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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宠妃路子太野了全文阅读

作者:烟山山     邪王宠妃路子太野了txt下载     邪王宠妃路子太野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1章

    “别管她,给我打!”孙若若狠下心,吩咐玳瑁。

    “啊——”两个婢女发出刺耳的惨叫声。

    “本王妃让你住手,没有听见吗?”白依阑由远及近,怒斥道。

    “王妃娘娘快救救奴婢们啊!王妃娘娘!”两人哭着喊着要白依阑做主。

    孙若若看白依阑已经来到面前,压抑住心中的怒气,站起身来行礼。

    “王妃娘娘吉祥!”玳瑁也停下手,狠瞪了一眼二人,向白依阑行礼。

    “侧妃免礼!你我之间不必客气!”白依阑拐过弯来,看到坐在一边刚刚起身的孙若若,三步并两步走上去,扶起她的身体。

    “嗯。”孙若若低着头,手指攥紧。

    “不知这两位婢女做了什么事,让侧妃亲自教训?”

    虽然昨天她们俩还亲热的喊着姐妹,但白依阑一大早就被梅长青教训了,说她不成体统,会给孙若若带来麻烦,于是她虽然想着亲近,但也是顾忌着身份的,改口叫她侧妃。

    “王妃娘娘,方才奴婢们正说着话,侧妃娘娘见了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将我们掌嘴。”

    “是啊,您方才都喊了停手,她依然不管不顾,可见并不把您放在眼里。”

    这两个婢女竟然还敢颠倒黑白,气得孙若若要不顾身份冲上去踢她们两脚,还好被玳瑁拉住。

    “本王妃相信,侧妃不是这样的人,你们还不快从实招来!”白依阑看她们俩居然开始挑拨她和孙若若的关系,很不开心的道。

    白依阑示意孙若若别怕,她一定会问清清楚事情真相,替她主持公道的。

    “王妃娘娘明鉴,奴婢们所言非虚,一切都是侧妃娘娘嫉妒您!”

    其中一个婢女爬到白依阑的脚边,抱住她的小腿,哭诉着,在白依阑看不到的地方,悄悄地向另一个婢女使眼色。

    另一个婢女见了,忙附和着说:“刚才侧妃娘娘在和玳瑁姑娘说您的坏话,被奴婢们看见,才想除掉奴婢们!”

    “我要死了你们这些小贱人的嘴,看看你们还怎么胡说八道,颠倒是非!”玳瑁先孙若若一步,上去就是给两个婢女赏了两个大大的耳光。

    “哎!”白依阑皱眉惊呼。

    三人厮打在一起,白依阑忙叫身边的红菱和绿翘去帮忙,这是落后的麻花也赶过来,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了脚步。

    “王妃,她们这是怎么了?”五个人扭打在一起。

    “住手!都给本王妃住手!”白依阑急得大喊。

    “住手!都给我住手!你们谁再动手动脚,就全都重打五十大板赶出府去!”孙若若捡起一边草丛中散落的石块,精准地朝那两个嘴碎的婢女的脑门打去。

    “啊!”又是两声尖细的惨叫声,缠打在一起的五个人终于停下手。

    “王妃娘娘明鉴啊,是她们两个先说我家娘娘在王府毫无地位已经被王爷厌弃,还说您是庶女,配不上王妃的身份,我家娘娘气不过,才想帮您教训一下这两个奴婢的!”玳瑁凌乱的头发披散在耳间,粉色罗裙被撕裂了一个角,右脸上还有一块青紫,狼狈的哭着说。

    “玳瑁说的都是真的吗?”白依阑严厉的目光看向先前被打的两个婢女。

    她们当然不会承认,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脑袋上被送入了打出的血迹也不敢伸手抹去,只说是玳瑁说谎。

    这时候麻花认出来其中一个,是上次经常和桃子说话的婢女,也经常伙同马厩的朱祁碧在一起说八卦做坏事。

    有个麻花的指认,白依然已经确定是这两个婢女在说谎,昨天孙若若才来和她和好,怎么可能今天就说她坏话被她们两个逮着,她相信孙若若的为人,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

    虽然梅长青不喜欢孙若若,但对她的人品还是有些称赞的,她一个大将军府的嫡女,绝对不会在这花园中说别人的坏话,要说当然也是躲在房间里悄悄的。她刚才看到孙若若的身手,要是她想杀人灭口,早就进行了,哪还留着她们在这里说那么多废话。

    “红菱,你去找王府侍卫过来,本王妃倒要看看,能不能屈打成招?”白依阑双眸中精光一闪,朝地上的两个婢女冷笑一声。

    “王妃娘娘请饶命!”

    “你们说不说!”白依阑冷漠的声音仿佛结了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个丫头依旧摇头,白依阑生气,找来赵嬷嬷,让她带下去审问,将事情查清楚,绝对不要漏掉她们两个说的话。

    赵嬷嬷看了一眼孙若若,便领命下去。

    “若若姐,你怎么样了,你放心,赵嬷嬷办事,一定不会让她们再有耍心机的机会。”白依阑安慰着孙若若。

    “那就谢谢阑儿了。”孙若若撇开头,要是刚才她叫她若若,那两个婢女便不敢造次,可她偏不,却要在她们被带走之后才叫,这不是虚情假意吗?

    “阑儿,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正好红菱和绿翘两位姑娘也需要打整一下,便不打扰你们了。”孙若若福一福身,带着狼狈的玳瑁走了。

    “姐姐,这是怎么了?”白依阑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小姐,我们不要管她了,还是先去看王爷给您准备的那个小花园吧。”绿翘劝说着。

    “好。”白依阑一步三回头,最后便忘了这一茬。

    听说梅长青在他的院子里,挖了一亩地,专门给她种向日葵,省得她再闹笑话。

    回到听雨轩的孙若若,让琉璃去井里打水来,亲自给玳瑁擦脸。

    “小姐,还是我自己来吧!”玳瑁受宠若惊,根本不敢受。

    “你坐下!”孙若若严肃的脸色和语气,是玳瑁从来不曾见过的。

    “是,奴婢遵命。”玳瑁最后只能听话的坐下。

    孙若若洗干净,拿了一块干净的布,在铜盆里弄湿,又拧干。她把玳瑁的头发别到耳后,看着脸上青红紫块,心疼的皱起眉头。

    拿着湿毛巾帮她擦脸,一边擦一边呼气。

    “小姐,奴婢不疼。”玳瑁微微笑着,握住孙若若的手。

    “怎么可能不疼,你不要再安慰我了,那两个丫头下手没个轻重,我真后悔没有用石子打的她们口吐鲜血!”孙若若说着,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小姐,往后这些事情都由我来做,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玳瑁心下感动,在心里默默的念着,两人主仆情更深了。

第62章

    第二天中午,赵嬷嬷派人来请白依阑,让她赶快换上朝服,王爷已经在前厅等她了。

    谁知道白依阑去穿衣服的时候,被绿翘发现她今天要穿着参加晚宴的衣服破了个大洞。

    “王妃,您看这该怎么办呀?”绿翘急都不行,让人回禀了赵嬷嬷。

    最后赵嬷嬷跟着梅长青一起来了。

    “阑儿,发生什么事了?”梅长青一来就问。

    “没什么,就是吉服破了,绿翘说没有能穿进宫的衣服,这才着急请赵嬷嬷的。”白依阑见梅长青脸色不好,能冲上去环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胸膛上,撒娇道。

    白依阑安抚了怒气的梅长青,放过地上跪着的众人,伸手拿过一旁托盘上的吉服看了起来。

    左胸的位置上被人拿东西烧了一个黑漆漆的洞,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王妃的衣饰上做手脚。

    梅长青让赵嬷嬷一定彻查清楚,然后从衣柜里挑了一套碎花流仙裙给白依阑换上,又指挥着红菱和绿翘,给白依阑的发髻上插了朵白玉樱花珠花,又挑了一条银链制的珍珠眉心坠,几个小珠子围成梅花的形状,跟白玉珠花相互辉映。

    白依阑一头柔亮青丝,这个妆容显得清新雅致,趁着她天生雪肌玉肤,如仙女一般脱俗,让人移不开眼。

    而梅长青自己,则回房去脱下他玄黑色的蟒袍换了一身雨过天青色绣云纹锦袍,衣襟处绣有龙纹,整个人俊美非常。

    等梅长青再跨足白依阑的院子时,按人就如神仙眷侣,妆容清淡,却让人心生向往。

    “走吧。”梅长青低沉犹如烈酒般醇厚的嗓音,在白依阑的耳边响起。

    “嗯。”白依阑羞涩点头,将小手放至到他的大掌中,两人便相携着,坐着马车往皇宫而去。

    ……

    第一次进皇宫的白依阑兴奋的掀开帘子,东张西望。

    朱红色的围墙,金黄色的檐瓦,还有那些美得不真实的建筑物,别具一格的牌匾。

    所有的一切,都像在梦里一样。

    来来往往的太监和宫女,见了她们的马车,都躲到一边的墙角下,跪伏着请安。

    还真是新奇的体验,白依阑四处瞧着,早把坐在一边的梅长青给忘记了。

    而梅长青难得见她这个模样,早就随她去了,还时不时的点头出声附和她。

    白依阑感动的不得了,抓过梅长青的手,捧着他的大脑袋,在他的俊脸上印上一个红唇印。

    “哇,梅长青,这皇宫真漂亮!”

    刚刚亲完,梅长青还呆愣着,白依阑就开始自说自话,小手紧紧的攥着梅长青的大手。

    梅长青看着眼前的小女人,心里幸福的冒泡。

    “喜欢的话,我让小林子走快一点,到时候跟皇上请了安,再带你到处去转转?”梅长青眼看时间就要到了,不想皇帝和皇后又拿这点事情为难阑儿就不好了。

    到了云雀宫,皇帝和皇后以及太子,都已经在里头有说有笑的。

    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梅长青变了脸色,好心情全都被破坏,他拉着白依阑的手更是大力握紧,捏着她疼。

    “疼,梅长青你怎么了?”白依阑关心的问。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后,梅长青一脸歉意,“没什么,怕你走路不小心,别再东张西望了,一会就到了正殿,闹了笑话我可不管你。”

    听着梅长青威胁的话,白依阑一撇嘴,甩开他的手。

    搞什么嘛,能不能说点好听的,她到底是不是他的王妃了,整天就知道欺负她!

