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血管逆流
“咚咚咚。”
赵培儒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专项组里的郝西华主任推门进来，汇报道：
“赵主任，您让我给外援专家莫畅打电话……“
他脸色有些为难：“他说暂时回不来，还得过几天才行。”
赵培儒眉头微微一皱。
这莫畅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按照外援工作的规定，莫畅原则上是得呆在专项组，不能擅自离岗的。莫畅有急事回去广仁医院几天，赵培儒也就不追究了，但这怎么一回去，不回来了？
赵培儒皱着眉头道：“你再给莫畅主任打个电话。”
“就说，我们马上要开始推进项目二的工作了，他再不回来，就要错过了项目了。”
郝西华点点头，只得再出去，给莫畅重新打一个电话。
但等他出到楼道里，琢磨了一下赵培儒刚才的话语，心里却是一动。
赵院长这意思是？
要开始推进了？而且莫畅不回来，竟然还要错过了？赵院长的自信这么足么？
难道是赵院长能请来胰体癌领域方面的其他专家？或者是赵培儒自己，有关于这个项目的新想法？
怀着这种心情，郝西华又给莫畅打了一次电话。
此刻的莫畅，正在广仁医院，行政部。
“院长他还没回来吗？”
莫畅已经是第三趟来到行政部的办公室了。
看院长不在，就只好再次催问办公室。
办公室的女主任，只得重复回道：“院长还没回来呢。”她都有些嫌烦了，电梯就在那里，您是看不到院长还没回来吗？
莫畅心里有些烦躁，只得再继续等。
为了他这晋升胰腺三科科主任的事儿，再等也值得。
正这时，郝西华的电话又打过来了，一说内容，还是催促着他回去。
莫畅心里有些烦躁，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开展着，我心里有数，我随时会回去，不用等我。“
郝西华只能再去回复赵培儒。
赵培儒也不在意。
他叫这莫畅回来，只是出于他这个专项组组长的应做之事。而这莫畅不回来，那就是他的损失了。
赵培儒把牧思思叫来：“小牧，你去通知一下专项组的成员们，让他们下午两点全到三楼会议室，我要说项目二的整体思路。”
牧思思乖巧的答应，打电话去了。
而正往外面走的郝西华，隐约听到这话，心里一惊！
项目整体思路？！
总该不会，赵院长又会像之前那样，直接拿出一套成熟的治疗方案来吧？
应该不可能。
因为，这次是高难度胰体癌。
这和保脾切胰不同。
在保脾切胰领域，因为赵培儒在以前就做过外科手术的保脾切胰领域，算是比较有基础。
后面拿出来的术式，也可以理解为是“厚积薄发”，“早有准备”。
而这次的高难度胰体癌，据郝西华所知，赵培儒从签也没怎么涉猎过。
再者，高难度胰体癌，可不是纸上谈兵，没有大量的胰体癌临床治疗经验，是拿不出真正能应用在临床上的，实际可行的方案的。
时间到了下午。
众人都齐聚在原港湾医院的原外科大楼。
此时，这栋大楼已经成了“江新医院”西院区的科研中心大楼，里面也已经稍加改造，最关键是，里面放慢了从四院科研和教培中心搬运过来的，最先进的各种医疗器械和设施设备。
众人悄声议论着。
新来的高显民院士，和周丹丹教授，也在人群中。
“下午的会议，是赵院长召开的？”
“是啊，不知道他会怎么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听说，是要给咱们讲解项目的整体思路。“
“可能是……一些宏观方向上的决定吧？”
众人纷纷猜测着，根据通知中的只言片语，猜想赵培儒待会开会要说的内容。
这时，赵培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身后，则是牧思思和小孟两人。
“赵院长。”
“赵组长。”
众人口中各种称呼。
赵培儒笑着对众人点点头，随后来到最上首的位置。
“各位，经过这几天时间，想必大家对项目二已经有足够了解和深入探索研究了。”
“对这项目二的难度，也应该有些认识了。”
众人都是齐齐点头。
何止是认识了，都快要没招了！这项目二的难度，因为涉及到了难度更高的胰体癌，再加上是难上加难的180度包绕……
尤其是认识到和苏省之间的巨大差距，愈发有种“想追却怎么都追不上”的感觉。
就像是一千米、八百米的跑步比赛。
跑到第二圈的时候，明明体力已经跟不上了，可看到第一名已经超过自己半圈，心里很着急，很想赶上去，想拿到起码及格的分数，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提都提不动了，似乎都麻了，力不从心的感觉。
他们现在面对苏省，就是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赵培儒道：”包绕超过180度的胰体癌，如果用分离、游离、部分切除技术，难度会呈指数形式上涨。“
“而且，因为胰体癌症状一般发现的晚，在检查发现时，一般都已经累及周边重要血管和组织。用部分切除和分离的方法，反而无法根除癌细胞。”
“所以我认为，最好的解决方向，还是连同受侵犯的血管进行整体切除的方式。”
众人心里一动。
这个方向，不就和苏省传闻中的方向，一致了么？
咱江南省打算走的，也是这个方向么？
众人心情复杂。
这个方向，确实是看起来最正确的方向。
但一旦决定走这条路，就意味着他们会和苏省上了同一赛道。
而苏省，却已经在这条赛道上，跑了一半的路。
相当于人家的一千米跑步，都跑完五百米了，而咱江南省才刚刚站到起跑线上。
这还怎么比？
这些专家们心里所担忧的，赵培儒太清楚不过了。
这些天来，专家们讨论的内容，和所担心的问题，都被负责会议记录的牧思思，都听了下来，然后全盘转告给赵培儒了。
但，真是同一赛道么？
大类上，确实是同一赛道。但赵培儒的新术式中所应用的理念，有种超前性，别说苏省了，就是京都的很多大型医院，都尚不具备这种新思路。
而在细分小类上，他的术式和苏省的，还有所不同。
具体细分的赛道，还真不是同一条，赵培儒徐徐讲解道：
“不知道各位听说过没有，不需要血管重建，以及不需要消化道重建的切除法？“
这话一说，众人全都楞住了。
一脸发懵。
这是什么切除法？
人群中，周显民院士，眼睛却是突然一亮！
走这条路么？
他曾经在医学学术论坛上，听说过这个方向。
但，这也仅仅只是一个理论方向罢了，根本没人走通过。
但起码，能和苏省形成差异化竞争了！不至于在人家已经跑了五百米的赛道上，再奋起直追了！
但……
这条路，实际上更难走！
不重建血管、不重建消化道，而是用其他方式来保证肝脏血供营养，这无疑会对患者更有利。但也对医疗方案的处理方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更大的考验。
这里面，需要攻克的难点，比苏省那条赛道更多。
简单而言，这是一条“充满了荆棘的捷径之路”。
虽说是一条捷径，但事先，也把上面的障碍荆棘，全部清理干净。
赵培儒徐徐阐述他的理念：“如果大家对肝胆胰解剖学有深入研究的话，就知道肝总动脉发出肝固有动脉，胃十二指肠动脉发出胰十二指肠动脉，肠系膜上动脉发出胰十二指肠下动脉。“
“利用这一解剖学原理，我们可以提出这样一种构想……”
“假设，我们在术中，切断肝总动脉，动脉血流就可以自肠系膜上动脉，经过胰十二指肠动脉弓，和胃十二指肠动脉，逆流注入肝固有动脉，从而保证肝脏血供。”
众人听完，脑海里轰隆一下！
血管逆流？
利用原本血管了作为新的管道，然后“逆流”，来保证血供？
赵院长，您可真敢想啊！
血运走势，是每一个学习解剖学的人，最开始接触的课程。
也是在所有医生的脑海里，形成的根深蒂固的认知。
在他们的固有思维里，血运的流势，是不可违逆的。
所有治疗方案，所有术式的前提，就是得符合血运走势的。
否则，就是失败的创新，这套治疗方案，就不成立。
长期以来，每个医生心里，已经形成了血运走势不可逆的惯性思维。
这能让他们在做医学科研时，不至于出错，但在潜移默化中，也限制了他们的开创新。
所以当赵培儒提出“逆流“这个概念时，他们才会被震撼的无以复加！
众人的脑海里，简直翻江倒海一般！
高显民院士，也是瞳孔巨震，脑子转了好几圈，这才转了过来，这才跟上了赵培儒的思路。
“动脉血流，逆流自肠系膜上动脉，最终注入肝脏，保证肝脏血供……”
“这样，腹腔干去可以从根本切断，连同肝总动脉、脾动脉一并切除！而不会受到影响，不会出现肝脏缺血！“
“妙啊！”
“精妙绝伦的构想啊！”
高显民一下就想通了！
整个人，仿佛浑身通透了一般！
就像是一股电流，从脚底生出，直达天灵盖，让他整个人都舒服了，通透了！。
这种感觉，上一次出现时，还是他在国外进修时，听到国际上那种种最先进的思路时。
这实在是太让他激动了！
赵培儒扫了众人一圈，看到高显民的样子，便笑道：“看来高院士已经听懂了，你为大家讲解一下吧。”
高显民深深的点点头，沉默了片刻，好好的组织了一下话语，这才慢条斯理的，把他理解的逆流方式，说了一遍。
“赵院长的意思，是无需重建血管管道，而是将游离切断后，把胰十二指肠动脉弓和胃十二指肠静脉利用起来，让血液在其中逆流……”
“总之，这是一种利用病人自身血管管道的做法，相当于重新建立了病人体内的局部血运走势。”
众人刚才听得虽说是大受震撼，但具体逆流如何实现血供，却依然模模糊糊。此刻经过高显民的再次解答，逐渐明白过来了。
众人再次看向赵培儒的眼眸里，充满了炽热的光芒！
这个想法，太惊艳了！太出乎预料了！
这简直是能让血运走势解剖学界，翻天覆地的想法！
高显民说完，用恭敬的目光看向赵培儒：”赵院长，我说的对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您指正。“
他此刻，对赵培儒的语气态度，变得十分恭敬。
能想出“逆流”法，改变病人局部血运的，太值得他用这种态度来对待了。
赵培儒笑着微微点头：”说的不错。“
“我之前说过，这种新术式，是无需重建血管、无需重建消化道的术式。”
“其核心的支撑思路，就是血管逆流，改变局部血运之法。”
“如果没有这血管逆流法的支撑，这种术式几乎没有实现的可能，越往后面解，难题会呈指数级上升。”
“而用上这种血管逆流法，等于是将复杂的数学题，直接套用了一套现成的高级公式，直接带入求解即可，两到三步就能完成。”
“让这台手术，一下子变得简单了。”
众人全都点头，这种血管逆流法，确实让他们眼前，豁然开朗了。
高显民也深深点头，新术式，不仅对病人更友好，也能让术者操作起来也更容易，更能提高手术效率。
小孟和牧思思两个年轻人，默默的看着。
牧思思看着众专家的表情前后变化，看着众人对赵培儒那种发自内心的尊敬态度，甚至很多人都是一副崇拜的眼神……
心里也特别自豪。
她跟对了老师呢。
现在她的那些小姐妹们，对她羡慕的都眼红的不行，每次聚会，一群姐妹们最羡慕的，就是她牧思思了。
……
联席组委会。
大主任蔺劲松，问聂主任道：
“苏省和江南省，都在推进项目二了吧？”
聂主任点点头：“对，尤其是苏省，特别在意这个项目二。”
第375章 您三思啊！
联席组委会，大主任蔺劲松哼了一声：“他们肯定在意。这胰腺项目，以往本来都是他们苏省的囊中之物。”
“多年来的缺乏竞争，导致苏省的创新能力整体滑坡。”
“而现在，冒出一个极其优秀的赵培儒来，一下就让他们紧张起来了。”
他拿起一份报告，对聂主任道：“你看，这是苏省这次项目一的报告书。“
“苏省虽然败给了江南省，但这份报告书，依然可圈可点，比起往年来，优秀了不少。”
聂主任拿起来看了一遍，也微微点头。
确实如此。
苏省今年也知道牟足了劲的努力了，虽败犹荣。
蔺劲松笑道：“所以，我还是那个观点，适当的竞争，是好事。”
“就让赵培儒院长，好好鞭挞鞭挞苏省。”
“而且同时，我也很期待江南省的表现。”
“能在项目一中，拿出‘保留胃短管保脾法'这么惊艳的术式，让上面无数人，都能跟着惊叹……”
“这说明，赵培儒院长对胰腺的研究，恐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啊。我对他接下来的几个项目，同样充满了期待，看见他能不能带给我们新的惊喜。”
……
江南省，大会长葛建明，副会长卢广轩，也同样对赵培儒的专项组，保持了高度且持续的关注。
卢副会长甚至经常三天两头的，跑到江新医院的西院区来。
“赵院长。”
卢广轩：“你们需要什么帮忙，尽管开口。”
“葛会长特意让我转告你，无论是协调工作还是协调病人，省里都全力支持你们专项组的工作。”
赵培儒笑着道：“这次，还真不用。不仅工作不用协调。”
“病人，也不用协调。”
“我们四院的住院部，正好就有一例合适的病人。”
卢广轩闻言，下意识的点头道：“是么？那就好……什么？”
他突然间反应过来。
“不用协调病人了？”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们已经又快要进入实例手术阶段了吧？”
只有完成了第一个理论部分，才会缩小病人适应症的范围，才会明确病人条件指征。
才会去挑选病人！
也就是说，赵培儒既然已经找到了“适合的病人”，这就意味着，专项组对病人的要求指征已经明确了，第一个阶段的理论部分，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赵培儒笑眯眯的点点头：“对，第一个部分，差不多完成了。”
卢广轩这一刻，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
这速度，堪称神速啊！
第一个阶段的理论部分，实际上是最为消耗时间的！
一般的课题项目组在这个阶段，短则持续一到三个月，长的也有半年左右。
再长时间的理论研究，一般就意味着现阶段的医疗技术，还达不到完成项目的程度。
所以，两到四个月，是比较合适的。
可这赵培儒，做项目理论部分，经常也就需要一周左右而已。
这一次时间稍微长点，用了大概十天左右。
可这，还是已经算上了合并四院和港湾医院的这段时间。
“赵院长，你们怎么这么快？”
“我还以为，咱的胰体癌项目，速度会比较慢呢。”
卢广轩也知道，他们江南省的胰体癌水平比较差，原本就抱的希望不大。
能用大量的时间，慢慢磨出一份像模像样的方案来，就很不容易了，根本没想到会这么快！
“专项组的其他成员们怎么说，高院士和周教授他们怎么说？”
卢广轩想知道，其他专家的看法如何。
毕竟，这份方案到底好不好，是卢广轩心里的最后一个担忧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这时，正好走到了会议室的门口。
里面，众多专家，正在讨论着赵培儒的新方案。
高显民院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这种血管逆流技术，太妙了！我为了分析它，专门做了一套血供流转的分析图，大家看！”
“大家看，这是人体原本的血液供给流转流势，大家应该一下就能看明白。”
“而这份，是赵院长新方案的血液供给流转流势。”
“他虽然改变了局部血供，让局部血液逆流，但和人体整体的血供流转，非常巧妙的，重新又结合在一起，你们看我的箭头标注，他的局部逆流血流，完全和人体整体的血流流势融合在了一起！”
“血供的营养功能，完全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尤其是对肝脏的血供，几乎可以说，一点都没有打折扣！光从这一点上，这套方案，就比任何一套方案都要优秀了！“
旁边，周丹丹教授的女声传了出来：“高院士说得对，其他任何治疗手术方案，在动刀之后，必然要重新建立血管。”
“人为重新建立的血管，是怎么都比不上人体天然形成的血运流势精妙的，这是人类几千万年来进化形成的，最精妙的血运流势。”
“所以，其他任何改变血流走势的术式，都比不上赵培儒院长的新术式。”
众多专家，也你一言，我一语。
不仅是分析这套方案的优点，更重要是的，是在尝试找出其缺点，尝试找出其不合医学医理的地方，尝试找到其容易发生术中意外的地方，并做出应对预案。
可他们分析来，分析去……
分析出来的全部都是这套方案的优点。不合医学医理的地方没找到。
缺点倒是找到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点……
比如因为侵犯了胃粘膜而导致有可能术后出现胃粘膜缺血，也可能形成溃疡，但这种问题，只需要抑酸治疗即可缓解，和整个术式的先进性和优越性比起来，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特异性并发症。
门外。
听着众专项组成员们，如此高度赞扬治疗方案，卢广轩心里的最后一丝担心，也彻底放下了。
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期待。
“专家们对这份方案，如此看好？”
“难道，我们江南省又要迎来奇迹？”
卢广轩等省领导，本来是对这项目二和项目三，不抱多少希望的。
赵培儒能为他们赢下一个项目一，就已经让他们喜上眉梢了，已经是很知足了。毕竟苏省的强大是客观事实，他们也都有自知之明。
可越是听着里面，听着专家组们那些高调赞扬这套项目方案的话语，卢广轩内心里的某一处，活跃起来了，激动起来了，开始产生期待了。
……
卢广轩回到省医学会。
大会长葛建明道：”怎么样，赵院长他们还顺利吗？提出什么要求没？“
卢广轩先是看了看门外，随后关上门。
“葛会长，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葛建明抬眼，目光透过眼镜上边框缘，看向卢广轩。
难道专家组那边，出事了？
葛建明：“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卢广轩压低声音，但语气里是止不住的激动：”是好消息！“
“我刚去了赵院长那一趟，他说，第一个理论阶段，已经结束了。”
“很快就要进入实例手术阶段了。”
葛建明眉头一跳。
“这么快？”
据他所知，苏省那边，因为有着之前研发项目的进度积累，现在第一阶段的理论部分，还经常做着返工工作，不停的修改理论方案。
也就是说，第一个阶段都还没能彻底收尾。
和苏省一对比，他们这边的专项组的速度，简直像是坐火箭一样了！
卢广轩压低声音，道：“更重要的是……”
“我听专家们对新方案的评价，非常高！”
“我给你转述他们的几句原话。“
卢广轩把刚才听到的话语，尤其是高显民院士和周丹丹教授的点评，复述了一遍。
葛建明听的，心里也是猛地一跳。
评价这么高？
这简直是要夸到天上去了啊！
尤其是高显民院士，这个人相对比较保守，每次对新方案、新思路，向来都持谨慎的态度。一旦遇上新技术，必然会深钻细研，有十足把握之后，才会说这种话。
能得到他如此高的评价，说明这份项目方案，确实足够亮眼！
葛建明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动。
“这新方案，是赵培儒院长提出来的吗？”
如果是赵培儒的话，的确可以抱有足够大的希望！
这是之前，赵培儒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成绩证明过的。
卢广轩满脸笑意的点点头：“对，这次又是赵院长拿出来的方案。他提出来的方案，总能让人安心。”
葛建明眼眸里，也有了笑容。
“是啊，他拿出来的东西，总是能让人生出信心，总是能让人心安，即便是联席组委会的蔺主任他们，也经常过问呢。”
他的目光里，也出现了几分希冀之光。
“如果这次咱，又能胜过苏省……”
两人的心跳，不禁都为之加快了。
那他们江南省，将迎来史无前例的荣光啊！
……
赵培儒让牧思思，带着病人资料过来。
小孟和小牧两人，打开投影仪，点开电动的幕布，调好设备，点开病人资料……
赵培儒上台。
给众人讲解病人资料。
“我们这次的患者，是54岁男性患者，长期腰背部疼痛，体重快速减轻五个月，随后入院。”
“入院后，血清检测CA19-9大于1000，做CT后，发现胰体尾部有肿块，包绕腹腔干超过180度。“
众人微微点头，这就已经符合他们的项目指征要求了。
没想到，赵培儒继续道：“这例患者，不仅包绕腹腔干，还将脾动脉、肝总动脉，都包绕了。“
众人一听，眉头不禁一簇。
脾动脉、肝总动脉的解剖游离难度更大，一旦包绕过严重，那术中的切割分离工作，无疑工作量更大，并且术中风险更多。
“赵院长，这个案例的难度，是不是有点高了？”
“是啊，我们只找一例包绕腹腔干的病人好了，这样有助于提高我们的成功率。”
赵培儒微微一笑，没有答这茬。
而是继续道：“今天上午，我让马林，给病人做了个动脉血管造影。”
“病人的腹腔干，肝总动脉，和脾动脉，受肿瘤侵犯挤压，而缩窄闭塞。”
这话一说，众人脸色全都一变。
这已经达到……复杂危重的地步了！
“赵院长，您三思啊！”
“是啊，咱的项目要求，只要包绕超过腹腔干180度就行了。这例病患的缩窄闭塞，很难处理啊！”
众人脸上，全是为难之色。
即便是刚刚得到新方案，也无法给众人更多的信心。
新方案好是好，经过几几天众人的反复讨论和推演，发现其也确实能切实解决包绕问题。
可这转眼，病例的难度也比预想中的高了许多，新方案应对起来，是否会捉襟见肘？谁都不知道。
赵培儒道：“来之前，我专门问过联席组委会的项目评审组。”
“他们的评分标准，是根据我们项目难度而变化的。”
“也就是说，病患难度越高，就越是能获得高评分。”
众人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内心里，却是补了一句：“这得是在项目成功的前提下，才能获得高评分啊！”
赵培儒继续道：“而且，我们江新医院住院部，正好有这么一例合适的病患，也省的再协调其他病人了。”
“关于病人的详细资料，都在这里了。”
“郝主任，周院士，你带着大家，一起阅片。”
“好好研究一下这例病人，根据病人情况，再对方案做一些调整。”
