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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宠妃路子太野了全文阅读

作者:烟山山     邪王宠妃路子太野了txt下载     邪王宠妃路子太野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1章

    当叶大人来了一趟相府,即将满载而归时,白依阑远远地朝他挥手,让他别忘了“名垂青史”。

    终于解决完了,白依阑回到后院,前脚才踏进屋子里,就看到一个疯丫头冲上来,一把抱住了她。

    “小姐啊,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了!呜呜呜哇哇……”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的麻花,感觉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哭完。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麻花最乖了!”白依阑配合着哭了两声,抱着她的头安慰道。

    白依阑扫了一眼角落处匆匆跑掉的粉色身影。

    哼,明天再找你们算账!

    “小姐,你担心死我了,这两日我都吃不下睡不着的!幸亏表小姐和胭脂常来安慰我,替我保守你失踪的秘密。那些贼人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进府里来偷东西,还把你给绑走了,可恶!幸好小姐你没事不然奴婢就是活该下十八层地狱了!”麻花断断续续说着,转头一看白依阑已经累得睡着了。

    她怎么摊上这个小姐啊,真是没心没肺的!

    麻花埋怨着,收拾东西退下,这回她好好地蹲在门口守夜,就不信了还有人敢来打她家小姐的主意!

    第二天一大早,白依阑被麻花摇醒,整个人都是懵逼状态。

    “怎么了?”白依阑红唇微嘟,懒洋洋的。

    “小姐您真厉害,哇,您一个人剿灭了青城山的土匪?哇,小姐你简直就是奴婢心目中的大英雄啊!”

    “什么东西啊?”白依阑起床擦脸,吧唧一下坐在桌子边,拿了一块酥饼。

    “刚刚宫里的圣旨出来啦,把您英勇智斗土匪的事,好好夸了一番。皇上还亲自写了一块牌匾表彰你,给了好多赏赐呢!”麻花越说越激动,差点抱着白依阑蹦起来。

    “牌匾?赏赐?”白依阑惊呼。

    “是的!”麻花刚要带着白依阑去看看那些赏赐,就听小丫头说夫人和表小姐来了。

    朱祁碧跟着姑母朱氏来到门口时便看到桌边坐着的白依阑,水润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嫉妒。

    白依阑最近养的好,小身板也长开了,显出了几分美貌。只见她朱唇丰润红艳,黛眉纤细如画,面庞莹润光滑,即便素面朝天,看着也像精心打扮过的。头上一支白玉兰花簪,看起来更加清新雅致。

    朱祁碧看了一眼便迅速低下头去,嘴唇含笑,不着痕迹地揉了揉手中的指印。

    丞相夫人朱氏一进门便笑盈盈地拉起白依阑的手,拼命夸赞:“阑儿真是好样的,随便出去都能做好事,还是这等为民除害的大事,果真有出息!”

    丞相夫人四十有余,她保养得极好,脸庞细腻,一双丹凤眼顾盼生辉,真正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难怪丞相爹被她拿捏在手,多年只独宠她一人。

    “母亲夸赞,一切多亏表姐,否则哪有这等好事让我遇上。”白依阑皮笑肉不笑,看向躲在丞相夫人背后的朱祁碧。

    “是吗,碧儿,是怎么回事?”丞相夫人奇怪,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

    朱祁碧见实在躲不过去,便走上前来,她俏脸苍白,泫然欲泣,期期艾艾地说:“对不起,三妹妹,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被土匪绑走玷污。既然你平安回来了,就请你原谅表姐,好吗?”

    白依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哼一声讽刺道:“府中就连麻花都以为我是自己跑出家门的,你怎么知道是土匪绑的我?”

    “我……土匪带三妹妹走的时候,我还有些意识,后来便被打昏在屋里。醒来时便看到麻花在哭,这才有了隐瞒。事情重大,避免节外生枝,小女才没有通知姑母,还请姑母恕罪!”

    丞相夫人朱氏气愤扼腕,恶狠狠地说:“这些混账,当我丞相府是什么地方了,竟敢偷摸进来抓人,真是岂有此理!还好叶大人及时把他们抓捕归案,否则要为害多少人家!不行,我要去让老爷知会一声,好好折腾那几个土匪,叫他们知道我们丞相府不是好惹的!”

    “姑母放心气坏身子!”朱祁碧温柔体贴地递上一杯茶水。

    “三妹妹放心,表姐绝不会将你被人玷污之事宣扬出去的!”

    “玷污?”白依阑和朱氏一起抬头看她,朱氏一脸的不可置信。白依阑淡定一笑,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被人玷污了呢?”

    “不不不,表姐一时失言,表姐只是猜测,可能……可能遭人……毕竟哪个被绑的姑娘能清白回来的,表姐也是担心你啊!”朱祁碧解释着,看起来很慌乱,却句句在说白依阑清白不保。

    “当真!阑儿,你实话跟母亲说,那些贼人到底有没有碰你?”朱氏心急,又见白依阑不说话,只听侄女这么说,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让人去通知正在前厅接客的白丞相。

    等白丞相来了,白依阑终于说话了,她把藏在格子里,土匪的证词拿出来,放在他们面前。

    “这个,是那些土匪的供词,此事都是她朱祁碧一手策划,目的在于除掉我!她见陷害我不成,就恶意出言中伤我!”白依阑现在可不管什么姐妹情谊,惺惺作态叫人恶心!

    “妹妹说的哪里话,我能陷害你什么,我除掉你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哼,谁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姑母,姑父,你们要相信我啊,我从小身子就弱胆子很小,怎么敢做这种联系土匪绑架自家姑娘的事。”

    朱祁碧一边说着一边流下两行清泪,看起来好不可怜。

    “如果……如果三妹妹非要将此事怪罪到他人身上,心里才能好受点的话,就请怪罪我吧。只要她能原谅我的失误,都怪我,应该拦着那些土匪的!”

    “那你说土匪绑架我为的什么,贪图美色的话,你可比我长得美多了,怎么不连你一起带走?如果为了钱财,为什么府里又没有丢任何东西?一切都是你!是你和他们合谋的!”白依阑被气乐,想不到她脸皮真厚!

    “我没有!我不会那么做的!姑母你们信我!妹妹你不会因为绑架失了清白,受了太大的打击,失心疯了吧?姑母,姑父,你们快找人给她看看啊!”她竟然还恶人先告状!

    嗨呀!姑奶奶的暴脾气!白依阑提起袖子,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臂,叉着腰就要去揪朱祁碧的头发。

    “啊——”一时屋内尖叫连连。

第32章

    “够了!闹够没有!”白丞相看着乱做一团的女眷,呵斥着。

    被拉开的白依阑不服气,还要去打朱祁碧,被白丞相下令让人关起来在屋子里禁足,直到出嫁时才能出来。

    经此一闹,白丞相砸了好多茶杯,朱氏怎么劝也劝不住。

    “若她真的并非清白之身,到时嫁过去,王爷该怎么想?”

    两老正发愁呢,朱祁碧求见。

    “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三妹妹,害得她……唉,如今对我心生怨恨。小女自幼便来到相府,大人和夫人待我亲如己出,可小女一直无以为报如今还闹出这等祸事,小女实在是无颜再呆在相府,还请大人和夫人,将我送回家去吧。”朱祁碧状似隐忍和不舍,哭的梨花带雨。

    朱氏一听,只能自然心有不忍,宽慰着说:“唉,碧儿,你别自责了。那阑儿不是没事吗,她既平安归来,你就安心住下,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是你希望的呀。”

    “你别跟着闹了,我和夫人都相信这事不会是你做的,你是我们养大的,什么品性我们还不清楚吗?今日阑儿不过是……有些伤心,口不择言,伤了你的心了!你别和她一般见识。”白丞相跟着劝解道。

    “多谢姑父姑母宽容,碧儿谢两位恩典。”朱祁碧感恩下跪,一脸哀伤,实际心里得意得很。

    从书房出来的朱祁碧主仆,悠哉悠哉地逛着花园,“小姐,你刚才干嘛要说将您送回去的话,要是老爷夫人真的同意了,那……那咱们还真走吗?”

    朱祁碧冷笑一声,“当然不是,先不说咱们是去是留,他们决计不会赶我走。老爷夫人都爱面子,白依阑才刚刚成了灭匪英雄,可是她一个女儿家,怎么去的土匪窝,却是没人知道。若是我走了,外面的人定然议论纷纷,猜测她的清白,到时她们可就有嘴说不清了。”

    “奴婢知道了。”胭脂摸了摸脸上的烫伤疤痕,多亏了麻花给她的润肤膏,才消了些红肿,不至于太明显。

    她觉得小姐做事冒险了点,却不敢提醒,生怕她斥责自己,又得遭殃。小姐虽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心思却比谁都深,她以后要小心伺候了。

    ……

    另一边厨房走廊边上,闪过两道鬼鬼祟祟的黑色身影。

    “小姐,您都被禁足了,就不能安分些吗?”说话的人是麻花,黑布遮着的脸上,露出一双澄澈的双眼和一道紧紧皱着的粗长的眉毛,她眉心的红痣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格外养眼。

    “禁足事小,饿死事大!”白依阑横她一眼。

    “您今天晚饭都吃了五碗饭啦啊,您还饿啊!”

    “五……五碗饭怎么了,那是晚餐,我这是来看宵夜零食呢!”白依阑继续猫着身子东张西望。

    “您可少吃点吧,过两日您就要出嫁了,您要是吃成了一个球,怎么塞进嫁衣里去?”

    “你就不能想我点好啊,我可是你主子,你就不能支持一下我啊?”白依阑直起身子,气愤地叉腰。

    “阑儿需要支持什么啊?”略带威严的声音从白依阑身后传来。

    “老爷。”麻花一看白依阑身后站着的白丞相,她心虚地低头,吓得脚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白依阑赔着笑转身,干笑着娇声喊着,“爹……”

    “还知道我是你爹,深更半夜的瞎跑什么,我不是把你禁足了吗,你怎么出来的?你说就你整天这么胡闹,土匪不抓你抓谁,就该好好教训你,怎么还就让你个野丫头给教训了……”白丞相压低声音骂到。

    白依阑百无聊赖地听着便宜丞相爹的训斥,忽然听到自己的英雄事迹,“哎,爹,您这话就不对了,我可是被皇上亲自表扬过的,您这么说可是驳了皇上的面子哦!”

    “此事为父已经查明,是浣衣房刘嬷嬷指使,现已经押入大牢明日等候处斩。你莫要再揪着表姐不放,此事她也是受害者。”

    “她是受害者?”怎么才一个下午过去,她就从幕后黑手变成了受害者?

    “刘嬷嬷因她弟弟被敬王斩首一事,心怀怨恨,迁怒你和碧儿,故意陷害你们姐妹感情。”

    这么说来,也还通顺,难怪便宜爹会深信不疑。

    “爹爹,您这么偏袒维护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你亲生的呢!”

    “你!就你能说会道,回屋去!”白丞相气得吹胡子瞪眼。

    谁有你的碧儿能说会道啊,竟然能把罪责全部推到别人身上,反倒她自己成了受害者,真是气人!