    “快!跟我一起!”梅长青阻止白依阑胡闹,强拉着她来到皇帝和皇后面前。

    “儿臣,给皇上皇后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白依阑跟着梅长青的节奏,喊得很开心,自然音量也大了许多。

    “好好,赏!”皇帝和皇后都招来身边伺候的贴身太监和宫女,分别给梅长青和白依阑夫妇俩赏赐了不少东西。

    紧接着梅长青又拉着白依阑,转了一个方向,朝一边的穿着明黄色龙纹袍的男子,也就是那天白依阑见过的太子殿下躬身。

    “太子殿下千岁金安!”白依阑学着梅长青的样子,朝太子弯了弯腰。

    说实话,她一点也不想给这个人鞠躬请安,但赵嬷嬷说了,这是皇家命妇的规矩,她可不能破坏了,到时候丢的是梅长青的脸。说不定她还会遭到重罚,她家梅长青估计就要惹得龙颜不悦。

    “弟妹还是这般娇美动人,比上次见到更加柔美了。”梅长逸摇着手中的折扇,调笑道,又招来贴身太监给白依阑赏了东西。

    白依阑看到手上的托盘上,莹白华丽的玉如意,开心的舔了舔下唇。

    梅长青则是面无表情地接下,毕竟这些东西他作为一个皇子时就已经见过不少,实在是不稀罕,瞧不上眼。

    但是白依阑那小家子气的模样,却落在了众人眼里,让皇后心里冷笑,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这点东西便感恩戴德。

    但人家段数高,心里想什么脸上绝不会写出来,只见皇后娘娘笑得眉眼不见,连忙叫起,又赏赐了几只名贵的珠花首饰。

    给白依阑的感觉,还以为她是皇后娘娘失散多年的女儿呢。

    “瞧你穿的戴的,这么简单,可是敬王待你不好?”皇后娘娘逮着白依阑的眉心坠便问。

    “不,敬王他很好,只是这大夏天儿的,他心疼我,又说今日是家宴,都是一家人便让我随意些。”白依阑原本想说的是,这家伙本来想让她戴那个镶着巨大红宝石的坠子,可他也不想想,她脑袋就这么大,到底是坠子配她,还是她配坠子?

    真是的,要出风头也不是这么出的,幸好绿翘机灵,给他拿来另一盒小清新一点的首饰,否则她还真怕这男人会让她穿戴那些厚重的衣服和首饰呢。

    白依阑谢了恩后,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宴席还没有开始,她有些百无聊赖,只能盯着某一处发呆。但是皇帝一直拉着梅长青说话,皇后又拉着太子妃说话,让她一个人独坐着实在很无聊啊。

    许是梅长青说了什么,皇帝便含笑看着白依阑,那种笑脸有点渗人,就像是要拐骗小朋友的怪爷爷……

    白依阑僵硬着,勾了勾嘴角,扯出一抹名为笑不露齿的微笑的弧度。

第63章

    “既然敬王妃第一次进宫,想必很好奇,不如朕让人带你四处转转?”皇帝老头笑的阴险,明显就是想留着梅长青。

    “不用了。”

    “好啊。”

    两道声音分别来自梅长青和白依阑,夫妻俩现在是特别的没有默契,梅长青咬牙切齿的看着白依阑,白依阑则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后不看他。

    “哈哈哈好好好,那咱们该听谁的呢?”

    “当然是……”

    “当然是听我的!”白依阑抢在梅长青说话前,喊道。

    “哈哈哈好好好,就听见王妃的!”皇帝龙颜大悦,觉得这个女娃十分有趣,便同意了白依阑的要求。

    皇帝随便找了一个小宫女,让她带白依阑到处走走。

    “谢皇上恩典!”白依阑开心地谢恩,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后头去了。

    她朝着梅长青的方向得意的一扭头,跟着小宫女走了,留下梅长青无奈的站在原地摇头笑笑。

    白依阑跟着宫女左拐右拐,每当想进一个宫殿时,都被宫女拦住,他隐隐约约间看到宫女脸上不屑的表情和鄙视的眼神。

    她心里也有点不爽起来,便不再跟在宫女后头,而是率先跑在她前面,然后快速跑离她的视线,将她彻底甩开。

    这下好了,白依阑想去哪里都可以,再也没有人拦着她说,这里不可以那里不可以。真是的,她要去哪里还要人家阻拦维护着,就这么害怕她会碰坏东西或者是闯进什么禁地吗,实在不爽。

    白依阑碎碎念着,自己逛着御花园,那云雀宫紧紧的连着御花园,待会她回去的时候原路返回就是了,压根就不会迷路。

    可是她走着走着觉得不对劲,她听见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过后,一声扑通的落水声嗡的一下响彻在她的脑海。

    遭了!有人落水!

    白依阑快速循着声音的方向跑去,“你们是谁?”

    白依阑看到池塘边有两个太监模样的人,站在那里指指点点,还不救人,听到他的声音后,就快速逃跑。

    “喂!”白依阑愤恨的一跺脚,发现池塘里那人还在扑腾,她想也不想,就跳到了池塘里去救人。

    那人挣扎着,眼看就要沉下去,白依阑顾不得许多,忙加快游泳的速度。近了一看,发现对方脸庞稚嫩,身量也小,还是个孩子呢。

    白依阑片刻都不敢耽误,忙托着他的脑袋让他浮上水,可以大口的呼吸空气。可是他却已经昏迷了,双手本能的抱住白依阑。

    “别怕别怕,姐姐来救你了!”白依阑说着,拖着他就上了岸。

    白依阑先拍了拍他的脸颊,发现他还不清醒,扒开他的嘴巴没有看到异物,俯身在他的胸前听他的心跳声。

    开始做心肺复苏,可是白依阑现在的身体实在是很弱,半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方才为了救他已经耗尽了体力,按压他胸腔的动作一直进行不下去。

    白依阑无奈,捏着他的口鼻,准备对他做人工呼吸。

    这时,听到声音赶来的梅长青,眼睁睁的看着白依阑的嘴巴就要凑到那该死的男人嘴上,心头一团怒火骤然升起,他跑过去拽起白依阑,不让她靠近他。

    “你做什么?我在救人呢!”白依阑吼着,甩开梅长青的手,还要在去到刚才那孩子身边。

    梅长青因为白依阑推开他的动作,更加生气,冰冷的眼神扫过地上的人,他把白依阑抱在怀里不让她动弹。

    “你快一点放手,他才不醒来就会溺水而死的!”白依阑急切的喊道,第一次对着梅长青露出怨恨的眼神。

    梅长青被她的眼神刺痛,气愤的上去,一个重脚踩在梅子辛的肚子上。

    感觉到气压,梅子辛吐水清醒了一会儿,迷蒙的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

    “你干什么,他还是个孩子,你动作这么粗鲁!”以后他们要是有了孩子,难道他也要这样吗?

    白依阑一边抱怨着,一边要蹲下身去照顾梅子辛。

    腰才弯下去一半,就被梅长青拉了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她的眼睛,说:“不准!”

    “梅长青,你不要胡闹好不好,这种时候你的霸道脾气能不能收一收!”白依阑骂道。

    谁知道梅长青不但不理她,反而弯腰把她倒扛在肩上,一下子血气都往脑袋冲,弄得白依阑十分难受。

    “混蛋,你快放开我!”白依阑在梅长青的肩上依旧不老实,举着小粉拳捶打他结实的背。

    这次梅长青没有再理她,反而是扛着她快步走出御花园,临近云雀宫门口时才把她放下。

    “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他刚刚醒过来,正需要人照顾!”白依阑大骂梅长青没有人道主义精神。

    “今天你不许再提他,不然我就要生气了!”梅长青黑着脸警告道。

    然后他拖着她不放手,一直将她拖到她们两人的位置才罢休。

    难道你现在就不是在生气吗?

    白依阑碎碎念着,坐回座位揉着被他捏痛的手腕,没办法,梅长青的位置在她的外面,堵着她,让她出不去。

    而另一边御花园中被太监发现救起的梅子辛,脑海里还记得方才跳入池中的倩影,和她在他耳边的呢喃声。

    她说,别怕,姐姐来救你了。

    奇迹般安抚了他慌乱紧张的心,她真是一个仙女,肯定很漂亮。母妃说过,善良的女人都很漂亮如仙女,而恶毒的女人都很妖艳如皇后……

    她是谁呢?

    梅子辛只来得及想到看她的最后一眼,是一个倒挂着的背影,却记不起来她长什么样子,她是哪位皇子或者王爷的妃子吗?

    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却因为这次落水,对她魂牵梦萦。

    天色渐晚,整个皇宫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下,云雀宫中,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父皇,您快看,这是而且特意为这次家宴准备的舞女。”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明黄色龙纹裙的小女孩,声音脆生生的,看样子还没有及笄。

    “盛阳有心了,朕重重有赏!”皇帝见到这个宝贝女儿便眉开眼笑,这是他和皇后的小女儿,今年才八岁,正是活泼热闹的年纪。

    “盛阳,你什么时候也学了十弟,学会向父皇献美人啦?”太子梅长逸故意笑话她。

    “太子哥哥莫要笑话我,臣妹也为您准备了美人,可我怕嫂子吃醋,不如你改日到我盛阳公主府去,我那有很多歌姬舞姬。”盛阳公主小小年纪便通人情世故,而且已经成为其他几个同龄的公主皇子的小头目了,在皇宫里可谓是要横着走了。

    “哈哈哈你呀,你个鬼灵精,就不要找你太子哥哥的茬了,快回去坐着吧,今天你母后准备了许多你爱吃的东西。出了皇宫,你可就吃不着了!”皇帝身边坐着的一位美艳的妃子拿出随身的锦帕,擦了擦嘴角,虚空点着盛阳公主的脑袋,亲昵非常。

    白依阑坐在一边的座位上,一边吃着西瓜,一边看着那边殿上妻慈子孝的热闹样子。

    她偏头看了看旁边的梅长青,发现他表情淡定地在喝酒,压根不想凑上去说两句的样子。

    没趣!

    没看到其他皇子公主去皇上面前露个脸就有好多好多赏赐的吗,想到刚才皇后赏给她的那堆东西,白依阑就忍不住想拿回去堆在床上。

    梅长青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放下酒杯,提醒她:“这些赏赐的物品,都刻有皇家的印,你卖不掉也换不了钱,你不用便只能放在仓库里沉灰。”

    什么?

    那意思是她等于拿了一堆中看不中用的东西,那还不如直接赏她金子银子好吧,她不要什么玉如意了,也不要什么头钗珠花,她只想要钱票。

    梅长青满意的看着白依阑惨白恼恨的小脸,心情大好,连方才梅子辛引起的不快都忘之脑后了。

    就在白依阑愤愤的踢着桌子时,帝后那边情况有所改变,原本坐在皇帝左侧的那位妃子突然惊慌失措的离席,就连皇上也皱紧了眉头,没了方才的开怀。

    梅长青看着一个老太监亲自把莲妃娘娘接走,又在皇上贴身太监耳边嘀咕了几句,他冷笑一声,举起酒杯轻啜。

    皇上便由此借口事务缠身离开宴席,皇上走了,原本的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宫妃顿时泄了气,蔫了吧唧的坐在座位上。

    留在宴席上的几个皇子公主,也是结成对,组在一起,有说有笑。

    刚才的那位盛阳公主,走到白依阑的面前,举着酒杯对她说:“这便是六皇嫂了吧,臣妹敬您一杯!”

