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就怕她不过来
女明星孟蓓蕾，曾在一次去看望孤儿院的艾滋病小朋友时，当地突然发生了坍塌事件。
孟蓓妮为了救艾滋病孩子，身上被划破了伤口，和受伤的艾滋病小朋友的血液沾染，从此被传染上艾滋病毒。
在那件事情之后，孟蓓妮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更加努力的工作和生活。
她的粉丝量，也在那次事件之后呈爆发性增长。
喜欢她的人越多了。
连值班室里的孟祥、牧思思等几个年轻人，都对这女明星孟蓓妮很有好感。
柴宝荣叹道：“这患了艾滋病，确实有点麻烦。”
“有些重大手术，确实是视艾滋病为禁忌症，就怕术中出现各种预想不到的意外。”
“别说是手术了，就是有些常人用的药物，都不能轻易对艾滋病人使用，必须得慎重用药。”
其他人也都微微点头。
这孟蓓蕾摊上这种事情，只能说运气不好。
而他们在坐的医生，心里也都同意海市东方医院的诊断。艾滋病确实是这类型壶腹部癌并胰腺癌的禁忌症，贸然手术，是要担风险的。
再加上病人还是名气这么大的明星，那到时有个负面影响，就更糟了。
正这时，赵培儒溜达进来了。
他有空的时候，每天都要例行来科室里溜达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
“赵院长。”
一群人看到赵培儒进来，连忙都站起来，恭敬的打招呼。
赵培儒对众人笑道：“刚才那么热闹，在讨论什么？”
马林道：”我们刚在说女明星孟蓓妮的事儿呢。“
众人七嘴八舌的，把新闻一说。
这也就是赵培儒这个副院长，和他们关系非常要好，而且是一个科室出身，大家彼此关系都很亲近，所以有什么聊什么。
如果换成是其他院委会领导来，大家只会礼貌的说“聊了些玩笑话”，把大领导应付走就是了。
赵培儒好奇，“孟蓓妮？”
他走在大街小巷上，也能经常见到这位孟蓓妮的广告，所以也算偶有耳闻。
刚脱掉白大褂，换成自己衣服，还没走的牧思思，连忙把自己手机拿起来。
“赵老师，就是这条新闻，现在都上热搜榜第一了。”
赵培儒看了遍新闻。
“壶腹部癌并胰头癌，这种类型，艾滋病是禁忌症么？”
赵培儒查看了一下他脑海中的经验知识。
在大多数的普通治疗方案中，艾滋病确实是禁忌症。
但，也不是绝对的。
依然有一些高明的术式，可以绕开艾滋病这个禁忌症，给这种类型的病人施行手术。
“这不正好符合我的任务二吗？”
赵培儒看向脑海里的任务二。
“打破禁忌症的约束：展现您在壶腹部癌领域的高超水平。”
这位冻龄女神孟蓓妮，正好患的就是壶腹部癌，也正好需要打破艾滋病这个禁忌症。
赵培儒心里微微点头。
孟蓓妮这个机会，可以试着抓一抓。
当然，赵培儒也就只是随便试一试。
如果这孟蓓妮没来找自己看病，那赵培儒也完全可以再找其他机会。
以他现在的巨大能量，让医学联席组委会，在整个东南五省地区，甚至是去其他地区，给他协调病人都可以。
“我发个微博吧。”
赵培儒拿出自己的手机来，登陆上自己的微博账号。
一看，好像粉丝量又涨了。
有三十万出头了。
旁边，牧思思等人看到赵培儒的微博粉丝数量，悄然咋舌。
作为一名专业医生，发布的还都是一些医学方面的专业东西，竟然还能吸引到三十万粉丝，这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很多普罗大众，其实是懒得关注这些专业知识的。只有在需要用到时，才会关注一下。
不像明星名人圈子，是靠着作品和人气热度来吸引粉丝的，自然粉丝量就极其庞大。
一些大明星，动辄都是上千万的粉丝。
像这孟蓓妮，就拥有三千多万的粉丝。
众人看赵培儒操作着手机，心里好奇，赵老师突然要发什么微博？
赵培儒先写了个“@孟蓓妮“，随后切换成语音输入法，对这手机说道：“你这种情况，我这里能手术。”
说完，赵培儒直接点了发布。
旁边，众人看到赵培儒发的微博，全员都懵逼了。
“赵……赵老师，您这，发布出去了啊！”
“不是私信啊！”
“这是公开发布，所有人都会看到啊。”
赵培儒理所当然道：“我没有孟蓓妮的好友，贸然给她发私信，她那么多粉丝量，私信也肯定很多，会在茫茫大海一样的私信里看到我的吗？“
“另外，她这个账号，应该都不是她本人在运营。”
马林等人，眼角抽了抽：”赵老师，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啊。您这一发布出去，可就是公开的了，谁都可以看到的！”
“这种类型的壶腹部癌，艾滋病确实是其禁忌症。东方医院说的也没错。“
“您这贸然公开说这种话，怕会引起争端啊。”
马林这话，还是说的相当委婉了。
说白了，他们是怕赵培儒被广大网友喷了。
东方医院，是全国最顶尖的胰腺壶腹部领域医院之一，直接说了不能手术。
结果赵培儒这边突然说能手术，恐怕会被很多人喷的。
对比起来，赵培儒的地位，没有东方医院高，自然没有说服力啊。
赵培儒虽然在东南地区是个名医，但也就是在行业内部比较出名，对于普通老百姓，尤其是很多不关注医疗行业的人来说，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赵培儒是谁。
在普通人看来，名气在全国都很大的东方医院，显然比赵培儒这个地方省份的医院，医术水平要高得多。
众人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果然，就在赵培儒发布微博后不久，评论区就火爆了。
刚开始，画风还算正常：
“您能手术？真的假的？我帮你@孟蓓妮。”
“赵医生厉害呀，连全国著名医院东方医院，都明确公布不能手术，您能手术啊？“
“不得不说，赵医生之前虽然也吹过很多牛，但无一例外，全都实现了！这次，我依然相信赵医生！“
“相信奇迹，相信赵医生！赵医生从来没让人失望过！”
也有个别零零散散的评论，是持反对态度的：
“不可能吧？之前这位赵医生虽说也取得了一些成绩，但对比起东方医院来，还不够看的吧？东方医院可是国际大医院。“
“我听说东方医院里，常年聘请着国际上著名的国外牛逼医生，孟蓓妮作为大明星，有钱有名，给她诊断的肯定是国际牛逼医生了，人家都断言不能手术，你就能肯定能手术？”
随着时间的推移，转发这条微博的人数越来越多，终于引起了孟蓓妮粉丝后援团的注意。
赵培儒的微博粉丝量，突然来了个暴涨。
但这暴涨而来的，绝大多数都是质疑的的声音。
评论区清一色的，变了画风。
“这是哪来的医生？是来蹭热度的吧？才三十万粉丝，看来也是想当网红啊。”
“妮妮都重病成这样了，竟然还有人恬不知耻的来蹭热度？”
“海市国际化大医院都不行，你行？你确定不是喝醉了之后说的胡话吗？”
“请不要再欺骗我们粉丝的感情了，不要沽名钓誉，坏了医生群体的形象。”
“我有小道消息，听说妮妮都去国外的医院看过，同样也被诊断说是不能手术。”
评论区中，也有很多看似理性的发言，但明里暗里，却都是在暗示赵培儒不行。
“大家千万别被带了节奏，这个地方医生，明显就是趁着这件事来蹭热度，涨粉丝的。“
“现在的人，想红都想疯了。”
“你一个医生，既然想红，那你就去做好本职工作啊，拿出国家栋梁钟院士那样的伟大成绩啊，靠蹭热度想火起来？这捷径走的挺熟门熟路啊。”
“没本事的人都这样，就是想蹭各种热度，让自己火一把。”
“我查了下这家医院，是刚刚从一家小小的地方市级医院，晋级成地方省级医院的。或许，也是靠这种不正规的手段炒起来的。”
质疑的声音，铺天盖地。
因为孟蓓妮事件，在近段时间正在风口浪尖上。说是全网都在讨论，都不为过。
不仅在微博上是热搜第一，在各种社交论坛和视频网站上，也都关注度极高，很多UP主都发布了相关视频。
如此高的关注量，就如同一片汪洋大海。
赵培儒这艘小舟，在这片汪洋大海中，只能不断随波逐流，差点都要被掀翻了。
赵培儒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甚至，他就在家里哄外孙子，连微博都没上。
自然不知道，他现在的微博粉丝量已经暴涨了一倍，来到了六十万，但评论区几乎全成了喷他的。
可科室里的众同事们，自赵培儒发布了那条微博后，就一直在关注着赵培儒的评论区。
“赵老师这……突然来了好多黑粉啊。”
牧思思的眼圈都有些发暗了，连化妆都要遮不住了：”我人工顶帖了一晚上，就想把评论的氛围扭转过来，结果看样子，还是失败了。“
孟祥也打着哈欠：“来喷的人太多了，对线不过来啊。”
他逮着一些说的难题的评论，就疯狂回复对线，可是对方人数众多，很快就用人海战术，把他给淹没了。
副主任马林摇头一叹，道：“如果只是普通质疑的声音，那还好。但现在，是太多无脑喷，无脑质疑的了，说话又难听。”
“现在的质疑声音，已经变成了质疑整个地方医院的水平不行了。”
“说是地方医院比不上大城市医院。”
“还有很多人，摆事实讲道理，说自己的亲戚，朋友，家里人的种种遭遇，在地方医院怎么都治不好，一去了大城市大医院，一下就治好了。”
科室里，众人有些发愁。
这些人，用一半真实和一半虚构的东西来质疑，还真是不好反驳。
正这时，科室的固定电话，突然响了。
电话旁的牧思思接起来，一听，吓了一跳：“马主任，是宋院长的电话。”
大院长？
众人都用眼神交流示意，大院长突然打来干嘛？
牧思思：“宋院长问赵院长在不在。”
马林苦笑一声：”估计宋院长，也是知道了微博上的事儿，你如实说不在就行了。”
“这件事，是越闹越大了啊。”
“估计不仅宋院长知道了，怕是连省医学会领导，和医学联席组委会的领导们，差不多也都知道了。”
……
赵培儒正在家里休息，手机突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是大院长宋校文。
电话里，宋校文语气有点焦急：“赵院长，你快上微博看看吧，都快炸了……”
赵培儒淡淡笑道；“是吗？”
他点开微博一看，果然一下涨了30万粉丝。
不过，他脑海里没有响起【成就系统】的奖励，估计这些粉丝，不是因为“医学成绩”、“医学事业发展”而吸引来的，所以不算。
“赵院长，你说能手术，真的吗？”
宋校文心底里，实际上都不信。
这禁忌症是整个医学行业的共识，甚至国外的那几家最顶尖的医院，都拿这没办法。
赵培儒却说能手术？
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而当宣传科的人，告诉他连他们江新医院的搜索热度，最近都在暴涨，医院官方公众号下面突然多了不少留言时，宋校文心里有点着急了。
赵培儒安抚道：“别担心宋院长。”
“我知道事情轻重，肯定不会拿自己的名誉，和咱江新医院的名誉开玩笑的。”
宋校文听到赵培儒那云淡风轻，一副沉稳淡定的语气，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回想这一路来，赵培儒从来不打无准备的仗，也没有堕过医院的名头。
他语气平缓了一些，”你真有把握啊？“
他心底里，也生出了浓浓的好奇。
连整个医学界，都公认的共识，你赵培儒到底怎么打破这禁忌症？
赵培儒笑道：“有把握。”
“我唯一没把握的，是怕孟蓓妮不过来。”
毕竟对方很可能也认为，他赵培儒是在蹭热点赚流量，而忽视掉他的这条微博。
第390章 口碑绝佳
宋校文听了赵培儒这话，无奈苦笑。
我们都还在担心对方会当真呢。
你却是在担心对方当假的，不来。
不过，赵培儒这话，反而让宋校文心里更踏实了。
看来赵培儒心里，还是真的有几分底气的。
宋校文内心里，也在说服自己一如既往的相信赵培儒。
实在是这次，赵培儒的诊断意见简直是在和整个医学界对抗，连宋校文都有些不够坚定了。
赵培儒安抚完宋校文，挂掉电话后。
专项组成员里的老熟人，郝西华主任、单鸿琪教授，也都打电话过来。
作为专业的胰腺领域专家，他们更多的是从专业角度考虑问题。
“赵院长，您这次，真是在和整个医学界对抗了。”
“艾滋病这么严重的禁忌症，您却是直接说能手术……您这，话确实说的有点大了啊！”
几人正是因为跟随过赵培儒，有过同甘共苦的情谊，所以才更怕赵培儒翻车，更怕赵培儒砸了自己的招牌。
赵培儒又把几人轮着安抚了一遍，这才挂掉电话。
……
与此同时，网络上的事件，还在继续发酵着。
一些真正关注孟蓓妮，希望她能好起来的核心粉丝，不想放过任何一次能治愈偶像的机会，还真去查看了赵培儒过往的微博，以及关于赵培儒的所有公开新闻。
他们发现，这位赵培儒似乎真是位牛人。
完成了国家863计划，开创了多种术式，在肝移植、器官簇移植、肝癌治疗等领域。
不像是个满嘴放炮，只知道曾热点的家伙。
这些核心粉丝心中，心里生出了几分希望。
可等他们，继而去翻阅了海市东方医院，说孟蓓妮不能手术的那位名医的履历后。
心里直接绝望了。
那位名医，履历比赵培儒的优秀得多。
光是参加863级别的国家计划，就多达六次，比赵培儒这仅有的一次，含金量明显要高多了。
而其他的奖项，勋章，表彰，奖状等等荣誉，更是数不胜数。
履历拉下来，其篇幅都比赵培儒的篇幅，多个几倍。
大城市的名医，获得的各种高端机会也更多，参与过的项目自然更多。
而且其是一辈子的积累。
比赵培儒这不到一年的积累，肯定要多得多。
在核心粉丝严重，相比起来，海市东方医院的名医，显然说服力更高。
核心粉丝们，把两边医生的履历对比贴了出来，展示给所有粉丝看，同时心里失去了希望。
而这份对比，则让那些质疑赵培儒的声音更大了。
核心粉丝们，又想尽了各种办法。
@了微博上几乎所有相关领域的全国名医。
但这些名医，也都委婉的表示，支持海市东方医院的诊断。
都认为，艾滋病确实是这类型壶腹部癌并胰腺癌的禁忌症，是不能手术的。
全网看下来，敢说能给孟蓓妮手术的，只有赵培儒一个。
……
海市，一高档小区中。
孟蓓妮和父母，妹妹，以及多年的私人助理，同时也是孟蓓妮的好姐妹。
一家人坐在一起，一起商量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还是听高医生的，去接收东方医院的保守治疗？”
“或许……能出现奇迹呢？”
一家人说出这话时，心里非常难受。
因为东方医院的医生明确说了，保守治疗，只能相对的延长患者寿命，如果效果好，能延长七八年，但效果差的话，可能也就一两年时间。
这对一家人来说，绝对是一个噩耗。
“高医生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家人口中的高医生，是他们花费高价，聘请的私人医院的高明医生，其退休前，也是海市大医院的名医。
名气、水平、实力等等，都是业界有目共睹的。
所以非常得孟蓓妮一家人的看重。
这次去国外看病，和去东方医院看病，也都是高医生帮着联系找的熟人关系。
女助理心情也难受的摇摇头：“高医生说，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东方医院的保守治疗。”
“即便是保守治疗，水平也是不尽相同的，东方医院的保守治疗，肯定要比其他医院的生存期更长……“
“别说了。”
孟蓓妮的母亲，用手捂着胸口。
她这几天，已经快要神经敏感了，一听到“生存期”这个词，就会想到自己女儿，只能最多再活个几年。
每每有别人提到“生存期”这个词，她心脏部位就会难受，感觉心跳莫名的快速跳动。
一家人，都是默契的缄口。
孟蓓妮自己开口笑道：“美琪，你不是说，微博上，有一个医生说能手术吗？”
女助理美琪苦笑一声：“那只是一个蹭你热度的小地方医生，这些年，用各种怪招损招来蹭你热度的还少吗？”
有些蹭热度的，甚至故意发一些低劣的东西，不堪入目。
一家人是深受其害。
现在他们一听到蹭热度这个词，就心里反感。
孟蓓妮展颜一笑，“为什么不试试呢？”
“反正我都要保守治疗了，就把这次，当成是一次机会不好吗？”
一家人心中也生起几分希望。
但更为理智的女助理，心里却是发苦。
一次机会？
那可是大型手术啊！手术一旦做不好，别说是继续保守治疗了……
连命能保不保得住，都是个未知数。
有强烈禁忌症反应的危重病人，直接在手术过程中死亡的，也不在少数。
但，这话她却不能现在说出来。
怕孟蓓妮的家人接受不了，尤其是孟蓓妮的母亲，要是再刺激她，估计都要得心脏病了。
“江南省吗？”
妹妹拿出手机号：“我有个同学的父亲，是在江南省医学会工作，似乎还是位领导呢。”
“我问问他，看看这位医生的口碑如何。”
片刻后，电话接通。
妹妹把事情一说，那边的同学就去询问了。
过了片刻，同学写了一长篇的微信，发了过来。
“我问我爸了，我爸对这位赵培儒专家是高度赞扬，说这是他们江南省水平最为顶尖的栋梁，今年还打算给他颁发勋章呢。”
“下面这些，都是他获得的各种战绩，你自己看看吧。”
“而且最关键的是一点。”
“只要是他接下来的手术、医疗科研项目，成功率全都是百分之百，没有一次是失败的。”
“这点是最恐怖的，据说他们行业内的许多人，也在对这个数据感到震撼。”
一家人把这篇文章看完，只感觉内心里，生出了一点一滴的，能让人发暖的东西。
那东西，叫希望。
“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一家人本来已经绝望的、如坠冰窟的心，重新获得了一点点温度。
“美琪，东方医院那位专家的手术成功率多少？”
这是很好查询的，甚至一些医院，专门把医生的手术高成功率，当做是宣传点来做宣传的。
女助理美琪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查到了。
“手术平均成功率90%，高危复杂手术成功率68%，其中，胰腺癌壶腹部癌手术成功率60%……”
一项一项，罗列的清清楚楚。
这些，已经是行业内非常优秀的数据了。
可以说，是东方医院引以为傲的，足以傲视群雄的宣传点，甚至有种炫耀的意味在里面。
但，这和赵培儒的100%成功率一比起来，就显得不够看了。
孟蓓妮原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也是看家人都绝望了，想给家人一点希望，让家人不再那么悲观。
可现在，她自己心里，也生出了一抹希望。
或许，自己不用保守治疗？不用剃个光头？不用每个月都奔波一趟医院？
一家人都开始动摇了。
至少，先去江南省看看情况再说。
至于是否真正接受手术，可以到时候再决定。
女助理美琪，很快就买好了机票。
……
第二天。
一家人降落在了江城机场，来到了江南省的省城，江城市。
孟蓓妮带着大墨镜，鸭舌帽。
这次，她的随行人员、化妆师、造型师、经纪人等等，一个都没带。
只有家人和女助理美琪与其相伴。
到了江新医院，他们也是低调办理入院。
但当梦蓓妮的病例档案一进入系统，这么危重的疾病档案，立即就在副主任马林的后台报了警。弹出了提示信息。
马林一看，直接傻眼了。
他们昨天还在讨论孟蓓妮的事情，结果今天直接入档了一个名字，病情，都一模一样的病人。
是女明星孟蓓妮真的过来了吗？还是说同名同姓？
可是名字一样，病情一样，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吗？
马林叫了下旁边的牧思思，“小牧，你过来看看。”
牧思思过来一看，也傻眼了。
“马主任，该不会是孟蓓妮真的来了吧？”
马林:“你过去看看。”
牧思思连忙去护士台，正要问接收病人的护士，却看到护士长急匆匆的过来。
“牧医生，刚才接了个特殊病人！”
护士长神色异常，接连给牧思思使眼色:“女明星孟蓓妮来咱们医院了！赵院长的那条微博，真把她给吸引过来了！”
牧思思心里惊了一跳！
抛开见到明星的激动，牧思思心里更多的是担忧。
人真来了，这可怎么办呀……
全国的目光，估计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会全盯在这里了！
如果艾滋病禁忌症，真能被赵老师克服，那还好……
可如果失败了，怕是广大网友，都要把赵老师给喷死了。她都能预见到，到时候那铺天盖地的骂声，有多么恐怖。
……
孟蓓妮到了江新医院后，江新医院的反应也很快。
鉴于孟蓓妮的身份特殊，如果放到普通病房，怕是会引起轰动和围观，影响正常的医院秩序。
医院把其安排在特殊病房。
大院长宋校文在第一时间，就去找赵培儒商量。
“赵院长，孟蓓妮真来了。”
“也幸好消息还没泄露出去，她来的时候也没被人拍到。”
“但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些狗仔队的厉害，你也知道。说不定哪天，一条娱乐新闻，就把孟蓓妮在我们江新医院的事儿，给捅出去了。”
赵培儒淡淡一笑。
“这不是正好么？我还怕她不来呢。“
“另外，也别让她住在特殊病房了，直接给我安排到西院区去。”
西院区是科研和教培中心，那边是专门做医疗科研项目的，有着更高科技、更先进的医疗设备。