    “女儿饿了……”白依阑赌气,一翻白眼依旧不死心。

    “来人,让人送吃食去三小姐房里,看好她!”白丞相最后剜了她一眼,率先领人离开。

    “恭送爹爹!”白依阑重获自由,开心得蹦起来,转身光明正大地朝厨房走去。

    “小姐你去哪,老爷不是让你回屋吗?”麻花抬起头,发现自家小姐又不见了,忙追着她的背影喊道。

    “老爷还说要厨房给我做吃的呢,我得去告诉她们我想吃什么呀,不合我心意怎么办!”白依阑头也不回。

    丞相府的围墙上,男子轻笑一声,看着底下活泼灵动的小女孩。似乎偷窥她,他也上了瘾。

    等白依阑吃饱喝足,终于睡熟之后,梅长青才抢过穆奚手上的灯笼,走进她的闺房。

    他抿着唇,将灯笼放在一旁,随意地打量着这间崭新的闺房。

    自从她被绑架以后,朱氏听下人们言语,也觉得她那间房风水不好,给她重新搬了房间。白依阑嫌麻烦,就让人随意整修了一下以前住的小破屋,收拾了一下便入住了。

    反正她想着,她也住不了几天了,就不必麻烦搬来搬去,再给那些坏人机会陷害她,她忙着逃跑呢,可没时间再应付她们了。

    南边放置着雕花大床,蓝色床幔紧紧合着,东边的黄梨木茶几上摆了一个琉璃花瓶,里面插着几枝四季海棠,娇艳欲滴。

    收回视线,梅长青一步一迈朝大床处走去,伸手撩起床幔,凝视着床上熟睡的美人。美人青丝散乱,小脸上红扑扑的,长长的眼睫毛轻轻颤动,红红的唇蠕动着。

    又梦到好吃的了?梅长青嘴角浮现一抹了然的先。

    半晌,轻轻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他依恋地抚摸着她的侧脸。抬头看一眼窗外,时间尚早,他还可以陪她许久。

    白依阑觉得脸上痒痒的,伸手拍了一下,转过身去,继续睡……

第33章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今天是敬王娶亲,惹得万人空巷。又是丞相府的大喜日子,府里的奴才天不亮就起来忙活,白依阑更是天刚蒙蒙亮时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为今日的出嫁做准备。

    朱祁碧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怎么办,白依阑今日就要成婚了,她的计划怎么办。她这几日来一直在准备着对白依阑下手,可白依阑被丞相大人禁了足,她若主动探望反而会让她发现她的用心。上次虽然撕破了脸皮但她还有刘嬷嬷可以顶罪,这次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胭脂,打听到了白依阑什么时候给夫人敬茶吗?”朱祁碧唤来胭脂。

    “奴婢已经安排好了,小姐可以去旁观了。”我朝规矩,女子出嫁上妆前必须给父母敬茶拜别,再由家中姐妹哭嫁劝说。

    丞相府内,适龄哭嫁女只有她朱祁碧一人,到时候不怕没机会。

    朱祁碧咬着下唇,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白依阑听着礼仪嬷嬷吩咐敬完茶,就坐在床上等着朱祁碧前来领了她的出嫁红包。

    真是奇怪的风俗,出嫁女子还要给家中女眷发压岁红包让她们好好替她孝顺家中父母,听起来不错,只是要给朱祁碧发,白依阑心里就不大舒服了。

    等了没一会,朱祁碧可算来了,笑意盈盈的,主动和好。

    挥退了胭脂,朱祁碧亲自沏茶递到白依阑面前,哀戚地哭着说:“上次是表姐鬼迷心窍了,表姐给你赔罪,如今你就要出嫁了,咱们喝了这杯茶便一笔勾销吧?”

    白依阑低头看着那杯茶,但笑不语。朱祁碧见她不喝,手心都是汗,心里着急,劝她茶凉了不好。

    白依阑看出了朱祁碧的紧张,“既然是你我恩怨,要了,便不能我一个人喝,你也得喝。”

    “好,只要妹妹肯原谅我。”说着话,朱祁碧就要起身倒茶。

    “不不,我来!”白依阑偷眼看着她的反应,见她一脸淡然,猜测药应该是下在了茶杯里。

    她的手假装不稳,轻轻一晃,茶水溢出,泼在朱祁碧月色的裙上,吓得她直尖叫,忙站起来打理衣裙。

    白依阑趁机将茶杯调换。

    朱祁碧暗自懊恼,她这时候还不忘记害她出丑,不过没关系,待会出丑的就是她了!

    她可是在茶杯里下了足量的媚药,她料准了白依阑不会轻易上当,故而没有直接下在茶壶里,便是亲自喝给她看,打消她的疑虑。

    看着两人一模一样的杯子,白依阑盯着朱祁碧喝下,才放心仰头一饮而尽。

    朱祁碧亦是望着白依阑,见她果真如她所料不肯乖乖喝下,便主动先喝了。

    “好了,咱们恩怨一笔勾销!”白依阑说话算话。

    朱祁碧冷笑,正要起身离开,头脑一晕,差点站不住脚。

    怎么回事!难道……

    朱祁碧抬头,看到白依阑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糟糕,她上当了!刚才,莫非她喝的那杯才是下了药的?难怪白依阑喝得这般干脆,原来如此!

    可是,她一直盯着,白依阑何时动手换的茶杯?

    低头看到自己腿上的水渍,暗骂一句贱人,朱祁碧头疼得都快疯了!

    白依阑见朱祁碧要倒不倒的,脸色潮红,她立马就知道那药是什么了。这个表姐,小伎俩还挺多哈。

    白依阑伸手朝朱祁碧身上摸索着,一下就点中穴位贴,定住了她。

    “既然你那么想嫁给敬王,我就成全你!”白依阑拍了拍朱祁碧的脸,阴险地笑着。

    送上门的,不用白不用,白依阑将朱祁碧扶到梳妆台前坐下,拿起画笔和胭脂,就要给她上妆。

    以白依阑的手法,这妆只可能是丑了,绝对美不了。看着惨不忍睹的朱祁碧,白依阑吐舌,没办法,谁让她手残。于是白依阑又高高兴兴地拿来红盖头给她盖上。

    恰逢这时,礼仪嬷嬷来请人,发现门外一个人都没有,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三姑娘,你好了没有,奴婢来接您上轿了。”

    “好了嬷嬷,您进来吧。”白依阑捏着嗓子说。

    等嬷嬷将朱祁碧扶出房门,白依阑才从床底下爬出来,她拍拍双手,呼出一口气。

    终于自由啦!

    白依阑翻出她私藏了很久的金银财宝,还有后来皇上赏赐的各种珍宝,整整两大个包袱,一左一右挎在肩上。在脸上胡乱抹了东西,看着麻花打扮艳丽等在花轿边,她还有些不舍,最后还是趁乱溜出了丞相府。

    麻花站在花轿边听着喜庆的唢呐声,终于看见自家小姐被嬷嬷扶出来了。可她看自家小姐走路别扭便想去扶,被喜娘拦住,说这不合规矩。

    麻花也只好退回来,这是皇上赐婚,只能按照皇家规矩,由礼仪嬷嬷送进花轿,她只能跟着花轿,等新娘被嬷嬷背出花轿,她也只能跟在嬷嬷后头。

    看着前方来迎亲的队伍,麻花真心替小姐高兴,不用在丞相府受苦。她可是听说了,小姐从小到大,只有她一个奴婢伺候。也是近期才有的,以前都是小姐一个人在后院生活,过的日子还不如一个丫鬟。

    喜娘一见麻花脸上的泪,不赞同地瞥她一眼,拍拍手劝道:“成亲的大喜日子,府中家眷要哭,而你是贴身婢女既要陪嫁就要笑,以后你主子才能笑着过日子。”

    “嗯!”她要笑要争气,不能让她的眼泪冲走了小姐的幸福!

    “快看,新郎官来了!”喜娘转身,惊呼一声,让嬷嬷搀着新娘子上轿。

    梅长青一身大红喜服,骑在高头大马上,朝着丞相府而来。他出现的那一瞬,宛如明月突然升上山谷,叫人移不开眼。

    此时的他沐浴在阳光里,明媚的光线下他神情柔和,看到门口站着的新娘时眼眸更加温柔,更加显得他眉如远山,眸如朗月。举手投足,更加摄人心魄。

    他看着礼仪嬷嬷将他心爱的女人搀扶进轿,待会她就会是他真正的妻了,名正言顺的,唯一的,妻。

    梅长青满足地看着花轿,久久没有动作。喜娘揶揄一笑,奔到马前,小声提醒。

    “王爷,该启程了,别误了时辰。”

    “嗯。”梅长青睨一眼喜娘,下令赏。

    喜娘立马喜开颜笑,捧着赏赐退回花轿旁。

    这次敬王大婚,花轿绕城三圈,凡是前来围观的,都得了敬王的赏钱,白依阑一时成为京城众女嫉妒的对象。

    而花轿里的朱祁碧却没有外面的群众轻松喜庆了,她满身大汗,正是药效发作的时候。她自己又被白依阑点了穴,浑身动弹不得,强撑着到现在已经是筋疲力竭。

    在最后新郎踢花轿时,再也承受不住药力,晕了过去……

第34章

    正午时分,花轿终于到了敬王府门口。

    喜娘谄媚的走近梅长青的身边,仰头对他说:“请新郎官踢轿门。”

    梅长青在一片恭喜声中,从容下马。他压制住内心的狂喜,一步步走向大红花轿。满心期待地提起脚,轻轻踢了一下轿门。

    喜娘这时忙跑回来,在轿子门口说着喜庆话,然后又转头对梅长青说:“请新郎官掀轿帘。”

    梅长青在众人的起哄下,伸出手去,将轿帘掀开挂在一边的钩子上。

    轿子内光线昏暗,只看到一个人影斜斜的倚在座椅上,梅长青以为白依阑偷懒,故意赌气不应他。浅浅笑着,让礼仪嬷嬷来。

    喜娘见新娘子没有应声,暗道一声不合规矩,便轻敲窗户,低声提醒道:“王妃,该拜堂了。”

    久久不见回应,梅长青眉头一皱,视线扫过红嫁衣下露出的一截纤细手臂,肤若白雪。他脸上一沉,眸中闪过一抹怒气。

    不是她!

    梅长青对轿中的女子已下定论。

    他就知道她不会乖乖嫁给他!

    梅长青探身进轿,一把拉下新娘子的红头盖,冷眼瞧着眼前的女子。她妆容难看,红红黑黑的一团糊在脸上,梅长青一时认不出她是谁。

    梅长青依着白依阑的性子,猜测这个新娘子怕是丞相府中哪个多事可怜的丫鬟,被她家小姐逮个正着,又被她捉弄一番,画成这个鬼样子送至他面前,故意气他的。

    倒是有几分胆气,敢在他大婚之日捣乱,想让他出丑,也只有白依阑做得出来了。

    梅长青将盖头重新盖上,退出身子,便看到喜娘和礼仪嬷嬷不赞同的眼神。他侧目,看到跟在花轿旁的麻花,心中冷笑。

    “王爷……”喜娘凑上前,正要安排礼仪嬷嬷,就被梅长青打断。

    “不必了,王妃累了,直接抬进府去。”梅长青说完率先进了府。

    喜娘还要再说什么,被一旁的礼仪嬷嬷拦住,轻轻摇了摇头。

    她只好作罢,吩咐小厮将新娘子抬到后院去。

    一直伺候梅长青长大的赵嬷嬷,见花轿直接抬到了后院,正要出声斥责,便听说是王爷的吩咐。急急忙忙地去书房寻梅长青,又见他吩咐穆奚,便不敢轻易打扰。

    梅长青看到门外暗红色的衣角,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强压住心中的火气,请她进来。

    “王爷,不是老奴多嘴,即便是您不喜欢你白家小姐,您也不能不拜堂,就把她送进后院啊。她毕竟是皇上赐婚,您这般冷落,叫丞相府面上过不去,皇上那边也不好交待不是。”赵嬷嬷心系主子,真心替他着急,怕他一时冲动,惹皇上不高兴。

    梅长青一听就知道她想岔了,“嬷嬷可知是本王亲自请皇上赐婚的?”

    “奴婢知道。”赵嬷嬷正因为知道,才觉得委屈了她家王爷。那才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为了大计,又不触皇上底线,才折中选的女人。

    “那嬷嬷可知,本王并非是看重丞相权势,也并非皇上压迫,而是真心喜欢她的。”梅长青看着赵嬷嬷,认真地说道。

    赵嬷嬷看梅长青的眼神不似作假,心中为他高兴的同时却疑惑了起来,“那王爷为何还这般对待人家姑娘,怕她正委屈着呢,以后怕是要怨王爷的!”这么不给人家体面,连堂都不拜了。

    “若她真是我心中的姑娘,我自然不敢这样轻待她,可她不是。”赵嬷嬷是梅长青打小就伺候在身边的奶嬷嬷,又是母妃留给他的心腹,早已认他做主,在她面前没有什么不能讲的。

    赵嬷嬷看着梅长青脸色不对,他话中有话,她迟疑着,“王爷,这是何意?”

