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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兴汉全文阅读

作者:猪哥老腰     明末之兴汉txt下载     明末之兴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359.反败为胜(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洪承畴和吴三桂他们也是带老了兵的人,刚才只是一时为局势所迷惑,没有注意到金州军士兵们的状态,所以才会有那样的担忧。

    现在见金州军士兵依然组织有序,抵抗也很顽强,就知道鞑子即使上了城头也没那么容易破城,心中顿时安定了不少。

    同时他们注意到,金州军士兵的进攻完全是自发的,甚至不需要军官们去组织和命令,战斗意志之顽强让人震惊。

    难怪鲁若麟会如此镇定自若,有这样的手下在前面,任谁都会稳如泰山。

    这个时候,洪承畴和吴三桂他们对鲁若麟充满了羡慕,更加佩服金州军对士兵的训练能力。

    一支军队能否被称为强军,并不是看在顺境的时候展示出来的强大力量,而是要看在逆境中能否展现出扭转乾坤的能力。

    弱鸡部队伤亡超过百分之十就会崩溃,稍微精锐一些的部队能够承受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的伤亡而继续保持战斗力。强军则可以在伤亡过半的情况继续战斗,甚至在伤亡超过百分之七十时都不崩溃。最极端的军队可以死战到地,直至战斗到全军覆没。

    而这其中起到关键性作用的就是士兵们的精神意志,真正的强军从来都是武器装备和精神意志上双优,缺一不可。

    正是因为金州军在平时就非常注重士兵们的精神建设,所以才会在逆境中爆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以及不畏生死的超强勇气。

    最直观的体现就是金州军的士兵在无法消灭眼前的敌人时,会毫不犹豫的抱着敌人一起跳下城墙,与敌人同归于尽,令人非常的震撼。

    “他们都不怕死吗?”洪承畴动容的问道。

    “怕,当然怕。但是他们知道自己是在为谁而战,知道一旦让鞑子冲破了南关,他们的父母妻儿就会遭受灭顶之灾。为了身后的父母亲人,他们无所畏惧,甚至可以献出自己的生命。”鲁若麟语气沉重的说道。

    虽然这些士兵的表现让他非常的骄傲,但是同样让他非常的心痛。这可是他花了极大的代价训练出来的士兵,每损失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

    只是自古以来就是慈不掌兵,想要获得胜利就会有所牺牲,鲁若麟早就过了伤春悲秋的阶段了。

    对于鲁若麟的话,洪承畴他们只信了一半。

    明军士兵在守城的时候身后也有父母妻儿,怎么就没见他们这么拼命呢?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如果鲁若麟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会呸他们一脸。

    同样是士兵的父母亲人,在大明的活得生不如死、麻木不仁,对未来毫无期望;在金州军的就活得幸福安康、快快乐乐,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和信心。这么大的区别,士兵们的抵抗意志会一样吗?

    何况在大明士兵们是毫无尊严的两脚牲畜,凭什么为长官们去送死?而金州军的士兵们都培养出了独立的人格,知道自尊、自信,以及自己战斗的意义,自然更加勇敢无畏。

    当他们对自己的父母亲人,以及金州军这个群体的热爱超过了自己时,任何可能伤害到父母亲人,以及威胁到金州军生存的人都会遭到他们的猛烈反击,哪怕为此付出生命。

    大明的士兵死了就一了百了,现在更是连抚恤金都不会有;金州军的士兵哪怕是战死了,也可以惠及家人,并且绝对可以兑现,这更加增添了他们不畏牺牲的勇气。

    所以,洪承畴他们想要将手下的士兵训练成像金州军一样,除非复制出金州军的相关体系,否则绝对很难成功。

    随着上城墙的清军变多,清军的火炮和投石机也渐渐的停止了攻击,要是不小心伤到自己人就不划算了。

    再说打了这么久了,火炮也需要时间进行冷却。冲在最前面的投石机基本都被金州军打坏了,堵住了后面投石机前进的道路。后面的投石机射程都有些够不上了,再射也不过是把石头扔到清军自己头上。

    为了击毁这些投石机,金州军的火炮部队一直就没有停歇过。此时也顾不得频繁开炮会损伤火炮寿命,先把敌人击退了再说。

    金州军的每门火炮上都铺着厚厚的棉布,一桶桶的冷水浇上去,很快就变成了蒸汽,这样可以尽快降低炮管的温度,继续开炮。

    城墙上到处都躺着金州军士兵的尸体,清军的这波攻击给金州军造成了很大的损伤。

    皇太极原本以为大势已定,结果却是看到清军在城头上迟迟打不开局面。金州军非但没有因为清军攻上城头而崩溃,反而越战越勇,渐渐有了将清军赶下去的势头。

    皇太极肯定不想前功尽弃,派出的人马越来越多,进击的鼓声也是敲得震天响,半点退缩的意思都没有。

    “阿哈尼堪,你带领五百巴牙喇兵出击,务必将敌军一举击溃!”皇太极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清军最精锐的巴牙喇兵。

    马上一个身材粗壮的清军将领领命而出“喳!”

    豪格在一旁看着皇太极派出巴牙喇兵,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欲言又止,但最终忍了下来。

    每个巴牙喇兵都来之不易,是清军中的绝对精锐,数遍十万清军,能有一千巴牙喇兵就不错了,可谓真正的百里挑一。

    这个时候将这些巴牙喇兵派出去攻城,可以想见伤亡一定非常大。

    皇太极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好不容易有了如此局面,如果不能将金州军击败,以后估计都难有这样的机会了。为了整个战局,皇太极不得不搏一把。

    这些巴牙喇兵不愧是清军的最强兵种,装备精良、作战经验丰富,很快就重新在城头站稳了脚跟,将金州军的反扑势头压了下去。

    但是金州军也不是泥捏的,死战不退,并且城下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军进行补充,局面一时陷入僵局。

    在兵力上清军占据绝对优势,但是因为城墙还掌握在金州军手里,金州军依然占有地利上的优势。时间拖得越长,在城墙下进行支援的清军弓箭手和火枪兵伤亡越重,支援的力度也开始减弱,颓势已现。

    比起用火枪和弓弩,射箭是非常消耗体力的,连续射上二、三十箭就会后继乏力,射出来的箭也越来越无力。

    清军原本是憋着一口气要一举拿下南关的,所以斗志非常旺盛。结果越打越难,城头的金州军也越来越多,渐渐的连原本抢占的城头都有些守不住了。七·八·中·文

    久攻不下让清军的士气大跌,现在还在进攻,完全是清军的严酷军法在震慑。只要皇太极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清军就不能退。

    “命令火炮和投石机进攻!”皇太极阴沉着脸下达了让火炮和投石机再次进攻的命令。

    不过这次金州军已经有了准备,并没有给清军太多机会,那些前进的投石机被一一点名清除,并没有发挥出什么效果。

    局势已经开始逆转。

    皇太极也看出了清军的颓势,知道想要拿下南关已经不可能了,只能无奈的下令“退兵。”

    得到撤退命令的清军沿路又留下了众多尸体,狼狈的撤回了本阵。

    见击退了清军,金州军发出了震天的欢呼“我们赢啦!”“万胜!”

    一直在指挥台观战的鲁若麟和洪承畴这个时候才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虽然鲁若麟一直对手下的士兵有信心,但是不到最后时刻谁也不能保证不会出现万一。

    为了防备金大正顶不住清军的攻击导致城墙失守,鲁若麟特意将第六师安排在了城下,随时准备收复城墙。好在第二师比较争气,鲁若麟的后手没有用上。

    虽然击退了清军的进攻,但是这次金州军的损失是成军以来最惨重的一次,死亡接近三千人,受伤的人更是无数。城墙上铺满了金州军和清军士兵的尸体,这还是在情况紧急的时候,将很多尸体扔下城墙的结果,否则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可见当时战况的惨烈。

    当然清军的损失同样不小,保守估计也有不下五千人,其中还包括几百名最精锐的巴牙喇兵。

    这一战下来,第二师元气大伤,被调到后方修整,在没有恢复战力之前估计是很难再出战了。

    因为对清军的突袭准备不足,金大正受到了鲁若麟的训斥,此刻正站在鲁若麟面前耷拉着脑袋。

    金大正的二师实在是有些惨,不但兵员损失严重,高级将领也出现了战损。

    “许汶战死了?怎么死的?”鲁若麟有些无法接受,这可是当初的老兄弟,等以后扩军了是可以做师长的,就这样没了?

    “被清军投石机射出的石头砸中脑袋,没救回来。”金大正也是一脸的痛惜与沮丧。

    许汶可是金州军的旅长,而且是老资格的旅长,绝对的金州军高层,就这样被砸死了,实在是太令人痛惜了。

    鲁若麟听了也是抬头仰天,心中无比郁闷和无奈,却偏偏发泄不出来。

    当时战况紧急,连金大正都恨不得亲自上阵,许汶作为旅长上了一线也无可厚非。只是他运气太差,在亲军的保护下也没能躲过天上飞的石头。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这都是命啊。

    这还不是唯一的坏消息,第二师六个团长死了两个,更不用说那些营长和连长之类的了。更令人心痛的是炮兵的损失,伤亡过半,可谓非常惨重。

    “将他们好生安置,过几天我亲自主持葬礼,送他们最后一程。”鲁若麟伤感的说道。

    “是。谢大人体恤。”金大正感激的说道。

    “都是多年的老兄弟,少一个都会让我心痛的。我还等着大业完成之后和你们一起安享富贵呢,以后一定要小心。”鲁若麟叮嘱道。

    作为高级将领,除非万不得已,亲上一线杀敌其实并不可取。只是当时情况确实非常危急,所以鲁若麟也不好说什么。

    “知道了,大爷。”金大正眼睛有点泛红,叫起了以前的称呼。

    “把部队带到后方好好休整,虽然你们前头打得太差,但是后面打的很不错。过了这道坎,你们也算是浴火重生、百炼成钢了。”鲁若麟并没有太过怪罪金大正,毕竟疏忽的人不止他一个,鲁若麟自己也有责任。

    况且金大正的部队将功赎罪,在逆境中将鞑子击败,是非常涨金州军士气的一件事情。

    以前外面总喜欢将金州军的强大说成是武器的加持,真到了贴身肉搏就会现出原形。现在金大正一战打出了金州军的勇猛、彪悍和顽强,让清军和明军都刮目相看。

    洪承畴和吴三桂他们现在说起金州军比以往更加尊敬几分,就是这一仗打出来的效果。洪承畴甚至直接喊出了“天下第一强军也。”

    虽然有些吹捧和夸大的味道,但是连一向骄傲的吴三桂都没有反驳。

    除了自身的伤亡,还有几个京师来的勋贵子弟也折在城墙上,其中甚至包括一个伯爵家的嫡子。

    不管以前他们的表现如何,至少这一次他们的表现赢得了鲁若麟的尊重。

    对于这几个勋贵子弟的遗体,鲁若麟让他们的家人自由选择是安葬在南关的阵亡将士陵园还是运回去,他们都家人都选择了将遗体运回去。毕竟是大家族,对后事还是非常严肃的。

    鲁若麟特意安排了近卫师的士兵护送遗体回京师,并提前按照金州军正式士兵的待遇给予了抚恤。

    抚恤银、烈士证书,以及二十亩的抚恤田,还有家属今后在金州军范围内可以得到的优待,这些金州军阵亡将士的待遇这几个勋贵子弟都有。

    因为他们的特殊身份,烈士证书是鲁若麟和洪承畴亲自书写的,极尽赞美之词。更加重要的是鲁若麟对他们承诺,以后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他,等于是默认欠了他们一份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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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皇太极的恐惧(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不仅勋贵子弟们来为战死的同伴送行,连鲁若麟、洪承畴,还有吴三桂他们也来了,可见大家对这些勋贵子弟上阵杀敌、为国捐躯的事情是非常认可的。

    看着远去的返京车队,鲁若麟对身旁的张静睿和朱君峻问道:“看到了这样的情形,你们可有后悔留下来?”

    “张兄他们是死得其所,没有丢我们勋贵们的脸,让世人知道我们勋贵也是有血性的。何况勋贵们与国同休,为国杀敌本来就是武家本分,又有什么可后悔的。”张静睿仿佛成熟了很多,看来磨难是男人成长的最好催化剂,这话一点都没错。

    “以后他们几家的事情就是成国公府的事情。”朱君峻虽然没有说什么大义凛然的话,不过说出来的话还是很有温度和分量的。

    “也算上英国公府一份。”张静睿对着朱君峻点点头。

    张静睿和朱君峻非常清楚,这些勋贵子弟之所以留下来,他们两个占了非常大的因素。如果真要说到因果,这几个勋贵子弟的阵亡也有张静睿和朱君峻他们一份。所以他们必须有所表示,否则如何服众。

    这也是勋贵之间的相处规则。

    以成国公府和英国公府在勋贵里的地位,张静睿和朱君峻的承诺是非常有分量的,应该可以抚平一些战死勋贵家的悲伤和怨气。

    “都督,我不想做参谋了,让我上城墙吧。”张静睿面色平静的对鲁若麟说道。

    “决定好了吗?”鲁若麟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已经是成年人了,做出这样的决定自然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决定好了。”张静睿点点头。

    “好,我同意了。”鲁若麟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都督,我也要上城墙。”朱君峻不甘示弱的说道,完全是被张静睿刺激到了,根本就没经过大脑。

    “可以,我也同意了。”鲁若麟同样没有拒绝。

    虽然城墙上确实比较危险,但也不是没有相对安全的地方,比如城墙上的指挥所。将张静睿和朱君峻派上城墙完全可以放在几个主官的身边,呆在指挥所里,基本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同几个战死的勋贵子弟不同,张静睿和朱君峻身份不同,最好还是不要出什么意外的好。否则就是与京师勋贵群体彻底闹翻了,对金州军的利益会有很大的影响。

    毕竟无论从政治上还是商业上来说,勋贵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力量,在没有壮大到一定程度之前,鲁若麟还是需要与他们合作的。

    其实张静睿和朱君峻并不需要亲自杀敌,只要他们上了城墙,以他们的身份而言就已经是冒了非常大的危险了,绝对是值得夸赞的一件事情。

    他们可是未来的国公,除了皇室之外最尊贵的人。

    这几个战死的勋贵回到京师之后,立马受到了朝廷的追封与嘉奖,他们的家族也因此得了不少的好处。特别是名声,朝野上下哪个不称赞一声忠勇之家。

    虽然有点利用死人做文章的嫌疑,但是至少这几个勋贵子弟的牺牲没有白费,为家族创造了不少的价值,也算是为家族做了一些贡献吧。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有阶级的,同样是战死沙场,金州军的士兵们就不可能有那些勋贵子弟们的待遇了。

    他们被集体安葬在了南关附近的陵园里,与他们誓死守护的南关相伴。

    葬礼依然是充满了金州军的特色,庄严而肃穆,金州军没有作战任务的将领们基本上都参加了葬礼仪式。

    看着一个个崭新的坟包,一向刚强的鲁若麟还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泪。

    这些都是他的兵啊!

    他们因为信任鲁若麟而参加了金州军,最后全都献出了年轻的生命,而且是如此的义无反顾。

    因为时间紧迫,这些牺牲士兵的墓碑都是用木板做成的,上面简单写着士兵的姓名和籍贯,以及所属的部队。

    “等战事结束了,将陵园好好休整一番,所有的墓碑都换成水泥的,将士兵的英勇事迹镌刻上去,让后人们知道他们的丰功伟业。”鲁若麟对王大海说道。

    “是,都督。”王大海点头答应道。

    “安排专门的人洒扫祭祀,就用那些伤残的老兵,都是一起拼死的兄弟,会更尽心一些。”末了鲁若麟又叮嘱道。

    “恩,我记住了。”王大海办事让人放心,只要是鲁若麟交代下来的事情都会尽力去完成。

    “走,鞑子既然不死心,那就让他们知道想占我们的便宜没那么容易。我金州军的将士们可不能白死了,是时候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了。”鲁若麟将心头的悲伤压制下去,决定对满清来一次反击。

    不管是出于好奇也好,还是出于对金州军士兵的尊重,洪承畴和吴三桂他们全程观摩了金州军的葬礼,并上了香、敬了酒。

    凡是参加过金州军士兵葬礼的明军官兵,都能深刻的感受到两个字:尊重。

    对活着士兵的尊重,对死去士兵的尊重,以及对生命的尊重。

    在这种氛围下,士兵对自身组织的认可度是非常高的。他们会将组织当做依靠、当做家庭,而不仅仅是一个混饭吃的地方。

    待遇可以用金钱来改变,但是观念上的改变却是难上加难。想要洪承畴和吴三桂他们这种老旧官员改变对士兵地位的看法,除非将他们的脑子洗一遍,或者彻底脱离原来的系统。

    所以洪承畴和吴三桂他们虽然看得心有感触,但是想让他们像金州军一样对待士兵是绝对不可能的,最多是做做样子。

    皇太极这边没能破关,阿济格和代善那边也没有传来什么好消息。

    阿济格在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之后,还是成功的搭建起了一道直达南关城墙的土坡。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残酷。

    那道土坡非但没有成为清军通向胜利的阶梯,反而成了血腥的奈何桥。

    清军和金州军在那道土坡上进行了无数次的拼杀,除了留下一堆堆的尸体,清军始终无法突破看似单薄,却坚如磐石的金州军阵地。

    虽然皇太极那边的攻击声势浩大,但是说到人员的损失却是阿济格这边最多。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看似美好却如同绝路的那道土坡,那是让清军希望与绝望并存的哀伤之路。

    每一个走上土坡的清军都会受到三面的进攻,完全是活靶子一般。偏偏金州军最为强大的就是远程力量,所以阿济格的这个方案看似靠谱,却使得金州军完全发挥出了他们的火力优势。

    哪怕是下雨天,金州军的重装步兵依然是非常值得信赖的铜墙铁壁,这是何等的让人绝望。

    再也承受不住这么大伤亡的阿济格最后不得不偃旗息鼓,放弃了攻城的希望。

    代善那边的战事则要平静得多,在清军的地道即将挖到南关的防御壕沟时,金州军连夜往壕沟里注满了水。虽然清军有所察觉,但是抱着侥幸心理的他们依然挖穿了壕沟,最后水漫地道,淹死了在其中劳作的朝鲜民夫,计划也就此破产了。

    虽然代善这一路也失败了,但是他们受到的损失是最小的。除了死了一些朝鲜民夫,他们基本没有什么人员上的损失,也算聊以**吧。

    如果对比之前的战绩,清军这一轮的进攻还算有所突破,毕竟他们差一点就成功了,并且杀死了非常多的金州军士兵,虽然清军死的人比金州军要多一些。

    只是失败了就是失败了,没有任何理由推脱,所以清军大营里的气氛非常的压抑。

    失落、沮丧、迷茫,这就是清军大多数士兵的状态。如果不是有皇太极坐镇,只怕清军早就乱了。

    在如此大好的局面之下,清军都没能攻下南关,皇太极从心底里有了退意。

    攻城原本就非清军所长,清军的优势在于野战,在于运动,皇太极甚至都怀疑自己前来攻打南关的决定是否正确。

    不过皇太极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犹豫,攻打金州军的决定肯定没错,只是自己低估了金州军的战斗力以及南关的坚固了。

    皇太极也是跟随老奴从微末中一点一点走过来的,并不是那种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皇帝。他之所以执意要倾举国之兵来攻打金州军,是源于他内心深处的恐惧。

    金州军与周围的大明、朝鲜、满清,甚至是日本都截然不同,完全就是一个怪胎。皇太极觉得自己完全看不透鲁若麟的处事方法和行事风格,在他看来鲁若麟完全是离经叛道,比他们这些被汉人视为蛮夷的满洲人还要出格。

    至少满清绝对不会用女人做官,完全是阴阳颠倒、乾坤倒置。

    但是让皇太极感到恐惧的是,这个处处透着诡异的金州军,发展速度却快得惊人,才几年的功夫就让满清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

    在皇太极的眼里,朱明虽大,不过是行将就木的垂死巨人,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金州军虽小,但却是乳虎啸林,前途可期。

    对于有着巨大野心的皇太极来说,金州军就是他入主中原的最大竞争对手,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

    皇太极不是没有想过与金州军合作一起瓜分朱明,只是金州军仿佛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对满清充满了敌意,态度之坚决比朱明都要强烈。

    明明大明的江南繁华富庶、人口众多,而且军备松弛,以金州军强大的海上力量,完全可以袭取江南,给病入膏肓的朱明最后一击,从而改朝换代。

    但是鲁若麟却选择了截然不同的一条路,宁可给朱明朝廷做小,也要冒着巨大的风险抢占辽南与满清为敌。

    从利益的角度去看,这怎么算都是得不偿失的,偏偏鲁若麟就这么做了,让皇太极非常的想不通。

    如今金州军占领辽南已经成了定局,满清要想不被金州军偷袭,只能在辽北驻扎大军与金州军对峙。而金州军也必须在南关驻扎重兵,随时应对满清的卷土重来。

    至少在短期内这样的对峙对双方都是一个巨大的负担,唯一能够从中得到好处的就是奄奄一息的朱明了,他们得到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作为一个帝王,皇太极是绝对不会相信崇祯和鲁若麟真的变成了相亲相爱的一家人,金州军和明廷的合作不过是各怀鬼胎、各取所需的苟合罢了。

    此刻的皇太极并没有失去信心,在这个大争之世,今天的敌人明天可能会变成朋友,而今天的朋友说不定明天就是敌人,一切只看局势怎么变化罢了。

    虽然失去了辽南对满清的战略态势造成了很大的负面影响,但是也还没有到左右满清生死的程度。满清的核心区域还是在盛京一带,只要核心统治地域不出问题,满清还有机会。

    现在摆在皇太极面前的问题是如何从南关安然脱身而又不影响大局。

    草原上的霸主只有不断的带领族人取得胜利才会得到他们的支持,一个失败的君主是留不住人心的,草原民众可没有什么忠君一说,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统领他们。

    满清虽然是渔猎民族,但是依然继承了这个传统。皇太极不能在南关取得胜利,对他的威望会是一个打击,严重的话甚至会造成他的帝位都被动摇。

    要知道他的那些兄弟们可都不是善茬,个个手里都是有兵的。还有那些草原上的墙头草们,以后还会不会这么听话都难说了。

    几十万大军坐困南关,每天消耗的粮食和物资都是个极为夸张的数字,既然事不可为,还不如早日归去,减少一些消耗。

    就在皇太极左右为难的时候,北面传来了快马急报,盖州遇袭!

