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比院士优秀之处
“当时讲课时，只是随口拓展一下知识点，顺带佐证一下改良法。”
赵培儒心里淡淡一笑，“没想到，还抓到个任务契机。”
这条新任务链，奖励巨大，同时也难度极高，耗费时间也预计会直线上升。
结果没想到，这任务竟然是一个接一个的完成，还挺快。
没多久，众人到了医科大附属第二医院。
洪院长对旁边医务科长道：“先给赵院长安排休息室。”
赵培儒一摆手：“没事，先去看病人病情。”
众人心里闪过一丝佩服。
这位59岁的老医生，体力真好啊！
同时，也是真有敬业精神啊！
一群人查房后，回到小会议室。
洪院长已经先行离开，此时小会议室里坐着的，除了赵培儒这个外援专家，就是医科大二院的大外科邓主任，以及肝胆胰各分科主任，和各科的老资历医生了。
“赵院长，您能不能……先给我们讲讲分层解剖的更深层理念？”
众人都好奇的，一双双黑色的眸子都闪烁着期待之光。
赵培儒说这个病例，能用分层解剖的思路来治疗。
这起码说明一个事情，分层解剖的思路，在赵培儒那确实是成熟了、完善了，有更深层次的“注释”了。
赵培儒却是面无表情，道：“我先看看你们给出的治疗方案。“
詹阔主任把他们的几套治疗方案，都拿出来。
“这是我们讨论出的四套方案，还没决定最终用哪一套。”
“还有这一份，是海市旭日医院的谢淼专家的治疗方案。“
赵培儒将这五份方案，全都翻看了一遍，眉头却始终皱着。
一直到最后一份方案时，眉头才舒缓了一些。
众人看到赵培儒这副表情，都是面面相觑，心里有些发紧，不知道赵院长这是什么意思。
这时，赵培儒道：“詹主任，把阅片灯打开，我带着大家，重新阅一次片。”
屋子里的众专家，都有些发懵。
都这时候了，不讲分层解剖，而是要从头开始？
重新阅片？
阅片，就是重新观察一遍病人的术前影像学评估。
难道说，他们遗漏了片子上的什么东西？
可要说遗漏……海市谢淼专家，也给出了大同小异的治疗方案，岂不是说海市谢淼专家也遗漏了？但这个可能性不大吧？
大外科邓主任，也目光凝重。
他并不是肝胆胰外科出身，而是心胸外科出身，对这肝胆胰领域不是太了解，此刻他在这里坐着，原本更多是出于对赵培儒的尊重。
但这时也明白过来，自家医院这些医生，应该是从阅片阶段，就开始出岔子了。
他的目光也严肃起来，阅片不论在哪个科室，都是极其重要的一环，一旦出问题，就会给手术造成很多意外和麻烦，甚至会让手术无法进行下去。
就比如他的心胸外科，如果阅片没阅好，开胸后被迫关胸缝合，放弃手术的，不在少数。
他目光严厉的在办公室扫视一圈，众人只感觉旁侧有种火辣辣的感觉，那是邓大主任的方向……
随着阅片灯打开，赵培儒一边指着片子，一边道：
“复杂胰头癌最重要的观察点，是肿瘤和肠系膜上动脉、肠系膜上静脉、和门静脉之间的关系。”
“肠系膜上动脉周围，有致密的腹腔神经丛包绕。大家看这里，病人的肠系膜上静脉周围脂肪间隙消失，这说明肿瘤已经直接侵犯静脉，或是与静脉之间有致密的炎症粘连。”
“这种情况，就应该考虑在治疗方案中，加上有静脉血管切除重建思路。”
他这几句话一说，下面的几个人，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心里也都是无奈一叹，他们确实遗漏了！
不过，他们不是看遗漏了什么，而是明明看到了脂肪间隙消失，却没引起重视，没有意识到重点在那里。
他们准备的那四套方案，看似数量不少，还从各种角度出发去治疗，但无论是哪一份方案，都没有考虑到赵培儒所说的重点。
一台手术的治疗思路，没能抓住重点，那就是失败的。
唯独海市专家谢淼的那一份，比他们考虑的更周全一些，现在回想起来，里面谢专家的那几处改进，应该就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了。
房间里，众人在对自己生出挫败感的同时，也对赵培儒生了浓浓的佩服。
对方只是看过一些纸质资料，明明还没有看病人的影像学原片，就能从现有的资料中，推断出他们遗漏了重点的事情。
这点，着实令人惊奇！
这才是能媲美三大奠基人的名医的真正水平么？
看来，他们还差的远啊！
大外科邓主任，心里也在感慨，这种顶尖的名医，果然是全方位的强，一点短板都没有。
之前是听说在思路改良方面强，能把彭院士的术式都改良了，后来又听说在实操技术上强，能让许院士邹院士再三夸赞。而现在，他又亲眼见识到了对方在术前阅片方面的强。
简直是没有短板。
“有了阅片基础，接下来，我说下分层解剖的理念。”
赵培儒一张口，众人都神经紧绷，正襟危坐，挺直了腰杆。
有了刚才的铺垫，他们对赵培儒的认知，已经上了一个全新台阶。
再加上这分层解剖，本就是新鲜理念，他们一直就在好奇，更成熟、更深层次的分层解剖理念，到底是怎么样的。
赵培儒徐徐开口，将这种新理念，仿佛一副美景般，用话语给众人描绘出来：
“胰头分层解剖，是按顺时针分离切除。第一层，是解剖横结肠、右半结肠、暴露胰腺十二指肠……”
“第二层，是解剖胰腺、十二指肠、肝十二指肠韧带，切除病灶……”
“第三层，是标本切除后，解剖腹主动脉、下腔静脉，门静脉，清扫淋巴脂肪组织……”
“解剖时是顺时针解剖，重建吻合则是逆时针。”
赵培儒一边讲，也在观察众人，把每个人的表情收入眼中。
詹阔明显反应最快，脸上最先出现了然之色。
剩下的三科卓主任，要比四科廉主任稍稍强一点。而再剩下的各科老资历，就有些差了，甚至有的人在完整听完后，还是皱眉凝思着。
至此，赵培儒已经筛选出，待会谁可以担当他的一助和二助了。
他继续道：“分层解剖的目的，是让手术步骤明确，术野清晰。能充分的把刚才阅片发现的问题考虑进方案中。”
众人听的频频点头。心头更是已经泛起了巨大的波澜！
这分层解剖思路，果然已经被赵培儒院长具体化，成熟化了，连解剖的先后顺序，都已经确认清楚了。
詹阔心存最后一分迟疑：“赵院长，这种分层形式和先后顺序，您是怎么考量的？”
赵培儒笑道：“当然是根据解剖学。”
“复杂胰头癌手术的解剖关系复杂，切除范围广，手术步骤繁杂，手术风险巨大。”
“而这种顺时针分层解剖，就相当于是把胰腺解剖学，重新梳理了一遍，按照解剖学关系和病情轻重程度，因人而异制定的术中层次解剖分离清扫步骤……”
他把如何考量，也给众人讲了一遍。
几人心里，顿时涌现出感激之情！
这已经不是在教他们“如何做”了，而是在教他们“为何要这样做”。是教他们如何更深刻了解“分层解剖“的背后逻辑了。
现场众人也都不是傻子，能在这京都医科大附属二院成为科主任、老资历的，要么是聪明人，要么是经验老道之人。
听了赵培儒的这些解答，再加上自己的琢磨，很快就都理解了这套先进的理念。
被说服了。
此刻，每个人看赵培儒的目光中，不仅带着崇拜、敬佩、赞叹，还有几分感激。
这么先进而成熟的理念，必然是赵培儒脑海中思索了不知多久的精髓。
竟然就这么毫无保留的，全都教授给他们了。
接着，众人根据这套先进理念，来针对性的给病例制定具体治疗方案。
这其中，被赵培儒定为一助和二助的詹阔、卓静，自然得到了赵培儒的更多“照顾”。
在带着众人制定方案的过程中，赵培儒就在潜移默化的，教会两人在术中如何配合自己了。
大外科邓主任，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
“从阅片，到制定细化方案，全都是这位赵院长在主导啊。”
“小詹他们，在四十多岁这个同龄人阶层当中，也算是比较优异的了，可和这位赵培儒院长一比，差距还是如鸿沟一般巨大。”
他能从赵培儒身上，隐约看到邹斌院士那个层次的人，才能拥有的卓越水平。
那是对一台手术，一个病例，一支团队，掌控一切的感觉。
“深水潭医院，有陈永铭院士。西京医院，有邹斌院士……“
“每家全国一流医院，都有肝胆胰领域院士级别的人物。唯独我们医科大附属二院，缺少这么一位重量级人物坐镇。”
大外科主任渴望的目光，忽然放在赵培儒身上。
不知道，能不能把这位给挖过来？
至少，他们医科大附属二院，应该比江南省那个地方要强吧？
……
制定好细化方案，定好手术时间后。
赵培儒这才去旁边，给他安排好的休息室休息。詹阔主任则按照方案，去安排病人的术前准备。
休息室中。
赵培儒看了眼任务链。
“手术是明天上午。”
“看来这第二个任务，明天就能完成了。”
来了一趟京都，一口气完成了两个任务。更关键是，这第二个任务的奖励很特别。
手术状态暴击卡。
赵培儒很想看看，这3倍状态增幅到底有多强，所谓的无与伦比的状态到底是怎样的。
……
第二天。
到了手术时间，病人被推进手术室。
詹阔主任、卓静主任，以及观摩室里的廉主任等人，都已经就位。
众人或期待、或紧张、或好奇的看向手术台。
“这台手术，应该是分层解剖新理念应用于实例的第一台手术。”
观摩室中，廉主任满脸期待之色：“若是能成功，今后胰头癌领域，终于又能多出一种基础理念可供考虑了。”
这种新理念，就像是一种新的解题思路。
以前人们碰到难题，只能用固有的几种传统解题思路来解答，即便是遇上有些不合适、不适用的题，也只能硬着头皮，拐着弯的去解，最终解答效果，自然不能令人满意。
但今后，有了这种新理念，就能让那些题有了更合适的解法。
手术台上。
在赵培儒的带领下，詹阔、卓静，开始了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分层解剖。
第一层解剖，于横结肠中段开始，沿胃结肠韧带无血管区，向右解剖至结肠肝曲，分离结肠肝曲和升结肠腹膜反折回至盲部，沿右侧间隙，将右结肠极其系膜向左翻转，游离胃后壁和胰腺前缘粘连带……
“这双手，好稳！”
詹阔之前没资格去观摩梁中岳的手术，直到此刻，他才发觉，赵培儒这双犹如钢钳一样的手，每个动作都沉稳而精准！
其他人也看的心中一跳！
早就听说，赵培儒的这操作，是得到过邹斌院士、许芹院士的夸赞的。现在，终于见识到了！
有了赵培儒的带领，他们的解剖分离工作也异常顺利。
大外科邓主任，同样瞪大了眼睛。
“厉害！单说这操作方面，赵培儒院长实际上已经比很多院士级别的大人物，都要强了。”
“赵院长的操作优秀，实际上是体现在两个方面的。一是手巧，能做到精细、精准。二是体能好，能经得住长时间手术的考验。相比起来，很多院士，就无法同时兼顾。”
邹斌院士的操作好不好？
非常好，那双手极其精准，能在一毫米的术野区域中，“雕刻”出花来。
可问题是，邹斌院士毕竟是年龄大了，体能。不行了，最多坚持一个小时的手术时间，整个人的状态会飞速下降。
可眼前的赵培儒院长，却是两方面，全都占优。
这就恐怖了。
众人的注视下，手术台上，依次进行第二层、第三层的解剖分离工作。
第420章 无论如何要飞一趟
手术台上，赵培儒带着两名助手，依次进行分层解剖。
第二层。
胰腺、十二指肠、肝十二指肠韧带、逐层暴露，切除病灶。
第三层。
淋巴脂肪、腹膜后神经丛等部位、组织，逐层清扫。
每暴露一个，作为助手的詹阔，便仔细的清理一个。
一边清理，他心里也在感慨。
若是按照他们之前的手术方案，是不可能清理到这些部位的。
而换了赵培儒的新思路后，清理淋巴脂肪和神经丛，竟然变得这么轻松、简单！
“这种分层解剖的理念，最大的好处，就是能把病灶清理干净。”
病人选择接受手术治疗，而没有选择去接受保守治疗，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想要根治病根，想要在手术结束之后，踏踏实实的好好活着么？
而詹阔他们之前的术式，复发率太高，病人术后五年生存率，不足百分之五！
这也难怪，病人在尝试了解过之后，不愿意接收他们的手术。
而赵培儒的这种术式，能最大限度的把病灶清扫干净。即肉眼和病理均不存在残留肿瘤细胞！
能达到手术R0级切除！
这就能极大的防治复发概率，大大提高病人术后生存期。
詹阔情不自禁的看了赵培儒一眼，这位，为胰头癌领域，又做出了一次巨大的贡献啊。
随着手术的进展，三层解剖，逐渐全部完成。
詹阔的骨骼化清扫工作，也同步结束。
随后，詹阔两人在赵培儒的带领下，又进行逆时针吻合重建工作。
依次按照胰肠、胆肠、胃肠的顺序逆时针吻合，输入袢输出袢吻合，胃肠吻合口与输出袢空肠吻合，并在距离胃肠吻合口两厘米处间断缝合关闭
这一步，是使胃内容物通过胃肠吻合口时，只进输出袢而不仅输入袢，形成不分离式的roux-en-y吻合。
最终，关腹缝合。
“呼！”
“完成了！”
众人眼眸中，全都露出喜色：“病灶清理的好干净！”
几人纷纷对视一眼，“这应该是，我们做过的所有胰头癌手术中，病灶清理最干净的一次吧？“
手术R0级切除！骨骼化清扫！
甚至是将淋巴脂肪、腹膜后神经丛那些最难清理的“犄角旮旯”、“卫生死角”，这次，都被他们清理的干干净净！
詹阔等人，在医科大附属二院，做了有数百台台胰头癌手术了，可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爽快感！
非常爽！
就像一个强迫症患者，终于能把镜子上的污点，清理干净。
在做这台手术之前，他们就预感到，这种分层解剖理念，会非常适合这种复杂胰头癌患者。而现在真正做下来，这种感觉便愈发清晰而浓烈！
詹阔甚至觉得，这种分层解剖的理念，完全可以扩大化！
不仅复杂胰头癌患者可以用，就连普通的胰头癌患者，用上这种理念后，同样能提高病灶的彻底清除率！
同时，也并不会增加手术的复杂程度和额外操作困难度。
换而言之，这个理念，可以整体提高所有胰头癌患者的术后生存期！
这分层解剖，听着好像挺复杂，实际上是把解剖游离工作理顺了，整理归纳的具体细化了。这种成理念，成体系的分层解剖操作，有种“杂牌军变正规军”的感觉。
不仅是詹阔想到了这一点，所有观摩了这台手术的现场医生，此刻都振奋无比！
“这……感觉比赵院长之前改良彭舒院士的捆绑式胰肠吻合，还要令人振奋啊！”
改良彭舒院士的吻合法，是避免了胰瘘，提高了“后半部分”的生存期概率。
而这“分层解剖”，是提高了对病灶的清除干净程度，提高了“前半部分”的生存期概率！
一前一后！
赵培儒一个人，把胰头癌患者的“心头大患”，全给解决了！
几人都能预感到，当这种理念，从今天的医科大附属二院传出去时，会造成多大的轰动！
他们京都医科大附属二院，今天的这间手术室里，竟然默不作声的，就见证了历史性的一刻。
詹阔等人，此刻看赵培儒的目光中，充满了崇拜、仰望的光芒。
……
手术室外，大院长洪院长，带着几名院委会高层，一路从行政楼赶了过来。
这个时间段，手术应该还没做完，但他们必须赶过来了。
因为，全国医学会理事成员，邓长兵邓理事来医院了。
片刻后，两拨人会面。
邓长兵问道：“你们请赵培儒院长会诊那个病案，怎么样了？”
他其实也是掐着点过来的，这个时候，手术应该快做完了。
洪院长点点头，看了眼时间：“是今天手术。这台手术用上了赵院长的分层解剖理念，现在就看结果如何了。”
说话间，他们也来到了手术室外面的过道口。
洪院长看过这台手术的备案信息，道：“手术需要五个小时，应该再有一个小时就出来了。”
他话音刚落下，就看到手术室上，那个“手术中”的灯按了下去。
几人眉心顿时一挑！
这意味着，手术提前一个小时结束了。
片刻后，赵培儒、詹阔等人，从里面出来。
“赵院长，辛苦了！”洪院长扭头看向詹阔：“里面情况怎么样？“
“手术成功了！”詹阔眼眸中，兴奋之色还没淡去：“赵院长的分层解剖理念非常棒！非常好用！这次手术达到了R0级根除，把淋巴脂肪和腹膜后神经丛的病灶，都清理干净了！”
“从病理上说，病人体内，已经没有一丁点阳性残留了！”
这话一说，现场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
这狭小空间里的粘稠厚重的空气，突然都清爽透气了。
洪院长也终于露出笑意。
“邓理事，洪院长，我认为……赵院长的这种分层解剖理念，会改变胰头癌领域的现行框架。”詹阔把他之前的分析，对洪院长说了一遍。
洪院长和邓长兵一听，心脏也狠狠的狂跳了几下！
这理念，竟然能媲美之前“改良彭舒院士吻合法“？
他们作为行政人员，对这业务上的不太理解，本来只以为，这什么分层理念，是只能应用于复杂胰头癌患者的技术。
仅限于此罢了。
毕竟类似复杂疑难胰头癌患者是少数，覆盖面很窄，应用范围少。这种罕见病例，即便是医科大附属二院这种全国排的上名的大医院，一年都只有那么两三例。
但詹阔所说的“能应用于所有胰头癌”患者，就让他们心里欣喜若狂了！
这就变成了能覆盖全国所有胰头癌患者的技术！
能和“改良捆绑式胰肠吻合法”，形成“一前一后”的双提高，全面提高胰头癌患者的生存期！
邓长兵眼睛一亮，他再看赵培儒的目光，就犹如看邹斌院士、彭舒院士那种惊艳、欣赏、和尊重了！
三大奠基人之所以被称为奠基人，就是因为他们每个人，都在国内医学尚不发达的那个时代，开创出了多个对患者友好的、能推进医学发生的新技术。
而现在，赵培儒的这“分层解剖“理念，同样达到了这个目的。
邓长兵心里暗暗决定，等回去后，要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汇报到全国医学会上面。
……
医科大附属第二医院，大门口。
洪院长、詹阔主任等人，和赵培儒握手，道别。
“赵院长，我们会把这例病人的术后实时数据，给您及时发过去的。”
赵培儒点点头。
众人握手道别后，邓长兵再次送赵培儒前往机场。
飞机上。
赵培儒脑海里，响起新的提示。
【恭喜您，完成任务二：在胰头癌领域应用先进理念。】
【获得奖励：手术状态暴击卡1张（可使用3次），经验值卡20万。】
“终于拿到这个奖励了。”赵培儒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上面描述的3倍状态增益，赵培儒还是挺想尝试一下的。
等下次做重份量的手术时，不妨使用试试。
赵培儒看向任务链。
“总共4条任务，最后一条还是顺理成章型。”
“也就是说，总共需要完成3条的任务，我这来一趟京都，就一下完成了2条。”
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进一步在胰头癌领域应用先进理念。
这是个进阶任务。
既然在任务二时，赵培儒用了“分层解剖“的理念，那这任务三，就要在”分层解剖“的基础上，提出更进一步的升级理念。
赵培儒稍稍一想，脑海里很快有了打算。
赵培儒看向奖励，心里不免多了几分期待。
任务三的奖励，是一张金色预演卡。
他之前接连使用了两次金色预演卡，已经把库存全部消耗干净，这次，总算能补充回来一张了。
任务四的奖励，是身体机能年轻卡和精气神永久卡，都是赵培儒急需之物。
他现在走的高度很高，面对的已经是邹斌、许芹、彭舒这种全国最顶尖的人才，自然需要更好的状态来应对才行。
……
东南地区，医学联席组委会，大主任蔺劲松，接到了来自京都邓长兵的电话。
“邓理事，您有什么吩咐？”蔺劲松接到上级的电话，还以为要安排什么工作。
结果，那边的邓长兵哈哈笑道：“蔺主任，我得好好夸夸你啊！”
这通电话，邓长兵似乎专门就是打过来夸奖的。
一通夸奖下来，蔺劲松都被夸的有点傻眼。
等挂掉电话后，他还晕乎乎的。
“不对啊，之前梁中岳事件，邓理事不是已经夸过咱了吗？”
“难道说，梁中岳事件后，又发生了别的事？”
蔺劲松和聂主任几人，对视一眼。
蔺劲松拨通了一个电话。
他们在京都有不少熟人，有什么事，稍稍打听一下，就全明白了。
等挂掉这通电话，蔺劲松和聂主任两人，又惊又喜！
“一种重要性能媲美‘改良彭舒院士捆绑胰肠吻合法’的新理念？”
两人刚听到这话时，都有些傻眼！
一个改良法还不够，竟然又弄出了一种新理念？
这赵培儒院长去了一趟京都，竟然搞出了两件大事情！
两人此刻心里，都澎湃不已！
“就是不知道，这种新分层理念，适用范围如何，可推广性如何。”
两人对这新理念，还两眼一抹黑。
“赵院长的飞机快到了，等他回来问一问，就一切都清楚了。”
……
海市。
旭日医院的谢淼专家，从京都飞回来后，一直在等待着医科大附属第二医院那边的消息。
临走之前，附属二院的大外科邓主任，给他看过一份复杂危重胰头癌患者的病案，请他会诊，给点意见。
那个病案，谢淼一看，就有些头大。