    “那轿中新娘,并非白丞相三女白依阑,是不知名的女子冒充。”梅长青难得耐下性子,解释道。

    “怎么会?”赵嬷嬷惊讶地张大嘴巴,满脸不可置信,“这可是皇上赐婚,丞相府竟还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找人替嫁?”

    “前两日父皇刚刚嘉奖了她,是因为她剿灭了青城山土匪。嬷嬷好好想一想,她一个弱女子,如何从丞相府中出去到了青城山,剿匪一事又如何轮到丞相闺中待字的女儿身上?”梅长青刚开始说到白依阑时,面色还有些许温柔,到了后头便是有了杀意。

    赵嬷嬷顺着梅长青给的思路,好好地想了一想,顿觉不妥,一时大惊失色。

    “难道是有人陷害?”赵嬷嬷该庆幸白依阑没事,不然她家王爷今天就成了京城的笑柄。毕竟是王爷求娶,皇上赐婚在先,这婚事必然推脱不掉,若是身子不洁或是传扬死讯……

    梅长青故意叹息一声,让赵嬷嬷更加心疼与气愤。

    “那真正的王妃该在何处呢?”

    “嬷嬷莫要担心,本王已经派穆奚前去查看,定然会将本王的王妃平安带回。”

    “那后院之人如何处置?”

    “送入洞房。”梅长青阴沉着脸说。

    赵嬷嬷突然就明白了梅长青的用意,转身下去安排了。

    ……

    话说,出了丞相府的白依阑,犹如飞出笼子的小鸟,更像脱缰的野马,终于得以自由。

    她大口的呼吸着丞相府外的新鲜空气,终于不用在那里受气了,她拍了拍两肩上胀鼓鼓的包袱,以后她和丞相府再无干系了。

    她亲眼看着梅长青来接花轿,看着他带着她的花轿绕城三圈,看着他俊脸上张扬的喜气,听着周围百姓议论纷纷,听着围观的妇女羡慕嫉妒的话语,听着那高亢的唢呐声。

    没来由的,心底升起一丝不舒服。

    这男人前几天还对她甜言蜜语,说着情深意重的话。今日娶亲,便认不出她来。

    白依阑察觉到自己心中的异样,决定回去看看,就去敬王府瞧瞧,顺便看看他发现睡错人之后的表情。

    如是想着,心动不如行动,白依阑拍拍屁股,付了钱从茶楼上下来,混在百姓当中。趁大家哄抢赏钱时,溜进了迎亲队伍中,再跟着花轿来到了王府后院。

    就在她奇怪不拜堂的时候,从走廊另一边走来一个神情严肃的嬷嬷,她指挥着随行婢女,将新娘子扶进新房,还不许下人跟随伺候。

第35章

    白依阑见好事已成,便跟着府里的丫头领赏去了。好在丞相府嫁女儿,也送了不少奴婢过来帮忙,见到她这个脸生的,两边的丫头都不好说,都以为她是对方家的奴婢。这才给了她方便,让她在王府内来去自由,只要别碰上梅长青和穆奚,谁也认不出她来。

    而作为陪嫁丫鬟的麻花,白依阑也不指望她了,小丫头本就是个胆小的性子,今日她大婚,生人又多,早不知道去哪躲懒呢。

    白依阑躲在角落里,一直偷眼看着王府前院的热闹,天色渐晚,终于看到梅长青的身影朝后院而来。

    梅长青迈进新房的脚步顿了顿,余光瞥见墙角处那么熟悉的身影,一直憋屈到现在的心情,终于是舒畅了些。

    他进门吹灯,闪身离开了婚房,当房里再次亮灯时,取而代之的,是府里的下人。

    白依阑亲眼看到梅长青进了婚房,立刻熟门熟路的翻上围墙,再轻巧的翻上房顶。小心地揭开瓦片往下看,这一眼不得了,直叫她血气翻腾。

    白依阑悄悄咽了咽口水,看着底下朱祁碧的脸已被洗净。

    她正看得起劲,点评着他们,默默批评成心内的小黄人。

    忽地房里蜡烛熄灭,这就没得看了?

    白依阑捶胸顿足,一脸惋惜,看不到活春宫了,她悻悻然将瓦片放回,正准备走人。

    刚刚爬下屋顶,猫着腰,一步步后退。

    才走了一会儿,便感觉身后什么东西把她堵住了,还不等她回头看,熟悉的温暖怀抱,便拥住了她。

    白依阑惊讶,结结巴巴地说:“你刚才还在里面,怎么那么快就……”

    梅长青将她未完的话看在眼底,眉心一跳,强忍着恼怒,咬牙解释说:“房中洞房另有其人。”

    白依阑更惊讶了,“你居然让自己带绿帽子?”真是心胸宽大,她差点就要不怕死地竖起大拇指来。

    梅长青一把揪住她,将她悄悄缩出怀抱的身子,又拉了回来,眯起眼睛危险地说:“你竟敢逃婚?”

    “逃婚?”白依阑装傻,“没有啊,我什么时候逃婚了,我这不是好好地在婚房……边等王爷呢吗?”

    睁眼说瞎话!信她就有鬼了!

    “那房中的新娘又作何解释?”

    白依阑学着他,“那房中的新郎又作何解释?”就是不承认自己逃婚,反正已经被他捉住,再走也是来不及了。

    死鸭子嘴硬!

    梅长青觉得有必要好好的教育一下他的王妃,便弯腰将她一把抱起,朝另一间厢房走去。

    “喂喂,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这事做什么?”白依阑捶着他的胸口,揪着他的耳朵,咬他的衣服,始终不能让他停下脚步。

    “再闹!我就吃了你!”梅长青冷着脸,恐吓道。

    白依阑果真不敢再动,乖乖地任他抱在怀里。

    真是的,什么人嘛,她都不能抗议了,她现在可是王妃,还有没有人权啦。

    白依阑完全忘记她刚才已经逃婚,而且发誓不要再与丞相府和敬王府有任何牵连。

    梅长青看她这么听话,想着小小教训她一下,看到近在咫尺的床榻,他一松手,将怀中的人扔到床上去。

    白依阑钝痛袭来,顾不上其他,就要破口大骂时,梅长青的身子压了上来。

    “你……你……你干嘛?”察觉到不对,白依阑忙推拒着。

    “当然是向王妃证明,本王到底快不快?”梅长青俊眉一挑,笑容邪气。

    白依阑心头一跳,不会吧,这个男人这么记仇,她刚才只是口误。

    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白依阑心里打着小人,委屈地看着身上的男人,乞求他的怜惜。

    殊不知她这眼神,将梅长青心头的火烧得更旺,手下更是用力想将她揉进骨子里去,让他二人彻底融为一体。省得在外头总惹他心烦,总吊着他,不上不下的让他难受。

    “王爷,你听奴家一言,奴家刚才只是突然看见你有些惊讶罢了,不是故意说你快的。”

    不是故意的,你还说!

    梅长青脸色更黑。

    帷帐中,战况激烈,让守门的赵嬷嬷都羞得躲到一边去。

    ……

    第三天,白依阑迷茫的醒来,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昨天那个房间,而是搬到了新房,看到四处大红的双喜。她脸色恹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时,麻花抬了水盆进屋给她洗脸。

    新婚过去三日,敬王都不知检点,白天黑夜都宿在她的房中,也不怕人家笑话,直将她折腾得颠倒昼夜,睁眼是他,闭眼也是他。

    要不是今日回门,估计他还不肯放过她呢。

    “王妃,您快起床洗漱了,等会王爷就要来接您。”麻花兴奋着给她挑衣服。

    “接我去哪儿啊?”白依阑揉了揉还略微疼痛的腰,恨恨道。

    “王妃您忘了,您出嫁三日,今日是要回门的!”麻花叹一口气,她家小姐真是越来越傻了。

    “哦,那便回吧,容我再睡会。”白依阑说着话,又要倒回去睡觉。

    麻花可不敢让她再睡,待会儿梳洗打扮,该来不及了,“王妃,您别为难奴婢,快起来吧!”

    白依阑拗不过麻花,大喊一声,终于翻身下床,直愣愣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憔悴的自己。

    都怪梅长青,不知节制,才将她弄成这副鬼样子,让她怎么出去见人嘛!

    就在白依阑愤愤不平,说着梅长青的坏话时,外头通传马厩小厮求见。

    白依阑愣了一下,不明白王府的马厩小厮有何事要请求她,好奇地招人进来。

    麻花立马阻止,白依阑自己忘记现在还没有穿衣上妆,她可不能忘记,这事关她家小姐清白。

    麻花准备到门口让小厮等一会,就见他身边的小姑娘很是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等她转身,准备回禀白依阑时,却突地瞪大了双眼。

    那不是丞相府的表小姐朱祁碧吗?她怎么会在敬王府里,而且还是那样的妇人打扮?

    麻花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白依阑,同样也看到白依阑的震惊,不过一瞬,她就看到自家小姐扑哧一笑。

    麻花不明所以,白依阑宽慰她少管闲事,去请王爷过来定夺。

第36章

    而站在门外的朱祁碧心思就没有那么轻松了,她现在恨不得杀了白依阑。

    三日前的新婚之夜,她满心欢喜地配合着身上的男人,抛开了所有的矜持,虽然有那药的作用,但其中大多是她对王爷满心的仰慕。

    她本以为白依阑有心成全她,可当她醒来之后发现身边睡的并不是敬王梅长青,而是一个面目丑陋的男人。

    她当时便吓得大叫,而那人却不顾她的身份,对她拳脚相向。后不顾她初次的身体不适,强行拖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去马厩干活。想她堂堂丞相府的表小姐,何时受过这种屈辱,而如今,她的清白尽毁。

    这一切都是拜白依阑所赐!朱祁碧早已恨透了她!

