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离开星尚校园
花芮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女士香烟点上，舒爽地眯起眼睛，开始吞云吐雾，抱着胸口斜视着舒煜：“怪不得老是感觉哪里不得劲，原来少了根烟，你封印我的记忆能不能别把我的习惯也改了。”
......
秦安没想到花芮的真实性格居然如此不拘小节，原先看着乖乖女模样，现在变得跟小太妹一样，舒煜的眉头更是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未成年吸烟有害健康。”秦安挠了挠脑袋，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憋出这么一句话。
“姐姐已经三十了，这是使用秘武的代价，逆生长。”她拿出个小盒子将烟灰敲落在里面，扬了扬下巴道：“说吧，怎么回事？”
虽然还是高学生模样，但是身上散发的气场却让人不敢忽视她的存在。
“花......”
“叫花姐。”
“花姐。”秦安将自己考虑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她，想请她留在星尚学校镇守，防止舒煜做手脚，“所以希望你克制一下自己，不要直接把学校炸了。”
他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花芮会不会答应，毕竟之前见到的灵管局的人都恨不得把所有灵体先除之而后快。
“我答应了。”
“这么干脆？”
“我不是见什么都想杀干净的疯婆娘，在星尚学校生活一年来的所见所闻，让我觉得或许人和灵体有着可以共存的方式。”花芮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眼神很复杂，随后又补充道：“但这是建立在形式可控的情况下，一旦情况失控我依然不会手软。”
“我不会让你成功的。”舒煜冷着脸不悦道，当着他的面说要毁掉多年来的心血，换谁都不乐意。
总算碰到一个能说理的人。
秦安的心刚安定下来，就听到校长的话语，连忙笑着劝阻道：“放心吧，我有把握可以阻止它们。”
“没有那么简单，觉的真身可躲藏在校园内。”花芮将烟头掐灭，又自顾自点起一根烟，“你们少看了一层。”
“没有我在的灵管局很难能够顶住六个凶煞，它可能是想逼我离开，然后放开手脚侵吞学校，如果我不离开，它就能对你嘴里的林欢动手，这是个阳谋。”
“甚至我认为前面才是它真正的目的，毕竟人就在哪里，总有能找到的一天，只要有足够的耐心。”
秦安和舒煜两人对视了一眼，这确实是他们没有考虑到的，也是很可能会发生的。
“无论它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这是最合理的应对方案了。”秦安摩挲着绣花伞，眼神凌厉道，不过他认为觉想要逼迫离开的人是离夏，而不是花芮。
他也不想再拖延下去，当即就回到校医室，拉起正在熟睡的小希望，并且带上所有灵体就通过学思桥返回到现实中。
原本是想先打个电话通知程月容小心照看好林欢，却发现手机太久没使用早就没电了，因为星尚校园里没有信号，所以也用不着手机，倒是把这件事给忽略了。
秦安无奈地用双腿走了大半个小时，好不容易走到大路的公交亭上，才发现大马路上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
一方面是因为星尚校园地处偏僻，一方面是因为灵异复苏，晚上也基本不会有普通人愿意出门了。
“哥哥，我们要走回去吗？”小希望锤着双腿，她现在又困又累，实在走不到了。
“我来想想办法。”秦安左顾右盼，希望能找到一个会动的东西，要是靠走的，天亮都走不到。
“老七，你能用能力打个电话给程月容吗？”事到如今，他也顾不得考虑老七有可能暴露的事情了。
“可以是可以，电话号码是多少？”
......
秦安用力锤着自己的脑袋，他连大部分人的长相都懒得记，更别说去记一串号码了。
“要不试试这个？”老七伸手一划拉，在空中用愿力凝聚成一个灵闻轶事APP的热搜界面，第十七条赫然写着“星海市新的怪谈，无人灵车。”
“你还有这功能？能播剧？能科学上网吗？能的话我以后就不用交网费了。”
“先看看热搜。”老七惨白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这是完全把他当工具灵使了。
这是一个名叫番茄炒西红柿的用户发出来的帖子，上面是几张照片，一辆白色脱漆的轿车静立在路边，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只是里面没有司机。
还有一张贴在电线杆上的名片，专车出租。
番茄炒西红柿：“妈耶，昨晚有急事需要晚上出门，哒哒又叫不到车，无意中看到电线杆上有一张出租车的名片，就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打了过去，没想到叫来这个东西。”
专业沙发户：“沙发，楼主傻X，鉴定完毕，这车哪里奇怪了？”
番茄炒西红柿：“听我说完，直到这辆车开到我面前停下，我都没觉得有问题，虽然破了点，但这种时候能叫到车已经是走大运了。”
“可当我要上车时，才发现不对劲，里面居然没有司机，也就是说它是自己开到我面前停下的，我还以为司机在我不注意的时候下车了，转了一圈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把我吓得直接跑回屋里，连门都不敢出了，以后再晚上出门我就倒立拉稀加洗头。”
“@灵管局，接下来它不会缠上我吧？”
灵异战忽局局长：“楼主不用担心，你这种情况不会有什么问题的，等死就行了。”
......
“打给它，让它赶紧过来接人。”秦安连忙催促道，灵车也是车，关了灯用起来都一样。
等老七拨打完电话后，就听从指示重新回到手机里，秦安可不想把好不容易找到的车吓跑，到时就真的要走路回去了。
不多时，弯道处就有两束亮光出现，一辆脱漆的白色轿车稳稳停在面前。
秦安探头看了一眼，里面确实没有人，伸手一摸引擎盖，上面也是冷冰冰的，完全没有启动过的痕迹。
但他可不在乎这些，直接拉开车门就坐进去，“美好公寓。”
他要先回公寓去看看，然后再去灵管局，不回去确认一下总感觉内心有些不安，而且也要先把老七和小希望带回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是要哪个？
秦安只是进入墟中短短几天，但是外面世界的样子已经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现在是凌晨三点，街上看不到任何一个行人和车辆，包括烧烤摊和大排档都消失不见，甚至连酒店的灯牌都全部熄灭。
路灯之下只有几间成人用品点还闪烁着让人意乱神迷的霓虹灯光。
不过倒是多出许多灵管局帖的警示标语，以及类似摄像头的探灵仪，哪里有出现灵体都会自动传递警报，只是按照现在灵管局的人手配置，恐怕也没有太多的余力来处理现在的灵异大爆发。
单单秦安返回美好公寓这段路程，他就见到了不小十个灵体和怪异的场所，像蜘蛛一样在墙体外爬动的女人，拖着不断渗出血迹的高瘦男人，已经荒废多年的电影院重新灯火辉煌......
以及自己现在身下坐的这辆车。
前排没有人影，只有方向盘在自己转动，也听不到引擎运转的声音，不过音响倒是播放着让人身心舒缓的钢琴曲，车厢内劣质皮革味和腥臭味混杂在一起，即使是开了窗户也散不去这股味道。
小希望已经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还有点婴儿肥的脸蛋纠成一团。
“师傅，前面过红绿灯右转就到了。”秦安自顾自说道，仿佛自己坐上的就是一辆正常的出租车一般自然。
话音刚落，车载显示屏上就闪动着雪花，音响里的钢琴曲开始夹杂着沙沙声，各种灯光时亮时灭。
紧接着一张由像素组成的男人的脸出现在显示屏上，没有感情的机械音伴随着沙沙声发出，“那么客人，你准备好付车费了吗？”
“车费多少？”
“我每每独自行走在夜里都觉得非常孤单。”液晶显示屏的四周亮起红色，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男人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起来，“所以希望你们留下一个人在车上陪着我！”
秦安和小希望的安全带自动勒紧，门窗也都发出了反锁声，显然是不会轻易让他们逃脱。
“你们可以自己选择由谁留下来。”
“还是你来挑吧，人太多，我们也不好决定。”
人太多？
男人的脸微微侧动，有些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不是才两个人吗？
可随后他就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一张张出现在车厢里的惨白面孔，正在快速行驶的轿车猛然一个急刹车，音响也急速切换着频道，发出的声音混乱无比。
轿车里的温度陡然下降到冰点，车窗上已经凝结着一层薄薄的白霜，空气也陷入了寂静。
“你看看，是想要这个滴着水的凶煞？还是穿着红舞鞋的凶煞？穿着红嫁衣的也不错。”秦安翘着二郎腿，率先开口打破了宁静，“这个穿连衣裙的是我老婆，不过脾气不太好，可能会把车拆了，所以不太推荐。”
还没等到男人回应，秦安就感觉腰间传来一股剧痛，让他忍不住龇牙咧嘴起来。
“我脾气不太好吗？”离夏黑白分明的眼睛笑得弯成月牙，不过无论怎么看都透着危险的味道。
“当然，谁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脾气，不是这样的脾气我还不要！”
“哼！”离夏娇哼一声，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指甲盖掐着的一点软肉。
“快点，决定好要留下哪个了吗？”秦安揉着腰部，大口大口倒吸着冷气，好不容易支棱起来的气场全毁了。
......
男人狰狞的笑脸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没有感情的死人脸，声音也变得有磁性了起来，“尊敬的客户，您好，本车是结合了最新科技成果组成的无人驾驶专车，小白。”
“对于能够在茫茫人海中与您相遇，真是千里有缘一线牵，小白衷心感到非常倒......幸运。”
“由于您是第一次乘坐本专车，所以给您首单免费的福利，现在即将到达目的地，请带好随身物品，很高兴为您服务。”
“还有呢？”秦安身上的安全带已经自动松开，他挪动身子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倚靠在车门上。
“没......没有了吧？”人脸在如此多的灵体注视下，犹豫了许久还是绷不住，结结巴巴地接过了话头。
“期待您的下次乘坐不说吗？难道不是真心高兴为我们服务？”
人脸都快哭出来了，期待你个香蕉月亮球，原本今天哼着歌高高兴兴出门，还以为可以享受到一顿大餐，没想到自己才是别人眼里的那盆菜。
“算了，先把车开动起来，我赶时间。”秦安咂咂嘴道，将所有灵体收了起来，都挤在狭窄的车厢里确实太过逼仄了，“你这车挺省油吧？”
“不用油，自己就能动。”人脸老实道，车子的起步速度直接飙到了120迈，它现在只想让后面两人赶紧滚蛋。
秦安眼睛一亮，笑道：“要不要跟着我？你需要人陪，我刚好需要一辆车，咱两很相配，各取所需。”
经过今晚之后，他终于明白没有代步工具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现在好了，有一辆可以自动驾驶的车送上门来，还正好解决了他不会开车的难题，最重要的还省钱，不用加油，不用充电。
他可知道现在要养一辆车有多难。
“孤独能够让人拥有更多的时间思考，感谢您的好意，我决定还是多多思考自己的人生，这样才不会在人生的旅途中迷路。”
“我自己的邀请不够热情吗？”秦安拖住脑门，疑惑道：“是不是让我刚刚的朋友也一起出来邀请比较好？”
“不......不用了，我相信您能给我迷茫的人生指出正确的方向，小白愿意为您鞍前马后。”
秦安轻轻点头，笑道：“那以后就让我们一起在这城市里策马奔腾。”
在120迈的速度下，刚刚启动没多久的白色轿车就稳稳当当停在了美好公寓面前，车门自动打开，还有一卷红毯自动从车里铺出，以供秦安落脚。
懂事。
秦安对这辆车非常满意，他先扶着小希望下车，然后给轿车注入一缕血雾，“麻烦你在这里等一下，不要乱跑，不然你体内的血雾会发生什么事我可不敢保证。”
他发出善意的警告之后，就背着小希望急匆匆跑回自己的公寓，电梯刚一上到七楼，面前的情景就让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他和林欢的公寓门都敞开着，上面还遗留有灰雾。
第一百二十二章 前往灵管局
为了以防万一，秦安特地在进门之前让离夏感知了一下，确定那几个黑影怪物不在里面，才小心翼翼迈着步伐进入。
公寓里和他离开时没有太大不同，就是多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看来那些怪物目的很明确，直奔着林欢而来，对其他东西都不感兴趣。
他也没有在现实中耽搁，拉着小希望就径直走到卫生间的镜子前拍了三次掌，一股血雾从镜面渗出，将他包裹在内，等雾气散去，就已经置身于墟中。
与现实相比，墟中的美好公寓情况可就不太好了，空气中四处弥漫着淡淡的黑灰两色雾气，家具与许多房间的门窗都被打碎了，散落一地。
里面甚至还夹杂着西装裤的碎片以及布偶里遗漏出来的棉花。
“不会被杀光了？”老七的脸色有些难看，虽然大家平时的交集不算太多，但好歹都是同处一片屋檐下，也一同挤过杂物室，难免还是有了点感情。
“没有，跟我过来。”秦安睁开眼睛带头朝电梯走去，他作为半个墟的主人，轻易就确定了房客的位置，也确认了那些黑影怪物已经不在墟内，估计是离开了。
电梯抵达四楼，门刚被打开，眼前就被黑暗所遮蔽，这是三个熊孩子的抓迷藏游戏。
“是我。”等秦安开口后，过了好一会儿才眼睛才渐渐恢复了光明。
一群灵体委屈巴巴地站在他面前，西装灵体只剩下了上半身，熊娃娃的胸口破了个大洞，不断有棉花流淌出来，其他灵体倒是没事，除了三个熊孩子和倪云身上有些许灰斑外。
“房东，今天有两个恐怖的怪物闯了进来，一个捂着嘴巴，一个捂着耳朵。”校服男生抢先开口道，脸上还挂着没有褪去的惧色。
“娘的，你几天没出现，不会是去刨了人家祖坟被上门寻仇吧？一见面就直接给我来了个透心凉。”
......