这种危重复杂病人，别说附属二院了，就是在海市旭日医院，专科做这胰头癌手术的医院，对这种复杂危重病人，都十分头疼，不敢轻易接手。
他临走给了对方一份比较中庸的方案，算算时间，现在应该手术完成了，也不知道术后效果如何。
他主动给附属二院的大外科邓主任打电话过去。
“手术用了新理念？”
没用他的方案，而是用了一种分层解剖的新理念！
谢淼专家是胰头癌领域，全国能排得进前五的名医，甚至可以说，单说胰头癌方面，他甚至比三大奠基人，都要更精通一些。
所以他一听，心情就激荡起来！
一下便判断出来，这分层解剖理念，在根治性上远超过之前的治疗理念！
“请问，这是哪位名医的手笔？“
谢淼问清楚是赵培儒院长后，立即下定决心！
无论如何，他要飞去江南省一趟！
想到这，他立即动身，去找旭日医院的院长。
请院方和江南省的江新医院沟通，让他能获得过去学习的机会。
……
赵培儒终于回到江新医院。
一回到肝胆胰外科，就目瞪口呆。
自己这办公里，放着一大堆东西。
锦旗、花篮，摆满了地面，零食、水果等各种食物，摆满了桌子。
这时，一个小脑袋，嚼着零食，在门口探了出来。
“赵院长……”
牧思思弱弱道：“我们看您桌上的水果和零食，放了很久了，怕坏了，就帮您消灭了一些。“
她话音刚落，孟祥、马林、柴宝荣等人，都是嘴里嚼着，手里拿着，出现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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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不，还不够完善
牧思思弱弱道：“赵老师，我们吃了您的东西，您不会介意吧？”
赵培儒哑然失笑：“这些都是哪来的？”
“都是您的粉丝寄来的啊。”牧思思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梁中岳事件后，您一下就出名了，很多人就往咱这里邮寄锦旗、鲜花、好吃的什么的。”
赵培儒懂了，还是梁中岳事件，社会关注度太高了，这才出现了这么多的感谢礼物。
好多锦旗上，还写着赵培儒是最敬爱的人。一看邮寄地址，应该是某医科大学的学生。
“我一个人哪能吃了这么多，你们把这些，都分给外面的医生护士们去。”
众人顿时喜笑颜开。
把一大堆东西都抱出去了。
一时间，肝胆胰外科和过年似地，所有人手里都捧着好东西，连好多病患、家属，也都分到了一份，其乐融融。
……
赵培儒在医科大附属二院，运用了“分层解剖”理念的事情，逐渐传开了……
胰腺三大奠基人中，其他两位都离京了，但许芹院士本身就长期呆在京都的科研所，听到这消息后，直接就亲自去了医科大附属二院一趟。
她听到这“分层解剖”理念，竟然落地了，还在临床手术上应用了，便意识到了重要性。
“许院士。”附属二院的洪院长，恭恭敬敬的道，“这些都是那例复杂胰头癌病案的资料了。”
许芹点头道：“好，你们去忙吧，我好好看看咱这位赵培儒院长的分层解剖理念。”
她话是这么说，可洪院长等附属二院的院委会，谁敢离开？
都陪在不远处，不敢走远。
他们这些院长副院长，在普通医生面前，算得上身份高、地位高的人。可在这种全国栋梁院士面前，双方地位就反过来了。
许芹院士在这边翻看病案，眼神逐渐明亮了起来。
这分层解剖理念，她以前也深度思考过，只是并没有思考到能成熟运用的地步。
现在看了这份手术案例，她之前脑海中的那些做的一般的思考，顿时都连上了。
随后，许芹院士把詹阔叫了过来，当面问询了一些事情。
又把这台手术的视频记录看了几遍。
此刻，许芹院士已经心情激荡、神情振奋！
“这种分层解剖理念，在不增加手术操作难度的基础上，还能让第二层和第三层的十二指肠韧带、淋巴脂肪、腹膜后神经丛，更加容易且清晰的暴露出来。”
手术的术野，对术者极其重要，能清晰暴露术野的手术，成功率能比其他手术高几倍。
对肿瘤癌灶患者，尤其如此。只有完全暴露清晰病灶，才能把根除率提升上去，进而就提高病人的术后生存期。
许芹院士给邹斌院士，打了个电话。
“邹院士，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宝藏？”
邹斌院士那边都愣了，心想许芹院士这是怎么了，平时很沉稳一个人，这次语气怎么这么激动跳脱呢？
“我发现了一个，能清晰暴露淋巴脂肪、腹膜后神经丛术野的术式！”许芹院士语气中有止不住的开心。
到了她这个岁数和地位，已经很少有能让她如此开心的事情了。
若是有，那一定是能大力推动医学发展，利国利民，对社会有巨大用处的事情。
邹斌院士迅速反应过来：“能达到骨骼化清扫吗？”
“能。”
“能做到R0切除？”
“能。”
邹斌院士在电话那头，已经激动起来：“操作难度如何？”
能达到骨骼化清扫、RO级切除胰头癌的术式，太难得了！邹斌院士心里甚至在想，即便是操作难度高一些，也足以在高尖端治疗领域普及推广了。
“操作难度没有增加，一般大医院能在5个小时左右完成这台手术。”许芹院士翻看着手中的案例，她也是越看越惊喜。
这种惊喜程度，已经足以媲美改良捆绑式胰肠吻合法时的了。
邹斌院士深吸口气：“你在哪？我过去看看。还有，这是谁的手笔？是你的人吗？”
许芹院士：“我在京都医科大附属二院，这是赵培儒院长提出来的理念，也是他主刀的手术。”
她刚说完，邹斌院士那边急匆匆的说了几句后，就挂掉电话了，明显是直接给赵培儒打电话，去了解详情了。
许芹院士又给远在国外的彭舒院士，打了个电话。
把同样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种“革命性质“的，能彻底改变胰头癌领域格局的术式，实在是事关重大，所以许芹院士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把消息告诉邹斌、彭舒两人。
果然，彭舒一听，也被震惊了。
他立即就道：“这些话在跨洋电话里说不安全，我下周就能结束交流会回去了，等回去后，我要亲眼去看看这种新理念。”
与此同时。
邹斌院士的电话，已经打到了赵培儒本人这里。
电话里，邹斌院士询问了一些关于“分层解剖”的具体理念和操作流程。
“赵院长，你这种分层解剖理念，意义极其重大，恐怕将会改变胰头癌领域以后的发展方向啊！”
“以前的切除治疗术式，恐怕要全部被淘汰了。”
他心里细细研判这种新分层解剖理念，发现这种系统归纳后的解剖顺序，非常符合解剖学理论。
仿佛，这才是原本应该的人体结构组织解剖的正确路径，以前的切除治疗术式，似乎都是走了歪路。
“是吗？”电话那头，传来赵培儒淡然的声音。
邹斌院士一愣，你这语气，就一点都不自豪么？
如果是自己开创出这么伟大的，革命性的术式来，估计自己梦里都会笑醒吧？
结果赵培儒的下一句话，让他更震惊了。
“邹院士，我在分层解剖理念的基础之上，还有个新想法……算是分层解剖的进阶版本吧。”
“什么想法？”邹斌院士心里一惊，赶忙询问。
连分层解剖都已经这么出色了，还有进阶版本？
“全系膜切除理念。”
在电话中，赵培儒把他的新想法，简单的解释了一遍。
邹斌听完，久久沉默不语。
这到底是什么惊才绝绝的大脑啊！能把分层解剖完善出来就罢了，竟然还能在此基础上，再次升阶！
如果说，分层解剖这种理念，还有个起源，是近些年的国际、国内医学界，一直都在讨论的新概念的话。
那赵培儒口中的“全系膜切除理念”，就是一种全新的东西了！完完全全，是赵培儒一个人，从头到尾构思出来的！
搞出“分层解剖”，代表着赵培儒拥有能将一种概念抽象的东西，完善化、成熟化、具体化的能力
而搞出”全系膜切除理念“，就完全是开创性能力的展现了！
唯一可惜的是，光听这个雏形框架，邹斌还不能确定这种新理念，能否真正开出硕果。
有很多看似很美妙的想法，结果最终，被证实不可行，或是临床结果不能令人满意。
“你先把这种理念搞出来。”邹斌院士道：“等我有空了，过你那边去一趟。看能不能把这个理念完善、应用到临床。”
挂掉电话后，邹斌院士揉着太阳穴。
“真想去赵培儒那边啊。”
“可是我这刚回来，手里还有几个项目，估计短时间内是走不开了。”
到了他这个阶段，自知余生不多，每一天的时间都非常宝贵，必须在这不多的余生中，多做些促进医学发展的事情。所以这次从京都一回来，他就把之前准备要做的几个项目，全都铺开摊子了。
……
江新医院。
大院长宋校文找到了赵培儒。
“赵院长，海市的旭日医院，想派几个人过来，和你学习分层解剖理念。你看？”
“名单发过来了，带队的人，是谢淼专家。”
大院长宋校文眼神复杂，全国胰头癌领域，排名前五的专家，竟然要来他们这里学习！
这换做是以前，怎么敢想啊！
赵培儒笑道：“行，让他们来吧。”
对方肯定不可能白来，都是要付出“学费”才能过来的。
宋校文欢欢喜喜的去办理手续了，对他来说，又能“大赚一笔”。不过这大赚，不是指的钱，而是来自旭日医院的可以谈判的各种优厚条件。
……
很快，海市旭日医院谢淼专家，带队来到了江南省江新医院。
“赵院长，你在京都医科大附属二院做的那台手术，我听说了。“
“你应用的分层解剖理念，太先进了，根除效果太卓越了！“
那台手术的术后3天数据已经出炉了，当谢淼看到那份优异的数据后，简直震惊的头皮都麻了。
这R0级根除手术技术，达到对淋巴脂肪和神经丛骨骼化清扫的技术，果然牛逼啊！
谢淼专家一来，就狠夸了赵培儒一通。
赵培儒笑着谦虚客套。
“这分层解剖理念，虽然先进，但还不够完善。”
谢淼专家楞住了，他带队过来的队员们，也都愣楞的看过来。
这还不够完善？
您亲自操刀的那例手术，术后疗效简直优秀到突破天际了啊，比之前的所有胰头癌根治术，简直不是一个层面的。
这您还不觉得满意吗？
赵培儒：“我在构思一种新理念，是在分层解剖的基础上搭建的全系膜切除理念……”
赵培儒把他那一套，又给谢淼简单说了一遍。
谢淼听完，瞠目结舌！
他身后的队员，也全都张大了嘴巴！
谢淼很快反应过来，他眼眸中，仿佛燃起火苗似地，一下就预感到，这种新的全系膜切除理念，会大放光彩！
本身“分层解剖”就已经具有革命性的力量了，这更升级的“全系膜切除，岂不是更加耀眼？
赵培儒对谢淼专家道：“你们这次过来，正好和我一起，把这个理念完善完善，争取能直接应用在临床上。”
等赵培儒离开后，谢淼好半天，都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种全系膜切除理念，主要目的，应该是做了腹膜后切缘的统一和规范，进而推动胰十二指肠R0切除的标准化和规范化。”
他盯着纸张，目光灼灼。
“如果说，分层解剖理念，是把胰腺胰头的游离分离工作，进行系统性的规范化，让难以暴露的淋巴组织和神经丛更容易暴露的话……”
“那这全系膜切除理念，就是更进一步的连同整个腹膜后切缘，全都进行统一和规范！”
他忽然抬头，看向赵培儒离开的方向。
目光中升起一抹震惊！
“赵院长这是要……把整个胰头癌切除根治技术，进行一次系统性的规范？”
这是堪称宏大的举动。
想了想，谢淼连忙再次找到赵培儒。
“赵院长，这个消息，我能不能告诉我在海市的几个同僚朋友？”
“让他们也能过来听课，或许他们也能给出点建议，为这种新理念添砖加瓦。”
赵培儒笑道：“行啊，让他们来吧，都欢迎。”
赵培儒听了谢淼这话，心里也一动。
这【任务三】的升级新理念应用，反正是必须要做的。
既然一个谢淼也是招待，十个也是招待，那还不如多招待一些。
多得到一些“学费”。
他打算，让省里的葛建明主任他们，把消息放出去，吸引更多的人过来。
等赵培儒离开后。
谢淼拿起电话。
“喂？老郑，是我。”
谢淼眼眸中带着几分兴奋：“我建议你，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申请一个来江南省江新医院进修学习！”
“别问为什么，这里会发生胰头癌领域的盛事！你错过就太可惜了！”
“喂？冯主任，是我……”
谢淼一连打出去了十几通电话，都是海市各家大型综合型医院，胰腺胰头癌领域的同僚们。
即将要发生如此重大的行业内事件，他想让更多业内同僚来见证。
……
京都，医科大附属二院。
詹阔将病人的汇总数据，放在邮件中，再次给赵培儒的邮箱发送了过去。
这时，三科的卓主任过来道：“詹主任，听说许芹院士，要动身去江南省江新医院，好像是赵培儒院长那边，要在分层解剖理念的基础上，提出一种新理念。“
詹阔愣了，分层解剖已经这么优秀了，还要再升级？
第422章 前所未有的大事
三科的卓主任道：”据说，已经有好些个医院，都报名去江新医院进修学习了。海市不少医院都已经动身了，咱京都这边也有不少医院，已经在和江新医院沟通了。”
“我们要不要去？”
詹阔一听就道：“当然要去！”
一个分层解剖理念就如此优秀了，更进一步升级的新理念，会如何？
詹阔想到这里，迈步就朝着院长办公室的方向走去：“我立即去找洪院长说这事。”
……
东南地区，医学联席组委会，蔺劲松接到个电话后，腾的就站起身来。
“你说什么？许芹院士要来我们这里？”
他这话一说，旁边的人，全都不动了。
“还有彭舒院士也要来？回国来会直接飞来江南省机场？”
这一刻，几乎整个医学会，都凝滞了一般。
竟然有两位院士，要一齐过来？
如果再加上前段时间刚刚过来的邹斌院士的话……这就有三位院士，最近来过了。
他们东南地区，作为一个医学界的中等生，有多久没有过这种盛大大事了？
众人甚至有种做梦的感觉。
蔺劲松意识到事关重大，立即吩咐道：“聂主任，你直接去江南省，找到葛建明，去江南机场接彭舒院士。“
“其他人，和我去高铁站，接许芹院士。”
所有人都意识到，这会是他们东南地区，前所未有的大事！
……
当许芹、彭舒两位院士，来到江新医院，坐进江新医院会议室的时候。
江南省葛建明、江新医院宋校文等几人，脑子还嗡嗡的。
就仿佛在做梦一般。
听说，邹斌院士本来也是要来的，可因为手头工作忙，实在来不了。但，也会在商讨理念等几个重要节点，通过会议来参与。
这……等于是把三大胰腺奠基人，全都聚齐了！
“咱这位赵培儒院长，竟然搞出了这么大的阵仗。”
葛建明、卢广轩等省医学会领导，不可思议的看向里面。
副会长卢广轩忽然道：“葛主任，这是咱成立省科研中心以来，头一件大事吧？”
“或许，咱可以趁此机会，做点什么。把咱科研中心的名头打出去。”
葛建明稍稍一想，嘴角也露出笑容来。
“确实是个好机会。”
“咱赵培儒院长，给咱开了一个好头啊！”
有了第一步的开门红，后面就好说了。
……
会议室中。
许芹院士、彭舒院士，以及赵培儒三人，坐在最上首。
他们几人，是这次新理念明面上的推进的主力军。实际上许芹院士和彭舒院士，在经历过上次的梁中岳事件后，心里也隐隐对自己有清晰的地位，这次估计多半还是赵培儒为主，他们只负责验证推演。
而从海市来的谢淼专家，以及从京都来的詹蓉主任等人，则坐在下面。
他们这些人，是来进修、学习新理念的。
整个会议室，五十多个座位，全都挤得满满的。
今天这里，可以说汇聚了胰头领域，全国最优秀的顶尖人才了。
济济一堂。
在场的都是业内专业人士，也不来虚的，直接就进入正题。
彭舒院士道：“赵院长，我听你新理念的意思……有点动脉优先的意思？”
赵培儒赞赏的看了彭舒院士一眼。
果然，能当上院士的，都非同常人，能直接抓住理念的最本质思路。
“全系膜切除理念，就是在分层解剖的基础上，以动脉优秀技术做保障。在切除时应用前后路联合入路的方式，实施全系膜切除……“
赵培儒这还是第一次，将他的全系膜理念，较为详细的阐述给众人。
“我开创这种全系膜切除理念，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在于提高肿瘤病灶根除率。”
“大家都知道，胰头癌复发率高，术后五年生存期小于百分之五。”
“而在应用分层解剖理念后，提高了淋巴脂肪和腹膜后神经丛的暴露，能更好的骨骼化清扫，专家们评估，其术后五年生存期，应该能达到40%左右。”
“但这还不够。”
赵培儒掷地有声。
“所以，我在分层解剖理念的基础上，加上动脉优先技术，提出了全系膜切除理念。”
众人只感觉，赵培儒就像是一名逆行者。
生存率不够？那便再开创一种新技术，新理念！把这生存期概率给提升上来！
而他还能次次说到做到！
“我预计，应用全系膜切除后，病人五年后生存期，能达到80%。”
赵培儒这话一说，众人脑子里便是嗡的一下。
80%！
这个数据，太惊人了！太优秀了！优秀到已经能让胰头癌，和其他早起轻型癌症媲美了。
作为一种预后极差的恶性肿瘤，胰头癌的术后生存率一直都不高。
赵培儒所说的80%若是真能实现的话，那要将这种恶性肿瘤的恶名，一下除掉了！
尤其对比起之前的5%来说，一下提升了75%的幅度。这就太恐怖了。
“下面，我细讲一下全系膜应用方法，还请许院士、彭院士、还有各位，能多提建议。”
赵培儒一开始讲课，众人的耳朵便是竖了起来。
许芹院士、彭舒院士两人，更是一边听、一边写、一边琢磨分析。
……
会议室外面。
联席组委会的蔺主任、省医学会的葛建明等人，一直在等着，陪着。
他们虽说身上都还有很多事，都很忙碌。
但此时此刻，陪在这里，就是他们目前最重要的事了。
这会议室里面，可是坐着全国胰腺领域的半壁江山，胰头癌领域的全部顶尖人才。
“这次，咱把全国胰腺领域的目光，全吸引过来了。”
葛建明低声笑道：“之前梁中岳那次，是全社会的目光，汇聚到了京都。”
“而这次，是全医疗行业内的目光，汇聚到了咱江南省这里。”
“影响甚大啊！”
被社会关注，不算什么。
真正被行业内懂行的这些人关注，这才是真正的大事。
卢广轩也低声笑道：“咱赵培儒院长这次，可是引领了全国胰腺行业，要做前瞻性的大事，吸引行业内目光也是理所当然。”
……
会议室中。
许芹院士、彭舒院士等人，正在埋头演算，分析推演着赵培儒这新理念。下面的谢淼专家等人，也都埋头苦算，
所有人里，就赵培儒最闲。
这次的推演工作，并不复杂。
得益于之前赵培儒在京都医科大附属二院做的“分层解剖”手术，有现成的实例数据支撑，便相当于有了这次推演工作的基石。
最终，许芹、彭舒两院士手里的演算工作停下，两人又像是“对答案”一样，互相核对了一遍。
接着，又和他们身后的团队核心成员，再次验证核对了一遍。
至此，众人脸上，已经溢出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这套“全系膜切除理念”，经住了推敲，也经过了他们的推演。
尤其是之前京都医科大附属二院那台“分层解剖”的实例数据，让这次的推演极其顺利。
“彭院长，你觉得这全系膜切除理念，能把根除率提到80%么？”许芹院士问道。
“或许……真可以。”彭舒院士目光游离在天花板上，脑子里在飞快的转着，“一个分层解剖，已经把术后五年生存期提高到40%了，而这还只是全系膜切除理念中的一个环节而已。”
他看向手中的纸张：“而这次赵院长新提出来的全系膜切除理念，可是囊括了类似的四个环节，把整个腹膜后切缘工作，进行了全部统一和规范。”
下面的谢淼专家等人，听着上面两位院士的谈话，已经琢磨出味来了。
两位院士所讨论的，已经不是这种新理念是否能成功，是否成熟，是否能直接应用于临床上了。仿佛，这件事情已经成定论了。
两人所讨论的，已经是这种新理念，到底能不能达到80%的根除率了。
众人的心情，都不免激荡起来。
这么说来，他们这次来到江南省江新医院，还真是能见证到胰头癌从“预后极差的恶性肿瘤”，变成“普通轻型癌症病灶”这一历史性的一刻？！
许芹院士道：“给邹斌院士打电话吧，他说要电话连线，一起讨论探讨推演的。”
三大胰腺奠基人，要一齐为这种新理念，保驾护航。
……
“筛选病人吧！”
彭舒院士笑道：“我看，可以进入实例手术阶段了。”
许芹院士也点点头。她们给邹斌院士也电话沟通过了，邹院士也非常认可这套新理念。
两人和赵培儒，一起翻看着刚从省医学会送过来的全省病案花名册。
按照赵培儒的说法，既然要验证这种新理念的术后生存期，那就选择难度高的，预后预计会差的病例，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验证、对比出新理念的优越性。
两人正翻看着，赵培儒手中突然一停。
“我看，就这例病人吧。”
这是肿瘤医院的一例胰头癌患者。