    她本想逃离,却意外得知白依阑还是坐上了王妃,以为是白依阑故意设计陷害她被小厮侮辱。

    她听着敬王府中下人议论,个个尊敬白依阑,她的恨意更浓,发誓要报复她,所以便留了下来。

    谁知今日一大早,那丑恶的养马小厮听说王妃要回门,生怕王妃会把她带走,便生生拽着她来求亲做主了。

    朱祁碧面如死灰,怨毒地看着站在门口迎接梅长青的白依阑。

    “混账,哪来的奴才,竟敢直视王妃!”赵嬷嬷先梅长青一步来到后院,向白依阑恭敬地行礼,余光撇到一旁站着的女人眼神可怕,便忍不住出声斥责。

    朱祁碧习惯了柔弱的样子,闻言便低下头去。而站在她旁边的马厩小厮,朝着赵嬷嬷嘿嘿一笑,拉着朱祁碧一起跪在地上。

    朱祁碧被他拽着,用劲挣了挣,怎么也挣脱不开,只好任他牵着,给白依阑下跪。

    “还挺有骨气,就是不知是哪来的野丫头,这么不知羞耻。”赵嬷嬷是明了内情的人,说话就有些不客气,但旁人听了也不大懂,只觉得是这姑娘得罪了她。

    “王妃,听说她是您家的家婢,如今和奴才成了好事,奴才觉得应当负起责任,还请王妃做主,将她赐予奴才。”

    白依阑一听可不敢搭话了,这朱祁碧可不是她们家的家婢,身份又是丞相夫人的侄女,她可不敢轻易做主。

    这时,梅长青走进来,满脸得意地看着白依阑,不顾她藏着锋芒的眼神,执起她的手。

    养马小厮见二人要走,急忙喊住王爷,将方才对着白依阑说的话,又对着梅长青说了一遍。

    梅长青阴冷的眼扫过朱祁碧的脸,朱祁碧吓得脸色发白,全身发抖。

    “好,那便如你所愿。”冷漠的一句话,便决定了她的去留。

    朱祁碧不甘心,她咬牙鼓起勇气,“王爷,我好歹,是丞相府的表亲,婚事当由姑母作主。还请王妃回门后,替我问问姑母,若姑母不同意,我实在不敢嫁。”她倔强的挺直腰板,恶狠狠的盯着白依阑,誓要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

    “好啊,本王妃一定帮你问清楚。”白依阑忘了说她也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先前朱祁碧这么害她,她现在不过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而且还不是她做的,她这么怨恨的眼神,让白依阑更加气不打一出来。说话的时候更是将“本王妃”三个字咬得极重,故意气气她。

    梅长青在一旁看着,容许她的小任性。

    直到坐上马车,白依阑依旧不搭理梅长青。

    梅长青想着怎么转移她的注意力,便说起朱祁碧的事。

    没想到白依阑冷冷地说了一句,“都是她活该,随你处置便好,不必问我。”

    三日回门,丞相府内外早已站在门口喜迎。

    看着丞相老爹脸上的喜庆,皱纹多的都能夹死蚊子,白依阑心情终于好了些。

    当说到朱祁碧擅自离府,充当新娘,嫁入王府时,白丞相与丞相夫人的脸色便变了。

    “不,不可能。碧儿不会做那种事的。”丞相夫人摇头摆手,不肯相信。

    梅长青抿一口茶,“人就在我府中,二位可去看看。”

    “这个逆女!”白丞相骂道。

    “不过,她的计谋已经被拆穿,竟还敢对本王下药。但自食恶果,与马厩小厮无媒苟合。”

    “王爷,她终归是我娘家侄女,如若配与小厮,岂不委屈了她。若您肯帮忙隐瞒此事,让我们将她接回来……”丞相夫人委婉的提出。

    “不必再说,本王意已决,已答应将她许配与那下人。”

    王爷怎么会容许这等羞辱,看来朱祁碧的婚事他们是无法干涉了。思前想后,为了相府前途,丞相和丞相夫人只好作罢。

    朱祁碧在敬王府中,就等着姑母为她做主,那小厮也不敢来打扰她,她偷得片刻清闲,想着回家之后要怎么报复白依阑。凭着她的身份,最低也是可以给王爷做侍妾的,姑母一定不会亏待她。

    谁知她等来等去,等来的却是王爷的命令,让她即刻搬到马厩,以后她便是那马厩小厮的妻了。

    不!不!

    她大声尖叫着,不可能的,姑母不会这样对她的,她好歹是她养大的女儿啊!她怎能如此狠心呢!

    白依阑!这一切都是白依阑指使的!

    若不是她,她怎么会喝了那杯下了药的茶水,她怎么会上了花轿嫁到敬王府,他怎么会没有认清那人不是敬王?

    她这样白白让人糟蹋了身子,到头来她还是做她的敬王妃,而她竟然要配予下人。

    不!不!

    朱祁碧,被人拖走时,还满眼疯狂,要去找白依阑报仇,要去找他的姑母讨要说法。

    可最终她没能如愿,她连门槛都迈不出去,就被人捉了回来,又是一顿毒打。

第37章

    从丞相府出来的白依阑,回头和白丞相和丞相夫人朱氏道别,她面带微笑,看起来既端庄又温柔。若不是知晓她的本性,还真会被她伪装出来的表象所欺骗。

    梅长青站在白依阑身侧,手扶着她的腰,状似亲昵,眼眸含情地盯着她,仿佛天地中只有她可以让他放在眼里珍视,旁人见了谁不动容。只白依阑感觉到他的视线,觉得如芒在背般刺痛。

    在悄悄瞪过他后,终于看到他有所收敛,但眼中的情意还是浓烈如斯。

    当二人重新坐上马车,白依阑立马卸下在人前的贤良乖巧,整个肩膀一塌,没精打采地缩在一边。哪还有刚才大家闺秀的气质。

    梅长青见她这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么一会就累了?”

    “那是怪谁?”白依阑脸色一变,心情更加不好了,下巴一扬。

    梅长青沉吟一声,故作为难道:“自然是怪为夫了。”

    “算你识相!”白依阑窃喜,将玉腿一伸,搭在梅长青的腿上。

    “看什么看,快帮人家揉揉嘛,又是跪又是站的,都疼了——”白依阑故意拖长音调,撒娇地瞪他一眼,叹他不识趣,又想看他出丑。

    看着白依阑得意的小妖精样,梅长青乐得宠她,认命地将手放在她的纤细小腿上,轻轻揉按,手上是一点都不敢使劲。就怕她娇气。

    白依阑来了兴致,对梅长青颐指气使,他竟也乖乖听话,这让白依阑觉得他必然是有什么动机的,不然怎会任她胡闹。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白依阑动了动腿,“好……好了,我累了,要快些回府去歇息。”

    “可是为夫觉得还不够。”梅长青眸光微暗,不放白依阑的腿抽离。

    他如愿看到白依阑微微涨红的脸和紧张的神色,他倾身靠近,在她耳边冷哼,“为夫觉得应当伺候好王妃。”

    “咳咳……”白依阑被他的手吓住,用手紧紧按住裙子里作乱的大手,开始挣扎。

    梅长青单手扣住,便让白依阑更加不知所措。

    虽然前两日在府中时,他便是这样不依不挠。可是,王爷大人,您请看看,我们现在是在街道上马车里,您就不怕影响你在百姓心中的形象吗?

    白依阑虽然是个现代人,但她作为特种兵时的训练对她来说还是很保守的,相对的她的思想在这方面也开放不起来。没想到,不论古今,男人若是色起来,都是一样的不讲道理!

    “你别乱来啊,你在乱动我可就要喊了。”白依阑憋了半天,仍是没骨气地说了一句。

    “嗯,你便喊吧,你是本王的王妃。唔,别人应该管不到本王的家事。”

    没脸没皮的,这还是众人口中那个温文儒雅的敬王爷?她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货了,这样调戏她,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啊!臭男人!

    白依阑心里骂着,不得不想办法将主动权拿回来。既然是她将自己送到他嘴边的,何不再送得干脆点。

    打定主意,白依阑便松开按住裙子的手。

    梅长青还奇怪白依阑怎么不炸毛时,就见她小鸟依人地靠向自己,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一双大眼无辜又委屈地盯着自己。

    这是怎么了?

    在梅长青错愕时,她翻身动作,面对他跨坐在他的腿上,一下子身下的男人耳朵肉眼可见的迅速蹿红。每次这样他就会耳朵发红。正是因为害羞。

    白依阑伸出粉色小舌头,轻轻舔舐下唇,粉嘟嘟的透着一股诱惑力,一直牵引着梅长青的思绪。

    白依阑却还是一脸的天真无辜,让梅长青有一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明显地感觉到马车在减速,终于等来赶车的小林子的声音,“王爷王妃,珍宝斋到了。”

    白依阑以为得救正要起身跑出车厢,被梅长青脸色阴沉地拽回来,二人身体相撞,随即便是梅长青更加压抑的闷哼声。

    “呀,王爷,您没伤着吧,臣妾不是故意的。”白依阑假装不知,小手作乱,摸着梅长青的全身。

    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应,白依阑以为真把他撞伤了,心有余悸地捧起他的脸。

    “对不起嘛,王爷,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只是太激动了,没想到王爷真的带臣妾来看庄子。臣妾真是太感动了!王爷最好了,臣妾最爱您了!”白依阑一边说一边掉鸡皮疙瘩,但是为了能恶心梅长青,她就是说得再嗲声嗲气点也不怕。

    看着白依阑自己表演得开心,梅长青真是不忍心打断她,又听着她的深情剖白,太假了,但又格外的好听是怎么回事?

    “阑儿今日是吃了蜜糖吗,嘴那么甜?”梅长青眼神幽怨地盯着白依阑的红唇。

    说着,不等白依阑反应,便伸手将她的头压向自己,嘴碰嘴间,是深情的一吻。

    白依阑瞪大双眼,已经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因这个吻实在是太舒服,让她不想拒绝。

    吻毕,梅长青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她的唇角,“不过本王知道,阑儿不吃糖,嘴也是甜的。”

    梅长青说完,看了一眼呆傻着的白依阑,朗声大笑,听起来就感觉他心情不错的样子。

    可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奇怪?而且他到底在笑什么?

第38章

    等白依阑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调戏后,已经被梅长青牵着下了马车站在珍宝斋门口了。

    看着眼前高达三层的大红房子,耸立在赶集街市的最中央,最热闹最值钱的地段。白依阑听完掌柜的介绍,嘴巴立马呈现了“o”型,直到她把每一层逛完,再跑回梅长青身边时都没能纠正得回来。

    整整三层都是名贵的东西,主要以女人的饰品为主。

    不愧是京城最大的饰品店,够阔气,够值钱!最重要的是,这家店是敬王爷开的,而她现在是敬王妃,他曾许诺他的就是她的,那……哎嘿嘿,白依阑盯着眼前的珍宝斋,眼里放光口水直流。

    “有挑中什么吗?”梅长青坐在一楼喝茶,询问掌柜的最近店里的生意,看白依阑气喘吁吁跑下来,兴奋地看着他就差扑上来了。

    “我……”白依阑本想说都想要的,又觉得这样说感觉很像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显得过于贪心小家子气,给他丢人不说,她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看不上?”梅长青的问话让珍宝斋的管事冷汗直冒,紧张地看着王妃娘娘,期待她说出点喜欢的东西,否则他怕王爷会放弃对珍宝斋的继续投入。

    “不是。我觉得都挺好的,只是……”白依阑惋惜地回头看一眼,只是太多了,她以后不方便带走。

    见白依阑突然神情哀伤,梅长青紧张她出什么事,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到她身边。

    “只是什么?”梅长青追问。

    白依阑低头不语,总不能真告诉他吧。她满面娇羞,扯着梅长青的衣袖示意他低头。

    “只是我饿了,从早上起来到现在我都只喝了两杯茶四块点心,肚子早就饿扁了。我们先去吃饭好不好?”白依阑小心地讨好地说,她这话倒是说的真心话,她需要好好补充体力才好应付大灰狼啊!

    梅长青听她一说,便放下心来,难得她在他面前露出小女儿姿态,还主动询问他的意见,这种感觉还真是新奇。

    “好,本王便先带你去吃饭。”梅长青朝她暧昧一笑。

    京城第一酒楼。

    白依阑看着眼前高高挂着的牌匾,上书着龙飞凤舞的六个大字,正是“京城第一酒楼”。她嘴角抽抽,还真是随便啊。这个取名,老板是有多懒?哦,不对,应当说老板真是太简单粗暴了!