    看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小姑娘,白依阑还真不好拒绝,刚拿起酒杯,准备回礼,就被梅长青打断。

    “你六皇嫂不会喝酒,本王代她喝。”梅长青夺过白依阑手中的酒杯,一仰而尽。

    “不会喝酒,那臣妹亲自敬酒,也合该六皇嫂回应一下才是啊?”

    白依阑又举起另外的杯子,刚刚送到嘴边,又被梅长青这个混蛋给夺走了。

    她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心,气得想打他两拳,什么叫她不会喝酒,她当初可是千杯不醉的。

    只是因为现在这具白依阑的身体比较虚弱,容易醉罢了,还不至于滴酒不沾吧。

    这个小气的男人!

    “皇嫂该不会是怕了吧,连我一个小孩子的果酒都不敢喝!”盛阳公主不依不饶,采用激将法。

    而白依阑,她偏偏就吃这一套,她怎么可能会怕呢!

    还不等白依阑说话,梅长青缓缓将酒杯放在桌上,幽幽的目光盯着盛阳公主。

    “公主要是觉得现在的公主府不好住,没人陪你玩儿,不如我去向父皇请旨,帮你搬回宫中?”

    盛阳公主从小备受宠爱,从三岁起便开始在宫外选地皮建造公主府,七岁那年刚刚搬出去,自由自在没人管她。也不用和宫里的皇子公主们争抢什么,她自己的便是独一份的恩宠,让别人羡慕嫉妒恨呢。

    “此事就不劳敬王爷费心了,臣妹在公主府住得很好。既然敬王兄这么宝贝皇嫂,那好吧,盛阳就不打扰你们了。”盛阳公主呆了一下,见怎么都没法让白依阑喝到酒,看梅长青护的紧,她便歇了捉弄她的心思。

    “嗯。”梅长青轻轻点头,警告的看了盛阳公主一眼,小公主立马转头跑开,向母后告状去了。

    “你做什么,人家盛情相邀,你这样显得我很没有礼貌,知道吗?”白依阑狠瞪一眼梅长青,觉得今天晚上的他很没有道理,她都看不懂他的行事作风了。

    “她是小辈,不用理她。”今夜的梅长青好像故意跟她抬杠一样,白依阑听了他的话,懒得理他,坐回位置上发呆去。

    梅长青又被太子梅长逸几句话给带走了注意力,但还是时不时的往她身上瞅,就怕她会忍不住冲上去和那盛阳拼酒。

    白依阑才没有梅长青想的那么无聊呢,她让红菱给她讲讲这宫中的八卦事情。她可是在红菱和绿翘来了之后的某一天,套出了她们曾经在宫中当差的事实,她们进她的院子,都是赵嬷嬷安排好的。

    经过红菱的说道,白依阑算是了解了梅长青这个皇室子孙的家世情况。

    梅长青是本朝皇帝的第六个儿子,建府出宫前人称六皇子,建府出宫后便是敬王爷了。难怪刚才,盛阳公主会称她为六皇嫂。

    当今皇上有十五个还在世的子女,太子排行第二,上头有一位大公主,因母亲身份低贱是个宫女,而被皇后主张和亲去了一个藩国为后。

    刚才的盛阳公主和太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妹,盛阳公主排行第十五,是整个皇宫中最小的孩子,自然备受众人宠爱。

    后宫中有不少皇子公主,没有母妃,或者是寄养在高位妃名下,许多都不成气候。如今有望继承大统的就是太子梅长逸和敬王梅长青了。

    听说原本还有一位十皇子,可他身体不好,又喜欢走邪门歪道讨皇上欢心,而不得许多人喜欢。其中梅长青便是典型,他是顶讨厌这位十皇子的。

    白依阑想不到梅长青这么冷漠淡薄的人,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竟还有讨厌别人又忍耐住不动手杀人的一面。

    因此,她对这位十皇子也有些好奇了。

    白依阑仔细的听着,发现这些皇子公主中,并没有她方才救起的那个孩子。

    难道他不是皇宫中的人?

    白依阑想,那又有谁会害他呢,还有两个太监对他痛下杀手,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而且梅长青好像认得他,就是不肯帮他,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仇怨?

    而那个孩子是不是还一个人躺在御花园华清池岸边,没人发现啊?

    白依阑担心不已,连台上的歌舞都没有心思看下去了。

    梅长青回来时,便见白依阑郁郁寡欢的,以为是皇宫宴席引得她不快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梅长青拉着白依阑,准备带着她退席。

    看着灯光下梅长青俊美的脸,但依然想象不出来,他会是伤害那个孩子的幕后黑手。

    “没什么,我只是比较担心那个孩子。”白依阑低着头,用极小的声音说着,她故意的,就是想要试探一番。

    “我说过,今天不许再提他!”梅长青温柔的脸色一变,双手扶着白依阑的肩,用力握紧。

    白依阑吃痛一声,皱眉说:“不提就不提嘛,何必那么凶呢!”

    “对不起阑儿,我刚才只是太紧张了。”梅长青触电般放开自己的双手,解释着。

    “你们之间怎么了吗,他是谁,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忌讳?”白依阑连连发问,梅长青沉默着不答她的话。

    “我倒是觉得他挺可爱的,而且我去到那里之时,还看到岸边有两个小太监……”白依阑想表达的意思不言而喻。

    “他的事你不用管。”梅长青冷哼一声,率先转身上了马车,准备不理白依阑。

    白依阑觉得莫名其妙,怎么今夜自从见了那个孩子之后,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现在就回去找他。”白依阑说着就要离开马车边,往来时的路寻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你敢!”梅长青压抑着的冷喝声从马车中传出,可以听出他有多生气,可白依阑却不是这么轻易妥协的人,她誓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红菱,小林子,去将王妃带上来!”

    梅长青一声令下,随从们都去找白依阑,她还没能迈出几步脚,就被几人拦了回去。

    “哼!”白依阑进了马车之后,自己坐在一边,离梅长青远远的。

    她可是还记得自己在生气呢!

    梅长青叹一口气,敷衍的说:“他是十皇子梅子辛。”

    说完就闭眼休憩,不愿再多说一些。

    白依阑也发现了,这个十皇子好像有什么秘密,不然,如果只是单纯的身体不好,红菱为何不敢讲清楚,到底是什么病症呢,无论她怎么问她都不愿说。

    再看梅长青这样,联想到红菱说梅长青最讨厌他,然后结合盛阳公主和太子的谈话,这个孩子也不是什么善茬。不然他堂堂一个皇子,还是在莲妃娘娘名下,听说莲妃娘娘极受宠爱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敢谋害他呢。

    想来刚才皇上和莲妃娘娘突然离席,恐怕就是知道了他落水的消息,才赶去探望照顾他的。这么说来,那他应该没事了。

    白依阑自己脑补完了全部过程,开开心心的回家。

    不懂白依阑怎么突然又高兴起来,梅长青发现自己更加不懂女人了。

    “那梅子辛为什么和你们的名字不一样呢?”白依阑挽着梅长青,见他脸色转好,又好了伤疤忘了疼,腆着脸再次问道。

    “你只需要记住离他远些就行了!”梅长青说完,径自往书房走去,一点想要和她温存旖旎的心都没了。

    “切!”不说就算,耍什么酷,带什么脾气嘛!

    白依阑看他远走的背影,心里也不顺的很,转头往自己院子跑去。从今天开始,没有她的允许,他休想再踏足她的院子,看谁更厉害!

    ……

    皇宫,漪阑殿。

    莲妃娘娘正梨花带雨的哭着,一堆太医围着病床上的梅子辛,束手无策。

    “你们一群废物!”皇帝坐在外间的椅子上,砸了好些东西。

    此刻的梅子辛其实是醒着的,他装昏迷,不过是想看看众人的反应,好推断到底是谁对他下手。

    等皇帝走了,太医们留下一两个守夜的,莲妃娘娘才将眼角上虚假的眼泪擦干净,走到床边,摇了摇梅子辛的手。

    “都走了。你跟姨母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好端端的落水了呢?”莲妃娘娘美艳的脸上愁云密布。

    莲妃娘娘是他亲生母妃在宫中的好姐妹,当初母妃死了之后,将他托付给她,她当时只是一名小小的娘子。也就是皇宫中后妃位份最低的那一个,没有办法,只能使劲力气勾引皇上,与皇后作对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是有人推我的!”梅子辛声音稚嫩,眸光中什么都没有,如沉沉的死水。

    “今天皇上举办家宴,人多人杂,要追查起来实在不易。”莲妃娘娘暗恨自己没有掌管后宫的权利,即便先前趁着皇后犯错,从那里夺过来一会儿,但也仅仅是几日,皇上便又复了皇后的凤印。

    “姨母可知道是谁救了我?”梅子辛在说到这件事时,平静无波的眼睛里才有了几分神采。

    “是谁……小路子?”莲妃娘娘想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什么别的人,当时背他回来的小路子也没说什么。

    既然梅子辛说有人救了他,做好事不留名,便是不想让她们知道,但不管如何一定要好好感谢一番才是。

    “莲妃娘娘,皇子殿下!”小路子刚刚回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就紧赶慢赶的回来伺候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莲妃娘娘喊他。

    “殿下说,他落水之后,有人救了他,你可曾看见是谁?”莲妃娘娘问道。

    “这倒没有,但是,是敬王妃的奴婢来找的奴才,让奴才去照顾殿下的。”

    “敬王妃?”梅子辛和莲妃娘娘同时惊讶的问出口。

    “正是。”不知二位主子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小路子只管把自己知道的看到的说清楚。

    “奴才听说,那位敬王妃是丞相府不受宠的庶女,出嫁之前生了一场大病,醒来后性格大变,这才让敬王给看中娶入府做正妃……”小路子以为两位主子是怀疑敬王动的手,便把他在后宫中所听所闻所想,都与二位主子说了,希望能帮殿下找到那个幕后黑手。

    梅子辛一边听着,一边低着头玩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很明显没有以往的郁闷和愤恨,突然对这个白依阑非常感兴趣。

    敬王妃?