他一说话，旁边许芹院士和彭舒院士，也凑过头来，看了一遍后，也都微微点头。
赵培儒便向旁边省医学会的工作人员道：“联系一下肿瘤医院，让邓玉才所长把病人转过来。”
肿瘤医院是抗癌研究所的下属单位，邓玉才所长也是肿瘤医院的院长。
工作人员过去一打电话联系，却是以更快的速度，连忙跑了回来。
“赵院长，这例病人，十分钟前刚刚进了手术室。”
几人楞住了，都已经进手术室了？
显然，主刀医生肯定是用原先的落后的治疗方案做的。
许芹院士、彭舒院士犹豫了一下，这种情况，要不要再重新选一个病例？
如果重选一个病例，那对“课题项目“肯定是更严谨，更有利。不会因为这名主刀的一些“差的操作”，而影响到新理念的治疗效果。但同时也必然意味着，那名患者会接受落后的技术治疗，之后的术后五年生存期概率，肯定是要小于5%的。
就在众人有些犹豫的时候，赵培儒却是淡然笑道。
“才开始十分钟，影响不大。”
“既然这样，也别让患者来回折腾了，我们直接去肿瘤医院吧。”
他对工作人员道：“你告诉邓玉才所长，说我们马上就到，让这例病人的手术先停一停。”
许芹院士和彭舒院士看赵培儒已经做出了决定，也只好点头跟上。
一群人，哗啦啦的起身，全都跟在赵培儒、许、彭两位院士的身后。
这群人到了外面，把省医学会、联席组委会的领导们，全给惊了起来。
“赵院长。”蔺劲松疑惑的看过来。
“去肿瘤医院，我们选的病患在那里。”赵培儒开口，蔺劲松立即让人去安排车辆。
这五十多名医生，可是全国胰头癌领域的顶尖人才，可不能出一点差错，安全是重中之重。
院长邓玉才，带着肝胆胰科的主任岳谦益，早早的就等候在医院门口。
“应该快到了吧？”
“赵院长竟然要带着几位院士，还有全国最顶尖的胰腺专家，来咱肿瘤医院……”
邓玉才和岳谦益等人，在震惊中，慢慢消化着这个消息。
这种“天团”级别的阵容来他们肿瘤医院，说蓬荜生辉都不为过。
片刻后，几辆车子先后停下。
赵培儒一下车，先和邓玉才打过招呼，随后问道：“詹主任，通知手术室了吗？”
岳谦益连忙道：“通知到了，我这就带你们上去。”
他眼角余光，瞟了眼后面跟着的许芹院士、彭舒院士等人，心情不免一阵激动！
作为胰腺领域的从业人员，能见到这两位院士，就像是终于见到崇拜的偶像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似地，太开心，太激动了。
医院的各栋楼上，此刻也有很多目光，悄悄的落在两位院士的身上，全都是和岳谦益一样的热切目光。
……
肿瘤医院手术室中。
气氛紧张。
除了生命体征监护仪的滴滴声之外，只有手术器械扔在托盘上的撞击声。
助手、器械护士、巡回护士们都噤若寒蝉。
几人都知道，这位崔副主任脾气很差，尤其是遇上今天这种复杂困难手术，一旦术中有什么不顺利，崔主刀会撒气在她们身上，这时候，谁也不敢触崔主刀的霉头。
第423章 欣喜若狂
实际上，做这种复杂困难的胰头癌手术，崔主刀也是心理压力非常大的，持续紧绷六七个小时的神经，脾气不自觉的就会变差，当团队没跟上他的动作时，他下意识的就会脏话脱口而出。
“充盈胆囊。”
“穿刺减压，探查腹腔。”
“我让你减压，没听见吗？我说，继续减！“
手术刚开始没多久，崔竹刀就气的破口大骂。
这么复杂危重的手术，对手术时间要求是非常严格的，多拖延十分钟时间，体弱不耐的老年病人，便会多几分死在手术台上的可能性。
所以看到助手没配合好，他那暴脾气便又上来了。
旁边，巡回护士和器械护士，都被吼的吓了一个激灵，战战兢兢，赶紧默默的干活，生怕被殃及池鱼。
正这时，一个小护士，匆匆从外面进来，对副主任崔主刀道：“崔主任，上面让您暂停手术。”
崔主刀楞了一下，让他暂停手术？这什么意思？
他皱眉道：“上面谁说的？”
小护士道：“是岳主任打过来的电话，似乎是邓院长直接吩咐下来的。”
崔主刀不明所以。
这手术都开始了，还有暂停的？
幸好，现在手术才刚开始，也没做什么不可逆的操作，病人的全麻时间也完全足够，稍暂停一会儿也没什么。
“上面还说什么吗？为什么要暂停？”崔主刀问道。
小护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崔主刀皱了皱眉，“你去问问岳主任到底什么意思。“他说完，干脆坐到旁边，正好也能让自己缓口气。
……
手术室外面。
浩浩荡荡的五十多人，乘坐两部电梯，都分批了三次才上来。
一群人来到手术室外面。
家属看到这阵仗，直接都吓傻了。
怎么来了这么多医生？
这是怎么了？
家属再想到术前，签的那吓人的手术通知书，心里顿时更惊慌了。
这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把全医院的医生，都给惊动过来了？
家属心里慌得要死。
岳谦益站在手术室外，摁了指纹，电动门自动打开。
一群人防默默的进去，分别进了手术室和上方的观摩室。
人群后面，贾彦军和舒云两人，则没进手术室，而是站在家属旁边，安抚家属的情绪。
两人现如今都有另一重身份，都是省科研中心总部的副主任，也就是赵培儒这个甩手掌柜的左右手。
也就是俗称，给赵培儒擦屁股的职位。
他们两人在今天的手术上帮不上忙，就只能帮一些外面的忙了。
贾彦军看到家属惊慌失措的表情，道：“你们别怕，不是里面病人出事了……”
他徐徐耐心的解释。
家属这才明白，这五十多人，大多数都是过来学习什么先进技术的。
说是要给自己的亲人，用一种先进的医学技术，对病人的术后康复更好。
家属这才放下心来。
等贾彦军走后，家属中，一个年轻人，低声呢喃道：“刚才那位医生说，进来的这些人里，还有院士？那不是很出名的名医才能获得的国家殊荣吗？”
“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想到这，他点开手机搜了一下“院士”两个字。
结果出来了一大堆，工程院院士、科学院院士，包括物理、航空航天等等各个领域。
年轻人想了想，加了个“医学”，然后又删掉，换成了“胰腺”。
再一搜，年轻人瞳孔一缩！
最前面的几张图片中，分明有许芹院士、彭舒院士的身影。
“妈，姑姑，真的来院士了！刚才那人群中，我看到这两个人了！”
年轻人连忙把手机，递给母亲和姑姑看。
刚才安慰他们的那名医生，说的竟然是真的！这些院士千里迢迢的赶来，不是他们亲人出了什么问题，而是要用全国最先进的手术技术，对胰头癌治疗更有效的技术！
一家人心头，多了几分欣喜，原本的忐忑不安，都被冲淡了一些。
家属忽然对亲人的手术，多了几分信心。
或许，这台手术能让亲人重新健健康康的站起来？
……
距离手术室不远的扶手拐角处，贾彦军主任和舒云教授，低声感慨。
“咱赵院长，手笔真大啊！竟然把许、彭，这种级别的人物，都给吸引下来了。”
舒云教授深深点头，直到此刻，她心里的震撼，都没落下去。
她看了看那边手术室的门，道：“咱省里整合医疗科研力量，成立科研中心后，我还在想着，这第一步该怎么走呢。”
“没想到，赵院长竟然来了这么一手。直接把全国胰腺行业内的目光，全都吸引来了。这下，咱的科研中心，是进入全国业内人士的视野里了。”
正说着，舒云教授电话响了。
她一看，便忍不住笑出声：“是姜教授和冯教授。”
一接通多人电话，冯教授那大嗓门，就从手机里传来：“听说赵院长，又搞出了个新的胰腺解剖切除理念？舒教授你们到了吗？现在情况怎么样？
舒云把这边情况一说，那边的姜、冯两人，都乐了出来。
“赵院长厉害呀！”
“能得到许芹、彭舒、邹斌三位院士的认可，他这胰腺新理念，或许真要变革整个胰腺领域切除法了。”
姜教授道：“听说，他之前已经做成功的分层解剖理念，就牵动了不少人的神经。这次的理念，是在分层解剖基础上更进一步的升级，一旦成功，多半会对全国胰头癌领域，都有彻底而深远的影响。”
冯教授：“单说胰头领域，这次成功的话，赵培儒院长凭借着这‘全系膜切除理念’，加上‘改良捆绑式胰肠吻合法’，再加上之前的’分层解剖’理念……”
“他在胰头领域，就成为全国前瞻性的引领人物了吧？”
四人都为赵培儒，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这是他们江南省出来的人，也是他们几个，一路相伴着走上去的，所以有种亲切感，自豪感。
……
不远处的一间临时办公室中。
联席组委会、省医学会的众人，也在这里边等，边聊。
葛建明摇头笑道：“蔺主任，这次是真把我吓到了。我本以为，之前一个邹斌院士来，就阵势足够大了，没想到，今天另外两大奠基人，竟然也来了。”
他作为江南省医学会的负责人，虽说也曾梦到过这种大场面，可没想到，竟然阵势这么大，把全国胰头癌顶尖领域人才，全都给吸引过来了。
蔺劲松哈哈笑道：“你们这位赵院长，功劳大啊！”
他目光中闪着光芒：“出这样一个人才不容易，这是你们江南省的机缘，也是整个东南地区的福气。葛主任，你接下来的一半精力，都要放在赵院长身上了，他将来的地位，是很可能和胰腺三大奠基人一样高的。”
“到时，对我们整个地区范围，都有带动作用，你们的功劳就大了。”
葛建明一怔，欣喜的情绪蔓延开来。
看来在蔺主任等领导心里，赵培儒的地位，也已经快要和三大奠基人齐平了。
真拥有这样一位人物，带动作用是无与伦比的。西京医院、合协医院、深水潭医院等等地方，不就是因为院士这种“火车头”的带动么？
……
手术室内。
崔主刀看着突然挤进来的这么多人，一下子傻眼了。
这就是暂停的原因？原来，是别人要接手这台手术了？
猛然间，他在人群中，看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就惊呆了！
许芹院士、彭舒院士、谢淼专家……
每一位，都是赫赫有名，在医学界有着重若千钧的份量！
这时，岳谦益主任道：“崔主任过来，把手术台让给赵院长他们。”
崔主刀有些发懵的走下来，心里闪过奇怪的念头……
这几位院士、专家进来，竟然不是他们主刀？而是自觉的站到了观摩位置上去？
而是要观摩赵院长的手术？
哪位赵院长？
这时，他看到江新医院的赵培儒院长，已经穿戴好，站了上来。
在赵培儒身后，彭舒院士也穿戴好，竟然自发的站到了赵培儒旁边的副手位置，竟然是要给赵培儒做助手。
“这……”
崔主刀有点傻眼，但猛然间，他脑海里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就明白了过来。
该不会是和传闻中的那种新理念有关吧？
他来到手术台下面，期期艾艾道：“岳主任，我能不能留在这里观摩？”
岳谦益微微点头：“去观摩室最边的位置，不要出声。”
崔主刀顿时欣喜若狂！
他深知技术的重要性。环视这一屋子的院士、专家、名医。如果不是他近水楼台，恐怕根本没有观摩的机会。
而旁边的器械护士、巡回护士们，更是惊的不敢说话了。
她们平常在崔竹刀的暴脾气下，本来就吓得噤若寒蝉，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多大人物来，而且大院长邓玉才就在旁边看着，更是让她们瑟瑟发抖。
这时，赵培儒似乎看出了她们的窘迫，安抚笑道：“你们放轻松，就当看不见上面观摩室的那些人。”
他看向其中一名器械护士：“你有些眼熟，上次我来肿瘤医院手术，也是你给我递的手术刀吧？”
那名小护士激动的道：“您还记得我？”
她以为，赵培儒这种级别的大人物，转头就会忘记自己。
上次来时，赵培儒还只是省内比较出名，没想到这次来时，竟然带着全国最顶尖的院士专家们来了。
赵培儒看向旁边的彭舒院士：“我们开始吧。”
彭舒院士眼眸里，也闪过几分振奋。
他这助手的位置，还是和许芹院士手里抢过来的。说是上次许芹已经和赵培儒搭档过一次，这次轮到他了。
他可是从许、邹两人口中，不止一次的听过对赵培儒操作水平的大加夸赞，他也想要亲自体验一下现场感了。
手术开始。
赵培儒开始探查腹腔，盆腔，看了一眼，开口道：“腹腔盆腔没有病灶转移。”
说话的同时，赵培儒打开胃结肠韧带，游离结肠系膜前叶，切开腹面鞘膜，充分暴露肠系膜下动脉，探查肝总动脉和腹腔干。
“肝总动脉、腹腔干未受肿瘤侵犯。”
这话一说，手术室里的气氛，顿时稍稍轻松了一些！
这意味着，病人的胰头癌还在胰腺范围内，并未扩散，这就能继续课题手术了，不用再重新寻找新的病人了。
第二步，游离胰腺系膜后缘。
赵培儒让彭舒院士扩大切口，使十二指肠，胰头，结肠肝曲向左上侧翻转，将下腔静脉暴露出来，随后，自头尾切开右侧神经丛，清扫根部，腹主动脉和下腔静脉之间的淋巴结。
身为助手的彭舒院士，默默的看着赵培儒的现场操作，顿时明白邹斌为何会那么激动了。
“这赵培儒院长，用四指垫在胰头后方，以保护腹主动脉和下腔静脉，同时，又用血管钳在右侧，自上而下的贯通……“
这手法，一看就极其成熟、老道、高明！
仅仅用了一个细小的动作，就给了这里的薄弱出血点一个强有力的支撑！
如果换了其他人来，缺少了这个看似“无所谓的”小动作，这里就有可能发生一次术中意外，从而多花费20分钟的时间去大抢救。
而类似这样的小动作，彭舒院士从开始到现在观察下来，已经见到了十多次。
不敢说这些小动作，每次都会奏效。但却能有效的防止术中意外的发生。
接着，第三步，骨骼化清扫。
解剖胆囊动脉，结扎离断，逆行剥离胆囊床，骨骼化清扫肝十二指肠韧带，距左右肝管汇合处一厘米处，离断肝总管，结扎离断胃又血管和胃十二指肠动脉，暴露胰腺上缘，离断胃窦部。
观摩室中，许芹院士神色严肃，心里却是在一点点的放松。
“终于形成穿越肝总动脉后方直至左肝下缘的孤立隧道了。”
她看着赵培儒，一步一步，稳扎稳打。
“这全系膜切除理念，不愧是对整个操作流程做出了统一和规范，这做起来，一板一眼，稳扎稳打，能给术者信心。”
第424章 大家风范
许芹院士太明白，建立术者信心，有多么宝贵了。
对于她们这些院士级别的术者来说，很多时候，都能做到胸有成竹，即便遇到什么意外，也能应对的游刃有余。
但下面还有绝大多数的术者，在应对复杂危重手术时，都是怀揣着忐忑不安的。
那是因为在危重手术中，不可预知的危险太多了，随时都可能出意外。
而赵培儒的这种“全系膜切除理念+分层解剖理念”，每一个步骤都走的相当扎实，天然的就能给术者逐步建立信心。
光是这一点，就凸显得这种理念极其有价值了。
手术台上，进行到第四步，分离屈氏韧带，离断空肠，完成连同胰腺系膜，胰十二指肠的整块切除。
第五步，胰胃吻合，消化道重建，胰管空肠端侧，连续双层吻合。
至此，整台手术，分层分步，稳扎稳打的，全部做完。
观摩的众人，将所有手术流程看下来，只感觉清晰明了。
明明是一台手术，却做出了一种数学上的“分步论证推理”的感觉。
原本的崔主刀，此刻缩在角落里，已经完全惊呆了。
这台手术，若是让他来做，估计要一边冒着冷汗，一边揣着担心，一边骂着助手，才能手忙脚乱的勉勉强强完成，而且也绝不会做到赵培儒这么好。
他能看得出来，赵培儒运用的这种技术理念，对病人的病灶清楚的非常干净。
即便是作为“人体卫生死角”的淋巴脂肪层、腹膜后神经丛等部位，也被干净利落的清扫干净，甚至达到了骨骼化清扫的标准。
崔主刀脑海里升起一个念头：“这特么才是做手术啊！”
他之前做的那术式，叫个屁啊！
赵培儒运用的这种术式，仿佛才是胰头癌手术本应该的样子。只有将病灶清理干净的手术，才具有外科手术的意义。
否则，和保守姑息治疗，又有和区别？
下一刻，崔主刀突然有点后悔自己留下来观摩了。
因为，他一旦见过这么精妙的手术术式后……若是将来学不会，那他恐怕也再也不想回过头去，用以前那种落后的术式了。
观摩室中，谢淼专家等人，看的也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尤其是谢淼专家，他来之前，就已经把赵培儒的“分层解剖”案例，仔仔细细看了好几遍，此刻再看这台手术，便理解的更为深刻。
“这台手术，总共五个步骤。”
“其中第三个步骤，是之前的分层解剖理念。”
“等于是这台手术，运用了五次类似于‘分层解剖’级别的理念！”
谢淼预感到，其对手术疗效的提升，也是倍数增长！
“赵院长这思路、这见地……可以说领先我一个时代了！”谢淼心里佩服不已。
其他来观摩的其他海市、京都医生们，也和谢淼专家一样，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静。
最震惊的，还是肿瘤医院的岳谦益主任和邓玉才院长。
两人都是赵培儒老友，但却也很久没见过赵培儒的手术现场了。
此刻看到赵培儒那一步步的、成体系的、成熟完善的操作，也惊呆了。
“赵院长成熟了好多啊。越来越有大家风范了。”
以前他们能从赵培儒身上，看到一种“灵动”感，不论面对什么病人，赵培儒总能想出奇思妙招，天马行空般的治疗方案来。
而现在，他们从眼前这台手术上，更多的感受到了赵培儒那成体系、成建制的理念，这是能惠及所有做胰头手术术者的知识。
这或许说明，赵培儒的知识认知体系，更加成熟了！
终于，手术台上的收尾工作，也全部完成。
病人被推到观察室后，在上方观摩的众人，再也忍不住，都低声交谈起来。
很多人一边交谈，一边用崇拜、敬佩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下方的赵培儒。
而负责手术配合的小护士们，则悄悄的松了口气。
她们虽说因为面对这么多大人物，而不免紧张。可这却是她们做过最舒心的一台手术了……因为主刀不会骂她们。
相比起原先的崔主刀来，赵培儒这种大人物，给她们的都是正面的，积极的鼓励，这让她们能放松心情，更好发挥、配合医生。
彭舒院士、许芹院士两人，走到无人的地方，去给邹斌院士打电话了。
因为邹斌院士在术前就再三叮嘱过，术后一定要及时给他打电话，把手术过程和结果都告知他。
另外，在亲身经历了这台新理念手术后，许芹和彭舒院士敏感的意识到，他们需要和邹斌院士一起，重新评估一下这种新理念的价值了！
这新理念，要比他们想象中的更好。这是能将整个胰头癌领域进行重新“操作性规范”的指南性的好东西，非常值得进行全国范围的推广。
在电话里，邹斌院士听到两人如此高度赞扬，不禁后悔自己没能来现场，没能亲眼看一看这台手术……
他才是最渴望能看到赵培儒现场手术的那个。
……
最终，所有医生，从手术室出来。
家属看着一大群医生出来的大阵仗，心里不禁又一紧。
直到他们听到手术成功的好消息，并且还有专门的医护人员，向他们仔细讲解这种术式的好处，他们这才放心、欣慰、欣喜。
不远处。
贾彦军主任、舒云教授这两位左右手，听到这消息，也是一喜。
接着，两人就给姜教授、冯教授打电话。
分享喜悦。
这边的消息，也飞快的传到了各个关注这里的人耳中。
……
与此同时，赵培儒脑海中，响起新的提示。
“恭喜您，完成【任务三：进一步在胰头癌领域应用先进理念。】“
“获得奖励：金色预演卡1张，经验值卡30万。”
赵培儒一乐，这张压箱底卡，终于来了。
他这次做的“全系膜切除”手术，只是理念上较为规范和严格，落实到实际现场操作上，并没有多难，所以赵培儒不仅没耗费“国医级水平卡”，连“手术状态暴击卡”都没用，只消耗了4个小时的“手术状态卡。”
“我现在，手里有2张国医级水平卡，经验值也达到了140W。”
“可以说，相当于拥有三张半的国医级水平卡了。”
再加上金色预演卡，总算是重新有了些底气。
赵培儒微微一笑。
正这时，脑海中再次传来新的提示。
“恭喜您，完成【任务四：达成胰腺全面手成就。】”
“任务奖励：精气神永久卡1张，年轻卡1张。”
赵培儒一乐，果然是“水到渠成”型的任务，前三个任务完成后，这条任务自动就完成了。
“使用精气神永久卡。”
“使用年轻卡。”
下一刻，赵培儒的精气神状态，达到了19的数值，这个数值在老年人中，简直是鹤立鸡群了。
他现在站在一群同龄的老年医生当中，自然而然就会成为最显眼的那个。这种显眼不是说衣装特别、打扮特别。而是由内而外的一种气质、状态。
与此同时，在【身体机能年轻卡】的作用下，他的身体机能也再次回到48岁。
“之前过了个年，身体机能在时间流逝中，自然老化了一年。”
“这张年轻卡，又帮我把这一年，给补回来了。”
为了对抗“时间流逝”这个不可逆的大杀器，赵培儒接下来，还得多做任务链，多拿些【年轻卡】。
……
许芹院士、彭舒院士、谢淼专家等人，开了次研讨会。
会议主题，是“赵培儒开创的全系膜切除理念，推广幅度和推广力度。”