在众人的七嘴八舌之下，秦安好不容易才理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言和不闻两个黑影怪物果然进入墟中寻找林欢，幸好被三个熊孩子及时发现，他们和倪云联手将黑影怪物困住，再加上熊娃娃隐匿能力的帮助，才从黑影怪物手中保住了一条命。
这也幸亏黑影怪物的目标是林欢，察觉到目标不在墟里面后就及时离开了，也不和他们多加纠缠。
熊娃娃和西装灵体的伤势倒是不碍事，灵体只要不死就能吸收愿力恢复伤势。
“欺负人欺负到家里来了。”秦安磨着牙冷笑道，经过这件事后，他深刻意识到自己的势力还有很大的不足。
离夏的存在虽然可以绝对保证他的安全，可要是有强大的敌人侵入到他的地盘或者威胁到朋友就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了。
哦，他没有朋友，不过这些灵体受他的邀请居住在美好公寓内，他作为房东就有保护好房客的义务。
而且像这次离开墟，他就是逼得分身乏力，需要四处来回跑。
秦安看着一众灵体，心里第一次产生要发展自己势力的想法，毕竟不是解决完这次事件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离夏真正的对手是更加恐怖的怪物，现在眼前的房客就是他的基本盘，需要维护好，让它们发展壮大。
“希望，你先好好呆在这里，我去找回场子。”秦安将手里的绣花伞转了个圈，眼里闪着冷光。
他把身上所有的灵体都留了下来，叮嘱她们照看好老七和小希望，防止黑影怪物杀个回马枪，这两人也是黑影怪物的目标，他可没有忘记这一点。
老七还好说，可以附着在手机内，但小希望带在身边就有点麻烦了，万一出点什么事，秦安还要费心思保护她。
“几个新邻居，老七介绍一下就行。”说完他就不再逗留，就气势汹汹地回到现实中，他要赶着去灵管局，临出门时还特意带了个充电宝，防止再出现手机没有电的尴尬情况。
小白乖巧地等在原地，看到秦安的身影就将车门打开，红毯已经铺好在地上，等他上车后，座椅居然还带有按摩功能。
“去天枢区十方大街。”秦安对这辆车是越看越满意，不仅懂事而且省力，最重要的还是省钱，是一辆成熟的汽车了。
天枢区是整个星海市的中心，繁华商业区，灵管局独自占据了一栋大楼，本来外面是没有挂牌子的，因为之前灵管局都是在暗中解决灵体，需要掩藏身份。
但现在既然掩盖不住了，就大大方方地将牌子挂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方便有需要的人上门办事。
而且牌子一经挂出，这周围就成了全星海市最安全的地方，本就高昂的房价在短短几天内翻了两个番，甚至是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找个地方躲着，我叫你再出来。”秦安边打电话边对小白叮嘱道，他一路上都试着把电话拨打给程月容和灵管局官方电话，但无一接通，顿时明白那边的情势恐怕不太妙。
要知道灵管局的官方电话是7X24小时工作不间断的，寻常是绝不会出现拨打后无人接听的情况。
果不其然，等他到达灵管局门口的时候，大门敞开，三个穿着印有灵管局向日葵标志暗蓝色制服的后勤人员倒在了血泊中，看样子是没有救了。
表情痛苦且恐惧，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显然是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就被杀死了，估计他们也想不到居然会有东西敢强闯灵管局的大门。
秦安刚一踏入就被阴冷的气息包裹着，感觉浑身不适。
“在五楼，只有一个黑影怪物，那个唱歌的灵体也在。”离夏出言指引方向，指出了黑影怪物的位置。
知道目的地后也就不用在这栋大楼里瞎逛了，秦安直接就往五楼赶去，电梯门刚一打开，就让他不由得身子后仰，眼前四处散落着熟悉的白色冷火，这是程月容从焦君陈继承的秘武长刀‘净土’所拥有的能力。
地上还趴着十几具死状恐怖的尸体和各式各样的秘武，有后勤人员，也有和程月容她们一样的外勤人员。
第123章 梦境（求订阅，求票票）
走廊的尽头有一小块区域，呈现着不自然的切割感，就像有一块透明的万花筒玻璃伫立在那里一般。
“不视展开的灵域，灵管局的几个人也在里面。”离夏跃跃欲试的声音在脑海响起，“灵管局占了上风，他们在阻止不视的离开，我们要不要掺一脚？”
“黑影怪物不重要，既然占了上风就先不用理它，林欢呢？”
“找不到，不过可能在你左前方第三个房间里，这个房间很奇怪，我感知不到任何东西，被阻隔了。”
秦安走上前去，发现这个房间的门也非常特殊，整扇门都是由一种从来没有见过的半透明黑色晶体构成的，像镜面一般光滑，却反射不出任何东西，也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旁边有一个虹膜辨识器，上面正塞着一颗还连结有神经脉络的眼珠，看样子应该是黑影怪物从哪个灵管局员工身上掏出来的，导致这扇门没有锁上，轻易就被秦安推开。
里面是一个正常居家风格的圆形客厅，有上下两层，是一个个单独的小房间。
秦安偶然间听程月容提过，这应该就是灵管局用来保护受到灵体迫害的受害者所用的安全屋，只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安全屋好像也不太安全。
林欢不用刻意寻找，秦安刚进门就看到她躺在地上，四肢用力绷直，双目紧闭，两道眉毛也紧紧簇拥在一起。
身上萦绕着黑雾，时聚时散，一靠近她身边还能够听到没有歌词的轻声哼唱，和秦安在星尚学校听到的一模一样。
“这个灵体居然没有形象。”秦安惊讶道，他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虚无缥缈的灵体，将绣花伞伸入到黑雾中，脑海里立马就获得了关于灵体的信息。
梦灵，邪异级虚灵，可惜脑子里混沌一片，没用自己的理智，已经完全陷入到黑影怪物的操控中，只知道按照命令行事，从秦安进门它都没有加以理会就能看出来，全身心都投入到了林欢身上。
“我还以为学校排名第二恐怖的怪谈至少会是个凶煞，没想到才是个邪异。”秦安嘟囔道，随后也想明白了，排名是学生根据它们的恐怖程度进行的，没有按照实力排序。
“它在创造梦境，黑雾里除了林欢还有柳善与灵魂的味道。”离夏吸着鼻子嗅了嗅后说道。
“可以把它解决了，将林欢唤醒吗？”
按照舒煜的说法，觉不会将林欢杀死，因为那样林欢会永远刻进患有孤独症的柳善与心理，反而更难磨灭，估计觉是想通过创造梦境的方式，来磨灭掉柳善与的希望。
“杀它不难，可柳善与和这个女人的意志都在它的梦境内，梦境崩塌，他们的意志也会随之崩溃。”
“柳善与可能没事，毕竟有黑影怪物护持着，这个女人的话，变成植物人应该是最好的结果了。”
秦安坐在地上，烦躁地扣着地面，这些黑影怪物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不过......”离夏得意的笑声响起，秦安懊恼的样子对她来说十分有趣，“我可以侵蚀它，抢夺梦境的控制权。”
秦安差点气得脑淤血，都什么时候了，这死丫头还有心思看他窘迫的样子，“赶紧，麻溜的！”
一缕血雾仿佛触手般伸进了黑雾中，秦安可以感觉到黑雾传来清晰的抗拒，但邪异级灵体在离夏手下怎么反抗都没用。
不多时血色就侵染了大部分占据了主导，也开始不断有画面进入到秦安的脑海里，让他忍不住闷哼出声，轻轻敲击着自己的眉心许久才从胀痛感中舒缓过来，也明白了梦灵创造了一个怎么样的梦境。
这个梦完全就是针对柳善与创造的残酷梦境，延续着他提刀站在室友前那一夜，并且做了改动。
挤满了人的1204宿舍中，柳善与被捆住双手在地上蠕动，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而在他面前的是躺在血泊中的一个室友，他的身边掉落着一柄水果刀，鲜血从心脏处泊泊流出。
柳望先的脸色犹如死灰一般难看，倚坐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儿子，林欢正在不停安慰他。
“他就是杀人犯！我昨天夜里醒来的时候，柳善与就站在尸体旁边！”1204其中一名学生愤怒地指责道，激动的情绪让他的声音都有些变调，“还是我们宿舍里所有人合力才将他制服的。”
“早就说了，柳善与就是个变态，神经病！”
“他身上的伤就是自残来的！林老师你还是不信？”
一顶接一顶的帽子被扣在柳善与头上，让口齿不流利的他根本无从辩驳，只能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和老师。
林欢的眼神很复杂，她不相信柳善与会做出这种事，但是在宿舍所有人的指证下，也不免让她心生动摇。
“老......老师。”
柳善与的眼泪触动了林欢内心的某根弦，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所有人，包括柳望先都已经认定柳善与为杀人凶手的气氛中站起身来，锤着床板大喊道：“都闭嘴！你们一个个说不停，该轮到善与开口了！”
“他......”柳善与吞咽着唾沫，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让他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慢慢说，不着急。”林欢将趴在地上的柳善与扶坐起来，让他舒服一些。
“昨晚听到声音，醒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地上，他是自己拿着刀摔倒，被刺到。”柳善与结结巴巴地说道，说得很费力，但在林欢的安抚下至少能够大概表述出自己的意思，“我是下床去看看他有没有事。”
“胡说八道！这种话一听就是骗人的！”
“林老师，你真的不要再包庇他了。”
“杀了人还敢抵赖！”柳望先像沉寂已久却突然爆发的火山，冲上去就将柳善与重新踹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幸好被林欢及时拦住，“从小到大，我说过多少次？做为男人要勇于承担！”
“老师相信你，你只需要告诉我，刚刚说的是不是真话？”
“真......真的。”柳善与迫切道，无比想证明自己，他不想让相信自己的老师失望。
“好。”
第124章 觉的失算（求订阅，求票票）
“梦灵影响了柳望先的性格，让他进一步打击柳善与的内心，我们要直接给这个女人施加影响吗？”离夏百无聊赖地在脑海里打滚，看别人做梦好无聊，她只想去把外面那只黑影怪物给撕了。
“等等，再看下去，梦灵没有直接影响林欢，而是通过周围人的话语来间接影响，我觉得还是不要贸然影响她比较好。”秦安谨慎道，或许柳善与能够辨识林欢的真假，所以觉才不会让梦灵单独对柳善与施加梦境，而是一定要将林欢也拖入其中。
而且看这情形似乎也没有朝最坏的情况发展，他也很期待林欢会做怎么做。
秦安重新将思绪浸入到梦境中。
梦中的世界和现实不同，里面已经过了大半个月。
柳善与在几个室友的指认下已经被认定为杀人凶手带走，但林欢还在不停收集其他证据，想要为这件事翻案。
“林老师，柳善与的案件尘埃落定了，你不要再惹出麻烦来。”谢成林敲击着茶杯盖，目光不善地盯着坐在眼前的林欢，“不然你恐怕也很难再呆在这个学校里。”
“柳善与是我的学生，我答应过会帮他找回公道，作为老师对学生信守承诺是基本的道德要求。”林欢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而且这件事情本来就有疑点，经过我的调查，1204几个学生都对他有施暴行为。”
“但是柳善与都没有反抗，他怎么会在那一晚突然爆发？”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不奇怪。”
“就算他急了，柳善与本身就体弱多病，而死者是个体育特长身，他就算拿把刀，也不可能在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将死者杀掉。”
“林欢！”谢成林将茶杯砸落在地，怒道：“我警告你到这里为止！我们学校现在已经对死者家属，对社会，对学生都有了一个交代，让这件事被遗忘是最好的结果！不要让污点一直跟在学校身上。”
“而且你有考虑过死者家属的感受吗？他们知道你想翻案，你的名声已经被骂臭了，还连累着学校一起。”
“有污点更要想办法洗刷！不然就算被遗忘，污点还是一直在那里。”
谢成林静静看着面前这个瘦小的女人许久，沉声道：“你和星尚学校的缘分就到这了，现在开始你就不是学校的老师。”
林欢将自己的校园证往桌上一拍，头也不回地离开。
......