    她叫白依阑。

    梅子辛心里默念着,嘴角不自觉的弯起,看的莲妃和小路子都是一愣。

    多少年不曾见他笑过了,自从那年服了那药,赌上了全部……

    想到这莲妃就心疼不已,接着小路子的话说:“想来也是个好姑娘,品性不差,不然以你和敬王的恩怨,要是遇到个不好相与的,定然巴不得你有个什么不好,哪还会跳下水中去救你,自然是见死不救的。”

    莲妃娘娘说着说着,心里来气,也不知道那敬王发什么疯,总看辛儿不顺眼,各种找茬不算,还阻碍辛儿上朝为官。如今辛儿都十八岁了,他们那几个皇子谁不是十五六岁就参与政务了,只有她的辛儿还被大家当小孩子看待。

    “姨母,这件事请您一定要在皇上面前好好哭诉几次,最好能让对手看轻我们,小路走,你去找我母家的舅舅过来,本殿下要暗中调查。”

    “会不会就是……”

    “不是!他没必要耍这种小手段,他要杀我能找一百个一千个理由,这种事情他不屑于做。”

    “既然辛儿自己心里清楚,姨母便不多嘴了。”

    “姨母,你备一份礼,就是女孩子,不,是敬王妃应该会喜欢的东西,本殿下要亲自登门道谢!”梅子辛眼眸中一抹温暖的颜色一闪而逝。

    “好!我这就去安排!”莲妃微笑,帮梅子辛掩好被子。

    ……

    几天之后,京城敬王府门口,迎来了一辆精致的马车。

    马车上坐着一个毫不起眼的小厮,穿着细布灰袍,跟着华丽的马车一比,是那么的不协调。

    一名小厮跳下马车,和王府门口的侍卫们说了几句,便走到一侧去挑开车帘,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娃娃脸。

    来人正是梅子辛,他懒洋洋的挑眉,看着巍峨壮观的敬王府大门口,颇有兴趣的舔了舔下唇。

    让人去通报敬王妃。

    对,不是通报敬王,而是通报王妃。

    这样啊,那个讨厌的男人就没有办法把他拒之门外了。

    如姨母所说,她品性良好,听到他病愈前来登门拜谢,定然会很乐意接见他的。

    当侍卫跑进白依阑的院子时,梅长青正在和白依阑用午膳,自然不可避免的就“顺便”通报了他。

    这个臭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招?

    梅长青警觉的站起身,不让白依阑去。

    白依阑在听见梅子辛来时,早就开心的蹦起来,要去接他进府里玩。

    梅长青准备阻拦她,却被穆奚拦住,说是前方有急报需要他亲自去处理。

    梅长青无奈,只能警告白依阑不要被骗,并让红菱和绿翘好好盯着他们,绝不让那臭小子对他的爱妻有任何过分的举动。

    “你听我说,他还是个孩子啊,你这样做他会很伤心的,你到底是不是他哥哥!”白依阑不顾梅长青的警告,已经率先跑出院子,去了前门。

    “是什么事?”梅长青去了书房,皱眉。

    他手头上并没有什么朝廷大事,穆奚突然拦住他,很有可能是宫里的暗钉传消息来了。

    “王爷,王妃的贴身奴婢麻花姑娘,近几日的行踪很不正常……”穆奚将暗卫来报的情况,与梅长青说了一遍。

    “你是说,这个麻花,会是一颗新的棋子?”

    “属下不敢妄言!”穆奚低头拱手,“但可以确定的是,她确实与那人见过面,还互通了好几次消息。”

    “现在她在何处?”原来是阑儿身边的人,难怪穆奚这般紧张。

    “她被暗卫发现,已经抓住了,在暗室里。并且,属下们还发现了,这位麻花姑娘会易容术,她脸上便是用了药水才掩去了本来样貌。”

    梅长青眸中杀意尽现,一拳打在书桌上,顿时碎了一个角。

    “此事先瞒着王妃,待审问出结果再说,吩咐赵嬷嬷,若王妃问起来,就说麻花想回家看看,本王允了。”

    那个人的局,真是越做越大了,不除不行了呢!

    另一边到达门口的白依阑,老远就看到早早等在门口的那个小身影。

    真是的,大老远的来,就让人家在门口等着,这个梅长青真是没有做哥哥的自觉,人家小小年纪的,怎么熬得住风啊。

    白依阑一边想一边请他进门,拉着他要往自己的院子去。

    每次一这回终于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她的脸。

    她是个美人!

    见惯了宫中各式各样的美人,白依阑的姿色并不算什么,但在他的眼中,却是最美的,连母妃都不能和她相比。

    毕竟在他生命受到威胁时,他常常祷告祈求的母妃并没有保佑他不受伤害,也没有将他从水中救起。

    是她,是眼前这个五官清秀的女人,奋不顾身的跳进了池子里,不顾男女大妨,执意将她救醒。

    还有,她是这个男人的妻子。

    真是逃不开的宿命,他们注定要纠缠在一起。

    “你叫梅子辛对吧,嗯,姐姐以后叫你辛儿吧。你用过膳没有,爱吃什么,我让厨房去做,保证你会喜欢。”

    姐姐吗?

    梅子辛心里嗤笑一声,他可是比眼前这个女人大上不少呢,真是自以为是。

    梅子辛刚才看到她的温暖,再感觉到暗中盯着的冰冷目光时,全部消散,他依然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于是白依阑就看见梅子辛很害怕很局促的站在一个角落,不敢说自己喜欢什么,也不敢看她答她的话。

    白依阑心疼的看着梅子辛,又是一个被皇家迫害的孩子。

    “别怕,在姐姐家,你就是回家了。”

    “这不是你家,这是敬王府。”梅子辛红唇动了动,小声的说了几句。

    “好吧,嗯……这是你六皇兄和六皇嫂的家。”白依阑想着盛阳公主说的话,劝慰道。

    躲在暗处的梅长青听见白依阑这么说,一直因为梅子辛的到来而阴云密布的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算你识相!

    梅长青不敢放松,继续紧张的盯着二人,就怕梅子辛会对白依阑下手。

    要是被梅子辛知道梅长青的想法,定会骂他蠢,没想到堂堂的敬王爷居然会在女人面前栽跟头,发出这么愚蠢的结论。

    他如果想对他出手,对白依阑自然是百般讨好的,所以他现在正在做这件事。

    “姐姐!”梅子辛怯怯的声音喊道,“我可以叫你姐姐,不叫你皇嫂吗?”

    “当然可以!我永远是你姐姐!”白依阑的性格一直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这下根本看不出来梅子辛是在装可怜。

    却让暗处的梅长青恨得牙痒痒,好样的这个梅子辛,居然敢在阑儿面前装弱,他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姐姐,我可以邀请你和我一起去游湖吗?”梅子辛害羞的说,脸颊通红。

    “你不怕水吗?”

    “我自然是想学游水的,可是母妃不让,说我身子不好,别被那些水给刺激了。”

    那语气是说不出的低落,原来白依阑慈母心泛滥,忙点头答应。

    二人不知道的是,梅长青在听到的这里时,醋坛子早就打翻了。

第64章

    “不行!”梅长青怒气冲冲地走到二人面前,吼道。

    白依阑和梅子辛同时被吓一跳。

    这个男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又来捣乱了,真是可恨!

    没看见十皇弟都要被他吓哭了嘛,到底怎么做人哥哥的!

    “你!给我滚回皇宫去!”梅长青指着躲在白依阑后面的梅子辛,目光阴狠。

    梅子辛见了,在白依阑看不见的角度,对梅长青咧嘴笑了一下,然后表情一变,可怜兮兮地拉着白依阑的手。

    梅子辛委屈地说:“那既然这样,姐姐,我改日再来看你。”

    “不许叫姐姐!”梅长青又说,这个该死的臭小子。

    “不准凶他!”白依阑这时候跳出来,阻止梅长青再欺负梅子辛。

    他本来就挺可怜了,还被梅长青这样呼来喝去,真是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

    白依阑就是要护着梅子辛,气得梅长青头顶都快冒烟了,但对眼前的女人,他是打舍不得骂也舍不得捧在手心都怕摔了。

    “穆奚,将十皇子平安送回宫去!”梅长青深呼吸着,拼命忍耐着,不让自己朝白依阑发火。

    “不行!我要和他去游湖!”白依阑反对着,就是不肯挪开挡住梅子辛小身板的身影。

    “穆奚!”梅长青再次喊道。

    穆奚躲不开,便只有遵命。

    “请十皇子随属下回宫!”穆奚严肃着脸,冷酷地说。

    “我……”梅子辛更害怕了,身体抖如筛糠。

    “别怕别怕!”白依阑安慰着梅子辛,转头瞪着穆奚。

    穆奚当然不敢与白依阑对视,更加不敢强行拉人。

    梅长青见他们僵持不下,大步上前拉走白依阑,梅子辛在后面跟着,还没走两步就被穆奚拦住并扔回来时乘的马车里。

    白依阑没来得及握紧梅子辛的手,眼睁睁地看着他被穆奚带走,心里恼恨得很。然后更加讨厌那个罪魁祸首梅长青了。

    “以后你不许再见他!”梅长青将白依阑拉到后花园停下后,一把将她抱紧,声音颤抖,带着不易察觉的脆弱。

    感觉到梅长青的不同寻常,白依阑有些奇怪,回抱住他。

    “你怎么了?”白依阑靠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声,“他到底是有什么秘密,你这么怕我和他见面?”

    “总之,你不要再理他就好!”梅长青还是没有直接回答。

    “可刚才他只是邀请我去游湖,而且,他那么可爱,你就不喜欢小孩子吗?”白依阑语气里带着落寞。

    “我喜欢小孩子,但他不是小孩子!”梅长青不屑地冷哼一声。

    虽然皇家的孩子都比较有心计,但也掩盖不了儿童天性,她就是觉得梅子辛不会害她,况且她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他总不至于恩将仇报吧,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气什么。

    “可是为什么不能见他,他又不是豺狼虎豹!”而且就算是豺狼虎豹,她也不怕,以前她不知道杀过多少。

    “他不是孩子了,他比你还大,已经快及冠了!”梅长青及时丢出一个深水炸弹!

    “什么?”白依阑丝毫不怀疑梅长青会骗她,这种事怎么能开玩笑!

    “可……可是……他……”那么小,一米二左右,脸蛋稚嫩,声音清脆,根本就没有任何成年男孩的小胡须和沙哑嗓音啊。

    “他服用过丹药,至身体成长障碍,甚至还缩小了。”

    这怎么可能……

    白依阑惊讶地张大嘴。

    “可是为什么?”