    盖州是清军后勤补给上的重要节点,如果盖州被攻占,清军的粮草就会被截断,这数十万大军就有覆灭的危险。

    盖州身处满清腹地,敌军是绝对不可能通过陆路到达的,皇太极立马在脑海里闪出了两个字:海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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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掌握绝对制海权的鲁若麟来说,让庞大的海军当战场的旁观者是种巨大的浪费,所以早就有渡海作战的打算。

    只是当时满清的大军刚到,心气还高得很,携带的物资也还充足,偷袭后方说不定反而会激起清军的凶性,所以金州军的海军一直没有出动。

    现在清军锐气尽失,人困马乏,后方只要有一点的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清军的动荡,甚至导致清军直接退兵。

    所以鲁若麟在清军的这波攻势结束后,说要给清军一点颜色看看,就是要在清军的后方偷袭。

    这次偷袭的主力是金州军的骑兵师,在南关他们没有作战的机会,用在后方偷袭正好合适。金州军的偷袭不以攻占清军城池为目标,那样的话损失太大,也没有多少意义。

    金州军的主要作战目标就是袭击清军的运输补给线,并破坏清军的经济基础——农庄。

    登陆作战在后世都是一个比较高端的作战行动,更不用说如今了。没有一个强大的体系做支撑,是完成不了登陆作战的。

    特别是这种深入敌人后方的登陆作战,对军队后勤支持体系的要求非常严格,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玩得转的。

    为了这次登陆作战,前期金州军的海军们光是侦查行动就花了差不多十几天,不但要勘察安全的线路,还要寻找合适的登陆地点,以及制定出合理的计划为后续作战提供物资支持。万一战事不利,还要负责支援和接应,总之海军这次的任务负担也是不轻的。

    这次骑兵师出动了两个旅近八千骑兵,为了组织这次行动,海军大小战舰出动了近百艘,才堪堪将骑兵师的人马装备,以及随身携带的物资补给一次性投送到盖州附近。

    清军对沿海的防御重视程度是严重不足的,加上金州军一路北上都是在外海航行,远离了陆地,选择的登陆地点又比较偏僻,导致骑兵师上岸后清军几乎毫无察觉。

    这次行动骑兵师的师长王德川亲自带队,在南关因为不能出击,所以骑兵师并没有什么用武之地,早就将王德川憋疯了,好不容易鲁若麟批准了渡海作战的计划,王德川自然迫不及待的领兵出来了。

    骑兵师登陆的地方离盖州城并不远,此时的盖州由皇太极的心腹大将索尼把守,驻军五千,是清军重要的后勤转运基地。

    虽然草原民族的军队对后勤的依赖要远小于农耕民族,但是此时的清军已经不能算是一支纯粹的骑兵部队了。清军不但有大量的步兵,还有炮兵和火枪兵,这些兵种都是极端依赖后勤补给的。

    如果是其他地方,清军还可以想办法就地补给,但是从盛京到南关一线都是满清自己的地盘,而且南关附近已经被金州军洗劫了一遍,所有的补给都需要从盛京和辽阳运往前线,所以这条补给线对清军非常重要。

    骑兵师登陆后的第一次行动就全歼了一支清军的运粮小队,缴获了全部的物资。

    王德川的野心可不是一支小小的运粮队可以满足的,他将目光盯上了盖州城。

    通过审讯俘虏获得详细的情报之后,一名火凤营的士兵伪装成逃脱的士兵向盖州城求援,谎称遇到了小股明军的袭击需要增援。

    虽然索尼对于在盖州附近出现明军感到非常诧异,但是军情紧急,还是派出了一千援军。在他看来,这些明军可能是金州军的小股渗透部队,一千人马足以应付了。

    这些清军自然被引进了骑兵师的埋伏圈,最后只有少数清军逃脱了,其余全部被歼。

    在战斗开始后不久,火凤营的士兵伪装成清军,准备诈取城门,但是被索尼识破了,未能成功。加上逃回去的几个清军带回去的情报,让索尼知道了盖州附近有大量金州军的人马。

    索尼生来谨慎,在派出援军之后,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后来仔细回忆,发现那名回来求援的士兵身上有太多疑点,立马提高了警惕,并亲自上城墙把守城门,没有他的许可,任何人都不能开城门。

    正是因为索尼的这份谨慎,使得他识破了火凤营的诈城,避免了盖州被金州军轻取。

    当索尼知道大批金州军出现在盖州城附近时,就知道派出去的援军凶多吉少了,立马将剩余的士兵都派上了城墙,严防死守。并且将盖州城里的满人青壮全都组织了起来,使得兵力很快就达到了近一万余人。

    偷袭失败使得王德川知道想要夺取盖州城已经不可能了,便将目标放在了对运输队的袭击以及对盖州周边女真村庄的清洗上。

    因为不知道城外金州军的具体情况,索尼不敢将兵马放出去与骑兵师作战,只能不断的派出探骑打探消息,并向皇太极传递情报。

    骑兵师出现在盖州附近的消息还没有传开,很是让骑兵师趁着时间差歼灭了几支清军的运输队,缴获了许多物资。直到盖州附近的许多村庄被骑兵师清洗,大量人员逃离,盖州出现金州军大军的消息马上就在满清中传开了。

    一时间整个盖州、海州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就连辽阳和盛京的清军都知道了金州军袭击盖州,切断前线大军后路的事情,一时之间流言四起,军心民心都大受打击,甚至有了动乱的苗头。

    特别是那些奴隶,在得到金州军袭击盖州的消息后,精神头都不一样了,看向满洲主子的眼神似乎都带着一些威胁和幸灾乐祸,让那些满洲人非常的不安。

    如今满清的大军都在南关,国内兵力空虚,这些数量庞大的奴隶简直就是定时炸弹一般,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让满清面临巨大的危机。

    好在济尔哈朗比较得力,强力镇压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暂时稳定住了局面。但是想要真正的安定住人心,还需要得到前线的确切消息才行。

    “可有探得详细情报?”索尼对着跪在地上的清军小将问道。

    “回主子,奴才探知此股敌军是金州军的骑兵师,有两旅八千余人,由骑兵师师长王德川统帅,乘海船从榆林铺附近的海滩上的岸。”清军的探骑首领恭恭敬敬的回到道。

    为了得到这个情报,清军探骑也是花了很大的代价生擒了两名骑兵师士兵,然后严刑逼供才得到的。

    要是八千明军,索尼毫不犹豫的就会率领盖州城里的清军杀出去,让他们知道清军铁骑的厉害。但是八千金州军的话,索尼就没有把握了。

    虽然没有与金州军交过手,但是索尼从谭泰那里知道了很多金州军的情况,肯定不敢小视金州军的战斗力。关键是索尼不敢确定金州军会不会有援军,既然金州军能够把八千骑兵送到盖州来,再送八千过来很难吗?

    索尼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住盖州城以及城里囤积的物资,这才是清军的根本,不容一丝冒险。至于打通运输通道的事情,以盖州城的兵力是绝对无法在守城的同时做到的,只能向皇太极求援。

    “继续打探消息,沿海一带也好增加暗哨,随时注意敌军的情况。”索尼知道金州军从海上来之后,再也不敢忽视海边的戒备了。

    “喳。”探骑首领立马领命。

    王德川最近过得非常的爽,手下的骑兵师在满清腹地纵横来去如入无人之境,缴获了大量的粮食、马匹、牲畜,顺便解救了很多奴隶。

    这些东西骑兵师肯定不可能随身带着,全都送到海边由金州军的船队运回辽南。

    至于那些村庄里的满人,除了少部分的人逃脱之外,其他的人骑兵师是不可能将他们带在身边的,只能“处理”掉。

    其实这也不能怪骑兵师太过残忍,只要看看那些奴隶们的惨状,就知道这些人完全是死有余辜。

    不过骑兵师遵循金州军不到万不得已不滥杀弱小的原则,将审判这些满人的权力交给了解救出来的奴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完美的解决了这个麻烦。

    鞑子种田或许不行,但是养马还是有一套的,骑兵师对马匹的需求是永无止境的,这次正好大发了一笔,使得骑兵师上下士气非常的高昂,恨不得打到盛京去。

    不过王德川非常清醒,他知道以骑兵师现在这点兵力,只能在沿海一带活动,一旦深入得到内陆,失去后援,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满清虽然将绝大部分兵力带到南关去了,但是真要咬咬牙,还是可以再动员几万兵马的。骑兵师要是孤军深入的话,还真不是那些清军的对手。所以王德川将骑兵师活动的范围始终限定在盖州一带,轻易不会远离。

    清军的补给一般是有固定的时间间隔的,在规定的时间内南关大军没有收到后方的补给,这已经引起了皇太极警觉,并派人前往查看情况。

    很快传回来的消息让皇太极的担忧变成了现实,虽然盖州依然掌握在清军手里,但是运输线被切断已经是事实,短时间内是不会有补给送达前线了,除非尽快将活动在盖州附近的骑兵师歼灭或者赶走。

    更加糟糕的是,不知是否是金州军散布的消息,粮道被断的事情在前线大军中传得沸沸扬扬,更有甚者甚至说盖州都被金州军攻陷了,金州军马上就要北上攻打盛京。一时之间人心浮动、军心不稳。

    皇太极一面强力镇压流言,稳定军心,一面召集满清的高层开会研究对策。

    在出示了索尼探得的情报后,清军高层知道局势还没有坏到无法收拾的地步,只是如果不能打通粮道,南关的战斗将无法继续下去。

    现在清军的选择是要么派兵回师打通粮道、稳定局面,要么干脆退兵。

    大家都知道继续在南关耗着也不会有获胜的可能,还不如干脆回去从长计议。只是南征金州军是皇太极定下的策略,在不知道皇太极的想法前,没有人愿意开这个口。

    皇太极其实已经有了退意,只是作为满清的皇帝他无法当众承认自己的失败,给自己的兄弟们留下口实,所以他将问题抛了出去。

    “大家议一议吧,下一步该怎么办。”皇太极的话里透露出了一股无奈,这是以往非常少见的。要知道这些年皇太极地位稳固之后,越来越乾纲独断,很少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代善、阿济格等皇室成员都坐在下面沉默不语,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都准备看看风向再说。

    最后还是揣摩出皇太极意思的范文程开口说道“皇上,奴才以为在此等情况下不如暂且退兵,从长计议。”

    “好你个奴才,你是什么意思?我大清征战天下所向无敌,岂能这样轻易认输?不过是一些虾兵蟹将在后面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只要皇阿玛给我两万精骑,儿臣必定为大军重新打开粮道。”豪格见范文程主张退兵,认为这是在打皇太极的脸,马上站出来为皇太极分忧。

    皇太极看着自己的长子,一脸的欣慰和无奈。

    豪格什么都好,甚至带兵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但就是性子太直,想法单纯,政治敏感度太低,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人选。这也是皇太极迟迟没有立他为储的原因,不能服众啊。

    豪格的话看似在维护皇太极,其实是在把皇太极放在火上烤。

    “肃亲王,我大清兵强马壮,来去自如,怎么就是认输呢?不过是南关城坚,继续攻打下去对我大清来讲不太划算,暂且回去修整从长计议而已。待到重整旗鼓之后,再挥师南下灭此贼寇也不迟。”范文程连忙解释道。

    为了不让豪格继续说胡话,皇太极开口对代善说道“二哥,你怎么看?”

    代善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雨,心性坚定,只做他认为对满清有利的事情“皇上,臣也赞成退兵。辽阳、盛京为我大清的根本,不容有任何的闪失。听说盛京、辽阳人心浮动,还是回师稳定局面后再南下不迟。”

    “大军南下,未能剿灭金州军,朕心不甘啊。”皇太极做出一副心有不甘的表情,似乎退兵非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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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2.弱国之悲哀(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清军一旦决定退兵,走的那是叫个干脆利落,第二天就拔营启程。

    辎重、火炮、火枪、步兵先行一步,骑兵依然留在南关附近断后,防备金州军尾随追击。

    甚至清军还有等金州军出来追击时进行伏击的打算,看能不能有意外的收获。

    可惜金州军稳如狗,就是龟缩在南关里不肯出来,让清军的诡计成为泡影。

    步兵追骑兵,金州军才不会那么傻。有好好的城墙守着,才不会出去冒险,完全没有必要。

    金州军真要出关的话,那也是等兵强马壮、一鼓作气可以直捣龙庭的时候。

    清军即使退兵,也不能放任金州军不管,所以清军在新金城留驻了五千人马,复州更是驻有三万大军,随时准备应对金州军的可能进攻,而新金与南关之间的广阔区域就成了双方的缓冲区。

    以清军现在的战备水平,这些人马已经是他们能够派出来的极限了。毕竟清军都不是职业军人,而是战时为兵、闲时为民。虽然不用负担这些人的军饷,但吃喝拉撒还是要管的,就这已经给满清造成了沉重的负担。

    满清有心少安排一些人马又对金州军非常的不放心,毕竟金州军不比明军,是非常有攻击性的,为了辽阳和盛京的安全,这些兵马不得不布置。

    这次对金州军的征讨对满清来说损失是非常巨大的,这些损失不仅仅是在人员上,更是在粮草和物资上。

    二十万大军远征,没有任何的缴获,想想也知道消耗会有多么恐怖。

    这还只是有形的损失,无形的损失更加致命。

    蒙古人在清军退兵后,虽然没有明着跟满清唱反调,但是态度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恭顺了。偏偏此刻的满清四面皆敌,唯有蒙古人算是比较坚实的盟友,绝对不能轻易丢掉。

    蒙古人现实得很,他们跟随满清四处征战,甘愿做满清的马前卒,除了摄于满清的武力压迫之外,还在于跟着满清出去作战能够给他们带来好处。

    这次南关作战,蒙古人伤亡不小,但是没有任何的收获,已经让他们有不小的怨气了。

    怎么办?给钱、给粮、给好处是唯一的办法。

    只是满清此刻也比较困难,只能是羊毛出在狗身上了,反正满清是不会掏一文钱的。

    “什么?二十万石?两万匹布?这绝对不可能!”朝鲜将领朴正勇脸色铁青,难得的硬气了一会。

    实在是满清的要求太过分了,朝鲜出人、出粮帮满清打仗,死的人他们最多,最后要犒劳蒙古人的钱粮居然还要朝鲜人出,这个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让朴正勇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大胆!你这是在跟本王说话吗?”阿济格见朴正勇敢出口反驳,顿时勃然大怒。

    不过是大清养的一条狗,敢跟主人龇牙咧嘴,是嫌主人的刀不够快吗?

    朴正勇顿时被阿济格的一声大喝镇住了,这才反应过来满清可不会跟自己讲道理,野人嘛。即使要说也是用刀子来说,马上就态度大变,苦着脸哀求道:“王爷,我朝鲜对大清是忠心耿耿,大清一声令下我国立马出人、出粮,更是舍生忘死冲杀在最前面,死伤惨重。末将还在发愁回去后如何跟我王交代,这些人的抚恤金都还没着落呢,哪里还有钱粮上贡给上国啊。”

    阿济格连自家的满人都当奴才用,随意打杀,想要他对朝鲜人大发慈悲,怎么可能?

    “为我大清效死原本就是你们朝鲜人应该做的,当初我大清没有灭你们朝鲜李氏的宗庙祭祀,你们就应该感恩戴德,否则你们哪里有如今的荣华富贵?不过是死一些贱民罢了,有什么好心疼的。还抚恤,别把我当傻子,你们什么时候给过这些贱民抚恤了?”阿济格不屑的说道。

    见被阿济格当面拆穿,朴正勇一点也不觉得尴尬,本来就是借口,能骗过去最好,骗不过去也没什么损失。

    “王爷,朝鲜土地贫瘠、物产微薄,粮食自己都不够吃。为了凑齐给大清的贡品,每年都有好多百姓冻饿而死,实在拿不出粮食和布匹了。”朴正勇说着说着声泪俱下,跪在阿济格身前,悲痛的心情无以言表。

    阿济格却戏谑的看着朴正勇的表演,讥笑道:“既然贵国如此困难,那怎么还有那么多的粮食和矿产卖给贼军啊?”

    说完阿济格将一叠纸扔向了朴正勇,朴正勇诧异的拿起其中一张,只见上面详实的记录着朝鲜与金州军的一笔笔交易,涵盖了粮食、矿产、木材、杂货等,显然花费了不小的心思。

    朴正勇心中泛起惊涛骇浪,下意识的看向了坐在一旁看戏的范文程。

    满人可没有这个耐心和功夫,只能是这个铁杆汉奸干的,此刻朴正勇在心底里咒骂了范文程的祖宗十八代。

    哦,人家做了汉奸,早就不要祖宗了,那就诅咒他断子绝孙。

    “王爷,这些不过是一些刁民走私,与我朝鲜王廷可没有关系啊。”认肯定是不能认的,朴正勇直接将帽子扣在了刁民走私上。

    “没关系?据我们所知,朝鲜的大臣们与金州军做生意的可不少啊,就是你们大王好像也没少掺和,那个叫金忠义的太监在济州岛可是活跃得很啊。”范文程在一旁阴恻恻的说道。

    “这个,这个……”人家已经将你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再狡辩就没什么意思了,朴正勇被范文程说得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你知道你们这是什么行为吗?这是私通敌国!是对大清的背叛!”阿济格怒喝道。

    “王爷,我们也没有办法啊。要上缴的贡品那么多,如果不想办法赚点钱,我们也活不下去啊。”朴正勇这个时候只能叫苦了,为了满足满清的胃口,朝鲜也不容易啊。

    “要不是看在你们还算恭顺的份上,我大清的铁骑早就直接渡过鸭绿江,灭了你们这帮三心二意的家伙。”阿济格这个时候语气稍微松动了一些。

    “是啊,王爷,我朝鲜对大清忠心耿耿,绝对不敢背叛大清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给大清提供更多的财物罢了。”朴正勇连忙接着阿济格的话头表忠心。

    “王爷也知道你们与金州军不过是虚与委蛇,并没有真的准备怪罪于你们。不过既然你们在我大清的保护下赚了这么多的钱粮,是不是更应该为皇上分忧解难?”阿济格唱了黑脸,就轮到范文程来唱白脸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朴正勇还能怎么办,满清明显是要在朝鲜身上再割一刀,要是朝鲜敢不答应,这些撤退的清军明显不介意打右转向灯,去朝鲜半岛“旅游”一番,反正近得很。

    “这个末将无法做主,还要请示我家王上。”朴正勇可不敢随便答应,否则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给你半个月时间,要是不能给本王满意的答复,本王不介意亲自去取。”阿济格威胁道。

    “是,是,末将马上请示。”朴正勇额头冒着冷汗,忙不迭的答应下来。

    这就是弱国、小国的悲哀,面对大国之时,为奴为婢,予取予求,悲哀啊。

    也只有大明对朝鲜要好一些,至少不会在意朝鲜的那点财物,还时不时的给机会让他们赚一点,那才是君父之国啊。那里像满清,简直就是土匪,与这样的国家做邻居,实在是朝鲜的悲哀。

    看着朴正焕踉踉跄跄的走出去,阿济格和范文程不自觉的发出了愉悦的笑容。

    这笔钱粮妥了。

    范文程随后前去觐见皇太极,汇报情况。

    “怎么样?那边可曾答应下来?”皇太极漫不经心的问道,仿佛过问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大清威名赫赫,朝鲜撮尔小国怎敢拒绝。”范文程马上恭维道。

    “这次无功而返,只怕我大清的威名也会受到影响啊。连一向听话的蒙古人都开始有了异心,局势艰难啊。”皇太极并没有因为范文程的马屁而开心,反而有些忧心的说道。

    “皇上,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此次我大清虽然进攻南关失利,但是局面也并没有皇上想的这么严重。”范文程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摸着手中的胡子,仿佛是在召唤皇太极:“快问我啊,快问我啊。”

    皇太极此时顾不得范文程卖弄文人的那点架子,连忙问道:“此话怎讲?”