    当他们下了马车刚刚迈步走进酒楼时,从里面匆匆忙忙跑出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男人满脸堆肉,肥腻腻的,正弯腰躬身请他们进去。

    “王爷,还是老样子吗?”徐掌柜谄媚地笑笑,视线在白依阑脸上停留了一会,飞速移开。

    “嗯。”梅长青今天心情好,又有佳人相伴,点头回应他。

    “那王爷、王妃这边请。”徐掌柜看着白依阑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王妃,便亲自带路,左拐右拐地,终于领着他们来到了三楼的临湖靠窗的厢房。

    “王爷请看,这是小店新研制出的菜色。”梅长青一直盯着白依阑,见她好奇,便让徐掌柜把菜单拿去给她。

    “给王妃看看。”梅长青低头饮茶,一派自然。

    徐掌柜听了吩咐,更加小心对待白依阑了,将菜单递过去,便开始讲他们店的特色菜。

    白依阑一边听一边流口水,小手一挥就点了一大桌子菜,当她心满意足地点完菜抬头时,便看到梅长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我不会浪费的!王爷,我们就点那么多嘛。”白依阑一直见徐掌柜用奇怪的眼神看她,以为是梅长青心疼银子,便眼睛亮闪闪地祈求般看着他。

    梅长青终于在她的眼神攻势下败下阵来,点头同意了。

    “以前的菜色全都撤下,今后都按王妃喜好添置。”叫住徐掌柜,梅长青又说了一句话。

    这下,外间流言传说王爷不喜欢王妃,连堂都不拜就让人接进府里,明显是不想娶她有意羞辱她……的传闻,便不攻自破了。

    王爷凡事都以王妃喜好为重,哪还能是外间传扬那般,明明恩爱得很嘛。那些人真是胡说八道,也不知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徐掌柜刚走没多久,白依阑正兴致勃勃地看着底下的游船,禁闭的厢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重重地砸在一边,然后便听到一个男人的大笑声。

    是谁这么没礼貌?不懂敲门就算了,还笑得那么难听。

    白依阑抬眼看去,细细打量起来人,他一身明黄色衣袍,胸口绣着一条龙,面容俊俏,气宇轩昂,看着倒是人模人样的。只是作为一个男子,他的声音过于尖细了。向她们走来的脚步,略有飘浮,眼底有着很明显的黑眼圈,怕是平时纵欲过度。

    她猜,这人应当是当朝太子。

    虽然她不懂太子和皇帝的龙袍有什么区别,但能在外面那么张扬地穿龙袍,自然只有当朝太子有特权。一来,皇帝是敬王的爹,自然不可能是他这种年轻的小伙子;二来,皇帝出行才一个小厮一个太监跟随,未免过于寒酸,还容易招惹刺客行刺。

    白依阑见梅长青起身行礼,她也跟着起身,她真想让梅长青好好看看他皇兄的样子,让他别整天想些有的没的,寻欢作乐时都不知道克制自己,看着就像短命鬼!

    “太子殿下千岁。”梅长青弯腰,嘴唇含笑。

    “太子殿下千岁。”白依阑低头,跟着梅长青喊了一声。

    “嗯。”太子梅长逸点头应起,虚扶了一把梅长青,“臣弟多礼了,我们兄弟之间何必拘于这些规矩。”

    “咦,这位怕就是敬王妃了吧?”梅长逸转头看向白依阑,眼里尽是兴味。

    “正是臣弟新娶的王妃。”他的眼神让白依阑很不舒服,还好梅长青出声解围。

    “阑儿胆子小,第一次见太子殿下有些紧张,还望殿下见谅。”梅长青拉起白依阑的手,请梅长逸同坐。

    “新婚第二天本该在宫中见到弟妹的,可惜父皇身体不适便免了你们请安。本宫便是一直想见见这位将臣弟迷的神魂颠倒,亲自请求父皇赐婚的女子,没想到在今日还能偶遇?”梅长逸浅浅笑着,目光一直紧随白依阑。

    白依阑紧张地回握住梅长青,这个太子给她的感觉很不好,他虽然目光一直在她身上,但她看不出他半分喜爱,更多的竟是恶意。

第39章

    梅长青因白依阑的动作,心底对太子生出一丝不满,不过,他并不能表现出分毫。只装是满脸忧愁地劝道:“皇兄此言差矣,父皇龙体欠安,举国上下都为之忧心,皇兄怎可说是‘可惜’?阑儿一直为那日未能面见天颜,叩谢皇恩而惶恐不安呢,难道皇兄认为请安规矩比父皇的龙体安康更重要吗?”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你少诬赖本宫。”梅长逸一听,俊脸一红,有些急了。

    “太子殿下稍安勿躁。”梅长青依旧笑如春风。

    “要说起来,臣弟能求得皇上赐婚,还是太子殿下的功劳呢!臣弟怎敢诬陷东宫太子呢?臣弟绝不会像某人,惯会做些恩将仇报的事。”梅长青转头看了一眼白依阑,唇边笑得愈加讽刺。

    “你!本宫还有事先走了,敬王和王妃慢用!”梅长逸说不过他,觉得他在暗暗讥讽自己,再维持不下表面和平,起身拂袖而去。

    白依阑在他走后,终于忍不住嗤笑一声。转头对梅长青说:“没想到堂堂敬王,这么能说会道!”

    “那是自然,你是本王的王妃,谁也不能欺负。”梅长青看着楼下远去的属于东宫太子的马车,冷哼一声。

    ……

    回到王府时,白依阑直接由麻花搀扶着倒在了床上,她逛了一下午,腿都要走断了。又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梅长青背她。

    这会儿,她被送回了王府,梅长青就找友人叙旧去了。

    白依阑一边吩咐麻花给她揉腿,一边哎哟哎哟的哼哼。在麻花的不停按摩下,白依阑舒服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麻花见此,忙出门打水去,还没洗脸,怎么就能睡了呢。明早起来,小姐又要大喊满脸眼屎了。

    走到半路,有一个没见过的小丫鬟冲上来,对麻花说:“这位姐姐,我帮你打水吧。”

    “怎么回事儿?”麻花警惕地看着她。

    “管事嬷嬷让我在这候着,说是水房那边淹了水,怕误伤了哪个前来要热水的姐姐,由我将热水端过来。”

    麻花将信将疑,又看到其他房的丫鬟也是在门口等着,她便信了小丫鬟的说词,在门口等着她打水回来。

    不一会儿,便接到了沉沉的一桶热水。麻花礼貌的答谢,提起水桶就往回走。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以后,小丫鬟便跑了没影,去到后院,临近马厩的角落处。

    朱祁碧从后头走出来,将两只珍珠耳环递给小丫鬟。

    她看着白依阑院子的方向,冷笑出声。

    麻花回到院子中,将水舀出来,放在铜盆里。回到屋里,发现死活也叫不醒她家小姐,便只能作罢。用那打来的热水泡了泡手,不能浪费啊。她若再提回去也是没人用的,那不如便宜了她自己。

    第二日清早。

    白依阑迷迷糊糊的醒来,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唤了两声麻花。不见应答,她心下奇怪,便又叫了别的伺候丫鬟进来。

    “麻花去哪儿了?”白依阑问。

    “麻花姐姐她病了,今日奴婢伺候王妃梳头。”小丫头第一次到王妃院子里当差,有些唯唯诺诺。

    “病了?怎么回事?”白依阑又问,眉头轻轻皱起。她昨日回来时,见她还活蹦乱跳的。

    “奴婢听说,麻花姐姐的手受了伤,怕冲撞了王妃,便没有过来。”

    “怎么伤的,把她领来我面前我看看,顺便去找大夫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

    “等会儿,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话,奴婢叫桃子。”

    “嗯,本王妃记住了,去吧。”

    等麻花被领进院中,白依阑已经梳妆好,坐在外室的软榻上等她了。

    “王妃,奴婢该死,以后恐怕伺候不了王妃了。”麻花声音里带着哭腔,明显是大哭过的。

    “胡说什么,手怎么啦,伸出来我看看。”白依阑严厉的说。

    “王妃快别看了,怕污了您的眼!”麻花哭着说,头越来越低,更是将手往后一背,胡乱藏好。

    “伸出来!”白依阑有些生气了。

    “王妃……”麻花不敢违抗命令,只犹豫了一会儿就把红肿起泡的双手伸出来。

    “嘶——”一旁的桃子见了都为她心疼。

    “这是怎么弄的!昨天还好好的!”白依阑上前一步,轻轻抓起她的手腕,就怕弄疼她。

    那一双小手上,都是疙瘩,还有的破了皮,正在流脓。白依阑就奇怪了,这才一个晚上,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来不及她多想,看麻花的样子实在疼的厉害,便让桃子快去问问大夫来了没有。

    前院的赵嬷嬷看着哭哭啼啼的桃子来问大夫,一想她是王妃院子里的人,便问她出了什么事。

    桃子支支吾吾的说得不清楚,赵嬷嬷还以为王妃出了大事,忙领着经常给王爷看病的医术先生,紧忙跑向王妃院子。

    待看到白依阑平安无事的坐在床榻上时,那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敢稍稍放下。

    但既然她没事,为何还要传唤大夫?

    赵嬷嬷不小心将心中想法说出,白依阑便泪眼婆娑的望向她,让她心里一惊,以为是哪个奴才不长眼欺负了她。

    “嬷嬷快看我这贴身婢女的手,我昨晚回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今早一起来便这样了。”

    赵嬷嬷一看麻花逐渐青紫的手,忙让他先生来看。

    “姑娘,这是中毒了,此毒威力甚大,药效又猛,幸好只是伤了手,要是伤了脸,便是绝对要毁容的。”

    “大夫的意思是还有救吗?”白依阑抓住大夫的手,急切的问着,眼泪更是一颗颗地掉。她这是心疼麻花啊,怎么平白无故的会中毒呢。

    “这是自然,还好发现的早,姑娘怕也是用盐水处理过了?”

    麻花点头,“昨夜半夜便疼了起来,又疼又痒,奴婢便想着曾经嬷嬷教过的,自己用了盐水。”

    “那便好,小民为这位姑娘开几副药膏,再开一剂清热去毒的药方,姑娘早晚按时煎服,半月内便能痊愈。”

    “多谢大夫。”白依阑感激一笑。

    “多谢王妃,多谢大夫,多谢赵嬷嬷。”麻花一听有救,便开始磕头。

    “麻花你仔细想想,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突然中毒?”赵嬷嬷问。

    “奴婢……”麻花回想着。

    “或者说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白依阑觉得事情并不简单,怕是有人要针对她,便对付麻花。

    麻花将昨天从早到晚的事情说了一遍,后来一想到去打热水时的细节,便急急与赵嬷嬷说。

    赵嬷嬷一听便知大事不好,那人怕是针对王妃的,那热水是打来给王妃所用,可惜昨夜王妃睡得沉,麻花便自己用了,这才让王妃躲过一劫。

    深谙女人斗争的赵嬷嬷神色一厉,定要查出幕后主使,给王妃一个交待。

第40章

    “小姐……呜呜……奴婢方才以为……以为奴婢的手要被剁掉,以后不能伺候您了呢,呜呜呜……”等多余的人都出去了,麻花才在白依阑的面前大声哭了出来。

    “乖,别怕,大夫说了只是小伤,没事的,手伸出来,我帮你涂药。”白依阑安慰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这孩子哭的时候真好看,眉间的朱砂痣更加鲜活了。只是,总爱胡思乱想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

    “不不不,小姐您快歇着吧,奴婢自己来。”麻花如惊弓之鸟,忙退开身子。

    白依阑直起身子,抱住麻花的头,轻声安慰着:“好啦,你就不要推来推去的了,你两只手都受伤了,还怎么擦药?”

    “小姐,都怪奴婢不好,奴婢不谨慎,差点害了您。”麻花看着白依阑低头认真的帮她擦药,嘴一扁,又要哭了。

    “好了麻花,下次注意些就是了。这次若不是你挡了,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再说了,若没有你的这次受伤,我还不知道府里有人要害我呢!”白依阑对着麻花的手吹了口气,又问她疼不疼,看着麻花想哭不敢哭的模样,她心里一阵抽疼。

    “小姐,奴婢蠢笨,要不是您当初挑了奴婢这个笨丫头,还让奴婢陪嫁,奴婢便不会给您惹这些麻烦了。”麻花开始自暴自弃。

    “你的意思是说本小姐眼光不好,活该受罪喽?”白依阑故意说。

    “不不,小姐,您明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一直是带着感恩之心,跟随您的。”

    “既然是带着感恩,那今后就好好报答我,别再想些有的没的,懂了吗?”白依阑一直紧紧盯着麻花,得到她点头确认后,才放过她。

    主仆二人正说着悄悄话,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便有个高大的身影踏进门来。来人正是上朝归来的梅长青,他神色紧张的盯着白依阑猛瞧。

    “做什么?”白依阑被她吓的僵直了身体。

    梅长青伸手在她身上各处摸来摸去,弄得她非常不好意思,麻花也识趣的想要离开,被梅长青叫住。

    “你是怎么伺候王妃的,王妃病了吗?”梅长青冷喝道,麻花被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做什么!不准欺负麻花!”白依阑冲过去,挡住梅长青冷厉的视线。

    “我听赵嬷嬷说,你请了大夫,是哪里不舒服吗?”梅长青没有心思再看地上的麻花,只顾着眼前的白依阑。

    “是有些不舒服。”

    “什么?那大夫怎么说的?”梅长青被唬得一怔。

    “大夫说,我身子不好,近日不便行房,请王爷哪来的回哪去。”白依阑推开梅长青的手,转身朝床上走去,语气凉凉地说着。

    “大夫……真的这么说的吗?”梅长青低头深思,半点也不怀疑白依阑的话,自新婚以来,他确实是有点不加节制了,她若身体受不了,那他……

    “噗嗤——”白依阑大笑出声。

    这个傻子,竟还相信了!外间传言敬王爷,聪明睿智,在她面前也不过如此嘛。

    “你笑什么?”梅长青不懂,又见她笑得前倒后仰,看着一点毛病也无,便知道是自己关心则乱了。

    这个鬼灵精!

