞬,阎烈也看见了她,想起来王方才的样子,不必说也一定又是被这个女人所伤,阎烈也没说出什么好话,直接便道:“洛子夜,王已经说了他并不认识你,帝拓你已经进来了,但是帝拓的皇宫并不欢迎你,你还是走吧!”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顿时僵住。

    眼神从他们抬着的棺材上掠过,但她并未多问什么,很快地重新将眼神,放到了阎烈的脸上。而阎烈又继续道:“如果你硬闯的话,我们会直接当成刺客处理的,请你考虑清楚!”

    “我不硬闯!”洛子夜笑了笑,并不在意,转身便走。

    她走得这么干脆,倒让阎烈愣了愣,原本他还以为对方要跟自己在这门前对峙一会儿,却是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直接就走了。这倒是有点出乎阎烈的意料,难不成洛子夜是打算去找龙啸营的人过来,再一举攻入皇宫?

    说不定对方是放弃了,直接走了呢!想到这里,阎烈的面上露出几分嘲讽来,要是洛子夜是真的就这么走了,打算直接放弃,那他还真的有点瞧不上洛子夜了,好歹王痛了那么久,直到今日才模棱两可地说出一句不认识。而洛子夜这才算什么?

    “阎烈大人?”下人见他一直看着洛子夜的背影不动,就提醒了一声。

    阎烈收回了眼神,倒是没再开口,带着无忧公主的棺材,大步去了驸马府。

    ……

    而洛子夜,没打算就这么放弃,也没准备去带兵攻入,其实有很简单的办法,直接用不是挺好的吗?

    她举步就往荣王府走去,南息辞说了,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找他。这么一个免费自发送上门的资源,不用白不用,直接找南息辞帮她进宫,可不比闯入皇宫简单多了?

    ……

    “你的意思,是想见王?”南息辞这时候,穿着一身中衣就出来了。

    其实他已经睡下了,并且还找了美姬侍寝,目的是为了向自己证明,他南息辞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喜欢的还是女人,根本就没有被洛子夜影响得太多,他那时候觉得心率失衡,很有可能只是因为自己今天身体状态不太好,也许是奔波了好几日太累了。

    于是,回来了之后他就找了美姬来伺候自己。

    然而,这才刚刚沐浴完,躺到床上,衣服都没脱完,就有下人来报说一个叫洛子夜的人来找他。于是……反正都是男人,洛子夜那性子看起来也是不拘小节的,他也就没有慢腾腾地穿好衣服了出来,就这么直接穿着中衣就出来了。

    洛子夜也没在意他穿了啥,反正不是裸丨奔出来的,她就没意见。

    她点点头:“不错,是想见他!”

    “那好吧,现在就去?”南息辞也是个行动派,直接就开了这样的口。

    洛子夜点点头:“好!待会儿进宫之后,你帮我问他一个问题……”

    ……

    跟着南息辞进宫,还是很简单的,他身份特殊,带着她就这么大刺刺的进宫,门口也没有一个宫人出手去拦。

    他半夜进宫求见凤无俦的消息,很快地便被传到了凤无俦耳中。

    君王寝殿的大门开着,洛子夜站在门外没进去,南息辞进去了。凤无俦此刻,不复他方才在暗道之中的颓然,只坐在御案边上,姿态霸凛的给自己倒酒。睨了一眼南息辞:“不是一个人进宫的?”

    “王!不是,带了个小厮,在外头等着!”南息辞的语气很随性,看不出半点胡诌的味道。说着这话,他也跪下行礼。

    凤无俦也并没在意什么小厮,只颔示意他起身。魔魅冷醇的声线,缓缓问道:“进宫有事?”

    “是有事!”南息辞也没敢造次,只是想起来洛子夜托他问的问题,他现在头皮有点发麻,可是已经答应了兄弟的事儿,又不能临场反悔,尤其洛子夜这时候,就在门口听着呢。于是,他硬着头皮,开口道,“是一个朋友托付臣来问您一个问题!”

    “说!”凤无俦也没计较对方半夜进来打扰,竟只是为了替人问一个问题。直接便开口,让他说。

    南息辞犹豫了几秒钟,终于还是开了口:“嗯……一个叫洛子夜的人,让臣来问您,您还爱他吗?”问出来之后,南息辞觉得自己有点想一巴掌呼死自己,问王是不是还爱一个男人,这么不靠谱又找死的问题,他居然答应帮忙问了,他是真的嫌命太长了吗?

    但是问都问了,就这样吧,直接等死吧……

    而,他这问题一出,凤无俦一怔,倒酒的动作也顿住。而门外的洛子夜,这时候也竖起了耳朵!少顷,她听见他魔魅的声线,从殿内传了出来,带着几分讥诮的味道:“告诉她,已经不爱了!问问她,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心头一刺。

    已经不爱了?她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一个大步,就站到了他寝宫的门口,此刻寝宫的门正开着。与他对视,她盯着他那双魔瞳,开口询问:“凤无俦,你说的是真的?”

    她出现那一刻,他攥着酒壶的手,骤然更用力了几分。那双魔瞳凝锁着她,却并未说话。

    看他不出声,洛子夜盯着他的眼,又问了一遍:“凤无俦,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还爱我吗?”

    沉默。

    诡异的沉默。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南息辞都害怕得想遁地,表示自己并不存在,并且很为洛子夜觉得尴尬的时候。他的表兄说出来险些让他摔倒的答案!

    凤无俦那双魔瞳,凝锁着她,看着她面上的愤懑与认真。

    终于,他吐出了两个字:“还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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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没法下床了!

    南息辞脚下一滑,抽搐着嘴角两边看了看。

    他发现从洛子夜出现之后,王的眼神,就一直在洛子夜的身上,那两人也是完全旁若无人地对视,仿佛自己就是一个透明的隐形人,根本没被他们两个看进眼里。这样的情况,南息辞就不是很高兴了!

    尤其,看着洛子夜看向王眼神里头的那一丝依恋,他更觉得自己的心情,不是那么愉快。

    可,这会儿,不管他是不是愉快,只要他稍微还有点脑子,也就能知道,他现在待在这里,完全就是多余的。不仅仅很多余,而且还非常碍事!于是,他二话不说,直接弯腰低头:“臣先退下了!”

    凤无俦并未开口,也并未看他。倒不知道是不在意南息辞是选择留下,还是选择现下就出去,还是根本就没听见南息辞的话。因为从洛子夜出现那一刻,他眼神中,似乎便只有那么一个人。

    洛子夜也没在意南息辞。

    南息辞作为一个拉皮条的,实现了自己在这件事情里面的价值之后,就遭受到了这样无情的忽略。他的脸完全是绿的,在离开皇宫的路上,他其实一直在质疑,自己做的事情到底对不对,自己把洛子夜带进宫的行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不知道为什么,想着那两人的对话,还有那两人对视的模样,他忽然就觉得挺后悔的。

    他甚至有一种莫名的预感,在告知他,可能多年以后,他都会为自己今日过于“义气”的行为后悔。

    南息辞大步离开之后,便只余下凤无俦和洛子夜对视。

    站在门口防守的宫人,倒是面无表情地直视前方,王没有下令将门前这个红衣男子拿下,他们自然也不需要作出什么举动少女的游戏。至于如此淡定,那当然是因为,能站在王的宫门前防守,这么一点淡然处事的定力,他们还是有的。

    尽管心里已经很好奇,为什么王会对一个男人说出来这种话。但是好奇归好奇,借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多话,更不敢多看一眼。

    他说还爱。

    这样的结果,落到洛子夜的耳中,她竟不知道,自己是当高兴,还是应当觉得惭愧。如果她处在凤无俦的位置,她遭受这样的对待,她会说出“还爱”这两个字吗?她太清楚,就算她是真的还爱。但是她也不会再坦然承认,可偏偏,他竟然……承认了?

    她脚步顿在原地,竟没办法说服自己有勇气往前走一步。

    只是站着原地,看向他。忆起这近半年不见的时光,想起他们分别之前,他背着她从皇宫杀出去的那个夜晚,想起在大漠墨子燿的围困之下,他帮她出气。想起为了帮她,他被寒毒折磨的样子。想起……他们从前的许多事。

    那时候没完全爱上他,她竟就是不停的作,甚至对他充满嫌弃。

    可,如今回过头去想想,那时候的他,虽然霸道得不讲道理,可对她的好的事情,却件件分明。

    大概人就是一种犯贱的动物,当东西在你手中的时候,不知珍惜。却在快失去,或已失去的时候,就一再忆起对方的好,然后心酸落泪。

    落泪,是的,她现在的确想落泪。

    她站在门外不动,风撩起她艳红色衣摆,让他们的对视,时而不时地被那翻飞的衣摆遮住,切断。于是,便在令他们在这如此繁复的情绪之下,更多了几分磨折过后,重逢的喜与悲。

    长时间的对视之中。

    殿内的人,终于放下手中的酒壶。那双魔魅的瞳孔,在一刹之间,便掠过鎏金色的灿茫,似已经清醒过来。却是霍然伸出手,凌空一抓!

    强大的气流波涌出,对着洛子夜的方向,抓了过来。

    她如今体内的内功,已经解开到第九重。她并不清楚以自己眼下的内功,是不是足以跟他这一招抗衡,但她却并没反抗。不管他这一出手,是打算要她的命,还是打算将她抓到他跟前,她都不打算反抗。

    下一瞬,强大的罡风,如同一张网,将她席地托起,直直撞入大殿之中。

    同时,又是一阵风扬起。寝宫的门,霍然关上。

    待到洛子夜落地的时候,她的后背,就靠在了寝宫之内灿金色的巨柱之上,柱子上雕刻着王族的纹饰,她的背紧紧贴在上头,不可避免地,被咯得有点疼。但这样轻微的疼痛,在这种时候,还真的是不算什么。

    她感觉到自己被束缚住,被一道力道定住,胳膊虽然还能动,但是脚已经完全僵硬住,完全动弹不得。

    而御案之前的他,这时候也骤然起身,大步往她的方向而来。魔息涌动之间,整个大殿的气息,都已被他所控,似气流波都不敢动作,只能静止,匍匐在他掌控之中!

    他还是他,依旧那般傲慢霸凛,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依旧是那般,令人一眼看去,便只能仰望,不可僭越[重生]翊坤宫略。他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此刻微微沉着,那双魔瞳之中,鎏金色的光芒,带着几分阴鸷森寒的味道,这样的他,怕是撒旦在他面前,也不得不退避三舍,不敢比及靠近。

    而,相遇至今,即便从前他们还不太熟,他被她激怒生气的时候,她也没有看见过他这般的恐怖的样子。

    这莫名地,让洛子夜觉得自己脚底有些发凉,心头倒是多出来几分恐惧。

    而这时候,正好有一阵夜风,从窗口灌入,将大殿之中的王帐吹起,令这种阴鸷骇人的气息,更浓烈了几分。

    来不及有更多的情绪和反应。

    她便骤然感觉到自己脖子一痛,他已然咬在她脖子上。用力并没有很重,但是她很清楚,他的力道,就算是下口再轻,她的脖子也有流血的危险。而,这一口咬下去之后,便是一股酥麻的电流,贯穿了她的神经,令她觉得自己有些站不稳,却又因为被他的内息所束缚,能靠着巨大的柱子,堪堪站在原地。

    他有力的长臂,已然揽住她的腰。

    那力道勒得她生疼,他一口咬完她的脖子,便骤然攫住她的唇畔。浓烈的味道,和霸凛的气息,闯入她口中,令她几乎无意识地伸出手,环抱住了他的脖子。她这种全然不反抗,甚至还算是有所回应的行为,无疑取悦了他。

    这令他啃丨吮的力道更大,让洛子夜觉得自己的舌头生疼。

    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想咬断她的舌头,也缠断他自己的舌头。

    这一吻之中,呼吸絮乱。她还是如同当初那般,就算什么都不做,就能非常轻易地,就撩动他的情丨欲。他霍然靠近她,两人之间紧贴,几乎毫无缝隙。这一吻作罢,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间。魔魅冷醇的声线,带着淡淡讥诮:“洛子夜,你想过你进宫,意味着什么吗?你以为,你进来了之后,孤还会放你出去?”

    说着这话,他的手,已然落到了她腰间的玉带之上。

    洛子夜脸色一白,这情况并不对,和从前不同。他们分别之前,凤无俦其实也是这样,常常动不动就会动情,会对她动手动脚。但他一般都是循循渐进,很在乎她的感受的。可今日的他,似乎完全就没打算在乎她的感受,甚至令她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疯狂的味道。

    “爷知道爷进宫意味着什么,你没打算放爷出去,爷也没打算出去!”洛子夜这话,说得也很快,她是希望能够通过这句话,来唤回他的理智。

    果然,她这话一出。

    他扯她腰带的手,顿住。倒看了她一眼,他极高,若是看她,便要低下头,这一眼看来,依旧是居高临下的味道。那双魔魅的瞳孔之中,带着几分审视,眉宇之间是令她熟悉的折痕。

    她伸出手,到他眉间。

    将那折痕轻轻抚平,轻声道:“小臭臭,我说过,我不喜欢你皱眉!”

    小臭臭。

    这样一个称呼,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遥远。他蓦然之间,便觉得心脏紧缩,他原本想控制的情感,在这一瞬之间,在她这一句话之下,似乎完全不可控制,如同猛兽一般,挣脱了禁锢的牢笼,狠狠地撞击着心门,想要冲杀出来致命宿敌,首席情深入骨。

    她这句话说出来之后,忽然也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这么久以来,伤他最深最重的人是她,但是她这时候却还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说不希望他皱眉。他一定也觉得她很可笑!

    然,也就在这时候,他骤然伸出手,攥住了她抚平他眉间折痕的手。

    他大掌中传递出来烫人的温度,那是洛子夜曾经以为,她这一生也许都不能再抓握、感受的温度。他那双魔魅的瞳孔凝锁着她,似乎要看进她心里,抓住她的手,放在他胸前,令她能清楚地感知他的心跳。他嘴角淡扬,魔魅磁性的声线,缓沉地道:“洛子夜,你的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或者,你是还想将孤的心挖出来,再狠狠踩踏一次么?”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骤然心头一痛。

    将他的心挖出来,再狠狠踩踏一次……再一次……是啊,从前她的所作所为,她的愚蠢造成的后果,就已经是将他的真心,狠狠踩踏过一次了。他问这话,是担心她这一次前来,又是目的不纯,想再伤他一次么?她还没想好,当如何回答他这句话。甚至有些心虚地看着他……

    他便豁然靠近她,再一次攫住了她的唇畔,狠狠地吻她。

    半晌之后,她被他吻到气都险些提不上来,同时,听得他魔魅的声线,传入她耳中:“洛子夜,没关系的。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孤的真心,你是珍惜或者踩踏,是珍重还是碾碎,都没关系的。只要你留在孤身边,孤都可以不在乎,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他说话之间,已然扯开她的腰带。

    狠狠地吻住她,从唇畔,到脖颈,一直往下……

    洛子夜整个人已僵住,眼角被泪光染上湿意,为他这句话,是感动更是心疼。凤无俦,是那么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却能对她说出这样……近乎卑微的话。她伸出手环抱住他,轻声问他:“为什么对南息辞说不爱了,却对我说……”

    说还爱?

    她顿住,话并没说完,但是她相信他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

    可她这话一出,换来的却是他狠狠咬在她胸口。这令她感受到疼痛的同时,也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触,令她抱得他更紧了一些。他并没有回答这句话,却用粗暴地撕开她身上所有的衣物,作为对她的回应。

    洛子夜抬眼看去,能够感觉到他此刻的情绪。

    他那不安之中带着些疯狂的情绪,她很清楚,他打算得到她。而从他现下的情绪来看,大概她就是疯狂的反抗,他今天也是一定要得到她。搞不好她挣扎的下场,是会被用强的。他的性格她也一直清楚,不容忤逆,至于她自己……

    想了想之后,觉得她仿佛也没有一定要反抗的理由。

    而且,她必须承认自己的感受,她也是也有感觉的。*是人的本能,尤其被撩拨之后,而……他还是她心中之人。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至于为什么不回答,洛子夜这时候没法探知,也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失去了神智和探知的心情。只随着欲丨望的指引,听从自己心与感官的意志去回应他。

    事实上,她也并没有料错。

    他的确是有了一定要得到她的心思,从看见她已经跨入皇宫,出现在他眼前这一瞬,他便不打算再放手神兽饲养员。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他给过她离开的机会,给过她彻底从他的世界退出,获得“自由”的机会,可她却还回来,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放弃了这些机会。

    既然如此,他自也不会再客气。

    她若真的愿意待在他身边,那便就这样在一起。若不愿,他便将她锁在身边,即便折断她的腿,将她关在他的寝殿,也没什么不可以!总之,她敢来找他,那么从此……生与死,爱与欲,她都只能跟他连在一起,永永远远在一起。

    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行为,她竟然没有反抗,甚至还在回应他。

    衣衫落了一地,柱子边上的王帐被他随手扯下,铺在地上,垫在她身下,以免她躺在地上受凉。这样的体贴,洛子夜自然也看在眼里!

    交缠之中。

    他霸道掠夺,她亦火热回应。而,霍然低头之间,她猛然看见……足有婴儿的手臂之粗,初步估计得有一尺之长。那一秒钟,她的脸就绿了,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起身,连滚带爬地打算跑!

    妈的,这要是真的那啥了,她还有命在吗?

    然而,她回身打算逃跑之时,却骤然被他抓住后腰,钳住不能动弹,他魔魅的声线传来,令人惊颤:“反悔了?”