    毕竟满清不是大明,稍微卖弄一些就可以了,太过了的话主子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范文程马上说道:“皇上,我大清以往的大敌是朱明,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都恨不得除对方而后快。现在我大清在南关小挫,崇祯和他的朝臣们就真的希望看到我大清被金州军压一头吗?”

    皇太极马上有些明悟了:“你是说……”

    “没错,明廷与金州军始终不是一条心,要是让金州军坐大,对明廷的威胁比我大清更甚。我大清入主中原还需要争取那些汉人的民心,金州军要是改朝换代的话,可要比我们容易得多。所以明廷最希望的就是让我们两败俱伤,谁也奈何不了谁。”

    “以前是因为我大清将朱明压着打,让他们有亡国之危,不得不借助金州军的力量与我们抗衡。如果我们主动释放善意,与明廷修好,皇上觉得明廷还会支持金州军吗?”

    “明廷内忧外患,巴不得与我朝罢兵,早已不复以往之强硬自大。只要我们给一个台阶他们下,只怕双方修好并不是什么难事。甚至如果我们遇到困难,明廷会暗中相助都有可能。因为只要我们不再攻打明廷,金州军对明廷的威胁比我们还要大得多。现在能够制衡金州军的除了我们,还能有谁?”

    范文程的一番话让皇太极心中豁然开朗,觉得局势未必有自己想的那么险恶。

    “与明廷交好,只怕朝中上下不会同意。”皇太极有些担忧的说道。

    “皇上,此一时彼一时,要是之前朝中确实可能会有争议。但是南关一战让大清上下都明白,金州军才是我大清的生死大敌。为了对付金州军,暂时与明廷虚与委蛇又有何不可。诸位王爷旗主们都是顾全大局之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范文程倒是对于与明廷议和没有什么担心,毕竟两面作战对大清实在太不利了。

    皇太极听了点点头,觉得满清的那些贵族确实应该比较好说服。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让明廷接受满清的善意,不至于认为是满清向明廷服软。

    “明廷那边要如何做才能相信我们的诚意?”皇太极问道。

    范文程笑了笑,“皇上,此事简单。只需要派人在明廷京师大肆宣扬金州军的战绩,将他们说成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朱明的擎天之柱、不可或缺,无论是崇祯还是那些朝臣都会乐于与我们议和的。”

    皇太极听了也是莞尔一笑,这是捧杀啊。

    以崇祯的那颗玻璃心,以及朝中大臣们的高傲,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只怕心里不说,但是对鲁若麟的不满会更甚,也会更加防备。

    但是鲁若麟不是那种可以随意拿捏的武将,是真正的明代“节度使”,想要对付鲁若麟,可不是一纸圣旨就能搞定的,麻烦着呢。

    朱明招收金州军的最大目的是抵御清军的进攻,现在如果满清服软的话,金州军的作用就大大降低了,从合作的伙伴变成了防备的对象。

    朝廷不相信金州军,也更加不会相信满清,一切不过是利益使然。最理想的结果就是满清和金州军打生打死谁也奈何不了谁,让朝廷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里,皇太极的心情好了不少,笑着对范文程说道:“爱卿真是朕的子房啊。”

    范文程马上一脸激动的跪在地上:“奴才得皇上赏识,才能有些许的用武之地。此生惟愿我大清入主中原、君临天下,造福天下万民。”

    皇太极亲自将范文程扶起:“好!好!你我君臣合力,何愁大事不成。

363.郎情妾意(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皇太极的大军回师,骑兵师肯定不会犯傻还呆在盖州,提前就上船返程了。

    此次骑兵师出战可谓战果丰盛,自身的损失极小,杀敌的数量却不少,还缴获了大量的牲畜和物资,顺便解救了一批汉人奴隶。

    所以回师的时候欢声笑语、喜气洋洋,都在盘算着自己这次能获得多少军功,分多少东西,留下的只有无比残破的盖州。

    皇太极到达盖州,并没有责怪索尼,而是对他夸奖了一番。以当时的情况,索尼选择坚守盖州城并没有错,城外的庄园毁了可以重建,盖州城失守了,满清的损失可就大了。

    同时到达盖州的还有朝鲜的回复,同意按照满清的要求提供粮草和布匹,令皇太极的心情大好。

    皇太极大手一挥,将从朝鲜敲诈来的物资分了五万石粮食、五千匹布匹给前来助战的蒙古人,令那些蒙古头领们喜笑颜开,再也没有了芥蒂,又恢复了对皇太极的恭谨。

    对于这群喂不饱的饿狼,皇太极也只能虚与委蛇,毕竟还要靠他们打仗的。

    大军远征,无功而返,士气确实有些低落。好在有从朝鲜那边抽的血,多少补贴了一些出军的费用。

    清军出征南关的几方中,只有朝鲜是最悲催的。死了最多的人,还被迫出了一大笔的钱粮,偏偏还不敢出声反对,不知道朝鲜君臣们会不会憋得内出血。

    如果打个形象的比喻,满清是猎手,蒙古人是小弟,汉军是满清家养的猎狗,那么朝鲜人就是满清放养的猪羊了。

    朝鲜人平时要为满清提供血肉也就算了,明明在打猎时朝鲜人也出了力,猎人却在打猎没有收获时从朝鲜人身上砍了一条腿来补补血。这样的待遇,也只有朝鲜这种几千年来做惯了小受的民族才能坚持下来。

    没办法,谁让朝鲜身边没有一个国家是好惹的,虐啊虐的可能就习惯了。

    皇太极回京,迅速的就稳住了有些动荡的满清局面,至少此刻大清的威望还在,周边除了金州军没有人敢挑衅满洲铁骑。

    清军退兵之后,辽南一片欢欣鼓舞,民心士气大振,金州军的威望得到了极大的提高。

    这可是满清倾国之兵而来,金州军不但将其击退了,还反手一击抢了满清不少东西,实在是让人提气。

    为了庆祝击退清军,辽南民众自发举行了一系列的庆祝活动,以表达心中的喜悦。

    此战过后,大家再也不用担心辽南会受到清军攻击了,因为以后的金州军只会越来越强,大家非常坚信这一点。

    战事虽然结束了,鲁若麟却一刻也不得闲,善后的事情一点也不少,今天鲁若麟就在医护营里看望受伤的士兵。

    金州军在此次战役中死亡、受伤的人不少,除了伤重致死的,其他伤员都得到了很好的安置。

    说起医护条件,金州军甩了同时代的所有军队几条街,落在一同来看望伤员的洪承畴他们眼里,简直颠覆了他们对伤兵营的印象。

    说起明军的伤兵营,脏、乱、差是无法避免的,加上大量的死亡和伤员们的哀嚎,几乎没有正常的人愿意踏进伤兵营。原始的治疗方法、恐怖的卫生条件,伤兵营的死亡率高得吓人。进了伤兵营,基本就意味着死亡,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可以活下来。

    甚至有时候连最原始的治疗手段都没有,直接扔在伤兵营里等死。命硬就抗过来,命不硬就是一捧黄土了。

    对于金州军的伤病营洪承畴他们早有耳闻,今天是第一次真正近距离的观察。伤兵营给他们的第一印象就是太奢华了,只有金州军这样的财主才会这样干。

    整个营区干净卫生,到处都是白色。墙是白的,床单被褥是白的,伤兵们身上的衣服也是白的,就连那些忙碌的医护人员也全都是一身洁白,脸上戴着一个大口罩。

    一人一床,有专门的医护人员照顾,定时吃药换药,吃喝更是不用愁,全都是营养餐。更主要的是,照顾他们的都是女人,虽然看不清楚面貌,但是光听声音就让人骨头都酥了三两,这样的生活看得曹变蛟恨不得在自己身上划一刀子住进来。

    伤兵营里不光有金州军的士兵,增援明军参战后受伤的也都住在这里,看他们享受的样子,估计都不想出去了。

    “兴汉,为何有这么多的女子?男女授受不亲,是否有些不妥。”洪承畴忍了很久,终于皱着眉头说了出来。

    “女子心细、有耐心,照顾起人来更加的贴心。而且这些士兵受伤后情绪都不太好,更有甚者会缺胳膊断腿,这个时候有个女人在一旁照顾劝慰,也不至于让他们烦躁、发狂。当然,一些重活、粗活,不方便的事情会有男医护来处理,不至于让这些女子太过难堪。”鲁若麟在一旁耐心解释道。

    也就是洪承畴这样的传统士大夫才会这么在意这些礼仪上的事情,在鲁若麟看来,当医生护士的,真要在意那些事情就没法做事了,只要没有恶意就行,职业需要嘛。想想后世的小姐姐们,从医学院里出来,早就宠辱不惊,说不定还解刨过那些二两肉呢。

    虽然鲁若麟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在洪承畴看来,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些女子与男人亲密接触就是不洁。只是想到金州军的情况,洪承畴也不好驳斥,只是心里非常别扭,哀叹金州军礼仪教化有大问题啊。

    就在这时,旁边响起一声清脆的声音“都督,您来了。”

    鲁若麟扭头一看,一个高挑的身影正立在一旁,一双黑珍珠般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鲁若麟。

    鲁若麟从戴着口罩的脸上无法分辨出这个女子是谁,不过这么高的个子,加上熟悉的声音,鲁若麟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谁了。最快~手机端:

    “张小姐,你怎么在这里?”鲁若麟诧异的问道。

    来人正是英国公府的张光瑶。

    “南关战事激烈,伤兵众多,原来的医护照顾不过来,都督府在旅顺招募医护,我就报名参加了。”张光瑶微微一笑,虽然看不出脸上的笑容,但是从挑起的眼角可以看出她此刻心情非常的愉悦。

    张光瑶因为跟着李雪晴做慈善,所以鲁若麟见过她几次,对她印象非常深刻。

    与此时的女子相比,张光瑶个子太高了,按照鲁若麟估计,应该有一米七几。这样的身高已经超过了明朝大部分的男子,很难不让人关注到。

    张光瑶的样貌不属于那种妩媚、娇柔的,眉宇间带着一股英气,顾盼间都有一丝锋芒。加上张光瑶自幼习武,性格也比较大大咧咧,完全不符合此时的主流审美观。

    所以张光瑶虽然身份尊贵,但是爱慕的人少,惧怕的人多。加上一个望门寡的身份,更是让她大有成为剩女的架势,除非下嫁。

    李雪晴正是基于这些原因,并没有避讳让鲁若麟和张光瑶碰面,想着鲁若麟应该不会喜欢张光瑶。

    但是李雪晴那里知道鲁若麟这个来自后世的灵魂对张光瑶这款可是非常喜欢的,腿玩年啊,多刺激。

    至于望门寡,那是什么东西?自己短命没有艳福还怪到别人头上了。所以所谓的望门寡忌讳对于鲁若麟来说完全就是浮云。

    要不怎么说女人都有第六感呢,鲁若麟目光停留在张光瑶身上的时间不过多了几次,就被张光瑶发现了。

    张光瑶非常的诧异,她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那是欣赏和喜欢,这种感受她很少能够体验到,因为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特别讨让男人喜欢的女人。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张光瑶很快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以鲁若麟现在的地位,一个公爵家的女儿对他来说并不是多么稀罕,完全没有必要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对自己另眼相看。

    难道是真的喜欢自己?

    后来经过几次小心的试探,张光瑶基本确定鲁若麟确实对自己有好感,这让她内心深处窃喜不已。

    鲁若麟非常符合张光瑶心里的意中人形象,年轻、英武,事业有成,还是抗击鞑奴的名将。加上鲁若麟善于治民,治下的百姓生活非常富足安康,更是让张光瑶钦佩不已。

    可以说张光瑶虽然来辽南的时间不长,但是已经成了鲁若麟的小迷妹。

    在感情上张光瑶可谓一张白纸,知道鲁若麟对自己有好感之后立马就动了情。至于张光瑶死去的未婚夫,她连见都没见过,哪里来的感情?

    这女人啊,一旦动了情,特别是初恋,那简直就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只是鲁若麟非常克制,从来没有将对张光瑶的喜欢表示出来,两人现在就像隔着一层窗户纸一般,郎有情,妾有意,就是没有说破。

    而且鲁若麟又不是闲人,忙得很,不可能有很多机会与张光瑶见面。加上其中还隔着一个李雪晴,两人最多是有几次眉目传情,再就没有了,这样的情况让张光瑶更加的煎熬。

    这次南关大战,鲁若麟一直待在前线,让身处后方的张光瑶非常思念,便借着组织医护人员北上支援的机会来到了南关。

    本来这种事情应该由李雪晴出马最好,不过李雪晴却有事不能来,因为她怀孕了。

    经过妇科圣手胡慧华的调理,鲁若麟自己也吃了不少苦药,李雪晴和雪梅终于开花结果都有了身孕,让鲁若麟欣喜不已。

    这个时候,天大地大都没有李雪晴和雪梅的肚子大,两人都留在旅顺静养,连在济州岛的王四水夫妇都惊动了,特意跑到旅顺来照看。

    安心养胎的李雪晴甚至连慈善总会的事情都放下了,这才使得张光瑶可以应招前来南关。

    前些日子战事紧张,张光瑶没有机会见到鲁若麟,如今听说鲁若麟来了伤兵营,马上就跑了过来。

    洪承畴见这个女子似乎与鲁若麟相熟,而且对鲁若麟并不惧怕,反而非常亲近,顿时有些好奇。

    “胡闹,你这一个大小姐跑到伤兵营照顾伤兵,让英国公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怪罪我,赶紧回去。”鲁若麟带着一丝宠溺的语气训斥道。

    “都是为国杀敌的勇士,其他姐妹照顾得了,为什么我就不能照顾?你这是瞧不起人。”张光瑶难得的露出了一副小女儿的娇憨。

    洪承畴在一旁听得有些愣住了,英国公?这与英国公有什么关系?

    鲁若麟见状也不好反驳,否则就是打击张光瑶的一片热心,便转向洪承畴介绍道“督师,这是英国公家的千金,不知道怎么跑到伤兵营来了。”

    在外人面前,张光瑶还是非常懂事听话的,轻轻弯腰一礼“张光瑶见过洪大人。”

    “免礼。”洪承畴手一虚抬,现在还有点懵。

    “张小姐是与其兄一起到辽南的,虽为女子也怀抱爱国之心,听到前线将士需要医护,主动报名来南关照顾伤残军士,实在令人佩服。”鲁若麟在洪承畴面前狠狠的夸奖了张光瑶一番,让张光瑶心花怒放。

    洪承畴在一旁也不好反驳,毕竟这是义举,应该提倡。何况张光瑶身份比较尊贵,要教训也轮不到他。

    “不错,不错。”洪承畴只能点头称是,多的话也不想说了。

    洪承畴作为正统的文人,实在不善与女子打交道,何况是张光瑶这样的晚辈,很快就跑到别的地方去视察了。

    临走时鲁若麟看着张光瑶期冀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心软道“你哥哥也来了,等会你可以去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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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4.人约黄昏后(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张光瑶很快就见到了张静睿,在稍微叙了一下兄妹情之后,就拉着张静睿去见鲁若麟。正好张静睿也有事情找鲁若麟,也没有多想,带着张光瑶就去了鲁若麟的住所。

    因为张静睿也知道张光瑶与鲁若麟已经相识了,觉得带妹妹去见鲁若麟也没有什么大碍。何况张静睿这次是来向鲁若麟辞行的,觉得出于礼貌也应该带妹妹过来走一趟。

    本来张光瑶是高高兴兴的来见情郎的,结果张静睿却与鲁若麟聊起了辞行的事情,顿时让她的好心情化为了乌有。

    张静睿都要回去了,她又怎么可能留在辽南?

    比起在京师的生活,张光瑶更喜欢在辽南的日子。京师的日子清闲、富足,但是有的只是空虚与寂寞。辽南的日子虽然辛苦,但是无比的充实,可以感受到生命的价值与意义。

    要是让张光瑶选择,她是非常不愿意回京师的。但是能她出来完全是因为有张静睿给她做掩护,一旦张静睿要回去了,她也势必要一起走。

    如果她非要一个人留下来,哪怕张静睿再怎么宠她,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开玩笑,一个单身的公爵府小姐,怎么可能独自留在异地,这个完全没得商量。

    说起来张静睿他们来辽南也有几个月了,虽然历经了不少的磨难,但是确实学到了不少的东西,也算不虚此行。

    现在南关的战事结束,他们也该回去了。亲自参与了南关与鞑子的战事,使得这群勋贵子弟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蜕变,对他们的成长应该会有一些帮助。也使得金州军与京师勋贵们的关系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加强,对于鲁若麟的长远布局会有一些好处。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现在也是到了张静睿他们告辞的时候了。

    “都督,这些时日的教导静睿铭记在心,只是家父几次来信告知祖母甚是挂念,静睿不得不回京,特来向都督辞行。”张静睿起身对鲁若麟行了一礼。

    鲁若麟将张静睿扶起,看着张静睿满是欣赏。

    抛开张静睿的身份,他也当得起俊杰之才,若不是身份的缚束,说不定会有一番作为。

    小公爷的身份对张静睿来说既是助力也是缚束,以现在的朝廷制度,张静睿注定了要在京师为皇帝看家护院,很难有什么作为。再立新功什么的更是浮云,都已经是世袭罔替的国公了,难不成还想称王?

    除了开国那阵子死去的国公被追封郡王之外,大明还没有封异姓为王的先例。作为臣子,国公就已经到顶了,想再进一步,除非造反。

    “回去后将学到的东西好生利用起来,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多一份实力就多一份保障。为国为君,也是为了你的家人,千万不要懈怠。”想到历史上英国公一家在李自成攻破京师后的悲惨遭遇,鲁若麟忍不住提醒道。

    “静睿铭记,一定不负所学。”张静睿慎重的点点头。

    鲁若麟和张静睿道别,张光瑶在一旁听得眼睛都红了。

    当然这肯定不是为鲁若麟和张静睿的“基情”所感动,纯粹是因为要和情郎分别而伤心。只是这份情感无法表露出来,更是让她凄苦不已。

    张静睿看着妹妹红着眼睛,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还以为她多愁善感为离别伤心呢,连忙解释道:“舍妹天真,舍不得离开辽南,让都督见笑了。”

    鲁若麟却心知肚明,只是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笑了笑说道:“理解,理解,看来我们辽南还是很吸引人的嘛。”

    张静睿连忙附和:“确实如此,要不是家父相召,静睿也不想走了。”

    “没事,以后日子还长,有空随时可以过来,我这边扫榻相迎。”鲁若麟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隐蔽的看了张光瑶一眼。

    张光瑶看到了鲁若麟的暗示,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总算没有当场哭出来。

    离开鲁若麟的住所之后,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得鲁若麟了,张光瑶越想越难受,终于鼓起勇气写了一张纸条,让侍女小竹送给鲁若麟。

    小竹拿着纸条欲言又止的看了张光瑶一眼,有心劝解,最后还是无奈的按照张光瑶的吩咐送去了鲁若麟的住所。

    好在鲁若麟的侍卫认出了小竹,加上送的又是一封书信,张光瑶的纸条非常顺利的到了鲁若麟手里。

    鲁若麟看着手里的纸条,只见上面写着: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医护营外晓月亭与君一晤。

    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张光瑶的做法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大胆了,估计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鲁若麟有点犹豫:约还是不约呢?