并且远程视频连线了邹斌院士。
“赵院长的这全系膜切除理念，首先是值得进行全国推广的，这点大家没有异议吧？”
许芹院士环视一圈。
在场坐着的，全是全国胰头领域的顶尖专家，但却唯独不见赵培儒这位开创者……
她心里哭笑不得。
会前，她自然也是极力邀请过赵培儒来参加研讨会的，结果对方说，不论讨论出什么结果，他都接受，来不来无所谓。
似乎，赵培儒根本不对这“推广幅度、推广力度”感兴趣似地。
若是换了别人，自己好不容易开创出一种术式，肯定会来据理力争，竭力让这种术式能得到更多推广。
结果到了赵培儒这里，根本就不在意。
想想也是，对别人来说难如登天的开创新理念、新术式，在赵培儒这里，却是“家常便饭”一样，经常就能拿出新东西来，所以才能做到不在意吧。
想到这，许芹内心里，对赵培儒无比羡慕。
自己怎么就没长出那么好的脑子呢？
众人听了许芹院士的话，纷纷点头。
这能有什么异议？
这种规范性统一性的理念，对整个行业都有很大的正面作用，推广百利而无一害。
“那么讨论下一步，推广幅度。”
是推广到全国所有县区级基层医院，还是只推广到省级综合型大型医院，这就有待商榷了。
彭舒院士琢磨了一下，道：“首先，胰头癌手术相对比较复杂，基层县级医院不可能做到全面普及。”
众人纷纷点头。
基层县级医院，有的好些，能拿下一些高难度手术。但更多的还是只能做些常规切除手术。
“我建议，所有省级医院全覆盖，每个城市，至少有一家市级三甲医院覆盖，基层医院则量力而行。”
众人边商议，边逐步将普及范围细化下去。
定下推广普及范围后。
众人又商议起了推广形式。
最开始，是想在APP上对各省符合条件的医院，开放课程权限。赵培儒讲解几节理论课程。
彭舒院士想了想，道：“光是理论授课还不够。”
“这全系膜切除法，最好还是配合现场手术教学。“
他看向许芹院士：“许院士，要不咱邀请赵院长，进行一次全国巡回现场手术授课？”
其他人愣住了，旋即心里又一惊！
这全国巡回现场授课，对授课者本人，好处巨大！
不仅是去授课，同时也是去开拓、传扬个人名气去了。
上一次，他们胰腺领域的“全国巡回现场手术授课”，是十年前邹斌院士的那次，自巡回回来后，邹斌院士的名气便是大增。
最简单的道理，你每去一个地方，地方上肯定会选当地最优秀的胰腺人才，来听你的课，甚至还得叫你一声老师。
等到全国巡回一圈后，全国各个大城市，那些优秀的胰腺人才几乎全都是你的学生了。这就是影响力的拓展。
难道，是几位奠基人，已经有意在为赵培儒院长铺路了？
许芹院士想了想，也点了点头：“我也觉得有必要全国巡回现场授课。”
结束会议后，两名奠基人，来找到赵培儒，说明来意。
“让我去全国各地跑？”
“我不去。“
赵培儒稍稍一想，便拒绝了。
对他来说，全国巡回去提升名气，非常耗费时间，还不如继续做任务链提升的快。
有那个全国巡回的时间，恐怕他都已经拿到更多个“全面手称号”了。到时，他甚至可能已经去冲击“完美级”这个全球顶尖的级别了。
国医级水平之上，是“完美级水平”。
那才是赵培儒的目标。
看赵培儒拒绝，许芹院士和彭舒院士都怔了一下。
赵培儒出主意道：“这样，我没空去全国巡回，但可以组织一部分人，先跟我学习。等这批人学会后，代替我去全国巡回。”
两院士听到赵培儒说“没空”，这才大概理解赵培儒为什么会拒绝了。
肯定是他脑子里，还有更好的构思，更好的思路。赵培儒还有许多科研方向要做。
想到这，他们也多了一分期待。也不知道赵培儒接下来会往哪个方向继续探索。
“我的学生，能和你学习吗？”彭舒院士忽然问道。
赵培儒笑道：“行啊。”
能当上彭舒院士学生的，还能被他派过来的，肯定是优中选优的杰出弟子，学习效率肯定会高一些，不用自己多浪费口舌。
许芹院士连忙也跟上：“我的学生也来，行吗？”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光让彭舒院士把光都沾了？
赵培儒来者不拒，笑道：“行，另外邹斌院士愿意的话，让他也安排几个人过来。”
第425章 肝胆胰全面手
没多久，三位奠基人，都各自安排了几名学生过来。
说是学生，其年纪也都到了四五十岁，每一位都是各医院的顶梁支柱、栋梁之才。
这些人一来，便齐声称呼了一声“赵老师”。
他们也都在好奇的打量着赵培儒。
他们各自的老师，可都对这位夸赞极高，让他们跟着赵培儒好好学，耐心学。
赵培儒和众人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随后问道：“昨天都睡好了？”
十名学生心里诧异，问我们昨天睡好干吗？但他们还是点头道：“睡好了。”
赵培儒拿起电话。
“贾主任，病人协调好了吗？”
在这些学生来之前，赵培儒就从全省病人中，又筛选出了十个病例，让科研中心总部的副主任贾彦军、舒云两人去协调。
贾彦军笑道：“赵哥，十例病人，都已经转到我们科研中心总部了。“
“好。”
赵培儒挂掉电话，带着这十名学生，直接来到科研中心总部的手术室。
学生们一看来到手术室，有些诧异，这竟然是要直接开始实例手术？
来之前，他们各自的老师都和他们说了一下大致情况。
预计赵培儒会先教他们全系膜切除和分层解剖的理论部分，然后给他们演示实例手术，让他们务必把这台手术的所有细节都学到位，这样才有资格去全国巡回。
“赵老师，您不带着我们……先学习理论吗？“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医生问道。
赵培儒抬头看了她一眼：”你叫华亦舒是吧？你在胰腺解剖学发表过三篇论文，其中《胰腺断层解剖与相关疾病》这篇论文中，能看得出你对胰腺医学的理解很透彻。”
女医生华亦舒心里一动，看来赵老师提前了解过她。
其他人也神色一动，或许，赵老师是了解过他们每个人。
赵培儒环视众人一圈：“你们每个人的过去，我都了解过了，你们在胰腺解剖学方面，都有很好的基础，不用专门开理论课。”
众人心道果然。
“我边做手术，边讲解，就够了。”
要边做手术边讲解？
众人忽然想起传闻来，以前赵培儒最开始出名，好像就是边手术边讲解……
听说那时候，肝病学科的医生们，为了听他一节“边手术边讲解”这种课，还想尽办法的争抢一个观看直播的账号。
众人不免有几分激动、期待。
通过实例手术来提高，肯定比单纯的理论教学，接受起来更快。
片刻后。
第一台手术开始。
赵培儒一边手术，一边讲解全系膜理念，以及他为何要这样做，应用思路是什么，判断依据是什么，操作流程是什么，在操作中要注意哪些细节，在每一步骤中会遇到什么意外，该怎样处理各种意外……
赵培儒讲解的非常细致，甚至一台手术做下来，都有些口干舌燥。
随后，赵培儒领着众人，来到隔壁的阅片室。
那名叫华亦舒的女医生，连忙给赵培儒端来一杯水。
赵培儒冲她点点头，喝完水后，看向众人：“这台手术不难吧？”
下面众人想了一下，有人道：“操作难度上确实不高……”
这台手术最珍贵的是全系膜切除的理念，落实到操作上，确实不难，尤其是对这群各医院栋梁之才来说，这种操作难度真不高。
赵培儒道：“关于刚才的手术，有什么问题，现在提出来。”
众学生连忙将刚才脑中积攒的问题，一股脑的问出来。
赵培儒一一作出解答。
看没人提问了，赵培儒让旁边的小护士，把一份新的病人案例拿出来。
“这第二个病例，我带着大家一起阅片，待会的主刀，我会从你们当中选一个出来。”
众人心里一惊，微微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
这就要上手了？让他们开始实操手术了？
好快啊！这和他们之前老师的教导方式，完全不同。
还挺新鲜。
接下来，赵培儒带着众人阅片，给众人讲解清楚这例病人的特质，和术中需要额外注意的事项后，就带着众人来到手术室。
选了一名学生做主刀。
赵培儒则给他做助手。
有赵培儒兜底，即便是学生做主刀出了问题，赵培儒也能及时帮忙挽救回来。
最终，第二台手术完成。
赵培儒再次给众人做出疑难解答后，紧接着进行第三台手术。
这次，又换了一个学生做主刀。
学生们逐渐明白过来，为什么赵培儒最开始时，要问他们“昨晚睡好了没”了……
好像这位赵老师，似乎没打算让他们歇息啊，竟然一口气就是三台手术！
众人心里有些吃惊，这台手术，虽然时长不长，一台手术下来四个多小时。
但连续几台下来，铁人也顶不住啊！
他们这些学生还好，轮着当主刀，体力精力消耗都不大。可赵培儒却是要给他们每个人当一次助手，这消耗就大了！
第三台，第四台，第五台……
一直到第五台，都已经做到晚上十一点了，赵培儒这才宣布停下。
剩下的五台，明天再做。
赵培儒要早点把这些学生，都教出来，然后打发走。
他脑海里，下一条任务链的提示已经出现了，早点打发走这些人，早点开始下一条任务链。
“恐怖啊！”
回到住宿地后，几个学生没睡，即便是熄灯后，还在悄声嘀咕。
“赵老师的体力和精力，也太好了吧？”
对比起他们的院士老师来，赵培儒的体力堪称恐怖。
甚至是比他们这些四十来岁的学生们，赵培儒的体能耐力都分毫不差，甚至隐约还要更好一些……
“我刚才和这里的护士们聊了聊，听她们说，有一次偶然见到了赵老师换衣服，那宽松的衣服下面，身材非常棒，一点也不像老年人那种肉松、耷拉的感觉。”
“估计这位赵老师，平时非常注重体育健康锻炼吧。”
众人讨论了片刻后，话题很快又转到了“全系膜切除理念技术“上，不知聊了多久，这才疲倦的睡去。
……
京都某医院。
“听说，邹斌、许芹、彭舒三位院士，都已经各自派了学生，去赵培儒那里学习了。”
有人笑着道：“这些学生，都得叫赵培儒一声赵老师吧？”
“这样一来……别人还在想尽办法的提高地位，扩大名气呢，这位赵培儒，却是在无形之中，都已经和三大奠基人平辈了。”
有人感叹道：“不过，以赵培儒院长如今的实力水平，也确实匹配得上这份地位了。”
……
赵培儒的教学强度，直接拉满。
他又让贾彦军，从全省各家医院，协调过来十一例病人。
两天时间，所有学生，都担任过一次主刀，并且还观摩过其他九位学生的手术过程。
赵培儒就在旁边，有问题，现场提出，现场解决。
之后，每个人又两两成组，轮流做主刀，独立完成了一台手术。
这次，赵培儒连现场都不去了，只看术后病人恢复数据和手术记录，并给众人提出建议。
经过如此轮流做三轮后，众人对全系膜切除理念和分层理念，基本都掌握的很透彻了。
至此，赵培儒的教学任务全部结束。
把恋恋不舍的学生们送走。
车上，学生们还在向赵培儒挥手。
其中一个学生道：“我估计会很想念赵老师。”
其他学生也叹道：“我们也会很想念，这次虽然进修时间短，但赵老师的教学太有意思了，回去后肯定会想念他的。”
学生们看向车外，赵培儒还在向他们挥手。
“估计，赵老师也会想念我们吧？”
这时，众学生听到赵培儒说道：“终于走了。”
众学生：“……“
终于送走学生们，赵培儒总算能看下一条任务链了。
这条任务链，给了他巨额奖励，让他收获不小。
至此，他卡池里已经有了国医级水平卡2张，手术状态卡时间50小时，手术状态暴击卡1张（可用3次），金色预演卡2张，经验值卡140.3点，空白技能卡7张。
尤其是手术状态暴击卡，赵培儒还没用过，正打算找个机会尝试尝试。
接下来，即便是遇到一些超高难度的手术，即便是需要面对三大奠基人这种层级的顶尖医生，赵培儒也有几分底气了。
不知道下条任务链的奖励，还会不会这么给力。
【恭喜您，完成了任务链“获得胰腺全面手成就”。】
【您可以触发新的任务链，是否触发？】
赵培儒：“触发。”
【正在检测您当前的处境……】
【检测完毕，触发“获得肝胆全面手成就“。】
【任务链名称：获得肝胆全面手成就。】
【任务介绍：经过您的不懈努力，获得了“胰腺全面手”成就，在外科手术艺术家的道路上，您已经迈出了结实的第一步，请再接再厉，获得肝胆全面手成就。具体任务如下：】
赵培儒心里一喜。
又是一个“宽度”类型的成就。
不错！这种成就任务链，奖励应该是很丰富的。
赵培儒细看下去，果然！
【任务一：在胆总管癌领域应用尖端恢复理念。奖励：国医级水平卡1张，经验值10W点。（未完成）】
【任务二：在胆总管下段癌领域展现全国一流的改良能力。奖励：空白技能卡2张，经验值20W点。（未完成）】
【任务三：治疗极其罕见的肝胆病人，并被《全国肝胆罕见病例汇总》收录。奖励：手术状态卡2张，经验值30万点。（未完成）】
【任务四：肝胆全面手成就。奖励体能耐久永久卡1张，年轻卡1张。（未完成）】
【是否接受此任务链？】
“奖励果然不错。”赵培儒露出笑容。
“等完成这条任务链，我就把肝胆胰的全面手成就，都拿到了。”
再细看下面的每条细分任务。
前三条，几乎都是在“查漏补缺”，把赵培儒之前在肝胆领域没涉及到的细分领域全都做到。
等全部完成之后，赵培儒在肝胆胰的“宽度”方面，可以说就大圆满了。
距离外科手术艺术家，又更进一步了。
赵培儒在脑海里道：“接受任务链。”
……
下午，赵培儒去地区联席组委会，开了个会。
这次，他是身为江南省医疗科研总部主任的身份，带着贾彦军和舒云教授两人去的。
身份地位高了，有些会，就不得不参加。
到了联席组委会的大楼，其他省份的人，都已经提前一步来了。
见到赵培儒，众人都连忙站起来，热情、尊敬的打着招呼。
如今，赵培儒的身份、地位，已经隐隐成了在场众人中最高的那个，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充满热切。
赵培儒和众人笑着寒暄几句后，来到旁边，和贾彦军、舒云教授两人聊天。
这时，不远处福省的几人，正在看着手机上的一则新闻，低声谈论着。
“翁贤院士竟然病了？“
“真不巧啊，现在正到了关键时期啊。”
“他那个神经外科项目，似乎是正和国外在竞争吧？马上到关键时期了，正到了争分夺秒的最后冲刺时刻，他这一病，怕是要耽搁进度了，万一项目失败了，翁老估计要难受死了。”
旁边众人一听到“翁贤”这个名字，连忙都凑了过去。
“翁老怎么了？”
翁贤是海市东方医院的神经外科专家，也是国家科学院院士，他在神经外科领域的地位极高。
最近这段时间，翁贤院士率领的项目组，更是正在搞一个关键项目，和国外赛跑，看哪个国家能先把项目做完做好。
可这么关键的时刻，翁贤院士却是病了。
“翁老什么病啊，严重吗？”
众人都凑过去看，这翁贤院士是他们的同行同僚，而且地位很高，众人都很关心。
此时，联席组委会的大主任，蔺劲松来到会场，看众人也在讨论翁贤的事儿，便把他掌握的信息，告诉众人：
“翁老的症状是黄疸性梗阻，住院后查出，根源是胆总管癌早期。”
“这属于内部消息，还没对外公布，大家别往外传。”
在场的，都是各省的领导和专家，都属于内部人员。大家都心有戚戚的点点头。
随后，正式开始会议。
第426章 你的命比项目重要
海市，东方医院。
特护病房里，传来声音：“行了，第二瓶液体不用输了，输了也没用。”
小护士委屈的劝道：“翁老，这第二瓶是给您止疼的药。”
翁老摆摆手：“止疼又不能治根，对我这病没什么用，我自己也是医生，还不知道？”
说着，他拔掉手笔上的针头，直接就要起身，离开病房。
正这时，屋外进来一个身着西装，头发花白的人，劝解道：“翁老哥，您就不能安安心心在这里养病吗？”
翁贤院士摇摇头，神色中有些着急：“蔡主任，现在神经外科项目正到了争分夺秒的关键时期，就剩最后两个月的时间了！”
“这次，是咱国内神经外科项目上，难得有超过国外的机会，必须抓住，为祖国争口气啊。”
蔡主任摇摇头：“你别急，我已经把您的情况，和上级说了。”
“上面的意思，是争第一是虽然很重要，但不急于一时。”
“领导的原话是，您的命，比项目更重要！”
“咱国家，需要您带领神经外科团队，在将来能长久的出力，多为咱国家争一些第一回来。而不是让您拼上命，就争这一次第一。”
翁贤院士沉默下来。
蔡主任苦口婆心道：“所以，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接受手术治疗，趁着胆总管癌还是早期，早做早根治。”
翁贤院士：“那神经外科的项目，团队那么多人，努力了多少日日夜夜，才取得的领先优势，就这么白白拱手送人了？”
他叹口气“项目不是我一个人的项目，我不想让大家的心血，都白费啊。”
蔡主任欲言又止。
“这样吧。”翁贤院士道：“让我接受手术治疗。也可以，那我就……接受一种治疗期最短的术式，尽量让我早日重返工作岗位，行吧？”
蔡主任点点头：“这事交给我。”
……
很快，海市医学会，召集相关胆总管癌领域的专家，对翁贤院士的病情进行联合会诊。
会上，不仅邀请了海市本地专家，还远程连线了京都、西京医院等全国各地专家。
病情分析下来……
翁贤院士的胆总管癌，属于早期病灶，切除术式是很简单的，国内绝大多数市级三甲医院，都能做好这台常规切除手术。
先把胆总管病灶切除，再行胆肠吻合即可，没什么难度。
但难点在于，翁贤院士想要“快”，不能耽误他手里项目的时间，这就有点麻烦了。
以前的病人，都是“疗效”优先。主刀医生考虑的术式，也是怎样对患者更友好，病情恢复更好，术后并发症更好为原则。
而翁贤院士这例病人，是要求“时间短“为优先，可……谁都知道，这么重要的国家栋梁人才，而且还是医生同僚，这“疗效”方面，自然也不能有所克扣。
要兼顾“治疗期短”和“疗效好”，这就难了。
会上，很多胆总管癌的专家，都有些犹豫。
“治疗期短的术式，倒也不是没有。”
“但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有‘副作用’的，甚至有些，都是因为并发症多，会造成胆瘘、胰瘘、胃反流等等，才被业界逐步淘汰掉的落后术式。”
“现行的几种根除术式，虽说耗费时间要稍稍长一点，但对病人康复是极其友好的。”
众人纷纷点头。
难道好术式、新术式不用，反而去用落后的，被淘汰掉的旧术式？
在场的众专家，讨论了半天后，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
现行的术式，毕竟已经经过几代人的努力，不断改良、完善、打补丁，已经是当下疗效最好的术式了，谁都不愿意给翁贤院士用一种疗效差的，容易有术后并发症的落后术式。
他们担不起这个责。
翁贤院士这个人，对国家、对人民，都太重要了。神经外科领域，需要这位来带领，来率领项目组，为国争光。
……
翁贤院士本人，则已经从医院出来，回到了海市国际医疗科研所。
继续和他的团队待在一起，继续紧锣密鼓的推进项目。
他的说法是，现在术前的保守治疗也没什么意义，等什么时候，胆管领域的同僚们，能想出短时间治好他的术式，他就什么时候回医院接受手术治疗。
这时，海市医学会的蔡主任，找到翁贤院士。
把联合会诊专家们的初步讨论意见，反馈给翁贤院士。
“翁老哥，经过胆管专家们的讨论，还是认为应该以疗效为重，不想给你用缩短治疗时间的术式。”
翁贤院士笑了笑：“料到了。”
他是神经外科院士，对胆总管癌领域虽说不专业，但也有初步的认识和了解，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
蔡主任：“我把这初步讨论结果，也给上面领导们汇报过了，上面一致认为，您应该好好接受治疗，至于您手里的项目，可以先缓一缓。”
这就代表着上面的态度了。
这次的项目，可以战略性放弃，即便是输掉也没关系。翁贤院士的病好了后，照样可以从其他项目上，把这第一给争回来。
翁贤院士摇摇头，坚持道：“先不急。”
“我相信胆管领域的专家们，或许就能找到时间短，副作用小的治疗术式。”
“在此之前，我先忙完手里的活再说。”
他项目攻克在即，什么心思都没有，脑子里只剩下项目，话音刚落，蔡主任就看不到翁贤院士的人了。
已经转身走进实验室的门了。
蔡主任心里一叹。
现在胆总管癌还是早期，根除也简单。
可如果等项目做完，或许就得两个月之后了，那时，谁敢保证胆总管癌会不会扩散？
肿瘤是很悬乎的事儿，有的肿瘤癌变病灶，病人活了一辈子，几十年也不怎么增长，就那么一点，也不影响正常生活，到寿终正寝都没事。可有的癌变病灶，扩散速度很快。
翁贤院士这个人，太重要了，谁都不想赌那个概率。
……
随后，全国医学会牵头，再次在全国范围内，联络顶尖的胆总管癌专家，分析翁贤院士的病情。
东南地区，医学联席组委会，也接到了上面的消息。
“胆总管癌么？”
蔺劲松琢磨了一下。