监狱中，已经脱去青涩感的柳善与坐在铁窗里面，脸上覆盖了沧桑的林欢坐在对面。
“善与，对不起，我这三年来虽然找到不少疑点，但在那么多人的指证下，始终没办法为你翻案。”林欢低着头愧疚道。
她越查就越发现有更多的东西能证明柳善与的无辜，但在星尚学校，几个室友，甚至包括柳望先的阻挠下，始终没有办法给柳善与一个公道。
“老师，谢谢。”柳善与轻松地笑道，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背负的冤屈，脸上与三年前相比反而多了生动地笑容和阳光。
这三年来林欢经常会来看他，和他聊聊生活，沟通自己的调查进展，让他知道这个世界始终有能接纳自己的一个人存在。
“其实在外面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处在一个封闭的房间里，四周都是墙，没有门窗没有阳光，没有人愿意听我说话。”
“现在我反而觉得墙被敲掉了，这样就够了，老师你也该去过好自己的生活了。”
画面骤然定格住，只有柳善与还带着笑容在抬头张望，他脚下的黑影在急速扩张，要将整个梦境吞噬殆尽。
觉发现了不对劲，创造的梦境不仅没有磨灭掉柳善与内心的希望，反而让它愈发壮大。
它要将柳善与的这缕灵魂拉走，不能再让梦境进行下去。
“阻止它！”秦安连忙开口道。
“不行，我只能延缓它的速度。”离夏皱着眉头道：“柳善与绝大部分灵魂都在它的手里，在呼唤这缕灵魂回归。”
“那也可以了，尽量拖延时间，我给柳善与再造个梦境，送给觉一个惊喜。”秦安不禁笑出声来，终于抓住了觉的尾巴，一直以来都是被动应对，现在该轮到他主动了。
秦安深深低头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林欢，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善良无脑蠢到这种地步，觉作为散播绝望和痛苦的怪物当然更想不到，她居然会因为柳善与简单的几句话就付出全部的信任，不惜抛弃自己的工作，坚持追查了三年。
不过也正是由于她的坚持，才彻底敲开了柳善与的心墙，让觉陷入了被动中，它一直算计的是人性的黑暗面，却忽视了人性还有另外一面。
“至少有这些蠢人存在，这个世界才不会充满阴暗。”秦安笑道，他是个计较利益得失的普通人，自认为是无法做到像林欢一样。
梦境中，黑影的扩张被压制了回去，炽烈的白光将柳善与拉入了另外一个梦境。
他回到了童年时期，这次没有了那些脸色惨白的灵体，虽然柳望先还是一如既往地忙，但是会停下脚步倾听他的每一句话语，挤出时间陪他打游戏，会在雷雨夜的时候抱着他一起睡觉。
在他受伤的时候，也会有一张温暖的手贴上创可贴，不需要他再独自面对，而是在悲伤的时候总有一双手适时伸出。
这个梦境持续的时间不长，很快黑影又重新出现，让整个梦境支离破碎。
秦安没有再延缓，只是在最后将柳望先临死前拜托他的记忆注入到柳善与的灵魂中，让柳善与知道，虽然自己的父亲不称职，但对他的爱还是存在，直到临死前还记挂着他。
秦安不知道这对他的影响有多大，但至少被黑影完全覆盖之前他笑得很开心。
柳善与童年的缺憾，让他后面整个人生都失去了色彩，活在封闭的世界中，而现在他的父母都已经死去，没有人可以为他补上这种缺憾了。
有的人用童年治愈了一辈子，而有的人却用一辈子治愈童年。
所以秦安为他特意编织了这么一个梦，不单单是希望对觉造成更大的影响，更是希望柳善与能够走出来。
第125章 学校的异变（求订阅，求票票）
当柳善与的灵魂一被拖走，整个梦境也随之崩塌，虽然林欢还没有醒来，但脸上的表情已经舒缓了许多。
至于梦灵则在第一时间就被离夏吞噬干净，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此时房间外的灵域炸开，爆发出巨大的气息波动，等秦安赶出去的时候，遮眼怪物不视正半死不活趴在地上，身上燃烧着白色冷火。
而程月容和从阳光相馆存活下来的另外一位B级拘灵士褚炎正，也随之出现，看起来没有受什么伤。
但从地上趴着的三具拘灵士的尸体来看，恐怕和不视的交战并不轻松。
“又是你！”不视发出凄厉的尖叫，本就不清晰的五官因为过度愤怒纠结到一起，捂住双眼的手打开了一条缝，死死盯着从安全屋探出头的秦安，反而忽略了之前和它交战的众多拘灵士。
“秦安！”程月容充满煞气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喜，“你从墟里出来了？花灵士呢？”
“她好着呢，还留在星尚学校里镇场子，我是打算出来通知你们黑影怪物的阴谋，差点就赶不上了。”
秦安边说着边在不视面前蹲下来，用绣花伞一下接一下点着它的眉心，“虽然你很丑，但是你愤怒的样子我很喜欢。”
他和黑影怪物交锋这么多次，还是第一次见到它们出现愤怒的情绪，由此可见他刚刚送给觉的礼物，应该发挥了不错的作用。
“还没完！”不视的身躯突然膨胀，犹如涨大了气的气球炸裂开来，不让自己落入秦安手中。
其实秦安也没想阻止，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会让离夏轻易出手的，而且想知道的东西都知道得差不多了，不视自然也就没有太大的价值。
褚炎正面色不善地将门板合上，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沙哑着声音问道：“怎么回事？这个怪物不是在阳光相馆被干掉了吗？”
“它不过是个分身，真身在星尚学校里。”秦安将几日来在星尚学校里发生的事情掐头去尾和两人简述了一下，然后才和他们了解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五个黑影怪物和梦灵大摇大摆杀到了灵管局，因为大部分拘灵士都在外出勤，剩下的大部分成员都是后勤人员，所以第一时间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好在应对及时，将在外的拘灵士发出调遣回来的命令，才挡住了黑影怪物入侵的步伐，不过也是损失惨重。
黑影怪物见成功将林欢拉入梦境，已经想要撤退，不想被支援的拘灵士包了饺子，还是程月容和褚炎正拼了命才留下一个不视。
本来双方的对战还处在焦灼的情况，但不知为何，不视突然像是受了重创，连灵域都支撑不住了，被程月容抓到机会击成重伤。
秦安估计是柳善与成功影响到了觉，才会发生这种情况。
“这些怪物猖狂到敢杀上灵管局的大门，绝对不能留着它们。”褚炎正抑制不住地咳嗽，他的秘武是以吸收生命力作为代价，原本在阳光相馆看到他就像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现在在说话的短短时间内，已经苍老成七十多岁的模样。
“我们还是等所有拘灵士都回来，然后再一起前往星尚学校将整个墟覆灭吧。”程月容将长刀和手炮收归入鞘，想上前去搀扶褚炎正却被一把推开。
秦安刚想开口说他们和舒煜达成了协议，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一个身穿暗蓝色制服的后勤人员跑了过来，焦急道：“两位灵士，你们先过来看一下，星尚学校发生了剧变。”
本来秦安想发挥自己不要脸的特长，自然而然跟在两人身后进入监控室，却被后勤人员拦住，“这里只有C级以上拘灵士才有资格进入。”
还不等他开口，倒是程月容先解释道：“让他进来吧，在场所有人中就他对星尚学校的情况最了解。”
监控室很宽敞，估计占地得有三百平以上，挂满了大大小小无数屏幕，实时监控着整个星海市的情况。
有着十几个后勤人员坐在电脑前忙碌着，专心盯着屏幕，当画面响起红色的感叹号警报时，他们就会拨出电话。
“开阳区青花大街113号出现探灵仪预警，根据愿力强度来看应该是无常级灵体，请就近的小组回复一下，前往处理。”一个干练的女生不停对耳麦发出调配指令，随后却长叹口气，“13组和18组都有正在追查的灵体，暂无人手可用，将信息录入信息库。”
......