    她哆嗦着开口道:“小臭臭,那个,不是我想反悔啊,实在是你这个……这绝对不是正常人的标准,这都特么翻倍了……爷感觉明天早上,不……今天晚上爷就可能会没命!”

    听出她语中的恐惧,他魔魅的声线倒带了几分笑意:“孤还记得,半年之前,天曜皇宫之中,有人还想跟孤比大小!”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的脸色更是又青又紫,难以言表。

    那个人当然就是她!而那时候他自信得简直就不像话……他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身无寸缕,但这是她第一次低头看见。这尼玛……她觉得她自己从前跟他说什么比大小,那简直就是不堪回首的往事。

    “那个,以前的事情……”她哆嗦着还想说什么。

    他却扯了扯唇角,那声线性感撩人:“不管为什么,孤箭在弦上。你想后悔,也晚了!”

    “啊——救命!”

    “救命……”

    守在寝宫门口的下人,说这个晚上,洛子夜惨叫了整整一夜。人都说男女之间的情事,是会让**仙欲死,但是洛子夜那完全就是欲死,一整夜都在惨叫,喊救命。后头又变成讨饶,哭喊“男神饶命”,直到第二天,完全昏死在床上!

    怎么都不能醒,吓得王沉了脸。

    御医诊脉之后说……这大概会晕两天,三五天之内是没法下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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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

        凤无俦听完御医的话,素来傲慢霸凛的魔瞳中,竟掠过了几分不自然。要知道这样的神情,他们是谁也没能在王的脸上看见过,这大概是王生平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也是他们生平第一次看见王这样的神情。

    太医给开了药,并且咳嗽着提心吊胆地提醒王,日后要节制。

    凤无俦对太医的说法,其实并不以为然。他自认自己已经很节制了,睨了一眼床榻上的洛子夜,问了御医一句:“可会有其他不妥?”

    御医摸着胡子思索了许久,最终摇摇头:“应当是不会有其他不妥的,王您尽管放心便可!”

    “下去吧!”凤无俦吩咐了一声。

    御医二话不说,便下去了:“微臣去备药!”

    ……

    待到御医离开之后,这殿内便只剩下凤无俦,和躺在床上未曾醒来的洛子夜。阎烈也是听见了此事的风声,匆匆忙忙地赶进宫,站在窗户外头,偷偷地往里头看了一眼,他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洛子夜那样子……

    她正躺在床上,闭着眼,发丝凌乱,面色惨白,整个人活脱脱地像经历了一场惨事。

    阎烈也表示自己实在不敢想象,王昨天晚上到底干嘛了,就是用强了也不至于让人变成这样啊。想起来这么久以来,他对洛子夜的了解,还有洛子夜此人从前的习性,在听说御医对这件事情的判定,是她不会有其他不妥之后,阎烈对此表示非常质疑。

    洛子夜醒了之后,她表现出来的不妥,估计会比她的身体表现出来的更甚,王可能也要因此倒霉。

    事实上,他有这种顾虑,摄政王殿下也是有的。

    他一双魔瞳微微眯起,看着洛子夜那近乎狼狈的样子,心里头也是明白,从来好面子的她,醒来了之后,怕是不会与他善罢甘休。然而即便如此,他依旧嘴角淡扬,心情颇好。不论如何,总归她如今就在他身边了,即便她醒来之后想打骂他,他也并非受不住,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此刻,宫人已经按照他的吩咐,取来了温水。

    宫女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嘴角也微微抽搐了一下,想着昨晚从王的寝殿之中传出来的惨叫,瞅着这姑娘完全就像从战争死人堆里面爬出来的惨况,心里也产生了一些同情,并且于内心深处,默默地钦佩了一下王的……能力。

    她正准备上去帮洛子夜擦拭,手中的水盆,便已经被摄政王殿下接过。他魔魅冷醇的声线,吩咐道:“退下。一炷香之后,再备水进来给她沐浴!”

    “是!”宫女应了一声,不敢置信地退出去了。

    王这是打算亲自为这位姑娘擦身?擦脸就罢了,不算什么大事。但是房事之后,身上的秽物,王竟也愿意亲自帮她擦?这……

    她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也是看过不少事的,前两位帝王就是对自己的宠妃再宠爱,也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看来王对这位姑娘,可不仅仅是宠爱……她现在觉得,他们帝拓的皇后之位,仿佛有了着落了。只是不知道这位姑娘的出身如何,登上后位,是否会被朝臣们反对。

    这宫女也算是短短一会儿,就操碎了许多心,她想到这里,回头再想想王的秉性,王素来不容违逆,他若是真的想迎娶这位姑娘为后,大臣们就算全部疯了一样的反对,王估摸着也不会多看一眼,并且会狠狠地教训那些大臣,让他们明白什么叫服从吧?

    待到那宫女退了出去。

    凤无俦缓步走到床边,带着繁复扳指的手,将水盆中的布巾拿出来,为她擦拭。动作极为轻柔细致,倒也是想起来几个月之前,他曾为她清理过沾染在身上和发丝上的经血,如今又……他倒也是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种东西的容忍度,变得如此之高了。

    半柱香的功夫之后,便已做好了基本清理,只待沐浴。

    不一会儿,下人也将沐浴的水都备好了,凤无俦将她放入浴桶之中……

    ……

    少顷,处理好一切,为她换好干净的衣物之后。

    阎烈犹豫着,在门口求见。

    不必去问,这时候对方竟来打搅,凤无俦便清楚,当是有重要的事情。从阎烈踏进殿门那一刻,凤无俦的面色便沉了下来,也是想起来无忧的事。阎烈进门之后,便开口道:“王,无忧公主的尸首不见了!”

    其实回宫之后,他就想进来禀报了。

    但看王正在照顾洛子夜,估摸着无忧公主的这件事与洛子夜的事情相比,对于王来说,当是并没那么重要。所以他就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等着王为洛子夜清理好。

    他此言一出,便见凤无俦眸中掠过鎏金色的灿茫,也是动怒的表现。

    阎烈立即道:“是这样的,属下将无忧公主的尸首,交给驸马之后,驸马战战兢兢地接下了她的丧事。属下便离开了,还没回到皇宫,就收到了消息,说公主的尸首不见了。驸马也表示,自己不过是离开了一会儿,等到回来的时候,尸首就……他此刻因为自己看守不力,正跪在宫门口等着您的处置!属下也派了人去搜寻,但到目前还没有任何结果!”

    这话说完,他自己心里也是很无语。

    一方面是无语驸马竟然如此无能,连公主的尸首都守不住。二来是觉得奇怪,公主已经故去了,旁人要公主的尸首做什么?这东西又不会有什么作用,这……

    说完这些话之后,他便低下头,都不敢去看王的表情。

    更是不知道王此刻的心情,但是不必多想,也是知道王此刻的情绪,好不到哪里去。就算王对公主,连兄妹之情都没有,一国公主的尸首竟然不见了,这其实也是一件有辱国威的事。

    而,他也没猜错,他说完这话之后,凤无俦的情绪,也的确算不得好。魔魅冷醇的声线,带着几分难掩的戾气:“搜,整个皇城挨家挨户的搜,闭锁城门三日,孤就不信找不到!”

    “是!属下这就去吩咐!”阎烈很快地领命。

    旋即,阎烈又看了一眼床榻上的洛子夜,王帮她收拾好了之后,她眼下除了面色苍白了一些之外,就这么看起来,并无其他不妥。他犹豫了几秒钟之后,看了一眼凤无俦:“王,您准备留下她吗?”

    他这话一出,凤无俦骤然回眸看向他,魔瞳中掠过鎏金色的灿茫,那是不豫的气息。

    阎烈登时通身一颤,也是知道自己这个问题问得王不高兴了。他其实是记得洛子夜进宫之前,王那时候还硬气地说不认识对方来着,这才一夜过去,两人就……所以他想着,王是不是一时情难自控,等王冷静下来了,就会清醒过来,不会再多看洛子夜一眼。

    可眼下,看王睨向自己的眼神,仿佛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他立即道:“属下该死!只是,之前的种种,您当真能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吗?您就不怕,洛子夜的再一次接近,其实是有目的的,也许她是筹备着第二次……”他也不知道,王是打算让洛子夜解释,还是打算什么。但他其实很是担心,若是王打算让洛子夜解释,而洛子夜并不能将事情解释清楚,或者事实根本就是表面上他们看见的那样……甚至,要是这一次洛子夜的目的,也的确是不单纯的。

    那到时候对王的打击,恐怕是加倍的。

    却不曾想到,他此言一出,凤无俦魔魅的瞳孔,扫向床榻之上的人。有力的大手,抓握住了洛子夜的小手,包裹于自己掌心。冷醇磁性的声线,缓缓地道:“从前的事情,发生过也好,未曾发生过也罢,孤都不在乎。只要她愿意留在孤身边,即便过去的事,再发生一遍又如何?”

    他说话之间,那眼神始终落在洛子夜的脸上。

    那样的神情,看起来隐晦难懂,阎烈却明白,那是爱入骨髓,于是不打算计较任何事,不打算在意任何伤害。只想要那个人一直在自己身边,哪怕那人心思不纯,哪怕那人盘算着的是再一次算计,王也不打算在意,也并不准备往心里去的状态。

    阎烈叹了一口气,倒也看了一眼洛子夜:“但望这一次,您的选择,得到的结果,不是重蹈覆辙!”

    尽管阎烈对洛子夜还是有些成见的,但是事情都到了这一步,王是当真能什么都不计较,这时候他阎烈能期盼的,自然只剩下,洛子夜这一次是真心的,真心想回到王的身边,而不是再一次的欺骗。如果这一次,她是真心的,那么……

    从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吧。王都不在意了,他阎烈也不是小肚鸡肠的娘们。

    话说到这里,阎烈忽然又道:“老王爷昨夜离开了皇宫,怕他老人家还不知道宫中发生了何事,还有一个多时辰,他就要回来了。等到他知道了洛子夜的事情,或许会很生气。您……还是有所准备的好!”

    王对老王爷,从来是孝顺的,毕竟老王爷对王不仅仅有教养之恩,还有救命之恩。

    王当年坠入涟河,若非是老王爷救了王,如今王早已……要是老王爷回来之后,竭力反对,最终事情大概会真的有点麻烦。

    却没想到,他话刚刚说完。

    凤无俦便睨了他一眼,魔魅的声线,缓沉地道:“父皇回宫之后,你便告诉父王,除了洛子夜,孤这一生不会再要别的女人。他若是还想要孙子,就不必再多言!”

    阎烈嘴角一抽……

    王也是真狠,他还知道老王爷想要孙子呢!这一下就戳到老王爷的死**上了,想必老王爷听到了王这话,就是心里头有再多的意见,也只能憋着了!

    他弯腰道:“是!属下会把这话,转告给老王爷的!属下就不打扰洛……不,属下就不打扰未来的王后休息了,属下先退下了!”

    洛子夜是女人的事情,闽越三个多月之前,告诉过他了。

    那时候他真的很惊讶,纵然那时候的他并不喜欢洛子夜,但是想想洛子夜这么一个毫无节操,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什么奇怪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人,居然是个女人,这简直……这比告诉他,王其实是个女人,带来的惊悚程度,都不逞多让。

    他也是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才让自己想办法接受这么一个可怕的事实。

    王既然都说出来除了洛子夜谁都不要了,那王是一定会让这女人成为他们的王后了。这时候他赶紧这么说一句,让王心里高兴高兴,也能纾解一下王这些日子以来的恶劣情绪。

    他说完这话,凤无俦倒并未多言,嘴角却微微扬了起来。

    阎烈也是清楚,自己这一句话,算得上是说到王心坎上了,他阎烈人生中的第一个马屁,拍得还算是挺成功的。他也没有再废话,很快地回身退出去了。

    待到他退出去之后,凤无俦颔首之间,倒看见地面上的一个小布包,不知里头是什么,但从布包的样子的来看,被包得非常细致,能看得出来,主人对里头的东西,应当很是爱护。这东西自然不是他的,那么就该……是她的?

    暂且松开她的手,他大步走到那布包跟前。

    将它捡起来,那东西落入手中那一刻,他便能感觉到似乎是瓷器的碎片。心头豁然一动,将之拆开,接着,他便看见了一堆墨色的碎片。这碎片的成色,与他小心珍藏着的碎片,是一样的。他自然也能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他那支墨玉笛的碎片。

    魔瞳微敛,他心头倏地又是一紧。

    这东西她还留着,这意味着什么?留着便罢了,还如此小心翼翼地收藏着。莫非……当初墨玉笛粉碎,并非她本意?这样一个念头出来之后,他骤然感觉到,自己都不敢奢想的一些东西,此刻竟找到了让他去奢想的借口。

    心跳也骤然变得很快,他心知自己已经是二十七岁的人,事实上男人到了这样的年纪,便难有多少属于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会有的对于情爱的激情,更多的是属于成熟男人隐忍的情绪。然而,他这时候却发现,此刻的自己,竟然就像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一般,不可抑制心头的奢想和愉悦。

    将手中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收好。

    又回眸看了洛子夜一眼,将那小布包,放在了她枕畔。

    ……

    洛子夜连续两天的昏睡,让人充分地相信了御医的医术,她是真的说晕倒两天就两天。这两个晚上,凤无俦都小心翼翼地拥着她入睡。男人在尝到禁果之初,便难免食髓知味,然而顾忌她的身体,他倒也没做什么,克制着抱她入眠。

    第三日,凤无俦去早朝。

    刚刚下朝,他才快到寝宫的门口,洛子夜便醒了!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睁开,看着床顶,脑海中很快地想起来自己晕倒之前的种种,一张小脸青紫交加,难以言表。她这种要当总攻的人,居然被凤无俦折腾到惨叫还晕菜了,这脸到底往哪里搁?

    而她边上的侍女,看见她醒了,立即道:“姑娘您终于醒了?奴婢去禀报王!”

    “终于醒了?难道爷已经睡了很久了?”洛子夜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接着就感觉到腰间仿佛被碾碎,疼到她脸色发青,因为过度酸痛,额角还有冷汗冒了出来。

    侍女点点头:“是呀,您都昏迷了两天了……”

    她话没说完,洛子夜登时就激动了,两天?她被子一掀,就打算下床。结果腿一软,整个人险些从床榻上栽下来!她发现随着身上的疼痛,自己的腿并不像是自己的,整个人都跟瘫痪了似的。侍女这时候也很快地扶着她:“姑娘,您先别动了,御医说您三五之内,是没法下床的!”

    “我擦!”洛子夜的脸全黑了,“出去!你出去!”

    侍女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但看她这么激动,还是赶紧退了出去。

    侍女出门之后,洛子夜坐在床上,抱着被子,咬着被角,就嘤嘤哭了起来。凤无俦刚到了寝殿门口,便听说她醒了,大步进了寝宫,便看她在哭。他魔瞳微沉,洛子夜一个枕头就对着他扔了过去,她非常恼火:“凤无俦你这个禽兽!你把爷折腾成这样,三五天不能下床,传出去了爷以后还怎么装逼!嘤嘤嘤……”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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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再来一大碗狗粮!

        洛子夜说完这话,原本就非常恼火沮丧伤心悲愤的心情,这时候更差了,愤怒找到了突破口之后,会如同火药桶一般,更加想爆炸。她瞪着站在寝殿门口的那人,望向他那张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看向他那般永远强大不容人僭越的气场,想起来自己眼下的状况,这段时日以来,盘旋在她心头,名为愧疚思念的复杂情绪,成功地转化为恐惧与愤懑!

    对于前几天的破事,严格说来其实能算得上是一件惨事。对于她而言,绝对就是一件不堪回首,让人恨不得一口咬死他的往事!

    而曾经的摄政王殿下,如今帝拓皇朝的君王,在她这番举动之下,倒顿在了门口。对于她迎面对着他的脸砸过去的枕头,他竟然也没避,直接便伸出手,将砸到面上的枕头攥住,没让它砸到他面上。

    而同时,那魔瞳之中,也掠过一丝鎏金色的灿茫。那是被冒犯之后,展露出来的不悦表现,然而,在看见她那哭得惨兮兮的可怜模样之后,那一瞬间的不豫,又于下一瞬间消弭。似乎这女人从来很轻易地就能撩动他的怒气,也同样能很轻易地让他有火气,也瞬间消弭,舍不得对她发出来。

    他迈开步伐,往床边走去。

    而这时候,洛子夜斜着眼睛,略微防备地看着他往自己的方向而来,并且抱紧了自己的被子,很有些害怕前几天的“惨事”今天再来一遍,她可不想再在床上多躺几天!同时她还在伤心啜泣,哭得整个人都抽搐了,她的人生从来都是不装逼宁愿死,她这种要当总攻的人,第一次跟凤无俦在榻上交锋,就面临了碾压性的失败,以后可咋还挺得起腰杆吹牛逼!

    看她哭得双眼红肿,事实上凤无俦也有些无语。

    他素来是知道她好面子的,但也的确没想到,她会因为这种面子问题,哭得如此凄惨。看她睁大了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防备地看着他,像是生怕他又对她做什么,这令凤无俦浓眉微微蹙了蹙。床笫之事第一次之后,她就对他如此防备恐惧,这对于他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好事,怕想有下一次,会很难。

    其实他根本没有料错,岂止是很难,洛子夜这时候已经在心里默默的发誓,她再也不要跟他做这种事了,人家做是要精力,她这是要命!