同时，也有一个明显的优点，西院区是不对外公开的，这样就杜绝了一些麻烦。
宋校文深深点头：“对，安排在西院区更合适。”
他看了眼赵培儒，再次确认道：：“赵院长，你真有把握啊？真要给她做手术？”
赵培儒“嗯”了一声：“艾滋病这种禁忌症，也是分情况的，在别人那里不行，不代表在我这里也不行。”
宋校文听了这话，心里一阵触动。
这话很霸气！
类似的话，他也曾听一位行业前辈说过，那位前辈为医学事业贡献了一辈子，获得过国家勋章。
最终去世后，还把遗体捐赠出来，身上的器官，眼角膜等有用之物，都移植给了他人，而身体被用作医疗教学解剖之用，就连最后剩下的骨架，也被做成标本，供教学讲解使用。
无比令人敬佩！
“那好。”
既然赵培儒做出了决定，那他就全力支持赵培儒。
“要不要我联系一下上面，成立一支专家组，一起研究这个病案？给你出出主意？”
赵培儒笑着摇头：“不用，这台手术不难，我心里有数，不用麻烦上面了。”
……
西院区。
孟蓓妮一家人，来到西院区，对这里的环境非常满意。
这里不仅环境好，还不对外公开，也不嘈杂，更不用担心随时可能会冒出来的偷拍者。比住院病区的特殊病房还要好。
不用被动公开，是他们最看重的。
“环境好是好，现在就是不知道这里到底能不能手术。”
“到现在，也没见到微博上的那位赵院长。”
家人都有些心急。他们是来看病的，如果只是图个好环境，那在他们家里高档小区的环境不是更好？
孟蓓妮也道：“美琪，你去问问，至少先见一见那位赵院长，看他怎么给我安排。”
女助理美琪起身，刚要去外面。
牧思思正好进来。
第391章 赵院长还是重视她们
女助理美琪看到牧思思，忙上来问道：“请问赵院长在吗？我们这手术……”
牧思思拿着一张知情同意书：“你们先看下这份知情同意书。”
“你们所在的地方，是我们医院的医疗科研区。”
“这也意味着，给病人所用的手术术式，有科研性质，其风险是比一般手术要更大的，具体细节，在同意书上都有详细写到。”
“有什么疑问，你们尽可以问我。”
孟蓓妮问道：“是赵院长给我手术吗？他已经知晓我的病情了吗？他答应给我做手术了吗？”
牧思思的点点头：“我们赵院长这几天就在研究你的病案，放心吧，他说手术能做。”
这句话，一下给众人吃了个定心丸！
手术能做！
这台手术，他们从这家医院求到那家医院，从国内求到国外。没有一个医生敢打包票，敢给动刀的。
因为给她这种具有重大禁忌症的患者动手术，需要承担莫大的风险，谁都不愿意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和名誉来开玩笑。
总算有一位医师，敢站出来给她动刀了。
这种冒着巨大风险，还敢治病行为，让孟蓓妮心里很是感动。
“那……手术成功率高吗？大概是要怎么手术？”
知道可以手术后，众人的关注重点立马转移到了手术能否成功上。
牧思思耐心解释道：“任何手术都是有风险的，况且是这种具有科研性质、之前没施行过的新术式。”
“不过，我们赵院长说，只有这种新术式，才能避开禁忌症，才能更好的保证您在手术中的安全。”
“手术成功率，这谁都不敢作保证。”
“至于手术的大致流程……等赵院长他们细化好手术方案，在给你做术前准备时，我会告知你的。”
对于这种危重复杂手术，病人的术前心情建设，也是很重要的。
告知其大致手术流程，让其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心里有个底，会让其心里踏实许多。
等牧思思走后。
一家人的心情，开始变得忐忑。
在没人给做手术时，他们是绝望、焦急。
渴求能有一位医师能站出来，给孟蓓妮做手术。
而现在有人愿意给她做了，他们又开始担心手术能否顺利做好。
看着一家人担忧的样子，孟蓓妮笑着道：“你们别担心了。”
“我这手术如果不行，大不了继续保守治疗就是了。”
她拿着笔，就要准备在通知书上签字。
女助理美琪再也忍不住了，一下拦住了孟蓓妮。
“妮妮，你知道走了这一步，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吗？”
“刚才那个女医生也说了，手术是可能会发生风险的，万一……”
“到时候，你连保守治疗的机会都没了！”
她终于把这一点，点明了出来。
如果接受手术，要么继续好好活，要么死在手术台上，而且发生危险的风险概率，恐怕还不低。
而保守治疗的话，起码能保证好好活最后这几年……虽说会受一些罪，但起码是活着的。
家人也都在刚才牧思思讲解时，意识到了这点。
这台手术，如果做失败了，是有可能死人的！
“要不，这手术，咱再好好考虑考虑？”
“刚才那女医生也说了，这手术有科研性质，还不成熟呢，成功率说不准的，要不，咱再好好想想。“
家人都很害怕失去孟蓓妮。
所以一听到这么大的风险，一时间都犹豫了。
孟蓓妮倒是看的很开，笑道：“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我的人生，其实已经相当圆满了，我已经收获了很多人收获不到的快乐，见过了很多笑脸。我的人生道路，其实已经比很多人都走的顺了。”
“所以，我不担心。“
“我愿意手术。”
孟蓓妮是个豁达乐观，看的很快的人。
她觉得，如果活着，那就活的快乐、精彩。
与其让她每天难受，数着最后的日子痛苦的活，还不如让她有一次向命运搏斗的机会！
一家人听了这段话，都沉默不语了。
母亲、妹妹等几个女眷，却是扭过头去，偷偷抹着眼泪。
对她们来讲，这就是一次，有可能会失去至今之人的时刻。
……
江新医院紧锣密鼓的做着手术准备。
得益于消息没有走漏，至今，媒体们还不知道孟蓓妮已经到了江新医院。
但东南地区各省医学会的高层们，都知道了这则消息。
“听说孟蓓妮已经到江南省的江新医院了。”
“赵培儒院长，真要给她做手术了？”
众省都暗暗吃惊于赵培儒的胆子之大。
整个医学界都公认的禁忌症，赵培儒竟然敢直接无视！
这万一手术出了什么问题，那时可就麻烦了……
“但话说回来，大家也都知道，赵培儒院长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会打无准备之仗吗？”
“他不是那种人。”
东南地区的这几个省份，多多少少都和赵培儒打过交道，有的和赵培儒竞争过，打过擂台。有的和赵培儒合作过。
他们太清楚赵培儒这个人了！
其肯定是胸中有了笔墨，才会开口把活儿揽下来。
肯定是脑中有了成熟的想法，才会把一个项目接下来！
于是……
洛省的胰腺一流专家项欣荣，向医学会大会长楚会长提出了申请。
申请去江新医院，观摩这台手术。
项欣荣认为，赵培儒多半是找出了绕开艾滋病禁忌症的新方案。
这次去观摩，肯定能学到好东西。
福省、关洲省的几名一流胰腺专家，同样向各自的省医学会领导申请去观摩。
甚至连老对手苏省的董元恒教授，都提出了申请。
这么好的机会，一定得去。
如果赵培儒成功了，那这就是一次珍贵的、难得的、甚至是有历史开创性的伟大手术，非常有学习价值！
而如果赵培儒手术失败了，那他们也乐意看到一次难得的赵培儒失败案例。而且即便光看赵培儒的那些高精度的细节操作，也值得一看。
各省医学会领导，都去联席组委会。
请组委会的蔺主任出面，和江南省江新医院协调，看看能不能让他们各省的专家观摩。
……
江新医院的院长办公室中。
赵培儒正和省医学会的葛建明，以及院长宋校文等人开会。
葛建明把各省想来观摩学习的想法说了。
“除了各省想来，咱省内各家医院，包括胰腺专项组里的郝西华、单鸿琪他们，也都想来观摩你这台手术。”
他对赵培儒笑道：“你这次，是成功的把所有人的胃口，都给吊起来了。”
“说实话，连我都十分好奇，别人都不敢做的禁忌症手术，你到底有什么办法？”
他眨眨眼，看向赵培儒：“赵院长，你实话和我说，翻车的几率不大吧？”
他葛建明心里也在担忧。实在是因为，这次闹的动静太大了。
不仅是社会、网络上的关注度特别高。
更重要的是，各省医学会，乃至上面的联席组委会领导，甚至是全国各省的医学界同仁，都在关注着这里。
都想要看看，这赵培儒到底会用什么办法，来绕过艾滋病这个禁忌症。
都想看看，这个说能手术的赵培儒，会不会翻车。
宋校文、潘明德也看向赵培儒。现在即便是他俩，都不知道赵培儒到底会用什么办法。
赵培儒淡淡一笑：“葛主任请放心，这次我的把握很大，我用了一种新术式，新的评估方法和治疗方案。”
新术式、新评估方法、新治疗方案？
全都是新的。
众人心里一动，都生出了浓浓的期待。
这也就意味着，这次的创新率，将会是全方位的创新，完全不同于之前的壶腹部癌切除术。
赵培儒在开创方面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难道这次，也会给他们带来惊喜？
葛建明：“赵院长，病人同意了吗？”
这种带有科研性质的项目手术，一般而言是有很大的失败风险的。必须得本人和家属完全知晓并同意才行。
而且病人身份特殊，名气高，对社会舆论的影响力大。
赵培儒点点头：“同意书已经签了，本人也录制了同意视频。”
葛建明等人，都是微微点头。
赵培儒笑道：“葛主任，你到时看结果就行了，不会让你失望的。”
葛建明微微点头：“那观摩的事儿……”
赵培儒：“可以啊。”
“观摩可以，不过……”
他看向大院长宋校文：“得让他们医院，都付出点交换条件。”
宋校文哈哈笑道：“这事儿我熟，我来和各家医院谈条件吧。”
趁着这次机会，又能为他们医院，交换到一些资源了。比如和对方索要进修名额、设备支援、经费支援、对口项目等等。
谈完后，众人就放赵培儒离开了，让他去为手术做准备。
等赵培儒离开后。
几人对视一眼，葛建明先开口道：“看样子，赵院长还是挺有底气的。“
“不仅不畏惧别的医生观摩，甚至都已经开出条件了。”
这些都充分说明，赵培儒对这台手术的把握很大。
宋校文也点点头，心里情不自禁的，就开始憧憬……
如果这台手术真能成功，那他们江新医院，将会迎来一次名气的巨大提升！
医疗行业的全国各地同僚们，会对他们江新医院刮目相看。
一例让全国一流的东方医院，判定为不能手术的禁忌症病人。
一例让全国胰腺同行，都认为不能手术的病人。
却在他们江新医院，在他们赵培儒院长这里，用一种新术式、新评估方式、新方案，完成了手术！
这种轰动性，将会是无与伦比的！
能让四院获得自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名气大爆发！
对于社会公众、网友们，同样也是一次医院正面形象的宣传。
总之，会让刚刚改名、合并，急需要重新站稳脚跟的江新医院，获得一次绝佳的宣传机会。
但，如果手术失败，同样也会大受影响。
机会与风险并存。
……
赵培儒把孟祥、牧思思，以及这台手术的器械护士、巡回护士，全都召集起来。
小会议室中，总共六人，参与这次会议。
清一色年轻人。
年轻人有个好处，那就是非常听话，很好指挥。尤其是赵培儒麾下的这批年轻人。
“赵老师还没到，有谁知道，这次要培训的内容是什么吗？”
护士长笑道：”肯定是关于手术的细节操作呗，还能是什么？”
众人都笑着点头。
他们也都是跟随赵培儒比较久的老人了，算是比较有经验了。
正这时，赵培儒推门进来。
刚才还说说笑笑的这群年轻人，立即正襟危坐，目光全集中到了赵培儒身上。
“这次会议，我要讲两个部分。”
“首先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部分，是要教你们，如何避免职业暴露。”
“这部分我要你们背得滚瓜烂熟，熟记于心，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病人身患艾滋病，HIV病毒存在于各种组织和体液中，传染性强。医护人员如果不注意，在术中被针等利器刺伤，感染的可能性很大。
而护士在术后护理、换药、静脉注射等时候，也都有可能感染。
所以说，如何避免职业暴露，是非常重要的一门学问。
一众年轻人听到赵培儒这话，心里不由得涌出一股暖流。
本以为，赵院长是来给她们做专业化培训，教她们术中该如何配合操作的。没想到，是来嘱咐她们要注意自身安危的。
看来，赵院长视她们更重要呢！
赵培儒：“首先，谁的皮肤有损伤，或者有皮炎的，不能参加这台手术。”
“参与手术的人，手术中不论遇到什么情况，要镇定有序不乱，器械护士在递针，刀等锐利物品时，不要直接给我，而是放入弯盘里，我自己拿。”
“小孟，我破开腹膜后，你要及时用吸引器吸取血液和脓液，注意止血……”
……
赵培儒事无巨细，一条一条的交代给这些年轻人。
这些经验，全是他脑海中那上万个案例中，最容易发生术中医护人员感染的案例情况。
可以说，每一条，都是一次血泪教训。
在场众人，把这些都一条条记下来，死死的背在脑海里。毕竟是涉及到自身安危的事儿，谁都不敢松懈。
第392章 所有人起立
到了手术时间。
病人孟蓓妮，不停的给自己打气。
在家人鼓励、不舍的复杂眼神中，孟蓓妮被推到里面，进行全身麻醉。谁都不知道，全身麻醉后的孟蓓妮，是否能再次醒来。
所以这一面，一家人都特别害怕，怕这是她们相见的最后一面。
不舍的将孟蓓妮送进去后，几个人都坐立不安的等在外面。
“手术要顺利啊！”
“希望术前告知书上的那些意外情况，都不会发生。”
在术前，她们又签署了一份告知书。
上面罗列的手术可能会导致的各种并发症和可能后果，简直触目惊心，心惊胆颤。
致人死在手术台上的可能性，上面写了十几种！
着实把她们给吓到了。
现在她们能做的，只能是等待，只能是相信里面的医生。
在生死大关面前，往日里的钱财、名气、人脉等等资源，全都不管用了。
只能相信里面主刀的那位赵院长。
……
隔壁办公室中。
“郝西华主任、单鸿琪教授他们都来了吧？”大院长宋校文问道。
潘明德查看着名单，点点：“省内的观摩人员都到齐了。”
“外省的观摩人员，福省、关洲省也都到了，洛省的还没到。”
两人话音一落，就听到外面有了声音。
洛省的观摩团队也来了，由项欣荣带队，后面跟着两名医生，都是洛省的一流胰腺专家。
潘明德接待了项欣荣团队，把他们引入观摩室。
“名单上的人，都到齐了。所有观摩人员都到位了。”
众人对视一眼。
“这台手术，咱和赵院长是荣辱与共啊。”
众人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这台手术成功了，那江新医院将的名气会直接起飞。
而失败了，很有可能会迎来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
就连新调来的副院长戚元任，也跟着紧张的手心都是汗。
他当初调来时，也面临着和宋校文类似的选择。
创伤骨科研究所出身的他，本有着一个大好的前途，既可以选择去济仁医院当副院长，也可以选择来刚刚晋升省级医院的江新医院来当副院长。以当下的时间点来看，当然是济仁医院更好。
但他戚元任，同样是选择了江新医院，看好江新医院具有巨大的成长潜力。
这一次，就是检验他选择是否正确的时候了。
……
西院区科研中心的观摩室，比东院区更为先进。
观摩室位于手术室上方，以透明钢化玻璃做地板，可以直视下方的术野和手术室内的情况。
同时，墙壁上还悬挂着七八个屏幕，分别显示着各种仪器的图像，和术野的近距离观察图像。
观摩室中，各省的一流专家，全部到位。
目光都盯向了下面的手术台，以及墙上的屏幕。
屏幕上，显示的是病人的各种检查结果。
苏省的董元恒教授，走到一块屏幕前，看着反复播放的超声，CT等结果，眉头一簇。
“这么严重的壶腹部癌，已经扩散到整个胰十二指肠区域了啊。”
洛省的项欣荣，站到了他身旁：
“确实，这切除范围必须扩大，得把壶腹部、胰腺部整体切除。”
旁边的专家也点点头：“别忘了，还得顾及HIV这个禁忌症。”
“这种危重类型的HIV患者，免疫力低下，易感染，吸收障碍，代谢障碍，营养不良，耐受力差，这些都会给手术带来巨大的挑战。”
“硬要做手术的话，每一个手术步骤都得去顾忌患者的情况，会大大影响手术的效率，而手术效率一低，本就体弱不耐的患者会更加坚持不住。“
“这就成了一个死循环。”
“所以，HIV禁忌症，才会这么麻烦，业界才会不建议对这类患者进行手术治疗。”
“这台手术，难啊！”
一群专家越是看这些检查结果，越是眉头紧蹙。
如果交给他们来做，他们肯定会让保守治疗。
对这种病人来说，保守治疗，好好珍惜最后几年的人生时光，才是最合适的选择。
众多专家，都在摇头叹息。
“这要强行手术……术中什么情况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术中死亡率，确实太高了。”
他们是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办法，是绕开这个禁忌症的。
所以，他们心里是愈发好奇，赵培儒到底会怎么做，连这么危重的禁忌症都能无视。
正这时，麻醉好的病人、手术团队，进入了手术室。
众人都闭上嘴巴，带着满心的好奇，看向下面。
一边观察，一边思索。
“病人仰卧位？这是要从腹直肌入路吧？”
果然，下一刻，就看到赵培儒和孟祥配合着，用十号手术刀划开右上腹，切口至脐下两厘米。
上面观摩室的众专家，猜测道：”接下来，是要进行胆囊减压力吧？“
他们看着墙上显示屏上的病人片子。
“明显能看出，胆囊压力很大，有明显扩张迹象，及时减压不仅能帮病人减压，也能带来良好的术野。“
旁边另一名专家也点头道：“对，良好的术野，能让一台手术事半功倍。”
这台手术，把各省专家难得的汇聚起来，成了他们交流的平台。
“下一步，应该是探查下腔静脉，肠系膜静脉，门静脉。”
众人屏息凝神，默默看着手术的进行。
“果然如此。”
“这赵院长做手术，除了操作高明一些，和我们的方法和流程，步骤，都差不多啊。”
众人眼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他们来观摩，是想看到赵培儒和他们做的有什么不同的，是想看到赵培儒是如何用新方法，新术式，来绕开禁忌症的。
结果从开始看到现在，除了看到手术团队更谨慎，身穿防渗透双层防护服，双层外科手套，长胶鞋，以及一些操作细节上的自我防护外……
其他的，似乎和他们常规的胰腺十二指肠切除术，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么做，就不怕术中出问题么？”
“要是再这样下去，病人的免疫力低、易感染、代谢障碍等问题，就要开始捣乱了吧？”
福省的胰腺专家，也皱眉道：“确实，从开始到现在，似乎都和行业内现行的办法没有任何区别。“
众人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继续看着。
而郝西华主任、单鸿琪教授等省内的观摩专家们，心里则多了几分担忧。
“赵院长这……依然使用的是老术式啊。”
“这样下去，病人体弱不耐等问题，就快要开始集中爆发了吧？”
几个人对视一眼，眼眸中都是担忧。
对这种危重的禁忌症病人，如果还用常规方法，那是随时随地都可能会爆发严重的术中后果的！
比如，难以止住血的大出血，或是心率快速下跌，而抢救不回来等等。
任何一个，都足以致死。
正这时，手术台上，出现了一点操作上的变化。
“咦？开始不一样了！”
“大家仔细看，他用的吻合技术不同！”
众人连忙睁大眼睛。
“他竟然直接从横结肠系膜裂孔，提起近端空肠，这是要直接进行胰肠吻合吗？”
在众人惊讶、好奇的目光中，赵培儒在距离空肠六厘米的地方，将空肠残端和胰腺残部进行吻合。
众人发现，赵培儒采用的缝合方式也和常规不同，采用的是胰腺全层和空肠浆肌层交叉褥式缝合。
随后，切开空肠壁，将胰腺后缘实质和空肠后壁全层吻合，胰管后缘处用丝线穿过胰管后壁做吻合。
最后，将胰管支撑引流管从空肠盲端系膜对侧缘戳空引出，用荷包固定法固定。
这一整套吻合法，把众人全都看的一愣一愣的，全都瞪大眼睛，看的不明所以。
“不应该啊，为什么要这样吻合？”
“这和艾滋病禁忌症有什么关系？”
众专家在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水平更高的董元恒，以及福省、洛省的那几个人，却是眼眸里闪过一抹亮光。
几人对视一眼，便明白对方也理解到这一套操作的含义了。
洛省的项欣荣，语气复杂道：“我们之前的吻合法，最大的问题是会留下一个胰空肠吻合口瘘，这就容易导致胰瘘、胆瘘、会使胆肠液所激活的胰酶瘘入腹腔，腐蚀和消化周围组织。”
“这就会导致大出血和感染的概率增加。”
“对普通病人来说，我们方法导致的问题，还不算太严重，并发症的概率也不算高。”
“即便发生了，也都有补救的办法。”
“但对于艾滋病患者这种有严重禁忌者，这些可处处都是致命的问题，只要发生一个，就足以要命！”
说到这里，很多人的眼眸中，已经露出恍然之色！