和旁边的聂主任商议道：“老聂，咱东南地区，哪位专家在这方面擅长？”
聂主任道：“胆总管早期癌，说实话不是什么复杂疑难病症，太多医生都擅长……要说在这方面拿过大奖，获得过拔尖成就的，就是苏省的周禾平，和江南省的赵培儒了。”
蔺劲松点点头，“联系一下这两位。”
“另外，翁老的病情还涉及到胰头领域，上面正好也要请胰头方面的专家，正好也是赵培儒院长擅长的方向，不用额外找别人了。”
……
江新医院。
值班室里，牧思思、孟祥等年轻医生，嘀嘀咕咕的。
他们聊天的话题，也是翁贤院士得病的事儿。这是最近行业内的大热点。
这时，赵培儒来到肝胆胰外科巡查。
“马主任，科里怎们样？”
马林站起来，把早就准备好的资料递给赵培儒：“9床和34床的治疗方案还没定下来，其他床都没什么问题。“
赵培儒看了眼资料。
“这两例病人，让柴主任负责就行了。”
都是些简单病情，交给下面的人就行。
他交代之后，就准备离开东院区，去西院区的医疗科研总部了。
正这时，手机响了。
一看，是联席组委会聂主任打来的。
“翁贤院士的联合会诊？让我去一趟海市？”
值班室的年轻人们一听，耳朵全都竖起来了。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闪过几分讶异……刚才他们还在聊翁贤院士的事情呢呀！
虽说他们讨论的热火朝天，但更多是当做行业内的“大事”、“大新闻”来看的，觉得翁老的事情远在天边，和自己无关。
但赵培儒老师，却是接到了去海市，参加联合会诊的邀请电话。
这种“高手”就在身边的感觉，让众人多了种对“大事”的参与感。
“行，不过我这边，可能要耽搁一天。”
今天是那十名学生，去全国巡回手术的第一天。
赵培儒还得坐镇在科研中心总部，为这些学生们，远程保驾护航一天。如果哪个学生有意外，他还得远程指点解决。
聂主任：“好。”
……
第二天，赵培儒来到机场。
快要登机时，接到了京都深水潭医院，雷镕主任的电话。
“赵院长，我看名单上，也有你的名字，你没过来吗？“
作为老朋友，雷镕一看到名单上赵培儒的名字，就想去找赵培儒，结果问了工作人员，赵培儒还没来。
赵培儒笑道：”我有事耽搁了一天，今天下午就能过去。“
雷镕电话里笑道：“好，咱也好久没见了，正好能趁这次机会，聚一聚。”
寒暄之后，赵培儒顺口问道：“翁贤院士的病情会诊，怎么样了？”
这联合会诊，据说已经是第三轮了。前面已经有两轮专家进行过会诊了。
这么多全国专家轮流联合会诊，也不知道会诊出了什么结果。
雷镕：“专家组抽调了各家大医院的数据，对比了结果，选出了一种治疗时间相对较短的一种……但实际上，也就平均短了一天时间，没多大优势。”
“再加上，每个人有个体差异，还不知道翁贤院士用了这种术式后，能不能达到平均治疗期呢。”
赵培儒心道，看来是没会诊出什么结果。
雷镕：“现在，专家组里做主的，是我们深水潭医院的陈永铭院士，他的主张，是用一种略有瑕疵，但能大幅缩短治疗期的术式。”
“现在，专家组里的大多数人，都已经同意了这个方案。”
赵培儒眼前一亮，陈永铭院士？
陈永铭院士，是胆管领域赫赫有名的前辈，赵培儒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之前他在做“肝胆”领域的任务链时，就一直想找机会，见识一下这位陈永铭院士，只是，他之前做的任务链级别低，接触到的人才级别也是省级、地区级。
这次过去，正好认识一下。
只是，这还有瑕疵？
“有什么瑕疵？
“陈永铭主任的术式，会断开肝肠循环，导致肝脏枯否细胞清除内毒素的能力减弱。”雷镕回答。
赵培儒又问道：“治疗期能缩短几天？”
“预计比平均时间，能缩短5天。”
这个时间已经不短了。
一般的胆管癌早期切除术，需要住院半个月左右，陈永铭院士的术式，能缩短5天时间，已经是缩减了三分之一。
这对于想要分秒必争，一点时间都不想浪费的病人翁贤院士来说，已经是很满意了。
结果，赵培儒听了这个数字，却是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他脑海里，以前就学过“胆管癌切除”领域的术式，稍稍一查看，便挑选出了一种更合适的术式来。
他的术式，不仅没有“瑕疵“，还不会增加并发症风险概率，更能缩减越一半的治疗期时间，甚至因为“营养回输”的原因，对病人康复还有着种种促进的好处。
另外……
他的【任务二】，是“展现在胆总管下段癌领域的全国一流的改良能力。”
脑海中的这种术式，正是胆空肠吻合法的一种改良。
正好能把【任务二】给完成了。
赵培儒问道：“陈永铭院士已经定下手术时间了吗？”
雷镕：”目前还没，不过我看他们已经在完善这套治疗方案了，多半是打算用这套方案做手术了。“
赵培儒：“你先帮我叫停，我下午就能飞过去，我有种更好的治疗方案。”
雷镕一惊，更好的治疗方案？
难道比他们陈永铭院士的还好？
正这时，赵培儒道：“我上飞机了，得关机了，待会儿我再联系你。”
雷镕来不及多问，只好先挂掉电话。
片刻后，他回到主会议室。
这里，三十多名专家，依然在热烈的讨论中。
不过，众人明显已经分成了几拨。陈永铭院士那边一拨，总共有七八个人，全都是全国最顶尖的，身份地位和陈永铭院士相差不大的大佬。
这些大佬已经在集中力量，完善陈永铭院士提出的方案了。
第427章 “废物”再利用
剩下的人，则三四个人一拨，他们讨论着是否有其他方案可能性，但实际上，讨论热情已经不高了，似乎都在默默等待陈永铭院士等人的最终决定。
雷镕赶紧快步走向陈永铭院士那群人。
“陈老师。”
陈永铭院士抬起头来：“嗯？”
这次，他们京都深水潭医院就来了两人，一个陈永铭院士，一个就是雷镕，两人也是师生关系。
“陈老师，赵培儒院长说是，他有种治疗方案。”
“赵培儒？”陈永铭院士疑惑问道。
雷镕连忙道：“就是和邹斌院士、许芹院士他们……”
话还没说完，陈永铭院士就笑了起来，这个名字，他最近听的太多了：“是他啊！他是什么治疗方案？”
雷镕硬着头皮道：“他今天下午能飞过来，电话里也没来得及说。”
陈永铭沉吟了一下，他这一停，旁边的六七名胰腺大佬，都也停下看过来。
“好，那我们不急着手术。”
“先继续完善我们手里的这个方案，等赵培儒院长下午过来，再听听他的方案。”
雷镕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不急着手术就行。
在场的其他大佬，听到赵培儒这个名字，则好奇道：“这赵培儒院长……是切胰头的方案，还是整台手术的方案？”
雷镕迟疑道：“好像是整台手术的方案吧？他说是能减少治疗期时间。”
众人诧异的对视了一眼，这位不是胰腺领域的人吗？怎么又涉及到胆管癌领域了？
他们之所以熟知赵培儒的名字，就是来自于芯片大佬梁中岳事件，以及改良彭舒院士捆绑胰肠吻合法，每一件，都是胰腺领域的事。
有人也曾听说过赵培儒在肝病领域的水平不错，但在胆管癌方面……
似乎是没有多少建树，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亮点成绩。
陈永铭院士笑道：“不急，反正多等半天而已，无碍的。”
下午，赵培儒飞机抵达海市国际机场。
来到东方医院。
雷镕早早的就在门外等他。
“赵院长。”雷镕接到了赵培儒，低声问道：“你到底什么方案啊？手术已经暂时叫停了。“
赵培儒笑道：“陈院士他们在里面吗？”
雷镕点点头。
赵培儒推门就往里走，“放心，我的方案不会令你失望的。”
里面，众人依然是分开扎堆，专心讨论、完善方案，没几个人注意到有人进来。
雷镕带着赵培儒，径直来到陈永铭院士那群人旁边。
“陈老师，这位就是赵培儒院长。”
陈永铭闻言，抬起头来，看了赵培儒一眼，思路这才从刚才的方案中脱离出来，笑着站起身来握手。
“赵院长，久仰大名，我听许芹院士、彭舒院士他们经常谈起你。”
大会议室内的三十多人，全都停下讨论，看向这边。
赵培儒笑着握住陈永铭院士的手，笑道：“陈院士是我敬重的人，尤其是您开创的胆管空肠吻合法，更是给了我很多启发。”
“我今天要说的治疗方案，就是从您的胆管空肠吻合法的基础上构想出来的。”
“哦？”陈永铭略有些惊讶。
他仔细回忆了一遍，自己的胆管空肠吻合法……
怎么改良，还能缩短治疗期？
他想了一遍，却不得要领。其中没有能缩短治疗期的地方啊。
赵培儒环视了一圈这群大佬，在里面，又看到了好几个熟面孔，往常都是在新闻上，才能见到的医学界大佬。
客气了一圈后，众人坐下。
陈永铭院士：“赵院长，说说你的想法。”
整个大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赵培儒这里。
雷镕也提起了一颗心。
赵培儒道：“来的路上，我通过雷镕主任，大致了解了一下大家缩短治疗期的办法。”
“我发现大家的思路，大多数都是‘以某种代价来换治疗期’，或是‘节省某个步骤来缩短时间’。”
“但，这会导致弊端，会进一步增大术后并发症的概率。”
众人都安安静静的听着，面无表情。
赵培儒道：“而我的思路，可能和大家不太一样。我不仅不减少步骤，还打算增加步骤。”
众人眉头微蹙，露出疑惑之色。
陈永铭院士也在深思，以他的胆管空肠吻合法为基础改良，还要增加步骤，最终反而能缩短治疗期时间？
这到底怎么做到的？
他沉思片刻，依然不得要领。
赵培儒：“我增加的步骤是，术后外引流的胰液、胆汁、胃液，配合肠内营养管，重新回输到病人的空肠内。”
“回输的液体会化作营养，改善病人消化、吸收功能，也有利于水、电解质的平衡，减少术后静脉输液恢复期，从而达到缩短整个治疗期的目的。”
这话，一下就打开了众人的思路，每个人都开始思索。
每个胆管手术后的病人，都是要用外引流管，将体内多余残存的液体，引流到体外的。这是为防止体液侵蚀术中造成的创伤伤口，从而加重炎症。
病人在术后输液，其实主要目的，就是消除术中造成的炎症。
而现在赵培儒的这种方法，是“废物再利用”。
将这些在创口处搞破坏的东西，“转移战场”到空肠当中，反而变成了营养液，重新滋补病人。
胰液、胆汁等消化液，本身不能说是好的还是坏的。而是要看把它放在哪里。放在创口上，那就是造成侵蚀创口的元凶。而放回到消化循环系统里，那它就是滋补人体的营养。
陈永铭院士，心里也砰然一动，眼眸中露出一抹光芒。
他道：“仔细说说。”
赵培儒看众人已经跟上了他的思路，便继续道：
“胆汁、胰液外流，能降低胆道和胰管的压力，使得胰肠吻合口附近没有胰液滞留，不被胰液侵蚀，进而使得局部腹腔内压力降低，起到预防胰瘘、胆漏的左右。“
“回输则能避免消化液丢失，维持机体环境稳定，改善厌食、腹胀等术后消化道症状。”
众人听得心里大为所动！
此刻，他们的思路，也已经转过弯来，逐渐明白了赵培儒这种术式的优势所在！
“这么分析下来……”
陈永明院士：“体液回输的好处很多，缩减手术时间，反而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
众人纷纷点头。
体液回输，对病人术后加快康复，减轻消化道症状，炎症快速消退，减轻腹腔压力等等，都有极大的好处！
这里面，每一个优势，都能缩减术后康复时间。
林林总总的优势加起来，这或许……真能达到赵培儒所说的“术后六七天即可出院”！
而达到这一切，仅仅只需要在手术时，多一步“体液回输，建立肝-肠循环“而已，这个操作，也只会让手术时间，多出3-8分钟罢了，非常合算。
“好思路！”
陈永铭院士捏紧了拳头，他此刻，脑海里的思路已经完全打通了。
因为这种体液回输空肠的思路，是从他的胆管空肠吻合法基础上改良而来，所以他明白过来也是最快。
大会议室中的其他人，也在稍稍琢磨和讨论过后，一个个眼眸中亮起了光芒。
“陈院士，这种体液回输思路不错啊，不仅不会让手术有瑕疵，反而还能对病人更友好。”
好多年轻一些的医生，都佩服的看向赵培儒。他们想的术式，都是以某种代价，来换取缩减治疗期。
结果赵培儒的法子，不仅缩减了治疗期，反而还能对病人更友好，减轻术后并发症，减轻病人的术后压力，这法子就太妙了。
一举多得！
“陈院士，做决定吧。”
众人的目光，都汇聚到陈永铭身上。现在专家组里，话语权最重的，做最终决定的，就是他了。
陈永铭拍板道：“就用赵院长的方案。”他看向旁边的几位大佬：“刘院士、郑院士，我们抓紧时间，把整台手术全部推演几遍。”
这台手术涉及两个部分。赵培儒所提供的法子，只是后半部分的吻合部分。
后半部分一改，前半部分的切除部分也得跟着变一变，这就需要众人重新推演了。
现场的全是大佬，水平、经验，都是最顶尖的，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把整个手术流程方案拿出来了。
……
外面，东方医院的孙副院长、大外科张主任、神经外科尚主任几人，从电梯里出来，向大会议室走来。
“专家们这讨论的，都快过饭点了。”
“去叫专家们吃饭吧。”
三人是来叫众人去吃饭的。
来到门口，三人不免露出诧异之色。
“怎么回事，这会议室里，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几天，这间会议室里一直都是“热热闹闹”，专家们商议讨论的声音都很大。尤其是各自扎堆讨论，外面听着就很乱。
可此刻，里面却静悄悄的。
“咚咚咚。”
大外科张主任上去敲敲门，里面传来清亮的声音：“进来。”
三人进去，便看到所有人，都站在最前面的陈永铭院士背后。
陈永铭院士则坐着，专心的写着什么，背后的其他人，偶尔会提醒一句。
“这是……”
进来的三人奇怪，这怎么不讨论了？
雷镕主任笑着打了个招呼后，道：“陈院士在写细化治疗方案了。可能要稍等一会儿，孙院长你们先去吃饭把。”这几天，每天都是孙院长他们过来叫吃饭。
孙副院长三人一怔。在写细化治疗方案了？
这么说，讨论阶段结束了？
神经外科的尚主任连忙问道，”陈院士，请问这种方案，能缩短时间吗？术后的后遗症大吗？“
这位神经外科尚主任，也是病人翁贤院士的学生。
他自然是想翁贤老师能接受一种后遗症、并发症概率最低的术式。
陈永铭院士笑道：“这次的术式，肯定能让你翁老师满意。它的预计治疗期只需要一周时间。而术后胰瘘、胆漏等概率，还会比常规的胆管癌切除手术更低。”
这话一说，进来的三人，全都愣住了。
大外科张主任和神经外科尚主任，甚至有些发懵。
这怎么可能做到？
孙副院长也疑惑道：“陈院士，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这几天讨论下来……不是说缩短时间肯定要付出代价吗？怎么还对病人康复更友好了？
陈永铭院士笑道：“这得益于赵培儒院长提出来的空肠回输构思。”
“张主任，尚主任，你们看看这份方案就明白了。”
大外科张主任，以前也曾经在肝胆胰外科呆过一段时间，这一看方案，眼前顿时一亮！
“将外引流的胆汁、胰液、胃液等，进行废物利用，重新化作营养液，回输到病人体内？”
“好想法啊！”
“通过提高病人的康复速度，来减少治疗期么？”
三人惊喜不已，这个想法，确实比之前的“代价换取时间”要高明得多！
最高兴的，还是神经外科的尚主任，他的老师，竟然想以代价换时间，来争取尖端项目能争得过国外，尚主任这几天心里，本来就有点不好受。
但此刻，心情突然就变好了！
他看向赵培儒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和炙热！
恨不能上去抱住赵培儒！
……
海市医学会主任，兴冲冲的来医疗科研机构，找到翁贤院士。
“翁老哥，你的手术方案定下来了！这次，你必须得给我接受手术了！”
翁贤笑道：“陈院士他们的方案，之前就和我说过了，预计治疗期10天，我已经同意了。”
他已经做好了打算，到时就把电脑拿到病房去，在术后的康复期里，就在病床上工作。
蔡主任神秘的眨眨眼：“比十天更短！”
“专家组们新出来一种治疗方案，只需要一周的治疗期，而且关键是，还没有副作用，甚至对你的术后康复更友好！”
翁贤院士疑惑道：“这怎么可能，难道陈院士他们……在胆总管癌领域取得重大突破了？”
只有在医疗器械，或是治疗技术上取得重大突破，才有可能达到如此“跳跃式”的进步。
蔡主任点点头：“是一种空肠回输理念，确实是构思和技术上的突破。”
“是一位叫赵培儒的专家提出来的。”
第428章 独自一人，却是核心
“好。”
翁贤院士虽说也大致了解一点胆总管癌领域的知识，但具体到高深的技术理念，就不太懂了。
“反正，只要能减少我的治疗期，我到时一定会好好谢谢他。”
……
终于，到了手术时间。
东方医院的手术室中，上方的观摩室面积很大。
三十多名专家，全站到了上面。
连东方医院的大外科张主任、神经外科尚主任等一些关注翁贤手术状况的医生朋友、学生，也在观摩室中，神色凝重、紧张的盯着下方的手术台。
而手术室外面，海市医学会、全国医学会的一些负责人，还有医疗科研所的领导，也等在外面。
全都在默默的等待着翁贤手术的结果。
手术台旁，陈永铭院士及其团队，负责手术的前半部分的胆总管癌切除。
而后半部分的空肠回输，则由赵培儒一个人负责，因为这部分操作并不难，他连助手都不需要。
手术一开始，陈永铭院士及其团队，认真严肃的开刀，入腹，游离，切除。
这台手术虽说不难，但他们依然小心翼翼的做好每一步操作。
三个小时后。
陈永铭院士神色凝重的道：“赵院长，交给你了。”
前半部分手术，已经全部完成。
并且，陈永铭还给赵培儒多预留了主胰管断端0.3厘米，方便赵培儒做后续的吻合工作。
赵培儒说了声“好“，独自一人上了手术台。
所有围观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他们都知道，这台手术的关键到了。
肝-肠这一空肠回输体系能否成功建立，决定着病人翁贤院士能否缩短治疗期。
赵培儒先按照常规吻合法，做好胃空肠的吻合。
随后，从器械护士手中，接过早已经准备好的剪侧孔支撑引流管，插入主胰管断端，用4号丝线固定，经空肠远端，引流到腹壁外，放置胆肠吻合引流管，同样引出腹壁外，并分别固定接引袋。
随后，在距离胃空肠吻合口20厘米处，向空肠远端30厘米处放置空肠营养管。
建立肝-胃空肠吻合回输系统。
至此，后半部分的吻合和空肠回输部分，全部完成。
整个过程，也就吻合时稍稍花了点时间，后面的放置空肠回输系统非常简单，并没有消耗多长时间。
总共下来，赵培儒站手术台上，前后也就40分钟。
这40分钟，却是让整台手术升华的关键。
随后，由陈永铭院士的团队，重新上去做收尾工作。
而众人的注意力，此时已经不再手术台上了，他们的目光，全都跟着赵培儒，一起下了手术台。
“赵院长这手术做的……感觉好轻松啊。”
“前半部分陈院士他们，做的小心翼翼，步步为营，我透过玻璃，都能感到紧张感，可到了赵院长这里，操作突然就变得轻快起来，反而能一丁点错都没犯。”
“只能说，赵培儒院长的心态太好了，即便是这么重要的手术，即便是有无数人盯着，他的心态也能很轻松，这样反而能发挥好，把手术做好，做完美。”
众人感叹了一下赵培儒的心态和操作后，更多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病人空肠回输建立之后的术后数据上。
此空肠回输机制建立后，病人的胰液、胆汁、胃液等体液，会连同牛奶、豆浆、鱼汤、鸡汤等营养液一起，每两小时回输到病人体内空肠一次，每分钟滴注80滴。
有了营养液的回输，病人的术后身体各项指标，正在肉眼可见的变得好起来。
术后半小时，术后两小时，术后四小时……
看着各项指标的飞速上涨，众人脸上的惊喜之色，越来越浓。
陈永明院士，一直在旁边等候着每一项指标，每看一次，脸上的笑意便止不住。
“这种康复趋势，确实可以做到六到七天出院了。”
他神色惊喜而复杂。
惊喜的是，这么简单一个步骤，仅仅增加了五分钟的术中工作量，但能让病人少住院一周时间。
复杂的是，这还是在他开创的胆肠吻合术的基础上，开创出来的。看似简单的一步，他自己却都没有想到。
旁边，作为学生的雷镕，也开心道：“陈老师，这种空肠回输的技术很好用啊，要是我们深水潭医院的所有胆管病人，都能用上这种技术……”
这话一说，陈永铭神色便是一动。
如果所有胆管病人，都能用上这种技术，病人住院时间缩短一半，就能多收治一倍的病人。