    来到大明也很久了,鲁若麟老婆都有两个了,自然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这个时代有权势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哪怕金州军提倡女性独立,也没有强制要求男人必须实行一妻制,毕竟有些事情想要改变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金州军比其他地方进步的方面在于,妾不再是财产,而是一个独立的人,不允许买卖转送,是正式的家庭成员,受到律法的保护。妾室生的子女享受与正妻子女一样的权利和地位,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妾室的地位已经和平妻没有什么两样了。

    而且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纳妾的,在金州军户籍下的男子想要纳妾,必须征得妻子与妾室本人的同意,避免胁迫的事情发生。同时还要缴纳巨额的税金,也就是俗称的“纳妾税”。

    原则上金州军并不禁止纳妾的数量,但是“纳妾税”缴纳是阶梯式的,每娶一个,缴纳的赋税是前一个的十倍。纳第一个妾是五百两,第二个就是五千两,第三个就是五万两。只要你交得起,尽管娶就是了。

    当然,有人就会钻律法的空子,我玩了不娶不就是了,像那些丫鬟、侍女之类的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不好意思,金州军内即使给有钱人做丫鬟和侍女,那也不再是卖身为奴,而是雇佣的关系,从律法上双方是平等的。

    如果双方你情我愿,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要是想要白嫖,又被女方检举,并查证属实,男方只有三条路:用钱财让女方撤诉,或者破财娶该女子为妻妾。如果前面两条都满足不了,那就准备背上奸**女的罪名去坐牢吧。

    当然,如果有发现女方想要通过非法的手段恶意骗取男方钱财,也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关键还是要看具体的情况。

    所以在金州军男人要是管不住下半身,绝对是会大出血的。

    为了以身作则,鲁若麟在制定“纳妾税”的时候,也是交了五百两税金的。

    食色性也,佳人相约,鲁若麟当然非常心动。至于犹豫要不要赴张光瑶的约是因为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鲁若麟肯定不能给张光瑶一个正妻的位置,而这对于英国公府来说是非常看重的。

    即使张光瑶是个望门寡,也不可能去做别人的妾室,英国公府还是要脸的,哪怕是鲁若麟这个新近猛男也不行。

    也别跟他们说什么金州军的妾室不一样,在他们眼里,自家的女儿除了正妻不做他想。当然,皇帝除外。不过以张光瑶望门寡的身份,即使崇祯有意也进不了皇宫。

    所以鲁若麟想要光明正大的迎娶张光瑶,除非休掉李雪晴,或者自己当皇帝,基本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休掉李雪晴鲁若麟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反而是当皇帝对于鲁若麟来说难度要小得多。只是哪怕一帆风顺,鲁若麟估计也要个十来年,那个时候张光瑶已经是成熟御姐,黄花菜都凉了。

    所以鲁若麟才会这么犹豫要不要走这趟桃花运,总不能害了人家吧。

    可惜啊,男人有时候总会色心战胜了理智,鲁若麟最终还是去了。

    张光瑶去的时候只带了小竹,鲁若麟也是一身便装,身边也只有邢广才和几个护卫,低调隐蔽得很,让鲁若麟有一种偷情的刺激感。

    好在南关大军云集,治安很不错。医护营周围也有士兵把守,安全完全没有问题。

    为了方便鲁若麟约会,邢广才提前将这一带清空了,保证不会出现什么万一。

    知道两人有话要说,小竹和邢广才他们都走开了,给鲁若麟和张光瑶留足了空间。

    为了见鲁若麟,张光瑶特意打扮了一番。粉红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鲁若麟平时见到张光瑶的时候她的服饰都是那种低调奢华型的,此时见了她的盛装打扮竟然如此惊艳,不禁呆了呆。

    见自己花的心思没有白费,张光瑶非常得意,婷婷袅袅的行了一礼:“光瑶见过都督。”

    其实从鲁若麟出现的那一刻起,张光瑶就知道鲁若麟对自己确实有意,否则也不会特意避开外人与自己相见。

    到了这个地步,鲁若麟再装傻就太渣了,所以鲁若麟轻叹一声:“你这是何苦呢。”

    张光瑶听了一愣,然后轻轻一笑,带着一丝苦涩:“都督可是嫌弃光瑶身为寡妇还不知检点?”

    鲁若麟笑了,“又没成亲过门,哪来的什么寡妇。”

    “光瑶可是许过人的。”张光瑶语气低落的说道。

    “不算,没出阁都不算。”鲁若麟摇摇头。

    张光瑶眼睛亮了,继续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躲着我?是不喜欢我吗?”

    “喜欢。”见鲁若麟点头,张光瑶更开心了,只是鲁若麟接下来的话让她的心沉了下来。“不过我已经有妻子了,实在不敢耽误了你。”

    张光瑶也知道以自己的身份,绝对不可能做鲁若麟的妾室。但是要鲁若麟休妻娶她,张光瑶绝对说不出口。不说李雪晴对张光瑶关照有加,只怕真这样做了,金州军上下也不会接受。何况鲁若麟与李雪晴又不是没有感情,这种事鲁若麟是做不出来的。

    家里红旗飘飘,外面彩旗不倒,换后世这是典型的渣男,鲁若麟应该庆幸重生在了一个好时代。

    来的时候为爱情冲昏了头脑,现在重新回到现实,张光瑶一脸的苦楚。

    “为什么我偏偏是国公家的女儿~”张光瑶幽怨的叹息道。

    不是国公家的女儿,你这个年纪只怕早嫁给某个人为生活奔波去了,哪里能够这样自由快活?鲁若麟禁不住在心里吐槽。

    不对,不对,这是在约会,怎么能够这样想呢。男人啊,思路就是这么奇葩。

    “回去吧,就当没有来过辽南,也没有认识我。”鲁若麟说完之后感觉自己有点装,特别虚伪,偏偏张光瑶非常吃这一套。

    “如果我不是国公的女儿,你会娶我吗?”张光瑶直直的看着鲁若麟问道。

    “会。”鲁若麟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这个时候怎么能迟疑呢。

    “你不怕被我克吗?”张光瑶始终无法释怀自己望门寡的身份,逼问道。

    “克什么克,无稽之谈!自己没那个命就怪别人,不过是一群伪君子罢了。相信我,你没有任何错,更不是克星,那是老天爷觉得他那样的凡夫俗子怎么可能配得上如此清新脱俗的你,将他从你生命里挪开罢了。”鲁若麟用花言巧语劝慰道。

    听了鲁若麟的赞赏,张光瑶的心情好了一些,破涕为笑,“你觉得我美吗?”

    “美,人间绝色,不可方物。”鲁若麟点点头。

    张光瑶不好意思的说道:“可是别人都说我不秀气。”

    “你的美与众不同,他们不懂得欣赏罢了。春兰秋菊各有所长,在我眼里,你就是绝美的。”渣男的花言巧语从来都是张口就来,甚至不用学习。

    张光瑶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的甜,害羞得将头扭到了一旁,脸庞和脖子都红透了,更加美丽可爱,看得鲁若麟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

    过了好一会,张光瑶才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鲁若麟,突然一下子冲到鲁若麟的怀里,将鲁若麟紧紧的抱住,幽幽的说了一声:“记住你今天说的话。”然后转身飞快的离开了。

    “我说什么了?哪一句?你倒是说清楚啊。”鲁若麟在心中默默无语,看着张光瑶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刚才的那一抱确实有些出乎鲁若麟的意外,他没有想到张光瑶会这么大胆。居然让女人主动了,简直丢了后世渣男的脸啊。看来还是在这边待的时间太长了,居然瞻前顾后了,不该啊,不该啊。

365.纷纷离去(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张光瑶还是跟着张静睿一起走了,也没有来与鲁若麟道别,让鲁若麟有些失落和遗憾。

    男人啊,都是贱骨头,一点都没有错。

    张静睿他们这次可谓是衣锦还乡,在京师等待着他们的将是隆重的封赏。为了表示对张静睿他们的肯定,以及将人情做足,鲁若麟甚至拿出了一批鞑子的首级给张静睿他们充门面,更加坐实了他们的战功,让那些勋贵们对鲁若麟更加感激了。

    周遇吉和黄杰也走了,连同在辽南参加训练的一些京营军官也与张静睿他们一起回京。

    对于急切想要改变京营现状的周遇吉他们来说,在金州军的这段时间让他们受益匪浅。他们将带着全新的理念和方法回去编练新军,争取为崇祯训练出一支可靠的、敢打的、能打的队伍出来。

    鞑子的几次入关已经让崇祯对京营失望透顶,让这样的队伍护卫京师安全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觉得安心。

    京营兵马虽然号称几十万,但是空饷太多了,能够有十几万兵员就不错了。而且其中还有很多老弱,严重缺乏训练,根本不堪使用。

    但是京营牵扯的利益实在太大了,涉及到的势力太多,哪怕是崇祯都不敢轻举妄动。迫不得已,崇祯只能自己出钱编练新军,用来保护自己的安全,所以崇祯对周遇吉他们是寄予了很大希望的。

    或许周遇吉他们这次带回去的金州军练兵方法,能为崇祯编练出一支不一样的新军出来。

    洪承畴他们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这次辽西的援军也是出了力的,特别是与阿济格一路清军鏖战的时候,关宁军给予了金州军非常大的帮助,没有白拿金州军那么丰厚的报酬。

    这些明军不但身上的装备全都换上了济州造,连身体都养得壮实了不少。特别是金州军慷慨的给了他们不少的鞑子首级,使得他们回去可以领一份实打实的功劳,升官发财就在眼前了。

    可以说增援金州军是他们打得最舒服的一次,走的时候颇有些依依不舍。

    在见识过金州军物美价廉的武器装备后,洪承畴和吴三桂他们在鲁若麟这里下了大大的订单,准备给麾下的兵马来次大换装。

    这次肯定就不是免费的了,要么给钱,要么用东西换,军工厂也要生存的嘛。

    这次能够击退清军,南关城墙居功至伟,水泥的神奇已经不用再细说了,洪承畴现在只想赶紧将自己的水泥厂建起来,满足自己需要的同时赚点钱。

    “兴汉,水泥厂的事情你可要放在心上,事关辽西安危,拖延不得啊。”洪承畴对着送行的鲁若麟再次叮嘱道。

    “督师放心,等地址选好之后,我马上派人前往建厂。”鲁若麟马上承诺道。

    “那就好。”洪承畴点点头,对着旁边的沈世魁说道“沈大人,你与平辽伯身上责任重大,一定要同心协力,将鞑子牢牢的钉死在辽东,不能让他们再去京师惊扰圣驾了,否则我们只有以死谢罪了。”

    沈世魁因为要防守长生岛,所以在南关大战之时并没有参与。现在鞑子退兵,长生岛已经安全了很多,这才来到旅顺为洪承畴送行。

    毕竟洪承畴是蓟辽总督,是鲁若麟和沈世魁的上级,于情于理都不能不露面。

    “是,下官一定奋力杀敌,为圣上分忧。”沈世魁抱拳应是。

    对于沈世魁,洪承畴还是有一些想法的。金州军已经这么强大了,要是东江军再和金州军铁板一块,对朝廷不是好事情。必要的时候还是要拉沈世魁一把,好让他与鲁若麟打擂台。

    “恩,你能明白就好。现在你驻守长生岛,离辽西不过一两日海路,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尽管和我说,我一定全力支持。”洪承畴赤裸裸的拉拢几乎毫不掩饰。

    沈世魁隐蔽的撇了鲁若麟一眼,见鲁若麟依然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脸上还带着笑容,但是沈世魁相信鲁若麟肯定心里不舒服。

    “下官这里有辽南都督府支持,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要是真有什么问题鲁都督解决不了,到时候再麻烦督师。”沈世魁才不上洪承畴的当。

    当初东江军在皮岛半死不活的,也没见朝廷提供什么帮助。现在想要拿自己当枪使,又开始空口白话的瞎许诺了,才不会上这个当呢。

    “那就好,那就好。”洪承畴被沈世魁用话顶了一下,也看不出一点神情变化,依然是一副笑咪咪的样子。

    很快,洪承畴一行就上船返航了,留下了一批军官在辽南进行特训。

    这批军官人数不少,足有两百多人,是洪承畴他们精挑细选下来进行特训的。不是洪承畴他们不想多派些人,而是金州军帮忙培养人才已经不再免费了,想要学东西得先交钱。

    周遇吉、黄杰和张静睿他们属于特例,除了是为兑现对朝廷的承诺,也有广告宣传的作用。以后想要来金州军学习、训练,都得交学费,一个人两百两,不二价。

    你还别嫌贵,这些人学习期间金州军不但要负担他们的吃喝拉撒,还要提供场地、装备、师资力量,这些都是有成本的。何况金州军的先进知识非常实用,这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

    也就是看洪承畴和吴三桂他们的面子,想要与关宁军建立良好的关系,鲁若麟才收下这批学员。换了其他人,给再多钱鲁若麟也是不愿意教的。

    四万多两对洪承畴他们来说已经是不少的钱了,好在几家分摊下来还能够承受。加上金州军接受以物抵债,这让洪承畴他们的压力小了很多。而且这些学员配发的装备最后是可以带走的,总体上来算的话,洪承畴他们付出的并不是很多。

    其实办学校赚钱只是一方面,更主要的原因是鲁若麟想为金州军培养一批潜在的盟友。

    只要是经过金州军的培训的学员,对金州军的印象和感情都会好很多。而这些人能够被选出来参加培训,肯定是各家重点培养的对象,以后会逐渐走上更高的位置,影响力也会逐步提高。那个时候,一份对金州军的好感或许就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说白了这就是一份长线投资,暗地里推广金州军的价值观,广撒人缘。

    况且,在金州军学习之后,用惯了金州军的武器装备,自家原来的武器肯定就不怎么看得上眼了,是不是要回去推销一下金州军的武器装备呢?这等于是在为金州军培养免费的武器推销员啊。

    按照鲁若麟的规划,辽南将是重要的钢铁生产基地,以后会出产海量的钢铁产品。包括但不限于武器、农具、生活用品,这些都需要足够的市场来消化。

    这年头钢铁制品可是暴利,只要卖出去了,足以赚到支撑金州军发展的钱财和粮食,再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大明军队就是金州军武器销售的重要目标,前期鲁若麟送出去的那些武器装备已经在明军系统内形成了良好了口碑,有了一定的市场知名度。现在只要加大宣传力度,应该会吸引不少的客户。

    毕竟比起朝廷自产的武器装备,金州军的武器属于典型的物美价廉,谁能不喜欢。

    洪承畴站在回去的船上,望着逐渐远去的旅顺港,心有所思。

    曹变蛟作为洪承畴的绝对心腹,站在他身边抱怨道“这个沈世魁,也太不给督师大人面子了,到时候一定要让他好看。”

    洪承畴笑了笑,“是我太心急了。东江军现在粮饷全靠金州军提供,能不看金州军眼色行事吗?除非朝廷能够为东江军提供钱粮,否则沈世魁是不会倒向我们的。”

    提到钱粮,曹变蛟就不敢说话了,这不是他能操心的事情,也操心不来。

    “督师,我看平辽伯对朝廷和您颇为恭顺,是否有些过于忧心了?”曹变蛟是个直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在辽南的这段时间曹变蛟对鲁若麟的印象大好,非常佩服鲁若麟的实力和人品,所以不自觉的就为鲁若麟说起了好话。

    “恭不恭顺不在表面,而在实力。金州军的实力太强了,即使再恭顺朝廷也不会放心的。”洪承畴说了句大实话,让曹变蛟听得心惊胆战。

    身为武将,实力太强或者太弱都是罪过,其中的分寸很难把握。像曹变蛟这样的直肠子,还是跟着洪承畴走最稳妥,否则都不知道怎么被别人玩死的。

    洪承畴作为蓟辽督师,顶级的文官,政治智慧不缺。他知道,随着清军败退,朝廷对金州军和满清的态度肯定会发生改变,他也要早做应对。

    敌人走了,朋友也走了,是时候将目光转移到自身的发展上来了。

    虽然鞑子自始至终都没能踏过南关一步,但是对辽南的影响还是很大的。除了金州军自身的工厂,以及广大的农村,辽南地区的商业活动萎缩了很多。

    特别是那些商人,能够离开的基本都离开了。面对战争,也不要指望这些有钱人会冒任何一丝危险与辽南共存亡,哪怕他们对金州军再有信心也不行。

    真正留下来的是那些没有能力离开的普通百姓,他们的一切才是真正与金州军息息相关。

    随着清军的退去,辽南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大批的商人返回辽南,市场迅速的活跃起来。甚至因为金州军的战绩太过优秀,原本对辽南持观望态度的商人和世族们也纷纷开始来辽南投资,为辽南注入了大量的新鲜血液。

    在战争期间一度暂停的人口输入也重新开始启动,每天都有大批的流民进入辽南,等待着金州军的安置。

    时间非常紧迫,鲁若麟深知朝廷不会长期允许金州军这样大肆的转移百姓,一旦缓过气来,禁止人口外流将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如果不趁着朝廷的禁令还没有下达多迁移一些百姓,以后想要转移人口就要困难得多。

    辽南的地域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随着移民的不断涌入,可供分配的土地渐渐也有些不足了,金州军将新来的移民统统安置在了长生岛。

    长生岛面积有三百多平方公里,是华夏北方的第一大岛,非常适合开垦。利用得合理的话,安置个二三十万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是鲁若麟第一次来到长生岛视察,沈世魁全程陪同,第一站鲁若麟选择来到长生岛的南汛口实地勘察。

    南浔口是离辽东半岛最近的地方,海峡宽度只有四五百米,用木筏都可以横渡,更不用说冬季海水结冰,长生岛与辽东半岛就会连为一体。

    “都督,南浔口这里我准备建一道城墙,不用像南关那么高、那么长,能够防住鞑子偷袭就行。”沈世魁指着南浔口说道。

    鲁若麟想了想“今年人力和水泥供应都比较紧张,想要大规模的修建城墙不太可能。先在南浔口这里修一个城堡,再沿岸建设一些堡垒,应该可以防止住鞑子的偷袭了。”

    冬季行军本来就不容易,鞑子即使是想偷袭也不可能出动大军。小股人马偷袭,只要扼守住交通要道,问题就不大。

    等熬过了这两年的蛰伏期,鞑子应该就不会有能力再到辽南一带活动,长生岛的城墙修不修意义也就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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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6.扶持渔民(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东江军这次的整编力度还是非常大的,除了少部分人去天津追随沈志祥,还有一部分人拿了遣散费离开。再将一些老弱分流出去种田或者读书、当学徒,剩下的都是一些正值当打之年的青壮。

    这些青壮因为自愿留下来,对改编也不抵触,训练的热情很高,所以东江军虽然人数大大减少,但是战斗力却不降反升。

    而且有金州军接手后勤方面的事情,沈世魁再也不用操心钱粮,日子反而好过得多。

    金州军入驻东江军负责训练的军官虽然来的时间并不长,但是已经充分赢得了士兵们的信任,现在即使沈世魁想要把他们带到朝廷那边去,也没有那么容易了。

    鲁若麟在沈世魁的陪同下去视察了东江军的军营,如果不是营房上挂的旗帜与金州军不同,现在的东江军几乎和金州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一样的装备,一样的规矩,一样的行事风格,唯一与金州军有些区别的就是精气神。

    金州军那种独特的气质与这个时代的军队有太大的不同,这是建立在金州军长时间坚持教育的基础之上。从兵源素质上金州军甩了其他军队几条街,一支有知识、有思想的军队所拥有的独特气质绝对不是其他部队可以模仿的。

    东江军的士兵想要追上金州军,任重而道远。

    长生岛上有一个码头,原来是岛民们停靠船只的地方,清军占领辽东之后逐渐荒废,随着金州军的到来,这个码头也焕发了新生。

    大量人员的往来使得原来的码头不堪负重,扩建势在必行。以金州军的行事风格,要修就修大、修好,新建的码头完全是将原来的码头推倒重建。

    第一批移民来到长生岛的时候,他们的任务就是新建码头。在源源不断的人力和物资支持下,长生岛的新码头已经初具规模,完全可以满足金州军的需要。

    因为码头位于长生岛的南边,大家习惯性的称呼码头为南港,非常的直接了当。

    南港共有泊位三十几个,可以停靠金州军的所有船型,而且还预留有足够的空地用于扩建。

    码头、栈道都是用水泥、石头修建的,异常坚固。码头区还有大量新建的商铺和仓库,商人们从来不缺乏开拓精神,在金州军决定开发长生岛时,就有精明的商人跟着过来做生意了。

    对金州军来说,长生岛的土地就和白捡的没什么区别。只需要金州军保证长生岛的安全,做好基础开发,这些土地全都可以用来交易。

    除了卖地的钱,只要经营得当,这里以后还可以为金州军提供源源不断的税收,并且为金州军提供丰富的人力和物资供应。

    除了这些大型泊位,在港口的两边还有很多小型的泊位,那里是专门供中小型渔船停泊使用的。

    现在南港的造船厂已经投入使用了,主要是生产一些小型的捕鱼船,卖给长生岛的渔民在近海捕鱼。

    等到技术和规模起来之后,造船厂就会建造中大型船只,成为旅顺造船厂的有益补充。

    一艘渔船的价钱对于那些逃难到长生岛的百姓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几乎没有人能够拿出来。

    为了让百姓早日自力更生,金州军将造出来的渔船租借给有捕鱼能力的百姓,让他们出海打渔。在他们开始赚钱之后再分期偿还,最终将渔船移交到个人手中。

    金州军贴钱这样做不光是为了让百姓富裕起来,更重要的是鼓励百姓出海捕鱼,增加金州军治下的粮食产量。

    赵祖泉就是长生岛的渔民,手上有一条从当地官府租借来的渔船。渔船不大,只有五吨左右的排水量,却是赵祖泉的宝贝疙瘩。

    当初来到长生岛之后,赵祖泉原本是被分配去做农民的。但是当他从船厂的工人那里得到消息,知道官府有对渔民的扶持政策,一下子就让他动心了。

    赵祖泉在老家的时候就是渔民,虽然是河上的,与海边的渔民大大不同,但是一身捕鱼手艺还是很精湛的。原本被分去种田就是迫不得已,毕竟要活下去,只能听官府的安排。但是一辈子没有种过地的赵祖泉对于种田信心不是很足,现在有了可以重新做渔民的机会自然想去试一下。

    不过他来到长生岛时除了带着老婆孩子,身上一文钱都没有,更不用说渔船了。

    他曾经多次到船厂边去看船厂的工人造船,每每看到崭新的渔船都会让他向往不已。

    来的次数多了,船厂的工人也和他慢慢的熟了起来,便与他聊了起来。

    “老赵,既然你以前是渔民,干嘛不去捕鱼,非要去种地啊?”孙船工问道。

    赵祖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这不是没钱买船嘛。”

    “你不知道吗?咱们船厂的船是可以租的。没钱也没关系,等打渔赚到钱了可以慢慢还。”孙船工诧异的说道。

    “可以租?没人跟我说啊。”赵祖泉也有些惊讶,然后急切的问道“孙大哥,这船怎么个租法?”