开始反应过来了！
“而赵院长……”
说到这里，项欣荣的语气中充满了佩服、敬佩，还有崇拜！
“他用的这种新的吻合方法，在处理胰腺残端和空肠残端时，可以从根源上避免胰瘘胆瘘的发生。”
这么一解释，剩下的众人，也全都明白过来了。
福省的专家，眼眸中也满是佩服之色：“这种艾滋病禁忌症，就像是一种催化剂，能让坏结果变得更坏。”
“但赵院长的方法，是直接让坏结果从根源上就不会发生，那这种催化剂，自然也就没有用武之地了，失效了。“
“再加上，赵院长优化了手术步骤，简化了手术流程，减轻了病人的手术耐受压力。”
“让样，就对不耐受的病人，友好了许多。”
“一套组合拳下来，这台手术……还真可以做！”
众人的目光，开始煜煜发光！
“这套方法，不仅精妙，而且还大胆！”
以前的医师，对这艾滋病禁忌症多有顾忌，再加上愿意成为志愿者，愿意为医疗科研做贡献的相关患者比较少，多重因素下，这关于艾滋病禁忌症的研究进展，一直都比较缓慢。
而赵培儒的这一套处理方法，简直把这缓慢的进度条，直接一下给拉满了！
“这台手术，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能成功了！”
众多专家，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这台手术的意义，太重大了！
这意味着医学界一直以来的“壶腹部癌并胰腺癌”的禁忌症艾滋病，要被划掉了！
这，是史无前例的进步！
“不仅是艾滋病患者受益。”福省专家忽然开口。
“大家想想，赵院长的这套新吻合法，同样也能运用在普通壶腹部癌患者身上。”
“同样能大大减轻普通患者发生胰瘘、胆瘘、大出血的概率。”
“这，是一套造福整个壶腹部癌患者的好术式啊！”
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
对啊！
这一套改良吻合法运用在普通患者身上，同样能大大降低手术并发症发生概率，优化手术效率，减轻患者耐受压力，提高安全性！
对普通患者来说，是受益非常高的的技术性提升！
“董教授。”洛省项欣荣笑道：“这下，你们苏省要受到冲击了。”
众专家，也全都心照不宣的看向苏省。
董元恒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们苏省在胰腺领域的一半江山，已经在之前，让赵培儒给攻下了。
剩下的另外一半江山，就是这胰腺结合处，壶腹部领域。
而这台手术的出现，标志着江南省在壶腹部领域的技术，也追上来了。甚至，更优秀！
其技术先进性，根本不比他们苏省差。而且最关键是，还攻破了这禁忌症壁垒。
换而言之……
他们苏省能做的了的壶腹部手术，江南省能做。他们苏省做不了的壶腹部禁忌症手术，江南省照样能做！
通过这一台手术，就足以展现出赵培儒在这个领域的优秀实力了。
苏省在壶腹部领先地位，忽然一下子，就变得摇摇欲坠了。
董元恒教授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可旋即，他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差了。
苏省这些年来，一直在从整个东南五省吸收壶腹部领域患者。
可以说，他们苏省，在壶腹部领域就是标杆，就是旗帜！整个东南地区的这方面病人，都愿意去苏省接收治疗。
毕竟，名气摆在那里，治疗效果摆在那里。
可……
下面手术室的这例病人，身份特殊，其巨大社会影响力，肯定会是个大的正面宣传点。
第393章 生的希望
如果江南省再有心，专门去宣传一下……
重点宣传这种技术不仅适用于艾滋病的壶腹部癌患者，同样也适用于普通的壶腹部癌患者，并且疗效更好的话……
那简直是要把他们苏省的根，都给掘了！
董元恒教授的心脏都是一颤。
其他各省的专家，也都对这点，心知肚明。
这事，对他们其余各省的影响都很小，因为本来也不是他们的优势领域。但对苏省来说，却犹如灭顶之灾。
有几个人心里，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尤其是向来和苏省不对付的洛省，更是心里偷笑。
苏省接连两次，挖他们洛省的墙角，而且每次都是趁着他们虚弱时，把他们洛省的中流砥柱都挖走。他们早就看不惯这苏省的做派了。
终于又看到苏省吃瘪，他们是心情大好。
随着吻合工作，也接近尾声。
剩下的缝合和检查工作，也就没什么看头了。
这时，赵培儒的声音，在下方响起。
通过麦克风，传递到上方的观摩室中来。
“刚才的吻合法，大家也都看到了。”
“能绕开艾滋病禁忌症，主要的术中功劳，就在于这吻合法，大家可以多参考参考。”
众人听了心里一动，术中的功劳？
这么说，还有术前的功劳？
果然，赵培儒继续道：”但，术式只能解决技术问题，术前的初步筛选，才是前提条件。”
“我提出了一种新的评估法，以此来决定和判断，那些身患艾滋病的壶腹部癌患者是否可以用这种术式来手术。”
“这套评估法中，最重要，最明确的指标，就是CD4T淋巴数。”
“CD4T淋巴数小于200个/ul，术后各种并发症会明显升高，就会增大手术的风险。”
“而CD4T淋巴数正常，营养状况均良好的艾滋病患者，就可以耐受各种大型手术的打击。”
“所以，我提出的评估法，是以CD4T淋巴数为基础，指数在200-400的，可以耐受中大型手术，而小于200的，就要慎重考虑了，如果参考营养状况良好，并且状况紧急，或者手术是拯救患者的唯一办法时，也可以考虑中型手术。”
“我们这例患者，CD4T淋巴数刚好在两百出头，并且营养状况良好，体质偏好，所以我给她安排了手术，并且稍加改进了吻合法和优化了手术步骤，让她的耐受压力更低。”
“所以整台手术，4个小时做下来，病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完全在她的耐受范围内，和普通患者别无二致。”
众人听的心下大动！
果然，看似简单、顺利的手术过程，背后隐藏着的，都是大量的考量过程。
只有以这些考量过程为支撑，手术才能做好。
一台手术的技术，就如同冰山。
表面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更为庞大的支撑物，是在下面看不到的地方。这些才更加重要。
众人去别的地方观摩，人家只会让他们看表面上的东西，背后隐藏着的支撑考量，是不会轻易说的。
想到这，众人看向赵培儒的目光中，多了几种复杂之色，感激，赞叹，佩服。
“有这套评估法，就有判断标准了。”
能判断那些病人能手术，哪些病人不能手术，这就能在无形中，挽救很多本来不适合手术的病人的性命。也能给很多不敢给艾滋病人施行手术的医生以信心。
众人重新审视、琢磨这套评估体系。
这一套评估体系，以多个数据为参考，其中最为重要的两个评估指标，一个CD4T淋巴数，一个营养状况。赵培儒都给出了非常明确的判断指导。
福省专家咀嚼了片刻后，眼睛突然一亮！
“这套标准指导，赵院长不单单是在针对的壶腹部癌的艾滋病患者。而是囊括了所有艾滋病患者。”
“如果在后续，这套标准得到多次实践的佐证，达成科学共识，形成纸面标准的话……这套标准，完全可以成为整个艾滋病患病人群的手术判断标准了！”
众人心里皆是一震！
这格局就大了！
咱还在想着，怎么给这种艾滋病+壶腹部癌并胰腺癌的患者以评估标准呢。
而赵院长，却已经在考虑给整个艾滋病群体，制定一套整体性的判断标准了！
换而言之，以前的医生，给艾滋病人做手术，总会犹豫再三，最终往往也是冒着风险，在心里不怎么踏实的情况下做手术。
而有了这套标准，无论医生还是病人，都有了硬性的参考标准，都能做到心里有底！
这是能惠及整个艾滋病患者群体的好事！
洛省的专家项欣荣立即就道：“回头，我把我们洛省所有涉及艾滋病患者的中大型手术案例，全部抽调出来，和赵院长的这套标准进行对比。”
那些案例中，有成功的，有失败的。
如果其成功率，和这套评估标准达成正相关分布，那就可以佐证这套标准的科学性。
福省专家也点点头：“我们回去也立马做这件事情。”
“这工作不宜迟，早点做完，早点形成共识，早点颁布，就能早一天让更多的艾滋病患者有据可依。”
众人都目光灼灼的盯向下面的赵培儒。
如果这套标准被证实具有科学性，具有正确性的话，那里面最大的功劳，显然是下面这位的。
将来的医学教科书中，尤其是涉及到艾滋病外科手术方面，肯定少不了得提一嘴赵培儒了！
不知不觉中，这赵院长，又鼓捣出个了不得的，能给他扬名的好东西啊！
等众人讨论完这事儿，再看下面。
赵培儒将最后的检查工作和缝合工作，也全部结束了。
“这台手术手术做的，是真漂亮啊！”
“没有枉费我们专门坐高铁，跑过来一趟。“
关洲省的专家笑道：”咱不仅见识了赵院长高超的手术技术，也见证了一台了不得的突破禁忌症的壶腹部癌手术，还听到了一种全新的艾滋病人外科手术评估方法……”
“简直是大有收获！”
“受益良多，受益良多呀！”
众人也都纷纷点头，嘴角含笑。
他们这次来，都是向各省领导申请的。每个省份，都给江新医院和江南省付出了一些交换条件，都是付出代价才能有资格过来的。
而今天收获的这些，足以让他们非常满意，甚至是超过预期了！
一种打破禁忌症的术式，足以推动医学界的进步！
一套评估艾滋病人能否手术的评估法，足以造福广大艾滋病患者！
光凭这两点，这次的观摩，就意义非凡！
片刻后，观摩的各省专家，下到下面，一一和赵培儒握手。
有好多人，都是主动伸出两只手来，和赵培儒握手。这是一种尊敬的表达。
“赵院长，您辛苦了。”
“您用这台手术，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啊，我们收获太多了！”
“等回头，我们就去实践一下您的那套评估标准……“
众人和赵培儒的谈话语气态度，非常热情！
一位实力超然，水平高超的医生，是能赢得众人敬重的。
尤其在场的都是各省顶尖专家，他们更知道，这么一台手术，没有高水平的支撑，是绝对拿不下来的。
人群中，唯独苏省的几位专家，心思复杂。
董元恒教授目光复杂无比，心里虽说也佩服赵培儒能开创出新术式，提出新评估方法，可……
一想到自家省份的另一个高地，也被赵培儒攻下了，心里就不是滋味。
回去后，怎么和省领导说这事儿？
压力好大啊……
自家的那点优势，接二连三的被超越。接下来，胰腺领域可就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了。
将来，他们苏省的胰腺领域恐怕将会逐渐泯然众人，变得普普通通，既不强，也不弱，最终沦落到福省的胰腺领域那个地步。
这时，江南省的领导，大会长葛建明露面了。
说是马上就要到饭点，邀请众人一起吃顿饭。
“葛会长，您的盛情邀请，我们心领了，不过我们还得必须先回去，把对比工作安排下去。”
“对对，赵院长提出了一套新的评估标准，我们想要尽快回去，安排全省各个医院，把艾滋病患者的样本数据，都抽调出来，进行对比。”
“希望能早点对比出来，好佐证赵院长的这套标准。”
“这是能造福无数患者的大事呀！”
葛建明心里一惊，不由得看向赵培儒。
又提出了一套新的评估方法？
还惹得众多专家们，这么一副心急的样子，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到底是什么评估方法？
“这赵院长，又拿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了，能让专家们急成这个样子。”他打算，等会头好好问问赵培儒。
葛建明客套一番后，众人散场。
看着急迫着去干工作的专家们……
葛建明不由得笑道：“在推动医学事业向前发展上面，这些专家们，是一点儿都不含糊啊。”
副会长卢广轩等人，也都笑着点头。
在该竞争时竞争，在该通力合作，共同推进医疗事业发展时，也都不含糊。
都知道这是有利于整个行业发展，有利于广大病患的事儿。
即便是心里有些异样心思的苏省专家董元恒教授等人，也不得不跟着大伙儿，一块儿去做这事儿。因为他们不做，其他省份同样会做，这大势是逆不了的。如果他们苏省拖了后腿，到时候跟不上发展潮流的，反而是他们自己。
葛建明眼神异样的看向赵培儒：”赵院长，您又提了个什么评估法？“
赵培儒笑着道：“就是一套涉及艾滋病人是否手术的评估法。”
葛建明和卢广轩对视一眼，心里猛然一震！
能惠及到整个艾滋病群体的评估法吗？
他们想到刚才，那各省专家急匆匆的脚步……
说明，这套评估法很重要。
这时，郝西华从专业角度，向几名医学会领导，解释了一下这套评估法的重要意义。
“葛主任，这套评估法，可以让医生判断，艾滋病人能否做中大型外科手术，如果其科学性得以证实，那将会影响整个艾滋病外科领域的格局！“
葛建明、卢广轩等人，瞳孔都是一缩。
影响格局，这么大？
他们不可思议的看了眼赵培儒，这么重要的东西，您事先是一点都没提及啊！
要不是用在了这例病人身上，您还要把这好东XZ多久？
……
等专家们、领导们离开后，时间也来到了术后一小时。
赵培儒看向牧思思。
“病人术后数据，汇总出来了吗？”
牧思思忙碌了一个小时，终于拿着一份汇总表过来。
手术中，最忙的是赵培儒和孟祥。手术后，最忙的反而是牧思思了。
赵培儒扫了一眼表单上的各项数据，心里顿时有数了。
以这各项数值的恢复状况来看，各种严重并发症，基本都不用担心了。
郝西华主任、单鸿琪教授等省内专家们还没走，他们也凑上来，看了下这份数据。
这一看，眼前顿时一亮。
“很优秀啊！”
“比起普通患者的壶腹部癌手术术后数据，也丝毫不弱了。”
这还是一份艾滋病患者的术后数据！
可以说，已经是一份完美的答卷了！
等众医生，从手术室中出来。
等候了五个小时的孟蓓妮家人，心脏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们在这五个小时里，想了太多，想过女儿康复后，她们一定要劝女儿别再那么操劳了，别再那么辛苦了。也想过女儿万一没了，那她们可怎么办。
而等到医生出来的这一刻，孟蓓妮家人只感觉前面想的那些，全都化作一片空白，竖起耳朵，只等这一刻的宣判。
赵培儒笑道：“手术挺顺利。”
这一句话，一个笑容，就让她们全家人，百感交集！一直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谢谢，谢谢您！”
一家人泪流满面。
这个好消息，她们等的太久了。
自从确诊到现在，两个月的时间，她们辗转国内外多家医院，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能手术”，“手术风险太大了，病人是有可能在手术台上没的。”
而现在，手术终于顺利完成！
是眼前这位赵院长，在所有人都说不行的时候，给了她们一条活路！
给了她们生的希望！
第394章 赚大了
“您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孟蓓妮的家人紧紧握住赵培儒的手，久久不撒开。
而旁边的女助理美琪，则手疾眼快，笑着将一个厚厚的红包，往赵培儒白大褂的衣服口袋里面塞，嘴里还道：“您辛苦！”。
“别。”
赵培儒一把挡开美琪的手，笑道：“我们这里，可不兴这个。”
美琪脸上，涌出更多的笑容：“赵院长，您这是活命之恩，我们再怎么答谢都不为过。这点小小心意，还请您务必手下！”
“在所有医院都不敢手术的情况下，是您冒着巨大的职业风险为我们手术，我们怎么感谢您都不为过！”
赵培儒笑着再一挡：“不仅红包钱我不收，连这台手术的治疗费，按照规定，都不会收任何费用。“
一家人全都愣住了。
这年头，还有住院看病，不花钱的？
而且还是这么大型的手术。
不花个十万往上，说得过去么？
旁边牧思思笑着解释道：“我术前就和你们解释过了，这台手术具有科研性质，病人是作为志愿者身份参与的，治疗费用是全免的。“
“在通知书上也都有写，当时我都和你们说过的。”
众人这才想起来，一拍额头。
这事，牧思思确实解释过，但当时他们心思哪里在这里，脑子里觉得不是那么重要的信息，就直接忽略过去了。
一家人愈发不好意思了：”赵院长，您这治疗费也不收，红包也不收……我们，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啊！”
别说是她们这种所有医院都不敢手术的了，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感冒，，那同样也得看病给钱啊。
一家人是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总感觉亏钱着医院的。
人家还给她们一个健康的孟蓓妮，冒着风险，付出不知多少脑力、精力、承担这压力，却是分文不取，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旁边郝西华主任也笑道：“这就是医疗科研的规定，病人作为志愿者，愿意为医疗事业做一份贡献，那投桃报李，医院也不会向你们收取任何治疗费用。”
一家人点点头，总算是听明白了。
“那就……”
一家人低声嘀咕道：“等女儿康复了，和她商量商量，以后咱多给这家医院的医疗机构捐助一些资金，就当是支持医学发展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
女助理美琪，也并无异议。她伺候的这位女明星，和其他明星不太一样。这位是吸金能力超强，但花钱能力也超强。
而赚来的所有钱，几乎全部用于公益事业了，换成这资助医疗事业，也和资助公益事业没多少区别。
安抚了家属，让其先回病房等候后。
宋院长、潘明德等人，也终于能上前来，说几句话了。
刚才先是专家、再是省领导、然后是家属，他们本院的自己人，反而得最后才能说得上话。
宋院长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上前来，笑着和赵培儒点了点头。
这次孟蓓妮事件，他给出了信任，帮赵培儒分摊扛了责任风险，而赵培儒也没让他失望。这就是好事。
这就是自己人。
……
随着各省专家的回归，各省的医学会领导，也都从各自的专家口中，得到了消息。
福省的医学会大会长顾书峰感叹道：“这是医学界的进步啊！”
“多少艾滋病患者，在接受外科手术治疗时，总是瞻前顾后。”
“这下，终于能有一种帮他们评估手术风险的标准了！”
另一位领导也道：“这位赵院长，还真是个人才，医学界多少位前辈、大牛，一直在尝试着攻克艾滋病禁忌症。没想到，竟然是让他给拿下了。“
“从此以后，所有壶腹部癌的艾滋病患者，就能有案例可以依据，有评估法可以遵循，有方案、术式可以治疗了。”
有一个典型病案可以参考，这会对后续的类似病人治疗，提供一个极其有益的参考依据。
“这是功在千秋的事，了不得啊！”
……
洛省。
“哈哈哈！孟蓓妮手术治疗后康复，估计会惊掉不少人的下巴！”
他们都知道，在赵培儒接手孟蓓妮之前，可是有很多医学界的同僚，说不能手术的。
不仅是东方医院，连带着全国很多大有名气的医生，当时可都是支持东方医院诊断的。
洛省的楚会长、陈多良副会长等人，是很特乐意看到赵培儒成功的。
专家项欣荣也笑道：“谁能想到，把整个医学界都难住的禁忌症，会让赵院长，用一种吻合术式给破解了。”
楚会长、陈多良副会长都笑。
这就是医学的特点。
医学是一门医疗技术，所有的难点、禁忌症，最终还是得归根于技术上去找方法、找突破。
在技术面前，人人平等。你再是东方医院的名家、名医，可你的技术不硬，就是破不开这难题。
说完这事后，项欣荣道：“我得赶紧回医院，去抽调对比案例了，佐证一下赵院长这套评估法的科学性。“
“如果佐证正确的话，那咱洛省，争取能做为第一个施行开这套评估法的省份。”
楚会长点头同意。
“这是个好机会。”
“不仅能向全国的艾滋病患者释放善意，吃到第一波吸引病患的红利，也能和江南省示好，尤其是向赵培儒院长示好，向他展示我们洛省对他的支持。”
他们也愈发发现了，这赵培儒院长，就是个医疗尖端人才，他脑子里，不知道还藏着什么好东西呢。和他示好，绝对不会错。
只要打好关系，将来说不定还能有和其合作的机会。
……
苏省。
消息传回来后，上到医学会分管领导，下到胰腺专家们，情绪都比较复杂。
这对整个胰腺壶腹部医疗行业是好事，可对他们苏省，却是坏事。
他们的又一个优势高地，要被夺取了。
以后的光景，怕是越来越难过了，要越来越难受了。
眼看整个胰腺领域失手，将来，他们恐怕要职剩下骨科一条腿走路了。
医疗强省的地位，一下就变得悬乎了。
……
“恭喜您，完成【任务二：打破禁忌症的约束：展现您改进术式扩大适应症的能力。】
“获得奖励：大师级水平卡3张，经验值卡8万点。”
听到脑海中传来的消息，赵培儒心里一乐。