秦安还是第一次见到灵管局的工作状态，了解到他们的实力到底有多强大，可以说整个星海市的情况都在他们的掌控中，可惜的是没有足够的人手可以去处理相关事件。
“过来这边。”程月容站在最大的一块屏幕前招手，指着她身边一个西装革履，国字脸的中年男人，介绍道：“这是局长，岳渺。”
“岳局长，晚上好。”秦安主动上前握手问好，这怎么说也算是他的大BOSS，同时偷偷用余光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身上没有什么缺损，挺健康的。
“我属于文职，不用秘武。”岳渺笑道，看穿了秦安的想法，随后又转头问道：“入侵的怪物解决了？”
语气平静，似乎五个黑影怪物的入侵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压力。
“都清理干净了。”褚炎正答道。
“局长需要统筹调配整个灵管局，这个岗位非常重要，所以不参与到前线的战斗，也不能使用秘武。”程月容悄声解释道：“毕竟使用秘武会带来各种副作用，要是局长换得太过频繁，反而会让整个灵管局迷失方向。”
秦安点点头表示理解，领头人物的性格会影响到下属的工作状态，做出的各种决策也截然不同，要是十天半个月就换个政策谁受得了？
不过他是编外人员，只听调不听宣，所以也不再纠结，抬头看向屏幕。
画面中，原本死寂的星尚学校热闹无比，灰雾席卷了整个教学区，里面影影绰绰，有数不清的身影在晃动，想要从墟走入到现实中，生活区同样有着黑雾在阻挡它们的步伐。
只是时不时会有漏网之鱼穿过学思桥，出现在现实的星尚学校里。
“墟的大门被打开了，觉估计要侵吞整个墟，但现在无疑是舒煜在和它对抗。”秦安皱眉道。
第126章 阴神离夏！（求订阅，求票票）
“你们两个马上过去，无论它想做什么，不能让这些灵体走出学校，流入到星海市中！”还不等两个B级拘灵士做出反应，岳渺就已经干脆地下了决断，“通知所有小组，只要不是正在和灵体玩命的，全部前往星海学校。”
“是！”
这个灵管局的局长威望似乎很高，两个B级拘灵士都没有提出任何意见就服从了他的命令。
秦安任由自己被程月容拽着衣领离开，在心中对岳渺有了一个第一印象。
三人没有等待灵管局内还需要调整的其他拘灵士，径直就搭上专车往星尚学校驶去，车窗外的路灯飞速从眼前掠过，点点灯光连成了线。
车厢内的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各自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但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凝重。
等到达校门口时，那里已经停着好几辆车，灰雾中不时有火光亮起，显然先到达的拘灵士和灵体交上手了。
“秦安，你等下跟在我们后面就可以了，人呢？”程月容讶然道，四处张望了起来，她不过是低头拿个装备的功夫，就已经不见了秦安的踪影。
“先把灵体处理干净再找吧，那个长得像骷髅的高瘦男人看起来可不太好惹。”褚炎正咳嗽着将门板打开，一只虚幻的巨手就从中探出向高瘦男人谢成林抓去。
......
而此时失踪的秦安凭借着离夏感应的能力，避开了所有交战点，已经摸到了学思桥上，他有些担忧墟里的情况，真正的重点是在觉身上，所以不想在外面的战斗浪费时间。
几个穿过学思桥的无常级灵体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被秦安利用血丝绞杀干净，顺利地跨过桥中央，进入到墟中。
“群魔乱舞？”秦安一见到墟里面的情况就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整个校园隔着学思河被泾渭分明的分成两个世界。
左边的灰雾中无数由怨恨组成的鬼脸在上空嘶叫游荡，右边的黑雾则凝聚成一堵厚实的墙壁阻止灰雾的侵蚀，但相同的是两种雾气都让人感到不详和绝望，只是灰雾多出了一股疯狂。
两种雾气在中间的学思河交汇撕扯，河水被气息搅动得波涛汹涌，击打着两岸的河堤，不过可以看到灰雾正占据着优势，一点点前移。
处在中心点的秦安感觉自己就像暴风雨天行驶在汪洋大海中的小船，随时有被撕裂倾覆的危险。
绝望，痛苦，愤怒，嫉妒......
种种负面情绪接连出现，不断冲击他的灵魂，让他的脸色变得苍白，需要用力扶着护栏上的狮子雕像才能勉强保持着站立的姿势。
左右两边都被雾气笼罩，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但拥挤在左边桥头的众多夜班学生却能看得一清二楚，它们在看到秦安后顿时就像闻见了血腥味的鲨鱼，扬起惨白的脸，上面挂着相同幅度仿佛被刻上去的笑容。
但还不待他们前进，游荡在上空的鬼脸就先朝秦安撕咬而来，黑雾也凝结出一只巨手，要把他抓进去。
秦安喘着粗气已经说不出话来，目中闪烁寒光看着都奔自己而来的两样东西，脸上竟然发现出一抹冷笑。
轰！
从没有下过雨的星尚校园凭空响起了巨雷，鬼脸和巨手纷纷消散。
一道身穿青白连衣裙，长发猎猎舞动的身影撑着绣花伞出现在秦安身后，一滴血水透过桥面滴落进河中，一圈波纹扩散开去，波涛汹涌的河面顿时平息下来。
霎时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停滞下来，风静了，浪息了，雾停了......
天地都失去了色彩，一动不动，仿佛一幅画卷，只剩下桥上长发在舞动的少女。
突兀地，一点血色从上空滴落在绣花伞上，瞬间晕染开来，从上往下将少女的衣物和长发，以及脚下的河流都浸染成了妖异的红色。
下一瞬，河水炸起滔天血浪，粗暴地将灰黑两雾全部撕破，漫上了河堤，浸满每一寸土地。
天地重新活了过来，不再只有灰黑两色，广阔无边的血海倒映着万物，仿佛让这个世界都倾覆了。
桥边拥挤的灵体在血海中奋力挣扎着发出惨叫，直至沉没在血海中，都没有引得浑身血红的离夏一丝目光，她犹如神明般漠然看着一切，只有扫到秦安时眼神才会柔和下来。
“你身上居然跟着这种恐怖的灵体！”花芮头戴花环出现在右边的桥头，肆无忌惮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畏惧。
随她一同出现的还有满脸紧张的舒煜，慌忙解释道：“我没有恶意，只是想将你拉进黑雾中，保护你。”
他在第一教学楼见识过离夏的强大，当时还以为在墟中，凭借着墟之主的优势可以平分秋色，刚刚的情况已经彻底颠覆了他幼稚的认知。
“发生什么事了？”秦安没有搭理而是直接反问道，舒煜嘴上说是在救他，但在自己出现后根本没有放轻和灰雾争斗的力量，丝毫没有在意他的安危。
还不待舒煜回答，怪异的咯咯笑声在四周回荡，柳善与的身形从桥右边的远处走来，与上次见到他不同的是身躯上面束缚着由灰雾凝聚而成的铁链，这些铁链仿佛是活物，每一节都有一张嘴咬在他身上。
灰雾中爬出五个体态仿若虫子的黑影怪物，它们相互拥挤融合，附着在柳善与身上，让他散发出来的气息越来越强盛，身体也不断发生扭曲，最终形成一个高近五米，捂住耳朵，没有皮肤的人形黑影。
秦安细细打量起了它，裸露在外的五官非常眼熟，从卫文婷的未婚夫夺取的眼睛，来自齐秋瑾的口舌，还有李康民的鼻子。
它有着分不清男女的俊美脸庞，高大匀称的体型有着一张张扭曲绝望的人脸浮现，那是无数受害者的怨恨。
顺着它的步伐，每走出一步，世界都会变成死寂的灰色，被剥夺了色彩，剥夺了声音，剥夺了味道......
这是灾厄的标志，灵域入侵现实！
“啧啧，阴神离夏！”
觉刚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天空就噼里啪啦下起了由血丝形成的狂暴血雨，刺透了它的每一个毛孔，将它撕碎。
第127章 抉择（求订阅，求票票）
这就解决了？
花芮惊讶地看着黑影怪物消失的地方，又看了看一脸淡漠的秦安和离夏，脸上经过最初的震撼后出现的畏惧消失了，盯着离夏的眼神非常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头上由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编织成的花环已经在悄然绽放，她作为星海市灵管局唯一的A级拘灵士，自然知道阴神代表了什么。
阴神，灵体被分为五个等级，无常，邪异，凶煞，灾厄，阴神。
这是灵体的终点，也是黑影怪物觉一直心心念念想要成就的等级。
只是还没等她惊讶太久，带着重音的怪笑声又重新响起，嗤笑道：“你知道这样是杀不死我的。”
灰雾凝聚消散，觉的身影出现在原地，依旧跨步走来，“也许你不认识我，但我听过你的名字很久了，也知道你的来历。”
呼，狂暴的腥风刮起，一个个血色人脸出现，裹挟着血丝形成的暴雨，化成无情的刻刀，将觉切成了碎片，但下一秒他又完好如初的出现在原地，“我能成长到今天，还是多亏了你的帮助。”
离夏的眼睛微微眯起，血海仿佛煮沸的油锅般沸腾起来，血雾升腾，一个接一个水泡从觉的脚开始冒起，不断涨破，不断出现，直到将它完全炸开。
这是从肉汤灵体获得的能力，离夏已经将它融入到自己的灵域中。
“我知道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想和你谈谈。”觉每走一步都会死上一次，但无论怎么杀它都会重新出现，直到踏上桥头。
抢我台词？
秦安握住离夏的手，制止她继续做无用功，“谈什么？”
“把林欢给我，我离开星海市。”
觉双眸中涌动的怨恨和绝望，使秦安一对上它的眼睛就不寒而栗，不过还是继续挑衅道：“你不是尝试过了吗？效果好像不如你所愿，还有我送给你的礼物怎么样？”
这话一出，觉整个脸都阴沉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很不错，让我不得不使用大半个学校的愿力进行压制才能继续附身。”
“喜欢就行。”秦安笑道：“你现在处于绝对的劣势，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杀你三次五次，那千次万次呢？我不信你可以一直复活。”
“确实不能，这个阴神其实知道该如何才能彻底杀死我，对她而言也非常简单。”觉的嘴角咧到耳后根，似乎完全不在意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我复活的力量来自于整座墟的负面情绪，所有灵体都会为我源源不断地提供食粮。”
“她只要将整座墟的灵体都杀死，不单单是夜班学生，也包括白班学生，这样我就会彻底消亡。”
“就像她十年前做的那样，为了杀死那几个诡异覆灭了一座座墟，被怨恨纠缠，沉沦了十年的感觉不好受吧。”觉说话的声音愈来愈尖锐，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大，整个眼球都突出了眼眶，好像随时会掉落下来。
“多亏了你将那几个东西削弱，让它们无法再注意我，所以我才有机会走到这一步。”
秦安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从离夏传来的思绪，他知道觉没有说假话，只有这个方法才能杀死它。
诡异和灵体不同，它们单纯是由负面情绪滋生出来的怪物，而灵体却需要有着强烈的执念，才能从负面情绪中诞生为灵。
所以只要将那抹灵智抹除，灵体自然也就消散，可诡异却能重复再生。
消灭整座墟的灵体不难，但这会让离夏回复到十年前疯狂混乱的状态，他这么长时间以来不断解决灵体事件，帮助灵体获得它们的善意，就是为了帮离夏从那种状态摆脱出来。
“秦安，杀了我，让这个阴神陷入沉沦，还是把林欢交给我，你们继续过自己的日子？”觉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让秦安做出选择。
秦安没有回答，而是在脑海中和离夏沟通，“你想怎么做？”
离夏低着头，无法给出答案，她舍不得抛弃和秦安现在的生活，但眼前的怪物又非杀不可。
“别担心，无论你想怎么做，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那我想杀了它。”离夏话语中强烈的杀意让天空都阴暗下来。
......