    “你看这船造的咋样?”船工问道。

    “用料扎实,做工精细,桐油也刷的很厚,是条好船。”赵祖泉看着旁边的一条新船,满眼的羡慕。

    “这样的船三十两银子不贵吧?”孙船工追问道。

    “不贵,一点都不贵,已经很便宜了。”赵祖泉知道这样的船要是在老家,没有四十两拿不下来。

    “只要你跟官府签了协议,每年还六两银子,还满五年,这船就是你的了。”孙船工骄傲的拍了拍身边的渔船。

    “每年还六两银子,还满五年。”赵祖泉默默的心里算了一下,有点惊讶的问道“那不是正好三十两,不要利息的吗?”

    “对,一文钱的利息都不要。”孙船工点点头。

    “官府怎么这么好?他们图什么?”赵祖泉有些不敢相信。

    “你来这里时间太短,不清楚这边官府的做事习惯也很正常。”孙船工以过来人的身份详细为赵祖泉介绍起了金州军的政策。

    知道金州军是真的以贴钱的方式扶持渔民,其中没有任何猫腻后,赵祖泉彻底的放心了。

    “孙大哥,我要是当了渔民,分给我的房子会不会收回去啊?”赵祖泉有些不舍的问道。

    以前赵祖泉在老家的时候就没有家,吃住干活都是在船上,非常向往能够在陆地上有个家。现在好不容易金州军分了房子,要是为了当渔民就把房子收走了,他就要好好考虑下是否去当这个渔民了。

    “你现在的房子是给种地的人住的,当然要收回去。不过官府建有专门的渔村,到时候你可以搬去渔村住。”船工知道的政策比赵祖泉多很多,让赵祖泉打听到了很多有用的消息。

    “真的吗?太好了。”这下赵祖泉就放心了,当渔民的心思更加迫切了。“对了,孙大哥,这鱼税怎么个收法?”

    在大明,打渔要承担很重的赋税,还要随时面对官吏、地痞、恶霸的勒索,有时候打的鱼还不够应付这些方面的开销,连饭都吃不饱。所以赵祖泉一定要问清楚,要是税赋重的话还不如去种田,毕竟种田的赋税是很低的,那些政策官府已经给他讲过了。

    “你这样的小船能打多少鱼?官府才懒得收你的税呢。只有那些大船才会被收税,你们全都不用交税。”孙船工打趣道。

    “那渔帮呢?他们收的厉害不厉害?”官府的人虽然收刮的厉害,但是好歹有个底线,但是像渔帮那样的黑帮就完全没个准数了。可能心情好只收一点点,心情不好连船都被抢走。

    “渔帮?”孙船工嘿嘿一笑,“在咱们金州军治下就没有什么渔帮,任何黑帮都没有!告诉你老赵,要是有人敢敲诈勒索你,直管告诉码头上的巡逻队,保准让他们去吃牢饭挖石头。”

    “真的吗?”赵祖泉有些不敢相信,小声问道“黑帮不都是官府的打手吗?怎么会没有了呢?”

    “你那是老黄历了,咱们金州军的鲁都督最见不得黑帮欺负老百姓,只要黑帮敢冒头,那是见一个打一个,全都送去矿山挖石头,就没见活着出来的,你说咱金州军的地盘上还有人敢去做无本的买卖吗?”孙船工一脸骄傲的说道。

    “难怪了,有鲁都督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那些腌臜货怎么敢来。”赵祖泉因为是金州军救活的,所以对鲁若麟那是相当的信任。听到是鲁若麟灭了黑帮,自然无条件的相信。

    “所以啊,赶紧去官府申请,现在知道可以租渔船的人不多,渔船又有限,晚了就租不到了。”孙船工卖力的推销道。

    孙船工之所以这么卖力,一是看赵祖泉顺眼,二来船厂的船卖的越好,效益自然就越高,身为船厂职工的他能够拿的自然也就越多了。

    不过孙船工也不算坑了赵祖泉,只要赵祖泉捕鱼的技术过硬,运气不差,比种田可要强多了。

    从孙船工这里得到了准确的消息,赵祖泉回去与媳妇商量之后,决定去官府那里试一下。要是真像孙船工说的那样,这事就做得。

    怀着忐忑的心情,赵祖泉来到了港口的政务厅。

    对于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渔民,赵祖泉对衙门有天然的畏惧感,在政务厅门口徘徊了很久,看到有不少百姓进去又出来,一点事都没有,这才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刚踏进政务厅,迎面就走过来一个穿着制服的年轻男子,将赵祖泉吓了一大跳。

    “这位大哥,不知道你来这里是要办什么事?”年轻男子带着微笑问道。

    赵祖泉看见穿制服的人心里就发憷,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我是来,来租船的。”

    “租船?”年轻男子疑惑的皱了皱眉头,然后想到了什么,“你是来租渔船的吧?”

    “是,是。”赵祖泉连忙点头。

    “你会打渔吗?”年轻男子问道。

    “我以前就是渔户,从小就开始打渔。”赵祖泉急忙解释道。

    “这样啊。”年轻男子点点头,对赵祖泉说道“那你跟我来。”

    说完就领着赵祖泉往政务厅里走。

    赵祖泉亦步亦趋的跟着年轻男子,勾着腰,低着头,生怕冲撞了这里的人,小心谨慎得很。

    年轻男子把赵祖泉带到了一个单独的隔间,上面写着渔政科,是专门管理捕鱼相关事情的。只是赵祖泉不识字,只看见一位中年男子正在书案上奋笔疾书,知道这又是一位官老爷,更加拘谨了。

    “贺科长,来生意了。”年轻男子对着中年男子说道。

    贺科长抬起头,看见年轻男子带了一个陌生人进来,愣了一下,问道“小张,这位是?”

    “这位大哥是来租渔船的。”年轻男子解释道。

    贺科长听了立马就笑了起来,“是吗?好,好,好事啊。来,来,这位大哥请坐。”

    在贺科长热情的招呼下,赵祖泉战战兢兢的坐在板凳上。

    年轻男子见贺科长接手,马上就起身告辞“那贺科长您忙,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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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祖泉的管队官对于赵祖泉租船做渔民非常支持,欣然同意做赵祖泉租船合约的中间人。

    有了管队官做保证,赵祖泉终于放心的签下了长生岛的第一份租船合约,从此做起了一名光荣而自由的渔民。

    第二天赵祖泉在贺科长的陪同下,接收了编号“南港丙0001”号的渔船,开始了捕鱼生涯。

    他的家也从农庄搬到了渔村,成为落户渔村的第一位渔民。

    要说这个年代的海洋资源确实丰富,基本不用跑太远就能捕到足够的鱼获。赵祖泉和妻子两人每次出海差不多都能满载而归,再将鱼获送到码头卖给专门的渔行。渔行对于鱼获完全是来者不拒,有多少要多少,价格还非常公道。

    在赵祖泉看来,在长生岛捕鱼就和捡钱没有什么区别,每次都能够换来一枚枚的钱币。按照现在的赚钱速度,最多不出三个月,他就有信心提前将渔船的钱还掉。六个月之内,官府分房子时欠下的钱也可以还清,到时候房子和渔船就完全属于自己了。

    只要半年,自己就可以拥有一条崭新的渔船和房子,这样的日子换做以前的赵祖泉连想都不敢想,现在却真真切切的摆在眼前。所以虽然出海捕鱼非常辛苦,但是赵祖泉夫妻却浑身充满了干劲,除了恶劣天气,起早贪黑从来没有停歇过。

    有赵祖泉的例子在前面,越来越多有捕鱼技能的渔民加入了租船的行列,南港旁这个叫满仓村的小渔村也迅速热闹起来,每天都能为南港提供大量的鱼获。

    鲁若麟在贺科长的陪同下走进了满仓村,视察渔民的生活、生产情况。

    “都督,现在满仓村有村民235人,51户,渔船60条,经营状况全都良好,很多渔民已经开始提前还船资和房款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完全自立了。”贺科长跟在鲁若麟身后,恭谨又骄傲的介绍着满仓村的情况。

    鲁若麟看着道路两旁的渔民房屋,透过栅栏围墙看见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挂着一串串的海鱼,在海风的吹拂下轻轻的飘动。

    妇女和老人围坐在院子里修补着渔网,一边做事,一边满带笑容的聊着天。

    几个还未到进学年纪的小娃娃在村子里嬉戏打闹,不时从晾晒的渔网下穿过,留下阵阵稚嫩的欢笑声。

    看着眼前的情景,鲁若麟满意的点了点头。

    鲁若麟这次来满仓村属于突然袭击,并没有通知当地管理部门,随行人员也只有十几名护卫,所以眼前的情景是最真实的画面,能够充分反映当地官员的治理情况。

    “做得不错,贺科长辛苦了。”鲁若麟轻飘飘的几句话,让贺科长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在突然接到通知来到满仓村时,贺科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见到了鲁若麟一行,告诉鲁若麟要他陪同视察满仓村时,贺科长当场腿都快吓软了。

    贺科长全名贺胜勇,是最早一批来辽南的京师吏员。

    当初鲁若麟苦于人才缺乏,向朝廷申请支援一些官员,朝廷当然求之不得。

    对于朝廷来说,像金州军这样的归顺势力肯定是不能放心的,如果能委派官员管理,对金州军进行渗透,逐渐将金州军原有的组织体系替代是最好的办法。最不济也要通过朝廷委任的官员使得金州军更加忠诚于朝廷,所以鲁若麟的请求对朝廷来说简直是瞌睡遇到了枕头。

    当然,鲁若麟又不傻,自然知道从朝廷要人会有什么隐患,所以他才坚决要求不要那些进士官,宁可要那些在朝廷中不受重视的书吏之流。

    鲁若麟不否认那些进士官才智突出,文化素养非常高,其中也有不少的实干人才。但是这些进士官中更多的是夸夸其谈、眼高手低之辈,讲道理他们是头头是道,干实事就无处下手。而且这些人自命清高,看不起所有非进士出身的官员,甚至包括鲁若麟这样白手起家的人。

    将那些进士官弄到金州军的话不但对金州军没有好处,还非常有可能带坏金州军的实干风气。所以鲁若麟只接受了两名进士官做金州府和济州府的同知,其他的人都是以前朝廷底层的吏员,或者举人出身的底层官员。

    对于鲁若麟的这个要求,朝廷也很无奈。

    朝廷每年都有大量的举人、进士得不到很好的安排,人员安置的压力也很大。原本按照鲁若麟要求的人员数量,金州军这里可以安置很多候选官员。只是鲁若麟后面的限定条件使得朝廷原本的计划落空,只能从低级官吏里挑选去金州军的人选。

    同样的官位,不一样的地方,含金量简直天差地别。

    对朝廷的官员来说,最差的位置就是边地的官位,不但地瘠民贫,没有什么油水,而且经常会遇到战事,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城破嗝屁了。那样的地方,即使有空缺也没有人愿意去。

    第二差的位置就是西北和西南了,这两个地方又两个共同点,穷,叛乱多,也非常危险。

    再次的位置就是中原了。原本中原也是繁华富庶之地,但是大明的宗室大多封在中原各省,大量的田地被他们巧取豪夺,百姓流离失所、流民遍地。在中原为官不但不能捞到什么油水,还要面对流寇的威胁,也算不上是什么好地方了。

    再往后就轮到岭南了,那边稍微安定一些,就是气候炎热、环境恶劣,并且离大明的经济中枢江南与政治中枢京师太远,一般人也不愿意去。

    最好的地方就是江南,那里经济繁荣,社会相对稳定,可以放心的捞钱,是做官的最好地方。不过想要去江南做官,没有关系和背景是不可能的。

    如果按照大明官员的地域好坏划分,金州军所处的济州岛无疑算是比较好的地方,离江南也相对较近,除了是在海外,几乎没有什么缺点。可惜鲁若麟不准备在济州岛安置朝廷派来的官员,想去也去不了。

    辽南在大明官员口中绝对属于最差的行列,与关宁一样属于战区,在金州军击退清军之前,没有官吏愿意主动前往辽南,给再好的待遇也不行。

    更何况金州军属于归顺势力,朝廷对其的掌控力极其有限,万一哪天鲁若麟决定扯旗造反,那些朝廷官员搞不好会成为祭旗的对象。

    风险如此之高,那些惜命的官老爷们自然对去辽南畏之如虎了。

    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朝廷动员官吏前往辽南的举动受到了巨大的阻力,几乎没有人响应。不得已之下,朝廷只能通过指定的方式向辽南委派官吏。

    贺胜勇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朝廷指派到辽南来的。

    贺胜勇家是京师的老住户了,家中几代人一直都在京师各个衙门中任职书吏,可谓“吏员世家”。

    贺家说起来是在朝廷的部堂之中做事,在外人看起来风光无限,但是吏员的身份决定了他们在部堂之中是最底层的存在,是那些正牌官员眼中的下等人。

    干最多的活,吃最多的苦,待遇却非常低,这就是吏员的真实写照。好在这些吏员们有不少灰色收入,否则养家糊口都成问题。更关键的是,哪怕做得再好,也没有鲤鱼跃龙门,从吏员变成官员的可能。

    贺家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出一个正式的官员,因此从几代之前,贺家资质最好的子弟都积极的投身科举,争取一个改换门庭的机会。

    可惜不知是贺家人确实缺乏读书的天分,还是运气太差,几代人都没有一个中举的,更不用说进士了,反倒是秀才出了一大批。

    贺胜勇读书的资质比不过自家弟弟,早早的就接了父亲的班在户部做书吏,一心一意供弟弟读书。但是在竞争激烈的京师,以贺胜勇弟弟的才华,以及贺家薄弱的上层关系,几乎没有出头的机会。

    眼见弟弟已经没有了中举的可能,贺家也开始为他寻找出路。

    正好此时朝廷为了鼓励吏员们前往辽南,破天荒的开出了破格提拔,并允许家中子弟顶替的条件。

    贺家在经过多方权衡之后,决定让贺胜勇响应朝廷号召前往辽南,由他的弟弟顶替贺胜勇在户部的书吏职位。贺胜勇也完成了家族几代人的心愿,成为了朝廷从九品的官员,完成了从吏到官的历史性突破。

    不要小看这个从九品的官位,再怎么说也是朝廷正式任命的,不是那种花钱买来的虚职,脸皮厚一点都可以对外宣传自家是官宦人家了。

    就这样,贺胜勇抱着为家族牺牲的精神成为了第一批来到辽南的朝廷官员。

    贺胜勇抱着毅然决然的精神来到辽南,稍作安顿就被派到了施政学院进行学习培训。

    刚开始的时候贺胜勇以为施政学院是金州军囚禁朝廷官员的地方,把他吓了个半死。后来才知道这里确实是金州军培养官员的地方,不光是他们,金州军自己的官员也要到这里走一遭才能正式上任。

    慢慢沉下心来的贺胜勇很快就被施政学院传授的各种知识所吸引,开始疯狂的从施政学院里汲取营养提升自己。

    在大明,这些知识都是每家的不传之秘,只传给家中的直系子弟,是家族生存的根本。但是在施政学院,这些知识正大光明的出现在教室里,供所有人学习。

    而且学院所传授的知识比家传之术更加的系统、高明,实用型非常强,让贺胜勇大感不虚此行。

    施政学院里不讲四书五经,也不比谁的文章做得好,全都是实实在在的干货。并且在课堂上伴随着大量的处理政事中的实际案例,对贺胜勇他们这些即将走上管理岗位的人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来施政学院学习的人天南海北的都有,以前从事的职业更是五花八门,甚至有专门的女班培训女官。这里不论出身,不问门第,只重实干,令贺胜勇已经冷却的心重新燃烧了起来。

    当然,除了这些知识,施政学院非常注重为官理念上的教育,坚决贯彻亲民的施政理念和作风,扭转这些人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心态。不求他们从心底里认可人人平等,但是作风上必须要做到与民为善,否则金州军的各种处罚会让他们悔不当初。

    贺胜勇作为第一批来辽南的朝廷官员里学习成绩最好的人,顺利结业后就被分派到了长生岛,主持渔政部门的工作。

    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部门,但这是贺胜勇人生第一次获得了独当一面的机会,让他倍感珍惜。

    凭借着多年的户部工作经验和施政学院学到的知识,加上天生性格上和蔼谦逊,贺胜勇很快就在长生岛打开了局面,将渔政部门打理得井井有条,这个满仓村就是贺胜勇的最好政绩。

    得到鲁若麟的夸奖,贺胜勇按捺住心中激动,谦虚的说道“这是卑职应该做的。”

    鲁若麟听了笑了一下,拍了拍贺胜勇的肩膀,“把腰挺直了,在金州军没有卑职。”

    贺胜勇连忙挺起身,认错道“是下官失言了。”

    “不错,这才是金州军官员该有的样子。”鲁若麟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贺胜勇听了非常感动,这可是金州军的首领,朝廷的平辽伯,却如此关怀下属,是朝廷的那些官员们绝对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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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8.考成法(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随着金州军的规模不断扩大,行事也越发正规,即使鲁若麟想要提拔贺胜勇,也不能一言而决,需要经过人事部门的考察之后才能予以升职。

    当然,鲁若麟的推荐分量还是很足的,不过十天时间,人事部门就完成了对贺胜勇的考核,越级提拔他为新设置的长生县的知县,可谓连升三级。

    贺胜勇的事情对金州军来说不过是一件小事,无非是鲁若麟破格提拔一个能力出众的官员,但是对那些从京师来的官吏却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他们震的无以加复。

    按理说像贺胜勇这样从朝廷过来的人应该是金州军暗地里防备的对象,最多让他干一些苦活、累活,重用是绝对不可能的。

    虽然在施政学院的时候,讲师一再强调金州军公平公正、一视同仁的用人原则,但是这些京师来的官吏们是不怎么信的。

    他们身上的朝廷标签这么明显,金州军重用他们难道就不怕最后雀占鸠巢吗?