    “还疼吗?”他魔魅冷醇的声线,此刻听来极为摄人。霸凛的威压之下,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洛子夜侧着身子,抱着被子,挂着一脸的泪痕瞅着他。沉默了几秒钟之后,才算是明白了他问的还疼是指哪里,下一秒钟她的脸就红了,就跟煮熟的虾子没两样。咬着唇畔,红着眼眶瞪着他:“你说呢?”

    这话里头带着几分哽咽,充满了悲伤与委屈,愤懑与难过,更多的也是对自己无能的唾弃!

    她这么一句反问,他已然坐在床边。

    有力的长臂伸出,将她扯入自己怀中。洛子夜原本还挣扎了几下,但是她发现虽然已经小半年过去了,但是他实力上对她的碾压,依旧还彪悍地存在着,她想从他怀里挣脱出去,或是跟他霸道的钳制对抗,都跟以卵击石没两样。

    于是,尽管这时候她心里因为对他的怨恨,非常不情愿,但还是被他抱入怀中。

    他宽厚的胸膛,就在她的后背紧贴着。隔着衣料,能够感受彼此的温度,令人莫名心定。而此刻,他浓眉微微皱起,看样子情绪不算太好,魔魅冷醇的声线,缓沉地道:“还是疼?御医说那药上过几日之后,就会好转!也许还需要几日?”

    “谁给爷上的药?”洛子夜一听这话,登时脸又绿了。这尼玛已经够丢人,还让下人给上了药,这想不传出去都难,这……

    没想到她想岔了,这样的事情,他岂会丢给下人去做?

    他冷醇磁性的声线逼人,倒带着几分不悦的味道,和几分显而易见的威胁,缓声道:“自然是孤,不然你希望是谁?”这说话之间,看她瞪大了双眼,虽然依旧是一脸是不高兴,可到底没有继续哭了,脸上的泪痕还是分明,花猫一般挂在脸上。

    他有力的大手伸出,不由分说地为她把泪痕擦干。

    而他这一句话说完,洛子夜的脸登时又红了!一双眼四下瞟,根本不好意思看他。可不好意思了没一会儿,想起他的禽兽之举,她一头火又拔地而起,扭头瞪着他:“凤无俦我告诉你,你这样是会没朋友的!”

    简直混账。

    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让她太愤怒,于是说话的时候倒也没顾忌其他。没想过未见面之前的愧疚与担忧,于是这一下子,气氛倒是甜腻得厉害,浑然没有久未见面,和之前那许多误会带出的尴尬。

    她这话一出,他魔瞳中倒是掠过几分不易察觉的笑,纵然是傲慢霸凛依旧,但到底多了几分柔和。与她对视,看着她愤怒的眼神,他沉声道:“孤并不认为自己需要朋友,孤只要有王后就够了!”

    “你以为你这样的行为,还能有媳妇吗?”洛子夜仿佛一只炸毛的公鸡,竖起了全身的羽毛,用一种充满了不高兴不愉快不友好带有仇视地眸光看着他。

    她此言一出,他眸色骤然一沉,倒也是不太高兴的表现。沉声道:“洛子夜,孤已经很克制了!”一次都没完她就晕倒了,令他被迫提前结束。故而,他说自己很克制,其实是事实。他已经如此克制,可她竟在说,他这是会没有媳妇的表现?但说起来,洛子夜竟晕倒了,还这么严重,这也的确在他意料之外。

    “还很克制?”洛子夜的一口老血,直接就冲到了喉咙管子上。

    她自认自己的身体并不算差,尤其在这四个多月来的努力之下,她的内功已经解开到第九重,整个身体素质自然是更大程度的拔高,但是她就晕菜了。而这个禽兽居然还在说他很克制,请问,这都算是克制,那么他不克制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还能在晕菜几天之后醒来,而不是直接去看望阎王爷他老人家吗?

    她一脸磨牙切齿地瞪着他,正要再说话,门外的侍女,就送来了早膳。洛子夜的肚子也是很合时宜地叫了一声,这两天她虽然一直在吃药,但是晕倒了却没办法好好进食,都是凤无俦给她喂了一些粥类的流食,流食容易下咽,缺点却是很容易消化容易饿,所以她这会儿还是很饿的。

    以至于在看见早膳的时候,她已经觉得自己饿了好几天,简直是从难民窟跑出来的。看早膳的眼神,基本上可以被注解为眼冒绿光!

    而宫人也如往常一般,将手中的膳食,交到了凤无俦手中。

    他接过之后,便直接喂给她吃。洛子夜看见递到自己唇边的事物,起初倒是愣了一下,近距离地看向他的脸。今日的他,那张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还是那般引人沉堕,也还是如当初他们在天曜、在大漠时那般,威严霸凛之下,透着几分罕见的温柔。仿佛不论时间过了多远,不论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他对她的心,也永远不会改,永远如初。

    对视之间,洛子夜不知道怎么地,就觉得自己的鼻子酸了一下。

    但她死死拧着眉毛,扭曲着表情,不想让自己再一次哭出来。低下头,很顺从地由着他将食物喂入她口中,她甚至都没有心思在意自己在吃什么,一口**那食物之后,便埋着头对着碗咀嚼,视线却模糊成一片,她都不敢抬头,怕一抬头,眼中凝聚起来的泪珠,会骤然滚落下去。

    为了不让自己失态,她咬了咬牙,故意恶声恶气地开口:“凤无俦,别以为你喂爷吃饭,爷就会忘记你前两天做的好事儿!爷给你说,你这个跟捅一刀子,再给抹点止疼的药没有区别。爷是不会原谅你的!”

    她的语气倒是任性的很,和从前与他闹脾气的时候,一般无二。

    有人常常说,当你离开一个视你如珍如宝的人之后,在未来的某一日,就算他还爱着你,你回到他身边之后,他也不会如同从前那般珍惜。这是常态,也是注定。

    但,凤无俦,却全非如此。

    她这话一出,他霸凛的语气之中,倒带了几分纵容,魔魅冷醇的声线,缓缓地道:“那好,吃饱了你可以打孤一顿出出气!”

    他这话说完,原本以为她会立即高兴地进食,并表示会立刻揍他出气。

    然而洛子夜却沉默了。

    她低着头沉默着吃东西,沉默着憋着眼泪,她其实挺想骂他很傻的,她从前的种种行为,尽管许多都是阴差阳错,尽管全部都并非她本意,但对他的伤害却已经造成。这样的她,放在许多人眼里,大概都是不再值得好好对待的存在,可他却还是这样,还是这样对她好。

    看她低下头不说话的样子,他倒也看出了几分不对劲。

    正要问,洛子夜就先开了口:“臭臭……”她其实很想跟他解释一下,当初的那些不太美好的事情,却发现自己这一个称呼喊出来了之后,竟然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解释起,也是因为他们之间的误会太多,从哪一件事情开始牵头说起,都似乎并不稳妥。或者,她都觉得有点理不清,说不明白。

    于是,只吐出这两个字之后,她就没下文了。

    “想问前几日晚上的事?”他却是会错了意,以为她心里还在生气当晚他抱着无忧的事,便主动问了。这一句话问出来之后,不等她回答,他便沉声解释道,“那是无忧,孤的亲妹妹。是孤刺伤了她,她虽有心,但孤无意,并非是你想的那般!”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原本就难以开口,到这时候,却是发现她更难开口了。

    她的事情还一件都没有跟他解释清楚,可他却不问她一句,便直接坦然地解释他和凤无忧的事情。但也不得不说的是,他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了,她倒是觉得自己几乎已经忘记在埋在心头郁结的那口气,疏散了许多,心里也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不安了。

    害怕他身边已经有了别的人。

    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点滴的感受之中,才能体会到他待她的心意。就如同,今日醒来看见他之后,她根本就没想过要问凤无忧的问题,因为他给她的种种感受,都没有给她任何的危机感,也就是在这样的安全感之下,她几乎都忘记了那件事。

    然而他主动解释了。

    话都说到了这里,她索性咬了咬牙,问了他一句:“凤无俦,你不恨我吗?”

    如果她是他,她一定是会恨死自己的。

    她此言一出,他魔瞳中掠过鎏金色的灿茫,也骤然涌动出几丝疯狂的神情,更是坦然,一字一顿地道:“恨?洛子夜,孤告诉你,在听说你在千里峰,意欲嫁与轩苍墨尘为后的时候。在亲眼看见你坐在冥吟啸怀中,抱着他、那般依赖他,再一次向孤验证他才是你心中所爱的时候,孤都恨不得折了你的腿,把你囚在孤寝宫的地牢中,不分昼夜地占有,哪怕你会恨!可孤答应过你,你若能活过来,便不再束缚你。孤倒是想反悔,却怕……你再生求死之心!”

    只有天知道,这几个月对于他来说,有多难熬。践诺对于他来说,从来很容易,可放手的诺言,践起来有多难,自不是旁人能懂。他不惧她恨他,他也不惧她骂他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可他惧怕她再生求死之心,于是……只能告诉自己,不要去阻碍她的幸福。

    只是,他没想到,这女人竟还敢主动问!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先是一怔,随后便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他们这才一个晚上,她就差点没死,却没想到他还有过这样疯狂的想法,不分日夜的……要是真的那样……那她死定了!而他的话,也透漏出了太多讯息。

    意味着告诉了她,当初她昏迷的时候,听见他在她耳畔说只要她能醒,他便不再爱,是真的。不是她在昏迷之中,迷迷糊糊产生的幻觉。

    意味着告诉了她,为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他没有主动去找她,因为他不怕她恨,却怕他不守诺,她再生求死之心。

    也意味着,让她知道,他是看见了当初,她喝下禁药傻了之后,跟冥吟啸亲密的样子的。而他却说是验证冥吟啸才是她心中所爱,那就说明,那时候他还并不知道她当时是不正常的,并且认为那就是她的本意。

    可……

    可即便是这样,即便他以为她爱的是冥吟啸,即便他曾亲眼看见她在另一个男人怀中的样子,傲慢如他,却在她来帝拓了之后,还是打开了国门让她进来……

    包括他所说的恨,其实那恨也只是将她锁在他身边,他从未想离开她。

    话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她都不知道怎么牵头开口的解释,大概在他眼里,她有没有解释,于他而言,其实根本无关紧要。如果他真的在乎,那么这一切的一切,都不会是眼前的光景,大概她会连帝拓的国门,都无法走进来,只能尝试自己用大炮打进来。

    深呼吸了一口气,她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问了一遍她已经问过的问题:“那……为什么,你对南息辞说不爱了,却对我说……还爱?”

    “毕竟孤在你眼里,连冥吟啸的十分之一都不及不是吗?”他这话一出,嘴角淡扬,那是几分说不分明的情绪,却在下一刻,魔魅的声线,再一次响起,“可,洛子夜,孤可以骗天下人,孤已经不再爱你了,但孤唯独不能骗你!”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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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你愿意骗,孤就愿意信!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喉头一哽,抬头看了他一眼,桃花眼微沉,直接便开口询问:“你听见了?”

    其实再看见他离开的背影的时候,她就怀疑过当日的话,他应当是听见了,而且应该是只听见了前半段,后面的没有听见。眼下听他这么一说,她这才算是确定他的确是听见了,否则他不可能说出,他在她心里就连冥吟啸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这样的话。不过这时候,她却不敢得意自己神机妙算,这种事情猜中了其实就跟乌鸦嘴说中了没啥两样!

    她这么一问,他并未吭声,看着她不置可否,看样子是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给她喂食物的手,却并没有收回。

    而此刻他,他那张俊美堪比神魔的面孔上,也看不到丝毫因为这件事情产生的情绪,也许情绪已经过了,也许情绪是被他压抑着,总归,至少眼下从他的表情来看,像是并不打算跟她计较这件事。

    而事情说到这里,原本很饿的洛子夜,到了这时候也是没什么食欲了。

    看着他手中的勺子,没有继续吃。桃花眼挑起,看向他的脸,开口问道:“那后面的话,你都没听到?”从他的话来看,应当是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可她依旧是抱着一丝期待和奢望的,希望他是听见了。如果他听见了,就会少很多麻烦。

    她此言一出,他浓眉微扬,看向她:“你希望孤听到什么?”

    洛子夜到底也不是唯唯诺诺、纠结的性格。听他这么一问,登时便开口道:“希望你听见事情的真相,那天爷只是因为看见你抱着一个女人,进了皇宫。爷以为那时候你身边是已经有别人了,爷很伤心,所以才对南息辞说了那么多气话!爷从来就没有真的认为,你不及谁,谁又比你好!”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洛子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因为心中的愧疚,所以许多解释到了喉头,她都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开口,因为怎么说她自己开口之前都是心虚的,于是畏缩着什么都不好说,可是事情就摆在眼前,有些话不说,反而才会让矛盾越来越激烈,不说,误会才会横在他们中间,无法解释。

    而一直不解释,不管他是不是在意,她心中都会不舒服。而他们之间的隔阂和裂痕,也会一直持续下去,久久不散。现在,鼓起勇气去解释这些事情,哪怕说清楚的只是一件小事,但至少是一个好的开头不是?

    说清楚了这件事,才好接下来继续说好其他的事。

    她此言一出,他魔瞳微敛,倒是偏头看了她一眼,魔魅冷醇的声线,缓沉地道:“洛子夜,你这算是在对孤解释?”

    “是!”洛子夜回答的速度很快,也非常果决,她的确就是在解释,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旋即,她脸色也严肃正经了起来,扬声询问,“爷就问你,爷的话和解释,你相不相信?”

    这说话之间,两人间的气氛微凝。

    她看着他的眼神,有点紧张,其实她很怕他说不信。如果这一件事情他都不相信,那么指望他相信从前的事情全部都是误会,那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看他盯着她并未说话,她脑海中已经开始胡思乱想,如果他给的答案,真的是不信,那么她是应该由着自己的脾气,恼怒地说:不信算了。还是应该让他找南息辞来作证?

    不管是哪一种做法,想象一下她都觉得浑身不好。

    然而,下一瞬。在看清她眸中紧张之后,他轻轻一叹,魔魅冷醇的声线逼人,放下手中的碗,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洛子夜,只要你说的话,孤都会信!”

    “你就不怕爷是骗你的?”洛子夜也不知道是不是嘴贱,竟然在他这么一句话说出来之后,反问了他这样一句。问完之后她就发现了自己的傻逼和愚蠢,这种时候对他说出这种话来,这真的好吗?这不是等于在让他怀疑,她就是在骗他?

    她正想改个口,表示自己后悔了,让他当成自己刚刚没说过这句话。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他便冷嗤出声,缓沉地道:“你愿意骗,孤就愿意信!”这语气中带着几分嗤意,显然是并不在乎,她是真的在骗他还是其他。也就是那么一句话和态度,她说的话,他全部都信,哪怕是谎言,她愿意骗他,他同样愿意相信。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噎了一下。

    收回这句话的打算,在这一秒钟也就此搁浅。她默了几秒钟之后,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爷索性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你一次解释清楚好了!”

    说话之间,她看向他的眼眸,那眼神坦荡,毫无丝毫畏惧与心虚,是在表明她的确是有许多可以解释,并且需要解释的误会,就摆在眼前。并且,那坦荡的神情,也在注解着她接下来的话,一定是真实的。

    她这话一出,凤无俦睨了一下他刚刚放下的碗,又重新将之端起来,沉声道:“先吃饱了之后,再解释!”

    他不认为有任何解释,会比她的身体更重要。

    洛子夜也不矫情,不等他再喂,劈手就将碗夺了过来,飞快地吃了起来……

    ……

    帝拓皇城之外,一个小村庄。

    一间茅草屋之中,床榻上的女人,面色惨白,狠狠地咳嗽了几声。那正是木汐尧,那一日为了帮果果拦住申屠苗,她跟申屠苗交手,却不曾想那个女人竟然知道她体内余毒未清,又用了另一种毒烟,原本那毒烟放在从前,就算是对她的身体有损伤,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那烟雾竟然是能跟先前她体内的余毒,起反应的。

    她就这么被毒倒了。

    而申屠苗那时候说,早就看不惯她了,她并不喜欢凤无俦的身边,有什么师妹的存在,她这样的存在,应当早点消失才对。当初公然跟木汐尧为了争夺王妃之位交战的时候,因为木汐尧到底是老王爷的义女,要是她真的把木汐尧给毒死了,老王爷也好,凤无俦也罢,都会对她有所成见。

    故而,那时候用毒害她,其实只是一个开始。

    目的是为了与后来的毒烟融合,可接下来,申屠焱一直看着申屠苗,很是担心她又捅出什么事情来,于是她一直都没有找到再对木汐尧下手的机会。而果果的出现,却是一个让申屠苗,再一次遇见了木汐尧的契机。

    于是,她就借着这机会,直接便出手了。

    洛子夜对于申屠苗来说,一直就是一个非常巨大的威胁,但是木汐尧对于申屠苗来说,同样是!早在很久之前,木汐尧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上一次凤无俦昏迷,也是因为木汐尧忽然跳出来跟自己争,才导致自己没有嫁入摄政王府。

    这样一个人,不论是从什么样的角度考量,申屠苗都认为自己应当杀了对方,从此免除自己的后顾之忧。不过,就在毒烟奏效,对方准备下手的时候,天出现了不测风云,那就是……

    “吱呀!”一声,木汐尧所在房间的门,被推开。

    门外走进来一个人,那人一袭白衣,手中持着一把剑。但姿态孤傲,如雪上断崖上削出的雪,谪仙般超脱世外,又冷漠得令人不敢靠近。仿佛这世上,所有人都处于红尘劫难之间,而只有他一个人,超脱于世外,飘飘然不问事,也不打算介入红尘俗世。

    但事实上,他和木汐尧都知道,他并非真的是世外的谪仙。

    在看见他的时候,木汐尧立即开口道:“多谢……咳咳,多谢神医搭救之恩!”那一日,就是神医救了她。申屠苗不敌百里瑾宸,就败走了。而百里瑾宸当时,也是来得晚,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情况,于是也没有对申屠苗赶尽杀绝,只把对方赶走了就完事了。

    接着,木汐尧就被救了。

    是他的一名女暗卫,将自己抱到这附近的庄子上的。而这段时日,自己一直都在喝药,已经四个多月了,她才慢慢感觉到自己被毒得尽失的武功,最近开始慢慢恢复。这四个月,她也一直都没有看见过百里瑾宸,只在他手下暗卫的帮助之下,每日喝药。问过他手下的暗卫,暗卫说他是出海了,回煌墷大陆处理一些事情,具体是什么事情,暗卫不方便说,她自然也没多问。

    今天这一面,这是受伤之后,她看见对方的第二面。

    百里瑾宸听了她这一声谢,倒并没有开口,是天性使然,不喜欢开口。也是救她一命,一个谢字,他自认是担得上的。

    木汐尧看他不说话,也是听说过他素来性格高冷,于是也没往心里去,开口问道:“未曾请教神医,为何会救我?”百里瑾宸素来是不喜欢管闲事的,这一点谁都知道,木汐尧常年闯荡江湖,对这一点自然是更清楚不过。

    但是自己竟然被对方救了?她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她这话一出,百里瑾宸依旧并未开口。倒是他身后的轩辕无,开口传达他的意思:“沐姑娘,直至今日,您的伤势应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既然这样,接下来关于您的事情,主上就不打算继续管了。您自己养好身体,好好保重!”