众所周知，京都所有的大医院，都是非常拥挤的，来自全国各地的病患，想要预约一张病床，简直难如登天。有的都得排队半个月。
而有了赵培儒的这种空肠回输技术，等于是让病床的轮转率一下提高了一倍。能让他们深水潭医院，乃至所有京都医院，都能多接受一倍的病人。
从医院角度来讲，创收能直接翻倍。
而从病人角度来讲，床位更好预约了，能少排一点队！
双赢。
陈永铭一下就心动了，他呢喃道：“这种技术，值得大力推广啊。”
旁边，其他几名大佬也道：“确实值得推广，对京都、海市这些拥挤的大医院来说，能提高病床轮转率，而对病床不紧张的基层县级医院来说，也能提高病人的术后康复效果，对病人更友好。”
“最关键是，这种技术的操作太简单了，只需要主刀一个人就能完成，操作上也没有难度，普及障碍极小。”
众人齐刷刷的点头。他们再次看向赵培儒的目光，就仿佛在看一座宝藏似地。
这一理念，简单而又实用，这太难得了！
陈永铭对赵培儒，和旁边众人道：“赵院长，各位，等回头，我把这项技术的推广事项，和上面提一提，咱好好讨论讨论这事。”
这是能大幅度、大面积提升全国胆管患者医疗质量的事，陈永铭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这时，上面观摩的众人，纷纷走了下来。
以神经外科尚主任为代表的一批神经外科专家们，感激的看向赵培儒。
“赵院长，谢谢您！”
“赵院长，多谢您，您可帮了翁院士大忙了，也是帮了我们整个神经外科系统的大忙了。”
众神经外科专家，本来都憋着一股劲，都期待着翁贤院士能带领他们行业，超过国外，争个第一回来！
结果内忧外患，翁贤院士又病了，让他们都跟着捏了一把汗。
好在，赵培儒在关键时候站了出来，用了一种牛逼技术，让翁院士的身体得以更快的康复，这就是他们整个神经外科系统的恩人了！
赵培儒不知不觉间，收获了一波神经外科系统专家们的赞赏和人情。
术后四小时，病人的观察期结束。
一切数据，都在向好。
赵培儒、陈永铭等手术团队，出了手术室。
外面，海市医学会、全国医学会的几位负责人，和医疗科研机构领导人，早都等在这里了。
他们之前已经得到了“手术成功”的好消息，知道翁贤院士的手术进展很顺利，术后恢复的也不错。
他们此刻出现在这里，是专门感谢赵培儒、陈永铭等手术团队的。
“赵院长。”
很多领导，一上来就先握住了赵培儒的手。
“这台手术，多亏了你！还有陈院士，你们都辛苦了！”
医疗科研机构的领导人，更是眼眸中含着一抹热切：“赵院长，你这是帮了我们大忙，帮我们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啊。”
赵培儒笑着客气了几句，祝福道：“我这点小忙不算什么，能帮到你们就最好了，希望你们能为国家把荣光争回来。”
“好！”医疗科研机构的领导人自信的点点头。
他们的项目，现在依然有着很大的领先优势，比国外领先很多。
唯一的变数，就是核心人员翁贤院士的病情。
这下变数解决了，他们的信心便重新回来了。
……
赵培儒的脑海里，响起新的提示。
“恭喜您，完成【任务一：在胆总管领域应用尖端恢复理念。】”
“获得奖励：国医级水平卡1张，经验值卡10万点。”
赵培儒一笑：”又拿到一张国医级水平卡。“
至此，他手里已经有3张国医级水平卡了，卡池空前的充盈。
而这次的空肠回输技术，也只消耗了他一张空白技能卡，加一张大师级水平卡而已。
非常划算。
“等我完成这条任务链之后，接下来，我就应该面临分叉选项了。”
要么，继续往肝胆胰的更高处走，即去做“高度”类型的任务链，把肝胆胰中的某一个学科，做到全球最强。
但那样的话……
赵培儒手里的三张国医级水平卡，就完全不够看了。
到了“高度”级别的任务链，每一条任务，可能都需要消耗一张级别最高的“完美级”水平卡。而他现在，连一张完美级水平卡都没有。
如果用经验值兑换的话，需要一千万，才能兑换一张“完美级水平卡”。
他现在只有一百五十万的经验值，连一张都兑换不出来。
这样算来，他手里的这点看似充盈的卡池，在“高度”类任务链面前，还是根本不够看啊。
还得做更多的任务链，多积攒卡池，才能继续向上冲击。
……
一天后，赵培儒来到病房，查看病人情况。
特护病房里，翁贤院士看样子恢复的不错，精神状态很好。
“赵院长。”
翁贤院士一看见到赵培儒进来，就主动笑着打招呼。
“我都听他们说了，是你想出了这么妙的营养回输的法子。才能让我提前一周出院。让我不耽搁工作进度。”
翁贤院士对赵培儒再三感谢，言语间，情真意切。
“等我完成这次项目后，我得拉上你好好聚聚，还有陈永铭院士、邹斌院士、许芹院士、彭舒院士他们。”
这些工程院、科学院的院士们，彼此都是老熟人了，唯独赵培儒算是“新人”。
等赵培儒离开后，彭舒院士看着他的背影，对身旁的学生弟子道：“他帮我争取了一周的时间，我就更不能辜负所有人的期望了。”
“表面上，是这位赵培儒院长一个人，为我争取了时间。实际上，背后有无数的人在想办法，在联络、协调、寻找办法。”
“我不能辜负他们。”
“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抱上来，我处理点工作。”
旁边学生弟子担忧道：“翁老师，您现在需要好好修养。”
翁贤：“没事，我看了赵院长的空肠回输理念，他帮我把营养补上去了，让我的精力恢复很快，看个资料也不耗什么精力，给我拿上来吧。”
……
郑市某省级大医院，副院长办公室中。
李院长正在打电话。
“竟然还有这么妙的空肠回输理念？”
“好想法啊！”
李院长是参加过翁贤院士全国轮流会诊第二轮的专家，像他这样的人，前面两轮总共有六十余人。
他们虽说现在已经都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但始终还在关注着翁贤院士那边的情况，当得知最终使用“空肠回输”技术后，都大加赞叹！
“陈永铭院士他们，还在商讨推广这种技术？”
“好！这种能提高病床轮转率，能加快病人康复，减轻病人术后压力的好技术，就应该大力推广！”
李院长不禁也期待起来。
“赵培儒院长么？”
这个名字，进入了他的视野。
他以前也隐约听说过这个名字，但都是因为肝、胰领域的863项目、改良胰肠吻合法等等。
在他们胆管领域，这个名字还不算多出名。
但从今天开始，赵培儒这个名字，要随着“空肠回输”这门技术，在胆管领域大放光彩了。
……
浙省某国际医院。
神经外科科室中，众医生边值班，边聊天。
“你们听说没，翁贤院士的手术已经做完了，只需要住院6天，就能回科研所继续做项目了。”
“才住院6天？这怎么都是外科开刀手术啊，能恢复吗？”
不少医生都是眉头紧蹙。
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听过翁贤院士的课，勉强也能算是翁贤院士的学生，言语中都透着关心。
“据说，有位江南省的赵培儒，用了种体液混营养液回输的办法，这才加快术后恢复效率，缩短了住院时间。”
类似的聊天，在很多医院的神经外科中发生着。
无数的神经外科医生，提起了“赵培儒”这个名字，传颂着这个事迹。
在肝胆外科，医生们除了传颂赵培儒的名字之外，更多是在关注这种新的营养供给技术。
当他们听说，最上层正在讨论这种技术的普及推广时，都开心了。
第429章 惊喜连连
赵培儒乘坐飞机，回到了江南省。
他最近出差有点多，先是去了趟京都、又去了海市。打算回来好好休息休息，然后把后续任务好好想想该怎么完成。
快到下班时间，福省的一名神经外科专家，专程跑过来，在江新医院找到赵培儒。
“赵院长，翁老师的事儿，我都听说了。”
“我代表神经外科系统，代表我们受过翁老师教导之恩的人们，谢谢您！”
这名神经外科专家，在福省还挺出名的，属于江南省三驾马车姜教授这个级别。
赵培儒也客气的笑道：“郑教授，这都是分内事。”
他最近，已经接受了太多神经外科的医生们向他表达的善意、感谢，和称赞了。
回到江南省的每一天，都能接到电话感谢，或是当面感谢。
最多的，还是在微博上私信感谢的。或是在“医学继教”app上，在他的课程下面留言感谢的。
仿佛他给翁贤做了一台手术后，就突然变成整个神经外科系统的恩人了。
这也能从侧面反映出，一名德高望重的老院士，其桃李满天下，学生弟子遍布全国，福泽天下的能量，有多大！
……
之后的半个月，赵培儒在忙自己的事儿，而翁贤院士那边的项目组，终于出了成绩！
国内的神经外科项目，率先做出了成绩，拿出了成果，一举超过了国外，把第一给夺了回来！
这新闻一出，举国欢腾！
翁贤院士等人，一瞬间就成了全国人民心目中的英雄。
海市东方国际医院，参加颁奖大会归来的翁贤院士等人，喜气洋洋。
“这个奖，这个第一，咱终于夺回来了！”
项目组专家、医学会领导们、所有人都欣喜若狂！
“拿到奖，一切尘埃落定后，我们才发现……国外几个国家的项目组，进度竟然也不慢，悄悄的追上了咱不少进度。”
“如果不是翁贤院士病好后及时赶回来，咱说不定就被其他国家超过去了。”
众人都有些后怕。
在这种国际大奖面前，敢站出来竞争的，没有一个是软柿子，都是牟足了劲冲第一的，你稍稍松懈一点，就可能被别人反超了。
“幸好，赵培儒院长想出了营养回输的法子，让翁老这位核心人物早点回来，侧面帮了关键性的一把！把进度赶了出去！”
与此同时，新闻也对翁贤院士等人的杰出贡献，做出了大量报道。
个别报道中，还提到了之前翁贤院士得病，多亏有赵培儒院长的开创性技术帮助，这才能及时重返工作岗位，帮国内团队拿到第一。
这几篇新闻下面，很多网友都评论，“翁贤院士、赵培儒院长，这两位都是值得尊敬的人“。
赵培儒的微博下面，他的粉丝群体，就夸的夸张和露骨多了。
一个个的，把赵培儒夸成了绝世名医。
赵培儒都不忍再看。
……
与此同时，赵培儒正在东南地区联席组委会，和蔺劲松等人，开会商议。
大主任蔺劲松：“赵院长，我们把您请来，主要还是想谈谈您‘空肠回输’的技术推广。”
不仅最上层的陈永铭院士等人，认为这“空肠回输”应当大力推广。
他们东南地区的医学会领导们，也都看的很清楚。这种技术，对医院、医生、病患三方，都有极大的好处。
赵培儒本人，也同意做推广。
技术推广出去，不仅他个人名气、地位，都会随之上涨，各层医学会还会给他各种奖励、补贴，百利而无一害。
“赵院长，咱先不管全国层面要怎么推广。”
全国层面的推广，摊子太大，协调调动工作自然就会比较慢，不知道什么时候推广工作才能落地。还不如他们地区局部先推广起来。
蔺劲松：“我是想，咱地区先行推广工作，早点让老百姓，让各省医院都享受到先进技术带来的好处。”
“我是想，搞一次手术直播，你觉得怎么样？”
赵培儒微微点头。
手术直播教学，东南地区已经做过很多次了，赵培儒的手术直播课是最多的，取得的效果也都有目共睹。
“那……”
蔺劲松看向下面，有福省、苏省、洛省、关洲省的领导，和胆管方面的专家。
“手术的后半部分，由赵院长你负责。而前半部分，你看由哪家来负责？”
这话一说，所有省份的领导和专家，都眼含热切、期待的看向赵培儒。
都想被赵培儒挑中。
如果能被挑中，那好处就大了。
在这么大范围的直播中做手术，无疑是展现自家水平的一次重要展示机会，也是重要推广机会。
尤其是，这台手术难度不高，术中出意外的可能性很小。只要操作得当，那就是一次极佳的宣传机会！
尤其是苏省，近几个月来，已经在实质上丢掉了“医疗强省”的位置，急需这样一次重新宣传自身的机会，
各省领导们眼含期待，甚至是渴求。
而各省专家们，心思就要更复杂一些了。
曾几何时，他们还和赵培儒或是竞争、或是合作关系。双方之间，是平等的。
然而不知不觉中，赵培儒却已经高他们一等，现在更是在挑选他们了。他们的“前途命运”，某种程度都已经掌握在赵培儒的手里了。就比如现在，都期待被赵培儒挑中。
赵培儒看看众人，稍稍思索后，目光落在苏省的董元恒教授身上。
单纯从专业上讲，这位董元恒教授，是东南地区五省的所有专家中，最擅长做胆总管癌切除的，既然是要做直播教学，那就得为观看的医生们负责，要挑选一个实力最好，最能有教学能力的老师出来。
“就选，苏省董元恒教授把。“
赵培儒一开口，下面的董元恒心里一喜，眼中也露出感激之色！
他之前，和赵培儒更多是竞争关系，双方甚至还因竞争863项目，而有些冷漠。
没想到，赵培儒心胸宽广，根本不在意以前的事，而只看重专业素养。
“赵院长，谢谢你。”董元恒教授情真意切的道了声谢。
苏省的医学会领导，看到自家被选中，也不禁精神一振！他们现在欠缺一切宣传机会，赵培儒给的这机会，来的太及时了。
其他人，则羡慕的看向苏省这边。
……
定好手术的主刀团队人选后，蔺劲松等人，继续张罗后续的工作。
正这时，全国医学会理事成员，邓长兵打来电话。
邓长兵开门见山：“蔺主任，我们打算推广赵院长的空肠回输技术，需要你们配合。”
蔺劲松楞了一下，“上面这么快就定好了？”
他还以为，上面商议推广工作，得耗费一些时日才行呢。
哪知道，这次上面对这种技术极其重视，再加上有陈永铭、翁贤院士等人的背书，导致流程极快。
“邓理事，我们这几天，正在着手推广工作……”
蔺劲松把他们东南地区这几天做的准备工作，说了一遍。
邓长兵笑道：“你们动作挺快啊。”
“这样，你们的准备工作继续做，你们定下的手术直播推广方式不错。我和上面申请一下，看能不能把这直播范围，扩大到全国。”
“我也趁这机会，向上面申请一下，看能不能借鉴你们东南地区的直播推广经验，把手术直播这种推广方式，放到全国范围内，搞成长期的推广方式。”
扩大手术范围，还要申请做成长期的推广方式？
蔺劲松心里一阵激动！
据他所知，全国范围的长期手术直播，还从未有人做过！
这次若是做成了，那也会为他蔺主任，功劳簿上增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
联席组委会，蔺劲松、聂主任等人，都激动的等着消息。
蔺劲松看着众人激动的眼神，嘱咐众人道：“先别把消息传出去，等事情定下来再说。”
聂主任等人，纷纷点头。
“蔺主任，如果这事成了，咱东南地区就成了全国推广‘手术直播方式’第一家”了吧？“
众人听到“第一家”，都有些激动。
各地区、各省，都在推广自己的医学学习类APP，上面也有“医学继教”这种全国性质的APP。每家的APP，都有各自的侧重点，走的方向都不尽相同。
就像“养蛊”似地，看看哪家能先出来成绩，先做出效果，做大做强。
如果他们东南地区，能率先趟出一条“手术直播”的路来，那自然就是一项超越其他地区省份的大功绩！
……
京都，全国医学会。
邓长兵向全国医学会常务委员会，提交了“手术直播”的推广申请。
会议室里，上首位置，七位医学会常务委员，认真的看着邓长兵的申请书。
邓长兵等众领导看完申请书后，开口道：
“各位领导，我想趁这次机会，把咱‘医学继教app'上的直播板块，长期开展起来。”
“如果领导们还有疑虑的话……”
“请看这份东南地区的直播数据和效果。”
邓长兵早有准备，他拿出资料道：“东南地区，去年进行了52次手术直播，其中赵培儒院长个人，就进行了30次手术直播，我分析了他30次手术直播所推广的技术，发现在各层次医院中，推广效果都要比其他推广方式更好……”
邓长兵准备的非常充分，在领导们面前，把手术直播的好处、优势，都列了一遍。
最终，位居最中间的领导，和左右两边的领导交换了一个眼神后，道：“我看，东南地区的尝试不错，以直播和录播视频课结合的方式做推广，效果也挺好。”
“视频的方式，终究比论文文章、文字课程更加直观、丰富。也能弥补单纯文字和图片带来的限制。”
“我看，可以在医学继教APP上新开设直播和视频模块，丰富医生们的学习方式。”
那位领导又道：“正好，最近很多医生也在向我反映，说是很想学治好翁贤院士的空肠回输技术。咱们也算是成人之美了。”
他这话一说，其他领导也纷纷点头。
邓长兵心里大喜过望！
这件事办成了，那就会成为他接下来工作的重心，也会成为他工作中的亮点成绩。
……
邓长兵把这好消息，和蔺劲松一说，蔺劲松等联席组委会领导们也是欣喜若狂！
蔺劲松立即就把这好消息，告诉了苏省的董元恒教授，以及江南省的赵培儒。
这两位是这次直播的主角，直播范围扩大，肯定得先让两人有个心理准备。
苏省。
苏省的医学会领导，在得知直播范围扩大时，惊喜连连。
大会长罗文景、副会长孙鹏举，专门找到董元恒，细细分析这次机会的重要性。
“董教授。”罗文景深吸了口气。
“这是一次重大的机会！对我们苏省的重整旗鼓计划，非常重要。”
他双手握住董元恒的手：“这次就看你的了。”
董元恒点头答应后，疑虑道：“罗会长，我负责的前半部分胆总管切除，技术层面难度不高，对咱的宣传作用，也很有限吧？”
大会长罗文景：“如果是之前，确实有限，但，直播范围扩大了，蔺主任刚刚和我说，这次直播，会在全国范围内进行，到时会在‘医学继教app’上，专门开设一个直播模块。”
“你们这次的手术直播，会成为直播模块开通以来的第一次直播。”
“这个影响力，你不会不明白吧？”
董元恒心里一惊！竟然要扩大到全国。
难怪罗会长、孙会长，都如此重视这次手术。
他脸上露出一抹凝重，心里也凭空生出了几分压力，“好，我知道了。我一定展现出咱苏省医生的过硬水平来。”
……
江南省这边，得到“直播范围扩大”消息的葛建明等人，也都挺高兴。
他们自然也意识到，这是个极佳的宣传机会。
只是，葛建明等省领导，并没有专门嘱咐赵培儒什么，也没有给赵培儒施加压力……
因为没有必要。
赵培儒之前已经直播手术过数次，经验非常丰富，而且心态极好，也识大体，不用他们多此一举。
……
在全国医学会、地区医学联席组委会，省医学会各层的共同推动下，各项准备事宜，都有条不紊的推进着……
第430章 都快哭了
终于，到了手术日这天。
手术地点，就定在江南省医疗科研总部，即江新医院西院区。
一大早，专业的信息化团队就进驻了手术实验室旁边的机房，调试之前就架设好的线路。
董元恒教授及其团队，也已经在前一天抵达江南省，调整好状态。
一切就绪，只等待预计的直播手术时间。
“还有最后半个小时。”
“第三次测试各个摄像头。”
各个部门分工合作，都在为了这台直播手术而努力。
那边的董元恒教授，也正在给他的助手团队，最后讲解一遍手术流程。
因为是第一次全国范围的直播，所有人都显得很紧张，很郑重。
就连小孟、小牧，感受到现场这种气氛，也都跟着紧张起来。
正这时，联席组委会的聂主任，来找到赵培儒。
“赵院长，有中传媒的记者过来了，想采访翁贤院士那次治疗的事情，你看……要不安排在手术后再进行？”
这是有官方背景的传媒单位，能被中传媒报道，也是非常有排面的事儿。
赵培儒看了看时间，此刻，距离手术还有半小时。
而即便开始手术，董元恒负责前半部分，也得持续接近三个小时。也就是说，轮到赵培儒上手术台，估计也得三个半小时之后了。
也就简单接受个采访，用不了多长时间。
“先去见记者吧。“
赵培儒和聂主任，来到楼下的会议室，接受采访。
中传媒的记者，问的问题非常官方，和娱乐类的记者完全不同。
这篇报道的主题，也会是宣传医学成就，宣传赵培儒、翁贤院士这种杰出医疗人才，在全社会面前，树立几个正面医生形象。
因为涉及到视频采访，采访时间，不免长了一些。
不知不觉间，两个小时已经过去。
与此同时，手术室那边，到了手术直播时间，手术也准时开始。
联席组委会的蔺主任，亲自在现场坐镇。
“赵院长还在接受采访吗？”
一位工作人员道：“还在采访，不过记者说快了，最多再有半个小时就全部结束了。”
蔺劲松微微点头。
他心里倒是不怎么担心，毕竟采访地点，就在楼下，即便是有紧急情况，只需要一分钟就能上来，而且董元恒教授还得一个半小时才能结束，流程还没到赵培儒的部分。
他的目光，透过透明玻璃，看向手术室内。
现在，所有直播摄像头已经全部打开，直播间内，也在清晰的播放着术野的手术操作。
董元恒极其团队，正在仔仔细细的游离、分离、清理着病人的癌变病灶部位。
直播间的评论区，评论也在飞快的闪烁着，速度快到几乎看不清文字内容。
观看人数，已经飙升到了近百万。
全国胆管领域的医生，不少都在今夜观看直播。
“这台手术的重点，还是后半部分，这前半部分，没多少可看性。”
“咱是来看赵培儒院长的，听说他边手术边讲课的能力，堪称一绝！”
“最期待的，还是空肠回输的技术，听说这门技术不难，只要看上一两遍就能学会。但起到的效果却很大。”