    现在鲁若麟用事实证明了金州军是真不怕,只要肯为金州军做事,有能力、有政绩,鲁若麟绝对不吝啬官位和待遇。贺胜勇就是最好的例子,虽然有千金买马骨的嫌疑,但是确确实实做到了。

    有了贺胜勇的榜样在前面,那些京师来的官吏们再也不藏着掖着了,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工作中,希望能够像贺胜勇一样得到赏识和提拔。

    这些京师来的官吏们自认才干不输于那些进士老爷,无非是四书五经读的差一些,缺乏一个出身,却一辈子都被那些进士老爷们压在身下。

    以前在大明也就罢了,大环境如此,大家只能认命。现在到了讲究实干的金州军,这些官吏们终于到了可以扬眉吐气的时候论实干,那些进士老爷们就是个渣渣。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些官吏们前途无望不过是没有遇到赏识的人,并不代表他们没有能力,没有野心。现在鲁若麟成功的唤起了他们的前进动力,自然拼命的展示自己的能力和才华。

    “都督,根据下面反馈回来的情况,京师来的那批官吏最近表现都非常突出,在一众官员中都算得上出类拔萃,与前段时间截然不同,您的这招千金买马骨确实厉害。”人事部的梅君兰满脸笑意的向鲁若麟汇报着工作。

    “梅姐,这些人都是积年老吏,工作经验丰富得很,真要使出全力,比起那些新瓜蛋子肯定要强不少。以前只是没有上升的通道才得过且过,现在有了希望还藏着掖着不是傻吗?”鲁若麟知道一个组织想要长久保持活力,完善的上升渠道非常重要,否则他也不会特意去贺胜勇那里视察工作。

    “都是很有能力的人,在朝廷却得不到重视,可惜了。”梅君兰唏嘘的说道。

    “可惜什么,一点都不可惜。要是朝廷重视了又有我们什么事。”鲁若麟非常庆幸朝廷对官吏这个群体非常轻视,否则哪里可以找到这些人才。

    “那倒是,呵呵。”梅君兰被鲁若麟说得莞尔一笑。

    “不过凡事有利就有弊,这些官吏能干确实能干,但是在朝廷那边待得太久了,难免会染上一些恶习,所以你这边也要配合监察部门做好监督工作,并且要持续进行廉政教育,不要让他们把原来的工作恶习带到金州军来,否则真犯了事,律法可是无情的。”鲁若麟提醒道。

    梅君兰点点头,“确实存在这样的情况,有部分京师来的官吏习惯用原来的办事态度和风格对待同僚和百姓,观念还没有转变过来。”

    “同样是经过施政学院的学习,有的人就能很快适应我们的管理理念和工作作风,有的人却抱着旧观念不放,我看这不是能力的问题,而是态度的问题。人事部门要定立严格的奖惩机制,能者上,庸者下。对于那些屡教不改的,一次警告,两次劝诫,三次遣返,没有任何情面可讲。”鲁若麟知道京师来的那些官吏有好有坏,必须要经过淘汰才能选用最适合金州军的人员。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是否太过严厉了一些?”梅君兰有些犹豫的说道。

    辽南涌入了大量的人口,各行各业开始蓬勃发展,相应的对官员的需求也是爆发式的增长。梅君兰每天都会收到各部门要求加派人手的请求,可惜适用的人只有那么多,远远满足不了需求。

    现在鲁若麟还要对现有的官员进行淘汰,会更加造成人员的短缺。

    “梅姐,官员队伍的建设在我看来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可谓是我们金州军以后生存的根本。为了应付当前的情况而将就,这绝对不是我想要的。想要我们的官员们长久保持活力和执行力,宁缺毋滥是非常重要的要求。”鲁若麟不会因为缺人而降低自己的用人标准,否则将会严重腐蚀金州军官员的战斗力。

    “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这样一来的话,好多事就没人做了。”对于鲁若麟宁缺毋滥的态度梅君兰其实是认可的,只是现实的问题也需要解决。

    “困难只是暂时的,让大家先辛苦一下,过段时间就会有人手的。”鲁若麟安慰道。

    “过段时间就会有人手?怎么回事?”梅君兰诧异的问道。

    “这不是我们击退了皇太极吗,证明了我们的实力,也证明辽南是非常安全的。现在有更多的人愿意到辽南来试一试,特别是京师那边,吏员的招募比以前顺利得多,应该很快就会有大量的预备官员来辽南培训了。”鲁若麟笑着说道。

    金州军击败皇太极的影响不仅仅是军事上的,在政治上的影响也非常大。

    明军这些年面对清军屡战屡败,百姓已经对明军失望透顶。加上吏治腐败,大量的底层文人没有出路,心中积蓄了很多不满。

    现在金州军的声名传遍大明南北,那些不甘平庸的底层文人们发现自己可以有另外一个选择,正在纷纷向辽南赶来,看能不能找到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

    最近旅顺码头就来了很多秀才,甚至还有一些对现实不满的举人,他们很有可能留下来为金州军效力。

    “是吗?那太好了。”梅君兰听了也是非常欣喜,她的压力非常大,这些文人的到来对她来说绝对是好消息。

    “这些文人有一些不过是来混个前程,有些人确实有真才实学,他们现在多在观望,了解我们的情况,按照常理来说应该是会留下来效力的。所以在此之前我们要重新制定一份更完善的用人章程,以迎接更多的人才。”鲁若麟终于道出了今天找梅君兰的主要目的。

    鲁若麟深知队伍建设是金州军能否长久发展的决定性因素,重要程度高居榜首。历史已经多次证明,再强大的势力,一旦队伍垮掉了,败亡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任何一个王朝的灭亡,它的官僚队伍绝对出现了问题,而且在时间上要早得多。

    所以历朝历代有作为的君主都会非常重视吏治,只有将官员队伍整顿好了,国家才能保持繁荣稳定。

    初创期的金州军官员队伍非常有进取精神,随着时间推移,以及人员变多,难免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懈怠。当然,这也属于正常情况,符合客观规律。

    想要长久的保持官员队伍的高效、廉洁,人治肯定是不行的,必须制定完善的规章制度,那样才能长久。

    以前金州军的人事管理稍微有些粗糙,在规模小时还能勉强应对,一旦规模扩大,就有些不太适应实际情况了。所以鲁若麟才会将梅君兰找来,商讨制定新的人事管理章程的事情。

    这个事情非常重要,等于是完善金州军的基础基因建设,将影响金州军的体制走向。

    要是章程制定的好,说不定可以为金州军带来一两百年的繁荣,至于更长的时间就需要后人用自己的智慧来对章程进行更新和修补了。这个世界就没有完美的制度,只有与时俱进才能长久保持强盛。

    如果章程制定得不好,那就应了那句话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金州军就会像历史上的众多势力一样,昙花一现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好在鲁若麟有后世的众多经验可以借鉴,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尽量制定一个符合金州军当下情况的人事制度出来。

    “都督有什么想法?”涉及到人事制度,梅君兰也开始重视起来。

    “以往大家做事都是靠自觉,时间长了肯定不行,所以我决定推行考成法。”鲁若麟觉得应该对官员进行量化考核,使得对官员的奖惩能够有据可依。

    “考成法?张江陵的考成法?”梅君兰自从掌管人事之后,也学习了不少人事管理上的知识,自然知道鼎鼎大名的考成法。

    考成法是明代万历时期中确立的的官员考核制度,由张居正在万历元年提出,并推广到全国。新法规定六部和都察院把所属官员应办的事情定立期限分别登记在三本账簿上,由六部和都察院按账簿登记,逐月进行检查。这样就形成了一套完善的官员考评机制,有效实现了考评与纠偏相结合,改变以往仅仅主要靠吏部来运作的官员考评。

    “考成法”通过内阁控制六科,以六科控制六部,最终使内阁成了改革的中枢,控制了从朝廷到地方的各级行政机构。

    张居正推行考成法之后,大大的净化了当时朝廷的官场风气,淘汰了一批昏庸官员,为张居正的改革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可惜这样的良法在张居正去世之后被废除,吏治重新走上了败坏的道路,直到无药可医。

    “意思是这个意思,不过具体的内容还是有很大不同的。”鲁若麟所推行的考成法肯定不会照搬张居正的那一套,但是定期考核官员这个宗旨还是一样的。

    这个时期官员的具体职责和任务还是比较模糊的,也没有一个明确的考核指标,官员们完全是按照部门的职能按部就班的工作。做多少、做得怎么样完全凭的是上官的一句话,人治占了非常大的因素。

    鲁若麟就是想要推行考核制度,将官员们的工作和表现数据化,并以此作为升迁与降级的重要依据。

    那么想要推行考核,就必须先厘清各部门的职能,不同级别官员的工作任务与日常工作量,这样才能做到考核精准。

    当然,想要完成这个工作并不轻松,需要人事部门提前做大量的调研工作,只有在现实情况的基础上,人事部门才能制定出合理的考核标准。

    梅君兰一听还需要做这么多的前期工作,顿时头都有些大了,没有人手啊。

    “都督,这调研工作繁复,工作量巨大,需要非常多的人手,我这边没人啊。”梅君兰叫苦道。

    人事部门自己都缺人,可见金州军的缺员有多严重了。

    主要是金州军的管理机构比朝廷多很多,需要的官员自然比朝廷多几倍。加上金州军扩张迅速,人才培养的速度完全跟不上需求的激增。偏偏金州军根基尚浅,治下缺乏合适的读书人,才造成了眼前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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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9.改组监察司(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金州军人事部大张旗鼓的对各部门进行调研,自然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在得知鲁若麟准备推行考成法之后,官场一片哗然。

    凡是当官的就没有人喜欢被考核,这是人性使然。私底下大家议论最多的就是考成法到底好不好,好在哪里。

    对于是不是要阻止鲁若麟推行考成法,金州军上下没有人敢有这个想法。这种大事,一旦鲁若麟决定了,大家只能无条件的服从并去执行。在这个问题上唱反调,还想不想在金州军混了?

    当初张居正想要推行考成法还要拉拢各方势力,并取得太后的支持。在金州军不过是鲁若麟一句话的事情,由此可见鲁若麟在金州军拥有至高无上的绝对权威。

    有眼界的官员自然知道考成法的好处,对于推行考成法持积极支持的态度。只是鲁若麟并没有在正式场合公布要推行考成法,一切只是大家的猜测。

    崔永建作为金州军文官系统的一把手,对于这样的大事自然非常关注,急忙跑到鲁若麟那里打探消息。

    “都督,我们要实行考成法是真的吗?”崔勇建直言不讳的问道。

    “我确实有这个意思。”鲁若麟点点头。

    崔勇建皱着眉头说道:“都督,张江陵推行考成法最后可是失败了。”

    鲁若麟笑了笑,“张江凌的考成法失败不是法的问题,而是张江凌本人的问题,考成法本身还是非常不错的。”

    “我们本来就人手不足,推行考成法会不会让更多的人才对金州军望而却步?”崔勇建担忧的说道。

    “既然害怕考成法,那就算不上什么人才,即使是人才也不适合我们金州军。金州军要的是兢兢业业的实干官员,不是那些混日子的官油子。”鲁若麟最看不惯那些吃着公家饭却无所事事的人,现在金州军已经有这样的苗头了,自然要加强考核。

    薪水小偷在哪个组织都是毒瘤,要知道他们拿的可是鲁若麟的钱。

    “既然都督注意已定,下官坚决支持。”崔勇建还是分得清轻重的,反正考成法要惩治的也是那些偷奸耍滑之辈,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鲁若麟满意的点点头,崔勇建的态度在他的意料之中,真正有敬业精神的官员是不会惧怕考成法的。

    “临江,你来的正好,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考成法的事情看似很大,但是鲁若麟决意执行,是没有什么异议的,所以鲁若麟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都督请讲。”能够让鲁若麟这么慎重其事,崔勇建也知道肯定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我想将监察司改组一下。”鲁若麟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想法。

    “改组?为什么要改组,现在不是干得挺不错吗?”崔勇建有些不明白。

    金州军能有今天的局面,监察司也是起了很大作用的。对内,监察司严查不法,对所有的官员都是一个非常大的震慑;对外,打击敌对势力对金州军的破坏与渗透,很好的维护了金州军的整体稳定。

    正是因为有如此漂亮的成绩,崔勇建才想不通鲁若麟为什么要改组监察司。

    “以前我们体量小,监察司完全可以应付得过来。现在我们发展得这么大了,而且可以预见以后会更大,监察司再想完成自己的职责,就必须扩大规模,而且是扩大几倍才行,你觉得这样合适吗?”鲁若麟反问道。

    面对鲁若麟的问题,崔勇建默默的思考了一下,觉得这里面确实有问题。

    虽然监察司确实干得不错,但是说到底还是一个特务机构。现在有鲁若麟强力掌控,加上在职权上进行了严格限制,监察司才没有变成锦衣卫和东厂那样令人恐惧的特权组织。

    人有私心,组织也一样。作为金州军的一个职能部门,监察司肯定是希望自己的权力越大越好,实力越强越好。但是监察司与其他部门不同,它是一个暴力机关,而且权力很大,业务范围几乎涵盖了金州军的所有方面。一旦膨胀起来,对金州军的体系会是一个严重的隐患。

    监察司现在没有插手金州军的其他事务,是因为不敢,而不是不能。掌握了太多社会阴私的监察司,如果真的想涉足金州军的其他事务,相比其他部门有太多优势了。

    官员们不喜欢监察司,更惧怕监察司,谁知道监察司里会不会有自己的黑材料。那些黑材料既是罪证,也可以是把柄,怎么用完全操控在监察司手里。

    不光官员们不喜欢监察司过于庞大,鲁若麟也不喜欢。

    不过鲁若麟不喜欢的理由与官员们不一样,监察司是鲁若麟的耳朵与爪牙,需要依靠他们来制衡数量众多的官员,以及应对外部的威胁。只是监察司力量过于庞大的话也不符合鲁若麟的想法,原因无非是担心力大难制。

    “都督准备怎么改组监察司?”崔永建的话说明他也想明白,监察司不能无限扩大。

    “将监察司分为两个部分,应对外部威胁的称为暗影司。主要负责对付境内的敌对势力,保证金州军不受外部势力的干扰和破坏。负责外部的情报收集及特殊行动,包括军事、商业、政治、技术、人才、资源等方面的情报。”

    “暗影司正如它的名字一样,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尽量不出现在民众面前,最好是大家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专业的情报机构对一个势力是非常必要的,鲁若麟以前是实力不够,只能将它放在监察司里面,现在是时候将它独立出来了。

    崔永建作为正统的文人,对这些东西天然就比较排斥,不过他知道这些东西对金州军非常重要,便点头表示认可。

    既然暗影司注定了只能藏在阴影里,那它即使再强大也不会对现有的体系造成多大的冲击,这点是崔永建最喜欢的。

    “另外一部分依然叫监察司,不过只负责对官员的监督考察,不再涉及其他工作内容及权力。另外,监察司和暗影司要相互监督,避免一家独大。”

    鲁若麟知道官员是经不住腐蚀和诱惑的,因为他们手中掌握着权力,必须要有监督和制约的手段。让一个单位监察所有人本身就很危险,必须要有制约的对象,相互制衡才是长久之道。

    “这样的话朱朝卿作为监察司的司长就不太合适了。”崔永建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朱朝卿是锦衣卫出身,掌握的手段和技能也多是锦衣卫那一套。这些东西用在暗影上比较契合,但是用在对付官员上就有些不合适了。

    “确实如此,所以我考虑让朱朝卿去负责暗影,监察司这边还是由文职官员来负责比较好。”鲁若麟点点头。

    暗影的暴力属性要强一些,也会采取军事化管理,朱朝卿去负责比较合适。对付自己内部的官员手段就不用那么激烈了,由熟悉官员情况的文官掌管最好,这也是后世的普遍做法。

    鲁若麟的做法非常符合崔永建的想法,让崔永建非常高兴,连忙恭维道:“都督英明!”

    “监察司有调查任何官员的权力,所有官员必须无条件配合。一旦查证属实,由警察局实施抓捕,交由律法司审判,监察司无抓捕、审判权。”

    “监察司如此重要,关系到金州军的吏治,一旦用人不当反而容易反受其害,所以监察司的一些制度也要做相应的调整。”

    “监察司官员由各部门抽调,最多任职三年,三年后必须调到其他部门。原则上采用异地任职,每个地方任职时间不能超过两年。”

    “监察司官员如果知法犯法、包庇纵容、栽赃陷害,一律罪加一等。任职期间无过错,调任时职位提升一级。有重大功劳的,调任时最高可提拔三级任用。”

    “另外,监察司官员优先录用年轻人和平民子弟。同等条件下,孤儿享受优先被录用权。军队旅长以上,各部门司长以上官员子弟亲属不得在监察司任职。”

    监察司是专门查官员的,干的都是得罪人的活,要是进来的都是老油条、圆滑之辈,那效率就会大打折扣,所以最好是任用那些年轻人。

    年轻人有理想、有冲劲,不怕得罪人,最适合做监察的事情了。如果是平民或者孤儿的话效果更好,他们自身的利益牵扯很少,为了出人头地,更容易做出成绩来。

    “还有,监察司官员在任职期间享有豁免权,没有我或者监察司长官的同意,任何部门不能实施抓捕。监察司官员在职期间触犯法律的,由都督府直属镇抚司负责调查审判。”

    年轻人有冲劲不假,但也容易热血上头,保不住就会被人使阴招、下陷阱,所以一些必要的保护也非常重要。

    崔永建听完鲁若麟的构思,马上就明白鲁若麟对监察司是既放权也上枷锁,一切都是为了让监察司更好的完成监督官员的使命。

    “都督想让浩然来负责监察司?”对照鲁若麟的新规矩,崔永建发现刘浩然非常适合监察司这个职位。

    刘浩然是鲁若麟的弟子,忠诚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加上他孤儿出身,年轻有为,敢打敢拼,由他来负责监察司是再合适不过了。

    “浩然是不错,但是让他负责监察司不太适合,年纪太小了,等历练两年再说吧。何况监察司都是一群愣头青,需要有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来坐镇,司长还是年纪大一些的好。”鲁若麟摇摇头。

    “那都督可有合适的人选?”虽然崔永建不能决定监察司司长的人选,但是对这个人选却非常关心。

    “你觉得宋怀仁怎么样?”鲁若麟问道。

    “宋司长?”崔永建想了下,点点头。“宋司长可以胜任。”

    宋怀仁是金州军里少有的秀才出身,在崔永建心里算是非常正统的文官了,由他来担任监察司司长不用担心出什么乱子。最关键的是,宋怀仁是鲁若麟的干姐夫,同样得到了鲁若麟的信任。

    也不能怪鲁若麟任人唯亲,实在是金州军可用的人才太少,鲁若麟的班底又实在太薄弱,监察司的位置如此重要,只能优先用自己信任的人。

    “宋司长调走了,工业司怎么办?现在辽南各类工厂正进入爆发期,少了工业司的指导和管理可不行。”崔永建有点头痛的问道。

    一个萝卜一个坑,走了宋怀仁工业司少了领头人,必须要有人顶上。问题是金州军管理人才缺乏,年轻的官员还没有成长起来,要是选人不当容易耽搁事情。

    “让向招弟顶上吧。”显然鲁若麟早有考虑。

    “向招弟?徐班的老婆?”崔永建顿时瞪大眼睛。

    “恩。”鲁若麟点点头。

    崔永建有些迟疑的问道:“她能够胜任吗?”

    做技术和做管理完全是两码事,向招弟在技术上不错,但是在管理上崔永健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才能。

    “绝对能够胜任。徐班的研究室就是她在打理的,管理得井井有条,非常不错。加上她技术上的知识非常丰富,对于管理工业也非常有帮助。”鲁若麟既然准备让向招弟做工业司的司长,自然早就打听清楚了。

    说起来向招弟绝对属于被埋没的人才,不但在技术上进步非常快,在管理上也非常有悟性,这就非常难得了。

    要知道向招弟在来金州军之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能够在短短几年的时间里达到这样的程度,可见她的智商绝对非常高。

    崔永建听了也是感慨连连,也只有在金州军这样的地方,向招弟才能有咸鱼翻身的机会,在其他地方向招弟一辈子都只能做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妇。

    “都督,既然向招弟有这个本事,管理工业司自然没有问题。只是她只有二十一岁,只怕很难服众啊。”金州军唯才是举,但是年龄太小只怕会引起很多麻烦。

    鲁若麟略微一沉吟,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就让她做工业司的副司长,主持工业司的工作,司长的位置暂时空缺。”

    有了鲁若麟的这个变通之法,众人的接受度就高多了。

    “徐班现在是工业司的技术总监,现在老婆是主持工作的副司长了,岂不是骑到他头上去了?”崔永建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道。

    “那倒是。”鲁若麟也笑了,“其实论技术能力和威望,徐班更合适。不过他醉心研究技术,用来做管理实在太浪费了。这样吧,让徐班升任都督佥事仍任工业司技术总监,免得他被老婆超过了心里别扭。”

    “哈哈,都督英明。徐班这是夫凭妻贵吧?”崔永建顿时乐了。

    看来崔永建太不会拍马屁了,恭维的话永远都是这一句,鲁若麟都有些免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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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早有预料会引起非议,但是向招弟的任命还是在金州军内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对于女官们来说,无非是又多了一个司长姐妹,说明即使女官在金州军中的占比在逐渐缩小,但是鲁若麟并没有放弃重用女官的想法,这点尤其重要。

    其实鲁若麟一直都在坚持从大明赎买那些识字的青楼女子,将她们弄到金州军培训后充实到各部门。从数量上来说这些女官的人数已经翻了几倍了,只是由于以前相对较少的男性官员有了很大的增长,才显得女官不再独占鳌头罢了。

    鲁若麟还是很喜欢用女官的,她们因鲁若麟而改变命运,对鲁若麟和金州军的忠诚是其他官员无法相比的。而且她们心细,处理政事的能力比起男人也没有什么差距,甚至在某些特殊岗位还占有优势。

    随着金州军的强势与壮大,女官已经成了金州军的独有特色,受到越来越多人的关注。大家都在反思这些女官是不是真的如那些文人们说的那样不堪,否则如何解释金州军发展得比大明还要好。

    如今金州军治下认可和肯定女官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也慢慢接受了女人做官并不比男人差的事实,社会的包容度也更高了。

    金州军可谓是这个时代女性向往的天堂了,凡是知道金州军情况的有志女子,无不想方设法去金州军奔个前程。鲁若麟更是青楼女子集体崇拜的偶像,每天不知道有多少青楼女子对着鲁若麟的画像祈祷能够被鲁若麟救出苦海。

    只是现在从大明赎买识字的青楼女子已经越来越困难了,因为能买的差不多都被金州军买走了,其他的金州军也看不上。女官的主要增长渠道已经从由大明赎买变成了金州军自己培养,向招弟就是非常明显的例子。

    向招弟的突然升职在徐家也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以往徐家最耀眼的人物就是金州军的技术大拿徐班,向招弟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标签就是徐班的老婆。

    徐班所在的技术研究所就是以徐班为核心组建的,是工业司下属的重要部门。

    研究所也不是一下子就这么庞大和重要的,最开始的时候是徐班的个人工作室,后来才发展壮大起来的。

    向招弟从徐班的工作室开始就负责打理工作室的琐事,后来随着工作室的壮大顺理成章的一路做到了研究所的所长,地位待遇几乎与徐班这个技术总监齐平。

    只是大家的目光一般都集中在徐班身上,很少有人注意到向招弟这个在徐班背后默默付出的女人。

    要不是鲁若麟突然任命向招弟为工业司的副司长,大家都没想到向招弟的职位已经这么高了。

    向招弟就任工业司副司长对徐家来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徐家又出了一位高级官员,忧的是向招弟地位已经超过了徐班,徐班会不会有想法。