    “他为人谄媚,向来小人之心,那年父皇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道士给他炼丹,就是那长生不老药。他为了讨好父皇,不惜以自身为代价,替父皇试药。”

    “啊……所以,是因为吃药,导致他长不大?”白依阑问。

    梅长青点点头,继续说:“他本名为梅长筠,因为那次试药的意外,父皇觉得愧疚,便给他改名梅子辛。”

    “子辛……”白依阑默念着梅子辛的名字,原来他比她想象的还要可怜啊!

    一想到她在岸边看着池塘里不停扑腾的小身影,她就觉得心脏窒息一般难受。

    “那你不是应该更加爱护他吗?”

    为什么还要对他恶语相向,他已经够可怜了,还得不到周遭人的关爱,会不会心理扭曲啊,到时候想不开怎么办。

    “呵,如果他不是死性不改,又怎么会遭人暗杀?”梅长青仿佛听见了什么特别好像的事情,嗤笑一声,解释着他落水一事和他无关。

    “他的性格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啊。”白依阑联想到他怯生生地躲在自己后面,都不敢直视梅长青的小可怜样儿,觉得梅长青对他的认识存在偏见和误解。

    但也有可能是自己对他认识得不多,并不了解真实的他吧,毕竟每个世界都喜欢以讹传讹,她可不想因为梅长青的关系随便讨厌一个人呢。特别那个人在她看来还是个那么值得同情的对象。

    “哼,无知的女人。”

    “哼,霸道的男人!”

    二人吵嘴,白依阑赌气地离开,他们开始婚后第一次冷战。

    ……

    之后梅子辛再也没有来过敬王府,只是时不时地送些小玩意或者点心零食过来,这些东西有的能到达白依阑的手里,有的则在半路就被梅长青拦下来,然后扔出门外。

    每次梅子辛送东西来,被梅长青发现,都会被他碎碎念一句,不死心的臭小子。

    而白依阑,每次只要知道梅子辛送来的东西被梅长青丢了,都会和他大闹一场,然后继续冷战。

    弄得梅长青,这几日上朝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白依阑和梅长青闹了几天,不想再在王府里受气,便拉着麻花,去街上闲逛。

    路过东市的一条胭脂铺时,在拐角处,遇到了许久不见的梅子辛。

    他头戴墨玉冠,身穿一件青色的锦袍,脚踩一双黑色的靴子,这些衣饰上都隐隐约约绣着龙纹。一看就像富贵人家的孩子,当然就是王孙贵胄。

    他圆圆的小脸上,黑溜溜的眼珠,小巧的鼻子,鲜艳的红唇。

    五官散开,见到白依阑,兴奋的不得了。

    “姐姐,今日怎么有空出来?”少年模样的人,脆生生的喊了一句。

    梅子辛在这里等着她近一刻钟,终于等她逛到这里了,他今天便是听下人们来说,她出了门,才特意赶过来的。

    眼前的女人唇红齿白,妆容精致,服饰精美,举止优雅,稚嫩的少女脸庞上透着一股妩媚的气息。

    只见美人看到他之后眼睛里也是换上一副新的神采。

    “是你,梅子辛,你今天怎么也出宫了?”白依阑正在为撞到熟人而开心着,并没有发现此刻梅子辛出现在这儿的不妥。

    “闲来无事,出宫转转。”梅子辛被问到,假咳一声,若无其事的道。

    “哦,我听婢女说你身子不好,是该多出宫走走。”白依阑看他精气神不错,前几日的落水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便松了口气,加上那时他来拜访而梅长青捣乱,她没有能好好的和他说会话,也没注意他的身体是否好全。

    今天看起来真的很不错,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实年龄,他看上去就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姐姐觉得那个紫玉核桃酥怎么样,吃的还习惯吗,如果喜欢我下次再让宫里的嬷嬷给你做!”梅子辛自顾自的说着。

    白依阑呆了一下,什么紫玉核桃酥?

    白依阑疑惑的眼神看向一旁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麻花,而麻花也是傻愣愣的回看着她。

    白依阑觉得现在的麻花有点奇怪,自从那天赵嬷嬷说她回了一趟老家之后,再回来整个人就呆愣愣的了,一点也没有之前的热心。回来的时候,她浑身是伤,白依阑就觉得她的眼神很不对劲。

    麻花的那婶子就来哭,说是他在回来的半道上遭劫匪给那什么了,白依阑心疼不已,让好多人去找那些土匪,将他们都剿灭了,也难消她心头之恨。

    她可怜的麻花,就这么被他们毁了,她知道这个时代,女性对于名节的看重。她那个婶子来哭了一番,更是将这件事情给闹大了,让麻花都不能好好做人,在房里哭了一天。

    之后便什么都提不起她的兴趣,白依阑不希望她想不开,别想方设法的讨她开心。这不,今天借着上街买胭脂的借口,终于把她拉出房门,让她陪她散散心。

    “姐姐?”梅子辛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出声提醒还在发呆的两个女人。

    “啊,哦,嗯,那个核桃酥啊,被你皇兄给拦下了,姐姐我去半点影子也没瞧见。”白依阑忙回神,想了想刚才他们之间的谈话,便趁机打眼药,抱怨着梅长青的不是。

    “皇兄真是太过分了!”梅子辛也跟着白依阑一起愤愤的骂了梅长青一句。

    有时候女人,就是喜欢有人不分是非黑白,就只站在她这一边,然后陪她一起同仇敌忾。

    “姐姐,肯定是我连累了你,没能吃到母妃身边的嬷嬷亲自做的紫玉核桃酥,那个酥饼真的特别好吃。”梅子辛自责的说,极力推荐着。

    白依阑看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心下不忍,举起手摸了摸他两鬓乌黑的发丝。

    “没关系,姐姐知道京城第一酒楼里也有一样好吃的酥饼,今天姐姐请客,你只管点!”白依阑拍了拍腰上系着的荷包,笑得灿烂。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梅子辛听了这话,一下子又眉开眼笑,拉着白依阑的手就迫不及待的要往京城第一酒楼去。

    白依阑好笑的看着他,果然还是小孩子,吃了丹药,连心智都长不大了。

    ……

    玩了一下午,累的半死的白依阑终于回到王府了。

    她回到王府,第一件事就是去书房里找梅长青,质问他为什么要把梅子辛送给她的东西扔掉。前两次他都已经和他大吵了一架,也时刻派着红菱绿翘去盯着后门,一有梅子辛的东西送来,就马上拦截到她的院子中。

    可是最近并没有收到梅子辛的东西,她还以为他忙着没空理会她了呢,原来又是被梅长青这个家伙给拦住了。

    “王爷大人,您在干什么呢?”白依阑去的时候,门口的小林子谄媚的把她请进去,然后给她端茶递水。

    梅长青还在高兴,白依阑终于妥协,向他低头。

    但是为了保持自己的风度,他还是冷着脸,克制住自己狂喜的内心,冷淡的说:“本王要做什么事,还用不着你管。”

    而且你也看不懂,跟你说了也是白搭。

    梅长青把最后这句话咽下去,却成功的激怒了白依阑。

    白依阑一拍桌子站起来,走到梅长青的书桌前,恶狠狠的盯着他,“你什么意思!”

    小林子看不懂小两口的情趣,便自觉的退出房间,在门口把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你知错了吗?”梅长青发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便柔软了神色,但还是态度强硬的问。

    “我有什么错,明明是你,你知错了吗?”

    “本王何错之有?”梅长青放下手中的毛笔,好整以暇的偏头看着她。

    “你!为什么又把梅子辛的东西给拿去了!”白依阑一字一顿的说,那狰狞的模样,仿佛要喝了梅长青的血吃了他的肉一般。

    不是说好不再干涉她的吗?

    “这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是王府的主人,本王最见不得别的野男人的东西出现在王府中,本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梅长青无赖的说。

    “你怎么那么霸道、这么无聊、这么无理取闹!”白依阑气得七窍生烟。

    对对对,他说的对,他是这王府的主人,那她不伺候了行吗!臭男人!

    “本王说过,让你不要再和他来往。”梅长青收了笑脸,好心情全部被破坏,就怪那个该死的梅子辛,总让他的阑儿惦记着,还和他吵架。

    “我!偏!不!”白依阑最讨厌有人管着她了,感觉到隐私被侵犯,失去了自由,她真的很讨厌这种大男子主义的男人。

    “你……”还不知道梅长青把话说完,白依阑摔门就走,理也不理他,相比之下对小林子就和蔼许多。

    小林子毕恭毕敬的,把和蔼可亲笑容满面的王妃娘娘送走,转头就看见自家王爷黑着脸阴沉沉的盯着他。

    于是梅子辛在朝堂上的生活更加煎熬,总是被梅长青抓住话头说道,也总被问意见还被群臣嘲笑。使他更加恼恨梅长青了,然后送东西给白依阑的次数也更加频繁,一定要气死他。

    白依阑回到院子之后,立马叫绿翘帮她收拾衣服,她要搬去听雨轩。

    “啊?王妃你刚才说什么?”绿翘刚刚睡了午觉起来,脑袋上还有一根呆毛,正傻愣愣的问她。

    “王妃娘娘说,她要搬去听雨轩和侧妃娘娘同住!”红菱提醒她。

    “可是,王爷会同意吗?”绿翘一边帮白依阑收拾东西,一边犹豫着问。

    “我管他同不同意,他是这王府的男主人,我还是这王府的女主人呢!凭什么事事都要问他,在这后院我说了算!”白依阑没好气的说。

    听了白依阑的话,两个婢女哪还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呀,这肯定是又和王爷吵嘴了。

    白依阑见她们二人没有要跟她走的意思,气愤的拿起包袱就走,压根不管身后呼唤的两个婢女。

    王府听雨轩中,孙若若正在写字抄经,院子门口突然传来吵闹声。

    “你拦我做什么,我来找你们家侧妃娘娘。”白依阑对门口的琉璃说。

    “不行,王妃娘娘,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琉璃死活不让白依阑进,她可是还记得这位王妃娘娘上次怎么对待她家小姐的,可不能再让她欺负咱家小姐。

    玳瑁从一边的侧房赶过来,看到在门口站着的白依阑,这天色渐晚,她背着个包袱,是又要闹什么幺蛾子了。

    “怎么回事?”孙若若从窗口处问站在那里玳瑁。

    “小姐,是王妃娘娘来了。”玳瑁立马回身回答,“看她的样子,好像是要先在咱们这儿。”

    “什么?”孙若若惊讶的瞪大双眼,眼中流光溢彩,“快将王妃请进来!”