来的真及时。
他大师级水平卡的池子，已经干枯好久了，终于有3张补充进来了。
这3张，直接就相当于三十万的经验值了。再加上后面那8万点经验值，等于是一条任务，赚了三十八万经验。
赚大了！
而真正赚大的，还不是系统里的奖励，而是赵培儒在行业内的贡献程度和地位上升。
这可是打破一种禁忌症的大事，在医学事业发展中，都算是极为罕见的事件，将会影响将来艾滋病人外科手术格局的。
赵培儒的地位，必然也会随着后续的事件发酵而上升。
或许，都有可能会获得一个类似于“艾滋病外科手术评估法之父”的称号。
而在名气上，赵培儒同样会有收获，乃至他所在的江新医院，都会有名气的提升。
……
手术之后，孟蓓妮又静养了一段时间。
随后，配合赵培儒的手术团队小组，记录完各种术后数据后，答应按时回来复查。
最终，顺利出院。
出院没多久，孟蓓妮便再次出境，出现在公众的视野中。
孟蓓妮前段时间得病狂上热搜，而之后忽然销声匿迹。虽说下了热搜榜，但粉丝群体们，却一直都在关注着她，等待着她的后续消息。很多普通人心中，也总感觉有这么一档子事儿没完呢，等着结果呢。
娱乐媒体们，自然也都在等待着消息。
所以这次，孟蓓妮再次出现在公众视野中，顿时引来了媒体的铺天盖地的报道。
新闻中的她，脸色如常，面带红润，走路如风，明显就不像是一个在接受保守治疗，身体每况愈下的病人。
之后，关于孟蓓妮出席各种活动，甚至参演影视剧的消息，陆续传来，还越来越多。中间还夹杂着孟蓓妮去做公益、慈善，还有给医疗行业捐赠资金的新闻。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孟蓓妮的工作强度再次拉满，已经完全不像是一个病人了。
无数关注她的人，心里都在好奇。
这是病好了么？
可……不是说她不能手术，只能接受保守治疗，姑息治疗么？
按理说，这种危重的壶腹部癌疾病，保守治疗的话，必须得卧床静养才对吧？应该减少工作强度，不能这么劳累吧？
但，孟蓓妮出席各种活动的消息，反而还越来越多了呢？
甚至经常都能看到，新闻上的孟蓓妮神采飞扬，精神头越来越好。
关于孟蓓妮病情的消息，猜测声越来越多。
终于，一段对孟蓓妮的专访采访，一夜之间，疯狂的在各大视频网站流传开来。
视频中，记者问孟蓓妮：“您的粉丝都在关注您的身体状况，请问您的之前诊断出的壶腹部癌疾病好些了吗？”
孟蓓妮脸上洋溢的笑容，都快溢出镜头外了：“我的身体好很多了，已经接受过根治性治疗，目前各方面都在好转。”
记者心里怦然一动，连忙问道：“请问您说的治疗，是手术治疗吗？”
孟蓓妮笑着点点头。
记者心里大动！
大新闻来了！
之前孟蓓妮的这事就上过热搜，这次的采访，她敢肯定，绝对能再次上一波热搜！
而这“手术治疗”四个字一发出爽的，肯定会比之前的热度更高。
记者连忙追问道：“我记得之前很多医院都说不能手术，建议您保守治疗，请问是东方医院给您做的手术吗？”
孟蓓妮摇摇头，露出职业化的微笑：“医生是一个崇高的职业，给我做手术的医生，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他，我全家人也都会一辈子感恩于他。我不想让社会舆论打扰到他，给他添麻烦。”
她哪里知道，赵培儒根本不怕出名。
她只是单纯的，不想给赵培儒带去麻烦，打扰到她尊敬的医生的清净。
之后记者问什么，孟蓓妮都搪塞过去。
但即便如此，也足以让这条视频在发布后，迅速的扩散开来，并直接冲到搜索引擎热搜榜的榜首了。
随后，微博上相关的讨论话题，也登顶了微博热门榜。
“孟蓓妮手术成功！之前曾被东方医院诊断为无法手术！”
视频里孟蓓妮没说是去哪里接受的治疗，但这却愈发激发了观众们寻求真相的心理。
很多人猜测，孟蓓妮是去国外某家国际化医院，接受了治疗。
也有人猜测，是去京都的某家顶尖医院，某位国家院士给做的手术。
猜什么的都有。
但总归是一个宗旨，给孟蓓妮做手术的医生，肯定是一位大牛级医生！
这么大的热点，各家娱乐媒体，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他们采用了各种调查的手段。
很快，一家娱乐传媒，突然爆出了一条新闻。
“为孟蓓妮手术的医生已经找到，正是之前在微博上说“我这里能手术”的医生！”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而孟蓓妮在江新医院这事儿，本来也没有刻意去隐瞒。
所以，别人只要稍稍一查，就给查到了。
现在都是追热点的时代，一查到，半小时后新闻稿就出来了。
短视频、新闻头条号、各种新媒体渠道，同步上传。
随后，越来越多的媒体跟进，转载。
甚至连赵培儒当初发的那条微博，都被各家媒体给翻找出来，评论了一番。
“江南省医生医术高超，未食言孟蓓妮……”
“孟蓓妮手术成功，是否代表着艾滋病禁忌症患者的福音来了？”
“医学的再一次进步！女明星孟蓓妮在江南省手术成功！据悉其曾在国外多家世界顶尖医院就诊，皆被告知‘不能手术‘……”
“艾滋病禁忌症向来是壶腹部癌的大忌，为何孟蓓妮能手术成功？”
媒体们的标题，都是怎么**怎么来。
他们可从来不怕事儿大，怎么热、怎么吸引流量，怎么来。
内容言语之间，直接要把赵培儒夸成超越所有国际顶尖医生了。
而且，好不容易能在某一个细分类别上，超越国外的世界顶尖医院，也确实是值得自豪的事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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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医生站最后一道防线
一夜之间，不知有多少媒体冒出头来。
跟风追热点，都在说孟蓓妮这件事儿。
海市一高档小区。
已经恢复健康，面色不错的孟蓓妮，苦笑一声。
“这下糟了，这么多媒体报道，肯定给江新医院的赵院长，带去了很多麻烦。”
女助理美琪劝道：“没办法，这事也不怪你，是那些小报记者，太能挖消息了。”
孟蓓妮转而道：“美琪，捐赠资助的事情，办妥了吗？”
女助理美琪点点头：“第二波资助已经在走流程了。第一波资助的资金已经到位了。”
“江新医院的宋院长，还专门打电话过来，感谢您呢。”
孟蓓妮淡雅一笑：“我以前只知道支持公益慈善，却忘了医疗事业。现在想想，医疗才是所有人的最后一道防线。这道防线要是没了，背后就是死亡。”
“医生是站在这道防线上最后的战士，我们即便不能和他们站在一起，也要力所能及的帮上他们一点小忙。”
越是经历过生死劫难的人，越是能体会到医疗救人的重要性。
……
在铺天盖地的报道下，
之前那些在网络上质疑赵培儒的黑粉，在这一刻开始，全都闭上嘴巴。
赵培儒的微博粉丝量，依然在缓缓的增长，那骂他的人，转了一百八十度，直接开始夸他了。
“赵医生，我是妮妮的铁粉，我错怪你了！原来您真不是在蹭热度，您是有真本事的高明医生！”
“错怪了，来道歉！”
“来道歉+1！”
“对不起赵医生，错怪你了！”
“赵院长医术高明！您和其他医生不一样，我错了！”
“妮妮的病情，都已经被全国最顶尖的医生诊断不能手术，但这位赵院长就是能手术！厉害，佩服！“
“我也被那些所谓很厉害的专家给骗了！之前，他们还都发微博，说支持东方医院的诊断，现在呢？这位赵培儒医生已经成功了，他们还这样说吗？”
赵培儒微博下方的评论区，画风一下就全变过来了。
当然，更多喷过赵培儒蹭流量的那些人，选择了沉默不言，假装这回事没发生过。
……
京都某医院，胰腺中心马主任。
他看到微博上有人@自己，点开一看。
“马医生，人家孟蓓妮手术好了。你之前的不是说支持东方医院不能手术的诊断吗？人现在都手术治好了！”
他发现，像他这种当初说过支持东方医院诊断的医生，几乎全被人@出来了。
马主任看了不禁一愣：“孟蓓妮手术了？艾滋病禁忌症，被打破了？”
再仔细一看新闻，好像还是真的！
他猛的一下就坐直了！
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快速滑动新闻。
看完后，又去搜索相关新闻。
终于，他看到了一则江南省医学会官方发布的宣传稿。
如果说，之前的消息还有可能是假的，有可能是炒作的。
但这省级医学会的宣传稿，是肯定不会开玩笑的。
“我省江新医院，完成一例壶腹部癌艾滋病根除手术，采用新评估法和吻合术式，成功绕开艾滋病禁忌症，推动医学事业发展……”
“评估法？吻合术式？”
马主任看的目光灼灼！
“用吻合术式，就就能打破禁忌症么？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仅是他，此刻全国被@的各地胰腺领域名医，也都在坐着和马主任一样的事儿，不停的搜索，想要从各种宣传稿件中找到这种新术式思路的蛛丝马迹。
他们都特好奇，这个江南省的赵培儒，到底是怎么做到打破禁忌症的。
……
时间到了春节。
微博上，一部分被网友@出来的各地名医，也发了微博来回应。
“佩服江南省赵培儒院长的医术水平，这打破艾滋病禁忌症，在医学上是极其困难的事情，很想去江南省向赵院长学习。“
“这是医学的进步，赵院长是推动医学发展的功臣，我对他十分钦佩。”
很多胰腺领域医生，都说想来江南省，向赵院长请教。
这些声音，无疑让赵培儒的名气更大了。
很多网友趁这次事件，也知道了咱国内、有这么一位赵培儒医生，医术很高明。
现实中。
赵培儒则是接到了东南地区卫视春节联欢晚会的邀请。
今晚，就是春晚演出的日子。全国人民，都能收看到这台东南地区的春晚。
此时的街道上，到处都张贴着红色福字，挂着红色灯笼。树上、桥上、楼体墙面上，也都挂着各色彩灯。节日的气氛已经很足了。
到了下午五点，赵培儒就和医学联席组委会的蔺主任、省医学会的葛建明会长，江新医院的宋校文等人，以及各省的医疗行业人员，来到了春节晚会的现场。
赵培儒作为待会儿要登台的人，先被安排到了后台，和另外两位待会儿要一起领奖的，互相认识了一下，握了握手。
有副导演过来给三人讲解了流程，指出了晚会主持人到时cue他们的流程和时间节点，让他们到时做好准备。
到了晚上八点，东南地区春晚准时开始，在电视上准时直播。
无数老百姓打开电视，观看春晚节目。
家里，女儿赵晚溪、也和丈夫周健宇、儿子周周，准时打开电视机。
“姥爷马上就要上电视了，别换台啊。”
外孙子本来嚷嚷着要看动画片，听到这，也听话的没去动遥控器。
“姥爷待会儿，真的会在电视上出现吗？”
赵晚溪笑着道：“对呀，今晚是你姥爷的光荣时刻呢！”
她已经在亲戚群里，都通知了一遍。
晚会节目，一个接一个进行着。
到了九点左右。
主持人把赵培儒三人，请到了舞台上，并邀请每个领域的重份量领导，为三人颁奖。
赵培儒获得的，是一枚医疗卫生功勋勋章。
给他颁奖的，是国家医学会理事成员、胰腺分会的副会长，邓长兵。
邓长兵满脸笑容，在无数观众面前，把功勋勋章颁发给赵培儒。
在台上，无数摄像机对着，两人并没有说话的机会。
等到台上的环节结束，众人重新回到台下，在圆桌座位坐下。
邓长兵这才和赵培儒笑着低声交流起来。
邓长兵先是夸奖了赵培儒一通。
“这次蔺主任叫我来颁奖，原本我还在斟酌。“
“毕竟，有好几个地区的表彰大会，同时叫我过去露面，我还在犹豫要去哪家呢。”
“可等我看到你赵培儒院长的名字时，我毫不犹豫，就选择来你们东南地区了。“
赵培儒一笑，他旁边的蔺劲松等人，也都陪着笑。
这是在拐着弯表扬赵培儒，同时也是在表扬他们呢。
邓长兵：“还有个事儿，你那腹腔镜下保脾切胰技术，不是在申请国家医学大奖么？”
蔺劲松等人听了，心里一动，连忙竖起耳朵。
这时，舞台上正好到了歌舞部分，音乐很响。
不过，邓长兵的声音，还是清晰的传入几人耳中：“国家医学大奖，也快下来了！”
众人心里砰然一动！
蔺劲松一下就激动起来！
邓长兵是全国医学会的理事成员，获取消息肯定比他们更灵通。
看来，是真有戏了！太好了！
江南省葛建明等人，更是激动的满脸全是笑。其他省份的医学会领导，也都羡慕的看过来。
他们也更高看了赵培儒几眼。等这个国家级医学大奖下来，赵培儒的地位肯定要更高了，其成就级别和地位级别，已经开始冲向全国了。
多少名医，一辈子未能实现的愿望，让赵培儒给实现了。
这时的赵培儒，心里却在考虑另外一件事儿。
“我这条任务链的最后一条任务，是成为全国抗癌协会胰腺分会的主任委员。”
眼前这位邓长兵，位高权重，消息灵通，或许对全国抗癌协会胰腺分会比较了解。
想到这，赵培儒问道：
“邓理事，你知道全国抗癌协会胰腺分会的主任委员怎么申请吗？”
邓长兵稍稍一想，道：“抗癌胰腺分会，总共设立着26名主任委员，名额是定死的，退一个，才能进一个。”
“如果是满名额的话，想进都进不去。”
“不过我好像听说，最近一位老主任委员快要退了，分会正打算要物色一位新的主任委员。”
赵培儒眉宇一动。
好机会啊！
看来他这【任务链】，也正是检测到了这抗癌胰腺分会的主任委员位置，马上会出现空缺，这才生成了这条任务。
赵培儒：“邓理事，你看我行吗？”
邓长兵笑道：“抗癌胰腺分会的大会长是应铁军，我和他还挺熟，等回头，我把你的信息，推荐给他。”
邓长兵是医学会胰腺分会的副会长，和应铁军的抗癌胰腺分会有很多业务是交叉的，需要合作的地方很多，两人也是老熟人了。
赵培儒立即道：“多谢邓理事。”
邓长兵边琢磨边说：“你可别急着谢我，这事可没那么容易。”
“你虽说在胰腺领域的成就很高，但这抗癌胰腺分会，更看重的是抗癌能力。”
“你最大的几个成绩，是863项目机会，打破艾滋病禁忌症，和保脾切胰之中，这三个成绩里，只有两个和抗癌有关。”
“最可惜的，还是你最主要成绩的“保脾切胰”，和抗癌领域只能算是擦边，份量稍稍有些不够啊。”
赵培儒虽然很优秀了，但全国优秀的人同样很多，都在挤破头的往上面争。
邓长兵笑道：“你要是申请胰腺分会的主任委员，几率还更大一点，而且我就在胰腺分会任副会长，还能帮你说上几句话。”
赵培儒笑着感谢邓长兵的好意。
可惜，他的任务链要求，就得是这抗癌胰腺分会。
邓长兵看赵培儒坚持，开玩笑道：“你在抗癌胰腺领域，要是能出个像‘保脾切胰’这样的主要成绩，那肯定妥了！“
不过，他也就是玩笑着这么一说。
毕竟这么大的成绩，可不是说出就能出的。
邓长兵沉吟了一下道：“这样，我待会给应铁军打个电话，帮你问问这事。”
邓长兵去上了个厕所。
等回来时，他对赵培儒道：“我问了。”
“应铁军说，现在抗癌胰腺分会的新主任委员，已经有几个候选人选了。”
“其中最出色的一位，是西京医院的肿瘤防治中心主任，傅程。”
赵培儒心里一动，这个傅程，他听说过。
是西京医院的新一代名医，在全国都很出名。
邓长兵：“傅程是西京医院胰腺外科的科主任，也是咱全国胰腺医学奠基人邹斌的学生，非常优秀。”
“在他的荣誉光环之下，其他候选人，其实竞争意义都不太大了。”
邓长兵这是在委婉的劝说赵培儒放弃了。
实际上，刚才在电话里，抗癌胰腺分会的应铁军，已经直接和邓长兵表示了，说他非常中意这傅程，只等老主任委员一退休，就让傅程上了。
这其中，不仅是傅程的个人素质极其优秀，还考虑到其老师，胰腺医学奠基人邹斌的因素。
赵培儒想要申请这个位置，可能性几乎是微乎其微了。
“好，我知道了。“赵培儒微微点头，还是很感谢邓长兵能帮他打听到这些。
从春晚现场回来后。
赵培儒也在琢磨这事。
看来，想要竞争抗癌胰腺分会的主任委员，这西京医院的傅程，就是一道过不去的坎。
……
苏省医学会。
今天的会议，气氛格外的压抑。
大会长罗文景，敲了敲桌子：“都说说吧，胰腺领域，我们不可能就这么放弃，都说说该怎么办吧。”
副会长孙鹏举看众人都不说话，他迟疑着开口道：“这次江南省赵培儒，能打破艾滋病禁忌症，治疗危重壶腹部癌并胰腺癌，确实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的名气，也随着这次孟蓓妮事件打出去了，对这类病患的吸引力很强。”
患这种大病的病患，要么选择不治，认命。而一旦决定要治疗，那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也会选择去最好的地方去治。
以前，是整个东南地区的这类型病患，都会往苏省跑。而以后，恐怕都会往江南省跑了。
而且现在高铁提速了，苏省距离江南省，也就四个小时的车程。距离这么近，患者当然愿意跑去江南省了。
第396章 借个账号
赵培儒上春晚的影响力，从第二天开始才显露出来。
各家医院，各个科室，第二天讨论最热门的话题，都是赵培儒昨晚在晚会上，拿到功勋勋章的事儿。
众人讨论的气氛热烈，每个人眼眸中，都有几分羡慕。
同时，还伴有几分自豪，赵培儒代表的是他们医护工作者，他们也与有荣焉。
女儿赵晚溪，儿子赵晚弓，在各自各位上班时，同事们也都会来笑呵的聊这事。
言语之间，满是祝贺、喜庆、夸赞的话语。
媒体新闻也没有缺席，对春晚上的三位杰出人物，都进行了长篇详细的介绍报道。
让看过春晚后，对三人有了兴趣的老百姓，能对这三人有一个全面了解的渠道。
三人的名气，也通过这次春晚，迎来了一波暴涨。
在无数广大普通老百姓的心目中，这三人就是该行业最顶尖的翘楚了。
在家家户户的电视机面前，吃着晚饭的家长们，则趁机教育小孩子，电视上这些都是伟大的科学家，航天飞行员，医生，你长大了要当什么呀？
小孩子指着电视上的赵培儒三人：“我也要当伟大的人！”
父母和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等人顿时笑作一团。
阖家欢乐。
……
苏省医学会。
副会长孙鹏举把现状汇报完之后。
众医学会领导，愈发认识到了他们苏省胰腺领域目前的尴尬处境。
胰腺领域的优势，正在全面丧失。
大会长罗文景道：“孙会长说的没错，我们已经把胰腺领域的科研项目丢掉了。不能再把患者给丢掉了。”
医疗机构，大体就是两部分收入。
一部分，是国家补贴的科研项目经费。另外一部分，就是患者看病交钱。
他们之前，已经把科研项目丢掉了，等于是科研经费这部分，已经没了。
要是再把患者也丢掉了，那他们苏省的胰腺领域，就彻底失去成长活力了。
众人琢磨了片刻。另外一个副会长提议道：
“要不……我们请西京医院的名刀来坐镇？”
“咱苏省一直和西京医院保持着良好的联络通道，每次遇到复杂危重病人时，都会请西京医院的名刀来做飞刀手术。”
“不如，咱干脆和名刀签署长期协议，每周都飞过来两天，长期在咱苏省坐诊，形成咱苏省的常规竞争力。”
副会长孙鹏举思索了片刻，也认可道：“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办法，无非是从内部和外部两方面来想。现在咱省内的胰腺水平，已经是比不上赵培儒了。那就只能从外部来想办法了。“
“请西京医院名刀来定期坐诊，这对患者绝对是一大吸引力。”
众人全都点头同意。
自己人不行，那就请外面的人。
请一位比赵培儒水平还高的名刀过来，担任他们苏省的常规坐诊力量，自然就超过江南省了。
他们肯定要为此，而付出一些代价。
但只要能保持住“吸引患者”这方面的优势，别让患者流逝走，那这笔经费就花的不亏。
只是，请谁呢？
大会长罗文景，看向后面专家席中的董元恒教授。
“董教授，你觉得请谁合适？”
这个名刀人选，首先水平要高，名气要大。
要比赵培儒名气更大，对病患的吸引力才能更足。
而且，和他们苏省的联络关系还得好，得“好请“，得愿意长期来他们苏省坐诊。
董元恒考虑了一下：“罗会长，你觉得西京医院的傅程主任怎么样？“
“他是邹斌院士的大弟子，也是西京医院有名的飞刀，还和咱苏省有过多次合作。”
大会长罗文景点头道：“如果能请到傅程主任，那当然好了。以他的资历和名气，绝对能担此大任。“
众人听到傅程的名字，也都露出敬佩、崇敬之色。
这个人的名气，绝对比赵培儒要大很多！属于新一代全国一流名医了，其名字，在前几年多次登上各种国家级报纸、期刊、媒体号。
如果他真能来苏高官期坐诊的话……众人内心里，凭空生出一股信心来。
副会长孙鹏举也道：“傅程主任不错，要是他真能每周过来坐诊两天，那绝对能压得住江南省赵培儒了。”
“最少，也能把除了艾滋病以外的壶腹部癌胰腺癌患者，都吸引过来了。”
傅程的名气非常大，得了这种病的病患，只要稍稍在网上搜索一下，看到傅程那辉煌的履历，自然就知道该选谁了。
“可问题就是……”
“傅程主任，怕是不好请啊。”
这么大的人物，想请过来，难度想必极高。
这种全国一流水平的名刀，光是付出资金，都不一定能请得过来。
大会长罗文景，最终拍板道：“先试试傅程主任，这事我亲自负责。”
“不论付出多少代价，争取把傅程主任给请过来。”
只要能压得住江南省赵培儒，能把他们苏省胰腺领域的颓势给止住，那无论多少代价都值得。
……
第二天。
苏省医学会，大会长罗文景，把副会长孙鹏举、专家董元恒教授等人，都叫到了他办公室。