    虽然徐班也升职为都督府佥事,但是大家都知道那不过是名义上的官位,论实权比向招弟的副司长差远了。

    在大家心里,徐班技术再牛,也比不过一个实权官位。没办法,几千年的官本位思想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好在徐班是一个比较单纯的人,醉心于技术研究,对于媳妇的高升一点芥蒂都没有,反而逢人就夸自己媳妇有本事,家庭生活完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与向招弟情况类似的还有朝鲜女子金来娜。

    金来娜从帮助民政司培训朝鲜新娘开始,因为工作突出被民政司正式招纳为职员,一步步成长起来了。这次金州军的大扩张使得一大批人的职位得到了调整,金来娜就被任命为民政司的科长,正式踏入了中级官员的行列。

    朝鲜人在金州军中做官的不少,最高的就是崔永建,文官中的第一人。但是朝鲜女人在金州军中做到中级官员的,金来娜是第一个,在朝鲜人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古有新罗婢女,今有朝鲜新娘。朝鲜半岛似乎自古就有向外界输出女性的传统,金州军的女性中就有很多是朝鲜女人。

    她们大多是在朝鲜本土过得不好,跑到金州军来寻找新生活的。相比起朝鲜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金州军的生活对她们来说就是天堂一般。

    她们基本都嫁给了汉人为妻,逐渐成为了汉人的一部分,为金州军的人口繁衍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朝鲜女人中读书的很少,所以做官的更是凤毛麟角,大多在农村种地或者在工厂当女工。能够像金来娜这样学到文化,并做到科长的绝无仅有。

    金来娜的老公是金州军里的一位排长,当初金来娜能够嫁给他老公,金来娜家人都认为是攀上高枝了。现在金来娜升官,家里人总算扬眉吐气了一把,至少不用再自卑了。

    现在金州军的朝鲜新娘们都将金来娜当做偶像,希望获得像金来娜一样的成功,改变自己的人生。

    鲁若麟是一个非常注重宣传的人,特别是对社会有积极引导作用的事情,都会是金州军选择的重点。现在向招弟和徐班的故事,以及金来娜都是金州军官方密集宣传的对象,向外界展示什么是现实版的“金州梦”。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话不但对男人适用,对女人也一样。不想自己的才能被埋没,来金州军绝对没错,这就是金州军想要告诉外界的信息。

    今天,旅顺的一个茶馆里,说书先生讲的就是向招弟和徐班的故事。

    通过一些艺术加工之后,说书先生成功塑造出了两个奋发向上、积极进取的形象,也在不知不觉中突出了金州军在人才选拔上唯才是举的一贯原则。

    众多听书人之中,一位士子听得格外的用心,不时露出思索的神情。

    吴朝杰是兖州府曲阜的一位举人,在孔家独霸曲阜的情况下吴朝杰能够成为举人可谓实属难得。

    曲阜孔家作为大明最独特的世家,在大明拥有超然的地位。凭借着至圣先师的名头,在读书人中的巨大声望,以及朝廷的优待,身为衍圣公的孔家几乎霸占了曲阜的绝大部分资源与财富。

    曲阜的土地几乎都是孔家的,百姓也仰仗孔家过活,可以说孔家就是曲阜的天,权势比朝廷还大。最快~手机端:

    虽然孔家是孔子后人,但是仁义礼孝仅仅只是挂在嘴边上,行事作风与大明的勋贵之家完全没有两样。孔家对曲阜的百姓是百般苛待,通过压榨这些百姓获得了海量的财富。

    吴朝杰作为曲阜人,亲眼目睹了无数孔家残害百姓的事情,但是官府连问都不会问,更不用说主持公道了。

    吴朝杰也曾偷偷的向山东巡抚举报过孔家的恶行,可惜全都石沉大海。

    孔家在山东的势力实在太庞大,很快就知道了吴朝杰举报自己的事情,结果比想象的还要可怕。

    吴朝杰一家突然遭到了各种打压,从官面上的到仕林界的,各种压力扑面而来。如果不是吴朝杰有举人的身份,他们一家甚至连性命都要马上不保了。

    到后来,吴朝杰的一位朋友告诉他,最好赶紧离开曲阜,甚至是山东,否则可能遭遇不可描述之事。

    原本还准备顽抗到底的吴朝杰算是彻底明白了孔家是完全没有底线的,要想活命必须赶紧走。

    最终吴朝杰带着家人偷偷离开了曲阜,准备去其他地方躲开孔家的打击。

    可惜他低估了孔家的影响力,除非隐姓埋名,否则大明虽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在绝望之中,吴朝杰听说了金州军的事情,就冒险登上了前往旅顺的船只,来到了辽南。

    一路逃亡,吴朝杰的钱财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急需找一个事情做。这些天他一直在旅顺转悠,寻思究竟干什么好。

    吴朝杰虽然是举人,但是他所擅长的诗词文章在金州军似乎并不怎么吃香。金州军这里商业气氛非常浓厚,会做生意,或者会一门手艺和技术是最受欢迎的,这一发现让吴朝杰很是有点失落。

    要知道在大明,以吴朝杰的举人身份,基本这辈子都衣食无忧了。但是到了辽南居然还要为生计发愁,实在让他一时感到有些挫败。

    好在他还有一个希望,或许能够摆脱眼前的困境。

    回到客栈,吴朝杰的妻子黄氏连忙为他奉上茶水,关切的问道“夫君,刘掌柜那边可有什么眉目?”

    吴朝杰摇摇头“刘掌柜让我耐心等待,有消息就会马上通知我。”

    黄氏听了神情有些黯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没有说话。

    吴朝杰知道妻子是在担心银钱,再不能找份差事,这个客栈都要住不起了。只是他现在也是一筹莫展,心中对妻子更加充满了愧疚。

    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害得妻儿与自己一起流落天涯,陷入困境,实在对不起自己的妻儿。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在逃亡辽南的过程中,他偶遇了海商刘望山。刘望山同情吴朝杰的遭遇,加上得知吴朝杰是举人后,告知他可以试着将他推荐给平辽伯鲁若麟,不过究竟能不能成还要看机会。

    如果是以前,吴朝杰自然不会投靠一个武人,哪怕是位伯爵也不行,文人是有自己的骄傲的。

    但是如今的情况下,吴朝杰急需一位强力人物的庇护,否则时间长了很有可能被孔家追查到。而且他也要养家糊口,需要马上找一份稳定的工作。

    正在夫妻两人对坐发愁的时候,房间外响起了店小二的声音“吴相公可在里面?有位刘老爷找您。”

    吴朝杰听了顿时就站起来,兴奋的回答道“在!在!告诉刘老爷,我马上就到。”

    黄氏也是一脸的兴奋,“可是刘掌柜来了?”

    “应该就是他,在辽南除了他我们也不认识什么刘老爷。”吴朝杰点点头。

    “那夫君赶紧去见他,莫要让他久等了。”黄氏将吴朝杰的衣裳整理了一下,赶紧催促他出去。

    吴朝杰来到客栈大堂的时候,刘望山已经点好了一壶茶在等他。

    刘望山这几年日子过得颇为舒坦,身家比以前翻了几倍,从一条船变成了五条船的大掌柜。而这一切都源于当初与鲁若麟的那次偶遇,以及后来紧随鲁若麟的脚步开展与金州军的贸易,使得他的财富爆发式的增长。

    在鲁若麟发展的初期,刘望山还是帮了不少忙的,比如帮忙搭线让鲁若麟认识了吴襄,打开了北方市场和渠道。还利用自己在山东的关系,帮忙金州军宣传招人的政策,为金州军的移民引进也出了一把力。

    随着金州军成为华夏北方海域的霸主,北方海域的经商安全性大大提高,使得那些小的海商也可以安心的做买卖,培养出了一大批中小海商。

    特别是刘望山,因为与鲁若麟的特殊关系,总能受到一些照顾,拿到比较紧缺的货物,发展的要格外快一些。其实他还想扩大自己的船队规模,区区五艘海船根本不能满足他的胃口。可惜现在海船是十足的紧俏货,拿钱都买不到,要提前很长时间预定才行。

    每年刘望山都会想办法去拜会鲁若麟一两次,来维护这来之不易的关系。鲁若麟对于这个微末时期认识的朋友也比较给面子,只要有时间都会见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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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掌柜,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吴朝杰来到大堂后连忙向刘望山道歉。

    刘望山摆摆手,“无妨,我也是刚到。来,吴相公快坐,茶正好泡好了。”

    刘望山提起茶壶为吴朝杰倒了一杯,茶香顿时扑鼻而来。

    “好茶。”吴朝杰赞道。

    “这是平辽伯送的极品毛尖,一般人可喝不到。”刘望山得意的笑得。

    吴朝杰眼睛一亮,忙问道:“刘掌柜见到平辽伯了?”

    刘望山点点头,语气平淡但是逼味十足的说道:“刚从平辽伯那里出来,因为平辽伯非要留饭,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

    吴朝杰马上捧哏:“平辽伯居然还留饭了?哎呀,还是刘掌柜有面子,这辽南地面能够让平辽伯留饭的只怕没几个吧?”

    刘望山不无得意的说道:“也有一些吧,不过应该都是平辽伯亲近的人。”

    无形中,刘望山就将自己划为了鲁若麟的亲近人之列,自然又引起了吴朝杰的一阵吹捧和羡慕。

    寒暄完毕,刘望山终于将话题说到了吴朝杰最关心的问题上。

    “对了,我跟平辽伯说起了你的事情,平辽伯听了非常感兴趣,让我明天带你去见他一面。”

    “真的吗?实在是太感谢您了。”吴朝杰激动的说道。

    刘望山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何足挂齿。你也知道平辽伯身份尊贵,时间紧张,这次的机会非常难得,你一定要把握住。”

    “明白,我一定好好准备,不辜负了刘掌柜您的一番辛苦。”吴朝杰连忙点头。

    刘望山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第二天,收拾妥当的吴朝杰随刘望山一起去了鲁若麟在旅顺的府邸。

    鲁若麟在旅顺的府邸由几间大院改造而成,紧挨着金州府衙门,从外表上一点都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伯爵的府邸。

    对于住的地方,鲁若麟一直坚持够用就行,并不喜欢铺张浪费,也没有刻意的去修建伯爵府邸。有那份钱,还不如花在建设上。

    经过亲兵们检查搜身,刘望山和吴朝杰才被允许进入鲁若麟的府邸。

    吴朝杰自认也是见过世面的,只见府邸里的情况可谓朴素之极,一点都不像一位手握重兵、威震天下的伯爵住所,比那些豪富之家都差远了。

    吴朝杰知微见着,马上就判断出鲁若麟是个极其实在的人,同时也非常善于克制自己的欲望。这样的人,一旦遇到机会往往都能成就一番事业。

    看来金州军能够有今天这样的成就,绝不仅仅是什么运气或者偶然,这都是有原因的。

    来到会客厅,刘望山和吴朝杰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后面传来了动静,连忙站了起来。

    鲁若麟快步走进会客厅,见刘望山和吴朝杰向自己行礼道:“见过平辽伯。”

    鲁若麟将手虚抬,“免礼。”然后坐在主位上,“请坐。”

    刘望山和吴朝杰这才恭恭敬敬的坐下,等候鲁若麟发话。

    “想必这位就是吴举人吧?”鲁若麟将视线注视在吴朝杰身上。

    吴朝杰连忙再次起身,躬身一礼:“曲阜举人吴朝杰见过平辽伯。”

    “坐吧,坐吧,不用这么客气。”鲁若麟伸出右手往下压了压,“昨天听了刘兄的讲述,对你的遭遇本督深感同情,在旅顺可还安好?”

    吴朝杰有些激动的说道:“还好,还好。金州军治下国泰民安,在下住的很是安心。”

    昨天刘望山向鲁若麟举荐吴朝杰之后,鲁若麟特意派人去了解了一下吴朝杰的情况。

    从现在得到的消息看,刘望山说的事情基本属实,至于详细的求证则要去曲阜调查才行。当然,前提是吴朝杰能够入鲁若麟的眼,否则鲁若麟才不会去花这个功夫。

    而且,鲁若麟还知道吴朝杰现在生活有些困顿,只是碍于面子一直不好意思向刘望山开口。否则以刘望山的性格,绝对不会在意那点钱财。好事做到底,同样是送人情,肯定希望送得彻底一些。

    鲁若麟知道刘望山举荐吴朝杰一方面是希望能够为金州军出一些力,体现一些自己的价值,同样也有投资的心理在里面。

    吴朝杰好歹是一位举人,要是万一真被鲁若麟看中了,对刘望山以后也是有好处的。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吴朝杰真要被鲁若麟看中,欠刘望山的人情可就大了去。

    当然,鲁若麟并不排斥刘望山的这种举动,这是人之常情。况且刘望山的举动对金州军是有利的,应该予以肯定和支持。

    “曲阜的情况真的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吗?”鲁若麟问道。

    吴朝杰神情严肃,一脸悲痛的说道:“情况只会比我说的更严重。”

    鲁若麟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愿闻其详。”

    其实对于曲阜和孔家,鲁若麟并不是一点都不知道,后世信息那么发达,对于曲阜孔家多有描述,其中恶评居多。

    孔家在封建社会就是一个独特的存在,无论怎么改朝换代,为了笼络天下的读书人,朝廷都会给予孔家特殊的政治地位。哪怕是金、元、清这样的少数民族政权,孔家的地位依然是超然的。

    当然了,想要在少数民族政权里获得特殊待遇,肯定少不了跪舔当权者。

    不要太过高看孔家的节操,除了出了一个至圣先师,孔家与其他贵族世家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孔家比起其他贵族世家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文官们不敢对孔家下手,否则会被天下读书人视为欺师灭祖。

    要知道文官们对于世袭贵族一般都是非常看不过眼的,基本是逮着错处就死命的整。在文官当道的大明,那些勋贵们一般是不敢去惹那些文官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守着各自的利益。

    正是因为孔家兼具勋贵和文官的双重特性,使得他们在曲阜完全是一手遮天,将曲阜牢牢的掌控在手中。

    曲阜城里的店铺几乎都是孔家的,或者是与孔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曲阜的土地这么多年在孔家的巧取豪夺之下,良田尽归其有,在兖州甚至别的州府也有大量的田产。曲阜除了少数人家,百姓几乎都是孔家的佃户和奴仆。

    论权势和财产,孔家并不在那些大明亲王之下,甚至还有所超出。

    别看孔家是天下文宗,嘴边时常挂着仁义道德,但是对待曲阜的百姓完全看不出一点仁义的样子。

    巧取豪夺、残酷压榨不过是常态,甚至随意决定曲阜百姓的生死也不在话下。

    在别的地方百姓还可以找官府伸冤,但是在曲阜根本就没人敢管,孔家在曲阜的待遇几乎就是一个土皇帝。

    经过孔家几百年的渗透和压迫,在曲阜能够生存下来的富贵人家基本都和孔家沾亲带故,否则早就被孔家收拾掉了。

    说起来吴朝杰祖上也是孔家的姻亲,要不然吴家也不会小有家资,还能够供吴朝杰读书考上举人。

    “曲阜的土地九成都在孔家手里,孔家的粮仓无数,存粮更是数也数不清。但是即使如此他们也不肯放些粮食出来救济百姓,任由百姓饿死,简直丢尽了至圣先师的脸。”吴朝杰一脸愤慨的说道。

    “哪一家都会有不肖子孙,但是孔家为天下文宗,文人之表率,这样做确实让至圣先师蒙羞。”鲁若麟点点头。

    祖宗创业艰难,后人不知珍惜者不知凡几,这可不光光是孔家的问题。

    想想也觉得可笑,大明文人士子们所尊崇的孔家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样子货,那些文人们一旦做官也是同样的做派,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臭味相投?

    “对了,你说孔家存粮无数是真的吗?”鲁若麟追问道。

    “千真万确。孔家有那么的土地,虽然每年都会卖出不少粮食,但是几十万石存粮还是有的,甚至上百万石都有可能。”吴朝杰从小在曲阜长大,对孔家的情况非常了解。

    鲁若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对吴朝杰说道:“既然你到旅顺来了,往后可有什么打算?”

    吴朝杰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在下走投无路,希望能够在金州军谋一份差事,保证妻儿的安全,养家糊口。”

    鲁若麟笑着说道:“怎么,你还怕我护不住你们一家的安全?”

    吴朝杰无奈的叹息道:“孔家势力之大超出了一般的家族,几乎天下的文官都要卖他们的面子。天下之大,朝杰一家几无藏身之所。”

    “你也说了,天下文官都要卖孔家面子,我可不是什么文官,也不会卖他什么面子。你只管在旅顺安心住下,量孔家也不敢在我的地盘撒野。”鲁若麟霸气的说道。

    吴朝杰连忙起身施了一礼,感动的说道:“多谢都督庇护。”

    “不用谢我,只要不是作奸犯科,在我金州军的地盘上任何人都会得到保护,哪怕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鲁若麟斩钉截铁的说道。

    “这样,既然你有意为金州军效力,那就先去施政学院培训一段时间,学习一下金州军的规矩和办事方法,不知你是否愿意?”虽然吴朝杰是举人,但是金州军的规矩不能随便破坏。

    “施政学院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只是不能进去一探究竟甚为遗憾。能够进去学习,在下当然求之不得。”吴朝杰一点也没有因为自己是举人而要求特殊待遇,这点让鲁若麟非常满意。

    “你能这样想很好。”鲁若麟点点头,“来人,将东西拿过来。”

    鲁若麟话音刚落,一个亲兵就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放着几摞银元。

    “这里是一百元银元,你先拿去用,就算是你提前预支的俸禄。”鲁若麟示意亲兵将银元送给吴朝杰。

    吴朝杰见鲁若麟如此贴心,心中甚是感动:“如此属下就却之不恭了。”

    收下银元,吴朝杰马上就以鲁若麟的属下自居,心态转变得非常快,更加让鲁若麟满意了。

    看到这一幕,刘望山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已经帮了九十九步了,最后一步怎么就疏忽了呢?

    他原以为吴朝杰身为举人肯定不缺钱,哪里能够想到吴朝杰经历了逃难后快要山穷水尽,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爽快的接受鲁若麟送的银子。

    说是预支的俸禄,那不过是照顾吴朝杰的面子,否则哪有一下预支这么多的。

    从鲁若麟的府邸出来,吴朝杰精神非常亢奋,终于有了依靠,而且鲁若麟对自己还非常重视,再也不用担惊受怕、四处流浪了。

    “刘掌柜的大恩在下一定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所成,定当涌泉相报。”吴朝杰慎重其事的给刘望山行了一礼。

    “不敢,不敢。也是你入了平辽伯的眼,该有此造化,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刘望山费这番力气等的就是这句话,所以心里非常开心。

    “平辽伯何等人物,要是没有刘掌柜力荐,在下只怕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有,何来为平辽伯效力。”刘望山话是这么说,但是吴朝杰必须要认这个人情。

    能够直接推荐到鲁若麟面前,这份人情可不小,一般人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吴举人,别怪我交浅言深。你虽然加入了金州军,但这只是开始。金州军与朝廷大为不同,用朝廷的那一套在这边是行不通的。你需要小心谨慎,尽快适应金州军的规矩和做事风格,先站稳脚跟再说。”刘望山对吴朝杰给予了很大希望,善意的提醒道。

    “刘掌柜一片好心,在下岂能不知。我来辽南也有些时日了,对金州军也多有观察和了解,真的是政通人和、百业兴盛,平辽伯有大才啊。”

    “特别是金州军治下百姓生活富足、安居乐业,与朝廷治下完全是天壤之别,长此以往下去,金州军的前景不可限量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能够加入金州军说不得真的是我的造化。”吴朝杰感叹道。

    “你能够这样想最好,跟着平辽伯是绝对不会吃亏的,这点我绝对可以保证。只要用心做事,荣华富贵绝对少不了你的。”刘望山深有感触的说道。

    “那就借您的吉言了。”吴朝杰笑得格外的灿烂。

372.盯上孔家了(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吴朝杰回到客栈后,将自己被鲁若麟接纳的事情一说,让妻子黄氏喜极而泣。

    黄氏是一位贤妻,虽然吴朝杰因为伸张正义遭受了孔家的报复,使得一家人四处逃难。但是她并没有因此而抱怨,反而屡屡鼓励吴朝杰,尽最大的努力维持这个家庭的完整和生计。

    现在吴朝杰终于安定下来,黄氏一直提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

    吴朝杰前往人事部门报到后,拿到了前往施政学院学习的凭证,并分配了一间单独的小房子。

    刘望山这次长了心眼,特意为吴朝杰送来了全套的家具,还送了一些文房和生活用品,算是弥补之前的疏漏。

    吴朝杰对于刘望山怀的什么心思心知肚明,无非是想烧一下自己这个冷灶。

    不过吴朝杰也非常看得开,人就怕没有利用价值,否则只能碌碌无为的过一生。何况自己这个时候确实非常需要帮助,刘望山虽然心思没有那么单纯,但是与其他人比起来已经非常难得了。

    所以吴朝杰坦然的收下了刘望山的礼物,日后若有机会再回报他就是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金州军雇员来到旅顺,这些人的住宿问题也成了一大难题。因为前期施工力量都集中在了南关和工厂上面,对雇员们的宿舍建设难免就有些滞后了。

    现在很多雇员们都是居住在集体宿舍里面,只有成了家或者达到一定级别的人才能住进单间。吴朝杰能够一来就分到一个单间已经非常难得了,这其中也有因为他是鲁若麟推荐的而受到一定优待的缘故。

    当然,宿舍紧张的情况正在缓解,旅顺城里如今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各种建设正在如火如荼的展开。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或者擅长种地的,也有一些人比较喜欢在工地干活,或者是单纯的喜欢工地的工钱比较高。总之,从南关撤回来的建设大军,起码有一半又重新投入到了旅顺的建设当中。

    未完工的旅顺城墙、工厂、道路、码头扩建、住宅,有太多的活等着他们去做了。比起以往,建设司的规模扩大了好几倍,依然满足不了需求。现在制约建设速度的不再是劳动力,而是水泥的供应依然短缺。

    虽然辽南的几家水泥厂陆续投产,但是生产出来的水泥还是不够用。庞大的建筑工地像怪兽一样,再多的水泥也能够吃得下。现在仅凭辽南的水泥工厂产能是远远不够的,洪承畴那边的水泥厂也要提上日程了。

    比起辽南,关宁和山东更加适合水泥生产,那边的资源更丰富一些,生产起来更加容易。鲁若麟不介意将水泥厂建在那里,与当地势力一起赚钱,只要能获得足够的水泥。

    鲁若麟安排吴朝杰进施政学院一方面是金州军有这样的规矩,另一方面也是需要时间去核实吴朝杰说的情况。鲁若麟肯定不能仅凭吴朝杰的一面之词就相信他说的话,至少要调查清楚以后才能委以重任。

    改组后的暗影司司长朱朝卿被鲁若麟叫了过来,准备交给他一项重大的任务。

    朱朝卿当惯了锦衣卫,习惯躲在暗处,并不喜欢走在前台与那些文官们打交道,鲁若麟将监察司监督官员的部分拿走正好和他的心意。反而是暗影司的工作内容更令他得心应手,也许有些人天生就喜欢走在阴影之中。

    “朝卿,我们与曲阜的孔家可有什么往来?”鲁若麟问道。

    朱朝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鲁若麟突然问起了孔家,但是恭恭敬敬的回答道:“据我们了解,商业司与孔家是有生意往来的,主要是向他们兜售我们的产品,随便从孔家买进粮食。”

    “哦,是吗?从孔家买的粮食多吗?”鲁若麟接着问道。

    “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从以往的情报看,大概有个三、五万石吧。”朱朝卿毕竟不是主管商业的,不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的那么详细。

    “三、五万石确实不多。”鲁若麟点点头。“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派人去曲阜调查一下吴朝杰这个人,尽量做得仔细一些。”

    “是,属下马上去安排。”朱朝卿有点奇怪,调查一个人需要鲁若麟亲自来交代吗?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只要传个命令来不就可以了吗?难得这个吴朝杰是个非常重要的人物?