大多数人的期待，都放在这台手术的后半部分。对这前半部分并不太感兴趣。
“不过，现在这前半部分的主刀，做的也算是相当不错了，基本功很扎实。”
“嗯，也是可圈可点，也一些值得借鉴的地方。”
评论区众人沉下心来，仔细看前半部分的操作，也都认可了董元恒的操作。
手术台上，董元恒及其团队，正在稳扎稳打，一步步做着操作。
董元恒做到现在，也从最开始略有紧张，到现在稳了下来，心里多出了几分自信。
他的基本操作功底摆在这里，也足够给直播间里的大多数人上一课了。
……
与此同时，有很多人，也都在关注着这场直播。
苏省的大会长罗文景、副会长孙鹏举，目光都紧紧的盯着屏幕。
“不错，董教授发挥的不错。”
罗文景脸上，终于露出几分笑容。
尤其是看到评论区那些正面的评论，他脸上的笑容便越多了。
孙鹏举眼睛也一直在扫描着评论，他看了几条笑道：“罗会长，已经有不少医生，在询问这位主刀的身份了。”
“估计最多道今天下午，咱苏省董元恒教授的名气，就打出去了。”
罗文景笑着点点头。
先让董元恒出名，之后再以点带面，把整个苏省的名气打出去。他们苏省能从这次直播中，受益良多。
……
全国医学会，办公桌后的邓长兵，也在关注着这台手术直播。
他眼前的电脑屏幕上，分成两部分，左边显示着直播间的状况，右边则显示着关于这次直播的种种数据，如“当前在线人数”、“评论条数”、“平均每人观看时长”、“观看流逝率“等等数据。
这是“长期开展手术直播”的第一战，这第一枪，必须打好。
将来才能获得领导们更多的支持。
邓长兵手心心里，也捏了把汗，”目前看来，情况还算良好。“
“而且，现在还没到最关键的空肠吻合阶段，人数也还没达到顶峰。”
邓长兵需要关注的数据太多了。
不仅要关注观看人数是否够多……这涉及到普及率。
还要看推广效果是否够好，是否能切实提升基层医院胆管医生的手术成功率……这是推广的最核心目的。
……
手术台上。
董元恒教授负责的切除部分，已经接近尾声。
越是接近尾声，他心里终于是能稍微轻松点了。
“就差最后几步，就到消化道重建部分了。”
“嗯？”
董元恒教授眉头微微一簇。
刚刚切除的胰腺胰管，似乎切除的部分有点多了？
这会不会对之后的吻合工作，造成坏的影响？
董元恒教授进行了测量比对，心里突然就咯噔了一下。
确实切多了！
原本应该预留2厘米的胰管断端端口，而现在，也就只给赵培儒，留下了0.5厘米。
而更让他惊恐的是，肝总段部分似乎也切多了，这是他刚才心里突然一下子放松下来，酿成的苦果。
他在术前，被苏省领导罗文景额再三叮嘱，心里早就积累了巨大的压力，再加上这台手术直播被百万级的人看着，压力又一次叠加。神经早已经紧绷到极限。
一直紧绷着时，还没什么事。可这最后几步，心态一下放松下来，手一下子就切偏了！
就像是走钢丝，最难走的，往往是最后三步。这时候胜利在望，人精神上一懈怠，就容易出错。
做手术也最怕神经放松，一放松，手里的刀就没有准星了。
一个胰管断端，一个肝总管端断，全都切坏了！
“这……还能不能吻合？”
董元恒教授心里开始发慌了。
“试试。”
虽说后半部分的吻合工作，不是他负责的部分，但在之前开手术研讨会的时候，他也听过赵培儒的方案法子，再加上他自己在吻合部分本身的丰富经验，也能应付下来。
可这一试，他傻眼了。
吻合不了！
两边就像是已经绷紧的绳子，别说“吻合打结”了，就连接触都接触不到一起！
董元恒额头上，一下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胰管断端、肝总管断端，都无法吻合上了！吻合工作都没法做下去，再之后赵培儒负责的空肠回输技术，也就压根不可能进行下去了。
其实此时，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利用人造吻合肠管，将两边接起来，重新“吻合打结”。但人造吻合肠管型号众多，有可代胃管的，有可代胰管的，有可代空肠的。每种都不尽相同。若是需要哪种，那就得提前做好准备。
数量多，配套的排异工作和药物，也得做好准备。
不仅如此，董元恒还担心，若是强行用人造吻合肠管，是否会对空肠回输技术造成影响？导致空肠回输技术无法实施？
这台手术直播，本来预告的就是直播“空肠回输”技术，如果因此而导致必须用人造吻合肠管来强行替代，而导致预告的技术无法使用……
那就丢人了！
“怎么办？”
董元恒心里，一下子就慌了，因为他的一个疏忽大意，导致这台手术忽然偏离了正规，朝着不知名的方向偏去。
用人造肠管补救？那这台手术直播，就失去了意义，会让他在上百万医生面前丢人。
而不用人造肠管补救，那病人的胰肠吻合、肝胆吻合，都无法进行下去。
董元恒脑子飞快的转着，可无论怎么想，他也想不到解救之法。
他旁边的御用助手小邓，整个人也如坠冰窟，用害怕的目光，看向董元恒。
刚才董元恒一下刀，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而等到董元恒去测量对比后，他也意识到已经无法挽回了。
助手小邓的心态还没董元恒好，他想到被全国上百万的同行看着，整个人都有些失魂落魄。
观看直播的众人，也察觉到不对了。
“这主刀，动作怎么这么迟滞了？在想什么？“
“主刀和助手，操作都几乎不动了，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看不到董元恒和助手小邓的表情，但能看到术野中，两人的手已经久久没有动作了。
有些明眼人解释道：“没看刚才主刀在对比测量吻合口径吗？应该是刚才切多了。”
“确实切多了，我研究过彭舒院士的捆绑式胰肠吻合法，以及陈永铭院士的胆肠吻合法，不论是哪种吻合操作，都不应该只留这么短的断端的。”
“这吻合不成，看来是要遭了。”
评论区的数量，突然就暴涨了十倍。
“咱们期待的空肠营养回输技术，是建立在胃肠，胰管肝管吻合完成的基础上的，这吻合工作做不成，咱期待的技术也看不成了。”
“这个主刀，把一台手术给做坏了啊！”
观看直播的很多医生，都在屏幕后面，纷纷摇头。
一台好好的手术，因为主刀的一次疏忽，而犯了大错。
现在，唯一补救的办法，也就只剩下用人造肠管来接替吻合了，但这样一来，人造肠管可能会出现人体排斥反应，空肠回输技术可能也会受到影响。
……
正在看直播的苏省医学会领导，脸色也一下子沉重下来。
“糟了，这台手术，做坏了。”
大会长罗文景脸色难看，“董教授百密一疏啊！”
旁边副会长孙鹏举等人，看到此刻评论区的那些评论，也都是心情糟糕。
在这么大的直播场合面前，他们苏省竟然把手术给搞砸了，这可真是坏了大事了。
大会长罗文景心里一叹，道：“也怪我，术前给了董教授太大压力了，不然，这种手术，他肯定是不会出问题的。”
他太看重这次机会了，所以就把压力，一股脑的压到了董元恒教授的身上。
但现在，后悔也晚了。
……
江南省省医学会，葛建明等人，看到手术出了问题的时候，脸色也都一凝。
“董教授这是在干吗？“
“可别把手术给搞砸了啊。”
葛建明、卢广轩等医学会领导，都暗暗有些揪心。
这次，同样是他们江南省的宣传推广机会，可别给出了岔子。
……
现场坐诊的联席组委会大主任蔺劲松，脸色异常凝重。
此刻，即便是非业务出身的他，也看出手术出问题了。
那观看直播的上百万胆管医生，比他懂得多，肯定也都看出直播出问题了。
“蔺主任，怎么办？”旁边的工作人员小心的问道。
谁都知道，这不是在问手术怎么办，而是在问直播怎么办。
毕竟，手术有的是补救手法，虽说补救之后，就很可能无法展示预告的“空肠回输”技术了，但病人是能救下来的。
可直播，一旦出了直播事故，那就再也无法补救了。
蔺劲松面无表情道：“去请示一下赵院长，看看他还能不能做后面的空肠回输。”
他话音刚落。
采访结束的赵培儒，正带着小孟、小牧几人，回到了现场。
三人一进来，就发现现场的气氛非常压抑，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了似地。
再看手术室那里面，有个巡回小护士，似乎都快哭了。
第431章 竟然真的吻合上了
“这是怎么了？”
一名工作人员，跑过来，低声在赵培儒耳边说话。
赵培儒又看了眼监视器上面术野的情况，顿时明白过来。
董元恒的切除术，切多了。
给他预留的吻合端口，不够了。
工作人员急切道：”蔺主任让问问您，看您还能不能做空肠回输技术，要是不能的话……这直播就得断了。“
这直播一断，那肯定会成为蔺劲松工作上的一个污点，同时也会成为全国医学会理事成员邓长兵的一个污点。
他们作为主推手术直播模块的第一批先行者，却是在首次直播时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故，必然会被人背后说道的。
赵培儒心念一转，很快，嘴角就露出一丝笑容来。
事情并不是不可挽回。
他对旁边的牧思思说：“去消化外科的手术室，借一次性弯型管状吻合器来，21型号和25型号各要5个。”
牧思思听完，二话不说，一路飞奔就跑出去了，那双大长腿在此时，飞奔有力，几步就飞出去了。
“小孟，你去把贾彦军贾主任叫进来，这台手术有变，得用他做助手了。”
孟祥也立即点点头。虽说不用他做助手，但这个工具人情感上并没有觉得任何难以接受，执行指令就是了。
片刻后，贾彦军进来：“赵哥，你找我？”
他在外面，也听说了里面出了差错，神色颇为凝重。他现在是医疗科研总部的副主任，是赵培儒的左膀右臂，这里出了差错他也很急。
赵培儒：”我待会要把消化外科的胃肠吻合器，用在胆肠吻合上面，需要你这个老经验、老资历来配合。”
小孟这种工具人，只适合提前规划好细化方案，教好他该如何配合。
而现在是临时更换治疗方案，还是得贾彦军这种懂得随机应变，也有足够的知识、经验来支撑他操作的老资历，更为合适。
贾彦军楞了一下，把胃肠吻合用的吻合器，用在胆肠吻合上面？
这能行吗？
赵培儒：“相信我。”
听到这三个字，贾彦军下意识就信任了赵培儒。
他和赵培儒也是老搭档了，在赵培儒还没进军胰腺领域时，两人就在肝病领域合作过好几次，再加上赵培儒用那神乎其技的一双手，治好了自己孙子的大病，让他对赵培儒产生了种盲目的信任。
“好。”贾彦军跟着赵培儒，走进了手术室。
两人在巡回护士的帮助下，快速穿戴。
这边，工作人员则一路小跑，回到观摩室，来到现场坐镇的蔺劲松这里。
“蔺主任，赵院长说没事，他可以继续完成胆肠吻合和空肠回输部分。”
这话一说，房间里的江南省医学会领导葛建明，悄悄松了口气。
他对赵培儒，也有种说不出的信任，似乎只要赵培儒说能成的，那就一定没问题。
工作人员看向蔺劲松：“那蔺主任，我们这直播还继续吗？”
蔺劲松看了葛建明那边一眼，随后道：“继续。”
……
赵培儒、贾彦军两人到了手术室，此刻，牧思思也拿着几个盒子回来。
董元恒看到赵培儒进来，着急道：“赵院长，我切多了，对不起。”
“现在怎么办，用人造肠管来吻合吗？”
他一来就先道歉，知道自己闯祸了，给赵培儒造成了很大麻烦，也给这次直播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损失。
他心知，所有人为了这次全国范围的直播，肯定付出很多。尤其是作为主要技术推广人的赵培儒，必然付出了无数的心血。
可因为自己刚才那一个疏忽，等于是把赵培儒等人辛辛苦苦付出的心血，全都给破坏了。
怎么道歉，都不为过。
董元恒此刻，非常内疚、自责。他看向别人的目光，充满歉意。
“赵院长，都是我的错。”
赵培儒：“没事，长有长的吻合方式，短也有短的办法，现在情况并不算遭。”
董元恒一愣。
情况不算遭？还能补救？
他心中，仿佛黑暗中升起了一丁点光明。
难道这首次全国手术直播，还能挽救回来？
他浑浑噩噩的下了手术台。
正式把手术台上的位置，让给了赵培儒和贾彦军两人。
站到台上的贾彦军，神色凝重：“赵哥，现在怎么办？”
他现在，脑子还是纷乱的，被临时拉上来做助手，还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手术流程呢。
赵培儒道：“你听我指挥就行，和常规消化道重建区别不大，需要注意的时候，我会提醒你的。”
贾彦军认真严肃的点头，现在也只能如此了。
直播间里，观看的全国医生，也发现似乎是换人了。
“好像换主刀和助手了，出现了两双新的手。”
“现在的主刀，应该就是赵培儒院长了吧？”
“应该是赵培儒院长无误了，但他现在上来，还要继续展示空肠回输技术吗？这无法吻合的话，空肠回输技术也没法做了吧？”
“是啊，也不知道赵院长打算怎么继续，反正咱们看着就是了。”
不仅直播间的无数观众们在好奇，现场的众人，也都是不解的看向赵培儒，不知道他会怎么救场。
尤其是下了手术台的董元恒教授和他的助手小邓，都是一脸紧张的看向手术台。
赵培儒突然对旁边的工作人员道：“把麦克风打开。”
众人一愣，这是要……边手术，边讲解？
这种方式，是术前，赵培儒就做好的计划。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啊！
手术已经酿成大祸了，现在补救还不知道该怎么补救，补救措施也不知道能不能奏效，您竟然还有心思继续讲解手术？
工作人员下意识的，就看向观摩室上方的蔺劲松。
蔺劲松直接点点头。
很快，麦克风打开。
赵培儒开口道：“吻合工作，是肝胆胰肠手术中很常见的一部分，相信大家平常工作中，也会遇到各种情况而导致的无法吻合问题。”
“通常的解决办法，是使用人造肠管来补救。”
“今天，我打算用一种新的尝试。”
这些话一说，一下就把直播间内外，所有人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
看来，赵培儒院长是真有什么办法？竟然能吻合这么简短的端口？
赵培儒一边开始操作，一边讲解：
“首先，胰空肠部分，并没有受到影响，那我便用贯穿式缝合法吻合。”
赵培儒一针贯穿胰腺断端全层，空肠前后壁，总共缝合了6针，将胰管支撑管送到肠腔，随后对拢打结，使空肠前后壁内翻覆盖在胰腺断面上，完成胰空肠吻合。
这一步并没有什么争议，也不涉及刚才董元恒做坏的断端，并不是焦点。
下一步的胆管空肠吻合，才是问题所在。
赵培儒示意旁边的器械护士，将牧思思刚刚取来的“胃肠吻合器”打开，递给助手贾彦军。
同时，赵培儒对麦克风道：“这是一次性弯型管状吻合器。有些只做肝胆胰手术的医生，可能会对这种吻合器有些陌生。”
“这是消化外科，在胃肠手术中使用的胃肠吻合器。”
这话一说，众人全都懵了。
这是一台胆肠吻合手术啊，怎么会使用胃肠吻合器？
现场的人，也都有些发懵。
手术台旁边的董元恒及其团队，以及观摩室里的蔺劲松等人，全都摸不着头脑。
直播间里的众多观众，也都在发着种种评论，发着自己的疑惑。
赵培儒没有直接解释，而是用实际情况，告诉众人他要干什么。
他用1号可吸收缝合线，在肝总管残端进行连续缝合，每针边距，都保持在0.2厘米，就仿佛是艺术品一般，非常严苛精准。
“贾主任，把吻合器抵钉座，放入肝总管内。”
贾彦军小心翼翼的放入，他的操作之谨慎，和赵培儒的“快若惊鸿”形成明显的差别。
“哈哈，这操作差别太大了！这位助手才是正常医生的表现啊！刚才赵培儒老师的操作，简直突出了一个“信手捏来”，仿佛他根本就不知道紧张似地。“
“确实，刚才还不觉得，现在和这位助手一对比，就显得赵老师的操作高超了，赵老师的每一步缝合速度都很快，不仅没有紧张感，反而还有种游刃有余，闲庭信步的感觉。”
赵培儒的操作，在全国胆管医生面前，得到了一致好评。
评论区的话题，很快从夸操作，转移到了这胃肠吻合器上。
“看样子，赵老师是打算用胃肠吻合器，来吻合胆管空肠了。”
“可这样……就能解决断端过短的问题吗？”
在众人的注视中，赵培儒趁着贾彦军放入吻合器的时刻，直接收拢缝边绕线，结扎胆管壁组织，使其均匀的分布在中心杆上。
随后提起空肠，在距离预计的吻合口10厘米处，开一小口，“贾主任，将吻合器体部插进来。”
随后，绷紧对系膜缘的小肠壁，反向旋转尾端旋钮，吻合器内的尖头连接杆刺破肠壁伸出，对合吻合器头、体。最终，打开吻合器保险杆，击发，完成吻合。
“你们发现没，赵老师对胃肠吻合器，操作好熟悉的样子，难道他也呆过消化外科？”
“确实，这种熟练，可不是练习几次就能拥有的，肯定是长年累月的在消化外科有过大量手术的积累，才能练就出来的。”
观众中，有一些是基层医院的消化科医生，因为医院小，他们并没有分出单独的“肝胆胰外科”，而是把“肝胆胰”统一归类在“消化科”当中。所以他们对消化科手术和肝胆胰手术，都比较熟悉。
这些人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或许，赵培儒老师和他们一样，是同时会做消化科、肝胆胰科手术的。
“嘶！竟然真的吻合上了！”
当吻合器击发，完成吻合的那一刻，评论区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到这里，即便是赵培儒不讲解，他们也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胃肠吻合器，天然的就适合短小断端的吻合。
但即便如此，在赵培儒之前，却没有人会想到，能把消化外科的吻合器，拿来在肝胆手术中使用。
旁边的助手贾彦军主任，看的眼睛却是一亮！
“利用胃肠吻合器的特性么？”
“胃肠吻合器是双排缝钉交替排列，用于这种位置深的肝总管空肠吻合，反而特别适合。”
“这缩短断端需求还是一方面，关键是用上这种吻合器后，一下把吻合工作所需的时间给缩短了。”
上面观摩室的众人，也看的精神一振！
终于吻合上了！
只要吻合成功，那大问题就解决了！
很多人心里，都是暗暗松了口气，刚才的紧张气氛，也一瞬间烟消云散！
“赵院长怎么想到的，竟然能把消化科的胃肠吻合器，应用到胆管手术中来。”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眸中的轻松之色。
这台手术，看的人太多了，不仅是全国胆管领域，上百万的医生。还有背后全国医学会的理事成员、以及更高层的常务医学会委员们，都在盯着呢。
看到能顺利进行下去，所有人心情都放松了一些。
手术台上，赵培儒继续讲解道：
“胃肠吻合器，比较适合断端短的吻合，应用在这肝胆总管上，并无不妥。”
“但毕竟，这种吻合器不是专门为肝胆总管、胆肠吻合设计的，所以在吻合后，还要仔细检查吻合口是否整齐，有无露钉，最好能加缝5针，来减少吻合口的张力。“
赵培儒一边说，一边缝合。众人听的纷纷点头。
这道理，被赵培儒一说出来，他们便觉得很有道理。
但如果赵培儒不提，他们恐怕还得经过一次次失败错漏后，才能反省出来。
放置T管引流后，赵培儒进行“空肠回输”技术的操作和讲解教学。
这一步操作并不耗时间，5分钟便能做完。
这5分钟内，赵培儒的嘴巴比手还累，讲解了大量的关于空肠回输技术的知识。
众人听的大呼过瘾！
终于，把这空肠回输技术给听到了！
听下来，众人也发觉，这种营养回输技术实际上非常简单，即便是很多基层县区医院，只要稍稍练习后，最普通的主刀也能轻松完成。
第432章 院士：这辈子无憾了
赵培儒进行“消化道重建”工作的最后一步。
使用一次性管状吻合器，吻合进行胃肠吻合。再次放置乳胶引流管，从右上腹壁戳孔引出。
收尾工作后，整台手术，终于全部完成！
旁边，董元恒教授也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可以呼吸的！刚才吻合的那段时间，他呼吸都凝滞了，生怕吻合不上，那就糟了。
现在，心里总算能松了口气！
甚至，他此刻的身体，都有些发软，那是在紧张又重新放松之后，身体的自然反应。
这全国首台直播手术，结果总算不坏，让赵培儒院长给力挽狂澜回来了！
他感激的看着赵培儒的身影，心里一阵阵的后怕。
如果不是赵培儒，如果没有这胃肠吻合器，这次直播会怎么样？自己的下场会如何？
恐怕会很难受。
他身后的助手小邓等团队成员，也是即后怕，又欣喜。
刚才那一幕，差点把他们给吓死了，当得知吻合不上的时候，他们的心都似寒冰一样，知道要在全国同僚面前丢人了。