    事实上,以轩辕无对于百里瑾宸的了解,主上想表达的意思,应当只是她的伤势好了,他就不打算继续管了。而接下来让对方养好身体,好好保重,其实也就是轩辕无自己加上去的,这完全就出于一种对女子的体谅。

    女儿家的脸皮都比较薄,这时候说不再管顾对方,自也是要加一句话,不让人家觉得心中尴尬。

    而他这句话说完,木汐尧点点头,并没有答话。却是在下一瞬,抬眼看向百里瑾宸,继续开口询问:“神医为何救我?常言道无功不受禄,木汐尧虽然不是求死之人,但也的确是想弄清楚这个问题。而神医的恩情,我也一定会还!只是我很好奇,并且神医从来不是乐善好施之人!”

    她这话要是放在旁的医者身上,说人家不是乐善好施之人,人家或许会生气。但百里瑾宸到底是不同的,他的确就不是乐善好施之人,她说的是实话,他并无动怒必要。

    见她如此坚持,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

    他冠玉般的面上,并无丝毫表情,寡薄的唇畔,此刻却微微动了动,清冷的声线,淡漠地道:“洛子夜的世界,并不欢迎凤无俦,尤其我不欢迎他。我希望你努力嫁给凤无俦,而只有你活着,这可能才会实现。”

    木汐尧:“……”所以这跟她幻想的侠义之心,完全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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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妈的,凤无俦,你又想干嘛?

    看她面上似有几分不敢置信与震惊,完全就是被他这句话惊讶住了,百里瑾宸也并没在意,更没心思在意。他应完这句话,便转身大步而去,容色淡淡,面上的神情更淡。木汐尧看他大步出了屋子,看着他的背影,飞快地开口道:“等等!”

    这一叫,走到门口的人,脚步顿住。但是并没回头,直接等着她的话。

    木汐尧在心中思索了一下措词,方才盯着他修长的背影,轻声开口道:“神医可否留下一个下落,或是找寻神医的方式,让我能知道到何处能找到神医?毕竟你的恩情,不论如何,木汐尧都应该要报!”

    她此言一落,百里瑾宸闻言,并不出言,直接便大步走了出去,显然是半分回答的兴致都没有。

    他跨出了房间之后,轩辕无看了看自家公子的背影。旋即回头看了一眼木汐尧,客气地笑道:“沐姑娘,对于主上而言,你最好的报恩方式,大概就是把您自己嫁给凤无俦了!你好好保重,我也先走了!”

    木汐尧:“……”她还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报恩要求,她隐约就觉得这主仆两人仿佛就是在逗她。

    但是吧,他们两个的表情和话,看起来又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完全就是一本正经。就在她沉默之中,说完话的轩辕无,这时候已经退了出去,接着她就能感知到,门外的人都慢慢撤走了。

    动了动身子,虽然浑身上下还是有些痛,但是与前几日不同,到今日她已经感觉到,如果勉力支撑克服一下,自己能下床了。

    看来百里瑾宸也的确不愧是神医,都不用重新给自己诊脉,就能推断他们今日可以尽数离开,她也已经有了照顾自己的能力。只是,从对方刚才的话来看,倘若他的话是认真的,那么他就只能是为了……洛子夜?

    洛子夜的世界里面不需要师兄,瞧这话说的。看起来那么清冷孤傲、高华清贵的一个人,说出来的话竟如此霸道又……,这一点也的确是在她意料之外。想想当时对方救自己的时候,他原本是经过,好像也是在听见了申屠苗的一句:“木汐尧,我真不明白你是吃错了什么药,明明也喜欢凤无俦,却要帮助洛子夜来对付我!”

    申屠苗这话一出,才似撩动了那个人的情绪,让原本完全不像有心思管闲事的百里瑾宸,回身过来帮她。当时她都并没有将申屠苗的话,跟百里瑾宸帮助她的事情联系在一起,现在回头想想,竟然发现是这么回事。

    想透了之后,她就躺回了床上。

    莫名的觉得有点好笑,她爱了许多年的师兄,就这么喜欢上了那个洛子夜。救了自己的第一公子百里瑾宸,也喜欢洛子夜。对于江湖儿女来说,尤其像木汐尧这样武功高强的天下第一侠女来说,世上少有人能打败她,强大的女子,自然也容易有英雄情怀,包括她对师兄的感情,也跟师兄那样强大,实力那般强悍有一定的关系。

    而,百里瑾宸救了她。

    说实话,那时候看见对方救下她的一刻,她骤然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过一拍,她原本以为这是老天对她的怜悯,被师兄拒绝之后,上苍到底感怀她木汐尧还算是心地良善,也没有做任何丧病的事,于是给她再一次心动的机会,让她以为,说不定一次,对百里瑾宸一瞬间的心动,就意味着遇见了她此生真正的良人。

    万万没想到,可对方竟然还是喜欢洛子夜的。

    这下,即便木汐尧都不由得开始想,自己莫非是中了一种名为洛子夜的魔咒?

    ……

    “嗷呜……”果果,你今天怎么仿佛不对劲!翠花嗷呜了一声,躺在草丛里看着果果。这几个月过去,它的肚子已经圆滚滚了,养过狐狸的医师推断,它没几天就要生了。

    果果今天的确是很不对劲。

    它从早上起床了之后,整只鸟就是蔫的,神情萎靡,要是仔细一看,还能看见那双鸟眼下头的黑眼圈。听翠花这么一问,果爷登时就找到将自己心中的情绪,发泄出去的契机。盯着翠花,颠三倒四的开口:“洛子夜来了,来了洛子夜,她跟主人在一起。嘴对嘴了……嗯?是说嘴对嘴吗人类?人类对交丨配,是说嘴对嘴吗?”

    果果说完这话,也就觉得这个话仿佛表达的不够完全。于是就问了一下翠花!

    翠花白了它一眼:“嗷呜,嗷嗷嗷……”你也太蠢了,你不知道人类怎么说,那你就直接说交丨配啊。反正你是在跟花爷说话,花爷能听懂就行了!

    它这么一表达,立即得到了果果的赞同。

    它点了点头,虎着一张鸟脸,很快地继续开口:“听说不傻了洛子夜,听说洛子夜已经不傻了。哎呀,为什么总是说不清楚果爷!气死果爷了……”它很多话想说,但是一说就错,所以它很着急。

    “嗷呜!”没关系,虽然你这么蠢,话都说不清楚,但是我能听懂,你就继续说吧。

    果爷的脸就绿了……

    不过这时候它也是太担心了,实在没有功夫跟翠花生气,于是继续开口:“不傻了她,要是她和冥吟啸知道她傻了的事情,没有告诉主人果爷,果爷没有告诉主人,她会不会找果爷报仇?主人也会打死果爷,说不定!”

    翠花皱了皱眉头:“嗷呜,嗷嗷嗷呜……”花爷觉得应该不会吧,洛子夜找不找你报仇,花爷觉得这个是很难说,但是呢,你的主人毕竟养了你这么多年了,从你破壳没多久,就被你主人养着,他对你一定是有感情的,洛子夜对你主人来说,就算是重要,但估计也不会为了这种小事情就打死你的。

    翠花这会儿表达的意思有点长,对果果的安慰意识很强。

    然而,果果却远没有它乐观,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努力地先在自己心中演练了几遍,让自己尽量地不要语法错误之后,才摇头晃脑,一脸深沉地开口:“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公的,如果和母的交丨配了,会对母的好就会。谁欺负自己的雌性,就是拔我们屁股和脑门上的毛。你一个母的,肯定是不知道的。主人都和洛子夜交丨配了,和洛子夜交丨配了主人,他不会原谅果爷的!”

    果果这话一说话,整只鸟登时就变得泪光闪烁了,觉得自己的未来,简直就是一片漆黑,完全看不见光明和白昼,让它悲伤得有点欲仙欲死。

    “嗷呜……”胡说!花爷的老公小星星,和花爷交丨配了之后,就不保护花爷,还经常跟花爷对着干!

    果果瞪着它:“你一个母的,强行交丨配了公的,屁个保护你,它保护你个屁……”翠花很早之前就对果爷说过,在某个风雨大作、雷电交加的夜晚,翠花把它老公,那就是那时候晕倒了的小星星,拖回去给强行交丨配了,这么厉害的雌性,到底是哪里需要保护了?

    话说到这里,翠花登时也不吭声了。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花爷这么牛逼,哪里需要小星星的保护,小星星应该崇拜花爷才对!

    “嗷呜……”那你打算怎么办?

    果果惆怅叹气:“不知道怎么办果爷,从洛子夜来了,吓得好几天睡不好果爷。你看果爷的黑眼圈,法令纹都粗来了果爷,果爷脸上的皮肤也光彩不再,因为没睡好……”

    翠花:“……”一脸的愣逼!果果那一脸的鸟毛,是从哪里看见脸上的皮肤?

    还有法令纹是什么?花爷怎么从来就没听说过?

    果爷说到这里之后,骤然躺倒。直接就瘫在地上了,仰头看着天上的白云:“精神压力太大了果爷,果爷的精神压力太大了!翠花,果爷准备后天早上,就去找主人自首,找主人自首果爷。人类都说,抗拒从严,坦白从宽,经常听见这句话果爷。果爷去自首,会原谅果爷主人……”

    会不会原谅呢,果果倒不是很清楚,但是如果一直不自首,果爷整天提心吊胆的,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这样活着根本一点意思都没有,人类都说长痛不如短痛,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所以果爷经过深思熟虑,还是认为自己应该去举报一下自己,不管咋样儿,果爷最少能睡好觉了不是?

    “嗷嗷嗷呜……”为什么是后天早上去自首,不是今天晚上去自首?

    翠花觉得自己不是很能理解,果果不是已经因为这件事情没有办法睡觉了吗?既然这样的话,自首为什么还要等到明天早上呢,今天晚上去了,今晚不就能好好睡觉了吗?花爷觉得聪明的自己,都有点想不明白果果的想法了。

    果果看了它一眼:“如果听了自首要打死果爷主人,果爷也能多活一天。果爷一定要好好享受最后的两天,说不定自首了就要死了果爷……”

    “嗷呜!”唉!花爷的确是很同情它,好像它经常都要为这样的事情担忧,果果也的确是挺可怜的。不过,翠花也猛然想起来什么:“嗷呜嗷呜嗷呜……”可是你不是也喜欢你的主人吗?那你为什么不把你的主人,从洛子夜身边抢过来?

    它这话完全就戳了果果的痛处,它登时就嘤嘤地哭泣了起来:“是公的果爷,不能和主人交丨配果爷……嘤嘤嘤……”以前跟着主人的时候,从来就没有见过主人跟雌**丨配,果爷完全就把这茬给忘记了,现在这才等于是借着洛子夜的事情明白了,主人也是需要跟母的交丨配的。

    翠花:“……”它懒洋洋地翻了一个身,就不理果果了,它算是明白这家伙的恋主情节有多么丧心病狂了,小星星对它主人的爱比起果果,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实它不是很忍心提醒果果,就算果果是只母的,它和它的主人也是没办法交丨配的。

    它们两个这时候倒是不知道,后日一大早,果果的自首,还真的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

    洛子夜吃完了早膳,就放下碗,倒是先用小舌头,舔了舔自己唇边的粥。

    这样的动作,对于凤无俦而言,自然能算得上是无声的诱惑,轻易地就撩动了他心头的欲念。凤无俦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就是直接便去拿的态度,对于从心头升起的欲念,他自也没有克制的心思,低头便攫住了她的唇畔。

    洛子夜:“呃……”她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人就被吻上了。

    唇舌交缠的声音,让整个寝殿之中,都染上了靡艳暧昧的味道,诱人在欲海之中沉堕。不知何时,他的长臂,已经揽住她的腰,欺身将她压在榻上。

    想起来前几日发生的惨事,洛子夜登时就白了脸。

    忽然就开始疯狂地推拒他:“凤无俦,老子身上还在疼呢!再说了,你还想不想听爷解释了?”其实事实上,要说疼还真的没怎么疼,该上药已经上药了,至于腰间和腿,与其说疼,更多的是酸痛到没有知觉,就仿佛不是自己的腰和腿,所以也并没有特别尖锐的痛感。

    可前几天丢脸的惨事,她也实在是不想再发生一遍。

    她这话一出,他嘴角淡扬,魔息缭绕在她耳畔,缓沉着声线道:“你愿意解释,便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颈间,洛子夜登时便是一颤,整个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她素来就知道凤无俦也有性感撩人的时候,却是没想到,在某些时候,他勾人起来,致命程度比冥吟啸都不不逞多让。

    他话这么说着,那手却并不老实,没一会儿,她的衣服就松松垮垮了。

    她的小脸有些发青,他这个样子她怎么说?

    不过这时候,洛子夜倒是忽然想起来一个事儿,青着一张小脸看了他一眼,皱眉开口询问:“话说,爷似乎还没有问过你,爷在榻上昏迷了好几日的事儿,有多少人知道?”

    她这个问题,其实并不在他预料之外,他很清楚她迟早是要问的。

    他嘴角淡扬,魔瞳中有鎏金色的灿茫掠过,沉声道:“洛子夜,此事你是不希望让外人知道,还是不希望让冥吟啸知道?”

    “这么丢脸的事情,爷当然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她倒是很坦诚,仰头看着他。果不其然,她这句话出来之后,很快地便看见了他眸中的怒意。

    而洛子夜,很快地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事情换个情况,比如凤无俦和洛子夜,在榻上大战三百回合,最终洛子夜完胜,神清气爽地出门吃饭喝茶办事游玩,凤无俦太累了,晕了过去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听说还不能下床了。这样的情况传出去,爷还是会很满意,希望大家都知道的!”

    她这话一出,他先是一愣。

    旋即,猛然便扬声大笑起来,笑得胸腔都开始震动,整个寝殿之中都弥漫着他的笑声,让门外的宫人,都微微侧目,从王今日帝拓的皇宫,成为皇帝之后,他们这还是第一次,听见王笑得如此愉悦。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位姑娘到底能有什么能耐,让王高兴成这样?

    门口的阎烈,表情却有些古怪。看着王这情绪,倒也不知道王,是不是真的完全不在意……那件事……他阎烈觉得,是个男人都是会在意的,只是王平静得不像话,就跟没发现似的,也是与王的性格不符。

    凤无俦大笑过后,便吻住了她,魔魅的声线,在她耳畔沉声道:“孤今日给你反败为胜的机会,你可以一边解释,一边跟孤再战三百回合,或者这次你就赢了!”

    “纳尼?你说啥?”洛子夜登时就疯了,伸出手疯狂地推拒的他,“凤无俦,你又想干啥?”妈的!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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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洛子夜的解释:我爱的是你!

    他没再搭理她,打算翻云覆雨的心思和动作,却丝毫未停。

    洛子夜干脆闭上眼,躺在床上作挺尸状:“哎呀,哎呀,爷晕倒了!”貌似那天也是她晕倒了才完事儿,今天干脆从一开始就假装晕倒好了。

    她假装得一本正经,凤无俦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捏了捏她的脸,然而洛子夜很坚定地躺着装死,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预备不管他做什么,她都坚定不移的“晕倒”。坚决不起来给予任何回应!

    她这样的态度,也算是明确地表明了,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如果他继续坚持的话,最终的结果,很有可能就是惹恼了她,是以,他停了下来。躺在她身侧,压抑着自己的**,将她圈入怀中。魔魅的声线,自她头顶响起:“好,孤不做。你解释吧!”