众人看赵培儒已经做了决定，也不好在这时候反驳。
毕竟赵培儒是专项组的组长，而且威望很重。
等赵培儒离开后，众人都围拢在周显民院士，郝西华主任两人身旁。
“周院士、郝主任，刚才我们在会上，不好明着反驳赵院长。”
“可这例病患，难度太高了啊！”
“一个包绕的动脉过度，肝总动脉、脾动脉，都得分心去处理，这很可能会让手术时间，再多延长两个小时，意味着，多出两个小时的风险。”
手术时间越是延长，病人越是不耐受，各种预想不到的意外，会层出不穷的往外冒。
甚至到了后面，会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手术台上大抢救，到那时，能不能保住病人的命都难说！
联席组委会，大主任蔺劲松哼了一声：“他们肯定在意。这胰腺项目，以往本来都是他们苏省的囊中之物。”
“多年来的缺乏竞争，导致苏省的创新能力整体滑坡。”
“而现在，冒出一个极其优秀的赵培儒来，一下就让他们紧张起来了。”
他拿起一份报告，对聂主任道：“你看，这是苏省这次项目一的报告书。“
“苏省虽然败给了江南省，但这份报告书，依然可圈可点，比起往年来，优秀了不少。”
聂主任拿起来看了一遍，也微微点头。
确实如此。
苏省今年也知道牟足了劲的努力了，虽败犹荣。
蔺劲松笑道：“所以，我还是那个观点，适当的竞争，是好事。”
“就让赵培儒院长，好好鞭挞鞭挞苏省。”
“而且同时，我也很期待江南省的表现。”
“能在项目一中，拿出‘保留胃短管保脾法'这么惊艳的术式，让上面无数人，都能跟着惊叹……”
“这说明，赵培儒院长对胰腺的研究，恐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啊。我对他接下来的几个项目，同样充满了期待，看见他能不能带给我们新的惊喜。”
……
江南省，大会长葛建明，副会长卢广轩，也同样对赵培儒的专项组，保持了高度且持续的关注。
卢副会长甚至经常三天两头的，跑到江新医院的西院区来。
“赵院长。”
卢广轩：“你们需要什么帮忙，尽管开口。”
“葛会长特意让我转告你，无论是协调工作还是协调病人，省里都全力支持你们专项组的工作。”
赵培儒笑着道：“这次，还真不用。不仅工作不用协调。”
“病人，也不用协调。”
“我们四院的住院部，正好就有一例合适的病人。”
卢广轩闻言，下意识的点头道：“是么？那就好……什么？”
他突然间反应过来。
“不用协调病人了？”
“你的意思该不会是，你们已经又快要进入实例手术阶段了吧？”
只有完成了第一个理论部分，才会缩小病人适应症的范围，才会明确病人条件指征。
才会去挑选病人！
也就是说，赵培儒既然已经找到了“适合的病人”，这就意味着，专项组对病人的要求指征已经明确了，第一个阶段的理论部分，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赵培儒笑眯眯的点点头：“对，第一个部分，差不多完成了。”
卢广轩这一刻，惊的下巴都差点掉了。
这速度，堪称神速啊！
第一个阶段的理论部分，实际上是最为消耗时间的！
一般的课题项目组在这个阶段，短则持续一到三个月，长的也有半年左右。
再长时间的理论研究，一般就意味着现阶段的医疗技术，还达不到完成项目的程度。
所以，两到四个月，是比较合适的。
可这赵培儒，做项目理论部分，经常也就需要一周左右而已。
这一次时间稍微长点，用了大概十天左右。
可这，还是已经算上了合并四院和港湾医院的这段时间。
“赵院长，你们怎么这么快？”
“我还以为，咱的胰体癌项目，速度会比较慢呢。”
卢广轩也知道，他们江南省的胰体癌水平比较差，原本就抱的希望不大。
能用大量的时间，慢慢磨出一份像模像样的方案来，就很不容易了，根本没想到会这么快！
“专项组的其他成员们怎么说，高院士和周教授他们怎么说？”
卢广轩想知道，其他专家的看法如何。
毕竟，这份方案到底好不好，是卢广轩心里的最后一个担忧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这时，正好走到了会议室的门口。
里面，众多专家，正在讨论着赵培儒的新方案。
高显民院士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这种血管逆流技术，太妙了！我为了分析它，专门做了一套血供流转的分析图，大家看！”
“大家看，这是人体原本的血液供给流转流势，大家应该一下就能看明白。”
“而这份，是赵院长新方案的血液供给流转流势。”
“他虽然改变了局部血供，让局部血液逆流，但和人体整体的血供流转，非常巧妙的，重新又结合在一起，你们看我的箭头标注，他的局部逆流血流，完全和人体整体的血流流势融合在了一起！”
“血供的营养功能，完全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尤其是对肝脏的血供，几乎可以说，一点都没有打折扣！光从这一点上，这套方案，就比任何一套方案都要优秀了！“
旁边，周丹丹教授的女声传了出来：“高院士说得对，其他任何治疗手术方案，在动刀之后，必然要重新建立血管。”
“人为重新建立的血管，是怎么都比不上人体天然形成的血运流势精妙的，这是人类几千万年来进化形成的，最精妙的血运流势。”
“所以，其他任何改变血流走势的术式，都比不上赵培儒院长的新术式。”
众多专家，也你一言，我一语。
不仅是分析这套方案的优点，更重要是的，是在尝试找出其缺点，尝试找出其不合医学医理的地方，尝试找到其容易发生术中意外的地方，并做出应对预案。
可他们分析来，分析去……
分析出来的全部都是这套方案的优点。不合医学医理的地方没找到。
缺点倒是找到了几个无关痛痒的小点……
比如因为侵犯了胃粘膜而导致有可能术后出现胃粘膜缺血，也可能形成溃疡，但这种问题，只需要抑酸治疗即可缓解，和整个术式的先进性和优越性比起来，这些都是可以接受的特异性并发症。
门外。
听着众专项组成员们，如此高度赞扬治疗方案，卢广轩心里的最后一丝担心，也彻底放下了。
随之而来的，是浓浓的期待。
“专家们对这份方案，如此看好？”
“难道，我们江南省又要迎来奇迹？”
卢广轩等省领导，本来是对这项目二和项目三，不抱多少希望的。
赵培儒能为他们赢下一个项目一，就已经让他们喜上眉梢了，已经是很知足了。毕竟苏省的强大是客观事实，他们也都有自知之明。
可越是听着里面，听着专家组们那些高调赞扬这套项目方案的话语，卢广轩内心里的某一处，活跃起来了，激动起来了，开始产生期待了。
……
卢广轩回到省医学会。
大会长葛建明道：”怎么样，赵院长他们还顺利吗？提出什么要求没？“
卢广轩先是看了看门外，随后关上门。
“葛会长，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得有个心理准备。”
葛建明抬眼，目光透过眼镜上边框缘，看向卢广轩。
难道专家组那边，出事了？
葛建明：“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卢广轩压低声音，但语气里是止不住的激动：”是好消息！“
“我刚去了赵院长那一趟，他说，第一个理论阶段，已经结束了。”
“很快就要进入实例手术阶段了。”
葛建明眉头一跳。
“这么快？”
据他所知，苏省那边，因为有着之前研发项目的进度积累，现在第一阶段的理论部分，还经常做着返工工作，不停的修改理论方案。
也就是说，第一个阶段都还没能彻底收尾。
和苏省一对比，他们这边的专项组的速度，简直像是坐火箭一样了！
卢广轩压低声音，道：“更重要的是……”
“我听专家们对新方案的评价，非常高！”
“我给你转述他们的几句原话。“
卢广轩把刚才听到的话语，尤其是高显民院士和周丹丹教授的点评，复述了一遍。
葛建明听的，心里也是猛地一跳。
评价这么高？
这简直是要夸到天上去了啊！
尤其是高显民院士，这个人相对比较保守，每次对新方案、新思路，向来都持谨慎的态度。一旦遇上新技术，必然会深钻细研，有十足把握之后，才会说这种话。
能得到他如此高的评价，说明这份项目方案，确实足够亮眼！
葛建明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动。
“这新方案，是赵培儒院长提出来的吗？”
如果是赵培儒的话，的确可以抱有足够大的希望！
这是之前，赵培儒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成绩证明过的。
卢广轩满脸笑意的点点头：“对，这次又是赵院长拿出来的方案。他提出来的方案，总能让人安心。”
葛建明眼眸里，也有了笑容。
“是啊，他拿出来的东西，总是能让人生出信心，总是能让人心安，即便是联席组委会的蔺主任他们，也经常过问呢。”
他的目光里，也出现了几分希冀之光。
“如果这次咱，又能胜过苏省……”
两人的心跳，不禁都为之加快了。
那他们江南省，将迎来史无前例的荣光啊！
……
赵培儒让牧思思，带着病人资料过来。
小孟和小牧两人，打开投影仪，点开电动的幕布，调好设备，点开病人资料……
赵培儒上台。
给众人讲解病人资料。
“我们这次的患者，是54岁男性患者，长期腰背部疼痛，体重快速减轻五个月，随后入院。”
“入院后，血清检测CA19-9大于1000，做CT后，发现胰体尾部有肿块，包绕腹腔干超过180度。“
众人微微点头，这就已经符合他们的项目指征要求了。
没想到，赵培儒继续道：“这例患者，不仅包绕腹腔干，还将脾动脉、肝总动脉，都包绕了。“
众人一听，眉头不禁一簇。
脾动脉、肝总动脉的解剖游离难度更大，一旦包绕过严重，那术中的切割分离工作，无疑工作量更大，并且术中风险更多。
“赵院长，这个案例的难度，是不是有点高了？”
“是啊，我们只找一例包绕腹腔干的病人好了，这样有助于提高我们的成功率。”
赵培儒微微一笑，没有答这茬。
而是继续道：“今天上午，我让马林，给病人做了个动脉血管造影。”
“病人的腹腔干，肝总动脉，和脾动脉，受肿瘤侵犯挤压，而缩窄闭塞。”
这话一说，众人脸色全都一变。
这已经达到……复杂危重的地步了！
“赵院长，您三思啊！”
“是啊，咱的项目要求，只要包绕超过腹腔干180度就行了。这例病患的缩窄闭塞，很难处理啊！”
众人脸上，全是为难之色。
即便是刚刚得到新方案，也无法给众人更多的信心。
新方案好是好，经过几几天众人的反复讨论和推演，发现其也确实能切实解决包绕问题。
可这转眼，病例的难度也比预想中的高了许多，新方案应对起来，是否会捉襟见肘？谁都不知道。
赵培儒道：“来之前，我专门问过联席组委会的项目评审组。”
“他们的评分标准，是根据我们项目难度而变化的。”
“也就是说，病患难度越高，就越是能获得高评分。”
众人表面上没有说什么，但内心里，却是补了一句：“这得是在项目成功的前提下，才能获得高评分啊！”
赵培儒继续道：“而且，我们江新医院住院部，正好有这么一例合适的病患，也省的再协调其他病人了。”
“关于病人的详细资料，都在这里了。”
“郝主任，周院士，你带着大家，一起阅片。”
“好好研究一下这例病人，根据病人情况，再对方案做一些调整。”
众人看赵培儒已经做了决定，也不好在这时候反驳。
毕竟赵培儒是专项组的组长，而且威望很重。
等赵培儒离开后，众人都围拢在周显民院士，郝西华主任两人身旁。
“周院士、郝主任，刚才我们在会上，不好明着反驳赵院长。”
“可这例病患，难度太高了啊！”
“一个包绕的动脉过度，肝总动脉、脾动脉，都得分心去处理，这很可能会让手术时间，再多延长两个小时，意味着，多出两个小时的风险。”
手术时间越是延长，病人越是不耐受，各种预想不到的意外，会层出不穷的往外冒。
甚至到了后面，会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手术台上大抢救，到那时，能不能保住病人的命都难说！
第376章 唇枪舌剑
周丹丹教授：“赵院长的这两种治疗思路，我觉得，不仅能用在这台手术上，在其他的胰腺手术，都能借用，来构建局部血供。”
众人都跟着点头。
这两个思路，注定要改变胰腺领域，甚至能让很多尘封的手术重新焕发出生命活力！
这其中，还不知道会碰撞出什么新的火花来！
能为整个胰腺外科界，盘活很多新术式，新治疗思路。
这可是大功德了！
总结下来……
他们这次项目，不仅达到了预期目标，完成了项目本身……
还衍生出了两个巧妙的改变血供的思路。
这台手术的含金量，太高了！
众人看向赵培儒的目光中，充满了炽热！包含着敬佩、崇拜、敬重！
手术成功的消息，很快传到江新医院的高层。
院委会中，宋校文、潘明德等人，听到这消息后，心里顿时一松！
这是他们新医院成立后，承载的第一个医疗科研项目，具有“开门红”的标志性意义。
副院长潘明德：“听说，这个项目极其重要，不仅葛会长他们关注着，就连更上面的组委会领导们，也一直在盯着。”
“咱这江新医院，成了对抗苏省的前沿阵地了。”
宋校文也点点头，他释然的放下心来。
“看来，我的选择没错。”
“这下，我不会被别人用异样的眼神来看了。”
宋校文当初面临着极其诱惑性的选择，很多同层级的其他人，都劝说他趁着这次机会，去捞一个省级综合型大型医院的“肥缺”。
可宋校文拒绝了那些提议。
依然选择留下来，因为他相信，有赵培儒的四院就能不断出新成绩，终点绝不会止步于一个省级综合型大型医院。
这次项目的成功，无疑能止住那些异样的眼光。
……
省医学会，葛建明听到消息后，大喜过望。
“好，好啊！”
“手术顺利就好！”
葛建明笑道：“最起码，咱的项目是完成了，而且还比苏省更快。”
“接下来，就看两省项目成果的对决辩论了。”
“看看到底是他们苏省的底蕴强，还是咱江南省的新技术优。”
葛建明想起之前，高显民院士和周丹丹教授，夸赞赵培儒新方案的那些话语。
心中不禁期待起来。
也不知道这次他们，能否对抗得过家大业大，底蕴深厚的苏省。
……
广仁医院的莫畅，听到消息时，都傻眼了。
“实例手术，都已经成功了？”
“赵培儒速度这么快？”
他现在还依然身在广仁医院呢，这江南省的项目推进速度，怎么就突然就加快了？
要知道，他临走之前，江南省专项组，连第一个阶段的理论部分的雏形，都还没有出现。
结果这才走几天而已啊！更关键是……
“这下怎么办？”
莫畅有些傻眼。
他人在广仁医院，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
不论江南省是输是赢……
他连参与都没有参与。
而广仁医院的老领导这边，可是要看他这次外援工作的参与结果，来判定他的成绩的，来考量他是否可以晋升他们胰腺三科的科主任的。
现在，他连参与都没有，老领导会怎么想？他该怎么办？
……
苏省。
一群专项组成员们，废寝忘食，加班加点，不眠不休。
不停的往出赶进度。
就是因为第一个项目拉胯了，让他们化难过为动力，誓要在这项目二中，把面子给挣回来。
不仅要在质量上碾压江南省，在速度上、效率上，也要把江南省彻底比下去！
以此来给整个东南地区看看，来彰显他们苏省，依然拥有医疗强省的水平！
终于。在一群头发半白的老专家们辛勤的奋斗后，一个个盯着熊猫眼，走出了手术实验室。
每个人，都面容憔悴，脸色枯槁，精神疲倦，眼袋耷拉。
可每一双眸子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成功了！
他们的项目二临床实例手术试验，终于成功了！
“不容易啊！”
“咱这临床项目二的实例手术，其实早就可以成功了，可是为了追求更高的治疗效果，咱一而再，再而三的推翻了第一阶段的理论部分。”
“精益求精，难上加难。”
“不断加码！“
“就是为了拿出更好的成绩，更高明的方案来。”
众人的都很激动。
他们要证明自己的水平，要为医疗强省的名号，争回脸面来。
而随着这台试验手术的顺利完成，他们心中，终于能踏实了！
“这次，肯定没问题了。“
众人彼此看看，都是互相点头，相视一笑。
“这临床一期的初期效果，算是做出来了。”
“能把科研经费，给争回来了。”
众人互相一笑：“接下来，就是等拿到科研经费后，分出一部分人手来，继续做临床二期。”
“反正，项目三也不需要这么多人手，靠一个远大医院，就能把项目三给拿下来了，我们到时，完全可以兵分两路，同时开展。”
众人显得非常自信。
甚至，都已经开始在规划项目二的临床二期，和项目三的后续工作了。
正这时，专项组的组长董元恒教授，接了个电话。
接完电话，董元恒的脸色就有一点不太好看了。
“江南省，竟然也完成了……“
“而且比咱们还要快两天？”
他们苏省专项组，这几天都在加紧最后的冲刺，此刻才得知了这消息。
“他们又先完成了？”众人眉头，稍稍一皱。
他们这次加班加点，就是为了在速度高效，质量效果两方面，全面超越江南省。
结果，又让江南省给抢先了？
众人心里，闪过一丝不妙的念头。
上次的项目一，几乎也是这样的发展走势。
先是江南省在速度上超过他们，随后，又曝出质量评分上也远超他们。
这次该不会……情景重现吧？
江南省不可能接连发生奇迹吧？
上天总不可能一直眷顾着江南省吧？
董元恒教授很快调整好表情，笑道：“大家别在意。这速度比拼，本来就只是咱们给自己定的目标，不在质量评分范围内，。”
“咱这次项目二的质量，完成的极其出色，连我都要忍不住为大家点赞，鼓掌了！”
“我相信，项目二肯定能取得高评分！”
众人都笑着点头。
这次他们做出来的硕果，有目共睹！比起前几年的“步伐缓慢”，今年的突破程度，是跨度极大的，甚至是全方位的进步！
这次，他们信心极大！
董元恒教授，直接点名了几个核心组员。
“王教授，郑主任，刘所长。”
“你们三个，和我一起去联席组委会大楼。”
“我们就在那里，和江南省进行一场专家辩论会议。”
“让江南省看看，他们拿出来的所谓项目成果，在我们苏省面前，有多么差劲。”
“让他们见识真正先进的医疗技术。”
……
在两省都把项目成果提交了之后。
联席组委会，按照流程规定，为两省举办了专家辩论会议。
苏省，由董元恒教授带队，苏省医学会领导罗文景、孙鹏举等人全部在列。
江南省，由赵培儒带队，大会长葛建明等人也都在列。
在会前，苏省拿到了江南省的项目成果资料。
既然要辩论，那就得先了解对方项目的思路和成果。
可一拿到，董元恒等专家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江南省的手术数据这么好看？术后康复效果这么好？”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董元恒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好的术后数据，恐怕不是一般的创新术式能做到的。恐怕这次，江南省又“放出大招”了。
果然，当他看到后面，发现了“局部血管逆流”和“重要血管置换”的两个思路时……
董元恒等专家，脸色直接一黑！
“这么牛的技术，他们怎么舍得攒到现在，才用出来？“
在他们看来，这种堪称逆天的思路，绝对是早就有了萌芽，并且经过不断的改进、提炼、优化之后，才能运用到实例手术当中。
这种涉及到人体血管血运走势的思路，不可能一提出来，就能这么成熟的。
毕竟，人体血运是非常复杂的系统工程，一旦改变其中一个局部的血运，牵一发而动全身。
尤其是这种逆流之举，必然要考虑到整个血运系统的方方面面。
处处考虑，处处调整，最终做到处处不影响，才能完善出这“局部逆流“之法。
江南省，绝对是早就有了这种思路，只是现在，才突然一击，把这技术拿到明面上来。
众人脸色发黑，发青。
面对如此强劲的思路和技术，他们从先天上，就输了一筹。
他们的项目方案，虽然也极为亮眼，可比起江南省的这种十分罕见的“逆向思维”之法，还是差了一点。
“现在，我们依然还有几分胜算……”
董元恒教授，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努力调整心态。
“他们这种新思路，新术式，必然是第一次在实例手术中运用出来。否则，之前肯定已经有所曝光，早就让整个业界知晓了。“
“既然是第一次用，那就必然有其不完美的地方，说不定，缺陷的地方还很多呢，只是被他们用心良苦的掩盖起来了。”
“遮瑕”，是一些项目组在向上面申报经费，申报成功时，会运用的一种办法。
即，将优点摆在明面上，把缺点和瑕疵，放在最后面。
“江南省，肯定是做了大量的‘遮瑕’，我们要好好研究，从他们的字里行间里，把他们这种新术式方法的缺点，给找出来。”
众苏省专家，开始好好研究江南省的项目成果。
一直到会议开始……
他们终于，找出了几个小细节上的瑕疵。
在联席组委会的主持下，两边省份的人，都坐下来。
“要开始了。”
江南省这边，众领导心里，还有几分忐忑。
毕竟对面的苏省，是“老牌名将“、“常胜将军”，以前和别省开这种专家辩论会时，据说苏省把别省给说的说不出话来，甚至差点都自闭了。
苏省的专家，会从解剖学，临床医学、专业学科等等各种角度，来对别省的项目方案进行缺点分析，能把别省专家说的无地自容。
“赵院长，郝主任。”
大会长葛建明，低声给众人打预防针。
“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
葛建明低声，把苏省过往的那些事迹，简单说了一下，让几人注意点。
刚说完，那边苏省，就开始了发言。
“组委会领导，江南省这份项目方案，看似使用了一种全新的技术，但实则，隐患不小。”
董元恒教授，发言道：“尤其是并发症的可能性，很多。“
“我按照他们的术式推演了一遍，发现其可能会发生肝功能异常，肝脓肿，胆囊坏死，胃粘膜缺血，胃溃疡等等并发症。”
“我想请江南省的专家们，解释一下为何这种术式，会如此不成熟？”
“是否是使用了某种不成熟思路所导致的？”
他这话颇为犀利，直接打到了痛处。
目标很明确，直指江南省的新技术。
既然江南省这次项目的优势就是这新技术，那他就直接把这新技术的劣势，全摆出来。
让这种新技术本身，就变成失分项。
苏省的众专家和众领导，心里都是默默给董元恒教授点了个赞。
江南省这边，葛建明等一众领导，心里则有些担忧。