    孙若若一边说着一边慌忙的站起身来,去门口迎接白依阑。

    白依阑和琉璃在门口争来争去,最后看到门边的孙若若,两眼放光。

    “若若姐!”白依阑甩开琉璃,凑到了孙若若的面前。

    “阑儿,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可用膳了?”孙若若温温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白依阑总算是放下心来,她这一整天提心吊胆不说,回到家了还要看梅长青的脸色,想想就来气。

    还是孙若若好啊,在这与世无争的小院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压根不用理会那个霸道无理的梅长青。也不用故意讨好他,她自己家里边很有钱,而且又受宠,根本不会短吃短穿。

    哪像她,在娘家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女,就算是和夫家吵架,也没地方去。回了娘家,一准会被送回来,甚至还嫌弃她得罪了敬王,害她们丢脸呢。

    “没有……”白依阑这时候才想起自己没吃晚饭,肚子顿时咕噜噜的响起,应景的很。

    “你也真是的,怎么又跟王爷闹别扭了。”孙若若嗔怪的看了白依阑一眼,让玳瑁去厨房拿些膳食过来。

    酒足饭饱后,白依阑便赖在听雨轩的院子里不走了。

    “阑儿,你这么做有失稳妥,不如回去吧。”孙若若劝道,不忍心看他们两个闹,还要殃及她这池鱼。

    “我不!姐姐,你忍心赶我走吗?离了这,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白依阑说的特别可怜,故意惹孙若若怜惜,她知道孙若若绝不会忍心赶她走的。

    “阑儿……”孙若若叹息一声,只好同意她留下,让玳瑁去重新找一床新的被子过来。

    “谢谢姐姐!”白依阑真心感谢。

    就这么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白依阑就死赖着不走了,不仅愁坏了孙若若,那边独守空房的梅长青也不好过,天天一个人睡这冰冷的书房。

    想阑儿的时候又不能去看她,当然,孙若若那点小院子拦不住他,只是他就不想便宜了白依阑,让她知道他还惦记着她,岂不是就向她低头认输了吗。

    他实在拉不下这个面子,随她去好了。

    这天的午饭过后,孙若若叫上白依阑去了湖心亭,要和她好好谈一谈。

    “阑儿,你快去和王爷和好吧。”孙若若拉住趴在亭子边上的白依阑,皱着眉头轻声说。

    “怎么了?”白依阑看也不看她,只顾着逗池中的鱼儿玩。

    “你这样和王爷赌气,就不怕他会厌弃你吗?”孙若若担心着,以前她的娘亲便是坚信父亲不会背叛她,等到几个姨娘上位时,她才幡然醒悟,她于父亲而言不过就是有一个联姻的好处。

    自那以后,母亲百般讨好父亲,始终不能让他回心转意。

    她怕白依阑也会遭受这种不平等待遇,就因为自持身份,有些恃宠而骄而被厌弃。

    “不会的!就算他厌弃我了,那正好啊,我求之不得,那时候就可以让他把我休了,然后我想去哪就去哪,他再也管不着我!”白依阑拍拍手,无所谓的耸肩,并没有孙若若那般担心。

    琉璃跟在孙若若的身边,自然也听到了她的大言不惭,觉得这个王妃很不识好歹。

    “如果姐姐觉得我在你的屋里住着麻烦,不如收拾一个侧房来让我住着,就不打扰你休息,也不打扰你写字了。”白依阑这话听起来似是懂事非常,实际上还是不愿意搬离听雨轩。

    “阑儿说的哪里话,你是正妃,我是侧房,哪还有我睡正屋让你睡侧房的道理。传出去不定怎么说道我呢!”

    “传出去人家顶多是笑话我,不会打扰到姐姐你的。就麻烦琉璃姑娘帮我收拾收拾?”白依阑看孙若若的这里是说不通了,便吩咐琉璃,以她的身份威压琉璃。

    孙若若见此果然答应,之后便不再提起这件事,专心陪她一起游玩。

    二人不再交谈后,从湖心亭的顶处飞出一个黑衣人,朝着梅长青的书房飞去。

    当梅长青在书房中听了暗卫的汇报时,气得脸都青了。

    这个小女人还真是无时无刻想着逃离他的身边。

    梅长青的眼睛危险的眯起,他绝对不会让她有这样的机会的,她这辈子都会是他的妻,休想让他休了她!

第65章

    夏中旬渐热,天朗气清。

    梅子辛自上次和白依阑偶遇之后,便和她约定好了,以后都往后门来接她。

    今日,先让小厮递了消息进来,白依阑便午饭都不吃了,要上街去玩。

    当邀请孙若若时,却被拒绝了,白依阑只能自己去,这回她连婢女都不愿意带,就怕被人告状。

    孙若若怎么劝都没用,只好放她离开,同时还要小心翼翼地为她保密。

    “小姐,您是不是趁此机会,给王爷熬点汤送去?”玳瑁把刚刚熬好的乌鸡汤端进来,提议道。

    “你懂什么!”孙若若斥责。

    这个玳瑁依旧不死心,还在揣度着她去梅长青面前献媚,她不愿去讨好他,至少现在不可以去。

    梅长青还对白依阑有感情,她如果去了,便是让白依阑发现她的真心错付,这是绝对不明智的。

    ……

    出了王府的白依阑就像逃出笼子的金丝雀,一改这几天的愁眉苦脸,见到梅子辛时像是看到多年不见的好友一样激动。

    “我可算是等到你来了。”白依阑手舞足蹈,“你都不知道,这几天你皇兄天天给我臭脸色看,我在王府里都快憋不住了。”

    “姐姐以后要是想出来,只管派丫鬟或者太监给我送信,我竟然想尽办法接姐姐出去!”梅子辛同情的看着她。

    说实在的,这几天他在朝堂上的日子也不好过,原本他在十五六岁时就应该上朝帮父皇和皇兄处理政务,但因为身体的原因,总是让朝臣和其他几个兄弟嘲笑阻挠。

    前几日,皇上举办家宴,姨母为他说情,皇上才看,让他暂时去旁听。皇后和太子一档本欲反对,但幸好敬王这时候站出来,替他说好话,他才能继续留着。

    但他若是知道梅长青是想要趁机羞辱他的话,他绝不会在心中对他产生一丝感激的,就因为阑儿救了他呢,他就要让他受尽折磨和讥讽。

    想要让他知难而退,让他知道他和他是不能比的,阑儿只能是他的王妃吗?

    可是谁又能说他这是趁虚而入呢,明明是他先惹阑儿生气的,他在事业上打压他,他便在情场上折磨他,还指不定谁会赢呢。

    “你真好,懂得安慰体贴姐姐。哪里像那个混蛋,只知道自己的喜怒哀乐,压根不顾及别人的感受!”白依阑埋怨着,似乎这样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皇兄……可能只是不喜欢我,姐姐还是不要再见我了吧?”梅子辛叹息着,懂事的样子让白依阑十分心疼,他越是委曲求全,越是让白依阑觉得对不起他。

    “我不许你胡说,你皇兄只是对你有些偏见罢了,不是故意针对你,待你以后好好表现,我又帮你在他面前说些好话,他定然不会再这样冷淡的对你。”白依阑安抚着梅子辛,她是无所谓梅长青的态度,可梅子辛不行。

    梅长青在朝堂上地位崇高,如果他愿发话偏帮于他,以后他的仕途便会顺利些。他可是经常听那个便宜的丞相爹提起,梅长青这个敬王在朝中的分量很重,就连丞相和大将军都要巴结他。

    这不是他身为丞相府的庶女,嫁给他为了正妃,而孙若若身为大将军府的嫡女,嫁给他成为了侧妃。

    这两大助力,于他今后夺嫡而言,就是最大的两个筹码。而梅子辛,无论他站在哪一边,他又是那样特殊的身体,她相信无论是谁都不愿意伤他的吧。只要别是梅长青那又出什么差错,太子那里她在离开王府离开梅长青之前,定然会央求梅长青保他周全,相信梅长青的为人品格,绝对不会对她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

    “那就多谢姐姐替我美言!”梅子辛一改方才的失落模样,开心的拉着白依阑的手说,“既然我无以为报,那我便请姐姐吃好吃的,玩好玩的,您只管说,我有的是钱!”

    哎哟,这个小屁孩儿,一脸傲娇的说自己有钱,真是让她羡慕不已。什么时候她也能这么阔气的对别人说,尽管说,我有的是钱。唉,她最近都快穷死了,以前搜罗来的东西都被梅长青那个混蛋给藏起来了,就为了防止她逃跑。

    但她现在不想跑了,就是不能每次出门都让小屁孩儿付钱吧,这让她觉得特别丢脸,也只能一直说些好话安慰他。

    “好,我今天出来的匆忙没带钱,可就靠你了!”白依阑假装认真的表情逗笑了他,二人坐在马车上欢笑声不断。

    ……

    王府书房。

    “王爷,奴婢听说,王妃娘娘和十皇子出去玩儿了,连婢女都没有带一个,您就不担心她吗?”赵嬷嬷端了茶进来,看到梅长青在写密折,便退到一边看了口气说。

    “本王担心,本王能有什么好担心的,她自己不听劝告想怎么办都是她的事,与本王无关!”梅长青一听就知道白依阑不会安分,赌气的说。

    “王爷,您这时候可不能闹小孩子脾气,你也应该知道十皇子的秉性并非纯良,如果再让王妃和他出去,怕是……会对您的声誉和威望有损。”赵嬷嬷感叹,她实在不愿意看到小两口这么冷战下去,到时候一定便宜了那些幕后的人,得不偿失呢。

    “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先向她低头?”怎么可能!