    他此言一出,洛子夜还闭了一会儿眼,确定他是真的没打算动她之后,这才终于睁开眼。

    并且是先眯着眼,悄悄地看了一眼他俊美无俦的脸,看他魔瞳中虽然欲丨火炽烈,但到底克制着没有任何动作,只紧紧揽着她的腰,她才算是完全放心。埋首在他胸前,极依赖地蹭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她这样的举动,令他微微一怔。

    低头看向她的发,沉默一会儿,终于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发,等着她开口。

    彼此相贴很近,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丝毫距离,洛子夜也贴在他胸前,抱着他腰的手,更紧了几分,像是生怕他跑了。旋即,她方才轻声开口:“关于你的虎符,当初是因为洛肃封将小七关押了起来,威胁爷拿虎符去换,才能救小七的命……”

    说到这里的时候,洛子夜有些紧张。

    因为她很担心凤无俦接下来的反应,是责问她在她心中,小七是不是比他更加重要。然而,令她觉得惊讶的是,他听了这话,竟并没有开口,一双魔瞳微敛,眉宇之间是熟悉的折痕,并未打断她,由着她继续开口。

    看他没有什么反应,也没有说出任何不高兴的话。

    洛子夜赶紧接着道:“那时候爷正巧遇见了一个高人,会雕刻的那种,能雕刻出一模一样的虎符。于是……爷那时候就打算将你的虎符拿去,让他雕刻一个一模一样的假的虎符,送到皇宫里面去。那天时间实在是紧迫,小七命在旦夕,爷当时也来不及对你做任何解释,就带着虎符走了。可是没想到,爷遇见那个厉害的雕刻师父,是轩苍墨尘一早就算计好了的。在离开的路上,云筱闹提醒了我就这样离开,对你的伤害会很大,于是我立即调转了马头,打算回来找你。可接着就被轩苍墨尘围困了,并且中计沾染了药,晕了过去。”

    回头去翻翻自己黑历史,洛子夜觉得自己那时候简直蠢的没有救。

    她说到这里,他眸色微动,并未说话,等着她继续开口。而洛子夜能很敏锐地发现,他抱着自己的腰的手,也似乎更紧了一些。接着,她继续道:“爷晕倒之后,被带入皇宫,才知道关于小七被抓的事情,完全就是一个局。是洛小七,洛肃封、龙傲翟、轩苍墨尘联合设计的一个局,目的不在爷,只在你……后来,洛子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把爷给打了,你就来宫里救了爷。这是关于虎符事件的始末!你先别说话,等爷一次说完你再说话!”

    她其实是很怕他听完了之后生气,怕他回忆起她当初一个解释都不给,说走就走,心头恼怒。或者是怨怪她愚蠢……或者是责怪她就这么带走了虎符,为了其他的人,根本不曾想过如果她带着虎符离开之后,出现了万一,那么失去虎符的他,会落到何种田地。

    所以,她说完这些之后,拒绝让他发言。她想把所有的事情,都一次性说清楚了之后,再让他开口。这样的话,他有什么生气的地方,恼怒的地方,也可以一次性地对着她发出来,她一次性地受着就好了,她拒绝一边解释,一边挨骂,这样会严重影响她解释的心情和进度。

    她此言一出,他嘴角淡扬,魔魅冷醇的声,缓缓地道:“你说,孤不会打断你的话!”

    他的语气听起来极为淡定,几乎是不含任何情绪,听不出丝毫怒意,也听不清半分喜悦,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沉默下来,等着洛子夜接下来的话。

    洛子夜看他这么配合,心里也是相当愉悦,于是立即开口道:“有一件事情,爷必须跟你解释清楚。就是闽越一直在误解的事情,上次阎烈骂爷的时候,爷就知道那件事情闽越一定是告诉你了。在千浪屿,爷当时是喝下了毒药,爷知道自己会死,我也不想耽误你,所以就对闽越说了那样的话。希望你认为我不爱你,也从未在乎过你,等爷翘辫子了之后,你就可以找寻属于你的幸福了。所以爷就说不曾有爱,不曾喜欢,全然都是感激。可那时候闽越问爷,是不是对你的示好,其实一直以来对你都是利用,纵然爷是希望爷死了之后你还能好好的,但是这个问题爷还是说不出一个——是。所以,爷没有回答他,这才是爷真正的想法,并不是他告诉你的那样!”

    洛子夜说到这里之后,小脸有些发红。虽然回头想想,这似乎算得上又是她曾经做的一件蠢事,但她这话其实无异于对他表明自己的心迹了,所以说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她自己倒也是不知道,她的脸皮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薄了。

    而,这句话出来之后,他那双魔瞳,倒是骤然晶亮了一下,像是心头早已被扑灭的火,在这一瞬再一次被撩燃,目光灼灼,盯着洛子夜。这一次,他倒是没有等待着她将所有的话说完,只沉声问道:“洛子夜,所以你这话的意思,是当初你在千浪屿说的话,都是假的?你心里是有孤的?”

    “嗯……是的!”洛子夜说完这话,整个人更害羞了,再一次将小脸埋在他胸口,半天不好意思抬出来。

    却被他按住了后脑勺,令她又靠近他多一些,便像是愉悦之间,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洛子夜感受到他的动作,也并没有丝毫抗拒。反而在他胸口蹭了蹭,并接着开口道:“还有就是蛋糕,那是爷准备好了给你的生日礼物,那日在去蛮荒找你的路上,爷就被一群人截杀。为了保证蛋糕安全地被送入你手中,爷便拖住了刺客,让萧疏狂带着蛋糕先走,但是爷没想到的是,那群刺客的目的,根本就不在爷,而只是在那块蛋糕。所以萧疏狂离开之后,便被另外一群人劫持了,蛋糕也下落不明,这就是为什么爷到了你的王帐之后,就同意了让闽越派人出去找萧疏狂他们的下落!”

    她说到这里之后,也没有丝毫停顿,更没有给凤无俦任何插话的机会。

    继续飞快地道:“听萧疏狂说,那时候他们被抓,打算带上蛋糕偷偷逃跑,可是没想到他们刚刚跑出去没几步,就被抓回来了。只有带着蛋糕离开的那人,成功地跑了出去。而这一切,爷也已经知道,全部都是轩苍墨尘的诡计,他故意假装让萧疏狂等人带着蛋糕逃走,就是为了让他们相信,那个蛋糕是没有问题的。接着再把萧疏狂抓回来,只放走了带着蛋糕的人,而那蛋糕,已经被轩苍墨尘做了手脚!”

    话说到这里,洛子夜已经多了几分磨牙切齿的味道。

    旋即,她又接着道:“还有,就是爷被你从皇宫里面救出来那天,失去意识的事情。其实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因为不想跟你有所牵扯,而是爷觉得自己太愚蠢了,被自己信任的人算计,却伤害了对爷最好的人,活着都没什么意思了。爷觉得特别没有脸面对你,所以……”

    她说到这里,凤无俦已经明白过来。

    所以,那时候他答应她,只要她能醒来,他便不再束缚、不再爱,事实上是极为愚蠢的行为。而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找她,其实是更加愚蠢的行为?

    洛子夜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其实很有点紧张,她有点害怕他不相信她的话,因为这个故事实在是太曲折离奇了。讲真的,要是别人对她解释这种话,她自己都不一定能相信,毕竟她平常是那么聪明的一个人,竟然被人算计得宛如一个傻狍子,这说出来谁相信啊。

    然而,没想到的是,凤无俦听完了这些话,并没有表示丝毫的不信任。只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再一次开了口:“所以,你应当是非常讨厌轩苍墨尘的,也断然不可能对他有任何好感,更不可能做他的皇后。当日去了千里峰,其实并非为了帮他杀孤,或者只是为了救孤?但是最后不敌他,后来又被冥吟啸救走?”

    当初在听说,她打算做轩苍墨尘的皇后的时候,他便持质疑态度。若说她喜欢的是冥吟啸,这一点他或许相信,毕竟圣晶石的事情,他还历历在目。可若说她都有了给轩苍墨尘做皇后的心思,打算放弃冥吟啸,他还真的不相信。

    而最终,他没有让人去探查清楚这件事情,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她只在轩苍墨尘身边待了几日之后,就到冥吟啸身边去了,那时候跟她在一起的人,不是别人,正好就是冥吟啸,联想起圣晶石的事情,他便相信了她是想跟冥吟啸在一起的。后来,他才会对她的事情不闻不问,也是不敢问。

    “嗯……可以这样说!”洛子夜点了点头,心里头觉得凤无俦不愧是凤无俦,还真的挺聪明的,自己随便一点,他就明白了。

    旋即,他魔魅冷醇的声线,缓沉地道:“所以,这几个月,孤没有去找你。一直都是他陪在你身边,他对你亦很好。你也被他感动,你们……就连神机营,最终也以他的名字命名,改名为龙啸营?”

    “这个事情是我对不起你,可等等……”洛子夜忍不住打断了他,把龙啸营用冥吟啸的名字命名,他肯定会不高兴,这算是她对不起他,但是为什么她听着他的话,就觉得仿佛有哪里不对?但是分析一下,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的确那段时间他没找她,就是冥吟啸陪在她身边,对她很好,她非常感动,并且将神机营改名为龙啸营,一方面是因为神机营不方便继续在天下出没,另外一方面是为了表达对冥吟啸无以为报的感激。

    所以,理论上看,凤无俦的话仿佛是没什么错,但是为什么她听着就觉得怪怪的。

    她这才说出了几个字,他却并没有继续听她说下去的意思,霸凛磁性的声线,再一次响起:“那么,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会回来找孤?”

    洛子夜听他这么一问,脑子倒是清醒了片刻。

    扬眉盯了他一眼,问他:“你不希望爷回来找你吗?”

    “希望!”对这个问题,凤无俦答得简明干脆,他自然是希望她回来找他的,他也无时不刻都盼望着,她能回到他身边。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心情也好了起来,便也回答了他的问题:“因为爷对嬴烬,是感动和感激。对你才是爱!”

    说完这话,她更不好意思了,咬着下唇就把头继续用力往他怀里埋。

    而,她的话,令他一怔之后,很快地便沉声笑起来。抱住她的腰轻轻一叹:“那就够了!”

    这话带着几分叹意,令洛子夜觉得有些奇怪,她的确是觉得凤无俦貌似有点怪怪的,从他说起冥吟啸把她救走了之后,她就觉得有点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想多了,正要问。

    这时候,门口有下人禀报:“王,老王爷有重要的事情,请您立即去!”

    凤无俦浓眉皱起,倒是不清楚父王这时候,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也是因为不清楚,故而才需要去看看,洛子夜也点头示意他去,他起身,为她掖好了被角,嘱咐她好好休息,才大步踏了出去。

    他方才进了御书房。

    凤天翰便将两块黑色与金色的布料,扔在大殿中央。凤无俦魔瞳微敛,盯着那块布料,沉声怒喝:“都给孤滚出去!”

    “是!”下人们很快地应了一声,包括阎烈也跟着出去了,并且都在阎烈的指令下,下人们都走了很远。殿内只剩下凤天翰和凤无俦这一对父子。

    阎烈也是觉得很头疼,老王爷回来了之后,听说王和洛子夜那个了……起初还是很淡定,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寻到了辛者库,去找当日王和洛子夜那晚的床单,接着便找到了一块王帐,和床单的布料。所幸那时候下人还没有洗,于是老王爷就清楚地看见了,上头没有落红!

    老王爷是知道这段时日,洛子夜都跟冥吟啸在一起的,更看见过那两人相依相偎抱在一起,他根本不相信洛子夜还是处子之身,也不认为她还配得上自己的儿子,于是就去求证了一番,万没想到,竟然被他料中了!

    待到下人都退出去了之后,凤天翰登时便大怒:“凤无俦,你疯了吗?这个女人早就跟过冥吟啸了,在你一个人在帝拓痛苦的时候,她正在跟冥吟啸翻云覆雨,她根本就配不上你,她……”

    “够了!”一声冷嗤之中,凤无俦打断了凤天翰的话。他魔瞳沉敛,那眸中是盛怒的情绪,他沉声道,“父王,这是孤跟她之间的事情。孤只知道,现在她在孤身边,她说她爱的是孤,那就够了!至于她跟冥吟啸……她已经明白对冥吟啸不过是感动。希望父王不要再干涉此事!”

    他说完这话,不再停留,回身摔门而去。他自然知道那日没有落红,这一点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他没问她一个字,也并未展露丝毫怒气和妒意,就是不希望好不容易才回到他身边的她,因为他的嫉妒再一次离去。父王此刻的提及,无疑是在踩他的痛处!

    凤天翰立在原地,一时间竟失语。看着大开的殿门,和他大步离开的背影,他眸色微凛,王儿他……是真的不在乎吗?

    凤无俦离开御书房,再一次回到寝宫的时候。床榻上的洛子夜,已经睡着了。关于落红,他想过或许并非那么回事,可他和她方才的对话:她认同她被冥吟啸感动,所以他们这几个月一直在一起,他们……龙啸营也因为冥吟啸而命名。他问的时候,她并未反驳,还说她对不起他,所以他们……

    那么,如今她当是明白,她对冥吟啸不过是感动了,才决定回到他身边么?

    思此及,他走到床边,伸出手抱住她。那双魔瞳紧闭,压抑着情绪。他魔魅的声线,压得很低,只有他自己听得清:“洛子夜,以后……不要再背叛孤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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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35 没有落红的原因!

    “公子,洛子夜和凤无俦,已经……”武青城面上的容色,带着几分犹疑,在考虑这话到底要不要说。

    而此刻,冥吟啸正在窗台边上,修剪着一株极漂亮的罂粟。听着武青城支支吾吾的话,他剑眉微扬,轻声笑问了一句:“已经和好了?”

    这一点他倒并不觉得奇怪,这一次来帝拓,小夜儿也是为了找凤无俦和好,凤无俦对她的真心,也不可能当真说散就散。而至于他自己,既然愿意陪着小夜儿一起来,当然也有面对这种结果的准备。

    至于他的情绪,开心吗?算不上。

    不开心吗?想着小夜儿也当是得偿心愿了,倒也没什么不开心的。

    武青城皱了皱眉头,看着他那副淡淡的样子,仿佛对此事浑然不在意,他摇了摇头,继续开口道:“他们已经在一起了,而且……前几日的一个晚上,他们很激烈,洛子夜都晕了过去,她已经是凤无俦的女人了。据闻,她今天早上才醒!”

    武青城没说的是,他仿佛感觉这个消息,是有人故意传到他们这里的。前几天他也一直想知道宫里面的消息,但是宫里面防守得非常严实,几乎是一点风都没打算透出来。这也是让武青城明白了,在凤无俦的地盘上,想探查一点风声有多难。

    但是诡异的是,今天这个消息就这么传出来了……很突然很莫名地传出,包括他还派人多方查验,确认了这件事情的确是真的。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微微扯了扯唇畔,心里头觉得凤无俦真的是挺幼稚的,他这算是什么,对自家公子示威吗?

    他这话一出,冥吟啸修剪的手,微微一顿。那双邪魅的桃花眼,在一瞬之间,便掠过了潋滟的波光,寒意森森,却是有些惊人。然而,却又很快地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心头不断突出来的邪火,压了下去。

    “他倒是心急!”随手将手中的剪刀,扔在了桌面上。显然已经没有了继续修剪的心思,靡艳的声线,缓缓地问道,“他打算娶小夜儿为后了?”

    武青城皱了皱眉:“这个目前还并未听说,不过,属下觉得他要是真的想娶洛子夜,按照洛子夜如今的身份,就算是她背后有龙啸营,帝拓的皇族和朝臣,也会觉得洛子夜配不上帝拓的王后身份!只不过,若是凤无俦真心想娶她,帝拓的那些人,也奈何不得便是了!”

    话说到这里,武青城也是觉得洛子夜太轻率了,哪有姑娘家都没嫁过去,就迫不及待地把身子给了凤无俦了?现在这还连个名份都没有,要是凤无俦没打算负责,她准备怎么办?然而回头想了想,洛子夜那女人一贯的秉性,又好像的确是跟他们这个地方的姑娘,完全不一样。所以……估计在她眼里,是成婚之前还是成婚之后和凤无俦如何,或者凤无俦是不是会对她负责,她估计都没看在眼里。

    一个女人活成洛子夜这样随性洒脱,还真的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

    但是有一点他武青城是猜错了,凤无俦不对洛子夜负责,洛子夜也不会寻死觅活,她自会自己有尊严的活下去。但是他是不是负责这一点,洛子夜还是非常在乎,并且一定看在眼里的。

    他话说到这里,冥胤青微微扬眉:“所以,你的意思是,凤无俦还没有迎娶小夜儿的打算?”

    “目前他还没有动作!不过公子,属下认为这件事情,我们不宜干涉太多。这毕竟是洛子夜和凤无俦之间的事情,如今您已经是一个局外人,强行插手,也许反而不好!”这话倒是武青城的肺腑之言,毕竟公子对洛子夜有意思的事情,凤无俦是知道的,那两人都已经在一起了,公子再去干涉他们要不要成婚,一来这样对公子而言,并不好,公子已经把洛子夜送到凤无俦跟前了,还要帮他们把婚事操办清楚了。

    公子心里不难受吗?二来,公子插手太多,又是以一个情敌的身份,指不定就会影响那两人的关系。

    他这话一出,冥吟啸倒沉默了片刻。

    最终轻轻扬了扬嘴角,缓声道:“你说得对!”这时候的他,已经是一个局外人了,护花使者做到他这样的地步,他当真认为天下没有几个人能比得过他。至于以后凤无俦和小夜儿之间的事情,他还是暂且不要操心了,什么时候小夜儿希望他再帮忙的时候,他再吭声吧。不然再插手,岂不是在帮情敌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说话之间,正有一人,从他们的屋顶上经过。

    将他们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人一袭白衣,在夜风中轻轻扬起,他月色般淡漠的眸中,涌过几分冷厉的情绪,面上浮现出几分戾气。即便是轩辕无,也从来就没有在自家主上的脸上,看见过这样明显的情绪波动。

    在他的记忆之中,主上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波澜不起的,不管经历什么事情,他面上的表情都不会有丝毫变化,是痛是笑,是亲善是杀机,都从未侵染到那张淡漠的容颜之上。但是今日,他却是清清楚楚地,在公子的面上,看见了冷厉和戾气。

    轩辕无只悄悄地看了一眼,但并不敢说话。毕竟冥吟啸武功高强,他已经非常小心地藏匿着气息,才没有被对方发现。要是自己再说话,他们决计就暴露了身份。

    然而,即便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屋内的冥吟啸,这时候却也还是开口了:“朋友,不进屋来坐坐吗?”