不知道自家的专家们会如何应对，是否考虑到了这些情况。
赵培儒面无表情，没有开口，而早就得到嘱咐的郝西华主任，则站了起来。
刚才董元恒说的那些问题，他在最初提治疗方案时，就向赵培儒提出来过。他还清晰的记得，赵培儒是如何回复他的。
此刻，郝西华将当时赵培儒的话，原封不动的送给董元恒教授。
“这几种并发症，都只是董教授你对这种术式的考虑不周而已，实际上我们，已经在理论阶段，就进行过多次推演，对这几种并发症，我们全都有过考量。”
“首先，肝功能异常、肝脓肿、和胆囊坏死，都是在肝动脉供血不足的情况下，才会发生。”
“而肝动脉供血不足，只可能是因为胰十二指肠动脉弓完整性不够导致。”
郝西华洋洋洒洒，开始反驳苏省。
专家辩论会议上，唇枪舌剑。
第377章 埋下天大的隐患
专家辩论会上，郝西华主任站着，用赵培儒给他讲过的道理，向对面苏省的专家组辩论。
“其次，肝功能异常只是一过性，术后数天后，就会自动降低为正常水平，无需多虑。”
“至于胃粘膜缺血及溃疡，只需要在术中保护好胃小弯测血管，就能降低这种并发症的发生。而若是发生，也只需要抑酸治疗即可缓解。“
“这几点，我们都在方案中有所提到。也都有对应的解决办法，董教授，你们研究方案时，还得再仔细一些啊。“
苏省这边，董元恒教授等人，都是皱着眉头。
即便是这些小瑕疵，都是他们仔细研究之后的结果。
想找到大问题，太难太难了，江南省的这份方案，远比他们想的要成熟。
郝西华坐下后。
一直没说话的赵培儒，突然开口了。
“我同意刚才董元恒教授的一个观点。”
众人都好奇的看向赵培儒，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说。
赵培儒：“胰十二指肠动脉弓的完整性，确实是避免术后肝脓肿、胆囊坏死、肝功能异常、胃溃疡等等并发症的前提。“
“这点，实际上是我们项目二‘重难胰体癌’课题，面对的共性问题。“
“不仅我们江南省要面对，苏省的同僚，同样也要面对。”
“想要避免严重并发症，就要在术前，确定患者的胰十二指肠动脉弓的完整性。”
“这点，我可以为各位同僚，提供四种检查和确认方法。”
“一是看腹腔干、肠系膜上动脉的血管造影，也可以用球囊导管临时阻断肝总动脉、或是代偿性扩张法。”
“二是术中临时阻断肝总动脉，触摸肝固有静脉是否有搏动。”
“三是术中用彩超评估阻断肝总动脉后的血流……”
“四是通过血氧饱和度来判断……”
赵培儒将四种判断标准，详详细细的说了出来。
这四种方法，实际上是他脑海中，对胰体癌患者是否适合手术治疗的适应症硬性指标。
如果达不到，而强行做手术，反而会产生多种并发症，减少患者术后生存期。
所以，这四种判断标准，是对整个行业有利的事情。
赵培儒干脆，趁这个机会提出来。
让有心之人，能把他这段发言，给传播出去。
不少专家听了，眼睛发亮。赶紧拿出笔记本记了起来。这四点，他们可不如赵培儒总结的全面。
他们在日常工作中，其实也意识到了其中的一条或者几条，但却从未系统性的总结成点，而且也都想的不全。
“这段话，能造福无数胰腺病人，能造福整个胰腺行业啊。”
很多专家听完写完后，再次反复咀嚼多遍。
越咀嚼，越是欣喜！
没想到，来听一个专家辩论会，竟然都能听到宝！等回去后，可得给自家医院的胰腺医生科普传播。
而苏省的几个核心专家，包括董元恒，听完后，脸色都是一变。
他们心里也承认，赵培儒说的很有道理。
但他们自家的项目案例……
他们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自家的项目案例资料。
那上面……
几人的心里，都是咯噔了一下！
坏了！自家的项目案例，要糟了！
这时，赵培儒道：
“我们江南省的这例病案，就是采用的第一种加第二种方法，联合判断。”
“并且还做了两手准备，于术中做好了血管重建准备，一旦在切断腹腔干后，出现了肝脏出现严重的缺血表现，我们也会立即进行肝动脉重建，不会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可苏省同僚的项目案例，判断方法就没这么严谨了。”
“我依照刚才的四种方法，对他们的项目实例手术进行了分析，发现他们并没有严格遵循这套规则，或者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套规则。“
“他们的病人，在术后是很可能会出现这些并发症的。”
这话一说，苏省那边，很多专家脸色瞬间煞白。
这话，直指要害。
他们此刻也后悔不跌，这些规则，他们之前只是朦朦胧胧意识到，但却没有明确出来，遵循的便没有那么严格。
没想到，竟然埋下这么大的隐患！
好几个苏省专家，不断的重新翻看着自家的项目案例，脸色不断变化。
越看，脸色愈发难看！
最终有的人颓然一叹，有的更是面色呆滞，良久都反应不过来。
这是硬伤！
谁也挽救不回来的硬伤！
别说是江南省的专家们，以此为攻击点来攻击他们了……
就是他们自己，都很后悔自己做的这份项目案例。
想到之前，从实验手术室出来时，自己的那份意气风发，却丝毫没有意识到危机已经潜藏的样子，众人就是一叹。
“这么严重的硬伤，我们怎么就没看出来啊。”
“而且，还给那例志愿者病人，直接做了手术了。”
众人心里难受之极。
那例接受了试验性质手术的志愿者病人，术后是有可能会发生上述并发症的，甚至如果严重的话，怕是还会危及的生命。
虽然其签署了同意书，愿意承担试验性质手术的一切后果。
但医者仁心，专家们此刻，也是极为后悔。
为什么自己能力那么差？
为什么自己没有早点意识到？
为什么没有早点听到赵培儒的这套规则理论？
半天，苏省那边的专家，一个都没说话。
连一直能言会道的董元恒教授，此刻也是脸色有些发白，看着那份项目病案，目光发滞。
苏省的领导们一看这场景，心里都是轻轻一叹。
看来，他们是输了。
而且专家们犯下这么大的规则性错误，估计心理都不好受，回头，还得想办法开解他们。
既然是医疗科研项目，就会有成功和失败。既然是试验性质的医疗项目，那就有可能会发生这种预想不到的情况。
没有科研项目是能顺风顺水的，必然都是从不成熟到成熟。都是必经之路。
只有不断的犯错，才能知道什么才是对的。才能为后人，留下宝贵的医学财产。
主持这场会议的联席组委会聂主任，开口道：“罗会长，你们没什么说的了吗？”
他要最后确认一遍。
苏省医学会的大会长罗文景，看看董元恒教授等专家们的脸色后，微微摇头。
“这次，是我们输了。”
“江南省的项目方案，比起我们苏省的更安全，治疗效果也更好。我们认输。”
这话一说，众多苏省领导，心里都是唉声叹气，脸色都垮了下来。
谁能想到，他们苏省竟然败的这么彻底。接连两个项目，全败了。
连他们赖以自豪的高难度胰体癌领域，竟然还犯下了规则性错误。
江南省这边的领导，心里则都是大喜！
竟然胜过苏省了！
而且是在苏省最优秀的胰体癌领域！
这种巨大的成绩和辉煌，是他们江南省从未敢设想过的。
但表面上，江南省的领导们一个个都还是很有涵养的，没有表现出窃喜的神色来。
联席组委会的大领导，随即和身后的审核组专家们，耳语了几句。
审核组的专家们，也全都认定江南省的项目更优。
大主任蔺劲松旋即扭回头来，宣布道：
“好，那我宣布，项目二，重难胰体癌科研项目中，初期成绩更优的是江南省。”
“项目二继续交由江南省负责，相关科研经费，也会在随后划拨给江南省。”
决定一宣布……
苏省那边的众人，都像是老了几岁一样。
这不是一个项目的得失。
而是标志着他们苏省，在继“保脾切胰”领域后，又丢失了一个高地！而且，还是他们最赖以自信的高地。
更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可以为他们苏省挣来源源不断的经费的重点项目。
将来，这笔源源不断的钱，可就全归了江南省了。
蔺劲松道：“你们两省，还有最后一个项目三要竞争。”
“‘不能切除的胰腺癌’科研项目，即，胰腺癌的保守治疗方法。”
“希望你们两省，胜不骄，败不馁，继续拿出你们应有的水平来，争到这最后一个项目。”
苏省那边的人，只是下意识的点点头，好几个胰体癌专家，都丢了魂儿似地。
而江南省这边的众人，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活力满满的点头答应。
散会后。
江南省的众领导，再也憋不住。
彼此说话，都是中气十足，互相开着玩笑，大声说笑。
副会长卢广轩哈哈笑道：“我今天可太高兴了！真没想到，咱竟然能有一天，把苏省赢了，还赢得这么痛快！”
“大家要是有空了，今晚我请客，咱庆祝庆祝！”
另一个副会长王俞也笑道：“确实高兴，刚才蔺主任在最终宣布的时候，我这心脏，感觉都扑通扑通的，都快要跳出来似地。”
“你们是没看到对面苏省老陈、老李那脸色。平常，他们可没在我面前趾高气昂，现在，他们还高傲的起来么？”
听到这话，众人下意识的，看向停车场的另外一边。
那边，是苏省车子停的地方。
只见苏省的一群人，正朝着那边走去，气氛比较沉重，几个人都不想说话的样子。
有些沉默的上了车子，随即便离开了。
江南省大会长葛建明道：”这次，对苏省的罗会长他们，打击比较大。他们很少吃败仗，这吃上一次，估计够他们受的。“
众人都微微点头。
对于他们江南省来说，吃败仗是家常便饭，这心理素质，早就锻炼出来了。而对于苏省来说，每天拿第一，处处比人强，这突然吃一次败仗，估计心理很难受。
……
苏省的车子上。
众人脸色，都略有些不太好看。
副会长孙鹏举道：”咱苏省，最重要的两块大的挣医疗科研经费的领域，一个是骨科，一个是胰腺领域。“
“现在，胰腺领域已经丢掉了两个高地，相当于两块重要的经费，突然就没有了。“
另一个副职领导也叹道：“是啊，以后咱苏省医疗科研方面，怕是日子不太好过了啊。”
“虽然咱苏省经济好，可也不能把临床上赚的钱，全补贴到科研上吧？也不能把财政上的收入，全补贴到医疗科研上吧？”
医疗科研，和其他科学研究一样，都极为烧钱。
光靠从其他方面来补贴，显然是不行的，必须得依靠国家下发的这些科研经费来过日子。
没了国家经费补贴，很快就会捉襟见肘。
大会长罗文景，一时间也没说话。
车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了。
……
联席组委会。
送走两省的医学会领导和专家后，蔺劲松等人，也在笑着谈论今天这桩“趣事”。
“这确实是趣事一件啊。”
蔺劲松笑着对其他人道：“咱之前，包括我在内，还真是小看了江南省了。”
“本来只是打算，让江南省这匹黑马，给苏省一些压力。让苏省别那么偷懒，结果，江南省竟然给了咱一个大惊喜！”
众人都笑。
聂主任笑道：“这次也让咱，看到了江南省在胰腺领域，乃至整个肝胆胰整体领域的上升趋势，以后有这机会，还是多考虑一下江南省。”
蔺劲松点点头：”有功者要奖。“
“咱不仅要奖励江南省，尤其是要奖励作为组长的赵培儒院长。”
“听说，这次他在其中起到了当之无愧的主力作用。”
“将来，咱也要给江南省更多的展现机会。这，也是给其他省看的，让他们都知道，只要表现的好，只要有真实力、硬底子，就能得到咱组委会的重视。“
……
随着消息传开……
身在广仁医院的莫畅，先是傻眼，随后一喜！
“赢了？”
“江南省，竟然赢下了项目？”
“那我岂不是，和陶温兵打平了？”
莫畅大喜！
这真是太出乎他的预料了，他走之前，可是万万没能想到，江南省能敌得过底蕴那么深厚的苏省。
“苏省那么好的条件，董元恒教授那些人，怎么就没利用起来啊。还输给了江南省。”
莫畅摇摇头，不去想这些了。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事儿。
“正好，拿着这个好消息，去找老领导。”
老领导是他们广仁医院的大外科主任，同样是他们肝胆胰外科出身。
在他和陶温兵两人，都还只是肝胆胰科里的一个住院医师的时候，老领导就是他们的科主任。
第378章 全国顶尖专家专程下来
莫畅来到广仁医院老领导的办公室，敲门，进去。
挤出满脸的笑意：“郑老师，我小莫。”
“我们胰腺三科的张主任调走后，科主任的位置，不是空出来了么？”
老领导郑老师头也没抬，道：”我不是说过，看你和小陶的表现吗？这次派你俩去东南地区做外援，就是你们最佳的表现机会。”
莫畅心里咯噔一下。
老领导似乎心情不太好，连头都没抬。
以前，老领导可是很喜欢他的，每次他一进来，老领导就会笑脸相应。
“郑老师，我项目一虽然输给陶主任，但项目二我所在的江南省赢了……”
莫畅正要继续说什么。
老领导郑老师直接道：“你不用说了，项目二的时候，你人在哪？“
“你根本不在江南省吧？”
莫畅脸色一下僵硬了。
傻眼了。
原来老领导什么都知道，而且看样子，还对他的表现，特别不满。
这下完了。
……
赵培儒脑海里，响起新的提示。
“恭喜您，完成任务二：在重难度胰体癌科研项目中击败苏省。”
“获得奖励：精气神永久卡1张，经验值卡2万点。”
“精气神卡，不错。”
这张卡，能让赵培儒的头脑更加清晰，状态更好，就连整个人的气质魅力都会变得更优秀。
“使用。”
下一刻，赵培儒只感觉脑海一片清明，仿佛是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一下变得清醒了似地。
别人看到他时，也会突然觉得他气质更佳、魅力更足。
赵培儒脑海里，盘点着最近的收获。
“近段时间以来，我接连击败苏省两次。“
“把苏省的胰腺高地，快要攻完了。”
苏省的整个胰腺行业，过了好几年好日子。
今年因为赵培儒的突然崛起，日子一下就变得不好过了。
估计，有的眼界狭隘，目光短浅的苏省人员，还会记恨赵培儒。
但也有更多心系病人，心系医学发展的，真正的医生专家，则会对赵培儒这几次项目中提出来的新思路、新技术，热情拥抱！从而提升自己的水平，造福更多病人。
赵培儒：“这条任务链，简直是在折磨苏省胰腺行业。”
“下一步，就是最后一条任务三了。”
“在‘不能切除的胰腺癌’项目中，击败苏省。”
也就是说，还要在“胰腺癌的保守治疗”上，再折磨苏省一次。
“保守治疗……”
赵培儒在脑海里查看了一下，琢磨了片刻。
很快，心里便有底了。
……
另外一个医疗强省，福省。
“苏省又败给江南省了。”
“江南省这次真厉害啊！“
“江南省的强，本质上是赵培儒院长的强。”
“他的水平是真的高，简直是凭借一己之力，逆势翻盘！”
福省的众领导心目中，对赵培儒的观感，再次升级。
苏省底蕴那么优厚，江南省底子那么薄弱。这个天平，本来是极度倾斜向苏省的。
却在赵培儒的一人之力下，局势直接逆转，天平反向倾斜。
“看来，咱和江南省的合作，要尽快开展起来了。”
之前洛省和江南省的合作，给众多省份打了个样，让他们看到了和江南省合作的好处。再加上这次的两省PK，江南省展现出来的技术……
福省是彻底坐不住了。
这合作，必须尽快！
“不仅要快，要捷足先登。”
“更关键的，还是要把条件开的优渥。”
福省领导笑道：“咱的条件，是必须要和赵培儒院长合作，没有他参与的项目，咱一概不合作。“
“所以，把咱的条件开的丰厚点，无论成于不成，都能让赵培儒院长，看到咱的诚意。”
福省这次，是两手准备。
要是合作能成，那自然最好。
即便合作不成，至少也向赵培儒示了好，表明了他们福省对赵培儒个人的重视态度，为将来做铺垫。
到时，无论是和赵培儒个人谈合作，还是直接把赵培儒挖过来，都好说一些。
……
洛省的动作更快。
他们尝到了上次合作的甜头，这次，直接就又向江南省，抛出了橄榄枝。
可惜，这次的橄榄枝，有点石沉大海的味道。
上次，江南省和他们同为中等省份，而且正好需要一次合作项目来证明自己。
但这次，江南省已经非同往日，靠着两省PK的两次成功，已经引起了更多省份，甚至是外东南地区其他医疗强省的注意。
人往高处走。
有了更多更优质选择的江南省，自然就不会继续和洛省合作了。
洛省的大会长，楚会长摇摇头：”江南省还没回复，看来，这次是悬了。“
副会长陈多良，也无奈一叹：“今时不同往日了，江南省现在，已经越来越有医疗强省的劲头了，找他们合作的省份肯定更多。”
“咱当初，就应该一口气，和他们多签一些合作项目的。”
众人都有些后悔。
但如果把时间拨回到当初时，他们也在观望，也不敢一次性签署太多合作项目，他们还担心江南省会拉胯呢。
而现在，他们多半永远的错失机会了。
……
其他众多省份，也都像是闻到了花粉的蜜蜂一样，开始朝着江南省这多鲜花，围拢了过去。
……
第二天。
赵培儒刚上班，就看到大院长宋校文，早早的，站在他锁着的办公室门前，在等着他。
“宋院长。”
赵培儒笑着上前打招呼，钥匙开门，招呼宋院长进门。
宋校文笑道：“赵院长，福省的人，待会就要来了。”
赵培儒心里一动：“是要和咱有合作？”
他最近也听到了一些风声，最近想要来找江南省合作的省份很多，其中以福省动静最大。
宋校文笑着摇摇头。
“不是，合作的事情很复杂，得经过层层商讨，一时半会儿批不下来，况且还不一定能合作成功。”
赵培儒问道：“那他们是来？”
“是要引进咱的技术。”宋校文笑道：“福省给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赵院长你看看。”
赵培儒扫了一眼清单，眉头也不禁一跳。
这和何止是优厚啊，简直要比其他医院开出的条件，高出快一倍了。
这里面不仅各种条件优厚，还包含一份对口协议，江新医院可以分批派出五十名医生，前往福省最优秀的几家顶尖医院进修，时间从三个月到两年不等，等进修完成后，还会办法进修毕业证书，得到医学会的认可。
光这一项对口进修协议，就能让江新医院中层力量，得到整体性的提升了！
而且，这五十名医生，可以覆盖所有科室，让江新医院不再只单单依靠肝胆胰外科。
光这一份协议，就让江新医院的一众领导们心动了。
赵培儒看的，也颇为点头。
福省给出的这份条件，确实优渥。尤其对方是医疗强省，各个学科都有对应的顶尖医院，这进修的力度和认证资格强度，就比其他省份要强。
此外，条件中还包含大量的奖金，其中分给赵培儒个人的，就足以让人眼红了。
宋校文：“福省想先引进你在胰体癌手术中用过的两种技术，局部血运逆流技术，和重要血管置换技术。“
赵培儒微微点头：“行，让他们来吧。”
宋校文拿着清单离开后，脸上露出了自然而然的高兴笑容。
“果然，还是留在这里好啊。”
“如果我当初听别人的建议，去其他省级综合型医院担任副院长……哪能看到四院能拥有这种改头换面的成长机会？”
宋校文对原四院，现在的江新医院，还是有深厚感情的。
他想亲眼看到，蜕变的江新医院，能一步步成长为省级综合型大型医院，随后，超越所有江南省的医院，成为独树一帜，一超多强，鹤立鸡群的医院。
……
江新医院得到福省优渥条件的消息，逐渐在江南省的医学界高层中传开。
各家医院，都对江新医院非常羡慕。
即便是济仁医院、医科大附属医院这种江南省最顶尖的几家医院，想要获得这种大批人员前往医疗强省进修的机会，也是非常难得的。
而还有更多的市级医院的院长们，则是羡慕宋校文。
“宋校文的运气，是真好啊！“
“得到一个赵培儒，就跟着沾光，一路坐火箭似地上升！”
“他占住那个位置，别人是想抢也抢不走了。”
众多市级医院的院长们，恨不能取而代之，都想去坐一坐宋校文那个位置。
……
一辆黑色的商务车，从江南省高速路口下来，进入市区。
一路朝着江新医院而去。
车上，外援专家陶温兵主任，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因为车上，坐着太多大人物了！
坐在他左手边的，是他在广仁医院的老领导，郑老师，郑师斌。
这是广仁医院的大外科主任，在全国的肝胆胰领域，都享有盛誉。
而郑师斌的身后，则是其直属上司，广仁医院的大院长，马院长。马院长是骨科出身，在全国医学骨科界地位都不低。
但马院长这时，却也小心翼翼的，陪同着一位来自京都合协医院的专家，曹有田主任。
广仁医院虽然也在全国小有名气，但对比起京都合协医院来说，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们广仁医院做不了的高难度危重病人，经常会邀请京都合协医院的专家过来飞刀手术。
这位曹有田主任，在全国胰腺领域，说是最为顶尖也不为过。
马院长陪着笑道：“曹主任，您想要探讨保脾切胰，直接吩咐下来就是了，我们把地方医生叫上去专门找您去汇报就好了，何必您亲自下来跑一趟呢？”
曹有田笑着摇摇头：“不，这位地方医生，估计比我更忙碌，还是我来找他吧。”
“况且，他在学术界的贡献，可不比我差，我这次来，不是下来指导工作的，也不是来当外援的，而是过来平等交流的。”
马院长心里一惊。
这地方医生，到底是哪位？竟然能得到曹有田如此高的重视？
马院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旁边的大外科主任郑师斌。
郑师斌道：“曹主任想见的，是东南地区，江南省的一位肝胆胰医生。”
“就是这次小陶、小莫他们，去外援支援的那里。”
马院长恍然。
他们广仁医院，最近派出了两名中年医生，去做对口外援
听说，就是在这次的项目中，江南省的一位医生，做出了一种腹腔镜保脾切胰的技术。
就是这种技术，引起了许多国内外大佬的重视，甚至在申请国家医学大奖，国际医学大奖。现在，更是连曹有田这种胰腺领域的大拿，都专门为此而下来了。
马院长对旁边郑师斌道：“你联系一下东南地区的医学会……”
……
终于。
黑色商务车，停在了江新医院停车场。
早就得到消息的院领导宋校文等人，省医学会领导葛建明、卢广轩等人，以及联席组委会领导蔺劲松等人，全都在这里候着。
阵势很大。
整个东南地区医学界，对这位合协医院的顶尖胰腺专家，都极为重视。
曹主任似乎也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
他连忙摆摆手：“蔺主任，各位，大可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我就是来找赵培儒院长好好聊聊医学学术的，千万别因此影响了你们的工作，别影响了医院的正常秩序，大家都散了吧！”
他每次去到全国的各处地方，都会受到如此隆重的招待。