    王爷大人长那么大可从来没向任何人低过头,即便是皇上也要开出足够的有利条件和他交换才行,现在居然让他去向白依阑请求原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希望你们和和美美的,王妃的性子跳脱,您就让着她点嘛!”赵嬷嬷忍不住嗔道。

    王爷自小就是她看到大的,她哪里不知道梅长青心中的想法,王爷在王妃面前这般爱面子,以后吃亏了他就晓得了,到底是王妃和他哪一个比较难受。

    “不可能,嬷嬷不必再说,出去忙吧!”梅长青不耐烦,已经对赵嬷嬷开始赶人了。

    梅长青越发觉得自己给的自己娶了一个麻烦回家,可他收拾烂摊子时,却又甘之如饴。

    只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轻易向她妥协的,否则以她的性子,以后定然要骑到他的头上去。

    话虽这样说,但夜晚来临时,某男人还是踏足了听雨轩,站在门口犹豫着不肯进去。

    白依阑早已经回到了听雨轩,现在和孙若若一起用饭,二人有说有笑,让梅长青好一阵嫉妒。

    “王妃娘娘、侧妃娘娘,王爷来了,就站在院子门口呢。”琉璃从厨房回来,被梅长青冰冷的目光一扫,打着抖跑到房里去通知二人。

    孙若若一听,忙拉着白依阑放下手中的碗筷,出去迎接。

    “婢妾参见王爷,王爷金安。”孙若若已经在见到院门拐角处那一抹玄色蟒袍的一角时,蹲下身去行礼。

    只有白依阑不情不愿的,随便蹲了蹲身,就算是行过礼了。

    她这样不给他面子,他还不忍心说她什么,看来他这一辈子真的是栽在她手上了。

    “王妃娘娘!”孙若若见梅长青面无表情,猜测他这是生气了,便偷偷拉了拉白依阑的衣角,小声的呼唤着示意她。

    白依阑碍于孙若若在场,只能一翻白眼,大喊着一字不带停顿的说:“参见王爷王爷金安。”

    梅长青冷哼一声,跨过二人蹲下的身体,径自往里屋的圆饭桌上走去。

    “两位爱妃看起来很是惬意呀?”梅长青微微勾着唇,孙若若却能感觉到他话语中的冷意,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白依阑以为孙若若的是凉着了,刚才为了迎接梅长青,都没有来得及加衣服,虽然现在是夏天,但傍晚时分还是有风的,带来丝丝凉意,若是不注意便是要着凉。

    “姐姐,我们快进去吧。”白依阑扶起一旁的孙若若,让琉璃快拿她的披风过来。

    “白依阑!”梅长青见白依阑不搭理他,还兀自安排丫鬟做事,气恼的大喊她的名字。

    “怎么了?”白依阑语气平淡,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梅长青一时间觉得自己犹如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这样的白依阑让他很无力。

    见梅长青一直不说话,白依阑应该是赶人了,“王爷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去吧,王爷事忙,臣妾们不敢打扰。”

    “阑儿……”梅长青皱眉,不愿意被她三两句话就赶走。

    “姐姐,快尝尝,这是今天我和辛儿去京城第一酒楼,特意给你带回来的桂花酥,很好吃的。”白依阑一边拿酥饼给孙若若,一边得意的盯着梅长青狠狠的说。

    她这副做派,让身为侧妃的孙若若坐立不安,夹在她碗碟中的桂花酥,她也是不敢动筷。

    她怎么敢怎么能这样对王爷呢?

    孙若若心里一直震惊着,怕她惹恼梅长青。

    果然,梅长青砸了手中名贵的琉璃茶杯,突然站起来,压抑着怒火说:“本王说过,不许你再去见他,你听不懂吗!”

    白依阑一见他的动作就知道他要做什么,迅速拉起坐在一边的孙若若,别因为他们的恩怨差点误伤了她。

    “凭什么!”白依阑好像觉得梅长青的怒火烧得还不够旺,于是她又轻轻的加了一把。

    “阑儿,不要再说了……”孙若若有些后怕的看着满地的破碎瓷片,扯了扯白依阑的手臂,对她轻轻地摇头。

    “就凭本王是你的夫君!”

    “那就请夫君你哪来的回哪儿去吧!”

    二人争执不下,里屋伺候的丫鬟和太监都害怕的躲到门外去了,孙若若亦是心虚的站到角落去。

    “穆奚,安排下去,以后不许让王妃出王府!不许她再跟梅子辛见面!”

    “哼,不出就不出,谁稀罕!”

    白依阑说完,便自己先出了房门,头也不回的往侧房而去。

    梅长青见此,一掌将圆桌打个粉碎。

    门外的奴才们都战战兢兢,一句话都不敢说。

    孙若若呆呆的站在角落里,不知道该不该去安慰一下白依阑,还是应该继续留在这里承受着梅长青的怒火。

    梅长青眼神阴冷的看了她一眼,带着穆奚离开了听雨轩。

    等他走后,听雨轩的众人才算放下心来,不然有这么个阎王在这儿,他们一个个都不能安心做事。

    “侧妃娘娘,这可怎么办呀,王爷会不会迁怒于您?”琉璃担心地问。

    失魂落魄的孙若若回神看了她一眼,吩咐她去把厅里的东西收拾一下,特别是被梅长青摔烂打烂的东西,又让玳瑁去通知赵嬷嬷,去府库中添置一些物品过来。

    第二天,梅子辛又送信进来了,白依阑猜到昨天梅长青才发话,今天那些侍卫们肯定不会让她出去的。

    于是又想到了在丞相府的老法子,她先让孙若若陪她去后花园,然后假装闹肚子疼,跑到后门那片荒凉的院子的墙根下,正准备翻墙过去。

    却意外的发现这里有个狗洞,真是天助我也!

    省得她爬墙,还要被人听到动静,不如直接钻狗洞,省了不少事呢。

    她可不觉得什么名利耻辱比她的自由更重要,她现在处境艰难,但也一定要跟梅长青抗争到底。

    然后白依阑就在大家严防死守的情况下,从狗洞中钻出去了。

    成功的逃脱王府之后,她捡起路边的石子,扔向后门那辆华丽的马车。

    梅子辛的小手掀起车帘子,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好奇的张望着。

    白依阑不敢大动作,毕竟现在还在王府的范围内,她怕引起侍卫们的察觉。站在一边的石狮子后面,一直吹口哨打暗号。

    梅子辛根本不知道是谁,一直在骚扰他,只好伸出头去,娇气的喊:“是哪个奴才,那么大胆,敢袭击本皇子的马车!”

    被梅子辛这么一喊,那些侍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弄得白依阑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

    白依阑无奈扶额,她真是受不了这个蠢小孩了,现在好了,那她怎么办啊。

    我依然没有办法,只能从自己裙子上撕下一块布来,然后包裹着石子,扔到他的车厢里去。

    这回梅子辛可算是看清楚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了,他又看了手中的石子,裹着的这块布很熟悉,他略加思索,便知道这是白依阑给他的信号。

    莫不是皇兄又把姐姐给拦住了?

    肯定又是皇兄搞的鬼!

    梅子辛认定了是白依阑又受到了阻挠,所以让驾车的小太监朝他所指的那个方向而去。

    紧接着二人成功会师,又相约着在京城里闲逛了一天。

    当梅长青得知白依阑是钻狗洞出去时,更加觉得梅子辛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来忽悠他的白依阑。可怜这个小女人,还被他骗的团团转,压根不理会他的警告。

    真是让他无计可施!

    孙若若见梅长青如此烦恼,有意帮白依阑解释。

    她方才为了拖住梅长青,听了白依阑的安排,又同意了玳瑁的建议,端着汤药来给梅长青补身体。

    以此为借口,让梅长青暂时忘却白依阑的事情。等他想起来时,白依阑肯定已经逃出府去了。

    “你怎么也跟着她胡闹!”梅长青已经知道来这里的真相,对她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

    孙若若奇怪着他的转变,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认真的回答他的话。

    “王妃很喜欢他,但其实只是对小孩子的那种喜欢罢了,王爷不必如此介怀。”孙若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害怕,将话说全了。

    梅长青眼神一厉,居然被她看出来,但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吃醋的。

    于是梅长青冷哼一声,讥讽她:“你不是应该很开心吗,如果王妃本王惩罚,你不就有上位的机会了?”

    “婢妾不敢!”孙若若不知道梅长青怎么就误会她的意思了,慌忙从椅子上跳起来,俯首跪地。

    “哼,你都还敢帮着王妃逃跑,还有什么不敢的!恐怕你就等着阑儿永远都回不来了吧!”梅长青话语冷漠,却又恶毒至极。

    “婢妾不是这个意思,还请王爷不要曲解婢妾的意思。”孙若若心里委屈,咬着下唇,艰难的说。

    “好了,不必再说了,你这副假惺惺的姿态,也就只有纯真善良的阑儿会相信你。在我这里,不必故意惺惺作态,本王看着恶心!”

    “是,婢妾告退!”孙若若含泪走出书房,回到听雨轩。

    孙若若这回是真的被梅长青给激到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侮辱人呢!就因为他不爱她,变成这样,随便伤害别人,糟蹋别人的真心吗!真是太可恨了,凭什么她要遭受这种屈辱,她对白依阑的好,这个男人全然看不见。

    她以为只要讨好了白依阑,并能在府中过的安心一些,谁知道会变本加厉!

    孙若若此时对白依阑的心情极为复杂,她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

    白依阑和梅子辛来到了京城第一妓院,梅子辛把整栋楼都包了下来,只为他二人服务。

    在梨园惊喜这个院子里,白依阑见到了许多歌姬舞姬,舞姿优美,容貌艳丽。

    “盛阳公主负责皇宫教坊司而调教的那些歌姬舞姬,大多都是从这里挑选进去的。”楼下刚好唱完一曲,梅子辛鼓着掌,给白依阑介绍。

    “盛阳公主?”白依阑想到那天家宴上那个冰雕玉琢的小姑娘,调皮嬉闹、古灵惊怪。

    “她比我好,有一个好母后,才八岁就能有自己的公主府,还能搬出皇宫。”梅子辛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但白依阑知道他一定是难过的,听梅长青说他今年已经十八岁了,还一直居住在莲妃娘娘的宫殿中。

    他们几个皇子都是十六岁就建府出宫,太子更是十六岁就大婚,而梅子辛已经十八岁了,皇上至今都没有想要给他搬出皇宫的意思,就连大婚人选莲妃娘娘也选不定。

    毕竟他这种情况,是没有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的。

    “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甚至不想要,她的母后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将所有好东西塞到她的府里去。哪里像我,什么都要自己争取,到头来又什么都得不到。”梅子辛摇摇头,苦笑一声,不再装成小孩子不再装无辜,却是真的可怜。

    “别难过,哪个家里没有父母偏心照顾长大的孩子呢,你要放宽心,不必过多在意他们是否关心谁宠爱谁。”白依阑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劝慰他,只能以自己的经验谈论着。

    “可是如果我不争也不抢,我就真的没有亲人了,也没有可以让我依靠的人。你也知道我这个样子,以后也是没什么出路的。”

    “怎么会呢,你还有我啊,我以后就是你的亲人。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抛下你的,我是一个可以让你依靠的人,请你相信我!”

    白依阑握住梅子辛的小手,眼神真诚,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有一个让她想要保护一辈子的人,她自然就纵容了自己的母爱泛滥。

    “真的吗?”梅子辛没想到白依阑会说出这样的话,明明他是别有用心的靠近她,却不自觉被她深深的吸引。

    “当然是真的,说话算话,咱们拉钩!”

    梅子辛学她伸出小拇指,白依阑勾过来喊完口号盖章。

    “好了,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

    “你这女人,你知道我比你大,还让我做你弟弟,居心何在!”梅子辛假装不服气的说。

    “当然是想以后能够更加珍惜你爱护你啊!”白依阑宠溺的看着他。

    梅子辛因为这番谈话对白依阑多了几分真心,不自觉的和她坦白道:“其实我对皇位不感兴趣。”

    “什么?”白依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她们的话题突然间就跳到了继承皇位了?