    这话一出,“砰!”的一声响。

    屋顶上的一块瓦片被撞开,一个茶杯从破开瓦片之处,飞跃了出来!对着百里瑾宸身后的轩辕无,攻击而去。百里瑾宸的内功同样高强,他想隐藏自己的身形,其实并非难事,但是轩辕无就不一样了。到底还是被冥吟啸给发现了!

    轩辕无瞪大双眼,正准备后退避开。

    而下一瞬,百里瑾宸已经握住了那茶杯。让那茶杯在半空中便顿在他手中,没有砸到轩辕无。然而,他那双月色般醉人的眸子,在盯着茶杯的那一瞬,像是握着一个什么脏东西一般,很快地便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抛掷了出去。

    轩辕无这时候也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赶紧递上去一块干净的白绢,给主子擦手。

    话说,主上的洁癖虽然不像主上的义兄,北冥太子那样严重。但是也是相当严重,正常人都望尘莫及的,这霍然就握住一个别人握过的杯子,说不定人家还拿这杯子喝过水,主上眼下的反应,其实是很正常的。

    屋顶之上,没有传来人被击倒的声音,冥吟啸便断定了,外面有高人。

    他负手身后,大步走到门口,纵身一跃,便到了屋顶。也看见了百里瑾宸!眉梢微动,看着对方那张淡漠的脸,先是一怔,旋即,靡艳的声线含笑:“我还以为,公子宸不会再出现了!”

    毕竟小夜儿已经病好了四个月了,但是百里瑾宸一直都没有出现,他便认为,对方终于是放弃了,决定回头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今日竟然又在这里看见了他,所以……这是意味着,他想多了,百里瑾宸其实根本就没打算放弃吗?

    他这话一出,百里瑾宸并未开口,显然对方的这句话,没有让他开口的**。

    下一瞬,冥吟啸耸了耸肩:“所以,我们刚才的话,你应当也听见了?小夜儿已经是凤无俦的女人了,想必他们之间的婚事,也快了,你还有什么别的打算吗?”

    说真的,对于百里瑾宸这个腹黑的男人,冥吟啸还真的相信对方也许会为了抢女人不择手段。

    所以,他这时候才忍不住问问看。

    百里瑾宸闻言,也只是拿侧颜对着冥吟啸。半晌之后,方才淡漠地道:“与其问我,不如说你。”

    他这话一出,冥吟啸语中有笑,倒是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情敌之间的同病相怜,对于百里瑾宸,他倒是什么都不瞒着,也浑然不吝于多说,直接便道:“跟凤无俦交锋,也有这么长的时间了,那个人从来不屑于任何阴谋诡计。所以这样的消息既然从他的皇宫里面传出来了,不必问我已确定是事实。我没什么可打算的,人活一世,能纵情潇洒一世不假,但也总归有必须要认命的时候,如今我认为这时候到了。等他们成婚了,她若还需要我,我会留在帝拓帮她,她若不再需要,甚至我的存在,会让他们相处得不舒服了,我就离开这里!”

    这话很洒脱,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味,百里瑾宸不置可否。倒看了一眼院子,淡薄地道:“今晚我借住,研药。”

    话说完,轩辕无便仿佛这个院子就是他们自己家开的,下去找空房给自家公子收拾房间了。武青城嘴角一抽,倒是没见过这么喧宾夺主的,看了一眼冥吟啸,谁知冥吟啸竟然浑然不在意,直接便开口道:“右厢房是空的!”

    “多谢。”百里瑾宸说了一声谢,便从屋顶上下去了。

    倒是武青城看了一眼冥吟啸,轻声问:“公子,百里瑾宸……”这个人真的好生无礼,公子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与他说话,他竟然爱答不理,这就算了,他们的院子他还说住就住,他的那个下人更是问都不问一声,直接便下去找房间,这还真是……

    他话没说完,冥吟啸便伸出手,制止了他,示意他不必多言:“百里瑾宸性情如此,不必在意。何况,他救过我,也帮过小夜儿。这般小事,不必在意!只是……”

    只是他觉得,百里瑾宸这时候的出现,让他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

    黄昏之后,夜幕降下。

    一道艳红色的人影,从院子里头跃了出去。半盏茶之后,右厢房的窗开了,轩辕无看着冥吟啸离开的方向开口道:“冥吟啸到底还是进宫了!大概他就算是知道,凤无俦和洛子夜之间的事情是真的,也是想亲眼看看,才能死心!主上,我们呢?事情都到了这一步了,您还不打算离开吗?”

    “他和她,未必能在一起。”百里瑾宸语气淡淡,话中听不出几分情绪来,但却表明了他不想走的原因。

    他和她。

    并未明说是谁,轩辕无却能明白,主上是指凤无俦和洛子夜。只是,他们两个都发展到这一步了,主上却为什么会认为,他们两个未必会在一起呢?纳闷之下,他也问了:“凤无俦对洛子夜早就到了疯狂的程度,洛子夜对凤无俦也是一往情深,如今他们……在一起应当是顺理成章,为何您会认为……”

    他这话一出,百里瑾宸随手将桌案上的一本书,丢给他。

    旋即,他淡漠的声线,缓缓地道:“洛子夜解开禁药,用了阳紫岚。”

    轩辕无跟了百里瑾宸这么多年,对医术还算是比较了解的,但是像这种天下间都只有一株,比较少见的药,这些药性他却都没有接触过。此刻听主上这么一说,又丢过来一本医书,他很快地打开,翻阅了一遍。

    不一会儿,便看见了医书上画了一株花,写着阳紫岚。

    的确就是不日之前,他看见主上拿来给洛子夜制药的那一株,一模一样。而旁边,写着药性:对人体神经稳定有大用,可痛头颅内堵塞,可……

    用处有许多,不仅仅是对大脑的治疗,有很好的效果,对人的身体,包括肝胆脾胃,各方面都有很好的效果。但是写到后头,就是副作用了:此物阳性太重,损阴之物,女子服食之,初丨夜难有元红,服食过后,无法诊断初次。

    看完这些话,轩辕无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所以这个意思是,洛子夜和凤无俦的第一次,大概是没有落红的。甚至于,服食之后,御医或者就算是主上,都无法诊断出洛子夜是初经人事?这世上有不少药,是会对女子有恶性影响的,这一点轩辕无倒是知道,可是洛子夜居然这么倒霉,撞到这一项上,她这……未免也太惨了!

    想了想凤无俦那个霸道不容置疑的脾气,轩辕无骤然便认同了自家主上的话。

    要是让凤无俦和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睡了,却发现那并不是她的第一次,他大概得撕碎了“奸夫”,还不知道会不会当场就掐死洛子夜。这分明就是公然给凤无俦戴绿帽子啊!等等,那,要是这样的话,凤无俦第一个怀疑的男人是谁?

    冥吟啸?!

    这样一想,他登时扭头看了自家主上一眼。他就说主上为什么一反常态,要在这里住下来,敢情这是打算看看冥吟啸是不是会入宫,或者凤无俦是不是会来找冥吟啸算账呢?

    “公子,您准备……”你准备跟上去瞅瞅不?说不定您的两个情敌,这时候都打得你死我活了。

    百里瑾宸月色般醉人的眸子微敛,寡薄的唇畔,只吐出了四个字,淡漠地道:“我等结果。”

    洛子夜对凤无俦有情,冥吟啸对洛子夜有大恩。他们若是真的动起手来,不论凤无俦和冥吟啸,谁胜谁负,谁死谁生,洛子夜都不可能再跟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在一起。所以,他只需要等结果便可。

    轩辕无嘴角一抽:“主上,您这样瞒着他们,这会不会有点不厚道?”

    百里瑾宸容色未变:“他们并未问我。”

    轩辕无:“……”不问所以您就不说了?他忽然好同情那三个人啊!主上这一肚子的坏水,这完全就是遗传了老主子,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有,北冥太子爷的那一句“争女人当不择手段”,是不是也给了主上很好的启发?

    不过这个梗细细说来,也没啥问题。他们不问主上,主上就没说,这自然也怪不到主上头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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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36 珍惜生命,远离凤禽兽!

    “不过……”轩辕无有些迟疑地看了一眼百里瑾宸,开口询问,“可是主上,洛子夜既然已经和凤无俦……您不介意吗?”

    旁人他是不清楚,但是主上素来是有洁癖的。这洁癖纵然是没有北冥皇太子严重,可从小到大,只要是旁人用过的东西,他都不会用。虽然说洛子夜并不是个东西……等等,这句话似乎有什么不对。但大概意思就是这样了,虽然洛子夜不是一件物品,但眼下她已经跟凤无俦……过了,主上就真的不介意?

    要说真的不介意,这一点他还真的不相信。

    他这话一出,便立即回忆几个时辰之前,屋顶之上,听闻洛子夜和凤无俦之间事情的时候,在主上的面上,看见了戾气。想必,主上还是介意的!

    百里瑾宸闻言,倒并未回话。一双月色般醉人的眸子微沉,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紧了紧。半晌,他淡漠的声线,方才缓缓响起:“介意如何,不介意又如何?”

    这一句话听起来像是在问,但这其中语气淡淡,根本就没有半分在问的意思。话却是已经说得很分明,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介意如何。不介意又能如何?他唯一需要看的,不过是自己能不能放得下罢了。若能放得下,自然不需多言,若还是放不下,介意与不介意,根本毫无区别。

    话说到这里,轩辕无也算是跟了自家主子几年了,还算是比较了解对方,百里瑾宸的意思,他已经明白了。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认真地嘟囔倒:“主上,其实吧……属下觉得那个洛子夜,并没有比几国追求您的公主、郡主们好上多少。虽然那几位公主,在夫人的‘调教’下,变得有点奇怪,整天把”矮油“和”讨厌“挂在嘴边。但是您对比一下洛子夜,其实这个洛子夜的许多言行,也非常奇怪不是?她们其实就是半斤八两,属下的确是认为,您不如回头瞅瞅夫人的安排,至少相比起来,那几位姑娘都是喜欢您的,但是这个洛子夜……”

    但是这个洛子夜,身和心都是凤无俦的,主上这样纠缠不放,还暗暗地摆他们一道,这有必要吗?

    他这番语重心长,并自以为很有道理的话一出,并没有得到百里瑾宸的任何回应。他已经闭上眼,长长的羽睫,投射出阴影在眼睑上,看来若一只栖息的蝶,孤傲中透着言语难以名状的静美。并未再开口,显然是没打算回轩辕无这句话。

    轩辕无尤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主上?”

    他也知道主上不吭声大概是觉得自己说的没什么道理,而且完全不想搭理自己,但是他觉得这件事情自己一定要好好劝劝主上,他要尽忠啊他,他……

    想得正激动,闭上眼假寐的人,终于开了口。清冷孤傲的声线,依旧令人听不出任何情绪,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轩辕无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出去。”

    只有两个字,这却也是百里瑾宸第一次,如此简单粗暴的让他离开。

    要知道在寻常情况之下,主上是从来都不会在乎,他是还在屋子里头,还是已经出去了的。而寻常,作为他自己,没事儿的时候也不会在主上的房间里面待着自讨没趣。

    这会儿竟然因为洛子夜的事情,出于对主上的关心,被主上如此直白地表达了嫌弃,就这么想想,轩辕无还觉得有点小伤心。

    “是,属下知错了!属下这就出去!”应完这句话,他沮丧的低下头,退出去了。

    刚刚走到门口,屋内忽然又传来那人淡薄的声线:“自己去领三十棍。”

    轩辕无:“……是!”欲哭无泪!他只是一个建议啊,主上就是对那几个姑娘没兴趣,就算是真的非洛子夜不可,但是也不至于自己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也要被打三十棍吧?这年头做人下属真的太难了。

    他这么想着,往外走,心里也觉得,不仅仅是自己给主上做下人挺难的,貌似凤无俦、冥吟啸这群人,给主上做情敌,也没有轻松到哪里去。

    ……

    “陛下,帝拓来国书!”龙昭皇宫,武修篁正靠在御花园的池边垂钓,还拿着一片宫里头精心地养着,以至于这个季节还没有凋落的荷叶,遮着自己的脸,这时候天都黑了,并没有什么太阳,但是他还是搁在眼睛上头,认真地放着。他老人家的心情也似乎很不错,在轻轻哼着歌。

    说实话,武神大人的心情,的确还算是不错。

    为什么呢?因为这段时间,那个该死的龙啸营,终于从他国境的边界处消失了!武神大人是谁?他手下的兵,自然是不至于畏惧洛子夜手下的那些人,但是那个该死的龙啸营实在是太无耻,太不按照常理出牌了,说打就打,说跑就跑,眼下完全就是敌人在暗,他们在明,敌人想什么时候来撩拨他们一下,他们都只有受着,并且毫无应对的办法。

    这样的情况,武神大人就不是很高兴了。这么疲惫地应付了那群人这样一段日子,就在武修篁生气得打算动真格,倾举国之兵给那群毛头小子一点颜色看看的时候,那群人忽然就走了,并且还轰轰烈烈地去墨氏借道。

    他们是干啥去了?管他呢,武神大人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日子如今终于清闲了就得了。

    这会儿听说帝拓来了国书,他倒是愣了一下,慢腾腾地坐起来。把脸上的荷叶一扯,将国书接过来看了一眼,盯了一会儿之后,他问了边上的茗人一句:“凤无俦写的?”

    不像啊,这国书上面的字迹,他还是很眼熟的,笔墨浓重中带着苍劲,与其说这是凤无俦的手笔,倒不如说是……

    事实上,他倒也没有料错。

    茗人很快地回话:“传信的人说,这是凤天翰写的。说凤天翰的意思,就等同于凤无俦的意思!”

    “嗯?”武修篁扬了扬眉毛,对这句话不置可否。凤无俦是敬重凤天翰的,这一点他绝对相信,但是所谓凤天翰的意思,等同于凤无俦的意思,这句话他就不敢苟同了!

    摸了摸下巴,他俊美的脸上,倒是浮现出几分玩味来。

    茗人在一边看得云里雾里,不太明白陛下眼下的表现,算是什么情况。纳闷之下,他便问了一句:“陛下,怎么了?凤天翰说什么了?”

    他这话一问,武修篁冷嗤了一声,笑容有些玩味:“约莫是他的儿子不听话,所以想借朕的手,去推动一些事情罢了!”

    “那陛下,您的意思是……?”茗人皱眉问了一句。

    武修篁支着下颌:“朕好好想想……”毕竟这件事情,办成了的确是对龙昭有好处,但是办不成,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小,所以到底当如何,这个问题他还需要好好考虑一番。

    茗人闻言,倒没有废话,点了点头,很快地躬身退了出去……

    ……

    帝拓皇宫。

    洛子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前几天被折腾得太狠了,今天上午睡着了之后,一直到现在都还没醒。她是被凤无俦给闹醒的,她醒来的时候,便已经瞪大了瞳孔,不敢置信地瞪着他。随之而来侵入她神经的,是一阵难以名状,似乎疼痛,似乎愉悦的感受。

    她瞪着面前这个丧心病狂的男人,铁青着一张脸道:“凤无俦,你……”

    妈的,是不是有毛病啊!她睡觉的时候,他居然忽然就,忽然就……她真的好想咬死他。他嘴角淡扬,魔瞳难得地染上了几分笑意,魔魅冷醇的声线,此刻听来磁性惑人,从她耳畔撩过:“孤只是想叫你起床用膳!”

    话是这么说着,但是他攻城掠地的行为,却半分未停,洛子夜的脸色也瞬间爆红,呼吸急促,死死地咬着红唇,却还是出了声:“唔……”

    这一声出来之后,她的脸色登时就绿了:“混账,有这么叫人起床……起床吃饭的吗?你就不能敲爷两下,或者喊爷一声?”