秦安长叹口气，轻轻拍了拍离夏握着绣花伞的手，然后松开，笑道：“那就杀，大不了我再花十年就是。”
他本就不是善良慈悲之人，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离夏罢了。
觉的笑容消失了，转头对着舒煜说道：“我们两个联手，把整个学校的控制权给我，有了整座墟的加成，我有把握和她一战。”
“不然你多年来的心血就只能毁于一旦，我可以用灵魂发誓，解决完这个阴神之后，会将控制权全部交还给你，也会离开这座学校。”
“把控制权交给它，第一时间死的就是你。”秦安冷冷看着舒煜，说出一个很直白的事实，交出控制权他就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他此刻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说服这个校长，因为舒煜最大的执念就是护住这所学校，让众多痛苦的灵体有一个栖息之地，两人的根本目的直接冲突，根本没有调和的可能性。
舒煜没有理会秦安的威胁，缓缓抬起头道：“我如何相信你？”
“我的目的是为了成就阴神，只要吞噬了这个女人我就能达成目的，没有必要再拘泥于这座学校。”
舒煜的目光不断在离夏和觉身上来回转，就在他要下定决心之时，一朵透明的花朵在他心口绽放开来，吸食着他的愿力，伸出一根根藤蔓扎进他体内，很快花朵内就飘荡着黑雾，变成了黑色。
“你们是完全把我忽视了？”花芮吐出一口烟雾冷笑道，头顶的花朵开得灿烂无比，“不要犯傻了，你觉得在阴神的碰撞下，整座学校还能保存完好吗？”
“秦安！你担心的是灵体的怨恨纠缠，那么所有的灵体由我来解决，让你的女人把这个怪物宰了。”
“为什么？”秦安疑惑道，如此使用秘武对花芮来说代价肯定不小。
“无论是这个怪物存活下去，还是一个阴神陷入疯狂，对于所有人都是灾难，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杀了这个怪物，同时还能让阴神保持理智。”
如果可以的话，秦安和花芮都不想将整座墟的灵体都消灭掉，但这是要解决黑影怪物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第128章 结束（求订阅，求票票）
“你这个臭女人，接二连三的坏我的事！”觉的面容因为愤怒变得狰狞，伸出手朝花芮抓去，可是还没有探过学思河，整个身子就被拖入血海中，被底下游荡的无数扭曲身形蚕食。
花芮发出轻笑，双手握拳放在胸口，低着头，像是在祈祷一般。
“花香？”秦安用力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弥漫着让人沉醉的香味。
紧接着他就看到数不尽的各色鲜花从血海之下探出了头，那些都是之前被花芮种下的花朵。
它们贪婪地吸收着所有的愿力，不断蔓延出藤蔓抓住一个个学生，扎入他们体内，随着吸收的愿力越来越多，合拢的花叶逐渐打开，开放得无比繁盛美丽。
花朵是从教学区开始盛开的，抓住的也是一个个夜班的学生，一路向着生活区而来。
觉的身影重新出现，不过胸前的黑影没有合拢露出了里面紧闭双目的柳善与。
柳善与身上的铁链崩毁了一部分。
秦安敏锐地发现里面的情况，或许会有转机，“先帮花芮一起猎杀夜班学生。”
一个个扭曲的身形从血海爬起，不再把觉作为目标，而是将一个个被操控的灵体都拉入到血海之下，有了离夏的加入，夜班学生消失的速度呈几何指数加快。
柳善与身上不断出现铁链崩毁的声音，当最后一节崩毁掉之后，他整个人都露出在外，平静地睁开双目。
“蠢货，不要再抗拒，我一旦消散，你也会一同死亡。”觉气急败坏地伸出一只只手想要将他往体内按进去。
“那也就是说我死去，你也会随之消散。”柳善与淡淡道。
“你想做什么？”
“你已经不是单纯的诡异了，有着身为人的一部分，而人被杀就会死。”柳善与笑着从背后拿出一柄水果刀，正是他提着站在室友床前那一柄。
觉顿时化成五个黑影怪物，想要从柳善与身上逃离，可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离开他身上，好像反被柳善与束缚住了。
惨烈而又不甘的嚎叫同时在五个黑影怪物嘴里响起，柳善与笑着对秦安高喊道：“谢谢你的礼物，替我向林老师道个别。”
然后便将水果刀用力将自己心头刺入，仰面倒在血海中，五个黑影怪物也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像一只只虫子侧躺着用力挣扎。
离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右手轻攥，血海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将五个黑影怪物都席卷进去，它们的身形在里面分崩瓦解。
血海好像获得极为美味的食物，发出愉悦的舒鸣声，底下的身影游得更加欢快了。
“死了？”秦安等了许久，觉的身影都没有再出现才不确定地问道。
“死了。”离夏的脸上出现笑容，“它没有彻底击溃柳善与内心的希望，也就没有彻底和他融为一体。”
“当柳善与苏醒过来后，作为人类的那部分也活了过来，所以它无法再保持不死之身。”
离夏身上的血色开始褪去，血海也慢慢沉入地底。
鲜花停止了绽放的步伐，花芮眨巴着眼睛，就这么结束了？她都已经做好将整座墟都覆灭的准备了。
秦安快步走到柳善与跟前，整把水果刀都完全没入到胸口中，他已经没有了声息。
“他用一个人的死亡换回了星尚学校的白班学生。”花芮也慢慢走到身边，此时的她看起来又小了一些，原先是高中生模样，现在都已经快成初中生了。
“这对他来说是种解脱，被觉折磨这么长时间，即使活下来，恐怕也无法作为一个正常人生活了。”秦安无奈道，他对柳望先食言了，没有能将柳善与带回去。
而且即使柳善与不这么做，一旦整个学校的灵体死完，他也会随同觉一同消散。
“你准备怎么做？”
秦安随意地问了一句，看似没头没脑，花芮清楚他是在问要如何处理离夏和星尚学校。
“把舒煜叫过来一起谈谈吧。”花芮没将舒煜杀死，只是束缚住他的动作，随着透明花朵凋零，舒煜也拖着步伐来到三人面前。
他的心里有些忐忑，眼前这三人之前都是想毁了墟的人，秦安和离夏还好说，黑影怪物已经杀死，他们也就没有理由了，但花芮不一样，她是灵管局的人。
“我在墟里生活了近一年的时间，发现灵体和人类也许不仅仅是生死相对一条路。”花芮悠哉悠哉点起一根烟，“你和这个......阴神更是印证了我的想法。”
“但这么大一座墟是瞒不过去的，所以我打算出去之后和灵管局提交一份报告，看看能不能将星尚学校作为用来当做试点。”
“试点？”秦安和舒煜异口同声地惊讶道。
“嗯，将一些没有伤害过人类的灵体送入里面进行教育矫正，我们共同推出相应的课程，来进行合作。”
“但是不要太乐观，前提是我要能够说服那群死板的管理层。”
花芮天马行空的想法让秦安和舒煜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离夏呢？”秦安朝满不在乎地离夏努了努嘴，这才是他最关心的，如果能获得灵管局的许可，合理行走在世间是最好不过的。
“她不能暴露，灾厄，灵管局有能力解决，阴神不行。”花芮将烟灰弹落在随身带着的小铁盒里，“灵管局是不会放任一个无法掌控的因素在外的，我也不想让灵管局平白无故死伤无数。”
“我会帮你一起瞒着，不过希望你能帮助我们处理无法解决的事件，日后有机会我也才能有理由和上面申请。”
......
在几人讨论方案的时候，现实的星尚学校某间偏僻的办公室内，余思雨的尸体静静躺在这里，圆滚滚的肚子浮现出现几个小小的手印，随后整个肚皮被拉扯开。
一个像黑影的婴儿从里面爬了出来，长着十只手，喃喃自语道：“还好留了条后路，不过这是完全属于我的身体，只要花费时间，以后成就阴神将再无阻碍。”
这赫然是觉特有的重音。
嗯？
觉猛然警觉地望向窗外，有一个嘴角割裂的男生正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过，他手里攥着一串气球，肢体动作很夸张滑稽，像是马戏团在表演的小丑。
如果秦安见到，就会认出这是他在综合楼见过的向阳。
当向阳走过被墙体遮盖的视线死角，来到办公室门口时，他的头颅上下颠倒了一百八十度，跳动着滑稽的舞步走入进来，每走动一步，身上就会有一块表皮脱落下来，露出里面像黑影一样的内在。
“你好，同类。”等他走到觉的身前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小丑模样的黑影怪物。
“那个女人没把你杀了！？”
“侥幸活了下来，没想到这个因我们而生的女人恐怖到这种程度。”小丑伸出手直接抓住觉的头颅，将它提了起来，往张开到一个夸张幅度的嘴里塞，“为了让她把你逼到这一步费了我不少功夫。”
“让我活下来！我能帮你一起解决那个女人！”
“不需要，你的作用就是帮我恢复伤势。”小丑发出怪笑声，“她十年前杀不了我，现在还是不能。”
第一百二十九章 回家
根据老人的记忆，秦安带着她来到开阳区的一个城中村，狭小的巷子中不时有老鼠窜来窜去，密集的楼间距显得非常压抑。
“家，家。”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老人记起更多的事情，独自走在最前面，秦安则拿着绣花伞紧紧跟在后面。
突然，一股冷意包裹住秦安，他的全身缠绕着血红色的雾气，脑海里响起离夏的声音，“有监控。”
秦安抬头瞟了眼，一个黑色的监控摄像头正在不远处对着他，但有了离夏的帮助，监控并不能拍到他的身形，也就没过多在意就跟上老人。
“看来老人的灵体也和你要找的那些东西没多大联系。”秦安盯着老人的背影惋惜道，十年前他见到离夏时，离夏是处于濒临消散的重伤状态，靠和他签订契约，共享生命才存活下来。
他多次问过离夏是什么才能让她受如此重的伤，离夏都避而不谈，因为只要谈论到它们就会被感知到。
她不想秦安陷入危险中。
“这三个月来，越来越多的灵体复苏，背后肯定有东西在推波助澜。”离夏肯定道，如果不是已经确定老人和那些东西无关，她也绝不会贸然在电梯里现身。
前面带路的老人在一栋二层小楼停下，机械地敲着门，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看起来情况很不稳定。
“等下她要是想杀了那个孤儿要出手吗？”在拐角处，离夏漂浮在半空中，拖着下巴问道。
“我们没有资格替老人做决定，想怎么做都是她自己的选择。”秦安靠在墙边，悠悠道：“一句原谅从别人口中说出来非常简单，但是没有经历过相同的痛苦，是永远没办法对身处其中的人感同身受的。”
“幸好十年前碰到的是你，真是让我越来越喜欢了。”离夏笑得眼睛眯成月牙。
秦安没有回答，他这些年来帮助解脱的灵体也不少，每次看到它们的记忆都已经让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无法想象亲身经历这些事的人会承受多大的痛苦。
离夏突然没入秦安的身体中道：“房子里面有问题。”