    鲁若麟接下来的话让朱朝卿一惊:“还有,将孔家的情况也调查清楚,特别是他们到底有多少粮仓,存了多少粮食,分别放在什么地方,全都要一五一十的弄清楚。”

    “是,属下一定将孔家的粮食情况弄清楚。”来不及多想鲁若麟的用意,朱朝卿连忙答应下来。

    “如果要将这些粮食运走,怎么弄、从哪里走最安全最近,你也要提前规划好,一旦我这边下令,你要能够随时执行。”鲁若麟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朱朝卿却从中听出了别样的味道。

    “伯爷,您是想把孔家的粮食弄过来?”朱朝卿忍不住问道。

    “是的,你有什么想法?”鲁若麟能够想到的办法就是花钱买,或者用兵去抢,但是这两个办法都有弊端,所以也想听听朱朝卿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朱朝卿皱着眉头想了一下:“曲阜深入内陆,即使将粮食弄到如何运出来也是一个难题,特别是沿途那么多的关卡,除非出动大军,否则很难顺利运到海边。”

    出动大军肯定是不行的,至少深入内陆去抢孔家的粮食不行,那样就是和朝廷撕破脸,对金州军没有好处。朝廷现在神经敏感得很,要是金州军的大军出现在山东,甚至是曲阜,他们肯定会炸锅。

    “出动大军肯定不行,这个不用考虑。”鲁若麟直接否定了派士兵去抢的办法。

    “那属下要先弄清楚情况再看能不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朱朝卿又不是神仙,能够一下子就想到两全其美的方案。

    “行,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们。既要把孔家的粮食弄过来,又要撇开我们的嫌疑,这就是我的要求。”鲁若麟相信朱朝卿手下能人众多,总会想到好的办法。

    “是,属下保证完成任务。”朱朝卿连忙应了下来。

    至于抢孔家的粮食是否合适,那不是朱朝卿考虑的事情,他只需要完成鲁若麟交代的任务就行。

    像朱朝卿这样的人对孔家可没有什么好感和敬畏之心,孔家巨富那几乎是公开的秘密,只是大家碍于孔家巨大的声望没人愿意动手罢了。

    对于鲁若麟想要从孔家弄粮食,朱朝卿只会感到高兴。金州军一直都缺粮,为了供应辽南,到处花高价购买粮食,还赔上了不少的人情。如果能够把孔家的粮食弄过来,肯定是大好事。比起让这些粮食烂在仓库里,或者让孔家挥霍掉,弄到金州军接济百姓无疑有意义得多。

    所以这次从孔家弄粮食的行为绝对是正义的,鲁若麟和朱朝卿不会有一点心理负担。

    朱朝卿回去后开始布置人手打探曲阜孔家和吴朝杰的情况,同时召集属下集思广益如何完成鲁若麟交代的任务。

    金州军的强项在海军,想要把孔家的粮食运到辽南来,肯定也是要走海运的。问题是曲阜深入山东内陆,离海边还有几百公里,如何将那些粮食神不知鬼不觉的运到海边是最大的难题。

    孔家又不是傻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把粮食往海边运,所以怎样将孔家的粮食弄到手得花一番心思才行。

    暗影司的一众高层开始各抒己见,有建议冒充土匪抢劫的,有建议绑架孔家重要人物勒索的,甚至有建议假扮倭寇去抢的。办法虽然很多,但是朱朝卿觉得都不怎么靠谱。

    粮食弄到手容易,如何运出来才是关键。这可不是成百上千石,搞不好会有几十万石粮食,想要过州跨府的那有那么容易,而且非常容易就追查到金州军身上,漏洞太多了。

    这个时候,暗影司的镇抚官岳家利说道:“司长,不如我们去买粮食。”

    “买粮食?”朱朝卿有些不解。

    如果花钱买的话,那还要暗影司去做什么,很明显这次鲁若麟是看孔家不顺眼,准备做一次无本买卖。

    “想要光明正大的将粮食运到辽南,不让别人起疑心,只能从孔家手里买粮食,而且是高价买。”岳家利语气坚定的说道。

    粮食是世家大族最重要的资产之一,轻易不会大规模出售,特别是在这个战乱频发的时候。除非开出让孔家无法拒绝的价格,否则孔家是断然不会大规模出售的。

    “继续说。”朱朝卿点点头。他知道岳家利肯定还有后招,否则花钱买粮食的办法就是一个笑话。

    “几十万石的粮食想要抢走,根本运不出去,但是几十、上百万两银子就要好运得多了。”岳家利气闲神定的说道。

    朱朝卿眼睛一亮:“你是说买了粮食后抢孔家的银子?”

    “对,不光是把我们买粮食的钱拿回来,甚至孔家以往攒的银子我们也可以拿回来。”岳家利得意的说道。

    “这个办法不错。”朱朝卿觉得这样操作的话难度就要小得多了。

    “而且我们买粮的时候尽量用金子去买,这样拿回来的时候也方便一些。”岳家利进一步建议道。

    按照大明黄金与白银一比六、七的比例,黄金无疑重量更轻,价值更高。

    抢钱的话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需要动用的人手更少,行动起来更方便。

    “就按你的办法来,我们将计划好好的完善一下。”朱朝卿想明白其中的好处,当场拍板,按照岳家利的方案来。

    很快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将计划不断的补充完善,具有了很高的操作性。

    拿着最终的方案,朱朝卿找到了鲁若麟,请求鲁若麟批准,顺便申请其他部门的配合。

    鲁若麟在详细查看了朱朝卿的方案后,觉得可行性还是非常高的,就批准了朱朝卿的行动计划,并让财政部门、火凤营和刑天特战队全力配合。

    拿到鲁若麟的尚方宝剑之后,暗影司开始风风火火的行动起来。

    很快,暗影司的人就到了曲阜,开始与孔家接触。

    暗影司派出的与孔家接触的商人是个朝鲜人,直接开出了一个孔家无法拒绝的价格购买粮食。

    对于这么大的一笔买卖,孔家也是非常重视的。只是这个事情有些违反常理,他们也需要评估其中的风险。

    对于朝鲜为什么要花大价钱购买粮食,孔家打听到的消息是这个朝鲜商人其实是满清的白手套,真正的买主就是满清。

    这样的话事情就比较合理了,满清不缺钱,他们缺的是粮食。满清从山东买粮食也是无奈之举,大明北方粮食紧缺,除了那帮山西商人,其他地方根本买不到粮食。

    山东到满清走海路的话距离非常近,远比从山西买粮食划算。至于朝鲜怎么通过金州军的封锁将粮食运到满清去,那就是朝鲜的事情了,孔家要做的就是将粮食运到海边,然后收钱就完事。

    当然孔家也怀疑过这批粮食是金州军要的,毕竟金州军也缺粮。

    但是孔家的想法很简单:有银子拿,孔家才不会管粮食最后到底卖给了谁。至于这些粮食是否有资敌的风险,这个根本就不在孔家的考虑范围之内。

    孔家的粮食并不是一次性出售的,他们也怕其中有诈,所以都是分批分批出货。而且是在收到定金之后才出货,到了海边收到剩余款项才进行交割,这样的话即使出了问题损失也不会很大。

    这些粮食走的是运河,沿运河北上之后,在济南府走大清河入渤海。

    现在的黄河还是从江苏入海,没有走渤海,大清河就是以后的黄河水道,与运河相连直通大海,非常方便。

    其他人走运河或许会受到刁难,但是孔家在山东还是很有面子和势力的,一路畅通无阻,顺顺利利的就将粮食运到了海边。当然,孔家的面子也不是白给的,暗影司也是花了不少路费的,只是全都加在粮价里了。

373.破孔府(求月票、推荐票,求收藏)

    金州军这次也是花了大价钱,每石粮食四两银子的天价从孔家购买了近五十万石粮食。光是付出的银子就有近两百万两,要不是金州军的家底厚,还真不一定吃得下来。

    五十万石粮食即使走水路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运到海边的,前前后后花了孔家近三个月的时间才将这些粮食分批运到海边。

    这样大规模的粮食调运自然瞒不过朝廷,好在孔家的面子确实大,朝中大臣们也不想与孔家交恶,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不知道。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能够一次性买五十万石粮食的除了金州军就只有满清。但是能够走海路的十有八九是金州军,所以孔家粮食的买主几乎是呼之欲出。不过也不排除满清有办法瞒天过海拿到这批粮食的可能。

    大家都知道孔家贪婪,肯定不愿意得罪孔家去断他们的财路。而且孔家至少在明面上做得冠冕堂皇粮食是卖给北地的大粮商,其他的与孔家无关。

    五十万石粮食虽然多,但是每次到海边的不过一两万石,以金州军的运力可以轻松吃下。三个月之后,孔家的五十万石粮食就进了长生岛的仓库之中。

    孔家在这笔交易中大赚特赚,家族高层全都喜气洋洋,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即将降临。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暗影司将孔家打探得清清楚楚了,他们不但将核实过后的吴朝杰信息传回了旅顺,还将孔家藏银的地方都找到了,就等着最后动手了。

    孔家虽然在曲阜一手遮天,但也不是没有反对他的势力,曲阜东北的石门山中就有一伙土匪处处与孔家作对。

    土匪的头目叫王大锤,以前是孔家的家生子铁匠。因为家人被孔家迫害死了,索性杀了孔家的管事上山做了土匪。

    王大锤后来陆陆续续又收拢了不少与孔家有仇恨的人,在石门山中四处游击躲避孔家和官府的打击。

    为了生存,王大锤一伙屡屡下山抢劫孔家的田庄,让孔家不胜其扰,多次派兵进剿。

    只是王大锤非常的小心谨慎,从来不与官军正面硬钢,官军来了就跑,官军走了就回来,让孔家无可奈何。

    孔家也曾想招安了王大锤,可惜王大锤一伙与孔家基本都有化不开的仇恨,根本没有招安的可能。

    随着时间慢慢变长,王大锤的名声越来越响亮,有更多对孔家不满的人前往投靠,王大锤在曲阜也算是那么一号人物了。

    做土匪看似是做无本的买卖,但是生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特别是孔家这些年增添了不少的家丁护卫,庄园已经不是那么好抢的了,王大锤的石门寨经常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艰难度日。

    一天,石门寨外来了一个陌生人,指名道姓的要见王大锤。

    在自家地盘见一个陌生人王大锤并没有什么好怕的,很快就将这个陌生人带到了大堂。

    这个陌生人是刑天特战队的小队长甲一,现在他的化名是莫友,这次来找王大锤就是想与他合作的。

    刑天特战队当然不是看中了王大锤一伙的战斗力,在刑天特战队眼里,王大锤一伙和土鸡瓦狗没什么区别。特战队唯一能够看中王大锤他们的,就是他们本地土匪的这张皮。

    “这位朋友高姓大名,不知来石门寨有何贵干?”王大锤饶有兴趣的看着甲一。

    “冒昧前来拜访王寨主,失礼了。在下莫友,这次前来拜访是想和王寨主一起合作干一笔买卖。”甲一开门见山的说道。

    “做买卖?什么买卖?”王大锤问道。

    “听说孔家最近发了一笔大财,不知王寨主有没有兴趣一起合作干一票?要是成了,只怕下半辈子都不用愁了。”甲一蛊惑道。

    王大锤一声冷笑,看向甲一的眼神充满了危险。

    孔家发财的事情自然瞒不过王大锤,但是这笔钱不好拿,全都放在戒备森严的孔家主宅库房里。那里护卫众多,岂是那么好抢的。甲一蛊惑王大锤去抢银子,几乎和让王大锤他们去送死没有什么区别。

    “下半辈子不用愁?只怕根本就没有下半辈子吧。即使抢到了,估计也是有命拿没命花。”王大锤讥笑着说道。

    王大锤对自己的实力有很清醒的认识,他们能够活到现在无非是孔家不愿意花费太多代价来请官兵围剿,并不是孔家没有这个实力。要是王大锤真的跑去抢孔家的银库,不管成与不成都会惹恼孔家,不想留下来等死的话只能亡命天涯。

    “在下既然来找王寨主,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否则也不会去打孔家的主意。”甲一没有因为王大锤的话而生气,信心十足的说道。

    王大锤从甲一的话里听出了强大的信心,似乎根本没有将孔家的护卫放在眼里。这肯定不是虚张声势,而是有强大的实力做后盾,这点判断王大锤还是有的。

    王大锤原本还准备把甲一留下来好好审问一番,但是心中始终有些不安,害怕惹到了不该惹到的人,决定放甲一离开。

    “石门寨实力不济,不敢参与这么大的事情,还请莫朋友另请高明吧。”王大锤不想掺和进攻孔家银库的事情,对甲一也不信任,直接就拒绝了合作的事情。

    甲一似乎早有预料,也不生气,起身就告辞了“既然如此,那在下也不勉强,告辞。”

    送走了甲一之后,王大锤心中始终有些不安,下令加强了寨子的戒备。

    一连几天没有什么动静,王大锤以为这个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寨子也放松了警惕,结果就出事了。

    王大锤是在半夜被人叫起来的,被几个蒙面拿刀的人叫起来的。

    当王大锤一脸惊恐的被带到大堂前的空地时,他看到了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

    他的那些手下有不少人已经被赶到了空地上,全都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周围都是全副武装的蒙面黑衣人。

    更令人害怕的是,寨中的男女老少正在陆续被押过来,看样子是被一锅端了。

    在石门寨的所有人都被押到空地后,王大锤被带到了大堂,那里甲一坐在寨主的位置上促狭的看着王大锤。

    “王寨主,幸会啊,又见面了。”甲一笑着说道。

    王大锤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高呼道“王大锤有眼不识泰山,死不足惜。还请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寨中老小,求大人开恩。”

    王大锤不知道甲一是哪方势力的,但是知道绝对是自己惹不起的。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唯一希望的就是能够保住寨中老小的性命,自己是顾不上了。

    “要是我们真要取你们的性命,你认为你们还有命在吗?”甲一反问道。

    王大锤一愣,是啊,要是真的想杀他们,他们怎么可能还有命在。这些黑衣人把所有人押到空地,显然没有准备大开杀戒。

    “大人需要我们做什么?”王大锤也是机灵,既然不是准备杀死自己,那么肯定是有用到自己的地方。

    “还是那句话,和我们一起去孔家做趟买卖。”甲一见王大锤反应过来了,满意的点点头。

    王大锤一脸的纠结,结结巴巴的说道“大人,那个,那个,既然你们这么厉害,还要我们有什么用?”

    王大锤还是不敢去孔家抢银子,横竖看都不会有好下场。

    “有用,当然有用,没看到我的手下都蒙着面吗?去孔家抢银子这事太大了,我们不想背,只能委屈你们了。”甲一走上前拍了拍王大锤的肩膀。

    王大锤明白过来了,甲一他们就是想打着石门寨的名义去抢孔家,拿到银子后远走高飞,黑锅就由石门寨来背。

    但是一旦事情成了,这些黑衣人会不会杀人灭口?王大锤觉得可能性非常大。想到这里他浑身开始发抖,怎么看都是一个死局啊。

    “大……大……人,我们就是一群活不下去的普通百姓,就怕帮不上忙反而坏了您的大事,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王大锤哀求道。

    “你觉得现在你还有得选吗?”甲一不为所动。

    王大锤面如死灰。

    “不过你放心,我们也不是什么穷凶恶极之徒,只要你们听话,我们是不会滥杀无辜的。这次抢孔家的银子完全是替天行道,让孔家受到应有的惩罚。”

    “只要你帮我们完成了这单买卖,我们不但可以分些银子你们,还可以把寨子里的老弱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保证他们事后不会遭到报复。”甲一承诺道。

    “事到如今我还有得选吗?”王大锤苦笑道。

    甲一满意的点点头“你明白就好。”

    搞定了石门寨,特战队现在就等着选择一个好日子去孔家抢银子了。

    很快,孔家那边的情报传来,一位孔家的高层将在三日后做大寿,到时候孔家以及曲阜的达官贵人们都会前往,是行动的绝佳时机。

    为保证此次行动圆满成功,不但刑天特战队来了,暗影司下属的行动小组也来了不少,外加偷偷潜伏到曲阜的一营金州军官兵,总人数有近七百人,全都是精锐力量。

    加上王大锤的手下也有三百多青壮,总兵力有一千多,突袭孔家已经完全足够了。

    行动的那天,甲一带领队伍运动到曲阜城附近,等待天黑后开始行动。

    曲阜身处内地,很少遇到战乱,所以城防极为松懈。天黑后,特战队几乎是不废吹灰之力就攀上城墙,干掉了城门守卫,打开城门让大部队冲进了曲阜。

    进城之后,甲一他们目标明确,直奔孔家大院而去。

    此时的孔家大院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危险降临。当城里的警报钟声响起的时候,孔家的护卫再想关闭自家院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有心算无心,加上甲一手下的士兵都是精锐,孔家的护卫根本不是对手,瞬间就被杀得落花流水,孔府里的上下人等全都成了瓮中之鳖。

    在惊恐之中,孔家人以及参加寿宴的达官贵人们全都被集中在了孔府的花园之中,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这次参与行动的士兵全都蒙着黑巾,只有王大锤露出了脸,毕竟要让大家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嘛。

    看着花园里蹲坐一地的达官贵人们,王大锤提着刀满脸兴奋的在人群中扫视,很快从人群中提溜了一个人出来。

    这是一个中年文人,看起来文质彬彬,此时吓得浑身发抖,结结巴巴的求饶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钱财尽管拿去,切莫伤害我等性命。”

    “孔寿生,还认得老子吗?”王大锤红着眼睛喝问道。

    “请恕在下眼拙,认不得好汉。”孔寿生感觉情况不对,颤抖的说道。

    “老子石门寨王大锤,现在认得了吧。”王大锤阴恻恻的说道。

    周围的人听到王大锤自报名号,顿时骚动起来。大家都知道王大锤与孔家有仇,落到他手里大家只怕没有什么好下场。

    孔寿生看着王大锤犹如看见了索命的阎王一般,更是吓得尿都出来了。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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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之兴汉介绍:
这是一个从海外荒岛开始创业的种田文。起步是那样的艰难,鲁若麟发现自己手下好像没有什么人才,意外发现青楼女子里居然还有很多文化人,买了!这些女子可比那些读书人好用多了。你们不是瞧不起我装清高吗?少了你们我一样可以发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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