    “不能!”君王的回应,简单而干脆,就这么两个字,端的是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半分开玩笑的韵味也无。

    洛子夜:“……”

    顾忌着她的身体状况,今日的他,种种表现,都比上一次要收敛克制许多。这让洛子夜多撑了一会儿,并没晕菜,也没有歇菜,但到后头终究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殿内时而不时地,传出来女人的低泣。

    还有男人低沉魔魅的声线,吐出几句安慰之语。接着就是洛子夜对他的安慰不领情的痛骂……

    大殿之外的宫女们,都禁不住捂着自己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想偷看。很想知道王那样魁梧挺拔的男人,在占有女人的时候,是如何的神勇。但是王的脾气,整个王宫没有人不知道,她们也不敢瞎看,这要是惹怒了王,或者是搅了王的兴致,她们有一百条命放在这里,也是不够死。

    这一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洛子夜其实也算是比较愁苦的那一个……

    而,凤无俦的寝殿附近,一棵大树之上,忽有一袭红衣掠过。最终栖息在树间,他没有落地,没有被下头的士兵们发现。也并非到了之后,在确定了某件事后,便立即离开。而是靠在树枝上,小心地收敛着自己的气息,不被屋内的那两个人发现。

    随后,双手枕在脑后,轻缓地闭上眼。

    听着不远处,大殿之内,传出来男人与女人欢好的声音。女人的低泣中带着愉悦,一声一声地传入他耳中。宛如针刺,每一针都见血,每一针都致命。然而即便疼痛如此分明,他却依旧没有打算离开。就由着这疼痛一点一点碾碎他的心,如果全部都碎了,也许以后就不会再痛了。

    十米之外,武青城沉默着看着他。

    心里觉得这个人是真的傻,这种墙角有什么好听的,他此刻听着这些声音,怕都是不憎恨天地,只恨自己不能在这一秒就死去。人活一生已经这样难,尤其他冥吟啸一生,比寻常人更要难上许多。已经承受了这样多的苦楚,为何还要这样为难自己?

    可,青城心里也很清楚,这件事情,只能冥吟啸自己去解,任何人都帮不了他。自己就算是再关心,但也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改变不了什么。

    ……

    天色破晓的时候,宫内的侍卫,开始了再一次的巡逻。

    而凤天翰这时候,也大步往这边走了过来,看那样子是有事情。对方内功高强,若是继续待在这里,冥吟啸势必很快就会被凤天翰发现,他邪魅的桃花眼微眯,掠过一道幽光,几乎不带任何犹豫,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天幕之中。

    却因为在树上躺了太久,身体也已经同心脏一般,麻木僵硬到感觉不到疼痛。

    是以,他跃向天空的这一瞬,飞起的动作在空中滞了滞,险些不稳。好在内功高深,终究还是一跃而起,很快地从此地离开了。然而,也就是他这停滞的一瞬,令他的动作慢了几许,以至于凤天翰看见了一道人影。

    凤天翰面色微青,容色很快地扭曲了起来。

    走到凤无俦的寝殿门口,抬手示意下人们不必行礼。接着便听见里头的声音传了出来,很暧昧,听得出里面发生了什么。这下,凤天翰原本就扭曲了面容,这一秒钟,登时就更加扭曲了。恨铁不成钢地恨恨地瞪了面前的房门半晌,冷嗤了一声,转身大步去了。

    临走留下一句话:“王儿出来之后,让他速来见我,有要事相商!”

    “呃……是!”门口的宫人们,很快地应了一声,心里也是觉得很奇怪,怎么好像那位姑娘进了宫之后,原本脾气很不错,没事儿还会逗趣老王爷,如今忽然变得这么奇怪呢,好像是对那位姑娘充满了敌意,甚至于因此对王也是充满了敌意。

    而凤天翰走出去几步之后,又霍然扭过头,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你告诉他,要是他今天不来找本王,本王就死给他看!本王绳子都准备好了!”

    说完一甩袖,恨恨离去。

    宫人们:“……”至于吗?王也没有说不见老王爷啊,从前老王爷喊王过去,王不是都去了吗?还要用死来威胁王?

    ……

    到了早朝的时候,屋内的“大战”终于止歇。

    凤无俦穿好了龙袍,戴着王冠,大步踏出了房间。下人们很快地转达了凤天翰的话,凤无俦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并未回话,便大步离开了。

    待到他走了之后,床上的洛子夜,才慢慢地睁开眼。

    比起上一次,他纵然已经怜惜顾忌了许多,但她还是觉得自己hold不住,这时候根本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他出去的时候,倒是很温柔地为她擦了身子,原是问了她要不要去温泉泡泡,但是她太累了,表示了拒绝,最终商定她睡饱了之后再说。

    迷迷糊糊的,洛子夜正打算继续睡觉。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宫人们开口道:“闽越大人!”

    “告诉姑娘,闽越求见!”闽越声线清晰。

    洛子夜听见了,没等宫人进来禀报,直接便开口道:“进来吧!”

    闽越进来之后,倒也不浪费之间,看向床榻上的洛子夜,便径自单刀直入:“洛子夜,不知道如今的你,对王是什么看法?”

    “看法……”洛子夜顿了顿,想了想自己酸痛的腰,不假思索地道,“珍惜生命,远离凤禽兽!”

    闽越:“……”嘴角抽搐了半晌之后,他又开口道:“洛子夜,说句不好听的!如今的你,不过是一个残花败柳,到底有什么脸面,再出现在王面前,留在王身边?”

    洛子夜脸一沉,她素来脾气算不错,许多事情都可以不计较,但是人家这么骂她,她当然不可能不上火。

    她扬眉冷笑,毫不客气地反击:“闽越,如今的你,宛如一个智障,仿佛一个24K纯金卤猪头,到底有什么脸面还活在世上,留在凤无俦的身边?”

    说骂她就骂了,妈的,惯他们这毛病!

    ------题外话------

    深圳签售会的事弄完了,今天赶飞机回武汉,一整天收拾东西处理后续什么的忙成狗,在这个天时地利人和都不搭调朕还感冒的日子,朕竟然还赶在登机之前更了!就这样被自己的敬业精神感动,吼……谢谢大家昨天和今天的月票、钻石、鲜花、打赏,哥哥都看见了,爱你们么么哒!啊,你问朕落红的事情今天为什么还没跟臭臭解释清楚?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众山粉:大山,你想死了?你收了我们的月票不办事!

    山哥:一直没告诉你们,其实哥放高利贷,成倍地得到月票,才能满足你们的愿望,看朕吹牛逼的大眼(⊙o⊙)…

    众山粉:滚!还高利贷!月票撕掉都不给你!

    山哥抱大腿:朕错了,务必给朕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再说咱今天骂了闽越,如此大快人心,也应该有奖励是不是嘛QAQ……

37 主人,你媳妇儿跟人跑了!

    她这话骂完,闽越听见了,整个人也是愣住了。

    不敢置信地看向洛子夜,洛子夜的确是算不上什么文明的人,但也鲜少见她如此直白地说出这样的脏话来。他眉梢微微皱了皱,铁青着一张脸,看着洛子夜不说话。

    在他看来,自己骂出来这句话,洛子夜就应该好好受着。

    王对这个该死的女人还不够好吗?这才几个月不见,她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完璧之身给了冥吟啸,好了,现在跟冥吟啸算是玩腻了,又来找王了?说回来找王就回来找王?她把王当什么了?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附属品吗?

    “洛子夜,你竟还有脸骂我?”闽越说到这里,气得脸都青了。

    洛子夜也是忍无可忍,冷嗤了一声:“闽越,我跟凤无俦的事情,是我跟他的事情,之前的事情,对我要打要杀要骂也只有他有这个资格,有你们这些人什么事?你以为你是美利坚合众国的总统,谁家的事儿你都爱管一管吗?”

    她这话一出,闽越脸色一青。

    他当然是不知道美利坚合众国是什么国,更不可能知道对方的总统是谁,但是谁家的事儿都爱管一管,这么简单直白的一句话,他还是能听得懂的。他冷笑一声,看着洛子夜道:“我觉得你不配!洛子夜,像你这样的女人,三从四德、妇德、女戒,你应当都没读过吧?像你这样跟野男人纠缠不清的女人,早就该被浸猪笼才是,竟还有脸出现在王身边!”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话里面的恶意,洛子夜是都听明白了,但是除去那恶意之外,洛子夜还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东西,跟野男人纠缠不清?

    她这话一出,闽越便冷笑了一声,看向洛子夜的眼神,带着几分讥诮:“什么意思?洛子夜,你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王的不要脸的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跟冥吟啸在一起厮混的时候,你把王放在哪里?怎么,如今说回到王的身边,就回到王的身边,你以为王就那么宽厚,什么残花败柳都要吗?”

    洛子夜真的被他一句话给气笑了!

    任何一个女人,被人用这样的言词侮辱,大概都会动怒。就算是在古代从事妓丨女这一行业的女子,听见这样的话,心里都舒服不到哪里去,洛子夜这会儿,整个身体里面的血液,已经倒着一路流到头顶上了。感觉自己都要被气得脑溢血了!

    她冷笑着看着闽越,问道:“什么叫做残花败柳?什么叫做跟冥吟啸厮混?什么叫做我做的对不起他的不要脸的事情?闽越,你这话能说清楚一点吗?或者你是今天出门之前,脑子被驴子来了一个回旋踢,才导致你说出来这些狗屁不通的话来?”

    她承认,在这样一个时代,若非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正常情况下,尤其贵族之中,男女吃饭都是应该不同席的。她这种不拘小节,跟冥吟啸他们称兄道弟的行为,好似的确显得跟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要求,不符合了一些。但是至于到闽越说的这个份上吗,这确定真的不是在逗她?

    “洛子夜,你就别装了!嘴巴可以骗人,但是落红这东西,是骗不了人的!你和王的初次,王帐和床单都是干干净净,没看见一滴血!你坐在冥吟啸怀里的时候,我们也不是没有亲眼见过。怎么,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想狡辩不成?”闽越说着这话,容色都扭曲了。

    若是他自己的女人,是不是处子他倒是不在乎什么,但洛子夜是王的女人,王是什么人?王是站在巅峰的人,是世人都要屈膝膜拜景仰的人,他身边的女人,怎么能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已经跟过别人的女人?

    “落红?”洛子夜原本是一肚子的火气,被他这么一说,倒是冷静了一点。眉梢皱了皱,当天晚上跟凤无俦……的时候,那时候太痛了,后来也是直接晕倒了,再醒来,所有的床单什么的全部都换掉了,故而她是真的没有注意这个问题。

    但是,她没落红吗?

    古人很重视这种东西,她是知道的。她也还知道,事实上并非是每一个女子,在初次的时候,都一定会见红。可是,她不会正好就这么倒霉,属于没有落红的那一类吧?回头想了想,关于原本的洛子夜,她相信对方顶着一个女扮男装的太子身份,是不应该有胆子跟其他男人乱搞的,那是怎么回事儿?

    看她一脸沉思,闽越又露出了一声讽笑:“怎么?还想装自己不知道,或者不承认?洛子夜,从前我也不是没为你诊脉过,包括当初王背着你从天曜皇宫逃出来,脉象之中是看得出来是处丨子的。可是呢,你没有落红!老王爷说你已经跟过冥吟啸了,我还不相信,去问了你晕倒之后为你诊脉的御医,御医也说了,诊断的结果只是疲累过度,并无是初次的脉象。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这下洛子夜整个人也懵逼了,按照闽越的话,大概的意思就是她跟凤无俦分别的这一段时间,她的第一次没了。但是问题是,她根本就没干啥啊,在轩苍墨尘手上的时候,回头她问过冥吟啸,冥吟啸表示并没有发生什么。而跟着冥吟啸的这段时间,纵然她是傻的,但是清醒了之后,对之前的事情也是有记忆的,根本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那为毛就……

    这简直是不科学!

    脑子里面捋了半天之后,洛子夜还是非常的确定,自己并没有跟其他人发生什么关系。可是闽越一口就咬定了落红的事情,想必这时候她跟他解释,对方也不会相信,更重要的是这是她跟凤无俦之间的事情,她有决定自己第一次归属的权利,而目前也只有凤无俦有问她的资格,至于闽越,她并没有把这么私密的事情,都解释给他听的必要。

    敛下心神,她再一次看向闽越,问了他一句:“所以,凤无俦的想法呢?”

    “王已经知道你不是第一次了,洛子夜!如果你还有一点羞耻之心在的话,我劝你尽早离开!帝拓的王后之位,就凭你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还够不上!你……”闽越越说越是生气,话也是越说越不好听。

    洛子夜完全没有听他说完的意思,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这些话是你的意思,还是凤无俦的意思?”

    如果她还有一点羞耻之心,她就应该立即离开?帝拓的王后之位,她这样不干不净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呵呵!

    她这话一出,闽越倒是犹豫了。

    他盯了洛子夜一会儿,终于大着胆子,说出了一句不要命的谎言:“是王的意思!你这样的女人,就是生出来的孩子,都不知道是不是王的子嗣,你觉得王会留下你吗?”

    洛子夜觉得自己这会儿,是被气得笑都笑不出来了。

    盯了闽越几秒钟,讽笑着点头:“好!好!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这话我打算让他亲自告诉我。你放心,只要他亲自对爷说这话,爷立即就走。回头哪天他后悔了,就是你们帝拓全国人民跪着求爷给你们当这破王后,爷也不稀罕!”

    凤无俦对她的好和体贴,她都看在眼里。

    他们的第一次是几天之前,如果他真的就不算要她了,昨天她醒来,他何必还与她说那些话。尤其,他如果真的嫌弃她了,那他们昨夜的温存算什么?他今天一大早出门之前,也帮她清理干净房事后留在身上的秽物算什么?

    话谁都会说,但是真正见人心的是行为。凤无俦的行为告诉她,他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所以,这件事情,除非是凤无俦亲口对她说的,其他任何人说的,她都不信!

    “你……”闽越也是没想到,洛子夜居然这么难缠,原本以为自己大着胆子,说出来这些话之后,她应当就会怒气冲冲的离开了。但是没想到,这女人竟然说出来这么一句话来。

    洛子夜耸了耸肩,睨着他:“咋了?不服气?不服气憋着!好了,爷累了,想碎觉啦,麻烦你先出去一下。谢谢!至于你刚刚侮辱爷的话,爷一会儿等凤无俦回来了,也会好好跟他交涉一下。毕竟动不动就有人这样骂爷,不尊重爷,爷也是非常不高兴的!”

    闽越是凤无俦的人,她是没办法处置他了,但是她还不能找凤无俦告状吗?

    闽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洛子夜这种明显要找人告状的态度是什么鬼?

    ……

    “嗷呜……”果果,你不是说你明天早上,才找你主人自首吗?怎么今天就忍不住了?

    果爷在前头飞快的走,一边走一边流眼泪:“睡不着果爷……果爷睡不着,噩梦做了果爷!再不自首要死了果爷……”

    果果的确是准备按照自己的原计划,明天早上再去自首的,但是没想到昨天晚上一直在做噩梦,梦见自己自首晚了,主人把果爷一脚踢出了皇宫,洛子夜还带人追杀果爷,果爷的心又痛又冷,非常的难过,十分的心酸,但是没有一个人心疼果爷,阎烈还出来关上了宫门,让果爷不要再出现在皇宫的附近,否则看见了就要射杀。

    这个梦实在是太可怕了,果爷根本就是被吓醒的好吗?果爷一整晚都在受折磨,继续这样下去,果爷一定会疯掉!

    翠花点点头:“嗷呜……”好吧,这说明果果是个心地善良的,心亏的时候才会睡不好。

    待到下朝。

    朝臣们渐次离开,凤无俦也从金銮殿出来。那一袭墨袍掠地,魔君一般的气场,令万物折服。果果更是老远地就看到了他,二话不说,就迎了上去:“有话对你说果爷,主人!要举报自己果爷,果爷要举报自己……”

    御书房中。

    桌案之后,凤无俦正靠着。手中拿着雕着纹饰的酒杯,杯中装着酒。魔息逼人,整个大殿之中,都带着一股浓烈到令人不敢抬头的威压,果爷这时候也是怂得很。它表示自己不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自首,免得丢了面子,于是就要求私下自首,但是只有主人和它在,果爷好害怕啊,要是主人听了什么话,不高兴的,想打死果爷,这可连个帮忙劝一下主人的都没有!

    但是,果果也知道,它要是再不说话,主人就要生气了估计。于是,它把自己昨天晚上,就练习好的话,今天一鼓作气地全不说了出来:“主人,前几天傻了洛子夜,果爷和翠花一起去找洛子夜帮你报仇,那时候就发现洛子夜傻了,果爷咬她她还哭了,她追着果爷跑。她就像个傻子……”

    果果的话,说的有点颠三倒四,若是平日里听,倒是不会太在意,只会以为这鸟最近又跟洛子夜杠上了,所以在诋毁对方。但是它跑来的时候说自己是来自首的,这一点就很容易引起人的高度关注了。

    凤无俦闻言,魔瞳微凛,手中的酒杯落下。魔息涌动,威压对着果果的方向,压了过去,魔魅的冷醇的声,也随之响起:“你说什么?洛子夜傻了?哭了?”

    “对!”果爷已经严重地感觉到,整个屋子里面的气压,都很有点不对了。所以整只鸟也开始哆嗦了起来,接下来的话说的也不是很利索,“是傻了主人!你的那个情敌,你很讨厌的那个人穿红衣服喜欢的人,你很讨厌的那个喜欢穿红衣服的人,说你知道洛子夜傻了,就不会再喜欢洛子夜了,让来告诉你果爷,以后你就只喜欢果爷了。但是……但是……但是你爹说,告诉你是不对的,所以果爷就没说……”

    它这话一出,凤无俦浓眉皱起,眉宇之中带着几分惊与怒。

    他魔魅冷醇的声,一字一顿地道:“你是说,那段时间洛子夜一直不对劲,像是傻了。冥吟啸让你把这件事情告诉孤,但是父王阻拦,所以你没说?”