老人敲门的频率越来越频繁，房子里面却始终熄着灯，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秦安这才发现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皱着眉走上前，用绣花伞轻轻一碰大门，血雾钻入门锁中，大门就应声而开。
更为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老人已经抢先一步进入，消失在黑暗中，漆黑的房子到处弥漫着不安的气息。
秦安却已经习以为常，进去之后顺手就把房门关上，闲庭信步地顺着血腥味飘来的方向走去，有了离夏的帮忙，他就算在黑暗中也能清楚地看到东西。
客厅中，电视还在播放，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仰面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握住插在自己心口的刀，看姿势好像是自己将刀插上去的。
老人站在男人边上，脸上的表情充满悲伤，并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和解脱。
秦安走进一看，确认这就是老人收养的孤儿，男人面部狰狞，最为诡异的他是没有眼睛，不是眼睛被挖出，而是似乎从来没有眼睛这个部位，眼眶处平滑完整。
“这里有诞生过灵，但是不见了，浴室里还有一个人。”离夏平静的声音响起。
秦安转头进入浴室，墙面溅满血迹，洗漱台和镜面都有血手印，残碎的尸块在浴缸里浮沉，只有一个女人的头颅保存得相对完整，眼睛瞪得浑圆。
是那个孤儿的老婆。
空气中残存的些许灰雾被秦安所吸收，这是女人所残存的执念，还没有到可以诞生灵体的程度，只有片段记忆。
今天吃完晚饭后，一向懦弱的男人，不知为何突然抽出尖刀对她下了毒手。
秦安皱眉，并不是害怕，十年来经历过离夏的无数次摧残，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了极为恐怖的程度。
只是在奇怪男人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事，因为从老人的记忆中，男人一向对老婆言听计从，包括将老人赶出房子也是因为被这个女人所教唆。
残存的灵只有死前的一小段记忆，秦安实在无从推测，而且按照离夏的说话，诞生的灵体极有可能是男人的，却不知所综，照理来说刚刚诞生的灵体是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所在地。
“这个月以来，星海市开阳区已经发生五起自杀事件，死者的眼睛部都变得光滑平整，他们的身上没有任何共通点，希望有线索的市民积极向有关部门提供信息。”
正在播放的电视突然跳出这么一条紧急报道。
那么眼前的男人应该是第六起，甚至更多。
秦安沉默着在房子里寻找起来，却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似乎就是男人突然发疯，杀了妻子一样，如果不是眼睛处的诡异处，这是最合理的结果，秦安一无所获后站在墙面前，看着两人笑得幸福恩爱的合照长叹口气。
照片应该是前几天拍摄的，照片写有日期和拍摄的照相馆。
他倒不是可怜两人，只是心里隐约觉得离夏的话恐怕是真的，有某种东西在黑暗中刻意制造灵体。
“看来需要好好查查这些死者的情况了。”
一直站在男人身旁，一动不动的老人突然转过身对秦安轻轻点头，露出一个笑容后便化为灰雾飘散而去，老人的执念完成后，身位无常灵体的她没有执念的支撑是坚持不住的。
一点幽光在灰雾飘出，没入秦安的心脏处，这是老人的感激。
秦安抬起手臂，手腕处有一道暗红色，相互交织的暗红色印记，像是一道褪了色的红线。
随着幽光没入，印记已经有五分之一变为血红色。
“啧啧，终于完成五分之一了。”离夏突然出现，露出手腕处相同的印记，啧啧称道。
“十年了，大大小小处理那么多灵异事件，才到五分之一，这也太难了吧。”秦安扭着手腕，无可奈何道：“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这个印记是契约的标记，也是离夏所承受的痛苦和绝望，血红占据越多，秦安就能接纳的东西越多，比如离夏的能力和记忆，解决灵体可以加快契约的进度，这也是他看到灵体就两眼放光的原因。
而且不仅如此，离夏也能愈加稳定，秦安还记得十年前刚见到离夏时，整片天空都下起血雨，那种要毁灭一切的感觉，才是真正的生人勿进。
秦安足足花了十年，才将离夏恢复到现在拥有一定理智的程度。
“还是有的。”离夏笑着紧紧握住秦安的手，虽然还是冰冷，但已经不会刺骨到难以接受了。
“嗯？”秦安双眼放光，马上就抱了上去，但刺骨的寒冷马上就将他冻僵，好在离夏及时将他推开。
“哈哈哈，你太着急了。”
秦安懊恼地垂下头，十年了，自己的老婆不能接近，普通的女人他也接近不了，还有比这更绝望的事吗？
“走，回家，今天吃螃蟹，其他人也该来了。”秦安狠狠挥动手臂，给自己加油打气，十年就已经可以牵手了，下一步还会远吗？嗯？还会远吗？
“吃螃蟹咯！”
第一百三十章 生计危机
秦安飞快地跑了三条街，直到身后看不见拿着排骨的老板身影，才悻悻然停下脚步，气喘吁吁道：“至于么，不是自己说的每多一斤便宜两块？这种没诚信的店铺迟早要黄。”
“现在怎么办？我要吃肉！吃肉！吃肉！”
离夏在脑海中不停打滚，搞得秦安头昏脑涨的，但也只能安抚道：“没事，我们回家吃牛肉和海鲜。”
“家里有吗？”
“必须的。”
......
秦安在颠簸的公交车上，看着银行卡中三块五毛二的余额发呆，今天是九月二号没错，灵管局应该是昨天发工资才对，难道这种机关也拖欠工资？
他愤愤不满地打给程月容要好好质问个清楚，当时就是奔着三千块钱的工资才成为的编外人员，电话一接通，他脸上的怒气就霎时消失不见，堆满笑容道：“领导，我想打听一下，咱们不是应该昨天发工资的吗？”
“已经发了啊。”
“为什么我还没收到？是太多发不过来，要等晚点吗？”
“你没工资啊，编外人员需要每月上报三个灵体的踪迹才有保底工资三千块，你到现在只上报了碧玉园别墅一个灵体，怎么会有工资？”
秦安挂断电话，呆若木鸡地听着车厢内嘈杂的声音，这个世界很喧闹，但都和他无关。
完了个蛋了，生计危机，今天就是交房租交网费的日子了。
秦安拖着对生活失去希望的身躯，艰难走回到美好公寓，看着这栋大楼，可能明天他就要被赶出去睡大街了。
“李姐，他们这是要去哪？”他猛然回过神来，门口停着大车小车，许多住户正在不断往上面搬东西。
这个李姐就是现实中星尚公寓的房东，每个月都会这个时间来收租，好死不死现在撞上了。
“你没看新闻吗？星海市的开阳区，玉衡区，摇光区都被评估灵异复苏的高风险红色地区了。”抹着浓妆的李姐忧心忡忡道：“现在他们都要搬到低风险的地方去。”
“本来住的人多，人气重，大家也有个照应没有那么害怕，现在人少了，整栋公寓空荡荡的，更没有人敢进来住。”
秦安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很快又消失不见，低落道：“房东，我恐怕也要搬走了。”
“你也要走？”
“不过倒不是因为害怕灵异复苏，主要是最近手头紧......”
“那没事，你先住着，允许你拖一个月。”李姐缓和道，换作平时她是绝对不会允许房客拖欠房租的，现在特殊时期，万一房客都跑光了，她这栋公寓就真的要荒废了。
“感谢房东！”秦安终于找回了对生活的希望，现在能不被赶出去睡大街就是最好的情况，至于其他事情，后面再慢慢解决。
比如，离夏现在正趴在餐桌上瘪着嘴，眼光透过面前的一统酸菜牛肉面和海鲜面的缝隙死死盯住对面笑得云淡风轻的秦安。
“死秦安！”她再也按耐不住了，直接跪坐到秦安肩膀上，拉扯着他的耳朵，啃着他的头皮，“这就是你说的海鲜和牛肉！？”
“还有，网络呢？我要看剧，要看剧！一二三四，总之好多天没看了！”
“痛痛痛。”秦安缩着脖子龇牙咧嘴，“老婆，你先忍耐一下，现在生计危机很严重，实在不行先进墟里把老七抓来顶着用一下。”
“不要！我绝不允许我们的两人世界有第三者存在！赶紧给我想办法。”
“对了。”秦安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翻看起手机里另外一张银行卡的短信，上面赫然有着两千多块钱。
因为墟里那些灵体没有银行卡，所以绑定的都是他的卡片，这是它们这段时间来的收入，但八成都是来自于秦安之前拍的微电影，其他人只有少得可怜的十几块，老七的收入更是为零。
这笔钱缴完网费之后，都不够付房租水电的，更别说吃饭了。
秦安眯着眼睛扒拉眼前的泡面，内心不断思索着，离夏也趴在他头上吸食着另一桶的氤氲热气。
鲁迅说过要把一个人的大困难分解成大家的小困难，这样困难将不再是困难。
既然房东来要房租了，那他这个房东自然也需要向租客收取房租，不然岂不是很不称职，而且小希望还在墟里面，需要把她带出来。
他已经和花芮沟通过了，现在小希望的母亲还呆在医院里，情况不是太好，秦安自己的生活都过得乱七八糟的，更别提还要照看好一个小女孩。
所以打算将小希望交给灵管局看顾，一方面可以获得更好的生活，一方面小希望的体质特殊，也许在未来可以成长为一个强大的拘灵士。
而且现在美好公寓的管理混乱，也许他需要像舒煜一样制定出详细规则来管理它们，只是不会那么严苛就是。
秦安咕咚咕咚将泡面汤喝完，顺手一抛精准丢入垃圾桶里，翻出了纸和笔，“走，收租去。”
墟中，秦安刚刚走出704的房门，看着眼前的景象就觉得牙疼不已，黑影怪物进来过，将整间公寓都砸得破破烂烂的，放眼望去都是一片满目疮痍。
“这墟还能修复吗？”
“当然可以，墟里面的物品是愿力投影现实得来的，要修复自然要使用愿力。”离夏一直趴在头上不愿意下来，“只是现在墟里的愿力严重不足，我们的房客还没有给别人留下足够的印象，所以吸收愿力的速度很慢。”
“正常，网络上的主播，创作者浩瀚如烟海，想在这么多人脱颖而出，引起别人的关注哪有这么容易，我们要好好帮助，鞭策它们。”秦安话虽这么说，但其实他自己也没有太大把握，他要是有这个能力之前就不会天天出去做兼职了，早窝在家里混饭吃了。
“第二种办法就是招到更多的房客，灵体会自动生成愿力逸散到墟中，我们现在的墟刚刚形成，等吸收足够的愿力更加稳定之后，可以自我进行修复。”
“还是这个方法靠谱，毕竟我们有这么多亲切友好的邻居，应该会很受欢迎。”
第131章 收租
秦安将整栋公寓的灵体都叫到一楼大堂集合，等了约莫二十分钟，最后到达的小希望才抱着剪纸娃娃和三个熊孩子蹦蹦跶跶跳出电梯。
两天时间她已经和公寓里的灵体混得相当熟络，特别是三个熊孩子，本来公寓里就没什么灵体愿意陪他们玩闹。
现在多了个小希望，大家都是孩子心性，玩得到一起来，就是更加闹腾了，整天没事就去折腾熊娃娃。
霎时间，整个大堂挤满了形态各异，脸色惨白的灵体，而且大家的关系好像更加熟络了一些，就是交谈时阴森的笑声让人有点发毛，身上自然逸散的黑雾，让一楼变得好像是人间地狱一般，幸好这个场景没有被其他人看到。
秦安满意地点点头，这个温馨的大家庭又壮大了，“各位亲爱的租客，本来昨天的一号是交租的日子了，但是我很失望，偌大的公寓居然没用一个租客能够足额缴纳房租。”
声音不大，但是让原本谈得兴高采烈的诸多灵体都同时禁了声，有的抬头看着天花板，有的低头数着自己身上有多少伤口......