罗文景开口便惊了众人一跳。
“一个好消息。”
众人听了心里一动，难道是？
罗文景笑道：“傅程主任答应了。”
众人顿时激动起来！
他们佩服无比的看向罗文景，还是大会长有办法啊！
众人都知道，罗文景肯定调用了不少资源、用了不少人脉关系等办法。
无论如何，反正只要能把人给请来，这下妥了！众人心里一定。
罗文景：“傅程主任已经答应签署长期协议，每周过来坐诊两天。”
董元恒教授高兴道：“每周两天，时间上足够了。”
这已经比之前的“偶尔过来飞刀”的频率高多了，而且签署了长期协议，也相当于给苏省吃了定心丸。
董元恒教授：“傅程主任能长期过来，也有个附带的好处，能让我们苏省的医生，得到一个长期观摩的机会，这对提升我们本省医疗水平肯定是有好处的。”
副会长孙鹏举听得心里一动。
“董教授说的不错，这确实是个好的学习机会。我倒是觉得，还可以更进一步。”
“罗会长，为何不把这种观摩学习的机会，优势最大化呢？”
“你和傅程主任说一下，看能不能请他做直播。”
孙鹏举直接把赵培儒之前的做法，全盘照搬了过来。
“请傅程主任做理论直播课，最好能选几台典型的手术，也进行省内行业内的手术直播。”
“这样，不仅是现场的观摩医生能受益，同样也能让咱广大苏省的胰腺领域医生，都能从中受益。”
众医学会领导听的，频频点头。
请傅程主任，是短期有利的事儿。而培养全省医生，则是长期有利事儿。
罗文景点头道：“好，这事我去和傅程主任说说。”
……
没多久，苏省要开直播的消息，迅速传了开来。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苏省竟然请到了西京医院名刀，全国一流名医，傅程。
这个名字，可比赵培儒要更有号召力。
唯一可惜的，是只有苏省的医生才能听这直播课，这可把其他几省的医生们，给羡慕、嫉妒、眼红的不行。
消息一传出来，无数苏省的医生就沸腾了。
这次，轮到其他省份和苏省的医生借账号了。
私下里，很多苏省医生，都接到了其他省份同僚央求的电话，都拿出以往的交情，或是许诺各种好处，托人脉关系等等，想尽一切办法的借账号。
就连江新医院，马林、柴宝荣他们，也都想了很多办法，搞来一个账号。
也不知道柴宝荣用的什么路子，借到了一个苏省医生的账号。
到了直播时间。
江新医院全肝胆胰外科科室的人，全挤了过来，共享这一个账号。
马林早早的就架设好了投影仪，幕布。
柴宝荣在电脑上登陆上账号，进入直播间，投影到幕布上。
“快开始了，大家赶紧坐下。”
众人全都坐在自己搬来的椅子上，等待直播的开始。
“要开始了！”
“傅程主任露面了。”
这节是理论课，傅程讲解的是壶腹部领域的手术入路选择方式。
这时，赵培儒路过办公室门口，看到里面这么大阵仗，也顺带进来看看。
科里众人看到赵培儒也进来了，连忙给他让开一个空地。
课程开始，众人听的有滋有味。
赵培儒也挺了几分钟。
“这傅程的课，确实讲的不错。”
赵培儒接下来要申请的“全国抗癌胰腺分会主任委员“，竞争对手就是这傅程。
想要把主任委员竞争下来，就得比这傅程更优秀。
赵培儒也就趁这个机会，透过傅程的课程，看看他的理论水平如何。
这听了几分钟下来，赵培儒微微点头。
“傅程在壶腹部领域的思路和对胰腺学解剖学的认知水平，也勉强能算得上全国一流了。”
到了课间时间。
众人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这位傅程主任，确实讲的不错啊。”
“和咱赵老师的理论课，各有千秋！侧重点不同。”
“不愧是邹斌邹院士的开山大弟子，这理论水平造诣就是高！我听说他很多先进的思路理念，都是和邹斌院士一起讨论出来的。“
众人说起邹斌院士，那都是一脸的崇拜。
“邹斌院士是全国胰腺三大奠基人之一，地位崇拜，水平毋庸置疑。看来这傅程主任，也很好的继承了他老人家的衣钵。”
邹斌院士在胰腺领域，贡献巨大。
而这位傅程主任，在邹斌院士的很多重大项目中，都有参与，其眼光和见识，都是非常高瞻远瞩的。
“柴主任，多亏你借来这个账号啊，这节课听的，太有收获了！”众人都笑着看向柴宝荣。
……
傅程的首次理论直播课，反响非常热烈。
赢得了整个苏省，上上下下胰腺领域医生的一致好评。
第一次直播课程取得圆满成功后，苏省医学会领导很高兴。
这说明，他们的举措，终于开始显露效果了。提振省内胰腺领域医生们的士气，提高水平，提高本省的竞争力。
下一步，就是实例手术直播课。
傅程安排了一台“壶腹部周围癌根除手术”的直播。
这台手术，依然是只面对苏省内的医生。
不过，这次苏省倒是给了其他几省一些名额，邀请几省来现场观摩。
当然，想要来观摩，是得付出条件，付出资源代价的。
苏省也能趁此机会“回回血”。
各省对这名额也非常看重，傅程主任的手术现场，代表着全国一流水平层次，是非常有学习价值的，付出再高的代价也值得。
江南省，也分到了三个名额。
这三个名额，大会长葛建明，都授权给了赵培儒，让赵培儒这个胰腺专业委员会的负责人来分配。
这消息一传出去，学会内外，无数医生，都来找赵培儒讨要名额。
不过，这三个名额，赵培儒早就有定论。
他自己，是肯定要占一个的。
既然他之后的任务要超越这傅程，要和这傅程竞争，那去手术现场，看看其实际水平是很有必要的。
剩下两个名额，赵培儒给了相对最优秀的郝西华主任，和单鸿琪教授。
名单确定后，江南省将赵培儒三人的名单，发送过去。
……
苏省。
副会长孙鹏举拿着各省报回来的名单，来找大会长罗文景。
“罗会长，各省的名单都报回来了。”
“我还以为，咱这次索要的条件有些高了，没想到，各省二话不说，全都爽快的答应了，名单也回报的特快。”
孙鹏举满面笑容，他终于品尝到了赵培儒做手术时，各省抢破头的去观摩的那种爽快感。
罗文景哈哈一笑：“傅程主任的吸引力，还是很强的。各省当然争着抢着想来了。”
“我看看这名单。”
他扫了一眼，心里便有数了。
每个省份，派出的都是各省胰腺最顶尖水平的医生。
当看到江南省的名单时：“咦？赵培儒院长也要来？”
“这倒是有意思了。”
他们苏省之所以丧失优势，就是因为这赵培儒。
而现在，赵培儒反而要来他们苏省观摩、学习了。
第397章 弥足珍贵的院士指导
大会长罗文景看到名单上赵培儒这个名字，心里很快冒出个想法。
“鹏举，你把这份名单，公开在我们医学会的官网上。”
副会长孙鹏举一愣：“公开上去？“
大会长罗文景点点头：“对，以新闻宣传稿的方式公开。”
这是他临时起意。
“你想想，如果众人看到，就连江南省的赵院长，都愿意来我们苏省学习胰腺壶腹部领域的技术，是不是恰恰说明，我们这边的技术更高明？”
孙鹏举听的也心里一动。
这种对比，在懂行的人眼里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因为术业有专攻，傅程有其擅长的个人风格，赵培儒也有其擅长的个人特色，两者各有千秋，无法说谁优谁劣。
但在不太懂行的人眼中，这就代表着赵培儒自认为医术不如傅程高，所以才去来苏省学习观摩。
到时，当众人看到就连打破艾滋病禁忌症的赵培儒，都主动申请到苏省观摩、学习，那直播课程效果，以及对省里被打击到的胰腺医生的士气提升，也是有帮助的。
孙鹏举点点头：“好。”
“我这就让信息股把新闻稿发上去。”
……
很快，一篇新鲜的新闻稿，在苏省医学会官网出现。
文章主题，是预祝傅程的这台直播手术能圆满成功的。与此同时，也公开了各省来观摩的医生名单。
这篇朴实无华的文章，里面虽然没有专门点明江南省赵培儒也会来，但当很多人看到赵培儒的名字时……
“赵院长也会去？”
“看来这傅程主任，水平确实高啊！连打破艾滋病禁忌症的赵院长，都被吸引过去了。”
壶腹部癌艾滋病禁忌症被打破，让赵培儒在该领域的名气大增，一时间成为众多胰腺医生心目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可现在，另外一位水平地位都更高的傅程主任出现了。
“真可惜啊，咱没能拿到去现场观摩的名额。”
“只能想办法借一个苏省医生的账号看看直播了。”
私下里，找苏省医生借账号的人，变得更多了。比之前理论直播课时的人数，又爆涨了数倍。
可苏省医生哪有那么多账号可借？
一时间，到处都是攀关系，套近乎，说好话，来借账号的。
几个省份都递话给苏省和联席组委会，希望苏省能扩大直播权限，开放权限给其他几省的医生，让天赋也能看直播。
在这无数的请愿声音中，苏省终于答应，开放这次手术直播的权限，让整个东南地区的胰腺医生，都能看直播。
这消息一传出来，无数医生们，兴高采烈，对苏省的好感也大增。
……
到了手术直播日。
赵培儒带着郝西华、单鸿琪等人，来到苏省的远大医院。
和各省来观摩的医生汇合后，众人被安排到了小会议室，暂且等待和休息。
众人等了半个小时左右，傅程主任终于从西京医院飞过来了。
傅程一露面，苏省有头有脸的领导，连忙迎了上去，问好，握手。
领导把后面的各省观摩医生，介绍给傅程。
傅程对着众人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傅程对苏省董元恒教授道：“董教授，我们先去看病人情况，我这时间有点紧，我们立即开始做手术准备吧？”
董元恒连忙道：”好，这边来。”
众人跟着傅程主任一起，去病房探视了病人。
随后，傅程又回到会议室，和他的团队确定手术方案，讨论手术细节。
来观摩的各省众医生，都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不敢出声，不敢打扰。
像赵培儒那种，边安排手术方案的同时，还能边给众人讲解要点的，是极其少见的。
更多的还是像傅程这种，在术前一心扑在准备工作上，顾不上搭理其他人的。
所以傅程不理会众人，其实算正常。众人都知趣的安安静静的听着，即便是心里有疑惑，也不能当面提出来。
只能等手术结束后，如果人傅程主任还有时间在这里多逗留一会儿的话，那时才能提问。
……
终于，到了手术时间。
赵培儒等各省观摩医生，进入观摩室。
同时，直播间开启。
瞬间，无数医生涌入直播间。
“呼！终于开了！”
“看到傅程主任了！还有各省的观摩专家都在。看来马上就要手术了。“
直播屏幕上，显示了一圈现场环境后，就对准了手术台。
观看直播的人，只能看到手术台上术野部分发生的情况，其他就只能靠听的了。
手术台上。傅程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直接就开始手术。
这例病人的情况有些复杂，壶腹部周围癌，从CT上看，肿瘤的累及范围很大，不容小觑。
即便是傅程这么高的水准，也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敢有丝毫放松。
病人全麻，切口入腹后，傅程开始游离十二指肠外侧腹膜。
用剪刀将腹膜挑切开，一层如气球般质地般的、淡黄色的薄膜，被金属剪刀挑破、割裂开，里面的脓液，顿时暴露在众人的眼中。
“脓液好多！”
那白黄中带着焦褐色痕迹的脓液，让众人眉头一簇。
这么多脓液，看来这例病人的壶腹部周围癌，时间已经很长了，而且已经有血迹渗透在其中。
傅程眉头稍紧，出声道：“吸脓。”
旁边的助手连忙手握抽吸管，上去抽吸，片刻后，脓液逐渐渐少，下面的视野暴露出来。
可越是暴露，傅程的眉头蹙的越高。
“视野不好，看不到肿瘤的边缘啊。”
“小邓，你那边能看清吗？”傅程问站在手术台对面的一助。
一助小邓摇摇头：“不行，我连大动脉都看不到。”
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视野的充分暴露，是一台手术能否成功的关键。
只要能暴露充分，那术者操作起来就心里有底，得心应手。而暴露不清，那就只能盲操。
一旦盲操，就带有了运气成分。
可躺在手术台上面的，是一条活着的生命，一旦运气不好，触及到里面看不到的雷区，那就有可能葬送这条生命。
傅程尝试着翻动了一下，眉头紧蹙：“肿瘤似乎比CT上的还要大。”
“小邓，切开肠壁看看。”
两人继续开刀，边游离、边电凝，争取破开更多的口子，暴露出更多视野来。
“拉钩再使劲，我还是看不清。”傅程对二助道。
二助使劲一拉，血肉被强行牵拉开来，柔软的肉质一阵颤动，让人担心那柔软的肉质，会被强行强拉扯裂。
此时，二助的额头，也冒出汗珠。这可不止是强行牵拉累的，更是心里透着紧张。
因为这种大力牵拉，是冒着扯裂患者刀口，扩大切口风险的。非常考验他牵拉的力度。
一方面，主刀为了暴露术野，让他加大力拉扯力度，另一方面，患者的皮肤和皮下组织却是随时可能崩裂。两相矛盾，这个度，非常难以把握。
随着牵拉的加大和下刀破开肠壁，越来越多的术野暴露出来。
“嘶！”
整个手术室，包括观摩室，突然都倒吸一口凉气！
难怪看不到肿瘤边缘！
整个胆总管下段、壶腹部、胰头、以及十二指肠**部，全部被周围癌包绕了！
“这侵犯范围，太可怕了……”
众人只看得头皮发麻！
情不自禁的，咕咚咕咚的吞咽着口水。
直播间里，观看直播的众人，此刻也目光一凝。
“这肿瘤也太特么大了吧？这可怎么切？根本看不清大小和范围啊！”
“全部包绕在一起，切除难度巨大啊！”
“越是这侵犯累及范围大，越是需要良好的切除术野，不然，就真的只能盲操了。”
手术台旁，见多识广的傅程主任，也紧皱着眉头。
这么严重的侵犯累及程度，他不是没见过。
他们西京医院，以前就做过类似的几个案例。但以前那些案例，术野要好一些，能在目光直视下操作，手术成功率自然就高。
可这例病人，术野暴露太差了，复杂包绕的肿瘤，正好将视线遮挡住。
如果冒然下刀，万一触及到本就被涨的脆弱的大动脉，那就糟了，很可能抢救都救不回来。
此时的傅程，习惯性的，就想叫老师来支援。
他在西京医院做手术时，遇到这种解决不了的大难题，都是靠老师邹斌来救场的。
可下一刻，他才意识到，这里不是西京医院。
他是过来飞刀的，老师不在这里。
环顾四周，全是来学习的，观摩的。
他就是场中医术水平最高的了。这里只能靠他自己，没有人能帮他。
傅程深吸了口气，调节了一下心情，目光再次落到病人身上，现在，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小邓，我要尝试下刀解剖肿瘤，你注意随时电凝止血。”
为今之计，也只能硬着头皮尝试了。
傅程手中握着刀，目光紧紧盯着术野暴露不慎清晰的肿瘤，脑子快速旋转。
这第一刀，先从哪里下？
这带有盲操运气成分的第一刀，一旦下错了，后面是非常麻烦的。
傅程在脑海里，构思了几个下刀的地方，可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决掉。
傅程就这么举着刀，脑子飞快的运转。
脑海里天人交战一般。
片刻后，傅程的额头上，已经流出了大量的细密汗珠。
旁人看到傅程这幅模样，迟迟也不下刀，也都跟着捏了一把汗。
看来即便是傅程这么高的水平，在面对这包绕严重，侵犯累及程度过高的肿瘤，也无从下手。
片刻后。
额头满是汗水的傅程，忽然把刀收了起来。
下不了刀。
这一刀下去，可没有后悔药，与此带来的后果，可能就很严重了。
董元恒也看出了傅程的为难，出声道：“傅主任……”
傅程道：“先别急，现在不能冒然下刀，我先给我老师打个电话。”
“让他远程指点我来做这台手术。”
傅程的老师？
众人心头一动，那不就是邹斌院士？
邹斌院士，是全国胰腺领域三大奠基人之一，在国际上都享有极高的盛誉。
也是他们很多胰腺医生们，心目中最尊敬的人。
没有之一！
观摩室的众人，心里顿时兴奋起来！今天他们的真是撞大运了！竟然能看到邹斌院士的远程指点。
这种机会，太难得了！
观看直播的广大医生们，虽说看不到现场的状况，但可以听到声音。
此刻，评论区已经炸了。
“傅程主任说的老师，肯定是邹斌院士了！”
“太激动了，能看到傅程主任的手术直播，已经是弥足珍贵了，没想到还能听到邹斌院士的远程指点，我一定得录屏录下来了。”
“我这辈子，还没接触过邹斌院士这么高层次的医生呢，据说什么手术到了他们那里，都不叫个事儿！就没有什么是能难住他们的！”
“终于能听到这辈子崇拜的偶像的远程指点了，好激动啊！”
在很多在场胰腺医生的心目中，邹斌院士就如站在他们细分胰腺行业最前面的那位巨人一样。
评论区全在讨论邹斌院士的光荣事迹。
一条条说出来，评论区的气氛更加热烈了。每个人，都想听到待会儿邹斌院士的远程指点。
苏省的人，在看到这情况后，心里舒了口气的同时，也高兴起来。
能让邹斌院士远程指点的话，那这台手术，肯定是没问题了。
他们第一次搞全东南地区的直播，可不想搞砸了。
傅程站到旁边，让护士拿起他的手机，帮他拨打号码，然后放到他的耳边，他举着两只手，上面套着手术无菌手套，并不能接触手机，
“嘟~嘟~嘟！”
手机那头，迟迟没人接听电话。
一直等到自动挂断，电话也没接通。
傅程眉头稍皱，难道老师在忙？
只要老师不是特别忙碌，即便是在开会，也是会及时接电话的，就是怕遇上这种手术台救场的事儿。
观摩室众人、直播间众人，也都屏息凝神，静静的等待着。
电话没接通，傅程又让小护士滑开手机，给他在西京医院的一位同事打了过去。
“小贾，邹老师现在在医院吗？我打手机他没接。”
第398章 赵培儒出手了
电话那头的同事道：“傅主任，邹院士在手术室呢，今天上午有一台高龄患者胰胆管成形术，他刚进手术室20分钟。”
傅程听到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刚进手术室？
他脑海里，快速判断了一下，高龄患者胰胆管成形术，一般而言需要3个小时左右。
而即便是邹老师只负责核心部分，也得1小时20分钟左右。
这才刚刚进去20分钟……
傅程眉头高高隆起，这怎么办？
另外，还得考虑一重因素。
胰胆管成形术，本身不是什么复杂的手术。但能惊动邹老师亲自去做，那肯定是危重复杂的病人，这种病人，就更说不准会耗费多长时间了。
而眼下这例病人，能撑多久？
傅程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手术台上的病人，扫了眼那各种仪器上，正在逐渐下降的数据。
傅程脑海里，很快判断出几个数据。
这例病人，是肯定不能等到一个小时往后再续上手术的，最多再等半小时，就必须得继续手术了。
否则，不仅预计的麻药时间会过去，病人创面的暴露，和不停下降的各项指标，也会催命一样的催促他们，赶紧完成手术。
电话里：“怎么了傅主任？需要我和邹老师说一声吗？”
那边也知道，傅程的电话很重要，其高超的水平一般是不会惊动邹斌院士的，而一旦惊动，那就是重大的事情。
傅程道：“试着说一声吧，就说我这边，有一台壶腹部周围癌的病人，视野暴露很差，看不到肿瘤边缘，看他能不能抽出时间来帮我远程看看。”
那头挂掉电话，很快又回过来了。
“傅主任，问过邹院士了，他说那边还得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他和你远程。”
这话一说，傅程脸上顿时一轻！
这下妥了！
二十分钟的时间，在安全时间内。
心里松了口气后，傅程也没那么着急了。邹斌老师就是他的定心丸，有了邹老师做后盾，他是彻底的放心了。
有了闲心后，傅程又重新调整了心态，重新把这台手术的后续部分，在心里过了一遍。
把邹斌老师待会儿有可能安排他下刀的地方，都提前在心里做了一个预案。
这样等会儿重新开始手术后，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片刻后，做完心里构思的傅程，嘴角难得的翘起一个微笑的弧度，现在的他，心里算是比较有底了。
他甚至有闲心的直了直腰。
对观摩室里的众人开口道：“这台手术，难度确实很高，这对我，对大家，以及对整个胰腺行业来说，都会是一台经典的、值得研究的手术。”
“现在，大家对这台手术有什么想交流的，可以尽管开口。我能解答的会尽量解答。”
“等待会儿邹老师远程过来，我可就顾不上了。”
观摩室里，众人顿时大喜！
他们心里早就有很多疑惑，不敢开口询问。现在终于能问出问题了。
而且傅程说的太对了，这台手术，绝对会成为一台经典手术，其难度高、而且有傅程、邹斌两位全国级别的大拿经手。
以后这台手术，是有可能被记录到教学案例书籍当中的。
所以众人赶紧抓住机会，向傅程提问。
一时间，每个人都争先恐后的举手，问出早就憋在心里的问题。
傅程逐一回答，显得不疾不徐，很有大师风范，给众人详详细细的把每一个问题都讲懂、讲透。
甚至还能举一反三，讲到一些众人没想到的细节。
“傅程主任的水平真高啊，短短几句话，都把我点透了，竟然有种顿悟的感觉。”
“确实厉害，每句话都切中要害，把我之前的很多疑惑，一下就解开了。”
“不愧是跟随邹斌院士一起打江山的人，听说当年的很多胰腺理论奠基，虽说名头上都是邹斌院士的，但听说实际上，里面一些部分也有开山大弟子傅程的一部分功劳。”