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种虚的客套，他心底里，其实也不甚喜欢。
他更喜欢和专业的、或是有潜力的医生，来一场促膝长谈，好好聊聊医学专业的事情。
远远的，有很多江新医院的医生，看着这里这么大的阵势，也是暗暗惊叹、咋舌。
“嘶！好大的阵仗啊！”
“听说是合协医院的大佬下来了。”
众人全都恍然。难怪省里市里，甚至是联席组委会的医学会领导们，全都来迎接了。
“听说，合协医院的大佬，是专程为咱赵院长来的呢！”
“咱赵院长，是越来越牛了啊，连全国顶尖的胰腺专家，都惊动下来了！”
众人都感到与有荣焉，都感到自豪。
到了办公室中。曹有田主任，终于见到了赵培儒。
第379章 无价之宝手写笔记
“赵院长，久闻大名啊！”
“你那保脾切胰，和863项目的器官簇移植，都给我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办公室中，众人都离开了，只留下全国顶尖胰腺专家曹有田，和赵培儒两人。
曹有田使劲的握住赵培儒的手，好好的打量了一番赵培儒的那双手。
他笑道：“这双手，可真灵巧啊！”
“我在电脑上，看你那段保脾切胰的手术录像时，无时无刻不在感慨，这双手为什么这么会灵巧。“
“现在，忽然明白了。”
“你这双手，不仅沉稳有力灵活，还有一颗好脑子在指挥啊！”
曹有田和赵培儒简短的了了一会儿关于保脾切胰方面的知识，立即就感受到了赵培儒的思路极为通畅。
赵培儒说出来的很多关于保脾方面的见解，都能引起曹有田的共鸣。
曹有田对赵培儒，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难怪，你能在国际著名保脾术式的基础上，再次改进。”
“你这些保脾思路，太先进了，我在全国各地跑了这么多地方，你是我见过在保脾道路上，走的最前沿的！”
“你的很多思路见解，深得我心呐！“
曹有田越是和赵培儒聊的深入，越是喜欢赵培儒这个人。
聊了会儿保脾方面后，曹有田又得知，赵培儒最近刚完成了一项胰体癌项目。
他看了一下赵培儒完成的胰体癌项目。
发现，赵培儒对胰体癌的见解之深，同样极为深入，很多细节抓的，连他都惊叹不已。
办公室外面。
一群领导，都没敢真的离开。
全都在走廊稍远处，倚着栏杆，透过落地大窗，一边看外面，一边先聊着，等待着。
蔺劲松和广仁医院的马院长握了握手。
“马院长，曹主任怎么突然下来了？之前也没接到什么通知啊。“
马院长道：“曹主任是刚好在我们广仁医院，做视察指导工作。听说了你们赵院长的保脾切胰技术后，大感兴趣。非要当面来聊一聊。”
蔺劲松笑着点头。
他太理解了。
之前，他拿着赵培儒的保脾切胰技术，去上面申请国家医学奖项的时候，也曾见到一些胰腺领域的顶尖专家。
那些专家，惊喜万分的样子，触动他的心灵。
对于沉醉于医学技术的专家们来说，一份顶尖的方案，是真能打动他们的，能让他们惊喜若狂的。
……
屋子里。
曹有田和赵培儒，终于聊的尽兴。
最终，曹有田拿出一份手写笔记本来。
“赵院长，这份笔记，是我做胰腺领域工作以来，一些个人的心得体会，这还没出版，市面上是买不到的。”
他无奈一笑道：“只是，现在有些送不出手了。”
“在来之前，我觉得你是一位在胰腺领域非常有潜力、非常有才华的医生。所以，才想着把我这份笔记送给你。或许你能有所参考，也希望你能借此，走到全国胰腺的舞台上，绽放光彩，和我们那几个老家伙，一起并肩作战。“
“但和你聊了之后，我感觉送不出手了。“
“你在胰腺领域的造诣很高，我的这些笔记，对你或许并不能有多少帮助了……”
曹有田决定来见赵培儒，并不是见猎心喜，也不是一时冲动。
而是他在得知了有人改进了国际著名胰腺术式后，就想来提携一下，让华夏胰腺领域，能多出一位顶尖的胰腺专家。
这种顶尖专家是非常有数的，可遇而不可求，一旦遇到，就一定好好好培养，好好提携。
只要能多出一位，对国家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所以，他才专程过来，和赵培儒聊学术，送笔记本。
曹有田笑道：”我现在啊……不仅自己的笔记本送不出手，反而还想求你的笔记呢。”
赵培儒笑着，接过曹有田的笔记本来。
“你这份笔记本，我可收下了。这可是难能可贵的宝贝。”
经过这段聊天，赵培儒也特别欣赏曹有田。
这位，是他目前接触过的，最懂胰腺医学，医术最为高超的顶尖人才了。
这样的栋梁，值得敬重。
其手写笔记，也是有价无市，不能用价格来衡量的。得给予起足够的敬重。
放在自己手里，回头翻一翻，看一看。或许里面有什么思路，可以启发向谭、马林他们，也是不错的。
曹有田一伸手。
“赵院长，你有没有类似的个人心得笔记？”
换成其他人，曹有田只是送笔记。而和赵培儒深入的聊天之后，曹有田突然生出了索要一份笔记的想法。
赵培儒笑笑：“这我还真没有。”
“我之前的思路、想法，都写成项目报告、文章、论文，以及做成一节节的课程视频了。“
“如果你感兴趣，我让我们小牧医生整理一份给你。”
“要么……你留个联系方式，等我有胰腺方面的新想法了，我们一起聊一聊。”
曹有田连连点头。
两人交换了手机号，又在内部加密医学论坛上，加了彼此账号的好友。
涉及到高精尖端的医疗技术，尤其是到了曹有田这种国家栋梁级别的，在交流技术时，就不能通过公众方式。需要在加密医学论坛上互相交流，防止被人盗取到国外。
交换完后，皆大欢喜。
曹有田意犹未尽的，从赵培儒办公室出来。
外面一群领导，听到动静，赶紧围了过来。
在办公室门口，曹有田又和赵培儒使劲的握了握手：“赵院长，以后有空了，一定要多交流。“
“我可随时等着你的电话呢啊！”
赵培儒笑道：“好。”
旁边众人看到曹有田这幅态度，无不羡慕的看向赵培儒。
看来，赵培儒是得到曹有田主任的认可和高度重视了。
广仁医院的马院长，是最羡慕的。
他们广仁医院，经常需要请曹有田主任去指导工作，或是请去做飞刀手术，他深知，要和这种国家栋梁级别的大忙人建立长期的联系，难度有多高。
毕竟，人家重要的事情太多，你的事情，人家根本不顾上，忙不过来。
只有赵培儒这种，被对方主动认可，主动重视的，在对方心里优先级别高的，那不论办什么事，就都好办一些。
……
曹有田主任离开后，热闹的江新医院，又恢复了正常秩序。
上午。
正在医院小花园中穿行路过的赵培儒，看到了一大群年轻女孩，排着整齐的队伍，从医院正门进来。
“这么多年轻姑娘？”
清一色的全是二十多岁。
关键是，其中还有很多姑娘，也发现了赵培儒，惊喜的朝着他这边挥手。
好几个女孩子还想过来和赵培儒打招呼，但很快想到了秩序，只好安安静静的排队，只敢悄悄的和赵培儒招手。
赵培儒看到，带队的是人事科的科长。
他路过时，随口问道：“这是在干吗？”
人事科科长笑道：”赵院长，这些是前些天招考的护士，通过笔试、面试，这是到体检环节了，来咱们医院做入职前体检的。”
“全是考咱们医院的吗？”赵培儒问。
人事科科长点点头：“这次招考是省里特批的，全是招考咱医院的。”
赵培儒点点头，原来是医院的新鲜血液力量来了。
他笑着，和年轻女孩们点点头。
这些人当中，99%的，会成为他将来的同事了。也会有个别，在体检或是政审中被刷下去，当然，那是极少数了。
看到赵培儒和他们打招呼，女孩们激动不已。
她们当中，很多本身就是赵培儒微博上的核心粉丝，而其他人，也多半都听说过赵培儒，或者干脆就是冲着赵培儒这个大名医来的。
想到将来能和赵培儒这位江南省名医共事，还能回去和其他朋友炫耀，心里都有些小激动。
……
苏省。
董元恒教授，和周禾平周老，脸上都有羡慕之色。
“合协医院的曹有田主任啊！”
“竟然专门跑去找赵培儒。”
“这种重视……”
他们同为肝胆胰领域的医生，对曹有田这个名字，是如雷贯耳。
甚至，他们每天学习的最多的学界最新学术观点和思路，好多都是出自这位曹有田的。
这位，可以说是胰腺领域的一位里程碑式的重要人物！
董元恒和周禾平两人，做梦都想能和这位曹有田，见上一面。
就仿佛有种粉丝见偶像的感觉。
“羡慕不来，羡慕不来啊。”
两人最终，只能摇摇头。
“还是考虑考虑，咱的项目三吧。”
一说这个，两人更抑郁了。
项目一失败了，项目二也失败了。现在，只剩下经费不多的项目三了。
项目三是保守治疗方式，科研经费本来就少。和项目二的庞大经费量，根本没法比。
董元恒教授，看向旁边的一名老医生。
“老卫，这项目三的胰腺癌保守治疗，是你们远大医院的强项。“
“你们已经把无法手术胰腺癌的化疗技术，搞到全国最前端了。这个项目三交给你们，没问题吧？”
远大医院的卫何平，自信的笑着点头。
其他所有的苏省专家们，包括周禾平周老，都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苏省之所以在胰腺癌领域强，其口碑之一，就是远大医院带动的。
胰腺抗癌学界呢，一说起苏省远大医院的化疗，都是要称赞一声的。
比起其他医院来，远大医院的化疗技术非常先进，全国领先，独树一帜。
董元恒教授道：“这项目三，是我们苏省的保留项目，虽然经费最少，但这是肯定能拿到咱手的。”
“聊胜于无吧，唉。”
他不由得叹了一声。
总共三个项目，结果只有这最后一个，经费最少的一个，能拿到手，这次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都不知道，回头怎么面对省医学会的领导，怎么面对罗文景会长他们。
总之……
在场的所有人，从省医学会的领导，到董元恒等专家，以及远大医院的医生们，都觉得项目三，就是他们的盘中菜了。
而且，他们语气中，还隐隐有些看不起这点经费，觉得只拿这个，太少了。
……
江南省。
“项目三，属于苏省远大医院的保留项目了吧？”
专项组成员里面，很多人也都觉得，这项目三，是苏省的囊中之物了。
“咱能赢下来项目一、项目二，就已经很不错了。“
“能和咱省医学会的领导，和组委会的领导交差了。”
“这项目三，向来都是苏省的保留项目，别说咱江南省了，就是全国其他医院，在这方面，都不如远大医院做得好。”
就连郝西华主任，都不得不承认：“远大医院的的保守治疗化疗技术，确实是独树一帜。“
“我们甚至还都组织去学习过，去远大医院专门进修过。”
“听说，就连海市的一些大医院，都组织过几批胰腺癌医生，来苏省学习先进的化疗经验呢。”
众人听的暗暗咋舌！
连海市这种医疗技术先进的地方，都曾经组织人来远大医院学习！可见其优秀程度！
“所以……”
“这最后一个项目三，咱如果竞争不过，也算正常。“
很多成员，在项目一和项目二时，还有即便是觉得希望很低，但还是保持着几分斗志，愿意努力一把，拼搏一把。
可到了这项目三，几乎是一面倒的，都觉得要超越远大医院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儿，都要失去斗志了。
郝西华：“不过……”
“大家也别这么丧气。”
“之前的希望再渺茫，赵院长不也带领咱们，战胜苏省了吗？“
“而且外援专家陶温兵主任，马上就要过来了，咱都把这幅颓丧收一收。”
“咱趁热打铁，把项目一和项目二的那股冲劲，也带到项目三来。”
郝西华给众人鼓了鼓劲。
众人也都配合的表态。
但郝西华能看得出来，众人眼眸深处，还是不抱多少希望。
郝西华心里微微一叹，也不怪众人是这幅心态。
这项目三，苏省远大医院的优势，实在是太大了。就像是一座高山，耸立在那里很多年，无法撼动。
“这士气……不行啊。”
这样下去，还没被对方打倒，自己就丧失斗志了。
“我得去找找赵院长。”
郝西华来到赵培儒的办公室，敲敲门。
第380章 轻而易举
赵培儒的新的豪华办公室中。
他这间办公室，是以副院长办公室标准装修的，而且是在原港湾医院的旧址上，这里占地广，绿植多，景色好。
再加上西院区不涉及对外开放，比较幽静，环境又比之原先好了不知多少，在这里办公，挺舒服的。
办公室里的陈列，全部都焕然一新，而且上了一个档次，就连躺椅，都换成了更高档的。
赵培儒喝着牧思思给泡的茶。
心里在琢磨着项目三。
“胰腺癌的保守治疗方面，苏省的优势，是放疗、化疗技术。”
赵培儒听说，苏省远大医院的放化疗技术，已经改进到第五代了，甚至已经达到了全国领先的地步。
苏省在化疗这条路上，已经走在人先了。
可以说，苏省是把保守治疗胰腺癌的筹码，全部压在了化疗技术上。
然而，如此便是对得么？
放化疗，固然有其种种优点，但……
赵培儒在脑海里，看到了一种发展趋势更加远大，将来治疗效果上限更高的治疗方式。
多级射频消融。
射频消融并不是一种新的技术，之前一直多用于消融心脏过速点，烧毁癌细胞等领域。
只是在保守治疗胰腺癌领域上，射频消融技术运用的极为有限。
但，看过脑海里那些术式中，射频消融在发展到极致的时候，其能达到的优秀的治疗效果，也远远不是已经快走到头的化疗技术，能比得上的了。
赵培儒：“学习多极射频消融治疗胰腺癌技术。”
又使用了10万点经验值，将其提升到大师级水平。
消耗掉10万点之后，他的经验值卡，就只剩下14万点。只能再支撑一次大师级水平卡的消耗了。
“最近，我经验值卡的消耗有点过大了。”
“等下一条任务链，我得选择一些奖励多的，最好是能直接奖励现成的‘大师级水平卡’的。”
下一刻，海量的关于“射频消融治疗胰腺癌”的案例和技术经验，涌入赵培儒的脑海。
“射频消融，是利用高射频的射频波，激发细胞组织高速震荡产生热量，从而‘烧焦’肿瘤细胞的一种方法。“
“这是一种发展前景极好，相对化疗更加有效的保守治疗方法。”
随着对这种技术经验了解的越深，赵培儒越是对其信心足。
他在脑海里，查到了“射频消融治疗方案”和“化疗方案”的长期数据对比。
无论是临床受益反应CBR，还是肿瘤局部血运改变有效率，以及肿瘤标志物是否显著下降，黄疸指数有效率，生存期评价等等……
射频消融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后，要比化疗技术好很多。
接收完这些信息后。
赵培儒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来。
“拥有这多级射频消融技术，超越苏省，轻而易举了。”
……
办公室外面。
按耐不住的郝西华主任，来到了赵培儒的办公室外。
“成员们这几天，信心太低了，士气太低落了。”
“必须得想个办法，提振一下成员们的信心。”
郝西华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以来找赵培儒商量。
他刚走到赵培儒的办公室门口，还没敲门，走廊尽头的电梯处，又一个人上来了。
是专项组里的单鸿琪教授。
单鸿琪教授：“郝主任，我也和你一起去找赵院长。”
“一个是聊聊咱项目三的发展方向，一个是看怎么才能提振一下成员们的信心。”
单鸿琪和郝西华想法一致，都看到了最近专项组的气氛低迷。
郝西华点点头，正要敲门，手却是止在了半空。
“里面有人。”
“有说话声音。”
“而且有说有笑的，相谈甚欢。”
郝西华低声道：“看来赵院长有客人，咱要不待会再过来吧。”
现在赵培儒是江新医院的副院长，身上又有诸多头衔，找他的大佬级别的人物也很多，是个大忙人了。
说不定，里面和赵培儒说话的，就是个大人物。
两人正要走，“咦？这声音挺熟悉啊。”
单鸿琪教授眨眨眼：“好像是……陶温兵主任的声音。”
郝西华也一下子反应过来。外援专家陶温兵，在苏省那边完成第二个项目后，又轮到来他们江南省了，又轮转回来了。
“还真是。”郝西华一笑，道：“估计陶温兵主任也正在和赵院长聊项目三的事儿，咱们进去把。”
两人敲门进来，果然是陶温兵。
两边都算是熟人了，打了个招呼后，分开坐下。
赵培儒：“郝主任、单教授，你们这是？”
郝西华道：“赵院长，咱专项组成员们的士气，最近有些低落……”
他把情况说了一遍。
单鸿琪教授补充道：“主要还是苏省远大医院，给大家的压力太大了。”
陶温兵也点点头，“我在广仁医院时，就经常听到远大医院在化疗领域的名气很大。”
“去年，我们广仁医院还和远大医院，交流过胰腺癌化疗的经验。”
“所以成员们有畏难心理很正常。”
“别说他们了，我得知苏省把项目三交给远大医院后，都感觉一下子提不起劲来了。他们的化疗技术，迭代的确实是太先进了。“
郝西华主任皱眉道：“可这样下去不行啊。”
“赵院长，我们得想个办法，提振一下士气啊。”
他话是这么说，可却想不到什么提升士气的好办法。
赵培儒笑道：“这好说。”
郝西华一愣，这好说？
单鸿琪教授和外援专家陶温兵主任，也诧异的眨眨眼。
赵培儒道：“大家士气不高涨，无非是看不到获胜的希望。”
“给大家希望就好了。”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怎么给大家希望？
他们几人想到的方法，无非是让大家放松放松，调节一下心态，重整旗鼓。
但这给大家希望？怎么做到？
赵培儒道：“在胰腺癌的保守治疗领域，不仅是化疗、放疗。”
“还有一种办法，射频消融。”
“射频消融，目前在国内外的实体肿瘤、心脏过速点上用的比较多，也有一些地方，尝试在无法手术的胰腺癌使用。”
陶温兵主任微微点头：
“射频消融来治疗无法手术的胰腺癌么……确实有这种发展趋势，全世界很多地方，确实都在尝试这种技术。”
“但，目前说来，这种技术发展的还比较缓慢，远远没有化疗和放疗成熟。”
如果说，化疗放疗技术，在全世界，已经不断迭代到了第五代、第六代技术。那这射频消融用来治疗胰腺癌，还只是第二代左右。
刚刚起步，自然没人家先进。
赵培儒一笑。
陶温兵说的没错。
但这，却是弯道超车，最直接也最容易的方式。
技术方面，有赵培儒脑海里的海量经验。
而设备方面，射频消融治疗仪，因为在其他领域持续开展着，所以也非常成熟，稍微调整一下发射频率，换一换穿刺针的规格即可，可以直接拿过来用，大多都是现成的东西。
这也是赵培儒精挑细选出，超越苏省最容易的办法。
赵培儒道：“化疗技术，因为开展的最早，使用的医生最多，多年以来，积累的技术池足够深，应用的范围足够广，这才能被不断技术迭代。”
“但我认为，射频消融，在治疗‘无法手术的胰腺癌’上，才是将来的发展趋势。”
“这种使中央温度，达到80到100度，快速杀死癌细胞，同时使肿瘤局部血管凝固，阻断肿瘤血供的方法，预后比放化疗要好。”
“另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对于选择保守治疗的病人来说，中晚期的胰腺癌疼痛，是对他们生活质量影响最大的因素。”
“而引起疼痛的原因，是肿瘤组织浸润，压迫后腹膜神经组织导致的。“
“患者不得不长时间坐着，才能舒服一点。”
“而用射频消融技术，能直接把被压迫的腹膜神经破坏，从而起到止痛作用。”
众人都微微点头。
但眉宇之间，依然紧锁。
这种技术，发展前景似乎确实不错。
但，技术不成熟，使用范围不广，没有足够多的经验可供参考，这些全都是问题。
如果他们采用这个方向来做项目，那这个项目就会一下变得极其庞大。因为他们几乎是从头开始，恐怕会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人力，都会极大。
甚至是，上面拨付的那点医疗科研经费，都无法支撑他们做完整个项目。
类比玩游戏的话……
放疗化疗技术，就是科技树已经快要点满的技能，再稍微点两下就行了。而射频消融治疗胰腺癌，就是从头开始攀科技树，需要点亮的节点太多了，需要消耗的资源自然就大。
“赵院长，这射频消融，确实是很值得探讨的一个方向。”
“可是我们这次，恐怕是不允许我们慢慢来研究射频消融了吧。”
外援专家陶温兵道：“据我所知，苏省远大医院，已经有现成的优秀的放化疗新技术。”
“我们要是走射频消融路线，怕是在规定时间内，无法拿出令人满意的初期成果，那样一来，项目就拱手让给苏省了。”
“是啊！”郝西华主任也道：
“咱这次做的是竞争项目，这射频消融从头来做研究，短时间内怕是没有什么进展，那咱就输了。”
单鸿琪教授虽然没说话，但眉宇之间，也是赞成两人。
赵培儒一笑。
“谁说我们短时间内，做不出初期成果的？”
郝西华几人好奇的看向赵培儒。
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自信。
毕竟他们现在，手里连一项关于射频消融的技术都没有。
想要做的话，完全是从零开始。
赵培儒对旁边，一直在候着的牧思思道：”小牧，你去联系华康医院的冯正源教授，让他协调一台多级射频消融治疗仪2000型过来。”
华康医院是江南省设施设备最先进的医院，赵培儒曾经做肝领域时，用过华康医院的这台多极射频消融仪器。
牧思思点点头，连忙去联系了。
“赵院长……”
郝西华主任、单鸿琪教授、陶温兵主任三人，都看过来。赵培儒还没回答他们的问题呢。
他们短时间内，到底如何才能做出初期成绩？
赵培儒道：“几位，和我去东院区一趟。”
几人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赵培儒要干吗。
来到东院区，江新医院住院部。
赵培儒找到马林：“马主任，病人呢？”
马林道：“在这边，已经和病人和其家属聊过了，病人愿意签署项目同意书。”
郝西华几人，听到这话，直接愣住了。
项目同意书？
这显然，是赵培儒早就吩咐马林做的。
赵培儒这是要干什么？项目同意书，是实例手术阶段，才会用到的东西啊！
难道？
几人诧异万分的看向赵培儒。
理论部分都没能通过呢，甚至都还没开始呢，而赵培儒在这边，都已经开始物色好、协调好相关方向的病人了？
如果理论部分都没通过，这病人的方向指征，是如何确定的？治疗适应范围是如何缩小的？
几人只觉得脑子都转不过来了。
赵培儒没多解释，带着几人，直接来到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是一个身形枯瘦的，68岁的男病人，其妻子正在旁边，悄悄抹眼泪。
“大夫，您来啦……”
老婆子小心翼翼的说道：“他好不容易才睡着，昨晚疼的叫了一晚上，今天上午喝了点稀粥后，这才刚眯着。”
她说话轻声细语的，生怕吵醒老伴儿。
赵培儒道：“我们来门口说。”