“抛开关巧云和于婉秋不谈，她们刚刚进入美好公寓自然无需缴房租，卫文婷因为一直陪我在外面出差，所以也不算。”
“之前拍摄视频的五个房客缴纳的房租最多，平均下来350块等值的愿力。”秦安翻着手里的本子，他把信息都记在了上面，熊孩子是三人一体，所以只能当成一个灵体。
“倪云只缴纳了三十块钱，陈嫦是二十，熊娃娃也是二十。”秦安恨铁不成钢道，“老七你别笑，你交的房租是零！所有房客中最离谱的就是你。”
“房东你知道我是到星尚学校去了，没办法，所以能不能把我上个月的房租也免了？”老七搓着手笑道，他也想明白了，外面有黑影这种恐怖的怪物存在，与其在外面瞎逛，不如躲在美好公寓里。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你的房租是双倍。”秦安拿起笔在本子上把欠房租两千划掉改成了四千，“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会在学校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不和你收劳务费就不错了，还好意思提免房租？”
老七讪讪然地闭了嘴，不再开口说话，担心秦安给他再加上一笔。
“倪云什么时候能把房租补齐？”
“房东，美妆教程视频竞争太激烈了，什么斩男妆绿茶妆都被人出过了，根本吸引不了粉丝。”倪云抓着头发道，这一行太难混了，视频没出多少，倒是差点头发掉了不少。
“不过我有两个想法，只需要你和包租婆同意，马上就能赚到大量的愿力。”
“说。”
“第一个，我把那些同样做美妆视频的主播都杀了，这样就没人和我竞争了。”
“过，下一个。”秦安想都没想。
“第二个是让我上门亲自教导看过我视频的粉丝化妆，或者是让包租婆帮忙将他们拉到公寓来。”
“现在可以把人拉进来了吗？”秦安微微抬起头，看着趴在自己头上的离夏疑惑道，与其让倪云出去，不如把人拉进墟里来比较合适。
外面的世界太危险，灵体独自出门不安全，要是被鬼屋什么的抓去当员工就不太好了。
“可以感应到有少部分人已经对美好公寓或里面的人有印象了。”
“这个方法我们后面试一下，熊娃娃呢？房租？”
“房东，我想要你先帮我换张桌子。”
秦安疑惑地挑了挑眉毛，说的是房租的事情，关桌子什么事？
离夏头上也漂浮着一个由血雾形成的大大问号。
“就在刚刚我的直播间因为粗鲁辱骂已经被封禁第十一次了，游戏账号也被永久封停第七个。”熊娃娃抓着自己的两只耳朵，不断用力跺着脚，“你们人类世界屁事也太多了吧？什么事都封？”
“你就不能收敛一点吗？这关桌子什么事？”
“我收敛了！每次想骂他娘的就锤一下桌子，现在桌子已经坏了第三张了！其他的桌子被上次进来的黑影怪物都给拆了，不要让我抓到它！不然一个三段斩钢闪掀了它家祖坟！再接一个狂风绝息斩......”
“停，说回正事，房租怎么办？”
“和倪云一样，把在游戏和我对线的傻X队友拉进来真人对线，他们对我的印象绝对非常深刻了。”熊娃娃掏出一直带着的尖刀，在地上划拉出一条条白线，“报给我地址的队友都已经记了不下三页纸。”
“陈嫦？你也要把人拉进来吗？”秦安看向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女人，她身上穿着薄薄的丝质长袖，刚好掩盖住自己四肢和脖子的伤痕。
“我不用，你等等。”陈嫦说完自顾自打了一个电话，阴冷的声音变得平静温柔，既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又不过分热情，“喂，我这边要交房租，钱暂时不够，能不能借我一点。”
“不用你养我，借就行了，我可以自力更生的，以后一定会还你。”
说完她就挂了电话，不多时秦安手机里就收到一条一万块钱的转账。
“反正我也用不到钱了，多的算以后的房租。”
“你这是？”
“拍了张照片挂网上，钓到了一个年少多金的舔狗。”
......
秦安看着手机里的转账沉默不语许久，才缓缓抬起头道：“你的这个舔狗还缺女朋友吗？男朋友也行。”
“其实房东你的外貌形象还是不错的，让我帮你包装包装，保证有不少富婆主动找你。”陈嫦说着说着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急忙闭了嘴，改口道：“当然，再好的富婆也比不上包租婆，那些用金钱买来的爱情太俗！”
秦安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至少他自己的生计危机解除了，也就不用把这些房客逼得太紧了。
“我明白大家的需求了，我来想办法将那些人拉入到墟中先试一试，欠的房租可以等到下个月再一起还我。”
“接下来，为了让我们的公寓更加和谐美好，所以我制定了一套新的规则。”
第132章 《美好公寓居民守则》
“第一，每月一号按时交租两千块，按人头算，三个小屁孩算一个人。”秦安开始公布他刚刚拟定好的《美好公寓居民守则》，“交不起房租的也简单，到时陪我一起钓钓鱼吃吃饭就行了。”
“第二，为了方便管理，所有灵体按级别分层居住，无常级住二楼，邪异住三楼，凶煞住四楼以此类推，房间不要空置，按房号住下去。”秦安说完看了看众多房客反应，现在美好公寓总共七层，每层有二十个房间，暂时是够用了。
房客都没有提出异议，无非就是换个房间不是什么大事。
“很好，等下大家挑好房间之后来我这里登记一下。”
“第三，为了防备再次出现像黑影入侵的情况，我们应该成立居委会，暂时由卫文婷担任会长，想加入的自己报名，可以减五百块的房租，主要负责公寓巡查，保护大家的安全。”
......
“第二十八，以后可能会组织外出团建活动，这个待定。”
“第二十九，我今晚就会让离夏邀请一些你们的粉丝进来做客，大家在热烈欢迎他们的时候，不能暴露美好公寓的相关信息。”
“规则暂时就这些，后面再查缺补漏。”
在离夏和善温柔的目光下，没有任何灵体提出意见，它们对秦安制定的一揽子居民守则都感到很满意，自顾自回去上面准备搬家。
特别是最后一条，让它们兴致高昂地一起讨论今晚要用多大的热情来迎接自己的粉丝，给他们留下一个难忘的回忆。
“小希望，你跟我一起回去，会有灵管局的人来接你。”秦安叫住还继续想和三个熊孩子玩闹的希望。
“我想继续呆在这里。”小希望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情愿，虽然这里的叔叔阿姨是奇怪了一些，但比以前围在自己身边充满恶意的人好多了。
“这里终究不是你该呆的地方。”秦安蹲了下来，耐心地和她讲道理，“呆的时间太长充斥的负面情绪会对你造成影响，而且去到灵管局你也可以摆脱以前的环境，有一个新的开始。”
“你以后有空还是可以继续来玩的。”
“那它呢？”小希望举着自己怀里的红色剪纸娃娃，这是长时间陪伴她的朋友。
“可以一起带过去。”秦安笑道，这点已经和花芮有商讨过，她直接就答应了。
一方面是因为区区一个无常级灵体，怎么闹腾也闹不起水花，一方面是她想在小希望和剪纸娃娃之间探究新的可能性，来摆脱拘灵士和秘武相杀的关系。
花芮和剪纸娃娃的关系与秦安两人非常相像，但给花芮十个胆子也不敢对一个阴神做实验。
“好吧，让我和叔叔阿姨们告个别。”
秦安陪着她在公寓里逛了一圈，等接到花芮的电话之后，才带着恋恋不舍的小希望回到现实中。
打开房门花芮已经等候在门外，秦安的目光在她身上扫量了一圈，明明是十二三岁的模样，胸口却是鼓囊囊的，难道她的秘武只减年龄不减胸围的么？
本来还叼着一根烟的她在看到小希望后就立即将烟头掐灭在随身携带的铁盒中，“这就是小希望吧？”
“阿......姐姐好。”小希望张着无神的眼睛，似乎知道花芮的真实年龄，她有着自己独特认知世界的方式。
“乖。”花芮对小希望的及时改口感到很满意。
“林欢怎么样了？”秦安看她似乎还有话要说，就侧开身子邀请她进入屋内坐坐。
“醒过来了，把柳善与的事情告诉她了，精神还有点不太好，让她在医院休养两天。”花芮一进门就看到漂浮在沙发上托着腮看剧的离夏，脚步猛然顿住了，过了一会儿才道：“你的这位阴神爱好还挺......意外的正常。”
“以前没有别的事情做，也不能让她乱跑，就只能让她看看番剧了。”秦安咧了咧嘴道，但是他忽略了离夏很容易会受到剧情的影响，所以性格变得像这样，让他无法和其他女生正常接触。
不过也办法了，自己养成的老婆，只能受着了。
“我这次来找你还有一件事。”花芮从离夏身上收回目光，刚拿起一根烟又咂咂嘴放了回去，“灵管局正在扩充招人，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有没有兴趣转正？”
“没有。”秦安就直接开口拒绝，他和灵管局的观念有冲突，真正加入要受到他们管辖，到时肯定会闹得不太开心。
“无情，都不听我说完。”花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继续道：“那换种方式，帮我们带带新人。”
“带新人？”
“局里招收了很多没有经验的新人，老员工根本没时间带，让这班雏自己去解决灵异事件太过危险。”
“太麻烦了。”秦安皱着眉头不乐意道。
“有报酬，按灵体人头数来算，一场灵异事件中，解决一个无常级灵体就奖励一千元，邪异级一万，每提升一个等级翻十倍。”
“而且我需要你做的只有一点，保住他们的命即可。”花芮眸子里流露出难得一见的悲伤，转瞬即逝，“不要帮助他们，甚至在难度太低的时候可以给他们加点刺激，只要不死人就行。”
“不经历风雨的雏鸟是无法穿过乌云见到彩虹的。”花芮笑得有些危险，想来这届新人的素质应该让她很不满意。
“成交。”秦安在她说起报酬时就已经动心了，他可不想再碰到今天没钱交房租的窘境。
“行，明晚去金碧酒店，有队新人要出任务，你到时就依旧是用普通编外人员的身份到处协助，等下把地址发给你。”花芮说完就牵起小希望准备离开，在临出门时突然探了个头回来。
“刚刚你老公在谈话期间，眼睛扫过我的胸部五次！”说完她就拉着小希望飞快跑入电梯中，留下一个不怀好意的笑脸。
“明明只有三次！”秦安气急败坏地想追出去，没想到这样还被坑了一把。
砰！房间门猛地自动用力关上，同时加上了锁，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气息充斥整栋公寓。
完蛋。
秦安绝望地转过头看着那道长发飞舞的身影，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哪片墓地风好水好又便宜？急！
第133章 房客信息
“我说那是眼睛自己瞄上去的你信吗？”秦安挪着沉重的步伐朝屋内走去，心中在思考等下用什么姿势跪下去会比较帅一点。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股恐怖的气息等他靠近后反而衰减了一些。
“你那么喜欢胸部吗？”离夏目光炯炯地盯着秦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白生生的脚趾，嘟起了嘴。
这该怎么回答？
秦安的脑子急速运转，回答喜欢肯定不行，估计会被离夏直接撕碎，回答不喜欢也不行，离夏可以知道他是不是在说假话，下场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思索良久后，他眯起了眼睛，结结巴巴道：“喜......喜欢左边的。”