众人听的惊喜连连，满心满意。
“有这么深厚的功底，待会只要邹斌院士一个远程连接过来，稍稍判断指点一下，估计这台手术就没问题了。”
众人对傅程，重新充满了信心。
傅程看了看时间，距离20分钟，还有5分钟左右。
他看邹斌老师还没打过电话来，便开口对着麦克风道：“我听苏省的罗会长说，现在观看直播的，是整个东南地区的胰腺领域医生，得有十几万人吧？“
“你们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提出来，我看到的有质量的问题，会进行解答。当然，得抓紧时间了，时间不多了。”
傅程还真在现场，挑了几个问题，进行回答。
片刻后，时间已经来到了20分钟。
“还没打进来？”
傅程看看手机，一直没有来电显示。
又等了两分钟，傅程有点坐不住了。
看着手术室上面的电子时钟，一分一秒的流逝，再看看病人那已经下降到有些不太安全的各种指征……
傅程让小护士，再次拿他的手机，给西京医院那边拨打回去。
电话一接通，傅程就道：“邹老师还没下来手术台么？”
电话那边快速道：“傅主任，我刚想给你打电话呢，邹院士那边术中出意外了，邹院士他们正在紧急大抢救，预计还得一个小时……”
电话里还在说话，但傅程的脑子嗡了一下。
出事了。
他下意识的扫了眼，眼前病人的各项数值，正在逼近危险范围。
必须得尽快继续手术了！
其实他在得知，西京医院那边是一台相对简单的胰胆管成型手术，却用到了邹老师这么高级别的医师时，他早就有预感，肯定是因为病人情况复杂，难度太高，术中本来就是很有可能会出现各种意外的。
旁边的众人，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
听到“一小时”时，他们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
再等一小时？
现在的病人，已经快到极限了，等不起了。
真要再等一个小时，到时正式开始手术后，还得再用四个小时左右。前前后后总共加起来，就还得五个小时。
不论是病人的耐受能力，还是麻药的有效期限，恐怕都支撑不了那么长的时间。
而且，即便真的再等一个小时，到时邹斌院长那边，还是腾不出手来怎么办？
很多苏省的专家和领导，额头已经开始冒汗了。
这台手术，他们请到了傅程，又好不容易申请了APP直播权限，还给整个东南五省地区，都开放了观看权限。弄得这么大张旗鼓的，可最终要是成了医疗事故，那可就真搞砸了。
观摩室中也透着紧张，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到场中的傅程身上，等他拿主意。
而评论区当中，人们已经激烈的议论开了。
评论像是雪花一般的飞出来，每分钟就有几百条评论滑过。
“我听到电话里说还得一个小时，这下糟了。“
“各项指征已经危险了，病人肯定是等不起了。”
“实在不行，只能让傅程主任来强行做这台手术了吧？“
“或者现在关腹，把之前游离的部分，重新归置回去，然后告诉病人，说他只能接受保守治疗了，估计只能再活两周时间了。”
这话一说，评论区都为之一静。
这是他们作为医生，最不愿意和病人及其家属说的一句话。
可如果真的只能做出那种决定的话，谁都没办法。
“要么，就是傅程主任冒着风险去强行盲操，那样的话，切好切砸，就全看运气了。”
在评论区议论纷纷的同时，苏省省医学会领导们，也在郑重的考虑这件事情。
这台直播，他们同样在密切关注着，甚至大会长罗文景的办公室电脑上，就一直开着直播。
副会长孙鹏举焦急道：“这怎么办？“
罗文景眉头也高高皱着。
他们作为组织这场直播的组织者，不仅得考虑手术能否成功的问题，还得考虑手术安全的问题，以及这次直播会带来哪些正负面影响的问题。
如果真在十几万医生面前出了医疗事故，那绝对会酿成重大负面影响。
罗文景腾的起身，抓起桌子上的钥匙，拿起衣架上的大衣，直接出门。
“我们去找傅程主任谈谈。”
片刻后，大会长罗文景，副会长孙鹏举，来到远大医院手术室外面。
他朝着里面的傅程招了招手。
傅程走了几步，来到直播间收音收不到的地方。
大会长罗文景：“傅主任，这种情况，你是什么打算？”
傅程沉吟道：“术野暴露虽说有些问题，但我琢磨了几个下刀位置，成功率应该在五成左右。”
“这台手术如果是放在西京医院，而患者和家属也有意愿做的话，我们一般会继续手术的。”
五成的手术成功率，对于这种危重重大病人，看似有的选，实际没得选。如果不接受手术，那病人就只能再活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
但这里不是西京医院。
而且还在对着十几万的医生直播，情况又有所不同。
若是手术结果落到了失败的那五成概率中，在十几万人的眼中失败，那谁都不好看。
罗文景听到五成的成功率，心里陷入纠结。
如果这个成功率低一些，那他就干脆放弃，直播也关掉，出个说明公告就行了。
若是成功率更高一些，那就更好办了。
这不上不下的，最是难受。
大会长罗文景知道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做出决定。
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旁边的董元恒教授。
董元恒立即道：“这例病人和家属，都很愿意接受手术，他们都不想再姑息治疗了，手术的所有可能后果，也都已经和他们说清楚了。”
大会长罗文景深吸了几口气，最终道：“好，傅程主任，这台手术，还请您务必费心。“
傅程点点头，直接扭身回去。
这台手术，没有邹斌院士的指点，只能靠自己来硬着头皮做了。
等傅程主任进去后，副会长孙鹏举担忧道：“罗会长，直播怎么办？”
他是在担心，万一手术失败了……
罗文景道：“你去坐镇信息股，做好随时关掉直播的准备。”
孙鹏举点点，也匆匆走了。
罗文景看看里面的情况，心里叹了口气，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了。
……
傅程神色匆匆的走回手术室内。
这时，一道声音，在观摩室和手术室的连接口响起。
“傅主任，既然视野暴露差，难以下刀，为何不考虑改变切除范围？“
傅程听到声音，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发现对方是江南省来观摩的带队医生，赵培儒。
这个人，他也听说过。曾经拿下过863项目，并且还有幸得到过全国医学会胰腺分会副会长的颁奖。
在傅程眼里，这个赵培儒，就是这东南地区里，实力水平最好的胰腺医生了。
所以看赵培儒开口，傅程也打算抽个十秒钟时间听一听。
此时，赵培儒站在手术室连接口处，道：“你用的是壶腹部胰十二指肠切除术，所构思的几个下刀处，应该切除边缘和癌组织距离很近吧？”
“而如果你把切除范围，改为十二指肠降段处，距离胆胰管结合部一到两厘米处，且在左右肝管汇合处的下方，清楚淋巴结，这样处理，是不是会好很多？“
傅程听得心里一动：“你说的，是胆胰十二指肠结合部切除术吧？”
赵培儒一笑：“对。”
这傅程水平还是不错的，简单听几句，就能判断出他改变了切除术式。
傅程脑子飞快的旋转，斟酌，判断。
“用结合部切除术，来治疗壶腹部周围癌么？”
“这种术式的切除范围……确实不怎么依赖对肿瘤边缘的判断，这样就减少了很多盲操下刀的操作。”
术式一更换，盲操撞运气的次数，直接减少了一半。
“对视野的直视角度依赖低，反而也更适合这种视野暴露差的病人。”
傅程越琢磨，眼眸中开始出现了一点亮光。
“这样，便能减轻因病灶而引起的出血，减轻了手术的不确定性，也能提高患者的术后生活质量。”
他原本紧皱的眉头，再次稍稍舒展了一些。
“而且，这种结合部切除术，中间还能穿插一些精细化操作，让切缘口无瘤残存，吻合精细，彻底清扫淋巴结。”
第399章 难怪能站C位
傅程的脑子转的飞快，琢磨着赵培儒所说的治疗术式。
“因为极限操作减少，可操作性的操作反而能增加，反而能让术者有了精细化操作的空间。”
“这对病人来说，无疑是更友好的。”
傅程眼睛一亮。
能被赵培儒从脑海中那几十种术式中筛选出来的，自然是非常合适、非常优秀的术式。
无论傅程从哪个角度去琢磨，从哪个方向入手去验证，最终都会发现，这种术式的治疗思路非常优秀，非常适合这例病人。
优点很多。不过，彻底说服傅程的，还是“对视野暴露要求低”这一条。
赵培儒说了一句话，成为压垮傅程的最后一根稻草：
“傅主任，这种包绕胆总管下段、壶腹部、胰头、十二指肠的累及范围广的周围癌，如果视野暴露好，那用胰十二指肠切除是没有问题的。如果视野暴露差，用结合部切除术式，无疑更为合适，你觉得呢？”
傅程沉默了片刻后，最终终于点头。
两相比较，确实是赵培儒提出的新术式，“撞大运”的成分更小一些。
他看了眼仪器上的各种指征，突然开口道：“赵院长，这套新方案的具体操作流程和详细细节，你都有数吧？”
现在再去讨论细节，显然已经时间不够了。
病人的各项生命指征，已经开始逼近危险范围。
如果再不继续手术，恐怕病人就要直接死在手术台上，酿成手术事故了，而且还是手术直播事故。
赵培儒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
他就等傅程这句话了。
这显然，是傅程打算放弃主刀位置，把主刀位置让给赵培儒了。
如果一开始的时间足够，傅程肯定会和赵培儒把这套新术式的细节，详详细细的敲定完成，然后由傅程自己，来继续担当这台手术的主刀。
但一直拖到现在，他只能选择相信赵培儒。
相比之下，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赵培儒开口道：“新方案的治疗细节，我已经都制定好了。”
“由我来做主刀，傅主任你帮我做助手，如何？”
傅程没有多犹豫，便点点头。
新术式，确实应该由对其更擅长，考量也更详细的赵培儒来操刀比较合适。而他在旁边作为一助，也能帮赵培儒兜个底。
傅程这边一点头，那边的三名小护士，一左一右，给赵培儒分别戴上蓝色的手术手套，后面的小护士则给赵培儒整理口罩和衣服。
几秒钟，赵培儒便已经穿戴完毕。
傅程和赵培儒站上手术台。
和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傅程站到了助手位置，把中心C位给赵培儒让了出来。
直播间里，众人虽然只能看到病人术野中那鲜血淋漓的创面，看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但却能听到声音。
“这个说话声，听着好耳熟啊，好像是……江南省的赵培儒院长？”
“我听着也像赵培儒老师。”
很多人都听过赵培儒的手术直播课，甚至不少人还反复四刷五刷十刷过赵培儒的网课，所以对这个声音非常熟悉，一下就听出来了。
“绝对是赵院长，这个声音我太熟悉了！”
“我听着，怎么好像是赵院长要主刀这台手术了？“
“似乎傅程主任也同意了。”
直播间里因为麦克风收音距离的问题，没听到刚才傅程和赵培儒在远处的那段分析新术式的对话，只听到近处的赵培儒要接手手术的对话。
“连傅程主任都犯难的手术，怎么赵培儒院长要接手了？”
评论区里，上百条表示疑惑的发言滑过。
“赵院长虽说水平也很高，实力也很强劲，但他归根结底，也是过来观摩学习的呀，傅程主任都不行，赵院长能行？”
人们都看过那份公开的各省观摩名单，知道赵培儒也是过去向傅程学习的。
此刻连傅程这位老师级的都不行，赵培儒这位学生级的反而要站主刀位，这是什么道理？
评论区中，出现了不少看衰这台手术的留言。
“自从邹斌院士联系不上后，这台手术就注定要悲剧了。”
“说实话，这种包绕严重，术野暴露还差的肿瘤，如果是在我们医院，那肯定是不敢动刀的，只能告诉病人姑息治疗，好好享受人生的最后半个月。”
“确实，视野这么差，我们医院也肯定不敢手术，人家本来还能活半个月，能交代交代后事，和家人安享一下最后的时光，结果直接让人死在手术台上，那反而得不偿失了。”
在众人心目中，这么高难的手术，连傅程都搞不定的话，恐怕全国数来数去，也就只有邹斌院士才有可能搞定了。但现在联系不上邹斌院士，重新关腹缝合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我估计啊，这个直播间也快关闭了！”
“手术马上要失败，这直播间里面科室十几万人呢，直播组织者肯定不会放任手术失败的视频放出来的。”
“大家珍惜这直播的最后几分钟吧，估计马上就要关了。”
众人看到这条评论，也惊醒过来。
确实，这直播间的屏幕，估计很快就会黑掉了，然后苏省再出一个后续事件的说明，这事就结束了。
最后的几分钟直播画面，且看且珍惜吧！
此时，江南省江新医院的马林、牧思思、柴宝荣、小孟等人，也在观看直播。
“这肯定是赵老师的声音，我听出来了。”
“是他，现在应该已经换成他主刀了。”
众人本来是看个苏省飞刀，傅程主任的直播，没想到又成了赵培儒老师的手术直播。
“这么高难度的手术，傅程主任都拿不下来，赵老师怎么会上去呀？”
“这么多人看着，这是临危受命啊，赵老师也真敢把这难活接下来……“
众人都暗暗为赵培儒捏了把汗。
……
手术台上。
傅程让一助让开位置，换他站上去。
他用略显忐忑的目光，看向赵培儒：“开始吗？”
赵培儒点点头：“开始。”
他一伸手，器械护士便将手术刀放到他手中。
傅程看到那颗让他头大无比的肿瘤，精神不由得紧绷起来。
“赵院长，你下刀慢点。”
即便是更换了术式，改变了下刀的位置，但术野不清晰的问题依然对手术有所干扰。
傅程想让赵培儒操作的慢点，这样，如果出现了什么意外，也能及时补救。
哪想到，赵培儒嘴上“嗯”了一声，手里的动作却是一点都不慢……
直接快速下刀！
这一刀下去，直接切开肝胃韧带，顺着之前切开的肠壁，开始切除肿瘤。
傅程看的胆战心惊，赵培儒每一次下刀，都仿佛切在他的心脏上一样，生怕那一刀下去，切到主动脉上。
赵培儒手里的手术刀，却仿佛长了眼睛一样，精准的避开了所有大动脉和重要血管，在血管弓外离断处理胃大弯测系膜，在第二三段和第一二段的交界处，切断十二指肠。在左右肝管汇合处，横断胆管，在肿瘤左缘两厘米处，离断胰头部。
这一系列操作下来，就仿佛围绕着肿瘤一圈，进行了扩大范围的“画圈切除”一样。
这便是结合部的切除法。
和直接切除在肿瘤上不同，安全性更高。
傅程刚开始，在赵培儒每一次下刀时还紧张的不行，可越是到后面，他反而越放松下来。
尤其是在离断胃大弯测系膜后，原本“捉迷藏”的大动脉，忽然变得清晰可见！让傅程彻底的放下心来。
只要能看清重要管道，之后无论再怎么下刀，都会有所分寸，就不会出现无法控制的大出血事故了。
“这套术式，还真是适合这种视野暴露差的病人。”
傅程看的眼眸中异彩连连。
他看到了一种非常适合视野暴露差的全新治疗方案！
之前在他们西京医院，包括他的老师邹斌院士，在应对这种病人时，还是采用的胰十二指肠切除术，全靠着经验和手感来盲操。很多时候，面部了手术就会失败。
而在每次失败后，他的老师邹斌院士，便会一次又一次的复盘分析手术过程，尝试着从中总结出一些经验、规律、教训来。
可越是总结，邹斌院士和他傅程，就越是感到无力。
这种“撞大运”成分过高的下刀，就像是“开彩票”。
规律是虚无缥缈的，根本捉摸不到。
他的老师邹斌院士一度为此十分苦恼。
而现在，有了这种结合部切除的选择，他们就再也不用“蒙着眼睛”做手术了！
“要是老师见到这种术式，肯定会大加赞叹吧！”
终于，整个结合部，包括肿瘤部分，被全部切除下来！
一整块如葡萄般的“赘肉”，从病人的腹腔中取出来，砰的落在托盘上，都砸出一声闷响！
可想而知，其重量有多重！体积有多大！
观摩室里的众人，看到那丑陋的、表面疙瘩状的、鼓起小包似地肿瘤的庐山真面目后，也不禁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凉气！
如此大的肿瘤，如果换做是他们，根本无从下手！更谈何从病人体内取出来？
此刻，他们也终于看明白了，这台手术，赵培儒换了术式。
把切除范围，从胰十二指肠切除，换成了结合部切除。
这种术式，明显对视野的要求比较低，可以先下刀切除部分组织，从而达到“扩大视野”的目的。
尤其是在离断胃大弯之后，将大动脉彻底的暴露出来，从而让整个视野变得清晰！再之后的手术步骤，就变得简单了。
“这种应对策略，太妙了！”
各省的观摩人员，此刻被惊的心神震颤！佩服不已！
刚才那种局面，他们脑海中想的，都是如何下刀，才能避开大动脉等重要管道。
别说他们了，就是水平最高的傅程，当时的思路也是如此。
可赵培儒想的，却是如何通过切除附近组织，来拓展视野，暴露出大动脉等重要管道。
这两种思路，从根源上就不同，赵培儒的非常讨巧，能更稳妥的应对这台手术。
“难怪刚才，傅程主任愿意把主刀位置让出来。”
观摩的各省众人，对视一眼。
“赵院长能想到把结合部切除术，应用在这里，这脑子真是太灵活了！”
“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结合部切除术式，并不是什么新鲜术式。
但却从未有人，在这种视野暴露差的壶腹部周围癌病人身上用过。
直播间的众人，此刻已经全都傻眼了，评论区内，好长时间，都没有一条评论。
偶尔跳出几条个别的评论，也都是在惊叹肿瘤之大。
片刻后，评论才重新多起来。
“切下来了！”
“脆弱的肿瘤区域，竟然没有崩塌！”
之前，众人一直在担心冒然下刀，肿瘤区域会“大崩溃”、“大出血”。
此刻，他们也看出来了，赵培儒应该是用了一种新的切除策略，成功拓宽了视野，这才让肿瘤切除变得有惊无险。
“太惊人了！这么巨大的肿瘤！“
“刚才赵院长的下刀，真是快啊，不知道我的手机网速问题还是怎么回事，刚才屏幕上，竟然都出现残影了。”
“刚才那一段画圈下刀，确实太精彩了，等回头，我会反复播放观看，里面的每一刀，都极有考量！”
“赵院长的下刀虽然快，但每一刀都很有讲究，值得我们反复观看、琢磨其深意。”
众人对赵培儒的下刀，赞不绝口。
唯一让众人疑惑的是，那每一刀都极其考究的下刀，赵培儒是怎么做到“如雨点般”坠下的，都像是没有经过思考似地。
切除肿瘤后，赵培儒开始精细修建切缘口。
做精细化作业。
这一部分既是进行无瘤化作业，让有可能残存的瘤体病灶，被清除干净。同时也能提高病人术后康复效果，提高生活质量。
随后，赵培儒将十二指肠降段，完整的切除下来，部分胰头和部分胆总管进行切除。这同样是精细化、无瘤化作业的一部分。
全部切除完毕，这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病人体内没有癌变病灶的残留。
之后，赵培儒对病人进行空肠胰管吻合，离断胃后壁和胰腺被膜，测试吻合口无张力后，放置硅胶引流管、T型管。
第400章 癌症病灶切除干净了
作为赵培儒的助手，傅程全程配合下来，是最能近距离感受到赵培儒技术之优秀的。
整台手术过程，他心里一直在不停的惊叹、夸赞。
“切的好，吻合的也好。”
“这个赵培儒院长，难怪能把863项目那块硬骨头都啃下来。”傅程心里赞叹、佩服。
通过新术式的思路，说明赵培儒在手术思路构思上，有着非常灵活的头脑。
通过下刀操作、精细化无瘤化操作，以及后续的吻合操作，能看出赵培儒有着非常精妙的操作手法。
这样一个医生，有头脑，又有一双灵活且稳重的手……
简直是全方位的优秀了！
而他老师邹斌院士，在思路、头脑方面非常优秀，但随着年龄逐渐增大，手已经不像年轻时那样稳，体力也大不如从前，单从这一点讲，他老师邹斌院士都不如赵培儒优秀了。
“这个赵培儒，身体是真好啊。”
别说是邹斌老师比不上赵培儒的身体了，就是他傅程自己，虽说也只比赵培儒小个五岁左右，但这几年也已经感觉到，自己的体能在飞快下降了。
手术台上。
切除出来的边缘组织、淋巴结等部分，冰冻后送检。
如果呈阳性，会进一步扩大切除范围。这一步是为了彻底清除癌症病灶。
至此，整个包绕胆总管下段、壶腹部、胰头、十二指肠部分的周围癌，全部切除清理干净。
确认边缘组织呈阴性后……
众人心里，全都松了口气。
这个长的奇形怪状，包绕严重复杂的巨大肿瘤，终于切除干净了！
癌症病灶，终于清除干净了！
这也意味着，这台手术，在经历了几次起伏风波后，终于要结束了！
随后，手术团队进行最后检查，关腹，缝合。
至此，整台手术，全部完成！
所有人，看向赵培儒的目光都变了。
连傅程主任，这种全国一流水平的胰腺医师，都拿不下来的巨大遮挡肿瘤，竟然让赵培儒给拿下来了。
而且赵培儒不仅拿下来了，还给众人留下了一笔极为宝贵的术式财富——
结合部切除法！
以及扩大视野的思路！
以后他们再遇到这种视野暴露差的病人时，第一时间想到的，肯定是这台手术中赵培儒的做法。