到了门口，其妻子低声抽泣道：“大夫，他好像真如你说的，镇痛药已经失效了，有什么耐药性了。吃上止痛药也已经不怎么管用了，昨晚都疼了一晚上。“
“我别的也没什么所求，只希望你们那什么项目手术，能让他少吃点疼。我实在是看不得他这幅被折磨的痛苦的样子，他以前，可从来不叫苦不叫累的，呜呜……”
她这老伴儿，几年前身体好的时候，壮得像一头牛，干的也是苦力活，却从来不叫累。
可这自从得了这病，身体日渐消瘦，现在干瘦的像是一条柴，每天疼的死去活来，连吃止疼药都止不住疼了。
老婆子每天听着老伴儿咬牙都扛不住的疼，她是心如刀绞。
第381章 批改
郝西华、陶温兵等人看着病人的情况，再听着老婆子的话，心里也跟着难受。
这种确诊的晚期胰腺癌，一般生存期最多只有18周。
即便是化疗，一般也就多活半年到一年。而最后的这半年到一年，也是在无穷的病痛中度过，非常难受、凄惨。
郝西华几人心底里，此刻忽然闪过赵培儒说的那句话。
射频消融技术，能解决痛点。
能把导致病人疼痛的腹腔神经丛直接破坏，起到止痛作用。
而且，按照赵培儒所说，这射频消融治疗后的病人，一般能达到三年的生存期，这对于本身就达到65-80岁的老年人来说，实际上已经距离自然寿命时间不远了。
能没有病痛的，和家人一起度过人生的最后几年逼近自然寿命的时光，不就是很多年迈的患癌老人，最后的心愿么？
这一瞬间，郝西华等几人的心底里，忽然明白赵培儒为何要坚持走这射频消融技术了。
化疗再成熟，也无法解决病人的疼痛问题，必须搭配止痛药，而止痛药有成瘾性和长期使用疗效降低。
而且在将来发展治疗上限上，也不如这射频消融。
再者，即便是他们这次项目输了，他们江南省也完全可以把射频消融技术，作为长期发展方向走下去。总有一天，能超过已经快走到尽头的化疗技术。
总之，射频消融技术，值得好好研究。
回到办公室后。
郝西华、单鸿琪等几人，已经彻底坚定了信念。
“赵院长，我们就搞射频消融技术方向吧。”
“对，这次项目的输赢，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即便输了，也不影响我们什么。还不如干脆趁此机会，选择一种长期发展趋势好的方向，从现在开始搞研究，总有一天，能超过苏省。”
“确实，我们就搞射频消融方向吧，这是对医学界，对我们江南高官期利好的项目。”
几人都觉得，反正要搞项目，还不如利用这次机会，干脆开展射频消融技术。
赵培儒微微颔首，对身后的牧思思道：
“方案拿出来。”
牧思思将三份文件夹，摆放在郝西华、单鸿琪、陶温兵三人面前。
“这是……”
三人看了眼文件夹上的标题：
“多级射频消融治疗无法切除胰腺癌的方案“。
再看看其厚度……
三人目光忽然一凝，心头震颤！
连忙翻开！
总共有二十几页A4纸！几个大的类目，其中最大的一块，就是关于多级射频笑容的技术要点！
三人的脑袋感觉都要停转了。
赵院长什么时候，写出来的这份东西？
三人可以肯定，这份射频消融的资料，在其他地方绝对没有，别说江南省没有，苏省没有，乃至全国、全世界医学界，都没有能在胰腺癌晚期领域，将射频消融技术研究到如此进度的！
换而言之，这份资料，不是下载下来的现成资料。
而是又一份赵培儒刚刚编写的，崭新出炉的原创方案！
“赵院长，这是……这是您写的？”
陶温兵翻看了几页，当看到那里面涉及到的东西时，不禁瞳孔都是一缩。
以他对射频消融的粗浅理解，完全被震撼到了。
现在射频消融治疗胰腺癌晚期领域，最欠缺的是什么？
一是技术薄弱点太多，不成熟，甚至操作失误会对病人造成无法逆转的伤害。
二是病人适应症的范围狭窄，难以确定。
三是技术经验积累不够，缺乏可参照的案例，遇到意外情况时，无法做出有效正确的应对。
而陶温兵看到这份方案中，至少将缺点一和缺点二的大部分问题，都解决了。
如果这里面的东西，真能被证实全都正确……
不，只需要80%……
不，仅仅只需要60%的东西正确，那这份方案的价值，就已经是无可估量了！！
郝西华、单鸿琪两人，也瞠目结舌的看着方案中的内容。
心里一想到了之前的每个项目中，赵培儒拿出的每一份方案，都是正确、成熟、且完美的……
难道这份方案也？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太可怕，太恐怖了！
这时，赵培儒徐徐开口道：“这种新技术在业界之所以一直停滞不前，是存在两个大问题，一直没能攻克。”
听到赵培儒开口，三人的耳朵全都竖起来，仔细聆听。
“首先是胰腺癌具有不规则性，尤其是晚期胰腺癌，浸润、累及周边组织和血管。”
“这就给胰腺周边紧邻的大血管及脏器的穿刺工作，带来了很大的操作困难。”
“冒然使用射频消融技术，反而会让周边大血管内的血流成为导体，将射频消融中产生的大量热量携带走，发生热沉效应，影响肿瘤的损毁程度，消融不全。“
几人全都点头。
光是这一点问题，就很可能会给病患带来很大的麻烦。
这种不确定性，硬生生的阻碍了射频消融技术的发展。
赵培儒又道：“第二个问题，是业界在之前的很多临床试验中发现，使用多级射频消融技术治疗后，病人很容易发生胰瘘，但却迟迟找不到原因，这个难题卡住无法解决，造成预后困难，也阻碍了其发展。”
郝西华几人，深深点头。
赵院长总结的，太对了！
一种技术迟迟发展不起来，是有其深刻原因的。不是各国家、各省份不去发展，而是迟迟无法破解这两个根源性的难题。
赵培儒淡然一笑：“我的方案中，对这两个难题，都有对应的解决办法。”
众人盯着方案，眼眸都一颤。
心急之下，连忙翻开。
几人的心思很快就沉浸下去。
里面的解决方案，太过吸引他们，连外界的声音，都听不到了，什么都顾不上了，完全沉浸在了医学海洋的世界当中。
“小牧，等他们看完了，你叫他们过来。”
赵培儒站起身，把这里留给三人去吸收新方案。
牧思思连连点头。
……
赵培儒在另外一间办公室里，喝茶，看视频网站。
无比悠闲。
就差翘起二郎腿了。
正这时，牧思思敲敲门：
“赵老师，郝主任他们看完了。“
赵培儒关掉电脑：“让他们进来。”
三人进来时，再看赵培儒的目光，已经全然变了。
眼里满是炙热！
郝西华的双眼冒着光：“赵院长，我现在相信，您说的能做出初期成绩了！”
“就凭您那份方案，足以能让射频消融技术，重新回到广大医生们的视野了！”
单鸿琪教授满眼里都是崇拜：“是啊，把两个最大的难题一解决，射频消融技术，必然要重新走上胰腺学界的舞台了。”
“以后，治疗胰腺癌晚期，就绝不会再是放化疗技术一家独大了！”
外援专家陶温兵主任心里，也满是震惊。
他们广仁医院，号称全国胰腺一流医院，但在这胰腺癌晚期治疗中，依然选择了最容易走的，现成的放化疗技术。
没想到，这难度更高、但治疗效果更好的射频消融技术，就像是一块尘埋已久的金子，在江南省这个地方重新被挖掘，被攻克，被发现出来了。
“幸好，我来参加了外援工作。”
“否则，还真见不到如此美妙的技术重新崛起。”
陶温兵心里，无比庆幸。
他这次来，说是来做外援，实际上，也就在参与苏省的项目时，出过几次力。而在参与江南省的两个项目时，理论阶段根本就不需要他，他就像是来学习的，来见证的。
从“改良国际著名保脾切胰”，到这“让射频消融在胰腺癌晚期治疗中重获新生”，他都成为了医学历史的见证人！
“这位赵培儒先生……”
“所做的每一步，都是对医学界有着极大贡献，对广大病人有着莫大功德的事啊。”
陶温兵在赵培儒身上，看到了他的郑老师年轻时才有的风采。
赵培儒道：“既然你们看过方案了。这台手术，操作不难把？”
几人琢磨了一下。
“手术过程不难。”
“难的是，在术前确定穿刺点，根据病人肿瘤大小和分布范围，以及累及范围，确定射频消融的几个点位，以及时间。”
“这些，您在方案中，都有明确的对应的解决办法……”
“不过，我们想做几次模拟试验。”
在实例手术之前，几人还想做几次模拟。
设计几个人造胰腺，里面确定不同形状，不同大小，不同累及范围的肿瘤。
来验证确认一下，赵培儒方案中所体积的参数数据是否正确，是否能正好“直达”病人胰腺中的肿瘤，并还得能正好将其灼烧干净，且还不累及周边的组织，还得将热量控制在小范围区间内，不会大量传递到周边血管……
需要一步步来确认。
赵培儒点点头。
对于一个科研项目来说，这都是应有之意。
正好，华康医院的多级射频消融仪也到了。
科研中心负责制作人造胰腺的工作人员，也将提前做好的几个人造胰腺，放入模拟手术舱。
“这……赵院长他，原来早就准备好了。”
郝西华心里，特别愧疚。
这些辅助工作，本来都应该是他这个副组长来负责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方案能这么快就出来。也就没安排这些准备工作，没想到赵培儒早就让人都做好了。
几人来到模拟手术舱。
按照赵培儒的方案，一次次的对人工胰腺，进行射频消融处理。
赵培儒在旁边，则做着指导工作。
这个过程，即是让几人验证他的方案，让几人心里有底。
同时，也是锻炼几人的射频消融技术，培养几人的操作手感。
而赵培儒也在观察，看谁在这种技术上天赋最高，学的最快，谁才能有资格，担当他接下来实例手术的助手。
经过二十次的模拟。
几人对这套技术，已经比较熟练。
有赵培儒这位拥有着上万台经验的熟手来指导，他们的学习进度飞快。
同时，赵培儒也会根据脑海中，那“实际胰腺肿瘤的手感反馈“，来调整人造胰腺，让模拟手术，更加逼近真实。
模拟完后，几人对这套方案，再无异议！
这些模拟手术，足以说明赵培儒那套方案中的许多技术是可行的了。
“明天正式手术。”
赵培儒道：“我还需要一位助手。”
这话一说，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赵培儒。
眼睛里，都含着渴望。
赵培儒：“单鸿琪教授吧。”
三人中，单鸿琪在刚才的表现最好，对这种技术掌握的最快，并且刚才向赵培儒提的好几个问题，也都提到点子上了，明显对这套技术的理解比其他两人要深。
其余两人，心里闪过一抹失望。
不过单鸿琪刚才的优秀，他们也是看在眼里的。
赵培儒看向剩下的两人：“这第一次实例手术，你俩虽然上不了手术台。但我要你们根据病人情况，每人制定一份详细的穿刺点位选择、射频消融点位选择和每个点的消融持续时间。”
“到时，你们的方案，我会进行针对性的修改。”
这话一说，郝西华和陶温兵两人的眼眸中，重新焕发出光彩来！
这台手术，术前的制定，比术中重要得多！
虽说上不了手术台，但能在制定阶段得到指点，同样是十分珍贵的机会了。
不比上一次手术台弱。
……
接下来，郝西华、单鸿琪、陶温兵三人，都去病房巡视了一遍，查看了病人的情况，又把病人入院以来的资料，包括之前病人所有的住院病史档案，全都翻找出来。
根据病人的种种情况，来制定射频消融方案。
最终，三份方案出炉。
这三份方案，大同小异。有赵培儒的那份大方案的珠玉在前，三人在大方向上，都没出错。
只是在射频消融的持续时间，穿刺点位等细节上，有所差别。
赵培儒翻看了一下三人的方案，露出一抹笑容。
“果然，还是单鸿琪教授的方案最好。”
“和我心里的方案最是接近，只需要稍加修改即可。”
赵培儒拿起红笔，就像是批改作业一样，在单鸿琪教授的方案上面勾画了几个圈。
随后，又在其他两人的方案上，批批改改，把两份方案都快写满红色了。
第382章 顺利的出奇
当单鸿琪三人，拿到各自的“作业”时……
看着上面的红色批改数量，以及和赵培儒所写的“正确答案”的数值差距对比，心里便明白谁优谁劣了。
即便没有评分，也能看得出来，单鸿琪教授的方案，被修改的最少，各项细节数值也和红字缩写的相差最少。
单鸿琪又被赵培儒叫了过去，专门开了小灶，单独进行指导。
对其待会的助手工作进行指导。
郝西华和陶温兵两人，心里无比羡慕。
只能拿着自己的那份“作业”，仔细修改“错题”，反思自己每一个错的点，比“优等生”单鸿琪还差在哪里。
……
随后，病人术前准备完毕。
设备设施调试完毕。
专项组，正式迎来实例手术。
手术室内，专项组的成员们，心情忐忑。
这几天，都是郝西华等几个核心成员，围绕在赵培儒的身边，进行射频消融的特训，而他们普通成员们，只知道自己项目组要做射频消融方向，但具体的细节，却了解的不多。
此刻，他们也和外面的人一样，对这台手术充满了担忧，不知道这种不成熟的射频消融手术，能否成功。
手术台上，助手单鸿琪，却是显得自信了许多。
按照预演的流程，两人开始手术。
在病人腹部开刀，游离出胰腺，暴露肿瘤，随后在肿瘤瘤体上穿刺，用生理盐水纱垫，保护周边脏器。
在B超引导下，开始射频消融。
第一次射频消融之后，又换了两个穿刺点，分别进行射频消融。
随后，退出穿刺针，向穿刺孔内注射生物蛋白封闭剂，并予以缝合。
最后，进行胆总管空肠吻合。
所使用的吻合技术，也是赵培儒之前开创出的改进技术，比之前单鸿琪等人所用的，对病人更加友好。
吻合工作完成后，检查无胰瘘、胆漏。最终检查器具是否有遗漏。
关腹缝合。
整个手术过程，仅仅只持续了35分钟。
这台手术，时间非常短。
术中的操作，看起来也不难。
其难点，集中在术前的穿刺点位的规划，和每一个点位的射频消融时间制定，以及术中对射频消融引导的经验，和预防胰瘘的操作手段。
而观摩室里那些专项组成员们，已经傻眼了。
“这就，做完了？”
“不是说……这种射频消融技术，还远远不成熟吗？术中很可能会遇到各种突发情况吗？”
众人刚才一直揪着心，就怕术中出现烧毁周边重要血管，烧穿胰腺等等意外。
即便没那么严重，便是只出现个血液携带热量太多，引起周围热沉效应，影响周边脏器的生理特性等等，也会让这台手术变得棘手、麻烦！
结果，整台手术做下来，什么意外情况都没遇到。
众人预想中的大大小小的意外，什么都没发生。
顺利的出奇！
“怎么赵院长和单教授，做的这么顺利？“
“是啊，他们不也是第一次做吗？之前也没有别的手术经验可以参考啊。”
“怎么会应对的如此得体？”
众人都是老资历了，自然明白，这种顺利，并不是说手术真的简单。而是术者用高明的手法和经验，避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坑”，这才看起来简单而已。
他们此刻惊喜的同时，也很疑惑。
而助手单鸿琪教授，做完这台手术后，身上的自信，明显更足了。
“果然，只要严格按照赵院长方案中所写的技术要点来做，遵守好注意事项，就能避免烧穿、热沉效应、灼烧、胰瘘等等情况的发生。”
“这射频消融技术，完全可以做啊！”
那份方案，简直就像是一份“要点指南”，指引着他做出最正确的操作。
走最正确的路，意外情况自然就避开了，手术自然就顺利了。
郝西华、陶温兵两人，也看的无比欣喜。
这台手术，验证了他们心中的许多疑惑和猜测。
“赵院长所写的那些参数，果然是正确答案啊！”
“我们写的那些参数，错的太离谱了。”
两人因为对技术理解不够深刻，之前心里还隐隐觉得，自己的好几个“答案“，被赵培儒用红字批改了……
感觉有些冤枉。
两人心底里，还是想坚持自己的答案，觉得自己的才是对的。
可看完这台手术，亲眼见证了一台实例手术的过程，他们终于明白，赵培儒的正确答案到底对在哪里了，自己的错误答案到底错在哪里了。
两人即便没上手术台，却也通过这种事前推演测算，事后验证的方式，对方案加深了理解，水平得到了提高。
……
随后，病人观察一小时，推出手术室。
病人的各种数据，也随之出炉。
肿瘤体积测量，术前术后大小对比，肿瘤标志物，黄疸指数……
等等数据，一一罗列出来。
“这数据……”
虽然还没做对比，但单鸿琪等几人一眼便看出，这例病人的数据，比化疗治疗病人要好很多。
而这种保守治疗的疗效观察，无论是射频消融还是放化疗，都不是能立即见效的，都需要观察术后至少一到两周时间的变化。
也就是说，现在的一点点优势，在将来的一到两周时间，都会演变成巨大的鸿沟般的差距！
“观察病人的后续变化吧。“
“应该，会带给我们惊喜吧。”
几人心里，很是期待。
手术如此顺利，术后数据还不错，后续的数据变化，应该会不错。
之后，牧思思带着护理人员，每隔一小时，都会去病房查看一次病人的数据变化。
单鸿琪、郝西华、陶温兵几人，也坐不住，同样是不停的跑病房。
随着一份份的最新数据出来。
几人也越来越兴奋，脸上的喜色越来越多！
“优秀，太优秀了！”
“射频消融的术后数据，竟然比化疗技术好这么多！”
几人先是把江新医院原身，之前四院住院部，最近三年的所有胰腺癌病人的化疗数据拿出来，做了一下对比。
差距巨大！非常明显！
对比完后，几个人心里顿时踏实了。
他们的研究方向，是对的！
随后，省里的协调工作，也到位了……
省里把全省做化疗技术最优秀的五家医院的数据，拿来和专项组的做对比。
对比之后，郝西华几人，已经兴奋的不行了。
“这可是全省最优秀的胰腺癌化疗数据了啊！”
“竟然差距还是这么大！”
“咱这射频消融技术，优势非常明显啊！”
“看来赵院长说的没错，这射频消融技术的发展上限，比化疗技术高得多。”
“这还只是初期成绩……”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狂热。
只是初期成绩，就如此优秀，而等着射频消融技术再发展，再完善，再囊括进更多的适应范围患者的时候……
那时，射频消融会优秀到什么地步？
甚至是，当这种保守治疗技术的最终效果，能无限逼近与根治性的切除术，甚至是移植手术……
想到此处，几个人，都情不自禁的“咕咚”吞咽了口口水。
太兴奋了！
这种保守治疗，一是手术创伤小，只算是小手术，患者心理接受起来更容易。二是费用低，相比起移植手术，或是大型的切除术来说，这种手术费用大概只有其三分之一，甚至是十分之一。
优势很大！
而若是其治疗效果，还能逼近根治性的大手术，那简直要无敌了。
……
赵培儒来到病房，看望患者。
一进到病房，就听到了一阵说笑声。
老头子老婆子两人，正说说笑笑。
虽说穿刺点还隐隐有些疼痛，开刀缝合的地方，还不能乱动，不能沾水。
但没了胰腺癌导致的腹腔神经挤压疼痛，这点小疼，已经完全能忍受了，也能睡得着觉了。
明显能看得出来，病人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身体不疼，又能睡好，这情绪、精神，自然就跟着都好起来了。
赵培儒一进来，老婆子便如见恩人一般，千恩万谢。从进来到出去，感谢的话说了有十几遍。
赵培儒问了问病人情况，查看了一下各项指征的恢复情况，心里微微点头。
这术后康复的数据曲线，和脑海中的案例平均值，基本相符。看来术后意外，也没可能发生了。
这个案例，基本可以圆满高结了。
“可以让小牧写总结报告了。”
赵培儒把工作给牧思思安排下去。
……
专项组会议室，忽然一阵喧嚣。
“拿到了，拿到了！”
郝西华教授，手里拿着一个U盘，举在胸前，快步走了进来，对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插了上去。
众人看到那U盘，便是一喜：“是苏省远大医院的数据么？”
郝西华笑道：“对，是远大医院近三年来，胰腺癌化疗手术的数据。”
“这份数据，还是通过联席组委会，从医疗系统后台调取，才要来的。“
“如果直接和苏省要的话，估计还不怎么乐意给咱呢。”
众人都哈哈一笑，随后，用期待、忐忑的心情，看向电脑屏幕。
前几天做完实例手术后，众人就一直期待着，能和苏省远大医院的数据比一比。
即便他们知道，日常手术，和科研手术，数据上还是有差距的。
这次远大医院为了能争下来项目，肯定会拿出最好的放化疗技术，肯定要比现行的技术更高超。再加上，科研实验室中做出来的数据，因为病人是精挑细选而来的，设施设备，手术过程都是精心挑选的最好数据，所以也往往要更好一些。
但即便如此，众人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对比了。
实在是……
这几天他们看着收集上来的那喜人的数据，太兴奋了，太想有个比较了。
终于，电脑上，打开了一份表格。
这是已经平均过的数值，有每半年期平均数，有每年期平均数，以及每种不同肿瘤位置病人的平均数。
一大堆表格数据。
众人只大致看了一眼，心里就是一动。
“比咱江南省各大医院的数据，大概要好上30%左右。”
“但，比起咱这次项目实例手术的数据，还是差远了！”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露出满脸的喜色。
陶温兵也点点头，道：“这和我们广仁医院掌握的数据差不多。”
“我们广仁医院，曾经和远大医院对口交流过胰腺癌放化疗技术，自然详细了解过他们技术的先进水平。”
“我们掌握的数值，和这份表格上面的，出入不大。”
众人深吸口气。
“不知道这次苏省的科研项目，会超过他们自己多少？”
“能不能达到咱这么优秀？”
众人互相看着，心里闪过重重猜测。
“他们的提升上限，应该是局限在15%。”
单鸿琪教授道：“放化疗技术已经是相当成熟的技术，可提升的空间，其实已经很小了。这些年来，苏省远大医院，已经快要把这门技术的潜力，给耗尽了。”
“再往上升个15%，已经是相当之难了。”
众人都是点头。
越是优秀的成熟的技术，提升起来越是困难。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是最难的。
“那么……”
“苏省想超过咱，应该是不可能了！”
郝西华拿着自家的数据：“咱的数据，综合下来，能超过苏省60%。”
“这个数据，很稳妥了！”
……
一份关于项目三的汇总报告，最终放到了江南省医学会，大会长葛建明的桌子上。
副会长卢广轩，也把专家们的猜测，和对苏省远大医院项目的预期，都说了一遍。
葛建明听完，心里一阵发颤！
“好，好啊！”
“这份报告……真是一份完美的答卷啊！”
“赵院长他们专项组，真是太给力了！”
卢广轩也笑道：“我也确实没想到，竟然连保守治疗这个领域，赵院长他们都能拿出这么好的答卷来。”
这个项目三，着实把他们给惊喜到了。
如果说，在前两个项目赢时，葛建明、卢广轩等省医学会领导，心里还有几分窃喜的话。
在看到项目三的答卷时，几人心里，反而特别稳，特别踏实。
这说明，他们江南省在胰腺癌领域的水平，尤其是赵培儒院长，极其带领的专项组的水平，已经确实拥有和苏省掰腕子的硬实力了。