    “是的!是的!”果果觉得主人真的太聪明了,它随便一说,主人就全部都知道了。

    说到这里之后,它为了抹黑自己的情敌,让洛子夜在凤无俦的面前形象更差,还认真地描述洛子夜的傻样:“她真的傻啦!她看见果爷的眼神都是崇拜,她从来就没有见过……没有见过这么勇猛的神兽果爷,果爷咬了她,她哭着打果爷还打不到,后来冥吟啸出来了,她还找冥吟啸告状。把果爷打飞了冥吟啸……”

    想起来自己被打飞的事情,果果其实还有点不高兴。

    果果的话说到这里,凤无俦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沉眸看向果果:“那时候她很依赖冥吟啸?”

    “是的!带着个傻孩子好像,冥吟啸好像带着个傻孩子,哈哈哈……”果爷说到激动处,忍不住拍着翅膀兴奋地笑了起来。

    话说到这里,凤无俦才算明白了。所以,她这段时间没有来找他,是因为她的身体出了问题。而那日他在山崖之上,看见的一幕,也不过是因为她当时神志不清?这念头一出,他心头骤然一沉,所以,这意味着,在她出事的时候,他不在她身边。甚至因为之前的误解,他误认为她是想跟冥吟啸在一起,于是根本不闻不问?

    这念头一出,他心头骤然一刺,霍然起身,大步往寝宫而去。

    袖袍之下的手,已经不自觉地紧握。他竟不知道,他与她之间,原来已经错过这么多。

    看他大步出去了,果爷也很快地跟了上去。还没到寝宫门口,凤无俦寝宫门口的下人,就急急忙忙地对着凤无俦迎了过来:“王!不好了,那位姑娘,她走了!她坚持要走,我们谁都拦不住,她说越想越生气,配不上您就配不上,帝拓的王后之位,谁想要谁要去,她不伺候了!然后她,她……”

    下人的话还没说利索,跟上来的果爷就听见了,一听说情敌走了,果爷立即就高兴了:“主人,你媳妇跑了!你媳妇跟人跑了!你还有果爷,嘎……”

    “砰!”

    为什么又踢果爷!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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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洛子夜,孤信你!

    果爷自首的时候,主人都没有生气,果爷还以为主人不打算跟果爷计较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脚降临在它头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秋后算账?

    凤无俦这一脚过去之后,并没有管顾果果的想法。

    大步便往宫外走,只迈出去一步,他脚步霍然顿住。并未回头,径自便开口问道:“她是否见过什么人?”

    一定是有谁对她说了什么,否则她岂会说,配不上就配不上,她不伺候了?洛子夜的性格,他还算是了解,并非是那种会无理取闹的人。

    他这话一出,下人们很快地开口道:“她见过闽越大人!那时候闽越大人来找过姑娘,当时里面说了些什么,我们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时而不时地听见闽越大人疾言厉色的声音,想必他们谈话的状况,很是激烈。闽越大人走了之后不久,姑娘就走了!”

    她这话落下,凤无俦魔瞳微沉。回眸便沉声吩咐道:“将闽越带来!”这一声魔威逼人,带着铺天盖地的怒意,令在场的人都禁不住惊颤起来,他那双浓眉皱起,让人能够轻易地探知,他是动了怒意。

    “带闽越来干什么?”凤天翰的声音,很快地传了过来。

    他是收到果果找凤无俦自首的消息,才匆忙出现在这里的。到了之后,他凌厉的眼神,就往树边上的果果身上扫了一眼,原本躺在地上装死的果爷,登时便感觉到了一阵强大的压力,鸟嘴抽搐了几下,艰难地扑腾着翅膀,从地上爬起来之后,拖着自己摔折了的右腿,爬走了。

    果爷真是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两边不是鸟。

    果果这么跑了之后,凤天翰的眼神,才再一次落到凤无俦的面上。他一双精神烁烁的眼,盯着自己面前邪美无俦,充满压迫感的人。冷声开口道:“你当真以为,洛子夜是跟闽越之间发生了争论,才离开了皇宫?今日一早,本王来你的寝宫找你,就在树上看见了冥吟啸。他虽然离开得很快,但还是被本王看出来一个模糊的身型!与其认为她是因为与闽越起了争执离开,本王倒是更愿意相信,是冥吟啸进宫来找她,她又见异思迁,打算离开了!”

    他这话一出,凤无俦倒冷嗤了一声。

    骤然举步,往凤天翰的方向走。一步走过来,强大的压迫感扫来,即便凤天翰的脸色,也禁不住惊变,微微向后退了退:“王儿?”

    这……这是什么情况?

    凤天翰眉梢皱的死紧,心里头也是明白,王儿就算是再生气,也是断然不会对自己不敬。故而那惊慌和后退只是一瞬,他很快地就冷静了下来,沉眸盯着凤无俦,并不说话。却随着对方越走越近,凤天翰的心中,没来由的心虚起来。

    “父王!比起这些,孤更想知道,您到底想做什么?”凤无俦冷醇魔魅的声线逼人,这一句出来,不等凤天翰回话,他便很快地沉声道,“若是父王当真如此确信,他们两个人之间有见不得人的关系,那当初,又何必让果果隐瞒她变傻的消息?”

    他这话一出,凤天翰骤然一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旋即,凤无俦又道:“父王您明明知道,最初的时候,她从未想过背叛,她在冥吟啸的身边,不过是无奈。您为什么要让果果瞒着孤?还有,为何解罗彧忽然就被您派出去执行任务,至今五月未曾归来?或者,是因为解罗彧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

    他这话一出,凤天翰原本就不算好看的面色,到此刻便是更难看了几分。他确实没想到,果果说了自己不让它交代出去一些事情之后,王儿的反应,竟然能如此迅敏,都能这么快便直接联想到解罗彧的事情上。

    听到这里之后,凤天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是终于决定说实话:“王儿,此事……从一开始,父王是不反对你跟洛子夜的,这一点想必你应当知道,甚至本王当日还与她相谈甚欢。只是,这段时日,本王看见你为她变成那个样子。出于一个父亲的私心,不管她变成了什么样,父王也不希望有关于她的消息,再一次传到你面前,扰乱你的心神。所以父王就让果果憋住了这个消息,不曾传给你!至于冥吟啸,父王今天早上的确是看见他了,这一点父王能向你保证。你要清楚,父王纵然现在并不喜欢她,但也不至于要信口雌黄,污蔑她!”

    他说着这话,凤无俦始终凝眸盯着他的眼,看着他面上的表情。

    却见凤天翰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眉梢依旧皱着,是满面的认真,以及对于洛子夜的不喜。明白了对方今天早上,应当是真的看见了冥吟啸。但是洛子夜是真的跟冥吟啸一起离开,而并非是被闽越气走,这一点他表示质疑。

    她已经明确地对他说过,对冥吟啸只是感动和感激,对他才是爱,又岂会走?

    他薄唇轻扯,沉声道:“孤相信,她并非是跟冥吟啸离开的!”说完这话,便转身,打算出宫去找洛子夜。

    然而,他转身那一瞬,凤天翰厉声道:“王儿,你莫非是被鬼迷了心窍?女人是什么东西,你还不明白吗?想想你母亲同意你父亲杀了你,她是为了对你父皇的爱吗?她不是!她要的只是权位而已!洛子夜也是女人,你认为她能比其他女人好多少?你认为她这一次对你的接近,真的完全是出自真心,而不是又一次的谎言和欺骗?王儿,父王劝你一句,不要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再一次被她当成傻子玩弄!”

    此言无非是又戳了凤无俦的痛处,提及他母妃的事情。

    他霍然回首,魔瞳看向凤天翰,那眸中压抑着几分滔天怒意,沉声道:“父王因何觉得,孤在被当成傻子玩弄?父王又凭什么认为,洛子夜和那个女人是一样的?倘若被父王料中,洛子夜这一次是有目的而来,那么,如今孤并无损失,便证明她并未达到自己的目的……她的目的还未达到,父王认为她要是真的为了旁的而来,她舍得走吗?”

    这话的语气,森然霸凛。

    令凤天翰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儿子是真的生气了,要是自己再说什么惹他不高兴的话,怕是自己这个做父王的,也不会得到什么好结果。

    这般想着,凤天翰并未出声。

    而凤无俦魔魅冷醇的声线,再一次传了过来:“父王,孤最后说一次,此事是孤和洛子夜之间的事情。她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即便是陷阱孤也愿意踩,是生是死,都是孤的选择,与任何人无忧,孤便是死了,也不会怨怪任何人!所以,父王若是没有旁的事情了,不若如前些年一般出门垂钓,或许能让父王过得清闲一些!”

    “你当真如此执迷不悟?”凤天翰脸都被他气绿了。

    他素来是知道凤无俦的脾气的,从来说一不二,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就是错的也是对的,任何人都不得忤逆。眼下对方都说出这种话来了,凤天翰了终于意识到了,不管自己做什么说什么,恐怕也是无力回天。

    凤无俦沉眸看着他,并不说话,平息了一下心头的怒火,也不愿意再多说什么,到底对方是自己的父王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对自己有再造之恩。眼下他已经很不敬了,便也不想说出什么更不好听的话来,只是转身大步往宫外走:“孤去找洛子夜,希望父王能早日开看些!”

    “那你打算让武琉月怎么办?”看他大步离开,凤天翰立即就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这一语一出,凤无俦脚步顿住,回眸看了凤天翰一眼:“武琉月?”

    他让武琉月怎么办?他跟武琉月沾染过关系么?盯着凤天翰的脸,他魔魅的声线,缓缓询问:“武琉月?请父王明示!”

    他这么一说,凤天翰也不瞒他,立即便道:“父王已经为你写了国书,到龙昭求亲,迎娶武琉月。武修篁已经答应了,这是他早上便传到皇宫的传书,父王那时候准备找你,你……”

    “孤不承认!”凤天翰的话还没说完,便已经被凤无俦强硬的打断,他几乎都不想多看凤天翰一眼,直接便开口道,“求娶武琉月的是父王,答应的人是武修篁。这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你们愿意娶或者嫁,你们自己来,孤不奉陪!”

    说完这句话,他不等凤天翰再回话,便大步往宫外而去。

    此刻,正巧阎烈从宫外出来,一脸的灰头土脸:“王!我们还是没有找到无忧公主的尸首,好端端的,死不见尸,这件事情的确是透着古怪!”

    “继续找!”凤无俦只应了一声,旋即便继续往宫外而去。

    阎烈皱了皱眉:“王,您这是……”

    这一语问出,那人魔威霸凛的声线,很快地便传了过来:“让闽越好好反省他自己说了什么!传孤的命令,把他关在冰室,关到他清醒为止!”

    “王?”阎烈愕然。

    闽越到底做什么了,将王气成这样?要知道冰室对于王而言,一直都是特别不好的记忆,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摄政王府也好,如今的帝拓君王手中的势力也罢,用酷刑对付犯人和敌人的时候,从来就没有用过冰室的手段。

    但是王竟然要把闽越关在冰室里,言语中还表示是闽越不清醒,王该不会是弄错了什么吧?

    他这一声出来,凤无俦森寒的声线逼人:“你有意见?”

    “属下不敢!”有意见也是不敢有,阎烈皱了皱眉头,二话不说,回了内宫去捉拿闽越了。他只希望闽越要是真的做了什么错事的话,就赶快清醒一下,不要继续犯蠢了。作为他们自己的人,能把王气成这样,闽越也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例了!

    他说了一声告退,便回宫去抓人。凤无俦大步出宫,而凤天翰,却是扭曲着一张脸,站在原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王儿,你为什么就不能明白父王的苦心……”

    跟龙昭联姻,岂止是因为他不想王儿再跟洛子夜搅合在一起,更多的是帝拓如今还在起步的阶段,倘若跟龙昭联姻,帝拓想跻身一线大国之列,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对王儿的天下,是很有用处的,然而,对方却并不领情。

    至于凤无俦,他也不蠢,自然也清楚父王还存了什么心思。只是,帝拓立于巅峰,不过是迟早的事情,他凤无俦还没有落魄到要借女人来达到目的的地步。

    ……

    皇宫之外,洛子夜叼着冰糖葫芦,走在大街上。

    她还算是比较悠闲的,所谓生气了出走,其实不过是实在太生闽越的气了。对方说的那些话,她想着自己找凤无俦告状,都等于拿那些话再刺激自己一次,于是她选择了很果决的办法,背后冒着冷汗,强制性地撑起自己根本直不起来、酸痛到不得了的腰,从宫里头出来了。

    她走了,凤无俦肯定要问是怎么回事,闽越敢骗自己,但是绝对不敢骗凤无俦。所以让闽越自己把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儿,告诉凤无俦得了,也好让凤无俦和他身边的人知道,自己是有脾气的。都什么玩意儿啊,说骂她就骂她,一个一个的全部上天好了!

    想得太生气,她用力地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咔嚓一声脆响,泄愤一般的吃着。

    其实她的腰还是很疼,她的心里也有点恼火。

    因为这时候她在大街上,已经看见了不少下朝之后的官员们的轿子经过,这说明这时候已经下朝了。所以,凤无俦也是应该知道,她已经离宫出走了,但是他居然还没有出来找她,他干什么去了?洛子夜越想,还越是觉得心里有点烦乱。

    很想知道他这会儿是在干啥,为啥不出来找她,但是她人都走出皇宫了,总不能看见他没来找,她就自己回去吧?那多没面子!

    正恼火之中,经过一间客栈。

    里头的人,高谈阔论的声音,很快地传了出来。落入了洛子夜耳中:“听说陛下打算跟龙昭联姻了,对象是龙昭最受宠的那位公主!”

    “砰!”的一声,洛子夜手里的冰糖葫芦没拿住,掉到地上去了,摔成了一颗一颗,上头的那一圈透明的糖衣上,也沾满了灰尘。

    联姻?

    龙昭?武琉月?

    “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我叔父可是王身边的重臣,都没有听说这个消息。你这胡说八道,你也不怕……”有人表示不相信。

    那人嗤了一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朋友去龙昭做生意,每个月都要过关口一次。听说了这件事情回来的,据闻王求婚的事情很隐秘,龙昭的皇帝陛下已经答应,所以这件事情已在龙昭传开了!”

    然后,洛子夜就完全僵在原地了。

    所以,他没来找她,是因为武修篁答应了他的求婚,他正在准备迎娶他未来的王后?因为,如闽越所言,在他们眼中,她根本就不配做他的王后?这般想着,不知何时,泪水已经弥上了她的眼眶。她原本以为他一定是她的,现在想想,她这样离宫出走的行为,是不是自信过头了?她在原地站了许久,到客栈的人早已经离开,足足站了半个多时辰,腿脚已经麻木僵硬。

    她终于看见了他,在街道的另一端。

    对视之中,她忽然觉得自己喉头艰涩:“凤无俦,如果我说,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也没有跟冥吟啸发生任何苟且之事,至于落红的事情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信吗?”

    他闻言,沉眸看向她,并未说话。

    对视之中,洛子夜心头越来越凉,失望地收回了眼神:“你不信,你不信,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真的没有别的办法证明自己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在干什么?想通过告诉他,她并没有和别人发生什么,来改变他迎娶武琉月的决定吗?

    洛子夜,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卑微?

    可是这卑微,似乎也是一样一文不值。她默然,预备转身离去。他眸中却掠过一丝怒气,扬声开口:“孤信!洛子夜,孤说过,孤信任你说出来的任何话!可,真正不信孤这承诺的人,一直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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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摄政王之太子要纳妃介绍:
关于报告摄政王之太子要纳妃:
穿越成女扮男装的太子,因非礼了护国将军而被杖责?摸一把剧痛的屁股,她跳起来愤怒奔走!
——奶奶个熊!美男子还没非礼到就被打了?那将军在哪呢?爷必摸一把以消心头之恨!
宫人飞快跳跃跟上她,赶紧劝导。
“爷,您别去了,皇上刚刚才打完您!”
“唉,算了,您非要去就去吧!大不了再被陛下打一顿,对您也是家常便饭!”
“也是!只要您不得罪年少执政、独揽朝纲的摄政王殿下,整个天曜皇朝,也没人能真的将您如何!您——”
宫人们惊恐瞪大眼!
——爷,您摸错了!那是摄政王…!
【本文1小白,属诙谐幽默、搞笑型正剧。跳坑无悔!】
【片段必须有】:
“阎烈大人,太子又跑了?”
“务必抓到,第一个发现者将有近身侍奉王的机会!但不能伤到太子分毫,否则将领受王的震怒!”
“是!”众人神情激动。
阎烈带领王军全城捉拿!
灌木丛中,一个顶满了蓬草的脑袋,挂着两根面条泪悲催冒出头,双手捂住胸口,作痛不欲生状!她不就是把持不住,偷偷的往美男子的袖子里面伸了一下手吗,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么?至于么?!
刚刚冒出头,一股强大气压自身后而来!
“轰!”的一声,她脚边土地崩裂,一个大坑!她飞快跳起…
扭头看向俊美沉怒的男人,她干笑一声:“呵呵,摄政王殿下,您…”
“轰!”他抬手,她脚下土地再次崩裂,男人低沉冷醇的声线压人,“摸了美男子的手?”
她再次跳起,疯狂摆手,飞快狡辩:“没有!绝对没有,我早已忘记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轰!”、“轰!”
一刻钟之后,她悲愤大哭:“卧槽!凤无俦,你打架就打架,瞎摸个啥玩意儿!卧槽,放手,老子是男人!泥煤!滚开,老子还没娶媳妇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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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本文一对一,男女主身心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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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本文作者素质堪虞、甚黄暴,不喜绕道,勿人身攻击,有骂将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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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本凶悍之逃嫁太子妃》:
《皇上滚开本宫只劫财》:
《悍妃本王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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