他们肯定也会学着赵培儒那样，改变思路，先进行结合部的切除，充分暴露视野。
直播间中，评论数量也再次暴涨。
“手术完成了！”
“不知不觉，这台手术竟然都已经做完了，直播间也没关闭。”
“新术式，太适合应对这种术野暴露差的病人了。”
“本来是来看傅程主任的直播的，没想到，最终又是赵培儒老师，给咱上了一课！”
“不得不说，赵培儒老师的操作，依然那么犀利，好像比之前傅程主任的操作，还要强一些。”
这台手术，前半部分是傅程做的，后半部分是赵培儒做的。
这便有了一个直观的对比。
两者谁做得好，谁做的差，一目了然。
人们在对比之后，隐隐感觉赵培儒的操作，丝毫不比傅程这种全国一流水平的医师差，甚至在很多细节的拿捏上，比傅程还要优秀一些。
手术，是在人体这台世界上最精妙的“机器”上作业，说白了，这是一门是精细化作业，最考验的就是对细节的拿捏，在这一点上，赵培儒拿捏的非常到位。
……
江南省江新医院，观看直播的马林、牧思思、柴宝荣、小孟等人，此刻也面露自豪之色，欣喜不已。
“手术成功了！”
牧思思：“赵老师这种改变暴露术野的思路，来的太及时了！“
马林面色认真的点点头：“要不是赵老师及时提出这种思路，估计当时傅程主任就要盲操下刀了。”
柴宝荣也道：“一旦盲操下刀，病人是生是死，可就说不准了。赵老师这是挽救了一条人命啊！“
救人一命……
这不就是他们做医生的，必胜最高的愿望么？
“赵老师这算是救场成功，帮了苏省一个大忙吧？”
马林道：“这可是五省直播，观看人数有十几万，如此大型的直播，不管是出手术事故，还是直接掐断直播，肯定都会有负面影响。”
众人都是点头。
赵培儒这一次，帮了苏省一个大忙。
……
西京医院，忙碌完的邹斌院士，带着几分疲倦之态，从手术台上下来。
他做的这台高龄壶腹部肿瘤患者，接连抢救了一个小时，期间有好几次，病人都在死亡边缘挣扎，但凡其中的任何一次，出现抢救失误，病人就会死在手术台了。
几次大抢救，着实把年纪已经七十六岁的邹斌院士，给累得够呛。
“高龄患者，在面对这种胰十二指肠切除术式，危险性还是太大了。”
作为一名医疗科研型的医生，邹斌院士时刻都在反思所使用的手术方案、琢磨着想把眼下的术式改进。
他最近一直在尝试，想要开创出一套，更适合高龄壶腹部肿瘤患者的治疗术式。
不过，眼下还有更紧急的事儿。
他可还记得，在一个小时之前，他答应了学生傅程，要帮其远程的。
也不知道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邹斌院士赶紧洗了洗手，拿起了手机。
一边拨打，一边问旁边的小护士道：“傅程的电话，之后没有再打进来吗？”
小护士摇摇头：“一个小时内再没有打进来过。”
邹斌院士心里咯噔了一下。
“傅程现在，是在苏省吧？”
小护士连忙点头：“傅程主任去了苏省的远大医院，做一例壶腹部周围癌手术。”
邹斌院士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他这个学生傅程，水平很高，被他视作是未来的接班人。
现在很多高难度的手术，邹斌院士已经放手给傅程去做了，而傅程也不负他的期望，每次都能把手术完成的很好。
如果不是出现了实在解决不了的重大难题，傅程是不会向他远程求援的。
间隔了这么长时间，那边的病人，多半是已经不行了。
电话里响了几声，却迟迟没有人接听。
邹斌院士想起了什么，对旁边道：“打开傅程的直播。”
傅程在临走前和他说过，这次去苏省手术，是会进行全程手术直播的。
当时傅程就在这台电脑上，登陆了直播页面，登陆了一个能观看直播的账号。
为的，就是能让邹斌院士老师在不忙的时候，能顺带看一眼直播，再指点一下傅程手术中不足的地方。
这种不间断学习的精神，也是令邹斌院士欣赏的一点。
只可惜，邹斌院士临时接了一台高龄患者的手术，一直在忙，没空看手术直播。
小护士连忙将直播页面最大化，在电脑上播了出来。
这个时间段，手术还没结束，直播画面中，正好到了赵培儒改变切除范围，扩大术野的部分。
只看了几眼，邹斌院士就大致猜到了前因后果。
“这个肿瘤可不小，包绕范围对视野遮挡很厉害。”
“傅程应该是看不到肿瘤边缘，无法确定大动脉的位置，不知道怎么下刀，这才给我打电话。”
邹斌院士又仔细的看了几眼屏幕，眼睛顿时一亮！
“不错啊，看来，他是想到了拓展视野的办法。”
当他看到大动脉被充分暴露出来的时候……
“不错，真不错！这种术式，仅仅只是改变了切除范围，但对视野的帮助却极大！”
“这个傅程，脑子真灵活，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来！”
之前，他带着傅程等一众学生弟子，还在研究如何在视野受限的情况下，提高下刀的成功率。
没想到傅程今天竟然开窍了！
更换了一种切除范围的思路，竟然直接把视野受限的问题，从前端给解决了！
邹斌院士心里，顿时一片火热：“可以啊这小子！”
在所有学生里，邹斌院士一直觉得傅程比较有潜力，可今天，这个傅程是着实让他大吃了一惊！
这个思路的转变看似简单，但其改变结果，却极为巨大！能让无数视野受阻的患者受益！
能让多少病人，因此而得以继续存活！
不仅如此，这种术式还能减少病灶引起的出血，从而提高患者的术后生活质量，降低手术难度，降低手术失败率！
邹斌院士一眼就看出这个新术式的种种优势了！
但这双手……
邹斌院士忽然道：“直播画面放大。”
“这不像是傅程的手。”
他对这傅程太熟悉了，也亲眼看过傅程做过几百台手术了，自然对傅程的那双手很熟悉。
这双手，手掌、手指，都不是傅程的那双手，而且，也明显比傅程的那双手更为灵活，更稳。
这时，邹斌院士看到了评论区的一些评论。
顿时明白，主刀换人了。
“赵培儒院长？这是谁？”
邹斌院士在脑海里一思索，很快，一个不久前刚获得863项目计划的名字，浮现出来。
那个人物，他只是听过那么几次，但却从未见过本人。
终于，直播上的手术结束。
电话也随之接通。
“邹老师，我这边手术刚结束……”傅程正要在电话里，说明情况。
邹斌院士道：”我在直播上都看到了。“
“这种开拓术野的新术式，是你旁边那位赵培儒院长提出来的吗？”
傅程连忙恭敬道：“对，是他提出来的，刚才也是他在主刀。”
邹斌院士：“这位主刀做的相当不错，你技术不精，多向他学习学习。”
傅程连连应是。
这通电话打完，傅程来到赵培儒面前，用两只手紧紧握住赵培儒的一只手。
“赵院长，这台手术，幸好有你。”
他是真的发自肺腑感谢赵培儒。
“刚才，我的老师邹斌院士，给我打电话了，他也看直播了，还专门提到了你。”
这话一说，旁边众人全都竖起耳朵。
邹斌院士提到赵培儒了？
众人都有些好奇，邹斌院士这种全国顶尖级别的大人物，是怎么评价赵培儒的。
赵培儒也抬头看向傅程。
傅程笑道：“邹老师在电话里嘱咐我，让我一定要和你要到联络方式，他说有很多想法，想和你交流探讨呢。”
众人听到“交流、探讨”这用词，心里顿时一震！
这邹斌院士，是把赵培儒当做平等交流的对象了！
就听傅程紧接着道：“邹老师还说，你这种开拓术野的术式，简直是帮他解除了一块心病！”
“他这近一两年来，一直在尝试改进这种术野暴露差的壶腹部周围癌患者的治疗术式，尝试着提高下刀成功率。你这种通过扩大视野的方法，直接从前端改进，一下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
傅程和赵培儒要了手机号码，给老师邹斌发送过去。
旁边众人，都羡慕无比。
心里都恨不能把自己的手机号，给邹斌院士发送过去。
……
苏省医学会，信息股。
一直在这里坐镇的副会长孙鹏举，终于擦了把汗，踏踏实实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刚才，他全程都在站着，双眼也持续的，紧紧的盯着屏幕。
随时都准备下令，掐断直播。
这种随时可能会出手术事故的大型直播，掐也不是，不掐也不是。这个过程，太煎熬了！
终于，全程熬下来，总算看到手术圆满成功了！
副会长孙鹏举，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时，手机响了。
是他们苏省的大会长，罗文景打过来的。
一接听电话，就听到电话那头不仅有罗大会长的声音，还有其他好几个副职领导的笑声。
手术的成功，让苏省医学会里，重新有了笑声。
“鹏举。”大会长罗文景道：“你辛苦了，回来吧！”
孙鹏举笑道：“我不辛苦，只要手术成功，直播成功，我这点算什么。”
罗文景也吐了口气，笑道：“是啊，幸好没出直播事故。”
“鹏举，这次赵培儒院长出力很大，你看……他的飞刀费用，提到和傅程主任同一个层次，如何？”
孙鹏举稍稍一想，便道：“我同意，赵培儒院长的水平很高，甚至从这次来看，某些方面甚至比傅程主任还要强。”
“按高待遇给他，也代表了我们对他的态度，趁机向他示好。”
第401章 全国一流的层次
苏省大会长罗文景，对着电话那头的副会长孙鹏举苦笑一声：
“咱这次直播，在准备阶段时大刀阔斧，最终却差点潦草收尾。“
“本是打算提高咱苏省自己的影响力的，却没想到，最终是给赵培儒搭了个大舞台。”
这次直播中，最出彩的，无疑是赵培儒。
直播后，赵培儒的名气进一步提升，整个东南地区十几万胰腺医生，全都是夸赞赵培儒技术高超的。连请来的飞刀傅程主任，以及其背后的邹斌院士，都对其颇为盛赞。
病人得到了救治。
傅程主任和邹斌院士见识了开拓视野的新思路。
十几万胰腺医生看到了精彩的手术直播，学到了知识。
只有他们苏省，在这场直播中一无所获。
孙鹏举会长也苦笑一声。
这次直播，他们出力最多，结果什么都没捞到。
“罗会长，归根结底，还是人赵培儒院长有那份实力，如果不是他，我们这次恐怕就要真出手术事故，出直播事故了。”
罗文景嗯了一声：“对。”
“咱和江南省虽说是竞争关系，但咱的竞争对象是医学会的葛建明他们，并不是赵培儒院长这种专业人才。“
“相反，这种技术高超的专业人才，咱还得好好供起来，给其高礼遇、高待遇。这才是真正推动行业进步的核心力量。”
“而且说不定，这股核心力量，就成了咱的核心竞争力呢？”
“这样。”
罗文景道：“鹏举，你出面，单独会见一下赵院长，趁着这次机会……
两人在电话里，聊了好久。
……
手术之后，各省的观摩团先后离开。
傅程主任也因为西京医院那边还有要事，和赵培儒打过招呼后，也离开了。
只剩下江南省的观摩团没走。
副会长孙鹏举，单独找到赵培儒。
“赵院长，这次多谢你了。”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也快到中午了，咱们一块吃点？”
赵培儒委婉拒绝道：“不了，我们观摩团有安排。”
孙鹏举笑道：“那就不打扰了，等改天你再来了苏省，我和罗会长，一定好好款待你。”
临走，孙鹏举有意无意的提及道：“对了。”
“赵院长你还有一年，就到退休年龄了吧？”
赵培儒微微点头。
等过完年，他就59岁了。如果不是入选代表等特殊身份，按照规定，还有一年就要退休了。
孙鹏举郑重道：“赵院长，我和罗会长商量过了。”
“如果你到时能返聘到我们苏省，我们给你傅程主任级别的，全国一流医生的待遇！”
这是他们能给出的最高礼遇了。
“而且！”
“不仅薪资待遇，假期福利，特殊补助津贴，都会对标到傅程主任那个级别。而且我们对你的管辖上也会相对宽松，不比你现在在江南省的容身环境差。”
赵培儒多看了眼孙鹏举。
这苏省，是除宋校文之外，第一个专门认真研究过自己想法的人。
其他家，都是许诺给他重金，但同时也都想拼命压榨他的时间，恨不能让他加班加点的干活。像这种挖人的，赵培儒看都不会看一眼。
这苏省却是看出来，赵培儒真正所求的，是“不受管束”这四个字。
参不参与临床，接不接受项目，都要按照赵培儒自己的节奏来。
换而言之，赵培儒要的是自由的医疗科研和外科临床工作。在薪资方面，反而要求不那么高。
副会长孙鹏举：“希望你能认真考虑，到时，我们甚至不会把你局限在某一家医院。”
“你只需要身在苏省，可以在任何一家医疗机构上班，也可以随时更换医院单位。”
这便是孙鹏举和罗文景两人，商量出来的大招！
他俩，是真正认真研究过赵培儒的。
他们发现，赵培儒这个人从来都只负责最难的，也是最核心的手术部分。
至于后续的病人康复，后续观察记录，或是日常的琐碎杂事，以及相关配套的一系列工作，赵培儒都是安排给其他人去做，他自己是不会浪费时间去做这些杂事的。
实际上，两人也非常赞同赵培儒的这种做法，高端人才，就应该懂得这种取舍，只有把所有杂事舍弃掉，才有时间，才有有精力去琢磨，去开创新技术，去改良旧术式。
好钢，就得用在刀刃上。
火车头，就得干火车头的事儿，其他的配套的工作，就该交给后面的车厢去负责完成。
这话一说，赵培儒还真有一瞬间的心动。
这条件，确实比他现在呆在江南省，还要舒服。
而且，他知道罗文景和孙鹏举能做出这种决定，也不容易。不仅得打破很多规矩，还得面临很多其他老资格专家的资历。
老资历专家肯定会问：你给赵培儒一个人破了例，为什么不给我们破例？
也肯定会有很多本身实力不行，但却倚老卖老的人，上门来要求得到和赵培儒一样的待遇。
所以，赵培儒才对这罗文景和孙鹏举，多了几分佩服。
赵培儒笑道：“你和罗会长的格局真大。”
孙鹏举闻言，哈哈一笑：“不然怎么吸引你这位医学大师？”
“我和罗会长也不逼迫你答应，我们给你充分的时间考虑。”
“等一年后，希望我们苏省，能和你握手合作。”
赵培儒想了想。
如果苏省真能做到这些，那这条件，还真不错。
只是……
待遇是会变的。
等将来，罗文景、孙鹏举这一届班子成员换届之后，新一届的领导，是否还能给他这么自由的环境，可就说不准了。
总之，今天这苏省，也算是向赵培儒释放了充足的善意，也算做是赵培儒将来的一条备选之路。
暂且等退休之时，再观察考虑吧！
……
福省，医学会。
长条会议桌上，摆着关于这次苏省直播事件的相关资料。
“苏省的胰腺时代，看来是真过去了。”
“不仅苏省本省已经没有了能对抗江南省的人才力量。就连请来的飞刀傅程主任，在这台手术中，都需要赵培儒来救场。”
“赵培儒院长的水平层次，确实已经不是苏省能比得了的了。”
“这代表着，以后胰腺领域，是江南省领跑了。”
众人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江南省在胰腺领域，简直是突飞猛进，优秀的医疗技术层出不穷，好几个胰腺领域的重大难题，都被江南省攻克了。
这时，福省的大会长，顾书峰道：“不，我们要明确一点，不是江南省领跑，而是赵培儒院长在领跑。”
“大家想过一个可能没有，赵培儒还有一年，就到退休年龄了。到时，他去哪里，哪里就是胰腺领跑者。”
众人一听，内心里赫然便火热起来。
若是赵培儒来到他们福省呢？
他们福省的胰腺领域，一直比较平庸，没有什么突出的亮点成绩。如果能把赵培儒挖过来，那将把他们福省的弱项肝胆胰领域，就能全面填充起来了。
到时，肝胆胰成优势领域，再加上他们本省已有的几个优势领域……
那他们福省在东南地区，就成绝对优势，一超多弱，甚至可以进军一下全国医疗强省了！！
……
江南省医学会。
葛建明在内的众多领导，这几天都是满面春光，欢声笑语不停，每个人都和和气气，说不完的高兴话。
“这次赵院长的救场，简直是神来之笔啊！太给咱江南省争光了。”
“他在直播中拿出来的拓展视野技术，应该达到全国一流水平了吧？”
下面的评审组组长道：“肯定达到了。不论从手术难度的评分，还是从思路提出，再到术中操作和应对，全都达到了全国一流水准。”
众医学会领导脸上笑意，再也止不住，有的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
“咱赵培儒院长，在继器官簇移植技术后，又在胰腺壶腹部领域达到了全国一流水平。”
“这是双一流啊！”
江南省这些年来，一直只是“中等生”，还没有一门能拿得出手，能登上“全国“这个舞台的成绩。而今年冒出来的赵培儒，却一下给他们带来个双一流！
这太振奋人心了！
副会长卢广轩突然道：”葛会长，我有个提议。“
葛建明心情大好，笑着道：“你说。”
卢广轩：“我觉得……是不是该趁着这个机会，整合一下我们全省的科研力量？”
葛建明：“具体说说。”
卢广轩：“目前，我们全省有三百多家医院，其中成立医院内部科研中心的，有一百多家，联合成立科研中心的，也有五十多家。”
“这个数字，听起来很不错，似乎能代表我们江南省对科研力量的重视。”
“但大家都知道，数量并不等同于质量。”
“像是赵培儒院长这种尖端人才，他一个人带队的成就，足以比得上绝大多数科研中心加起来的成就了。”
葛建明微微点头，其他医学会领导也都默默点头。
确实是这个道理。
尖端人才，是最稀缺的资源，也是最珍贵的资源。
卢广轩继续道：“而且，医疗科研中心数量虽多，但很多研究项目，却是彼此重叠，同样一个项目，你家有研究，我家也有研究，这造成了资源浪费。”
众人又默默点头，确实存在这种现象。
这事实上，是对国家资金和医院资金的一种内耗。
葛建明此刻，已经有点明白卢广轩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了，他道：“老卢，你的意思是？”
卢广轩道：“我提议，把全省的科研中心资源进行整合。成立全省医疗科研中心，由赵培儒院长来担任中心的大主任。把中心总部，设立在咱省医学会。下面各家医院，设立分部……”
卢广轩把他的想法，洋洋洒洒的说了一遍。
其核心思路，就是趁着赵培儒个人的强大名气和卓越地位，来整合全省的医疗科研资源。
葛建明想了想，道：“你还别说，真得是趁着赵院长现在的卓越地位，才能促成这事儿。”
这个“全省科研中心大主任“的位置，和行政上的大主任位置还不同。必须得有一位业务专精，名气极大，能广泛服众，有超然地位的专业人员，才能担任。
换了别人来，恐怕是谁都不服谁。
“这事，我们好好商议商议，拿出个完善的章程来。”
……
赵培儒的脑海里，响起新的提示。
【恭喜您，完成任务三：展现您在壶腹部癌领域的高超水平。】
【获得奖励：手术状态卡3张，经验值卡10万点。】
“这下，我的手术状态时间，有54个小时了。”
赵培儒心里踏实了不少：“即便是遇上器官簇移植那种十几个小时的手术，也能撑个三四台了。”
再加上经验值的10万点，让赵培儒底气大增！
这前三条任务，分别让赵培儒展现出了“联合手术中应用胰十二指肠切除技术“，“扩大适应症范围”、以及“涉足了壶腹部癌领域”。
可以说，一步一个脚印，让赵培儒展现出了他在胰腺壶腹部领域的全国一流水准。
至此，赵培儒在众人心目中，已经是成长到傅程的层次，甚至是比之更高一点的层次了。
这对他接下来竞争“全国抗癌协会胰腺分会主任委员”，是非常有利的。
“下一步……”
“就是高龄患者壶腹部肿瘤领域了。”
这是壶腹部领域中，公认的最难的部分。
如果能在这个最难领域中做出成绩，那赵培儒到时的竞争，将会变得毫无悬念。
甚至到时，抗癌协会胰腺分会的会长，说不定还得主动跑来，求着赵培儒加入协会。
……
赵培儒电话响了。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电话，显示对方是苏省的。
赵培儒接了起来，电话里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赵院长吗？我邹斌。”
赵培儒心里一动，“邹院士，您好您好。”
这位邹斌院士，是他非常敬重的一位老前辈，作为全国胰腺领域三大奠基人之一，很多基础医学理论，都是这位邹斌院士提出来的，可以说，现在胰腺医学教科书的一半，都是这位邹斌院士编撰出来的。
第402章 科技进步一等奖颁奖晚会
邹斌院士在电话里笑道：“你那壶腹部周围癌扩大术野的手术直播，我看了。“
“方案新奇，思路清晰，流程推进有条不紊，下刀很有大家风范！“
“你要是有空，一定要来一趟西京医院，我们互相交流，学习。”
赵培儒和邹斌院士聊了几句。
他发现，这邹斌院士可以说是个“技术狂”，每句话都离不开医学思路，下刀、吻合技术。
而赵培儒脑海里丰富的经验和医学学识，也完全不比邹斌院士的差。尤其是赵培儒已经将“胰腺壶腹部领域”的学识，升级到了大师级水平。所以和邹斌院士探讨起一些深刻的东西来，也完全不落下风。
这通电话，打了有半个小时。
越是聊到后面，邹斌院士心中的惊喜越大！
这个赵培儒，是个真正的人才！
他看出来了，这赵培儒能想到拓展术野的方法，绝不是偶然！
而是背后有着深厚的解剖学识底蕴，和长期的技术积累在做支撑！
这位赵培儒院长的优秀程度，远超过他的预期！
电话聊到最后，邹斌院士连对赵培儒的称呼都变了，哈哈笑道：“培儒，难怪上次，合协医院的曹有田主任，还和我说起过你。”
“说是他本来要去送你一本他的私人笔记。”
“结果和你一聊之后，才发觉送不出手，还想从你那里索要一本笔记呢。”