一次两次，有可能是上天眷顾，正好灵感迸发，想到了好的术式，好的点子。
可这接连几次，乃至于最终，很可能要把苏省的保留项目，压箱底的底牌，都给赢下来的时候……
这绝对说明，他们整体综合性的水平，已经超越苏省了！
“我现在，已经特别想看到，组委会的蔺主任他们，还有苏省的那些人，看到这份答卷后，是什么反应了。”
第383章 爆发式的突破
江南省医学会大会长葛建明，信心满满的，带着项目三的汇总报告，来到联席组委会。
交答卷。
大主任蔺劲松的办公室里，江南省葛建明、卢广轩两人，显得信心十足，笑容一直挂在脸上。
而那份汇总报告，已经提交到审核组去了。
三人一边等待审核组的消息，一边聊天。
蔺劲松笑道：“老葛，老卢，你俩这次显得很自信啊，该不会，连这项目三，都有把握拿下吧？”
葛建明笑道：“容我买个关子，还是请蔺主任看待会的审核结果吧。”
“哦？你还真有把握啊？”
蔺劲松来了几分兴致：“这胰腺癌保守治疗，向来是苏省的保留项目。次次都是他们的囊肿之物，这你们要是能拿下，那我得高看你们了。”
之前的项目一、项目二，苏省只是在东南地区这个小范围能称得上优秀。
可一旦和外面的其他医疗强省比，就显得比较一般，比较平庸了。
所以江南省超过苏省，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还在情理之中。
但这项目三，苏省远大医院的放化疗水平，可是在全国范围内都算是一流水平的，想超越，难度不可谓不高。
江南省连这都有把握？有点过于自大了。
正这时，一名工作人员，拿着江南省提交的汇总报告复印件，以及审核组出具的一份审核书进来了。
走进房间的这几步，工作人员用惊诧的目光，看了葛建明这个方向几眼。这次江南省的表现，也把他给震惊到了。
“蔺主任。”
工作人员呈递到蔺劲松手里。
等蔺劲松一看，神色也是刷的一变。
他先是看到了数据评估。
“这么优秀？”
“你们这份数据，怎么做出来的？放化疗技术，竟然能一下提高这么多？“
60%的提升……
这是直线拉升啊！
这种极端数据的出现，一般是在技术上出现了某种重大突破！
对医学界，都会产生剧烈的动荡级影响。
所以蔺劲松，直接就坐不住了。
葛建明也站起来，来到蔺劲松办公桌旁边，“蔺主任，不是放化疗技术突破了。”
“我们江南省专项组，采用的是射频消融技术。”
蔺劲松稍稍一怔。
“射频消融技术，不是应用在室上性心动过速，和实物肿瘤领域么？”
葛建明点点头，笑道：“确实。”
“但在胰腺癌晚期的保守治疗上，射频消融也曾经被使用过，只是后来因为种种难题克服不了，这才发展陷入停滞。”
“后来，放化疗技术才崛起，一骑绝尘。”
蔺劲松对这段医学史，也有所耳闻。
葛建明：”现在，以赵培儒院长为首的专家们，把射频消融的几个难点，给克服了！运用这种新技术后，病人不仅各种术后数据更好，预后更好，而且还解决了病人疼痛的痛点，提高了病人的生存质量……“
葛建明一边翻看那份汇总报告，一边指着报告上对应的地方，给蔺劲松一一介绍。
那份报告在送来之前，葛建明就已经翻看了不下二十遍了。自然是非常熟悉里面的每个字，每段话。
蔺劲松不停的点头。
“好好好。”
“我就说，已经成熟化的放化疗技术，怎么可能还会突然呈现出爆发性的突破。”
蔺劲松也知道，放化疗技术几乎要走到头了。
他们东南地区，一直靠着苏省远大医院，在放化疗技术上远近闻名。但蔺劲松心里，始终有一种危机感。
他深知，随着医学技术的不断发展，放化疗技术终归会走到穷途末路的一天。
更好、更新、疗效更优的技术，肯定会超越放化疗技术。
到时，他们东南地区的优势，可就没了。
而现在，他看到了一种全新的可能。
若是能将这种可能，加大投入，给予更肥沃的土壤，给其更良好的成长环境……
蔺劲松深深的吸了口气。
心里逐渐做出了一个决定。
他需要东南地区，继续在胰腺癌保守治疗这个细分领域保持优势。
那么，加大对这种“射频消融”技术的投入，就势在必行了。
这是对未来的投入。
……
联席组委会的聂主任，给苏省打了个电话。
“罗会长，你们胰腺领域的项目三，做的如何了？”
苏省大会长罗文景笑道：“聂主任，我们项目进展的不错，已经快要做完了。”
“专家组们那边，大前天传回来的消息，说是实例手术已经做完了。”
“估计，再有七八天的时间，各种数据就能汇总上来了。”
苏省罗文景，显得信心满满道：“我们这次的数据不错，在放化疗技术又取得了重大突破！”
他说完，就等着聂主任的夸奖。
以往，他们苏省的放化疗技术，每次都能帮东南地区争光，联席组委会的领导们，每次也对他们多有褒奖。
可这次，聂主任的热情，显然没有之前高涨了。
“好，你们做的不错。”
“另外，罗会长，你有空了带上专项组的几位核心负责人，过来一趟。”
聂主任说完就挂了。
罗文景一愣，这聂主任，什么意思？
不仅没像以前那样褒奖他们苏省，反而让他们过去一趟？
罗文景心里疑惑，同时也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下午，他叫上了专项组的组长董元恒教授，以及两名副组长，一路疾驰前往联席组委会。
到了地方后。
聂主任接待了几人：“罗会长，董教授。”
“你们的放化疗技术，确实开展的非常不错，在全国都属于一流水平。”
“但我想问问你们，这次你们的项目，能否让各种预后数据，达到60%的增幅？”
苏省的罗文景、董元恒等人，全都眉头一簇。
董恒教授道：“聂主任，您别开玩笑了。如果是在放化疗技术刚开始发展的初期，还有这种可能性。”
“可现在，随着各种放化疗技术已经趋于成熟，现在想提升10%左右的预后数据，都得费九牛二虎之力。”
“这不仅是我们苏省，包括全国的其他省份，都在做着各种尝试，都没有什么办法，能有大的提升了。”
苏省大会长罗文景，干脆就交了底：
“聂主任，我们这次的医疗科研项目三，实例手术已经做完，术后24小时数据也出来了。按照以往的经验来推算，这次我们能把各项预后数据，提升12%左右。”
“这，已经是相当不易了。”
聂主任嗯了一声，沉吟了一下。
随后，将一份资料，放在桌子上。
“罗会长，董教授，你们看看吧。”
这份资料是简化资料，是组委会根据江南省提交上来的报告，进行二次汇总的资料，上面的数据更直观，更便于对比，但也少了详尽的技术细节。
其保密性更好，同时也更方便对比。
罗文景、董元恒两人，翻开桌上的资料。
“提升60%？？”
刚翻开第一页，两人就惊呆了。
这是真实的吗？
不是在做梦吗？
董元恒作为走医疗科研方向的专家，更明白这个数据，有多么恐怖！
他们做了无数的努力和尝试，才提高12%。
结果这突然冒出来个60%，直接把他搞蒙了。
他甚至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不停翻看资料，被震惊到瞳孔都发颤。
“这数据……怎么可能啊！怎么可能做到这么优秀的？”
董元恒这一刻，甚至陷入了自我怀疑。他们不是一直走在放化疗技术的前沿吗？怎么会有人，竟然比他们优秀这么多？
聂主任开口解释道：“这是江南省送上来的汇总报告。”
“里面的技术，不是用的放化疗技术，而是用的射频消融技术。”
罗文景心里咯噔一下！
是江南省……
江南省在胰腺癌保守治疗领域，竟然反超他们了？
这个消息，如炸雷一般，在他的脑海里轰然炸响！
半天都嗡嗡的，让他回不过神来。
这个领域一直是他们的保留项目，是他们压箱底的项目啊！竟然连这，都被江南省超过了……
罗文景的脸颊，一下就变成一张包子脸。
以后省里的胰腺科研经费，缺口一下就大了。
没有了上面各个项目的经费拨款，他们靠自己往里填，那么大个窟窿，怎么填的过来？即便他们苏省是经济强省，可到处都要用钱来支撑、来发展，他报上去……能批下来吗？
这一刹那，罗文景脑海里，转了无数个圈，在想各种退路该怎么选。
董元恒教授，作为医学领域专家，则更注重后面那个技术名词：
射频消融技术。
他早就有预感，这保守治疗胰腺癌领域，将来是肯定会出现某种新技术，超过他们的放化疗技术的。
预想中，这射频消融技术，就有可能是其中之一。
但那一天，应该还很遥远才对。毕竟技术的发展是缓慢的，是需要不断积累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据他所知，现在的射频消融技术，应该还处于“襁褓”中才对。
怎么就突然成熟到运用到项目中了？
这一天，怎么会来的如此之快？
而且，这种新技术，还是出自一向看不起的江南省之手。
董元恒开口道：”蔺主任，射频消融技术极其不稳定，在不规则的晚期胰腺癌上应对极其吃力，很容易击穿病人的胰腺，烧毁病人的血管。并且对病人非常不友好，容易造成胰瘘穿孔等等。”
“请问，江南省的技术，足够成熟吗？”
蔺劲松还没说话，旁边一直候着的一名审核组的人，将一份新的资料，放在董元恒的面前。
这份资料同样属于二次汇总资料，是审核组根据江南省所使用的技术，做的一份技术简介。
审核组的人说道：“江南省提交上来的方案，已经将您说的两个大类问题解决了，所对应的解决技术，已经通过了我们的测算验证，初步可以实现稳定手术。”
董元恒听的瞳孔一缩。
解决了！
他心里，翻江倒海一般！
刚才心里的那最后一丝侥幸，也化为乌有。
也是，江南省虽说技术差，但做事风格还是稳重的，怎么可能拿一套不成熟的技术方案，上来糊弄联席组委会？
董元恒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组委会的大楼的。
直到坐到车里，他才回过神来。
“罗会长，我们没给你争回项目来……”董元恒脸色难看。
大会长罗文景，此刻也沉默不语。
他最近接连几次，确实有点被打击到了。
他背靠经济好的苏省财政，斗志昂扬，还想着大力发展医学行业呢。
结果，最擅长的胰腺领域高地，却率先被别人攻下来了。
两人分别下了车。
罗文景回到苏省医学会。
医学会里的其他副职领导们，都在等着罗文景的消息。
一看到罗文景回来，都想上去问问，组委会领导交代下来什么事。
可一看到罗文景的脸色，众人都赶紧闭上了嘴巴，心里却是愈发好奇了。
看来，这次组委会带给他们的，不是好消息啊。
也不知道，到底说什么了。
片刻后，罗文景召集众人，到他办公室，去开了个简短的小会。
会上把事情一说……
几个副职领导，顿时如遭雷击，面面相觑！
项目三的失利，把他们在胰腺领域的最后一层信心，直接击穿了。
……
董元恒教授，回到专项组。
这时，远大医院的负责人，正高高兴兴的送来了一份最新的数据汇总。
“各位专家，这是实例手术的术后五天数据，大家看看，还是非常喜人的。”
“完全符合大家之前的预期判断，达到了12%的提升！”
这话一说，众人都是喜形于色，纷纷鼓起掌来。
“不错，这次的提升数值，是近几次最高的一次了吧？”
“优秀！”
“值得表扬！”
“远大医院做的不错！辛苦了！”
众人正鼓着掌，就看到董元恒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董教授回来了？”
“董教授快过来看，今天的数据反馈回来了，您……”
“怎么了？”
众人也发现，董元恒的脸色不好看，跨着一张脸。
董元恒涩声开口道：“江南省的项目结果，已经出来了。”
第384章 意气风发
董元恒教授，心情难过的，对专项组成员道：
“江南省用了新的射频消融技术，术后综合数据，比我们的优秀60%。”
这话一说，众人全都安静下来。
刚才很多人脸上，还挂着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远大医院的负责人，以及在场的专项组成员们，心里直接一颤。
会议室中，唯有死一般的寂静。
“60%……”
咕咚！
很多人听到这个数值，艰难的吞了口口水，心底都只剩下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们废寝忘食，拼死拼活，才把放化疗技术，提升了12%。
面对这60%，他们是一下子就失去了动力和竞争的勇气。
专项组的其他成员们还好，他们毕竟，只是损失了一次项目机会而已。
但对于远大医院来说，却是很有可能，要损失一项长期优势业务。
“射频消融技术么？”
远大医院的负责苦笑一声：“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啊。”
“这种新技术一出来，我们的放化疗技术，恐怕要逐渐沦落成次要选择了。”
作为放化疗技术的佼佼者，他们远大医院，也早就有这种危机感，但也同样没想到，这一天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射频消融技术，竟然能达到60%的增幅，这真是让我们没想到啊。”
远大医院负责人叹口气，语气中透着深深的后悔：“早知道，我们就该集中优势资源，去攻克射频消融技术了，去转换赛道了。”
他们在放化疗方面越是有优势，就越是不想失去这种优势。
虽然到后面也很想转型，也很想集中优势资源去研究射频消融……
可却发现，没那么容易。
因为一旦转换赛道，他们好不容易在放化疗领域上积累的优势，就很可能转眼就会被其他医疗强省超越。
这是他们无法容忍的。
当第一，就得一直当下去，才能一直吃到“头部红利”。
到后面，想转型都转不了，毕竟谁都不愿意放弃“头部红利”，转而去开发一切都是未知的新赛道。
着实是尾大不掉了。
“咱三个项目……都败了，整个胰腺科研项目，咱全都丢了啊……“
好多胰腺专家，以往都是年年拿第一，次次夺经费的。甚至于，他们优秀到一枝独秀，孤独求败，都没人敢和他们争了。
可这突然之间，从巅峰跌落谷底，一下子三个项目经费，全被别人抢走了。
好些个专项组成员，都是失魂落魄，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
他们心里凌乱无比，是彻底的不知所措了。
远大医院的负责人，脸色更是微微发白。别人只是损失了项目经费，还能活下去。而他们远大医院，丢掉了赖以生存的优势项目后，怕是连现在的好光景，都保持不住了。
等到将来，所有病人都不愿意选择放化疗技术，都更愿意去选择射频消融的时候……
就是他们远大医院走向落幕的时候。
“董教授。”
远大医院负责人道：“射频消融的新比赛，已经开始了。这场新比赛，我们不能落后啊。”
“既然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射频消融的新技术，我们必须迎头赶上，不然会被市场选择所抛弃的。”
“我建议……咱应该大力引进江南省的射频消融技术！”
“然后以咱苏省积累的深厚经验，来对其进行改进，再反超他们！”
董元恒教授有些犯难。
你想引进技术，也得人家江南省愿意给你才行啊。
之前洛省，就是被江南省抢走了优势项目，到现在多长时间过去了，一直都没缓过劲来。洛省没了那部分医疗经费和项目扶持后，创新成果愈发的少了，相关人才也开始流失。当然，他们苏省也趁火打劫，挖了洛省的几个尖端人才过来。
而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他们苏省了。
也不知道，他们苏省的命运，比洛省如何。
……
董元恒教授尽力安抚了众人。
随后，来到苏省医学会，和领导们商量后续事宜。
大会长罗文景问道：“董教授，我们还要进行项目三的专家辩论会么？”
董元恒想了想后，苦笑着摇摇头。
“罗会长，没有必要了。”
他拿出了自家的汇总报告，看着上面的数据。
“我已经对比过两家的数据了，在肿瘤局部影响，失活程度，病人体力改善，黄疸消退指数，肿瘤消退，肿瘤标志物等等各方面……”
“我们已经全部落后于江南省。”
“我们两加的差距，太大了。”
“这是新旧技术的革命性超越，我们唯有跟上，也走这条路，没有其他办法。”
罗文景心里也早有此意，微微点头。
“看来，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在医疗科研领域，同样也如此啊！更先进的技术，是医学史不可逆的的潮流，旧技术注定是要逐渐淡出历史舞台的。”
董元恒：“确实如此。”
“不过这也并不是说，放化疗技术就不行了。”
“在补充治疗领域，以及其他的保守治疗领域，放化疗技术还有其优势。”
“只是在这胰腺癌晚期的保守治疗，这个单一领域上，我们被射频消融技术超过了而已。”
“罗会长不用过分担忧，我们依然还有积累优势。”
“接下来，您看……是不是和江南省聊聊，看能不能把射频消融技术，引进过来，到时，远大医院也会愿意分摊一部分引进费用……“
两人开始商议这件事情。
……
苏省放弃辩论后。
联席组委会，宣布了项目三被江南省再次拿下的消息。
消息一公布……
其余几个省份，最先坐不住了。
“苏省这是把胰腺领域的半壁江山，拱手让给江南省了啊！”
“连胰腺癌保守治疗，竟然都输给江南省了？”
众人面面相觑，只感觉有些异样，似乎，这是要变天了？
以前，胰腺领域的科研项目，他们几省都没有去和苏省竞争的念头，就是因为苏省在胰腺领域，就像个高大的巨人，太过于强大了，别人都兴不起和他争一争的念头。
可现在，冒出了一个更加庞大的巨人，把苏省这个小巨人给碾压了。
“苏省争不过江南省，咱其他几省，就更竞争不过了。看来这胰腺领域，以后就是江南省的一亩三分地了。“
其余几省，心里对江南省是无比羡慕。
“有了这笔科研经费，江南省又能获得长足的发展啊。”
“有经费，有项目，就能争到人才，就能获得扶持，出了成绩后，又能拿到新的项目和经费……这江南省，是彻底走上良性发展的道路了啊。”
“羡慕啊！”
今天，江南省是所有省份羡慕的对象。
……
江南省大会长葛建明，领着财务科的主任，满脸笑容的出现在联席组委会大楼下。
进入大楼，迎面遇到的很多人，都在向他道贺。
显然，大家也都知道，江南省在和苏省的两省PK中赢了。
这可是极其罕见的事儿，值得好好夸一夸。
葛建明来到大主任蔺劲松的办公室。
蔺劲松表扬了葛建明，夸江南省今年的发展势头不错，一定要维持住。
尤其是要多挖掘像赵培儒这样的高精尖端的人才。
一个这样的火车头，是能大力带动整个省份，甚至是整个地区的医疗事业发展的。
葛建明深有同感，不停的点头。
与此同时，葛建明带来的财务科长，也去组委会的财务那里做对接工作。
去领取这次胰腺领域三个项目的科研经费。
两边都结束后。
两人从联席组委会大楼出来。
财务科主任，拍了拍身上的背包，笑道：“葛主任，都办妥了。”
“这笔经费，比咱之前预估的还要高很多，好像是蔺主任给射频消融项目加了经费，加大了投入。”
葛建明笑着点头。
“刚才蔺主任，也和我说这事了。”
“这次我们领到的经费，不仅是从国家下拨下来的科研经费，还有从联席组委会划拨过来的一部分扶持投入。”
“组委会的意思，就是想让我们好好发展射频消融技术，让东南地区，能继续保持在胰腺癌晚期保守治疗领域的优势。”
财务科长一笑。
“只是，这个优势，原先是由苏省的远大医院保持的。而今后，要换成是我们江南省江新医院保持了。”
两人都是大笑。
葛建明从大楼里出来，走向车子。
这几步，他走的雄赳赳气昂昂，走出了从未有过的……
意气风发！
……
回到江南省后。
葛建明让宣传科，联系了几家有官方背景的媒体，有报纸、有晚间电视新闻，有广播部门，有新媒体部门。
两省PK这么大的事情，而且江南省还赢了，必须要登一登报，上一上新闻。
与民同乐！
也是向全省的父老乡亲，百姓和广大病人们，汇报一下他们江南省在医疗上取得的突出贡献。
很快，一条条新闻稿、新闻视频、短视频，出现在每个江南人的手机上。
“我省在胰腺领域取得重大突破，在保脾切胰、胰腺癌晚期保守治疗等领域拿到了好成绩！”
“多年来，重难度胰体癌领域，一直是医疗强省苏省的强项，但经过我省专家的不懈努力下，我省拿到了喜人的成绩……“
很多刷到短视频的江南人，给点了个赞，或是发条留言“牛逼了”。
而一些关心医疗领域的半专业人士，看的非常高兴。
他们或是做媒体行业的，或是做医疗配套产业的，或是家里有做医护行业的，所以对医疗领域，比别人多了几分关心。
“咱江南省最近，捷报频频啊。这都是第几次，看到咱江南省又有新突破了？”
“苏省那么强的省份，经济又好，医疗水平又高，竟然又被咱超过了，咱确实挺牛逼的。”
而有一个人群群体，是最高兴的。
就是江南省高等医科学院中的医学生们。
他们关注着行业内的最新动态，看到这条新闻，无比激动。
“这是大成绩啊！”
“苏省在胰腺领域，一直都是领先水平，尤其是放化疗技术，更是全国一流水平！”
“咱江南省，竟然用射频消融技术，超过了苏省，太牛了！”
“本来我毕业后，还打算去苏省工作呢。”
“看来，将来留在咱江南省，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如果自己省份的医疗水平高，发展前途好，谁又愿意远离父母，远离家乡，去别的城市呢？
现在，自己的家乡表现出了强劲的发展潜力，表现出了强劲的竞争能力，甚至把医疗强省苏省都打趴下了！
已经非常值得选择，非常值得留下来，为这里的医疗事业，添砖加瓦了！
……
赵培儒在自己的办公室。
心里总结着这段时间的收获。
“三个项目，全做完了。”
“我在胰腺领域的根基，是彻底打牢了。“
赵培儒先后展现出了强大的保脾切胰技术、重难胰体癌技术、保守治疗技术……
可以说，是把重难度胰腺的半壁江山，都给攻打下来了。
帮江南省，把苏省的科研经费，硬生生的抢了一大半下来。
分走了苏省的一大块蛋糕。
有了这笔经费，江南省的胰腺领域，可以说像是从绿皮火车，突然更换成了高铁、动车，提速了。
所以，从上面的省医学会领导，到下面每家基层医院的胰腺医生，都在心里，无比感激赵培儒。
他们每一个从业者，都会成为赵培儒这次竞争之后的受益人。
这时，赵培儒脑海里，响起新的提示。
“恭喜您，完成【任务三】：在’不能切除的胰腺癌‘项目中击败苏省。“
“获得奖励：年轻卡一张。”
这张卡的背面纹路，是一个又一个的套圈，显示其是一张“寿命年轻卡”。
“使用。”
下一刻，赵培儒的寿命+1。
目前，赵培儒的寿命，已经额外增加五年了。
不论原身的寿命是多少，他起码能多活五年。