说完就紧闭着眼睛，放空心神，循环背着九九乘法口诀，不让离夏感知到内心明确的想法。
？
离夏小小的脸蛋充满了大大的疑惑，看了看又抬手摸了摸，左边和右边有区别吗？
难道他喜欢的只是一边，而不是大的？男人的爱好这么奇怪的吗？
不过想到秦安不是喜欢自己没有的东西，飞扬的长发也逐渐垂落，怀着满肚子疑惑坐在沙发上思考，左边和右边到底有啥不同。
秦安悄咪咪睁开一条缝，发现情况好转之后才长舒口气，等下次见到花芮一定要用麻绳把这个挑拨离间的女人吊起来。
“老婆大人，我马上把欠你的大餐补上。”秦安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他先是用陈嫦的一万块还了房租和一堆杂七杂八的费用之后，再让外卖把之前答应的要做的食材送过来，他自己短时间内是不敢再去市场那个肉铺老板买东西了。
等收到食材后，忙活了大半天才把鲈鱼处理好和酸菜鱼的料理包一起丢下了锅，螃蟹倒是最好处理的，用刷子刷干净后蒸熟就直接上桌了。
秦安打着饱嗝瘫痪在椅子上，一不小心做得有点多，他只吃了三分之一，剩下的都被离夏消灭了，反正灵体也是吃不饱的，只是吃个味道。
此时他也感应到了墟里面的房客都已经挑好了各自的房间，也就拿出纸笔理了一个信息表出来。
“201，西装灵体，无常级器灵，从嘉兴公寓搬过来的，欠1600元房租。”
“202，校服男生张爽，无常级执灵，同上。”
“203，渐渐不自闭的自闭女生王莉，无常级执灵，同上。”
“301，倪云，邪异级执灵，从嘉兴公寓楼梯间搬过来的，能力是困住进入她地盘的人，欠1970元房租。”
“302，陈嫦，邪异级执灵，碧玉园别墅带回来的，灵体界的FFFF团代表，可以肢体分离表演杂技和把别人的身体缝合在一起，已经交满五个月房租。”
“303，熊娃娃，邪异级器灵，夜班鬼屋搬回来的，能力是嘴臭嘲讽。”秦安咬着笔帽思考了一下，把嘴臭划掉，重新写道：“匿息，可以伪装成普通的玩偶，欠1980元房租”
“304，游灵，阿大阿二小幺三个熊孩子一体，邪异级虚灵，来自嘉兴公寓，可以将别人强行拉入自己的游戏，欠1600元房租。”
“305，上吊女人，邪异级虚灵，可以诅咒观看过影片的人，将自己吊死在别人家里，欠1600元房租。”
“401，卫文婷，凶煞级执灵，来自阳光相馆，能力是拉近或者拉远与别人的距离。”
“402，于婉秋，凶煞级执灵，来自星尚学校，可以通过舞步控制别人的情绪。”
“403，关巧云和老七，凶煞级执灵，来自星尚学校，关巧云的能力是让别人进入到潮湿阴冷中，老七的能力是吃软饭。”秦安毫不犹豫地写道：“欠房租8000元（备注：因为吃软饭给别人造成麻烦多加一倍）。”
“对了，小白，邪异级器灵，路上捡的汽车，能力是懂事，居住在楼下露天豪华停车位，欠房租零。”
秦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打电话让小白回来了，因为进不了公寓，所以只能停在楼下的角落，不过有离夏帮忙隐藏气息，也不怕会引起注意。
“总共才十三个房客还是太少，要是能够像星尚学校那样上千个师生才壮观。”秦安靠在椅背上，有些意犹未尽道，“有什么办法可以招到更多的房客吗？”
“可以自己出去找呗。”离夏叼着一根已经吸完味道的螃蟹腿含糊不清道：“或者我可以写个只有灵体能看到的招租广告。”
“这个好，酒香也怕巷子深，我们这么好的地方没人知道，对于那些无家可归的灵体是一个损失。”
“但恐怕不会轻易上门。”
“有什么可以吸引它们注意力的？”
“负面情绪，越多越好，嘉兴公寓那些灵体原先就是被负面情绪吸引才住在那里的。”
“这个好办，我们可以把墟的门打开一点点，让里面的负面情绪流淌出来。”秦安笑道：“或者把熊娃娃绑在阳台外，让它骂街，应该也能激起附近居民的负面情绪。”
“嗯，先这么决定了，你等下先写写招租广告。”
“今晚要邀请进来的粉丝呢？不邀请了吗？”
“差点把这事忘了，可以邀请几个？”
离夏没有回答，而是闭上了双目，秦安的脑海里也自动浮现出一幅画面，在代表茫茫人海的暗淡星辰中，有几十颗特别亮，他们和美好公寓间有一条别人看不见的细线相连着。
想来就是对美好公寓和墟里面的灵体留下深刻印象的幸运儿。
“一次不要邀请太多，会引起注意的，五个就行了。”秦安颇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可以感知到他们是因为什么被吸引的。
大多数是因为观看了他之前拍的微电影，还有很大一部分居然是因为熊娃娃。
他之所以敢这么做一方面是离夏之前说的，对于进来的人只是像做了一个梦，就算死去也顶多第二天会感觉没睡饱有些困，另一方面是灵管局现在人手严重不足，就算哪个人比较机警，去报案。
他们也不会去调查一个可能是做梦的灵异事件。
在秦安决定要拉谁进来的时候，收到了墟里陈嫦的呼唤。
“房东，帮我把那个小舔狗也拉进来，才一万块钱就要和我视频，不答应他就说什么我在网恋骗人。”
“呵，那么想见，就让他来当面见一下。”
第134章 五个幸运儿
“唔，我滚到床底下了？”白瀚文在睡梦中感觉有些不对劲，身下软绵绵的席梦思不知何时变成了冰冷的地板，鼻腔中原本应该是安神的熏香，此刻也变成了淡淡的血腥味和霉味。
他在迷迷糊糊中坐起身子，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一个激灵，就像在半梦半醒间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彻底精神起来。
眼前不是他无比熟悉的房间，而是一个破败阴森的大堂，门外有着猩红色的月光泼洒进来，让他勉强能够将周围的环境看清楚，已经剥落的墙上沾满了血手印，上面挂有美好公寓四个大字。
还有一条警示标语，公共区域请保持安静。
地上除了他之外还横七竖八躺着两男三女。
“这是在哪？做梦还是碰到灵异现象了？为什么这个场景看起来好像很熟悉？”
白瀚文猛地起身，动静有些大，把地上一个头发包住，穿着熊猫睡衣的女生也吵醒了，她先是睁开双眼盯着天花板，左右看了一下，可以看到她茫然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
随后就是一声尖锐的惊叫，虽然只发出短短一秒的时间就被眼疾手快的白瀚文捂住了嘴，只剩下惊恐的呜呜声，但已经足够将剩下的人都吵醒了。
“嘘，别叫，安静！”白瀚文赶紧对惊慌失措的众人做出噤声的手势，同时侧了侧耳朵，刚刚女生的叫声响起之后，楼上好像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我刚刚不是在聊天吗？这是在睡着了做梦？”一个穿着黑色丝质睡衣的年轻男子疑惑道，身上传来馥郁自然的香水味，一闻就不便宜。
与这个男子相比，另外一个只穿着海绵宝宝内裤，赤裸上身露出大片纹身的男子就不是太随和了，指着白瀚文气冲冲道：“是不是你这个王八犊子搞得鬼？”
所有人都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着这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这么多人中就他最早醒来，而且冷静得过分了，不由得让人心生怀疑。
“绝对不是，我也是一头雾水。”白瀚文见捂着的女生已经冷静下来，不会再叫唤，也就松开了她，“现在有两种情况，好的情况是有可能是我在做梦，坏的情况是我们都碰到了最近正在复苏的灵异现象。”
“但看大家的反应，应该是坏的情况占据了比较大的可能。”
“灵异现象，那我们是不是都会死？”原先被捂住嘴的女生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泪水已经止不住涌出眼眶，哭喊道：“我才十八岁，刚刚上大学，我不要死。”
嘘！
白瀚文指了指墙上的警示标语，告诫众人道：“不要大声说话，如果真的碰到了灵异现象，最好就是不要触碰禁忌，才有活下来的机会。”
“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同时说说自己最近有没有碰到奇怪的事情。”白瀚文的冷静让他一下子就占据了主导地位，“我们被聚在一起，肯定是有什么共通点的，要是能分析出来说不定对我们活下去有帮助。”
“我叫白瀚文，在一家电商公司上班，最近没发生奇奇怪怪的事情，而且因为灵异复苏，公司都让我们在家里上班，连门都基本没出去。”
“李思瑜，也是普通的上班族，你们有没有看过之前爆火的一个搞笑灵异微电影？这个大堂好像就是开头主角进来的场景。”一个头发盘起来的女生观察着周围疑惑道。
白瀚文眼睛一亮，插嘴道：“怪不得觉得有些熟悉，那个视频我看了不下十次，。”
“在没有灵异复苏之前，我就是灵异爱好者，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他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没有出现不该出现的身影后，才接着解释道：“那个视频很奇怪，上传的人应该是新手，把花絮也剪了进去。”
“可问题就在这里，我发现那些演员在面对镜头时虽然很生硬和不自然，但是当它们不知道镜头在拍自己时，就会出现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再专业的恐怖片演员都表演不出来的。”
“我怀疑里面的演员都是真的灵体，你们是不是都同样看过了视频，所以受到了诅咒？”
“那个视频没有看过，我最近经常看的是一个彩妆博主的视频，跟着她学化妆。”正憋着哭声的女生抬起泪汪汪的眼睛道：“我叫伍贝贝，刚上大学。”
“你们呢？”听到和自己的猜测的原因不一样，白瀚文皱紧眉头，询问其他人。
“杨朝龙，游戏代练。”穿着海绵宝宝内裤的男子歪着脖子，没好气道：“我也没看过那个事情，但奇怪的事情有一件。”
“在接了个单子，征战黑铁段位的召唤师峡谷时，碰到个坑比，一手掘墓0/31/3，连我都带不赢，嘴巴还极其恶臭。”杨朝龙咬牙切齿道：“可这个人好像不用睡觉一样，连着和我喷了48个小时，最后还是我扛不住先倒下了。”
“我把自己的地址发给他了，他说要上门真人对线，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来！”
杨朝龙似乎对这个玩家恨之入骨，说着说着连自己身处的环境都忘了，偏题说到了这个玩家身上。
“我叫乔周，帮我爸给十栋楼收租，也没看过那个视频，不过最近找到一个网恋的女友，给她打了一万块钱，但她不愿意视频，只发过照片。”黑色丝质睡衣的年轻男子悄悄打量了一下身旁披着薄长袖将自己四肢和脖子遮得严严实实的女子。
“我刚刚正在和她聊天，聊着聊着就突然感觉很困睡着了，醒来就在这里了。”
“兄弟，你网恋的怕不是个坦克，只发照片你也打钱！”杨朝龙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个富二代，补充道：“坦克还好，至少是个女的，要是个比你还大的大汉，嘿嘿。”
“我就是那个坦克。”身披长袖的女子瞟了杨朝龙一眼，眼中涌动的不知名情绪，让他打了个寒颤。
“我叫陈嫦，一个主播，进来的情况和乔周一样，都是聊天聊着聊着就跑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