    “好啊,你居然敢欺骗本王?”梅长青笑骂道,走上前去,用食指点了点她的鼻子。

    “臣妾说的都是真的,王爷近日还是少来的好。”白依阑扭过头去。

    “为何?”梅长青静静等着,就不信她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麻花,走上前来,把你的手伸给王爷看看。”

    “这……”麻花有些犹豫,那毕竟是尊贵的王爷,将伤口露给他看,她不敢。

    “王妃让你过来你便过来,磨磨蹭蹭像什么样子!”梅长青对于下人一向没有耐心,顿时失去了好脸色。

    “是。”麻花答完话,便膝行往二人所在之处爬去。

    白依阑站起身,走到麻花身边,强行拉出她的手。

    “王爷请看麻花的手。”白依阑确定梅长青视线已经转过来,顿了一下,接着说,“我不知道她到丞相府之前是怎样的,但自从到了丞相府来到我身边后,便不曾受过这种苦楚。如今跟着我到了敬王府,我才回门归来,昨夜还好好的,今日一早便成了这样。还是因为用了我的洗脸热水才这样,昨夜我睡得沉,便没起来洗脸才逃过一劫。大夫说了,这是中了毒,伤愈后,多多少少都会留疤,幸好是伤在手上,若是在脸上便是要毁容的。”

    梅长青一听,脸色骤变。她难得对他说那么多话,还字句都在控诉他对下人管教不严,差点伤了她和她的婢女。

    “我不知道敬王府中竟会有要谋害王妃的人,赵嬷嬷已经去查了,如果是误会是麻花自己不小心,那便算了。如果是人为,我想我也没有再呆在敬王府的必要,一不小心就要被人谋害了性命,得不偿失。”白依阑撂下狠话。

    “本王一定会彻查清楚,阑儿莫要生气了。”梅长青被白依阑的话吓得后怕,慌忙起身表忠心。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气氛越来越尴尬时,门口传来了赵嬷嬷的请求声。

    “王妃!奴婢赵嬷嬷,带了开水房的人前来给麻花姑娘指认。”

    “哼!”白依阑朝着梅长青冷哼一声,带着麻花出门去了。

    梅长青自然不甘冷落,也跟着二人出去。

    赵嬷嬷一见梅长青也在,忙恭敬行礼。一时院子里呼啦啦的跪倒一大片,异口同声的请王爷安。

    “后院出了心思恶毒的人,本王怎能安得了?竟有人敢伤害王妃的贴身丫鬟麻花,是不将王妃看在眼里,又将本王放在何处?”院子中的奴才们,因为梅长青的话,一个个噤若寒蝉。

    “麻花,你只管指认出贼人便可,本王和王妃定会为你做主。”梅长青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现象,让麻花去认人。

    开水房的人排成两行,在麻花全部认完脸之后,发现并没有找到昨天那个小丫鬟,一时揪不出凶手是谁。她们更是吓得连连磕头求饶,但又说不出凶手是谁,就怕王爷一怒之下会把他们都杀了。

第41章

    “没有?”白依阑见麻花久久不认,只盯着她不敢说话,便出声询问。

    “没有,昨天打水给我的那个小丫鬟,不在其中。”麻花又跪了下去,隐约间她听见人群里有人说她胡乱诬陷。

    “那你可记得她有什么相貌特征?”赵嬷嬷暗叹贼人狡猾,插声问。

    “天色昏暗,开水房前还没有掌灯,奴婢也没有看清楚她的脸。只隐约记得,她的身量较小,声音清脆,梳着双丫髻……”麻花凭着昨夜模糊的印象说着答案。

    这些信息一点用处都没有,府里的丫头多数年纪不大,着装衣饰大多都是她描述的这样。实在不好追查下去,即便将整个府里的丫鬟小厮都叫来,也不一定查得出凶手。平白的还会给麻花姑娘添堵,容易招人嫉恨。

    为免打草惊蛇,赵嬷嬷决定安排自己的心腹下人去暗中查查,若是能揪出来便好,若是揪不出来,也能防范于未然。

    将心中想法与梅长青一说,又经得白依阑的同意,赵嬷嬷便领着人告退了,只留下麻花还跪在原地自责。

    赵嬷嬷是梅长青的人,听说还是他的奶娘,白依阑不好朝她发火,便将气全都撒在梅长青身上。

    “王爷准备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吗?”白依阑质问,方才还说要给她一个交代,原来不过是说说而已。

    “王妃息怒。”麻花在梅长青开口之前,抢了话头,磕头恳求,“奴婢不值得王妃生气。奴婢懂得赵嬷嬷的好意,若是再追究下去,找不出凶手,定会对王妃的威严有损。都怪奴婢笨拙,没有看清那人的长相,求王妃,只当奴婢不小心自己染的毒,此事便算了吧。”

    梅长青听了麻花的话,眉头狠狠一皱,这个丫头也不简单。若能真心对阑儿,那倒还好,若是不能,便要小心防范了。看阑儿对她倒是感情颇深,实在不好另换他人,得跟赵嬷嬷说说,尽快按插人手到她身边,免遭背叛时孤立无援。

    “看在麻花为你求情的份上,此事就按赵嬷嬷说的办吧,至于王爷你,还是去睡书房吧。”

    “阑儿……”白依阑对于梅长青的呼唤置若罔闻。

    梅长青只好作罢,现在她正在气头上,过会儿,他来哄哄她便好了。他转头看着地上的麻花,眸中的冷意如北极冰寒,刺得麻花如堕冰窟、彻骨寒凉。

    ……

    王府偏院,听雨轩。

    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子正执笔比对窗外的翠竹,她身着浅蓝色长裙,头饰简单,只一支白玉梅花簪,莹白皓腕上一个白玉镯。

    她气质出尘,鹅蛋脸小嘴唇,柳眉凤目,额上一片桃花状的花钿更是点睛之笔。

    “小姐,听说王妃主院里罚跪了好多奴才。”

    “都是些什么人?”孙若若头也不抬,兀自下笔。

    “开水房的下人们。”

    “罚便罚了吧,与我何干?”

    “小姐,您怎么能忘了老爷交代的事,您这般不争不抢,王爷是不会注意到您的,难道您真要这样苦等下去吗?”琉璃劝道。

    孙若若漫不经心地扫了婢女琉璃一眼,不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与王妃互不干涉,她只想在敬王府偏安一隅而已。争宠不适合她,她既进了王府,就是王爷的人,让她再去想老爷的安排,甚至是那位的授意,她不愿。

    “小姐,你请听奴婢说完啊。”琉璃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她不愿参与这些事情,便是故意在与那位和老爷抵抗。如今她是瞧见了王爷和赵嬷嬷对那王妃的重视,如果她家小姐再不做点什么,或是知己知彼,就快要彻底失去地位了。

    “好好好,你说吧,我听着呢。”孙若若宠爱婢女琉璃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也懂事,即便是没大没小的任性胡闹,也只敢在她眼前,不敢去外面丢了她的脸。

    所以,她爱八卦,便让她八卦去吧。省得在府里无聊,委屈了她活泼的性子。

    “听说是王妃身边伺候的贴身丫鬟中了毒伤了手,赵嬷嬷在审讯呢!”

    “既是中毒,那与开水房的人何干?”孙若若配合着说。

    “听说那手肿的特别可怕,是用了开水房的热水才这样的,而且那水本来是要给王妃用的,但昨夜王妃睡得沉,那婢女不敢打扰她,便自己用了,于是就遭罪了。”琉璃说得手舞足蹈,就像她在现场一样。

    “你尽笑话别人,有她这前车之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偷摸摸用玳瑁的东西。”孙若若嘲笑她。

    “小姐啊,奴婢跟她可不一样,玳瑁和我打小便在小姐身边伺候,一起长大亲如姐妹,玳瑁姐姐才不会与我计较呢!”琉璃嘟嘴,为自己辩解。

    “不过,有没有说是人为的,还是那婢女自己不小心?”孙若若知道,若是她的婢女出了事,也定会拿人是问的,其中真相只能是看当事人了。

    “听说是有人陷害,可她指认不出是谁,要找凶手可难了。但要是她自己撒谎,碰了什么东西而不自知,那就怪王妃自己倒霉了摊上这么个奴婢。”琉璃分析着事情,头头是道。

    “行了,你又在小姐跟前编排谁了,就不知道谨言慎行吗,以后别给小姐惹麻烦。”从门口进来一名红衣女子,她恰巧就听见琉璃最后说的“摊上这么一个奴婢”,以为她又闲得没事做八卦其他院子的奴才给小姐听,惹小姐心烦了,都不知道收敛一下。

    孙若若幸灾乐祸,一时小女儿姿态十足,娇俏得很。

    “小姐您也是,就这么纵着她,瞧她得意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玳瑁一向成熟稳重,最见不得琉璃带着小姐胡闹,害得小姐都失了端庄,要是在以前定要被老夫人狠狠教训呢!

    “她不过在与我说主院的事情,你就不要怪罪她了。”孙若若在一旁坐下,看着两人打闹。

    “主院的事?王妃院子里吗?出什么事了?”玳瑁一连三个问,琉璃又将所见所闻说一遍给她听。

    “可是开水房怎么会平白无故淹水了?幸好咱们这有座井,可以自己打水来用,没有用府里的热水。”玳瑁拍拍胸口。

    “玳瑁姐姐,你想,若是开水房出问题,其他人都没事,怎么就王妃院子里出事,还就只那一个婢女出事?”琉璃彻底阴谋化。

第42章

    眼看二人又嘀咕上了,孙若若就差扶额了。

    “好了,别管人家如何,先管好自己吧。你们谁收拾一下,我想去湖心亭走走。”

    果不其然,她一开口要出门走走,这两丫头便争先恐后的要陪着,早将那八卦之事抛之脑后。

    孙若若等她二人离开,房间里安静下来,她才有时间好好想想到底是谁要害王妃,还有心机地故意告知话多的琉璃,借她之口宣扬此事。千万别是故意牵扯到她身上来,为了让她们内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的才好啊。

    ……

    几日后麻花的伤好多了,擦完药,刚刚睡下,婢女桃子便听着吩咐来到白依阑身边。

    “王妃,麻花姐姐说,让您别一直呆在屋里,王府后院景色甚美,让奴婢陪您去赏看。”桃子有些木讷的重复着麻花的话。

    白依阑歪倒在床榻边的身子又立了起来,她皱着眉头,赌气的瞥了一眼不远处低着头的桃子。

    “你去回了她,本王妃知道了,让她安心养病,待会儿本王妃自己就去。”白依阑没好气的说。

    “是。王妃,麻花姐姐还说了,让您午睡时千万不可贪睡,免得您晚上闹腾。”桃子往门边迈了两步,又转过身来,小心翼翼的重复着麻花的话。

    “行行行,我知道了,现在咱们就去花园行吗?”白依阑颓靡不振地抬眼。

    “是,奴婢伺候王妃更衣。”桃子喜形于色。

    白依阑碎碎念着,感觉麻花中毒生病后,越来越啰嗦了。

    到了王府后花园,白依阑看着池塘里盛放的荷花,有粉有白,还有的长了大莲蓬,想象着新鲜瓜子的美味,白依阑让桃子去找人来做船给她,让她能乘船游玩。

    桃子去找了府里修东西的工匠,工匠来了,却说现做来不及,若是怕扰了兴致非要今天下水,便问竹筏可以吗。

    白依阑才不管他们用什么做给她呢,反正这水,她是下定了!