之前刚穿越过到这幅老年人身躯时，赵培儒还有些焦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狗带。
现在，多了5年寿命，感觉心里稍稍踏实一些了。
“不过，马上快要过年了。”
“寿命又自然少一年啊。”
“还得多努力，多刷任务链才行。”
第385章 全国一流水平
姜教授极力邀请赵培儒，前往江南省医科大学，讲一节课。
说是赵培儒之前做出来的“腹腔镜保脾切胰技术”，在学生群体之间，人气非常火爆。
学生们申请赵培儒前去讲课的呼声，如同海浪般，一浪高过一浪。
主要是这门技术，在东南地区联席组委会的强力推荐下，已经进入了国家医学大奖的候选名单中。
这就引起了学生群体的更大关注。
赵培儒没有多想，也就答应了。
毕竟，他身为医科大学的荣誉教授，已经很长时间没去讲过课了。
这时间长不去，也有些说不过去。
当赵培儒抵达医科大学时，只见黑压压的人群，已经聚集在了大讲堂外面。
学校不得不派出八名保安，为赵培儒挤出一条路来，把赵培儒迎到了里面。
“我这待遇，堪比明星啊。”
赵培儒见到姜教授，笑着握手。
姜教授看着窗户外面，那热情洋溢的学生人群，不由得也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你这确实成明星了，上次你来讲课，虽说也挺轰动的，但还没这么大阵仗。”
“这次，应该是你‘腹腔镜保脾切胰’的名声打出去了，连国家层面都有很多高层在关注。”
“下面来的人里，可不仅只有学生，还有很多在职医生，也来听课了。“
赵培儒这节是公开课，谁都可以听。
医科大学，原本准备了一个能容纳一千五百人的“展翅高飞厅”，还觉得差不多够用了。
可现在看来，加上这些在职医生，怕是远远不够。
距离“展翅高飞厅”不远处的教导楼上，一些教授，看着这幅场景，也不免唏嘘。
“赵院长的名气，是真的大啊。”
“咱这几个教授讲课的时候，什么时候享受过这种待遇？”
众人都是笑着摇头。
有人笑道：“何止是我们，就是上次从西南地区西京医院来的那位名医，名气够大吧？可同样，也没这么人气火爆。”
众人回想起前段时间，西京医院的那位名医，也是全国闻名的名医了，取得的辉煌成就，都能罗列满满一页A4纸。可即便如此，也比不上赵培儒今天这火爆的人气。
“估计，不仅是赵培儒院长个人实力的原因，还是因为他讲课深入浅出，能用最浅显的话语，把深刻的内容讲出来，听他的课，收获最大吧！”
另外一个人道：”我倒觉得不是这原因。“
“应该是赵培儒院长，是咱江南省本地医生，是咱江南省的骄傲。这种带给本地学生的自豪感，可是西京医院那位比不上的。”
有一个人看着窗外，总结道：“多重因素吧，反正赵培儒院长今天，估计是要创造一个听课人数最高的记录了。”
……
各家市级医院发现，今天请假的医生不少。
一问请假原因，都是去听赵培儒的课了。
江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科主任尹广海也发现，他下面带着的学生，以及科里的几名年轻医生，今天请假了一大半。
剩下留在科里的，也是实在因为值班，走不开。
尹广海很清楚，知道请假的那些人，都是去医科大学听赵培儒的课去了。
“这些年轻人啊……”
“我平常讲个课，一个个都在下面悄悄打哈欠，甚至还悄悄玩手机，估计都是碍于我是科主任，碍于我的面子，才硬着头皮来听的。”
“可等赵培儒一讲课，一个个都像兔子一样跑的飞快，生怕抢不到听课的位置。“
尹广海苦笑着摇摇头。
曾几何时，赵培儒是个还不如他名气大的小医生。
而现在，赵培儒这个名字，已经变成了名医的代表，甚至代表着江南省医学界的尖端水平，已经是无数年轻医生们崇拜的偶像了。
尹广海抬头，看向医科大学的方向。
实际上，要不是他身上有科主任的责任，他自己……也挺想去听听赵培儒讲课的。
实在是赵培儒的课，听着太舒服了，每次听下来都能大有收获。
……
这节课，赵培儒收获了海量的掌声。
每次讲到关键的技术核心节点，总能收获下面众人由衷的赞叹和敬佩。
毕竟是改进了国际著名术式的新方案，里面的很多理念，确实比较先进，听在这些医学生、在职医生耳中，犹如醍醐灌顶，大有裨益！
赵培儒不得不在课堂中，多次下压手掌，让众人安静。
等讲完课后……
鼓掌声，持续了三分钟之久。
一直到赵培儒下了台，掌声才逐渐停下。
姜教授等校领导，一直把赵培儒送到校外，目送着接送赵培儒的车子离开。
……
车子上，赵培儒脑海里响起新的提示。
【恭喜您，完成任务链“展现您在胰腺领域的强大实力”。】
【您可以触发新的任务链，是否触发？】
赵培儒：“触发。”
“新的任务链，希望来个奖励高的。”
赵培儒前面刷出来的任务链，都是“短任务链”，为的就是能完成的快，能速刷【年轻卡】。
旨在让他不再有寿命焦虑和身体机能焦虑。
但对于各种卡的消耗，也是极快。
现在，赵培儒手里的大师级水平卡已经消耗殆尽，经验值卡也只剩下14万，而一次大师级水平的提升，就需要10万，这14万，只能支撑一次大师级水平的提升了。
而空白技能卡也只剩下5张。
还有压箱底的金色预演卡2张。
全都见底了。
实在是有些穷了。
“新的任务链，得做奖励高的，回回血了。”
【正在检测您当前的处境……】
【检测完毕，触发“打造亮点科研中心”任务链。】
赵培儒扫了一眼这条任务链……
微微摇头。
“这条任务链，奖励太少了。”
“放弃。”
又刷新了几条……
赵培儒终于眼前一亮。
【触发“在胰腺大类下，任选一细分领域，展现出您的全国一流水平。】
这条任务链，奖励非常足！
有空白技能卡，大师级水平卡，手术状态卡……数量还都是3张。
而后面的经验值奖励，都是8万、10万！
“这奖励不错！”
这能好好的补充一下他的库存了。
也难怪其奖励高。
光看其标题中的“全国一流水平”，就知道这条任务链的难度，有多高了。
之前，他不选这种高难度任务链，是其任务条数太多，12条任务，做完耗费太长时间，而他的寿命还不知道还剩多少，不允许他肆意挥霍。
而这条任务链，总共只有5条，完成起来应该不会太耗费时间。
继续细看下去。
【请先在胰腺大类下，选择一细分领域。】
【在您选择完成后，系统会生成后续的细分任务。】
胰腺领域，再细分下去，足有十几个细分领域。
越是往高精尖的方向走，越是分的细致。
就像升学，刚开始是全科学习，到高中分了文理科，再到大学分成了不同专业、不同院系。再到后面的研究生、博士生阶段，又具体到某一个研究方向。
医学医术也是同样。
越往上走，越是分的细致，到了国家一流的这个层次，就必须深耕某一细分领域了。
“选哪个呢？”
胰腺大类下，共有十几个细分小类。
赵培儒正琢磨着……
这时，门被敲响了，牧思思的小脑袋，从门缝伸了进来。
“赵老师，是医科大附属第一医院的求援电话，听着挺急的！”
赵培儒：“接进来。”
他拿起桌子上的固定电话。
那边显得非常着急，说话的语速非常快。
“行，我知道了。”
赵培儒听完后，挂掉了电话。
医科大附属第一医院，是姜教授所在的那家医院。
那家医院的普外科手术室，正在做一例结肠癌手术，需要联合胰十二指肠一起切除。
但就是在手术过程中，做到胰腺部分的时候，却出了大问题。
这才求到全省胰腺领域的最强者，赵培儒这里。
“需要做胰十二指肠切除么？“
赵培儒心里一动。
他正面临着选择呢。
这“胰十二指肠切除”，正是胰腺大类里面的一个具体细分小类。
“要不，就选这‘胰十二指肠切除’吧。”
这个小类，看似简单，但却涉及到胰腺、壶腹部、结肠癌、胰头癌等等，比较“万能胶”。
属于所有细分小类当中，应用最广的一个了。
“就选这个了。”
赵培儒带着小孟小牧两人，坐到车上，让司机朝着医科大附属第一医院疾驰而去。
他脑海里，则道：“选择胰腺大类下，胰十二指肠切除小类。”
系统立即有了新的提示。
【您选择了“胰十二指肠”细分领域，生成完整任务。】
【任务链名称：展现出您在“胰十二指肠切除领域“的全国一流水平。】
【任务介绍：您在肝胆胰外科领域，展现出了不错的水平，但作为一名未来的外科手术艺术家，您还欠缺“高尖端”技术。请展现出您在“胰十二指肠切除领域”的全国一流水平，让您的名字名扬天下！具体任务如下：】
【任务一：在一台联合手术中，展现出您高超的胰十二指肠切除水平。奖励空白技能卡3张，经验值卡8万点。（未完成）】
【任务二：打破禁忌症的约束：展现您改进术式扩大适应症的能力。奖励大师级水平卡3张，经验值卡8万点。（未完成）】
【任务三：展现您在壶腹部癌领域的高超水平。奖励手术状态卡3张，经验值卡10万点。（未完成）】
【任务四：展现您在高龄患者壶腹部肿瘤领域的高超水平。奖励手巧精准永久卡，经验值卡10万点。（未完成）】
【任务五：成为全国抗癌协会胰腺分会主任委员。奖励年轻卡。（未完成）】
【是否接受此任务链？】
赵培儒看了一遍，露出一抹笑容。
“奖励丰富，而且任务数量不多，耗费时间预计也不会多。”
“完全可以做。”
细看里面的每条任务。
都是让赵培儒，从各个角度，全方位的展示出他的全国一流水平。
当这条任务链做完时，赵培儒会扶摇直上，在这一细分领域，拥有巨大的名气，并最终获得医学界全国官方的认可。
成为一名，全国抗癌协会胰腺分会主任委员！
这是全国级别的医学组织了。
其主任委员，不仅数量稀少，而且每一名都是从全国各地挑选出来的，最优秀、最出色的、最出名的胰腺癌方面的专家！
这简直是让赵培儒起飞！
同时，这条任务链，不仅会成就赵培儒个人。
还有一个附带的负面buff效果，针对的是苏省。
“这条任务链……简直是要把苏省的根，给挖了啊。”
胰十二指肠切除、壶腹部切除，原本都是苏省的重头戏。
是苏省在胰腺领域，为数不多的最后的几块高地了。
之前的几块高地被赵培儒攻下，苏省在胰腺领域，也就这几块还能勉强撑一撑了。
等这条任务链做完，苏省的最后几块胰腺高地，也要全部失守了。
赵培儒淡淡一笑，虽然他没有专门针对苏省，但苏省的日子，恐怕是要真的不好过了。
“上一条任务链，只是让苏省颤了颤，但这条任务链，是实实在在的动摇苏省的根基了。”
赵培儒笑着微微摇头。
他也没想着要故意去打压苏省，谁让苏省正好成了他前进路上的垫脚石呢。
只能说苏省运气不好了。
“而且……”
“第一条任务：在一台联合手术中，展现出您高超的胰十二指肠切除水平。”
赵培儒正好要去医科大附属医院，去做外援，去做一台联合手术。
或许，能趁着这次机会，把这任务一给做了。
……
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普外科手术室。
主刀医师易于海，正在做着一例结肠癌手术。
探查发现，右半结肠癌已经侵犯胰头，这时，他只能选择联合胰十二指肠一并切除。
但这联合手术，技术难度大，并发症风险高，手术创伤大，吻合口多，对患者的耐受性是个挑战，对医师的操作和熟练度，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一旦手术没能达到根除性切除，导致肿瘤残留，将严重影响患者的预后。
第386章 千万要救回来啊
主刀医师对结肠癌切除还算有信心，可对这胰十二指肠切除，熟练度就没那么高了。
连忙求援科主任。
可科主任来一看，顿时一阵头大！
病人的胰十二指肠部分被累及挤压严重变形，已经和周边脏器组织，发生多处粘连、遮挡、包绕！
切除技术难度过大！
不得已，科主任又求援了本医院肝胆胰外科专家，贾彦军。
贾彦军是医科大附属医院的名医了。
可等他一来，看到病人的情况时，也是头皮一阵发紧！
“这情况，有点严重了。”
“结肠癌的肿瘤物，表面渗出坏死，质地脆，易出血。”
臃肿、肥大、狰狞的肿瘤，正流着黑红色的血液。
毛糙的浆膜面，融合成团，不仅污染着周围的组织和脏器，而且还强行挤压着周围的一切。
“在切除胰十二指肠的同时，还得顾及到这个肿物，这切除技术难度，太高了！“
质地脆的肿瘤，稍稍一动，恐怕就会崩裂开来，到时候，癌变病灶就会污染整个腹腔。一个没处理好，周围被挤压变形到脆弱的组织和器官，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像是濒临坍塌的大楼。只要再抽调一块砖，就会轰然坍塌。
现在，谁都不敢动那块砖。
正这时……
“糟了，病情再次恶化了！”
主刀医师易于海吓了一跳！
“必须尽快处理才行！”他对贾彦军道：“贾主任，您先考虑着胰十二指肠应该如何切除，我先处理一下这肿瘤。”
易于海焦急的重新上阵，可面对这质地脆弱，融合成团，狰狞毛躁的重吾，他额头不停的往外渗汗，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心里生出浓浓的无力感。
这例病人，在术前影像学检查时，还没看出这么严重，可是这术中开腹探查，越探查，越严重，越是让他心里没底了！
“你先别动！”
贾彦军神色郑重无比，“这就是颗炸弹，万一没处理好……”
他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但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知道那句是什么意思。
主刀医师、助手、器械护士、巡回护士，以及几个观摩的年轻医生，全都脸色一变。
这台手术，难道要毁在他们手里了吗？
贾彦军摇摇头道：“这台手术，我也没把握能做下来。“
他对主刀医生易于海道：“你让你们科主任，去请两个人。”
“一个是江新医院的赵培儒院长，一个是抗癌研究所的邓玉才所长。”
“现在，只有这两个人，才能把这例病人，给拯救回来。”
赵培儒院长是全省胰腺领域的“最强者”，这台手术，最被肿瘤挤压脆弱的部分，就是胰十二指肠。
而邓玉才所长，在多年来一直致力于抗癌、除瘤的工作，对这种严重肿瘤最有发言权。
主刀医师易于海担忧的看了眼手术台：“那这里怎么办？”
手术台上，病人的情况随时有可能再次恶化，要是等不到飞刀专家……
“这里我来。”
贾彦军说话间，已经穿好了手术服，“我来应急。”
“但我也只是能做抢救、止血的工作，后续的切除手术，还得依靠赵院长和邓所长两人。”
易于海医生点点头，不敢怠慢，连忙传话去了。
片刻后。
距离这里最近的抗癌研究所所长邓玉才，先赶了过来。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询问手术情况。
了解病人和现场手术进度后，邓玉才问道：“赵院长还没来吗？”
旁边的小护士连忙回道：”赵院长那边已经坐上车了，大概还得15分钟才能到。“
邓玉才深吸了口气，随后，大踏步进了手术室。
“贾主任。”
两人目光对视一眼，彼此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注意力全集中在手术台上躺着的病人身上。
邓玉才只看了一眼，便是眉头紧紧蹙起。
“直径7CM的结肠肿瘤？”
这个大小，已经比较危险了。
“而且这位置不妙啊！”
“结肠肝曲，这里到处都是敏感的组织和神经、血管。“
邓玉才带着手套，拿着器械，小心翼翼的下手查看。
“贾主任，你帮我牵拉一下胰腺，往上提一点。”
在贾彦军的辅助下，邓玉才稍稍动了动肿瘤。
探查了一下其包绕和侵犯情况，查看到底有多严重。
越看，邓玉才额头上的汗珠越多。
“肿瘤肉眼可见的浸透浆膜，侵犯十二指肠和胰头，已经达到了不可分离的地步。”
“必须连同整个胰十二指肠，一并切除了。”
贾彦军也脸色郑重的深深点头。
原本的主刀医师易于海，此时已经站到了距离手术台最远的房间角落，听着两位大佬的对话，心里发紧。
这台手术如果失败了，他至少会是个“术前准备不充分”、“术前影像学没有做到位”的责任，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家属。
“大佬们，你们一定要做好这台手术啊！“
他心里期盼着，祷告着。
贾彦军神色严肃道：“要不，我们先把右半边的结肠肿瘤切除掉。这部分最是危险，随时有可能再次恶化。”
邓玉才也点点头，这部分是最危险的，如果不赶紧处理好，随时可能会出现最坏的结果。
必须先把病人的性命给保住。
两人紧张，冒汗，小心翼翼的开始下刀，尝试着切除右半部分肿瘤。
同时，要把和右半部分粘连包绕在一起的末端回肠、右半结肠一并切除下来。
可操作做到一半时，邓玉才突然一动不动了。
“怎么了？”
贾彦军微感诧异，看了眼邓玉才，惊讶的发现，邓玉才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眼眸中闪过一抹警惕和紧张。
贾彦军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连忙顺着邓玉才的双手看下去。
只见邓玉才手中的器械牵拉下，右半肿瘤被切除掉的部分，摇摇欲坠，而被累及侵扰的胰头，也快要脱落。
“咕咚！”
贾彦军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牵拉的韧带！
他这牵拉韧带，本来只是一个过渡步骤而已，等邓玉才完成手中操作，就能松开，可现在，他不敢松了！
因为一旦他这边一动，邓玉才那边就糟了！
“贾主任，你可千万别动啊。”
邓玉才也回了回神，深吸了几口气：“等我慢慢把肿瘤和胆总管下段分离开，你再松手。”
贾彦军深深的点点头，一动都不敢动。
这“分离肿瘤和胆总管下段”，原本应该是等赵培儒来之后，做“胰十二指肠切除”工作中的一部分。
可此刻，邓玉才误触到了此处，闯了祸！
不得不提前分离了！
如果不分离，作为牵拉辅助的贾彦军，就会被一直困在手术台上，只能持续做着牵拉操作，而且力度一点都不能变化。
一变化，就会让这栋摇摇欲坠的大楼，瞬间坍塌。
“你慢慢分离吧，我没事，我能撑得住。”
贾彦军紧了紧手中的力度，但他自己知道，这种尴尬的姿势、别扭发力的角度，其实是非常难坚持的。
此刻，他是两根小指，和一根无名指受力，力量根本比不上拇指和食指。
这样的姿势，坚持一两分钟，作为过渡操作，还没问题。
一旦坚持超过三分钟，手指就会止不住的发颤。到那时就糟了。
想换姿势，都做不到。
邓玉才显然也知道这点，他手中动作加快，想要尽快把肿瘤和胆总管下段分离开来。
可越是着急，越是慌乱，越是分离不出来。
这部分是预留给赵培儒的高难度操作，让邓玉才来做，本身就有点勉强，此刻还需要在极短时间内完成，对邓玉才来说，是一个极其巨大的挑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手术台上的两人，汗水越来越多。
贾彦军感觉手术服下的衬衣后背，已经全都湿透了，额头的汗水，都让旁边的巡回护士来不及擦，而滴落了一滴在眼镜上，眼镜一下就花了。
吓得巡回护士连忙擦拭补救。
“再坚持一下……”
邓玉才深吸口气，竭力调整出最佳的工作状态来。
旁边，巡回护士、器械护士等人，也异常紧张。大气都不敢出。整个手术室，只剩下器械撞击在钢托盘上的声音，和仪器的滴滴声。
角落处，原本的主刀医师易于海，下意识的缩的更角落了，只感觉情绪都跟着发颤。
观摩室中的几个年轻医生们，则是紧紧捏着拳头，眼睛里闪过惊恐之色。
做高难度的手术，原来这么惊险！
甚至好几个稚气未脱的年轻医生，眼眸中都出现了畏难情绪，这样的手术台，他们还要坚持走上去吗？
……
一辆车子，停在了医科大附属医院停车场。
司机都不免感慨几句：“赵院长，人家这停车场，是宽阔啊！”
“比咱江新医院的停车场大多了，车位这么充分，都不挤。”
“咱那车位，除了救护车，其他车子都得排队半天才能排到一个。”
“咱啥时候能扩建一个停车场就好了。”
司机也是好不容易逮住送一名副院长的机会，这才趁机提出这个建议。
平日里，他连一个院委会高层都没机会见到。
赵培儒快速下车，随口道：“不急，等以后换了新医院地址，会有宽阔的停车场的。”
司机一愣，换新医院地址？
这怎么说？
他还没来得及问，赵培儒就飞快下车远去了。
实际上，这事，赵培儒也是今天上午，才听到点苗头。
是省里医学会的副会长卢广轩，亲自和他说的。
说是有一处新医院地址，修建在了中环路，距离以后江城市新的市中心不远，原本是要规划给省十九医院的。但省十九医院今年出了点事情，被上面给一票否决了。
这处新医院地址，已经修建到了中后期，占地很大，修建标准也很高，光是停车场，就提前规划了地下三层。
省十九医院出了事，这个新地方，就被其他医院给盯上了。
很多顶尖医院，包括医科大附属医院、济仁医院、华康医院等医院，都想迁入这新医院地址。
但最终经过层层讨论和角逐后……
省医学会的领导们，有意将这处新医院地址，规划给赵培儒所在的江新医院。
但，这事还没有彻底定下来，消息还不是特别确切，听说上面还在层层角逐，很多医院都在活动，想要拿下这个新医院地址。
……
赵培儒快步来到医科大附属医院，外科大楼，普外科手术室。
此时，正有一名年轻医生，拿着一张“病危通知书”，来到外面。
“刘长X的家属？”
三个家属闻言，连忙围了上去。
“术中探查，病人的结肠癌还累及胰十二指肠，这事之前的医生已经通知你们了吧？”
三名家属闻言，下意识的点头。
之前，他们都已经收到两张病危通知书了。
这是第三张。
三人脑海里乱纷纷的，心里也乱作一团麻，难道情况又遭了？
接连不断的坏消息，都让他们的脑子有些木然了。
年轻医生道：“请在这里签字，病人情况不容乐观，还在危险期中……”
年轻医生面无表情的告知家属，情况再次危急了。
他深知，此刻的他，只能装出面无表情，而且得显得很匆忙。虽然他回到手术室里面，也根本帮不上任何忙。
但如果不这样，就会被家属无穷的问题和责备所淹没。
“医生，还……还有救吗？”
家属有点被连续的坏消息破防了，此刻，语气发颤的问出了最艰难的话。
年轻医生心里微微一叹，道：“我们专家还在里面努力，而且请了全省最优秀的胰腺专家和肿瘤专家过来。“
“哦对了，刚才进去的那位，就是全省最有名的胰腺专家。”
他看到了赵培儒的身影，匆匆而过，他帮着摁了指纹，开了手术室的门。
似乎，赵培儒还冲他微微点了下头。
“刚才那个人？”
三个家属看着那道，已经走入里面的赵培儒的背影。
是个老专家，而且一看就很有名医风范的那种。
几名家属，心里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