如果不是赵培儒挽救回来，这台手术直播之后，他们每个人的名字，估计都会被“钉在耻辱柱”上，成为无数同僚茶余饭后的笑谈。
赵培儒身旁的助手董元恒，也心情放松，高兴起来。
他这助手当的，一头雾水，完全是在靠着服从赵培儒指令，以及自己丰富的吻合器操作经验来支撑的。
好在，效果出奇的不错，不仅顺利完成了空肠吻合部分，还把预定的“空肠回输”教学给顺利的做完了，从结果来看，这台手术直播的，完成的算是相当不错了。
直播间的人数此时已经飙升到了一百八十万人，也不知道是全国胆管领域的医生全来了，还是有其他相关科室凑热闹的医生也都进来了。
评论区也像是炸了一般，无数评论，飞快闪过。
“胃肠吻合器，空肠回输！真没想到，一次直播，竟然学到了两种技术！“
“哈哈，这次看直播赚大了，一下从赵培儒老师身上学到了两门绝活！”
“赵老师的操作之丝滑流程，堪称我辈楷模啊，那缝合进针手法，巧夺天工一般，吻合后的针角就像是机器压出来一样，精准的都像是用游标卡尺量出来的似地。”
“确实，这次有四个学习的点，一是赵老师的精妙操作，二是赵老师的心态，三是灵活使用肠胃吻合器，四是空肠回输技术……”
“关键还是用胃肠吻合器，来吻合肝胆管，这想法太奇妙了。”
评论区清一色的，全都是在夸赞赵培儒的。
董元恒教授等人，脸色露出几分苦笑。
若不是他出了差错，这评论中，一百条中也或许有那么几条，是夸自己的吧？
可现在，别说没有夸自己的，不骂自己就已经是很不错了。
手术的成功，会让人淡化他之前的失误，他的“闯祸”就不那么明显了。
虽然手术完成了，但赵培儒却没让关掉直播间。
病人被推到了旁边观察室，而赵培儒，对着麦克风道：
“病人的术后15分钟、30分钟，60分钟的数据，会在直播间里，实时公布出去。”
“之后的12小时，24小时，乃至之后的每天的数据，会在评论区贴出来并置顶。”
“也就是说，直播还有一个小时才关闭。在这一个小时里，我再解答一下大家的疑惑。”
赵培儒看到一条评论，是询问“吻合顺序的。”
他开口便道：“这例病人重建消化道，是先胰肠吻合，再胆肠吻合，但这并不绝对。”
“如果先做胆肠吻合，那就要从空肠断端伸入吻合器，并将近段空肠固定在肝门部……”
赵培儒解释清楚后，道：“吻合顺序不固定，灵活掌握即可。”
“我看到，还有人问吻合器的大小选择……”
“这要根据胆管的直径来选择21号或者25号吻合器，如果胆管直径在一点五厘米到两厘米，可将胆管残端剪成斜口状，扩大胆管口径。”
“也可以将胆管前壁切开零点五到一厘米，做胆肠后三分之二圈吻合，前壁缺损处再加缝两到三针，用以加强吻合，减轻吻合口力度，防止胆漏。”
赵培儒对这些评论，进行逐条的解答。
到了准点时间时，则是公布病人最新数据。
直播间里的观众，听得无比过瘾。
这次的手术直播，即是现场教学，又加了理论教学，对他们加深这“胃肠吻合器的使用”和“空肠回输技术“的理解都非常有用。
……
观摩室中，葛建明等江南省医学会领导，心中满满的喜悦、高兴！
他们省的赵培儒，发挥的太出色了！
葛建明对旁边的联席组委会大主任蔺劲松笑道：“蔺主任，我们赵培儒院长不错吧？一次直播，推广了两种吻合技术。”
他心里自豪无比。
自家的医生，怎么就这么给力呢？
对比苏省的医生，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葛建明等江南省的医学会领导心里，美滋滋的。
蔺劲松此刻，脸上也终于露出几分笑意。
虽然中间出了些插曲，但好在赵培儒出现后，没有让失误进一步恶化，反而顺势而为，推广了另外一种吻合技术。
“你们江南省不错。要是能再出一个赵培儒院长这样的人才，我亲自去全国医学会，给你请功！怎么样？”蔺劲松似笑非笑的看着葛建明。
葛建明的脸色顿时成了苦瓜色。
赵培儒这样高度的人才，再出一个？
那可是获得863项目，得到众多全国顶尖栋梁院士交口称赞的级别啊！哪那么容易啊？
别说他们江南省了，就是整个东南地区，再出这样一个，都很难很难。
……
正在观看直播的苏省医学会领导，罗文景、孙鹏举等人，心里也稍稍松了口气，但脸上，更多的是苦涩、无奈。
“没事了。”
“董教授刚才那失误，现在已经没人关注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眸中都露出几分苦笑。
本来他们对这次直播，给予了很大期望。没想到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都差点翻车。
幸好是赵培儒给救回来了，没让这次直播彻底成为笑谈。这样算来，他们苏省还得去好好感谢感谢赵培儒呢。
……
全国医学会理事成员，邓长兵，一直看到直播结束后，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有惊无险。”
“因祸得福。”
他说了这两个词后，这才舒展了一下身体，站起身来，眺望窗外院方，缓解眼睛的疲劳。
刚才四个多小时，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屏幕。
好在，最后结果不错。
赵培儒用一次直播，展示推广了两种吻合技术，无论如何，也对得起这“直播第一战”了。
他邓长兵，也可以向上面交出一份答卷了。
……
京都深水潭医院，陈永铭院士，眉头一挑。
“直播中普及了两种技术？”
除了空肠回输，竟然还有一个“在肝胆肠吻合中使用胃肠吻合器”？
本来，陈永铭院士是没兴趣看直播的。
因为这“空肠回输技术“，他已经看过了，再加上这种技术操作难度很低，并没有重复观看的必要。
可这一个“灵活使用胃肠吻合器”，又把他的兴趣给勾起来了。
“小张，哪里能看重播，你给我点开看看。”
片刻后，陈永铭院士看着屏幕上的一幕，眼前微微一亮。
“不错，不错。”
“用更适合短断端的胃肠吻合器，来补救短断口。”
他闭上眼睛，稍稍琢磨了片刻，心里忽然一动。
“用肠胃吻合器来吻合肝胆管……”
“这种价值，不仅可以用于补救啊。”
“或许，可以让器械公司，借鉴胃肠吻合器，重新设计一款更适合短断端的肝肠吻合器。”
陈永铭这个地位的院士，思路已经不止局限在一台手术，一例病人身上了。他更多是在考虑整个医学事业的发展。
“若是能有这么一款短断端肝胆管空肠吻合器，那么，对很多水平稍低的基层医院医生来说，这就是一柄利器了。”
陈永铭灵感一来，仿佛喷涌而出，再也止不住了。
他连忙拿起随身的纸笔，写下思路：“肝总管胆总管吻合位置较深，操作不便，缝合技术要求高，这对于基层医院技术稍差的医生来说，是一项不小的挑战。吻合工作往往需要一到两个小时，费时费力。”
“而若是能开发一款短断端肝胆管空肠吻合器，能将消化道重建工作大大缩短，总共吻合工作，大约可在三十分钟内完成……“
陈永铭一边推演，一边琢磨，一边书写。
越写，心里越是畅快！
“和赵院长商量商量。”
“这毕竟是他的灵感。”
“他还亲自手术过，更知道这种新式吻合器，应该如何扬长避短，摒弃肠胃领域中不适合肝胆肠领域的那些设计。”
“或许，我能和赵院长一起，很快就能开发出一款新的肝胆管空肠吻合器来。”
陈永铭立即拨通了赵培儒的电话。
两人这通电话，打了两个小时。
这种“肝胆管空肠吻合器”，实际上在赵培儒的脑海里，一些手术中就有使用。
所以，赵培儒对这种吻合器的了解和掌握程度，是无人能比的。
他稍稍说出来几句，就能让陈永铭眼睛发光，直呼赵院长看的精准，研究的深入，钻研的仔细！
“赵院长，等我的好消息吧。由我们两人联名的新吻合器，说不定哪天就能问世了。”
陈永铭免不了有几分激动。
到了他这个岁数，自知寿命无多，更多的并不是想再做好几台手术。
而是想给后辈子弟，给社会人民，多留下一些能长久能使用下去的好技术、好器械、好思路。
几台手术，只能救治几个人。
而长久的技术、器械、思路，却是能救治无数人。
这个新式吻合器若是真能成功，那他陈永铭这辈子，都无憾了！
……
赵培儒脑海里，响起新的提示。
“恭喜您，完成【任务二：在胆总管下段癌领域展现全国一流的改良能力。】“
“获得奖励：空白技能卡2张，经验值卡20W点。”
赵培儒将这些奖励收起来，看向【任务链】。
“接下来的一条，要‘治疗一例极其罕见的肝胆病人，并被收录到《全国肝胆罕见病例汇总》？”
这任务，还真是有些难度。
到底多罕见的病人，才算罕见，还要被收录到《全国肝胆管罕见病例汇总》？
赵培儒打算，先买一本《全国肝胆管罕见病例汇总》，看看再说。
……
全国医学会。
理事成员邓长兵，再次坐在七位常务医学委员会领导的面前。这次，他手中拿着一份直播数据反馈。还有来自各省、各市、各区县医院的“空肠回输技术“使用效果调查问卷，术后数据均值汇总。
邓长兵这次，脸上闪耀着几分自信。
尤其是那份，来自全国无数基层医院，反馈回来的“空肠回输术后数据汇总”，给了他充足的自信！
那是一份，能说明推广效果的成绩单！
上面领导看了这些成绩单后，也有了几分笑容：“这数据反馈不错。”
“看来各省市，各县区医院，接受这空肠回输技术的程度都很高。”
邓长兵淡定的笑着，脸上洋溢着自信道：“各位领导，你们再看这份数据。”
“这是其他技术推广的效果反馈。”
“我专门筛选出了，和‘空肠回输技术‘同等掌握难度级别的技术。”
邓长兵准备的非常充分。
“但结果无不表明，这些技术推广的程度、广度、掌握效果上，都不如这次的空肠回输。”
“这充分说明，直播手术这种方式，确实有着不可替代的，卓越的推广效果。”
数据不会骗人，事实胜于雄辩。
这次邓长兵，是拿出最硬的、最有说服力的方式，来证明他力推的这种“手术直播”方式的优势。
上面领导，纷纷点头。
最中间的那位领导，和左右两边的领导交换了个眼神后，开口道：”这个叫赵培儒的医生，很不错！”
第433章 活命的机会
领导：“这次手术直播过程中，赵培儒的表现尤其优秀。听说，邹斌院士、陈永铭等多位院士，都在公开场合夸赞过他。”
实际上，岂止是公开场合？那几位老院士，都亲自来过全国医学会，不止一次的当面夸赞过赵培儒。
现在领导们的心里，实际上，看重赵培儒这个人，远重于看重“手术直播”这种方式。
方式，就只是一种方式而已，关键还得有赵培儒这种能坐得住镇的医生，才能把方式搞好。
归根结底，一切方式背后的本质支撑，还得是人才。
……
山省，某区县县级人民医院。
普外科的医生办公室里，几名医生，刚拿到了一例本院病人的出院数据。
这份数据中，包含病人从手术后，到出院的这七天时间里，所有康复指标变化趋势。
“空肠回输技术，果然好用啊！”
“赵培儒老师诚不欺我啊！”
众多医生，都兴奋的不行。
“能让病人的住院时间，从两周缩短到一周，这简直就是神技啊！”
“病人和病人家属，临出院时，都对我再三感激。”
谁都不想长时间的住院。
尤其是公立医院，病人多，环境拥挤，很多连连陪护床都没有，家属只能拿几块“地垫”躺在地上过夜。在医院多呆一天，就是多受罪一天。病人受罪，家属也跟着受罪。
而赵培儒的这种技术，能让病人和家属少呆一周医院，还对病人的身体康复还更好，当然反响很好了。
“这是我从业以来，学习过最好的技术了！”
……
接下来几天，赵培儒几乎天天都能接到陈永铭院士的电话。
两人就“短断端肝胆管空肠吻合器”，做了深入的交流。
几通“电话粥”煲下来，陈永铭院士脑海中的吻合器的样子，越来越清晰。
终于，他完全确定了吻合器的所有参数，去找了国内最大的医疗器械公司，去和其研发设计部对接，去搞研究和实验了。
这款吻合器若是面世，将会带有赵培儒和陈永铭两个名字。
也就是说，有陈永铭这个“得力干将”在，赵培儒再次当了甩手掌柜，出成品时，却能直接享受到收获。
这也算是赵培儒第一次，将“院士”级别的大佬，间接的当做“得力干将”了吧？
赵培儒感觉，距离将来，他手下直属团队，每个成员全部都是院士的日子，也指日可待了。
与此同时。
赵培儒手里，也拿到了一本《全国肝胆罕见病例汇总》。
本来他是要自己买的，不过他刚刚透露了一点这意思，省医学会就直接给他送了一本过来。
翻看着这本书，赵培儒也是大开眼界。
极端罕见病例，太少太少了。
有的病例，甚至在全世界都是孤例，只有这么一个病例。
“这些病例，都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这可不是有技术、有思路，就能解决的问题。
还得有运气，才能碰上这种病例。
赵培儒想了想，把两个“得力小弟”，小孟和小牧两个年轻人叫了过来。
“你俩帮我留意一下，肝胆领域的罕见病例。”
“你们通过医学会论坛，会诊交流区。看看哪个省份有这种协同会诊的请求。”
“或者关注一下网络上，看看有没有自媒体在报道罕见病例。”
“越罕见越好，你们参考一下这本书。”
不论哪种方式，只要能找到病人就行。
两个年轻人，抱着那本《全国肝胆罕见病例汇总》走了。
一边走，一边悄声嘀嘀咕咕：“赵老师这是……常见肝胆病，已经满足不了他了？要追求罕见病例了？“
另一个小小的声音道：“也有可能，是赵老师想通过这罕见病例，开发什么新思路吧？毕竟赵老师那么多奇思妙想，或许就是从罕见病例中琢磨出来的？”
“有道理。老师的思路天马行空，不是常人能揣摩的，或许找罕见病案，就是要开创什么新想法呢？”
两个声音低声讨论着走远了。
……
值班室。
马林脸色发黑：“小孟、小牧，你俩是不是有点过于光明正大的玩手机了？我这个副主任还在呢啊。”
他这科室副主任，当得实在太没存在感了。这两个年轻人，就在他眼皮子地下，玩了一天的手机。
小牧抬头，眨眨眼，道：“马主任，我们是奉旨玩手机啊。”
马林笑骂道：“你们还有理了？奉的什么旨？”
旁边，柴宝荣、魏晓斌等医生，也都笑着看过来，准备听听这两个年轻人要说什么。
小孟弱弱道：“赵老师让我们找罕见的肝胆疾病案例。还给了我们这本书。“
他把《全国肝胆罕见病例汇总》的书举起来。
马林、柴宝荣等众人，面面相觑。
赵培儒老师这是要干吗？
柴宝荣忽然道：“说到罕见病例，镜面人够罕见吧？”
“当然罕见了。“马林道：“镜面人在正常人中出现的概率，是八千到两万五千分之一。”
镜面人，就是全内脏反位，就像是“照镜子”一样，本应该长在左边的脏器，长在了右边。
和正常人相反，所以称为镜面人。
柴宝荣：“我刚关注到了一例患肝胆管癌的镜面人病例，就在关洲省。“
牧思思眼睛一亮：“这确实足够罕见了，镜面人的概率是八千到两万五千分之一，而肝胆管癌也在消化道肿瘤中也算少见，只占百分之三。这两个同时发生，确实算是极端罕见的案例了！”
她觉得，赵老师肯定会满意这个罕见病患。
她连忙朝柴宝荣走去：“这例病人在哪呢？还在关洲省吗？”
柴宝荣：“我也是在刚才，在短视频上刷到的。”
他拿出手机，把短视频往上翻。
马林看到这一幕，黑着脸……果然，柴宝荣也在上班时，悄悄刷过短视频啊。
“就是这个。”
柴宝荣道：“这个病人是关洲省下面的某个县区医院发现的，当时关洲省的官方新闻，还专门报道过，不过官方新闻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响。”
“反而是病人因为穷，没钱医治，选择出院回村，有几个自媒体、网红过去报道了一下，反而给火了，现在网络上，关注这个镜面人的热度挺高的。好多网红都去曾热点，拍这个镜面人的生活。”
牧思思看了遍视频，视频上的人，穿着破皮袄，家徒四壁，墙皮都一片片的掉落发黄。显然家庭条件不太好。
牧思思：“我赶紧去和赵老师说。”
关洲省是东南五省之一，是医疗弱省，和江南省接壤，那个县区更近，就在江南省的周边。
……
与此同时，一些行业内的医生，在闲暇时，也刷到了这个热点短视频。
毕竟是“镜面人”，这种罕见情况，众人不免多讨论了几句。
某市级医院的医生道：“镜面人手术的最大问题，还是解剖结构和常人不同。首先，这手术操作习惯，就得克服。”
众人纷纷点头。
所有医者的手术技术，都是从正常人身上练出来的，许多习惯性动作已经形成了下意识的反应，但镜面人的相反状况，就要求术者必须先克服自己的习惯性动作。
另外一个医生道：“另外，镜面人往往合并有其他疾病，比如原发性纤毛运动障碍、无脾或多脾综合征，心血管天生畸形等等，这些都会给手术造成更多的不可预知风险。”
……
关洲省县区，村子里，落后破败的房子前，又有一名网红，来采访“镜面人”了。
网红：“你的身体脏器，都和我们左右不同，这是真的吗？”
病人一看就是村里老实人，面对镜头还有些躲闪，老老实实，咧嘴露出质朴的笑容，仿佛只要他笑脸相迎，别人就不会欺负他。
“大夫说我胃、肝、脾什么的，都和正常人长的左右相反。”
网红：“你的胆总管癌，怎么不治疗了？”
病人理所当然道：“没钱，大夫说治疗要花很多钱，即便做手术还要有什么风险，比正常人也不如，那还不如不治。”
这种情况在村里很常见，很多老年病人，自知治病会花大钱，而且治愈希望还不高，那就干脆放弃治疗，不愿意让家里人背上外债。
网红面对着镜头：“评论区很多家人们，想让我持续关注镜面人的情况，大家也看到了，这就是镜面人的现状，他没钱治病，也去不起医院。”
“接下来，我会想办法，看能不能联系到救助资金，或者是社会捐款，筹措一些钱，送他去医院。”
大部分网红还是正能量的，都想要尽一尽绵薄之力。即便是来赚取流量，也会尽力帮一些忙，毕竟这也是观众们爱看的。单纯耍坏蹭流量的网红，是会被观众们骂的。
……
江新医院，赵培儒的办公室，门被敲响。
牧思思的小脑袋探了进来。
“赵老师。”牧思思拿起手机扬了扬：“您不是让我找罕见患者吗？镜面人，胆总管癌患者。”
赵培儒心里一动，招了招手：“拿过来我看。”
牧思思连忙一路小跑，来到赵培儒身旁，把手机放在赵培儒手中。
赵培儒看了一遍，微微点头。
镜面人+胆总管癌，这种罕见程度，足以收录进《全国肝胆罕见病例汇总》了。
赵培儒拿着牧思思的手机，来到大院长宋校文的办公室。
“宋院长，咱省里有救助基金对吧？”
宋校文点点头：“对，怎么了？”
赵培儒把视频，拿给宋校文看。
“我想把这个病例收治了，治疗费用，从救助基金上申请。”
宋校文只扫了视频一眼，便笑道：“这事，你拿主意就行了。”
他现在，是对赵培儒百依百顺，只要是赵培儒想做的事情，他是一概不会阻拦，甚至还会大力支持。
四院能蜕变成为现在的省级医院，改名成现在江新医院，又成为医疗科研总部驻地，可以说，都是赵培儒的原因。
这让他对赵培儒，有一种盲目的信任。
宋校文：”这事我来办。”
他思索了一下：“毕竟涉及到跨省了，我还得请省里的葛主任出面，派人和关洲省打好招呼，派人过去接病人。”
“救助基金的事，我让潘院长去对接。”
“你赵院长，专心负责业务就行了！”
宋校文生怕累着赵培儒，只要是能分摊出去的杂事，都让别人去做。
……
一辆江南省牌照的车辆，驶入关洲省。
车上，坐着江南省医学会的一名工作人员，李进一。
李进一先是来到关洲省医学会，和这里的负责人碰头。
由于两省的医学会高层领导，早就在电话里通过气了，下面的人办事就很顺利。
很快，车子来到“镜面人”所在的村子。
关洲省医学会的人，先找到村委会主任，让村主任带着去找镜面人。
在村子里不论做什么事，有村主任出面，村民才会信任你。
“李主任，这就是史栓民他家。”
村主任带着李进一等人进到院子，高声道：“栓民，快出来！”
屋子里，钻出来几个脑袋，史栓民和他妻子，老母亲，都好奇的看向外面。“
“村长来了？”
村主任笑呵呵道：“栓民，你小子有福了！这位李主任，是江南省医学会派来的，专门接你去治病的！”
镜面人患者史栓民一下子有些退缩：“我没钱。”
李进一主任和蔼的笑道：“不要钱，免费的。”
“真的？”史栓民愣住了，天上还有免费的馅饼？
他妻子和老母亲，也是第一时间不信。
最近村子里，每天大喇叭都在循环播放“反欺诈”的事情，据说有的人被骗了网贷套路好几万呢……
史栓民：“村长，这不会是骗子吧？”
村长气的上去就要踢一脚：“你臭小子，我还骗你？”
“这是正儿八经的医学会的领导！做不得假！”
史栓民一家，一想还真是，哪有骗子是村里、镇里、市里的领导领着来的？
“真是免费吗？”史栓民畏缩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希冀。
他不想死，可是贫穷的家庭，让他不得不面对死亡。
现在，能有一个活命的机会，怎么不愿意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