    这就让工匠犯了难,而白依阑远远地看着有一处院子里有竹叶探出,便让工匠去那里砍了竹子来。

    那有竹叶探出的院子,便是孙若若所居住的听雨轩,当几个小厮前来要竹子时,她正在房里午睡,琉璃便在院子里和他们吵了起来。

    “凭什么王妃要做竹筏就来砍我家主子的竹子,王府中哪里没有材料了,你们莫欺人太甚,我家主子好歹也是敬王府的侧妃呢!你们可要掂量清楚了!”琉璃张开手,挡住来人,这是她家小姐来到王府后为数不多喜欢的东西,怎能叫他们轻易破坏了。

    孙若若被吵醒,又听外面一直不消停,便起身来看:“琉璃,诸位在院子里吵闹什么?”

    孙若若只着单衣束腰便开了门,她是将门之后,对于这些细节没有过多在意,而院子里的其他下人却不是这么想。他们纷纷低下头,一眼也不敢往孙侧妃的方向看过来。

    “小……侧妃,他们以下犯上,要来砍您最爱的紫竹!”琉璃本想撒娇喊小姐,又看有外人在,不能让他们轻视了自家小姐,话到喉间,被她改了口。

    “小人惶恐,侧妃娘娘明察,是王妃娘娘让小的们来这砍竹子的。”

    “王妃?”孙若若秀眉轻蹙,她与王妃素未谋面,王爷也警告她不要出院子去打扰王妃,加上王爷的禁足令,王妃嫁入王府半月有余,她都不曾去给王妃敬茶。那王妃是怎知自己院中有竹子,特意来讨伐的?

    “正是。”工匠见孙若若疑惑,便解释道,“方才王妃娘娘在湖心亭见池中荷花鲜艳,想做游船去玩,可原本的小船坏了许久,小人们怕不安全便不予。可王妃非要下水,小人生怕扰了娘娘兴致,便提议做竹筏,正想去禀报赵嬷嬷,王妃便指着侧妃娘娘听雨轩中越过墙头的竹叶说不必舍近求远,让奴才们过来取竹了。”

    “我家侧妃若是说不给呢!”琉璃听他们一说,觉得那王妃是故意的,要小姐难堪才指定工匠来听雨轩取材。

    “琉璃!不得无礼!”孙若若呵斥。

    琉璃一听不再说话,脚步则是分毫不让。

    “若是王妃想用,自然可取,可这是皇上亲赐给本侧妃的,若是叫你们砍了去,怕是有辱圣上。皇上知道了,怪罪下来,就连王爷都承担不起呢。”

    “这……”工匠们因孙若若的话汗如雨下,“请侧妃娘娘示下,若今日不按王妃安排,怕王爷不会饶了我等。”

    孙若若满眼可惜地看着已经十分茁壮的紫竹,拿过工匠手中的刀斧,挥手砍在其中一节上。

    “侧妃娘娘!”琉璃不赞同地喊着,她不相信小姐竟然会向那庶女王妃低头。

    “王妃亦是皇上赐与王爷的人,与王妃一比,这紫竹又算得了什么?”孙若若看得清楚明白,在王爷心中自然是自己求娶的王妃最重要,都是皇上赏赐,只在于自己爱与不爱而已。她便是王爷的不爱,连带着她的东西,王爷又怎会在意?

    “只是它恰好是皇上所赐,你们不好动手,如今是本侧妃自己砍了的,便是本侧妃对它的处置。若是有人问起,你们就说是本侧妃觉得它长得过于茂密,使得院中昏暗,故而修枝剪叶罢了。不必将此事利害说与王妃知晓,可明白了?”孙若若浅浅笑着,看着紫竹上一个不深不浅的斧印,目光幽静。

    “奴才们明白了。”工匠们异口同声。

    “你们这便开始吧,别耽搁了王妃的事情。”孙若若上前拉走挡在前面的琉璃,眼神示意她不准多说。

    孙若若将房门关上,坐到窗前的书桌边,桌上摆着几张空白的宣纸,墨已经研好,她却提不起笔,眼睁睁地看着外头院子里倒下了一棵又一棵她最心爱的竹子。

第43章

    外出办事回来的玳瑁,一进听雨轩便感觉到不对劲,她家小姐窗前的紫竹怎么被砍了?

    那可是皇上特意赏给她家小姐的,当初与赐婚旨意一并下达,小姐一直喜欢得很,怎么今天就忍心把它们给砍了呢。

    玳瑁打开自家小姐的房门,便看到小姐侧靠在贵妃椅上,已经睡熟,脸上还残留着泪痕。玳瑁察觉到不妙,心想怕是与那竹子有关,便四处去寻琉璃的身影。

    找到琉璃时,她正蹲在侧房后的古井旁哭,整个人缩成一团,模样十分可怜。

    “琉璃,你这是怎么了?”玳瑁被她的哭声,哭的心慌。

    “玳瑁姐姐,你可算回来了!”琉璃闻声抬头,一见玳瑁的身影,便扑到她的怀里,哭得更加大声。

    “好好说话,这是怎么了?小姐窗前的紫竹,怎的被砍去?还有小姐,她怎么也哭了?”玳瑁连续发问,琉璃一听自家小姐也哭了,她的心中更加不快。

    “都是那个王妃!她非要砍了咱们门前的竹子去做什么竹筏,去后院游湖!”

    “果真?”玳瑁惊诧,那是新鲜的竹子,砍了去也要晾上好几日甚至几个月,等它干透了,才好做竹筏子。王妃即便不知,来砍竹子的工匠总知道吧。难道是故意要与小姐过不去吗?

    王府府库中,怎么可能没有做一艘小船的材料,这是王妃对她们侧妃使的下马威吗?

    “玳瑁姐姐,你说王爷怎么能这么冷落咱们家小姐啊。入府三年来,对小姐这个侧妃不闻不问,现在又任由王妃这般欺辱小姐,就那王妃是皇上赐婚,难道咱家小姐就不是吗?”琉璃越说越替自家小姐委屈。

    “行了!以后少在小姐面前乱嚼舌根,王爷和王妃如何也是你能瞎说的吗?”玳瑁打断她的话,左右瞧了瞧,见没人便放下心了。这个琉璃一向口无遮拦,若不是小姐护着,早没了命。

    玳瑁安慰完了琉璃,便匆忙去了厨房,想着做一道小姐最喜欢的点心四喜圆子,来讨她欢心。如今砍了便是砍了,她们都知道,王爷是绝对不会替小姐说话的,王妃也不会给出什么结果,让小姐咽下这次委屈。

    玳瑁不知道的是,她们一个个都怀疑白依阑是故意针对孙若若,实际上白依阑压根就没有发现王府里还有一个侧妃,她只当自己是梅长青唯一娶进门的女人,就算在后院兴风作浪也不会出事。谁知道梅长青在她之前,还就先娶了一位侧妃,梅长青先前怕白依阑闹不愉快,便没有主动说起这件事。

    这下妥妥的给白依阑拉了仇恨值,要是被她知道了,肯定要感叹她自己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

    话又说到,在湖心亭中等着工匠的白依阑,百无聊赖的玩着水,桃子劝阻无效便转身回去找麻花。

    还没等工匠砍了竹子回来,麻花倒先找来了,她一眼便看见白依阑伸在池塘里的脚丫子,白依阑看见她正开心呢,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自己的脚。她立马把脚缩回来,随意用裙子擦了擦,陪着笑站在岸边一动不敢动,那模样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王妃怎么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麻花千言万语,转化为一声叹息。

    “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正巧我也玩累了,咱们快回去休息吧!”白依阑催促着,对着桃子挤眉弄眼,千万不能让麻花知道,她还找了人去给她做船准备下湖去玩儿啊。

    老实的桃子在一旁实在无法领会白依阑的意思,便只好看着她和麻花,欲言又止。

    她这个样子,在麻花的眼里就以为是累着了,便劝她回去休息,由自己伺候王妃就可以了。

    白依阑巴不得麻花这么安排,一听她们讨论,忙赞同的点头。

    于是,当工匠们将成品的小船拖到湖心亭时,白依阑已经回去了。这艘小船,是她们去请示了赵嬷嬷,从府库中抽出原材料制成的。从听雨轩里砍来的竹子,确实是用不了的,他们也一并带了去湖心亭,准备跟白依阑说清楚缘由。谁知,王妃已经不打算玩水,他们便又回去回了赵嬷嬷,得了一笔赏钱。

    因此下人们都在议论,新来的王妃难伺候,他们侍奉起来要更加小心才行。

    ……

    白依阑安分了几天,等到麻花的手终于好全了,她在敬王府也宅不下去了。便闹着梅长青要去街上玩。

    梅长青当然不肯,但也不想太拘束她,便答应她等他今天下朝回来就陪她出门逛逛。

    白依阑一听自然好言好语努力伺候梅长青。

    “王妃,该用午膳了。”桃子接了厨房的消息,来询问白依阑。

    “快传!”白依阑早就饿了,为了等梅长青陪她去京城第一酒楼,她连早饭都没吃。

    她可是还记得京城第一酒楼里的盐酥鸡特别好吃,她馋了很久,可是左等右等,都正午过了,梅长青还没回来。她就有些生气,决定不等他,先吃过午饭再说。

    麻花和桃子一起,伺候白依阑用膳。二人将菜全部摆在桌子上,便有赵嬷嬷派来的小太监来试菜。

    白依阑原先并不喜欢这种规矩,哪有开饭前还让别人先吃了,但是赵嬷嬷是宫里出来的人,说话做事都要讲宫里规矩。说是为了王爷和王妃安全着想,她这么一说,白依阑还真就拒绝不了。人家是为她们考虑,她若强行撤人,伤了赵嬷嬷的面子不说,未免有些不识好歹了。

    等小太监试完毒,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他依旧安然无恙。麻花和桃子,这才敢让白依阑动筷。

    白依阑看着满桌子的好吃的,筷子都不知道该先往哪伸,想了想,她不急不缓地端起一盅乌鸡汤。

    捧在嘴边吹了吹,刚要送到口边,站在门口的试毒太监,便口吐白沫昏倒在地,吓坏了白依阑。

    她怔怔的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小太监,桃子和麻花也是吓得直哆嗦,门口守着的侍卫进来察看,发现小太监已经气绝身亡。

第44章

    白依阑看到他脑后流出的鲜血,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鸡汤,手一滑,瓷碗掉在地上粉身碎骨,碗中清澈的汤泼洒在暗红色地毯上,染出一大块水渍的同时正滋滋地冒着泡。

    “王妃小心!”侍卫闻声抬头,便看到白依阑脚边的东西,一下便知道是这鸡汤有问题。忙让人去告知前院的赵嬷嬷。

    “小姐你没事吧?”麻花凑上前来,将白依阑拉开。

    白依阑摇头,身体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恰好这时,梅长青下朝回府,正往白依阑的院子走过来,便看到侍卫神色匆匆。

    “王爷,不好啦!”该侍卫一见是梅长青,膝盖一软,跪在地上将白依阑院子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梅长青不等他说完,便疾步往把依阑的院子走去。

    “阑儿,你怎么样了?”梅长青走到门口,看到横在门前死相难看的小太监,轻轻皱眉,立马想到白依阑。

    “我……”白依阑看到梅长青来了,晶莹的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句话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全。

    看见白依阑这样,梅长青很是心疼,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呵护安慰着。同时,心底生出一丝怒气,上次是热水,这次是吃食,下次还不知道会是什么。

    府中什么时候有这么多不安分的人了?