“我现在和你一聊……”
“发现曹有田主任说的太对了，他那私人笔记，确实送不出手，哈哈！”
赵培儒笑而不语。
刚才提到的曹有田主任，虽说是京都合协医院的名医，但对比起邹斌院士这种奠基人级别的大佬来，还差着一个档次。
甚至有好几次的国家重大项目中，邹斌院士都充当着老师的角色，指点过曹有田主任。
最后，邹斌院士邀请道：“赵院长，你以后要是有什么新想法，尤其是关于壶腹部癌胰腺癌领域的，请一定要和我打电话联系。“
这一套开拓术野的术式，就让邹斌院士惊喜连连了。而之后的这半小时聊天，让他对赵培儒产生了更大的期待！
邹斌院士总感觉，赵培儒有一颗这么优秀的，想法多的大脑，将来肯定还会有别的研究方向。
赵培儒心里一动。
直接开口道：“邹院士，我还真有一个想法。”
他接下来的【任务四】，就是要他”展现在高龄患者壶腹部肿瘤领域的高超水平“。
正好和这邹斌院士的研究方向一致。
所以，他干脆就趁此机会，提了出来。
电话那头，邹斌院士：“哦？是什么方向？”
他语气之中，透露出很大的期待！
能拥有这么深厚学识，还有非常灵活的思路，开辟出拓展视野新方向的大脑，到底会提出什么新想法？
赵培儒道：“我对高龄壶腹部肿瘤患者，也有一点想法。”
“我总觉得，目前的PD治疗术式，对高龄患者很不友好，手术复杂、创伤大、并发症多，适应症范围狭窄，对基础疾病的禁忌率较高……”
PD治疗术式就是现行的胰十二指肠切除术，这是应对壶腹部肿瘤高龄患者的主流术式。
邹斌院士心里一动，赵培儒的这一段话，说的太透彻了！
简直把高龄壶腹部肿瘤患者面临的种种困境，一下全总结出来了！
而且，邹斌院士最近也正好一直在研究这个课题方向。想要为高龄壶腹部肿瘤患者做一点事，好减轻他们的手术生理负担。
邹斌院士道：”你说的太对了，高龄患者大多合并多种基础病，高血压、冠心病、糖尿病等等，都会增加这种切除术式的危险性。”
“常规的肿瘤切除术，对体质好的成年人，尚且有较大的创伤，对高龄患者就更不友好了。”
“确实，急需我们改良出一套，更适合高龄患者的治疗方案。“
邹斌对此深有同感。
“赵院长，你的想法是？”
赵培儒道：“我认为，以‘肿瘤局部切除’，加‘胰胆管成型术‘来进行综合治疗，对老年病人更有利……”
他将脑海中的一套治疗方案，用最简便笼统的方式，给邹斌阐述了一遍。
但即便只是最粗浅的阐述，也足以让邹斌心神一震了！
“综合治疗方向吗？”
他立即就到：“我们找机会，见个面吧！”
他一下就察觉到，赵培儒阐述的这个方向，是很有可挖掘性的！如果做好了，未尝不能成功！
邹斌院士刚说完，就道：”对了，我们刚好有个碰面的机会。“
“你不是要拿全国医学大奖了吗？到时，我也要去京都的颁奖现场，到时，我们深入聊聊！“
赵培儒眨眨眼。
我要拿奖了？
我自己怎么都还没接到这消息？
不过，对方的地位很高，消息也必然更为灵通，估计这拿奖的消息，很快也就到自己这里了。
赵培儒答应后，挂掉电话。
这一通电话，打了时间太长，赵培儒刚接电话时还在上班的路上，打完电话，已经在东院区的肝胆胰外科了。
此时，值班室的门口，探出好几个脑袋。
牧思思、孟祥、马林……
几个人，都是目光崇拜的看向赵培儒。
“刚才，赵老师好像是在和邹斌院士打电话？“
“好像是的，刚才我听到赵老师称呼对方为邹院士了。”
姓邹的院士本来就少，再加上前几天，邹斌院士刚通过傅程主任，和赵培儒索要了联系方式，不是他还能是谁？
“太牛了呀，我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赵老师那个层次？能和全国胰腺奠基人探讨医学技术？”
众人既羡慕，又自豪。
赵老师达到了这么高的层次，他们也跟着高兴。
“都在呢？”
赵培儒笑着来到值班室，正打算巡视一遍科室，看看科里有什么特殊情况。
正这时，省医学会大会长，葛建明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刚接通电话，葛建明那大嗓门就响了起来：“赵院长，好消息！“
“我一直和你说的全国医学大奖的事儿，确定下来了！你的腹腔镜下保脾切胰技术，拿奖了！”
赵培儒直接问道：“什么奖？”
“你获得的是全国科学进步奖，一等奖！”
全国级一等奖？
赵培儒都是心脏一跳。
这是他至今为止，获得过的最高奖项了吧？！
电话里的声音太大了，听得出来，葛建明也跟着特别激动，这声音不仅是赵培儒听到了，旁边值班室的众人，也全都听到了。
众人被震得头皮发麻！
甚至好几个人，在听到那奖项名字的时候，心跳都漏跳了半拍！
这个奖项，太牛逼了，份量太重大了！
简直是他们梦中才能获得的巨大奖项！
葛建明笑呵呵的道：“你准备准备，后天上午十点出发，和蔺主任他们，去京都领奖！这次，你是咱整个东南地区的大功臣！”
“我和老卢他们，都跟着你沾光呢！”
电话挂掉没多久，这个消息，就让兴奋的科室众人，给传播出去了。
不到半天，就传遍了整个江新医院！
医院上上下下，也都跟着兴奋、欢腾、庆祝。
距离近的几个科室，都上楼来当面道贺，距离远的，也专门打科室电话来恭贺。
……
到了颁奖日。
上午十点，联席医学组委会的车，来接上赵培儒。
准备出发，前往京都。
赵培儒和医学组委会的蔺劲松等人一起，来到江南省机场。
坐上飞机，飞向京都。
到了京都，全国医学会总部。
之前给赵培儒在东南春晚上颁奖的理事成员邓长兵，接待了众人。
邓长兵笑道：“赵院长，蔺主任，快请快请！“
蔺劲松站到大楼里，心里也颇为感慨，心情和之前几次来时，大为不同。
之前他几次过来时，都是为了申请到奖项而跑前跑后。这次来，终于能“修成正果”了。
这次颁奖大会，明显来的人很多。
几人这一路走进来，遇上了好几拨人。
邓长兵笑道：“这次颁奖，要同时办法三个奖项，国家自然科学奖，科技奖，科技进步奖。每个奖项还有一二三等奖。这就涉及到九名全国最尖端的医学专家和其团队。”
“再加上还有颁奖工作人员，以及出席大会的很多各个协会领导、颁奖嘉宾，所以这次来的人不少。”
蔺劲松身为地区联席医学会的大主任，在这里都不敢多说话了。因为迎面随便来个人，对方就有可能比他的身份高。
这里可是医学界的各个协会组织，全国的领导头头最多的地方。
正走着，邓长兵眼前一亮。
“赵院长，你前几天，不是在打听全国抗癌协会胰腺分会主任委员的事儿吗？“
“你看，正主来了。“
他说着话，目光看向对面一人。
赵培儒也顺着他的目光方向看过去。
应铁军，抗癌胰腺分会的负责人。
“你要想申请主任委员的话，就是找他了。”
邓长兵主动给两人介绍道：“铁军，这就是我上次和你推荐的赵培儒院长。”
“他这次来，可是来领科技进步奖一等奖的，这么好的人才，配得上你们分会的主任委员了吧？”
应铁军哈哈笑道：“配得上配得上！”
“这么好的人才，我们协会当然得纳入考虑范围了！”
他这话听着好听，但谁都知道，这只是场面客套话。真正能否入选，流程严格着呢。
但最起码，邓长兵这句场面话，是让赵培儒这个名字，进入应铁军等分会领导的心里了。
蔺劲松等组委会领导，感激的看了眼邓长兵。
这为邓理事，确实是特别看好赵培儒，在不遗余力的帮他们。
几人正说着。
那边两道声音接连响起。
“哦？是赵院长？”
先是一道稍显陌生的声音传来，众人抬头看过去，是京都合协医院的曹有田主任。
曹有田今天，可是作为颁奖人的身份来的。
他看到赵培儒，便眼前一亮，笑着打招呼道：”赵院长，我们又见面了！“
同时，曹有田身旁，还有一位七十多岁的长者，一身朴素的西装，浑身上下收拾的干净利落。
“邹院士，你和赵院长不是通过话吗？今天总算是当面见到真人了。”
这位干净利落的长者，正是邹斌院士。
邹斌院士笑着上前来，和赵培儒紧紧的握住手：“赵院长，我们终于见面了，这次，咱可得好好聊聊，尤其是关于你对高龄壶腹部患者的想法。我这几天，可是心痒痒的，睡都睡不好觉呢！”
赵培儒笑着应道：”好，待会找个机会，我们详细说说。”
这一连串的熟人攀谈，把众人的脑子都差点炸翻了！
先是胰腺领域当今新一代的领军级人物，曹有田主任！再是三大奠基人之一的邹斌院士！
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身份高！
而且明显，两人的那份洋溢的热情，就是专门冲着赵培儒去的！
理事邓长兵、地区主任蔺劲松等人还好，因为早有心理准备，看到这一幕，也不算太吃惊。
而旁边的抗癌胰腺分会负责人应铁军，心里却是被着实震了几下！
这两位，竟然都和赵培儒这么熟悉？
最关键的，还是邹斌院士的态度！
他们抗癌胰腺分会，创始人之一，就是邹斌院士！他见到邹斌院士时，都得老老实实，恭恭敬敬的尊称一声老师、前辈。
所以这次，当他们抗癌胰腺分会有了一个主任委员的空缺，他第一个考虑的，就是邹斌院士的顶门大弟子，傅程主任。
可现在看到邹斌对赵培儒如此看重，他心里有一丝松动了。
或许，让赵培儒当上这主任委员，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傅程、赵培儒……
这两个人，都是出类拔萃，都是非常优秀的专家，两人身上都有数不清的成就。如果可以的话，应铁军是真的很想把两人，都收到他的抗癌胰腺分会中的。
可惜，协会规定，26个名额是固定死的。现在，只空出一个缺口来，必须从两人当中选择一个。
众人简单寒暄了一阵后，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继续朝里走。
颁奖晚会要到晚上八点才开始，上面给所有人都安排了休息的房间。
邹斌院士的房间里，赵培儒被邀请到这里。
第403章 手术台上的安全大使
邹斌院士的房间里，除了赵培儒和邹斌两人之外，还有两名学生。
其中年长一些的是傅程主任，另外一名比较年轻，但能被邹斌留在这里，说明也是潜力大、天赋高的种子型学生。
年轻学生很勤快，给赵培儒和邹斌两人冲泡好茶水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邹斌院士等不及喝茶了，直接开口问道：“培儒，你之前在电话里说的高龄壶腹部肿瘤患者的局部切除加胰胆管成形术，只说了个粗浅思路，把我这心啊，挠的痒痒的，接连好几天了，我都睡不好觉！”
“每天做梦的时候，都能梦到你那种术式！”
“今天好不容易见面，这距离晚上八点，还有四个小时呢，咱可得好好聊聊。”
他对旁边的傅程道：“你让人，待会把晚饭送到房间来，我要和赵院长要长聊。”
傅程忙点头答应，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高龄患者？
这事自己不知道啊！
看来自从上次牵线搭桥后，邹老师和赵院长已经深聊过了，而且已经在确定了下一个共同的研究方向了？
而且看这要长聊的架势，很显然研究方向很有意思。
当即，赵培儒也直入主题，和邹斌院士一起探讨起来。
他发现，和这种高水平的人聊天，非常轻松，自己只要稍稍提及一个开头的小点，这位邹斌院士就像是摸到连锁反应的开关一样，噼里啪啦就能把后面的一大堆东西推演出来。
每次稍稍走偏一点，还没等赵培儒去纠正，邹斌院士自己就能认识到偏了，然后重新掰回到正规上来，重新噼里啪啦的推演下去。
这种感觉……
赵培儒又想当甩手掌柜了。
这种科学院院士级别的大佬，要是能给他当助手，那可就太好用了。能省自己多少事啊。
以前赵培儒去推动项目，很多东西都得手把手的教郝西华、单鸿琪、杜青宁他们。就差赵培儒直接帮他们把最终成果拿出来了。
要是以后自己项目组里的成员，全都换成邹斌院士这种级别的大佬，那得多轻松啊？
赵培儒心里，默默把这个想法，当成一个未来要实现的愿望。
两人一直聊了三个多小时。
直到颁奖晚会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要求所有人提前二十分钟到场，两人这才停下。
这三个小时的聊天聊下来……
邹斌院士被赵培儒说动了。
邹斌院士发现，赵培儒的这种综合治疗术式，确实对高龄患者更为友好，即便是合并基础病多的高龄患者，在应用这种综合治疗术式后，也会并发症发生相对更少，危险性更小。
旁边的两名学生，更是听得大为受益。
他们听赵培儒和邹斌院士两位高手的交流，就像是在看武侠电影里两位高手坐而论道，讲解的都是最为本质，最切中要害，最实质性的东西。
里面的随便一句话，都有可能触动到他们的欠缺短板，让两人受益无穷。
傅程全程听下来，心里只剩下苦笑：
“看来上次赵院长，在我面前还保留实力了。光是这理论医学水平，就能和邹斌老师旗鼓相当了，我和他，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
上次一起手术时，傅程还觉得，赵培儒的水平和他，差不多在同一水平线上，只是赵培儒思路好，脑子转的快，再加上正好灵感乍现，这才构想出了“拓展术野“这种新奇术式。
可这三个多小时听下来，傅程这才发现，赵培儒那颗大脑装着的东西，简直如海洋般宽阔！
邹斌老师已经是他见过的，理论学识、基础医学最为扎实深厚的人。可赵培儒在邹斌老师面前“坐而论道”，却完全没有一点落于下风的感觉，反而你来我往，打了个平手。
旁边的那名年轻的学生，更是心里惊骇震撼！
因为他深得邹老师的看重和喜爱，每次去见行业内的各位前辈，都会带着他，让他有个旁听的机会。
但这么多前辈里面下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能和邹斌院士聊个不相上下，甚至中间好几次，都是赵培儒主导话题走向，而邹斌院士需要思考好长时间才能做出反应。
这就像是两个老头下象棋。
一个老头，非常自信，每走一步都是不假思索，最终还拿下了胜利。另一个老头，愁眉苦脸，每走一步都需要反复斟酌好几分钟，最终还是输掉了这盘棋。
两相比较，自然就对比出谁优谁劣了。
“这位赵院长前辈，好高的水平啊！”
“感觉，似乎比邹老师的理论水平还要强一点。”
年轻学生对赵培儒，多了一份深深的敬意和崇拜。
这时，一直在理顺思路的邹斌院士，终于结束了头脑风暴。
“安全性！”
他眼眸中闪烁着光芒：“赵院长，你的这门术式，最突出的特点，便是安全性。”
“我之前给高龄患者做壶腹部肿瘤切除时，最大的烦恼，就是危险性太高，具体表现在出血量大，合并基础疾病导致并发症多，手术意外多，风险高等等。”
“而你这种综合治疗的路子，却能从方方面面，把这种危险性尽可能的降低！”
邹斌院士满脸的敬佩：“在安全性改良上，我不如你啊！”
“上次你的拓展手术术野，就是为了能更安全的下刀。”
“这次的高龄患者，又是让其更安全。”
“你简直是手术台上的安全大使。”
邹斌院士笑哈哈的，道：“我要是今晚的颁奖组织者，我就给你颁发一个手术台上安全大使的称号！”
房间里众人都笑，都知道这时邹老难得的开玩笑的时刻。
众人笑了一阵，电话又响起了，又是催促到颁奖会现场的。
“这样。”
邹斌院士流连忘返，意犹未尽道：
“今天咱们聊的，太不尽兴了。”
旁边的傅程和年轻学生不禁一怔，这还不尽兴？
已经三个多小时了啊！
您之前和其他前辈探讨时，哪有过连续聊三个小时的？
一个小时就让您把话题都聊完了！
邹斌院士的水平太高，能和他连续探讨很久的，已经越来越少了。
邹斌院士道：“等颁奖完后，我带上团队，去你们江南省，去你那家……江新医院是把？”
“我的团队去你们医院，咱一起，好好把这个高龄患者的综合治疗方案，给完完整整的搞出来！行吧？”
这话一说，赵培儒心里也一动。
他站起来握手道，满脸笑容：“行啊！”
和邹斌院士完成一个合作项目，那对赵培儒的益处是非常巨大的！
最直接的，是名气带来的加成。
作为胰腺三大奠基人之一，邹斌院士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无数关注。
到时，项目消息一旦公开出去，那赵培儒的名气也会水涨船高。
这就是抱大树的好处。
……
之后，众人到了颁奖现场。
九位名医及其团队，分别上台领奖。
每次领奖，都会有大量的闪光灯亮起，明天，这些合照就会登上全国新闻，推送到每一家医院，每一名医生的手机上。
领奖之后。
所有人又都上台，集体拍了个合影纪念。
之后，领导们组织众人，互相介绍，认识了一下。希望全国各地的名医，能加强交流合作，共同推进全国医疗事业的发展。
最终，颁奖晚会结束。
赵培儒带着合影照片，回到了江南省、江新医院。
……
“赵老师，我们能看看您的合照吗？”
科室里，牧思思、孟祥、马林、柴宝荣、魏晓斌，甚至是大主任向谭，都一窝蜂的围了上来。
一个个看赵培儒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现在的赵老师，可是去过京都，拿过国家医学大奖，斩获过全国科技进步一等奖的顶尖的医学领军级人物了！
这种人，以前他们可都是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
而现在，就在他们身边，而且还是他们的老师！
赵培儒拿出一张宽20厘米，长60厘米的长条状照片来。
众人哗啦一下围了上来。
“我找到赵老师了，就在后面第二排，左边数第三个！”
“最中间的这位，是全国医学会的大会长吧！“
“还有抗癌协会全国会长，各理事成员，主任委员。”
“还有卫生交流学会的领导、影响放射专业委员会的领导……”
众人看的兴致勃勃，这上面的，几乎是全国医学行业，最顶尖的领导和专家了。
以往，这些人都是只能在电视上才能看到。
很多协会领导，本身就是医学专业出身，本身就是技术大牛，身上带着耀眼璀璨的高端成就。
他们每个人，就是一本“医学成就合集”！
这张照片，众人看的津津有味，一个个数着过去，把每个人的身平事迹，终身成就，如数家珍。
“赵老师能出现在这种照片上，好自豪啊！”
“对了，谁会PS来着，能不能把我也P在旁边，就站在赵老师旁边就行。”
“哈哈哈……”
值班室里，众人异常热闹。
马林羡慕的道：“能和这些最顶尖的医学从业者站在一起，本身就是一种幸福啊！”
众人都在心里，羡慕的流口水。
也不知道，他们自己这辈子，是否能有这么光辉的时刻。
……
很快，相关医学新闻播出来了。
所有医学相关APP的首页横幅上，推送的就是这条颁奖新闻。
各类大众的视频APP、新闻头条APP、微博等，也都加上了相关链接，供人翻阅。
尤其是全国各家医院的医护从业者，手机上都下载着医学工作、学习类的APP，这些APP也全都在推送这条新闻。即便是身在社区卫生服务站、村卫生所的乡村医生们，也都在“手机直报系统”中，看到了这条新闻的弹窗。
总之，每个医生都能从手机上，看到这条新闻。
……
京都，深水潭医院。
“雷主任，快看快看！照片上这位，获得科技进步奖一等奖的，不正是你一直关注的那位赵培儒吗？”
雷镕凑到同事的手机屏幕面前一看，眼珠子一瞬间就瞪大了！
“是他！科技进步奖，啧！这个奖项份量可不小啊！”
“估计，是靠着‘腹腔镜下保脾切胰’技术拿到的。”
雷镕早知如此的道：“赵培儒这个人，我早就知道他能斩获国家医学大奖。”
“只是没想到，竟然是靠着胰腺领域拿下的。”
“我觉得，他在肝胆两方面，也有着能拿下全国医学大奖的水平。”
他眼眸中带笑：”我最期待的，还是他用在肝胆领域，拿到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
旁边同事心脏不禁都一挑！
胰腺领域都这么厉害了，肝胆领域也同样这么厉害？
……
“赵老师获奖了？”
京都、海市的那几名跟随赵培儒进修过的医生，看到这消息后，也是喜出望外。
他们从江南省进修回来后，别人问及他们去跟谁进修时，他们还总得解释好几遍。
别人还得好好查查，才能查到这名叫赵培儒的医生。
毕竟赵培儒在江南省再优秀，可到了京都、海市这些顶尖医学圈子中，还是不够出名。
而今后，再也不用了。
一个科技进步奖，就足以让赵培儒的名气，大幅度拉升起来了！
……
某县区基层医院。
一名上了年纪的女门诊医生，也收到了这条推送。
“这是，赵培儒？“
她看的心里吃惊万分！
她和赵培儒是同样的出身，都是当年一起被分配到基层医院的。
结果，赵培儒不断崛起，她是动都没动。
前段时间，她看到赵培儒获得省名医的新闻时，还感到有些吃惊。
可这才过去没多久，赵培儒竟然都获得国家医学大奖了！这速度，堪称火箭般的速度了。
“他是一步步的，稳扎稳打的，走到尖端领域去了啊。”
……
福省。
不论是医学会，还是各家综合型大型省级医院，今天最热议的话题，都是围绕着今年的各个国家医学大奖。
这其中，讨论最多的，自然是和他们距离最近的赵培儒。
“咱都好几年，没有获得过这么高的大奖成就了吧！”
“真羡慕啊！”
“这赵培儒院长，今年是真帮江南省，争了大光了。”
“这个大奖加上这条新闻，把赵培儒的名医名头，是彻底的推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