老医生好啊！
老医生有经验！而且刚才听说，还是全省最有名的什么专家？
“千万千万要……救回来啊！”
第387章 不能快速下刀？
手术室内。
赵培儒一进门，就看到里面的一群人，求救似的目光看向他。
“赵院长，您可算来了。”
邓玉才满头大汗：“赵院长，这部分胰十二指肠切除，得靠你了。”
“贾主任快坚持不住了！”
说话这时，贾彦军已经是汗如雨下，一双手的两根小指、无名指，已经在开始发颤了，甚至都快要抽筋了。
贾彦军道：“没事，赵哥，我还能坚持一会儿。”他小孙子认了赵培儒做干爷爷，所以他称呼赵培儒是赵哥。
他话是这么说，可一双手，都快木得没感觉了。
赵培儒目光一凝，一下就看出了手术台上的窘境。
这肯定是手术中误触到了肿瘤右半部分和胆总管下段的结合处，牵连到了，原本定于后面的切除工作就只能提前了。
“我来。”
赵培儒直接上去，换下邓玉才。
开始分离胆总管下段、末端回肠和胰头部分。
“赵院长，小心点，这里肿瘤包绕浸润的很厉害，血管交错复杂，下刀得小心点……“
他还在这叮嘱，可下一秒，赵培儒的刀，直接已经下去了。
邓玉才的后半句话，硬生生的吞咽回去了。
因为赵培儒那一刀下去，一小半的肿瘤和胆总管下段，就已经分离开来了。
“这……不会大出血吧？”
邓玉才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起来！
这么快速的下刀，丝毫没有“怜香惜瘤”。
那脆弱质地的肿瘤，能饶得了赵培儒吗？不会崩裂开吗？
贾彦军心脏，也狠狠的一颤！
虽说他很明白，赵培儒这是在体谅他的难处，想要早点解救出他来。
可那质地脆弱，如同一颗气球般随时要“爆炸”的肿瘤，却万万不能这么快速下刀呀！必须得“钝刀细磨”，慢工出细活，慢慢在肿瘤边缘较。
这么快速下刀，必然要破裂，是要大出血的！
贾彦军、邓玉才两人，目光全都死死的盯着胆总管下段的结合处。
就怕下一秒，大量的血流，会从那里喷涌出来。
缩在房间角落的原主刀医师易于海，也眼珠瞪大，刚才赵培儒那一刀，简直像是割在他心脏上一样，让他心惊胆颤。
可……等了几秒钟。
那结合处，却是安然无恙，显得非常健康。
甚至那结合处都有些过分的乖巧懂事了，知道这时候不是出血的时候。
而赵培儒的刀，已经又快速而精准的在其他地方下落。
十几秒钟之后，右半肿瘤，已经和胆总管下段、远端胃、右半结肠，彻底的分离开来！
赵培儒道：“好了。”
“贾主任，你放开吧。”
邓玉才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被彻底分离开来的肿瘤，眼角都不由得抽搐。
才十几秒钟？
把他难住的肿瘤分离，就这么轻易的被赵培儒十几秒钟化解了？
贾彦军也同样被惊住了，此刻还有些不敢相信。
“我真能放开了？”他不敢置信，手依然还是不敢松开。
赵培儒手中不停，已经在做胰十二指肠的分离工作了。
“放开吧，换邓所长来给我当助手。”
贾彦军使出最后的力气，用双臂的力量，带动一双麻木的手，慢慢的松回力道。被他牵拉的韧带，逐渐回去。
那韧带回拉后，让他害怕的画面没有出现。
一切，安然无恙。
“果然没事了！”
贾彦军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才感觉，一双手连带着肩膀和一部分背部，都已经麻木，酸疼了。
“呼！”
他终于能下了手术台。
一直候在旁边的麻醉师，眼疾手快，连忙把自己屁股下坐着的椅子拿过来，扶贾彦军坐下。
这一坐下，贾彦军顿时感觉浑身的疼痛都来了！但同时，心里也轻松下来了。
这才有心思，去欣赏赵培儒刚才所做的精妙操作。
“这么脆的肿瘤，也能用快速下刀来切割和分离，赵哥这操刀技术…………“
贾彦军脑海里，只剩两个词。
出神入化，鬼斧神工！
“比上次见时，又精进了！”
贾彦军感觉，每次隔一段时间看赵培儒做手术，总能发现，赵培儒似乎又有了肉眼可见的长足进步。
作为一名58岁的老医生，却是比年轻医生进步得更快！
手术台上。
换成邓玉才做赵培儒的助手，两人对肿瘤都有着丰富的应对经验，赵培儒更是将胰十二指肠切除技术，提升到了大师级水平，应对这一颗小小的肿瘤，自然不在话下。
片刻后，便是将远端胃、十二指肠球部，降部，水平部，全部切除下来。
切除下来的肿瘤标本段，回肠长10厘米，周径4厘米，结肠长26厘米，周径7.5厘米。溃疡性肿物切面灰白，上面遍布着黑红色的干血迹，粘膜毛糙。
如此“整体性全部切除“，才能保证将癌变组织及其侵染部分去除干净，才能防止有任何遗漏的可能。
“赵院长接手前，这台手术的出血，约莫有60ml。”
“而赵院长接手后，出血控制在了25ml！”
“而后半段手术，原本应该是出血量更大的部分。”
邓玉才作为赵培儒的助手，观察的最是细致入微。
只通过一个出血量，就足以说明，赵培儒的各种处理非常高明，比之之前的主刀医师，以及比之他和贾彦军两人，技术操作要好得多！
“不仅做的快速、安全。而且这切面光洁如镜，做的是真漂亮啊！”
邓玉才看看赵培儒，心里无不在感慨。
当初，他还想着，把赵培儒挖过去，安插到他们抗癌研究所呢。
结果后来还没动锄头挖人，赵培儒却是发展的越来越好。
等他们腾出手来，再想去挖人时，发现已经挖不动了，赵培儒这棵大树，已经太茂盛了，已经不是他们那个小地方能容得下的了。
邓玉才回过神来，发现赵培儒已经在进行最后的检查，以及关腹缝合了。
这台手术，完美搞定了！
一个被下达了三次病危通知书的病人。
一个把医科大附属医院从上到下都难住的病人。
一个把抗癌研究所所长邓玉才叫来，都力不从心，深感无力的病人。
到了赵培儒手里，看着简简单单的，就把肿瘤给分离了，就把胰十二指肠切除术给顺顺利利的做完了。
看着没费什么功夫，就把这台危险至极的手术，给力挽狂澜，抢救回来了！
到这一刻，一直缩在角落的原主刀医师易于海，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终于浑身一阵轻松！
手术成功了！太好了啊。
器械护士、巡回护士等人，也都悄悄的松了口气，刚才那种紧张的氛围，他们都差点哭了。
尤其是原主刀医师易于海，平常是个非常乐观积极的人，做一些不复杂危重的手术时，都还会边手术，边和所有人说说笑笑，让大家以一种轻松愉悦的状态来做手术。
可刚才，她们亲眼看到易于海的那副状态，着实把她们也吓到了。
现在，总算可以轻松下来了！
“这手术做的……真是太丝滑，太赏心悦目了。”
观摩室中的医科大附属医院医生们，心里也在暗暗对比。
赵培儒来之前，手术室的气氛非常沉重，让人心惊胆颤的，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情况越来越紧张，形势一路走下坡。
而赵培儒来了之后，气氛立即变得沉稳而镇定，一切都变得顺利起来，形势也很快逆转，到最终，病人被抢救回来。
这一切，都说明赵培儒的医术有多么高超！
尤其是那细致入微的分离操作，沉稳淡定的气质，不可思议的快速下刀，简直给了他们一次巅峰的视觉盛宴！
以后，他们做手术的方向，就是努力朝着这样来学了！
“这……才是我心目中的医学大师，做手术的样子啊。”
刚才那些心里生出畏难情绪的年轻医生，都有些不敢踏上手术台了，现在，心底里重新生出了信心。
同时，也坚定了一个信念：磨炼医术！
只要把医术磨炼到赵培儒这个层面，那他们也能在面对这种危难局面时，力挽狂澜！拯救病人！
在同事们面前长脸，获得小护士们崇拜的目光，获得家属的感激。
……
手术室外面。
医科大附属医院的一名副院长，和姜教授，作为院委会高层，也来到了普外科手术室。
“江新医院的赵院长和抗癌研究所的邓所长都来了。”
“也不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
两人脸色也都有些凝重。
一般，只有手术室内发生重大情况时，才会通知到姜教授。像这种接连三次病危通知书的，才会直接通知到副院长级别。
两人聊了一阵后，姜教授频频看向手术室的门，有些坐不住了。
“要不，我进去看看？”
他话音刚落。
就看到手术室门被打开。
“刘长X的家属？”
年轻医生一开口，那三名家属便是下意识的心里发紧！
难道又是病危通知单？
他们往里瞅了一眼。
病人没被推出来！
家属心里不由的发颤，难道又出事了？
年轻医生眼角含笑，安慰几人道：“手术成功了！”
“肿瘤已经成功切除下来了，现在病人还在里面观察，我先来通知你们一声，让你们放心。”
几个家属，在这一刻，只感觉供血不足的脑子重新有了氧气似地，整个人重新活过来了一样！
终于不用再接到病危通知单了，终于手术做好了！
而其中的一个年老的家属，在经历过这几番的大起大落之后，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晕过去，幸好年轻医生眼疾手快，飞快的扶住了。
“我妈这是怎么了？”年轻家属着急了，可别刚治好一个，另一个又病了。
年轻医生连忙上前查看。
“是低血糖了，去补点葡萄糖，再看看情况。”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名年长的家属是接连几天没睡好，加上精神压力太大，一直在熬着，这时骤然听到好消息，反而身体先跨了。
不过，好好休息一下，补点葡萄糖，应该就没事了。
……
终于，病人观察了一个小时后，推入重症监护病房。
而赵培儒、邓玉才、贾彦军等专家，也都从手术室里出来。
姜教授，和一名医科大附属医院的副院长，笑呵呵的上前来。
“赵院长，邓所长，太感谢你们了！”
“幸好你们百忙之中能赶过来。”
那名副院长笑道：“我听下面人说了，这台手术，赵院长和邓所长都都出了很大的力，是你俩力挽狂澜了这台手术，我代表医科大附属医院，感谢两位！”
邓玉才连连摆手：“我可没起到多大作用，这台手术全是赵院长的功劳！我也就是给他打打下手。”
他说话间，也用敬佩的目光看向赵培儒。
众人都能听得出来，邓玉才这话完全不是在客气。
邓玉才：“就那一个分离肿瘤和胆总管下段，要不是赵院长来，恐怕我都要把贾主任给害苦了。”
“我还得给贾主任道个歉呢。”
贾彦军此时已经休息恢复过来，哈哈笑道：“你可别这么说，危重手术本来就风险高，意外情况谁都说不准，我上次和你的联合手术，还差点坑了你呢。”
两人相视，哈哈一笑。
只要最终能把手术做完，能对得起病患，那就问心无愧。
众人在这里说说笑笑。
不远处的走廊两边，有不少年轻医生和护士们，远远的看着这里。
“是江新医院的赵院长！“
“他可是我的偶像啊，没想到今天来咱医院了。”
一群年轻医生，看赵培儒的目光中，透着尊敬和敬重。
他们中的很多人，前几天还去医科大学听赵培儒的公开课去了。
当时的火爆场面，以及掌声响彻全场三分钟，经久不息的场面，依然在天阿峰脑海里回荡。
此刻见到赵培儒，有种晚辈见到前辈、粉丝见到偶像的感觉。
……
离开医科大附属医院后。
赵培儒在车子上，听到了脑海中传来的提示音。
“恭喜您，完成【任务一：在一台联合手术中，展现出您高超的胰十二指肠切除水平。】”
“获得奖励：空白技能卡3张，经验值卡8万点。”
“奖励不错，够丰厚。“
赵培儒濒临见底的库存，算是稍稍补充了一点。
第388章 老爸要上春晚
赵培儒心情很好。
没想到，来了一趟医科大学，就顺带选好了新任务链的选择方向，而且还顺带完成了一条任务。
这条高难度的任务链，起码这开头，完成的很简单、很轻松！
……
医科大附属医院的公众号上，今天推送的文章，封面是“我院开展了一例危重结肠癌累及胰十二指肠手术……”
里面内容，提到了“江新医院赵培儒院长在这台手术中，采用了……”“发挥了重要作用”。
医科大学的很多学子，是关注着附属医院的公众号的。
“赵教授好厉害啊！”
“听说医科大附属医院的主刀医师，水平就已经很高了，连他们都完成不了的手术，说明病人情况非常严峻，这就越发显出赵教授的优秀了。”
“赵教授肯定厉害啊，我昨天才听了他的公开课，讲的非常好，很多理念和见解非常高明！”
“就连我们讲师在讲课时，都在课堂中多次提到过赵院长的很多理念，说是赵院长的理念和思路，在整个行业中非常先进，很多想法，连我们讲师都惊叹。”
“对了！”
“咱这学期的选修课，不是又快开始报名了吗？你报哪？”
很多宿舍，都在讨论这学期的选修课报名。
“当然是报赵培儒教授啊！”
“上次就想选他的选修课来着，没抢到！”
“我也想报赵教授，可是太难报了，等报名时间一开始，咱学校这破校园网就瘫痪，能不能报上去，纯属看运气。”
“反正，这学期，我是打算开着两台电脑同时报。”
“我把手机浏览器的UA标识也设置成电脑了，也登陆了校园网，到时候，拼的就是手速！就看谁的麒麟臂优秀了！”
“我单身20年，肯定没问题的！”
而很多护理专业的学姐学妹们，这时则考虑的是另一件事。
“江新医院的招考，结束了呀。”
“这一批，一下子招录了好多人。”
“可惜咱们还没毕业，还不能报考。错过了这次的大规模招考。”
“赵培儒教授所在的江新医院，一直在走上坡路，这次大规模招考，可能是最后一次大规模招考了，以后必然招的人会变少，难度会更高。”
“这么好的大规模招人机会，咱错过了呀！”
“等咱毕业的时候，江新医院肯定就成了报考大热门，无数人挤破头的想往里进，学霸太多，到时分数蹭蹭往上涨，考入难度肯定上涨。”
……
晚上。
女儿赵晚溪，又带着外孙子周周，来陪姥爷了。
“爸，快过年了。”
“今年你们医院值班怎么排，您有时间……咱全家一起出去玩几天吗？“
平常一家人都挺忙的，不是这个值班，就是那个值班。
作为一家子医护人员，凑个共同的假期，是挺难的。
赵培儒笑道：“我现在是院长了，而且有特殊人员待遇，想给自己怎么放假就怎么放假。”
他现在，是省里领导、乃至联席组委会领导，都劝他多休息休息，别累着。
只要赵培儒愿意，他随时随地能给自己放个半个月长假。
赵晚溪惊喜道：“那好呀，到时候，我和晚弓商量商量，让他调个休，咱一起去放松放松。”
一家人已经好几年，都没有一块热闹热闹了。
甚至好几次的大年三十，一家人都是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忙碌着。
外孙子周周是最高兴的，听到爷爷能陪自己出去玩，在沙发上奔奔跳跳个不停，嘴里唱着不知名的歌曲。
之后，一家人边吃饭，边看电视。
正这时，东南地区电视台，播放了一条“新春晚会预告。”
“腊月二十八晚上，我们东南地区的春晚，将会有一个重磅环节。”
“到时，会有三位重量级神秘嘉宾，被邀请到晚会台上。”
“这三位，都是对国家社会，有着特殊贡献的人物，一位来自航空航天领域，一位来自体育健坛领域，一位来自生命医学领域！”
看到这则预告，赵晚溪笑道：
“这条预告，每天晚上黄金时间短，就会在东南五省的省电视台上都轮番播放。”
“真不知道，到时候会请到那三位重量级人物来。”
赵晚溪挽了挽头发，“我最关心的，还是咱医学领域，不知道会是哪位专家上台。”
正这时，赵培儒的电话响了。
赵培儒拿起来一看，示意女儿赵晚溪道：“声音小点。”
赵晚溪拿起遥控器，调成静音的同时，不小心扫到了赵培儒的手机屏幕一眼。
这一看，心头猛然一震！
蔺劲松主任。
那不就是……东南地区医学联席组委会的大领导吗？
这种大人物，自己平日里，根本就接触不到。
别说是她了，就是她们市中心医院的院长，想见蔺劲松，也是难上加难，根本就没有那个资格。
也就是老爸这种特殊人物，可能每个月，都在和这种大人物打交道吧。
电话里，蔺劲松道：“赵院长，我通知你个事儿。”
“腊月二十八晚上，你看能不能把其他的事情推一推，到时候，去上一下东南地区春晚的直播舞台。”
“之前不是说过，要给你颁发一枚医疗事业卓越贡献的勋章么？“
“到时候，会在这台春晚上，给你颁发这枚勋章。”
“很可能，到时会是全国医学会的一位理事成员，亲自来给你颁奖。”
旁边，女儿赵晚溪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不由得惊呆了。
她看看电视上的那预告，再看看老爸。
原来那位生命科学领域的特殊贡献人物，就是眼前的老爸。
赵晚溪心里一阵激动。
老爸要上东南春晚去领奖了！
要在几千万观众的面前领奖，而且，还是一位全国医学会的理事成员，亲自来这里，给老爸颁奖！
等赵培儒挂掉电话后，就发现女儿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着他。
崇拜、惊讶、赞叹！
“爸，您可太牛了！”
赵晚溪给老爸竖了个大拇指。
“周周，快夸夸爷爷，爷爷好厉害呢！都要上春晚啦！”
周周虽然不是特别懂，但春晚他还是知道的，一个劲的喊爷爷厉害爷爷厉害。
女儿和孙子高兴的跳了一阵子。
还是觉得不过瘾。
女儿拿起电话，给亲戚打电话：“二姑，你知道我爸要上春晚了吗？”
“表弟，你姨夫要上春晚了，你快和姨妈她们说说，到时候腊月二十八准时看东南地区电视台。”
“老弟，你还在忙啊？出大事啦！老爸要上春晚啦！”
……
关于赵培儒要上春晚的消息，很快在行业内部流传开来。
医学联席组委会，专门叮嘱了省医学会、市医学会、以及江新医院，在腊月二十八那天，别给赵培儒安排任何工作，因为赵培儒要上东南地区的春晚。
这则消息，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开来。
全省各大医院，各家医疗相关机构，都在讨论这事儿。
“咱医学界今年牛啊，竟然能占据一个名额。”
春晚可不是每年，都会邀请牛人上台表彰的。
而邀请表彰时，也不会每次都有生命医学行业的从业者。
所以赵培儒这次的名额，显得弥足珍贵！
简直是在为整个医疗行业的从业人员，脸上争光。
市中心医院。
“晚溪，你爸厉害啊！都能上今年的春晚了。”
赵晚溪一上班，就收获了同事们的一大片赞扬之声。
连各个科室的科主任，甚至是医务科长等人，都过来笑着聊这事儿。
“听说，会有全国医学会的一名理事，专门来给颁奖呢！”
“我也听说了，那位理事，同时还是全国医学会胰腺分会的副会长，简直是给足了面子。”
众人听得暗暗咋舌！
这是受到最上层领导的重视了呀！
什么时候，咱也能像赵晚溪的老爸那样风光啊？
……
医疗器械公司，儿子赵晚弓今天在公司时，路上碰到同事，也都来笑着恭贺这事。
他们医疗器械行业，也同样关注着医疗相关行业发生的大事。
赵培儒上春晚，无疑代表着一种至高荣誉，代表着官方的一种莫大认可。
所有同事，在看向赵晚弓的目光中，都带有几分羡慕。
能拥有这种省级医院副院长的老爸，这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人脉加分项”。
……
东南地区的其他几省，在听说了这消息后，都羡慕的眼红。
因为联席组委会，最开始是向各省征集名单的。
五个省份，每个省都可以推选一名，近两年来发展最好，表现最优的名医。
他们各省，可都是精挑细选。
都想让自家的医生，能上一上春晚舞台。这对他们当地的医疗水平也算是一种宣传。
可惜，还是争不过赵培儒。
今年以来，赵培儒简直是全东南地区，表现最耀眼的一位了。
完成了863项目计划，更是让医学联席组委会的领导们，脸上非常有光。
福省、苏省，这两个医疗强省，都遗憾万分。
尤其是苏省，感觉自己的医疗强省地位已经摇摇欲坠，快要不保了。这时候急需各种救命稻草和宣传口径，来让自己有重新站起来的可能。
而福省，虽说有些遗憾，但也没太难过。
他们认为，今年是赵培儒的爆发年。
但……
这种无与伦比的“开创性成果集中爆发”，是赵培儒多年的经验积累，多年的灵感积攒，从量变达成质变后的一种集中性的爆发表现。
等过了今年，赵培儒肚子里那点货逐渐用完……
赵培儒的开创能力，就会逐年走下坡路。
他脑海里的经验、灵感等等，都会被消耗干净，最终干涸。
到明年，没了赵培儒后，苏省又在走下坡路，到时，肯定是轮到他们福省了。
……
江新医院，东院区，肝胆胰外科。
值班室里，副主任马林、柴宝荣，和孟祥、牧思思几个人都在。
“赵老师要上春晚了呀，到时，也不知道能不能带咱一起去。”
牧思思笑嘻嘻道：“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春晚现场呢。”
马林道：“或许还真可以。“
“我听说，上面已经通知到宋院长了，说是会给咱医院10张票。到时得早点报名才会有。”
东南地区春晚，给了医疗系统60张票。
医学会联席组委会、各省医学会领导，以及各省的顶尖专家全都分完，到江新医院手里，就只剩下10张票了。
“那我要去！”牧思思先举起手。
孟祥也弱弱道：”我也想去。”
柴宝荣哈哈大笑道：“只有10个名额，估计不好分，反正先报名上去吧。”
几个人都打听什么时候报名，想到时候抢个先机。
说完这事，牧思思也该下班了，今晚她不值班。
牧思思收拾完，换好衣服，正要走。
顺手拿起手机，刷了个头条新闻。
“咦？你们看这个。”
“女明星孟蓓妮被确诊壶腹部癌并胰头癌，被海市的东方医院拒诊？”
众人的脑袋，全都凑了过来。
“怎么会拒诊？”
“海市东方医院，是全国胰腺壶腹部水准最高的医院之一了吧？竟然会拒诊？怎么回事？”
牧思思看着新闻上的内容，道：“说是禁忌症，不能手术，只能保守治疗。”
“传着传着，就变成拒诊了，现在网络谣言真可怕。”
东方医院只是说不能外科手术治疗，但可以保守治疗。网络上就传成了东方医院拒诊孟蓓妮，这事最近传的很火热，还一度上了热搜榜第一。
柴宝荣突然想起了什么，道：“我记得，明星孟蓓妮是感染过艾滋病的吧？“
“她得的这种类型的壶腹部癌并胰头癌……艾滋病确实是禁忌症，确实是不能手术的。”
牧思思轻轻一叹。
“孟蓓妮这艾滋病，也不是个人原因，而是在做公益时候不小心得的。”
“现在又得了这癌症，她运气不好呀。”
女明星孟蓓妮，人气非常高，微博粉丝量三千万，虽说已经年龄四十八岁了，但号称“冻龄女神”，气质容貌和三十岁时别无二致，是网上很多人的梦中女神。
孟蓓妮在多年前发迹后，就一直坚持做公益，做善事。甚至在几次发生灾难后，都直接裸捐。
算是在明星当中，名气最好，最正能量的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