    梅长青叫来赵嬷嬷,让她找来厨房的人,他要亲自审问。

    很快,白依阑的院子里便挤满了人。可无论怎么打骂,他们都不招,也无人看到下毒之人是谁。梅长青气得脸色铁青,下令将他们全部乱棍打死,一个活口都不留。

    ……

    洗衣房里,朱祁碧正在晾晒衣服,自从丞相府放弃她之后,她就跟了那个马厩小厮腿三。天天让她洗衣服清扫马厩不说,每日回去还不能睡个安稳觉,经常对她拳打脚踢。

    她现在可算把下人的苦都吃了遍,什么脏活粗活累活都是她做,那个腿三拿了钱便去喝酒,正经事情也不做了。她怕腿三被赶出敬王府,她也会被跟着赶走,到时能帮她的一个都没有,更何况,她还要向白依阑复仇。

    她现在一无所有,好在还有一张漂亮脸蛋和一副好身材,她利用这些贿赂了厨房管事,才能吃上一顿饱饭。后来被管事的娘子知道了,特意把她调到洗衣房折磨。

    一个五大三粗的嬷嬷,正拿着鞭子在她身后挥舞着,朱祁碧一点也不敢懈怠。她只盼着她的计谋能够成功,只要白依阑死了,她宁愿去死也不会再在这里受气。

    朱祁碧还在等着今天的好消息。

    她远远的看见王府里的侍卫朝这边走来,心虚地低下头去继续搓衣服,身后的管事嬷嬷便是厨房管事的娘子,她冷哼一声,将皮鞭狠狠抽在朱祁碧的脚边。

    “哪个是李大娘?”侍卫走到院子中,将朱祁碧刚刚晒好的衣服连同衣架一起打翻在地,粗鲁的问着。

    “奴婢就是李大娘,不知几位前来有何事?”洗衣房管事李大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来人架起双手带走了。

    “你们做什么,我可是这洗衣房的管事,我家相公可是厨房的管事,你们这般对我以后不想吃好的穿好的了?”

    “还敢威胁我们,看来平时没少欺负别人,是个心大的奴才。你还是留点力气,有什么话去跟王爷说吧!”几个侍卫被她的话一激,纷纷不屑地瞅着她,蠢女人,死到临头竟还不自知,活该被牵连。

    朱祁碧一看,以为事成了,她便起身叫住末尾的侍卫大哥。

    “这位大哥,不知道你们抓李大娘是有什么事?”

    “少管闲事,洗你的衣服去吧。”那侍卫本来不想回答,差点一棍子扫上去,可转头一看,是位娇俏的小娘子。他便有了怜香惜玉之心,好言相劝道。

    “侍卫大哥,您就行行好,告诉我吧。李大娘恶毒的很,我怕她在前边受了气回来,会毒打我。”朱祁碧知道她该自称奴婢,可是即便生活再怎么磋磨她,都磨不掉她骨子里的傲气,她不允许自己低头,这是她唯一剩下的尊严了。

    朱祁碧将手上的袖子撩开,嫩白的手臂上都是青紫伤痕,因她皮肤偏白,所以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小侍卫见了于心不忍,但王妃院中发生了大事,他又不便透露,只说让她不必害怕,李大娘这次定然有去无回。

    后来不管朱祁碧怎么撒娇装可怜,小侍卫都不为所动,最后竟是害怕她再问而远远逃开。

    朱祁碧见问不出话来,压抑心中已久的怒气一下爆发,她不管不顾的将洗衣房中的东西全部砸毁。

    慢慢静下心来,她想到今天午饭前,特意去找了厨房管事,又是抛媚眼又是献殷勤甚至都将衣服脱了让那个死老头子痛痛快快地玩弄了一会儿。她终于逮着机会,去厨房里下了毒。

    这些侍卫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肯定是白依阑出事了,不然哪里会连厨房管事的娘子都抓了去。给王妃下毒,那是诛九族的大罪。只要他们都死了,就没人知道她曾经去过厨房,也没人知道他曾委身于那肮脏猥琐的厨房管事。她还是清白的朱祁碧。

    朱祁碧当然也不怕厨房管事会把她供出来,因为她知道他不敢,她虽然被许给了腿三,但也是王爷亲自赐婚。加上他原本还算高贵的母家,丞相府虽然不会为她撑腰,但姑母还不至于放弃她,对她闭门不见。所以,那厨房管事如果说出来,他曾经玷污过她,便就是要连祖坟都刨出来的。

    朱祁碧冷笑着,等着白依阑的死讯传遍全府。可是等来等去,只听说王爷处置了连同厨房下人的家属等一大批可疑的人,白依阑竟平安无事!

    朱祁碧恨得又砸了一次东西,但她还是不死心,又跑到后门去等着胭脂来看她。现在胭脂是伺候在姑母身边的人,待遇和以前跟在她身边没什么两样。

    在白依阑死之前,她必须要稳住胭脂,现在能帮她的只有胭脂了。

第45章

    王府听雨轩中,同洗衣房一样,迎来了许多王府侍卫,还是由侍卫长穆奚亲自带人来。

    “不知穆大人有什么事?”孙若若说话时正低着头在房内写字,她最擅长的娟花小楷,可是受过皇后亲自赞扬的。

    穆奚这人看着很年轻,才二十岁出头。身高至少一米八五,身材高大又强壮。他的脸上充满了英气,一双眉毛又粗又黑,眼睛更是炯炯有神。曾经还参加过武状元的考试,拿过前三甲的好名次。他甘愿效力于敬王,至今尚未娶亲。

    她院中的小姑娘,都倾心于这位穆大人,九连一向清心寡欲的玳瑁,看见他也是害羞得很。

    穆奚冷着一张脸,站在听雨轩的院子中,等着孙若若,将婢女琉璃交出来。

    玳瑁气怒,问他有什么事非要找琉璃,他只说是王爷的吩咐,让琉璃姑娘去王妃院中回话。

    “发生了什么事?”孙若若也听见二人谈话,但穆奚说的不清不楚,她不愿意把琉璃交出去。

    白依阑前几天才砍了她院子中的竹子,今天又要来抓她的婢女琉璃,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自认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她。

    看到孙若若的身影出现在院子中,穆奚微不可查地侧开眼,耳朵根渐渐泛红。

    “王妃今日午膳差点中毒,王爷派臣来将去过厨房的琉璃姑娘叫去问话。”穆奚快速回答完便转过身去,面对着院子中残留的紫竹树干。

    “是吗,那麻烦穆大人,带着本侧妃一起去看看情况。”孙若若皱眉,唤来琉璃和玳瑁一起往白依阑的院子走去。

    到了白依阑的院子里,孙若若先是与赵嬷嬷互相见过礼,便站到一边去,示意赵嬷嬷可以将琉璃叫到跟前问话。

    赵嬷嬷当然不敢直接动侧妃的人,她站到房门前,朗声询问:“王爷、王妃,孙侧妃的贴身奴婢琉璃已经带到。”

    孙若若在外面听到梅长青的声音说,由赵嬷嬷先行审问,一直揪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而且屋里的白依阑,在听到赵嬷嬷说孙侧妃之后,脸色就变了,变得更加难看。

    她刚才没有听错,梅长青已经有侧妃了?

    白依阑抬头看着梅长青,鼻尖萦绕着的气味是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可是他的脸却是那么的陌生。

    她还在等着他的解释。

    可是梅长青却没能及时领会白依阑眼神中的意思,他只以为白依阑还沉浸在刚才的事情中,被吓怕了。

    “没想到你平时胆子挺大的,现在居然就被这点小事给吓到。”梅长青搂着白依阑,轻笑出声。

    “王爷认为这是小事吗?”认为对她隐瞒真相也是小事吗?

    敬王府里,居然不只是她一个女主人,还有其她人,而且她还比她来得早。这么算起来,她还变成小三了?

    “当然不是,阑儿不必忧心,本王这次一定还你一个公道。”梅长青见她受伤的眼神,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忙纠正道。

    白依阑别开头,不再理会他的甜言蜜语。

    这时,赵嬷嬷走了进来,汇报着调查的情况。梅长青震怒,告诉穆奚把有关的人员一律打死。

    门外的孙若若一听,哪里肯,先不说这些人是否无辜,就说她家琉璃绝对不会做下毒之事。王爷这是要给王妃立规矩,长威势,也不能滥杀无辜啊。

    “王爷,请听臣妾一言。”孙若若眼看着琉璃就要被拖走,大声朝里面喊。

    等了一会儿,便看到一抹娇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来人正是白依阑。

    白依阑侧头看着门边说话的女人,她通身温婉的贵气,让白依阑有些嫉妒。

    孙若呆呆的看着白依阑,而后快速反应,蹲身行礼:“王妃吉祥!”

    “你就是孙侧妃?”白依阑并不叫起,只顾打量孙若若。

    “回王妃话,正是婢妾。”孙若若被白依阑身后冷冷的目光一扫,慌忙跪在地上。

    “你什么时候进府的,本王妃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白依阑说的是实话,但在别人听起来,确实刺耳的很。

    孙若若压下心中的委屈,认真的回答:“回王妃话,婢妾是三年前嫁进门的。因为王爷新婚,曾让婢妾不要出院门打扰王妃,便没有来向王妃请安,请王妃恕罪。”说完,俯身趴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那还真是多谢王爷体贴!我累了,想睡了,你们都退下吧。”白依阑压下心中怒气,冷静地说。

    “王妃,能否请求您莫要杖杀这些无辜的下人?”孙若若不忍心的看着院子里的人。

    “他们无辜,难道王妃就不无辜吗?”梅长青终于露面,冷声质问跪着的孙若若。

    孙若若轻咬下唇,两侧的双手轻轻握紧,“那就请王爷和王妃饶恕婢妾的婢女琉璃,她今日中午只是去厨房被我拿滋补的药膳,并没有动过王妃的东西,婢妾敢保证她绝对不会下毒的。”

    “请王爷王妃,看在婢妾的面子上,饶她不死。婢妾回去定当好好管教她!求王妃宽宏大量!”孙若若再次扑倒磕了一个响头,再起身时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块红印,正微微地渗着血。

    白依阑并不是有意为难她,只是刚刚得知她的存在,而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你起来吧,你的婢女自己领回去便好,既然你做了担保,王爷自然不会怪罪她。”白依阑说着话,转头看向身后的梅长青,眼神幽怨。

    梅长青见白依阑心思松动,便想着顺她的意,宽她的心。

    “你带着婢女回去闭门思过吧!”梅长青看也不看孙若若,只顺着白依阑的话说。

    等孙若若胆战心惊的领着人回了听雨轩,梅长青才看着满院子的奴才,让赵嬷嬷将今日在厨房值班的人都杖责五十大板赶出府去。

    他有心杀他们,可白依阑曾说他冷漠残忍,今天她受的惊吓够多了,不便再让她看到更多的血腥,这次开恩,只是赏了板子赶出府去而已。

    “王妃开恩,大家还不谢过王妃?”赵嬷嬷知道梅长青的心思,能让院子里跪着的奴才们向白依阑磕头道谢。

    王爷已经算是仁慈了,这都还是王妃的功劳。若是平常,发现了这等事情,王爷肯定是要将他们都杀头才是的。也不知那王妃,到底能不能明白王爷的苦心啊。

    赵嬷嬷将白依阑的反应看在眼里,有些为二人着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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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宠妃路子太野了介绍:
穿成不受宠的庶小姐又什么关系,只要抱住当朝王爷的大腿,什么渣渣都不在话下。
可怎么滴,这位王爷好像不太乐意被她抱大腿?
好吧,不抱就不抱,转身抱其他大腿总行了吧。
王爷却不乐意了:“真当本王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
“那王爷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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