    “当初我是想讨好父皇没有错,但我当时并不知道这药有毒,加上那时年纪尚幼,对太子尚有孺慕之情,就听信了他的话,吃了那丹药。”

    “什么,既然是太子那个猥琐的男人!”白依阑口无遮拦,让梅子辛哭笑不得。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为是六皇兄,也就是现在的敬王殿下导致的,一直报复他与他相争,直到前几日家宴,我落水前听到太子亲口说出事情真相……”梅子辛说到这里时,已经泣不成声。

第67章

    打定主意之后的白依阑唤来红菱和绿翘为她挑衣服打扮,这时孙若若自觉地走过来,告诉她一些太子妃的喜恶,未免因为太子的关系让白依阑不小心得罪了人而不自知。

    “你不和我去吗?”白依阑指了指桌上的请帖。

    孙若若没想到白依阑会这么说,她以为不用她去了的,才想主动将宴会上会出现的一些女人的事和她说一说。

    “既然太子妃是邀请了阑儿你,你去就好了,我不方便去。”孙若若搁下了手中的佛经,亲自整理进匣子里。

    “姐姐一起去吧,她没有明说只能王妃去吧,她写的是敬邀王府女眷啊。”白依阑看出来孙若若是想去的,只是碍于面子,怕别人笑话。

    而且孙若若如果去了是可以帮她打掩护的,到时候她帮她在前面挡着,她去东宫里找太子的证据也方便一些。

    “这恐怕不好吧,我还是去请示一下王爷?”孙若若犹豫着,怕梅长青会生气。

    “请示他做什么,自然是听我的,难道我连这点话语权都没有?”

    好歹她现在还是王妃呢,财政大权她懒得管,反正有一个赵嬷嬷为王府着想,又是从宫里出来的,是梅长青的心腹,她没话说。但其他的,她总能说了算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阑儿千万别误会。”

    “我当然知道姐姐是担心我会惹祸,你跟着我去也能时刻提点着我点啊,你知道我以前的身份,这些活动从来都没有资格参与的!”白依阑垂下眼眸,故作伤心。

    “阑儿,你不要伤心,我陪你去就是了。”孙若若皱起眉头,温柔地拍抚着白依阑的手。

    “多谢姐姐,那玳瑁,快来替你家主子收拾打扮一下。”白依阑转头叫了一声门口伺候着的玳瑁,示意她赶快过来。

    等白依阑回了主院去找衣服,玳瑁在房里给孙若若梳妆,琉璃站在一边,一脸不情愿。

    “小姐,您干嘛好心和她说那些,她又不会领情!”

    “琉璃,你快别说了,大家都心情好好的,就你话多!”

    玳瑁撇了她一眼,觉得这个丫头越来越不懂事了。

    就连孙若若都气得砸了手中的玉簪子,吓得两个丫头连忙跪地请罪。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说了!”琉璃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孙若若烦躁更甚。

    “你起来吧,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今天的宴会,我不去不行,但是别人问起,我总得寻个由头。否则人家会嘲笑我们王府没有王妃主事,对王爷声誉有损。”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点,就是被王爷知道了,会觉得她不识大体,虚情假意,以为她想揽权。

    “可是,那不是正好嘛,省得小姐总被那王妃欺负。”琉璃低着头,小声嘀咕着。

    “琉璃!你还不懂得本小姐的苦心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再这样自私下去,本小姐如何敢在让你伺候在身边!”

    孙若若气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心痛地斥责道。

    “小姐恕罪,奴婢以后一定好好听话,不敢再嚼舌根。请小姐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小姐算了吧,你看琉璃伺候了你那么多年,她也是一心为你好,才会觉得王妃过分了些。”

    “今天玳瑁陪我去吧,琉璃你就在王府里好好思过,别再给我想些有的没的,再让我知道你到处胡说八道,我就把你遣回家去,该卖了还是该嫁了一切听侯爷夫人安排!”

    “不要啊小姐!”琉璃哭着喊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着很是狼狈。

    但她知道,她绝对不能被小姐遣回家去。现在的侯爷夫人是老将军娶回家的续弦,最看不惯她家小姐,对待她这个曾经小姐的贴身婢女,自然不可能好得到哪去。

    孙若若撂下狠话,让玳瑁把琉璃赶出门去。

    等到白依阑和孙若若来到东宫太子府时,已经有许多精致华丽的马车停留在大门口。白依阑她们这一辆外表倒是看不出来什么,只有坐在马车里的才知道这车有多么精贵。

    反正让孙若若好生羡慕了一番白依阑,这辆马车可是王爷让人精心打造的,有抽屉有卧铺有茶几,能坐能睡,还挑选最精壮最耐性的马,还有最精通的车夫。最重要的是,不颠簸,这便是王爷送给王妃最用心的礼物了。

    她执掌王府中馈以来,那一次还在疑惑王爷要做了干什么,现在她知道了这是王妃的新婚礼物。

    孙若若看了一侧坐在主座上的白依阑,她一袭玫红色裙装,粉色纱巾环身,还有王爷赏赐的白虎祥玉加上金祥福字璎珞。五官渐渐长开,原先的青春稚嫩,变为如今的精致艳丽。以前是含苞待放的清水芙蓉,如今是正值盛放的华贵牡丹。

    而她自己,王妃既然穿了玫红,她便不能再穿比之艳丽或者与之一样的,越过她就不好了。她只能着粉红色裙装,白色纱巾,连腰间的佩玉也不能超过她的品次,因为衣衫选了仅此于她的品色,佩玉便只能选择中等品次的。

    她其实知道自己不该来,没得给别人找羞辱她的机会。可是不能,她必须来,否则皇上不会饶了她家的。

    自从白依阑嫁进王府,她连走出自己的侧院听雨轩都没有机会,皇上会觉得她没用。如今,她只能在别的贵女贵妇面前表现出王爷对她恩宠有加,对王妃也是敬重得很,才能暂时维护住王爷的面子和她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当小林子去递了帖子回来,请她们下车时,孙若若才回过神来,先白依阑一步下车,然后转身扶她,表示她们关系融洽和她对她的尊敬。

    白依阑尚处在兴奋之中,掀开车帘四处观看,她瞧见前头一辆马车里走下来一个白衣女子,看身段和发饰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孩,气质出尘得很,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儿。

    就在她看着看着,那女子竟然看向她这边,然后拿出手帕,掩唇笑了起来,和旁边的妇人说了什么,二人一起笑弯了腰……

    白依阑还以为是自己哪里惹她们笑话了,正低头打理着,压根没有听见外头丫鬟太监们的呼唤。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在车里看美人,可是愁坏了外头的孙若若,让她无比尴尬地伸着手,低头请着。

    等了好久都不见白依阑应声出来,站在孙若若身边的玳瑁都觉得王妃是故意让她家小姐难堪了。被四周的人瞧见,她们轻蔑的眼神,让玳瑁的脸涨得通红,更不要说低着头的孙若若了。

    “小姐,那边的是华阳公主和侍郎夫人。”玳瑁见她俩明目张胆的,低头凑在孙若若身边提醒着。

    孙若若的手抖了一下,强撑着挺直了腰板,把悬着的手收了回来。

    曾经还是闺阁贵女时,那太子妃便与孙若若不对付,如今被她的闺中密友瞧见她的窘态,让她恨不得上去抽烂她们议论嘲笑的嘴脸。

    太子妃的闺中密友,便是那白衣女子华阳公主,曾经嫁过人,但是驸马没成亲便死在战场上,那时是在敬王梅长青的手下做副将,本来那次战役回来便仕途一片大好。可谁知就这么死在了异国他乡,连尸体都没找回来,只带回来一把佩剑,华阳公主自此便恨上了梅长青。

    后来皇上新提拔的礼部侍郎的夫人又抱上了太子妃的大腿,现在她们三人便是铁三角的闺蜜,经常互通消息,将宫里宫外的女人们在家中的情况拿捏十分精准。

    其中许多时候就是靠太子妃邀请的各种各样的宴会上套人家的话,从而从中判断她们的男人在朝中的情况。有警醒的人便对这种事情烦不甚烦,而别的带点虚荣又想攀龙附凤的人便觉得被太子妃邀请是天大的荣耀。

    “王妃娘娘,该下车了。”红菱自然是看到了孙若若难看的脸色和她人讥讽的模样,向孙若若蹲身行礼之后就走向车边,轻轻敲了敲窗子。

    “王妃?”红菱疑惑地问。

    当红菱打开车帘时,发现白依阑竟然昏迷在车里,小林子跟在后头瞧见,惊呼一声。

    刚才白依阑久久不下车,已经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就连站在门口的太子妃的贴身婢女梦蝶都看了过来。

    这下,因为小林子的呼喊,梦蝶已经走过来察看情况了。

    “这是怎么了?”梦蝶微笑着,通身贵气,端庄无比。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哪个王孙贵族的女儿,可事实上人人都在夸赞太子妃会教下人,连贴身婢女都教养得这么好。

    事实上,太子妃已经将婢女送去各大人府上,有的做了某大人的小妾,有的甚至还扶了正做了夫人。真是全朝上下都有了太子的眼线,但是这一切还都是皇上默许的,不然他们哪还敢这么明目张胆。

    这个梦蝶,便是现在各官员争抢的对象,不给自己也给自家孩儿,只要能攀上太子这棵大树,什么方法都无所谓。只是这位梦蝶姑娘要求高,不愿做妾,男方不能很老不能很小,不用能文会武但是要合她的心意。

    这就导致满朝文武都有点鄙夷她,但是碍于太子只能装作不知,继续拼了命的在她面前示好,让别人家的待家女儿实在没脸,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丫头。

    其他人家的女儿便起了心思,非要和她好好比一比,到底是哪种夫婿才好,因此掀起了一股晚嫁的潮流。

    这也使得华阳公主的身份不再尴尬,反而有人争相效仿,让华阳公主逐渐看重她,这个梦蝶的地位又是水涨船高。

    “回梦蝶姐姐的话,我家王妃身子不适,要先回去了,不如让侧妃娘娘代我家主子参宴吧?”红菱蹲身请示孙若若。

    孙若若一扫方才的不快,略有担忧地看了一眼车厢。

    正要点头答应时,车厢里突然传来白依阑略带虚弱的声音,却给人一种温柔的假象。

    “不用,我可以去的。”白依阑素手拉开车帘,惨白着脸色走出车子,踩着车夫的背脊,摇晃着下了车。

    幸好旁边的红菱和玳瑁眼疾手快扶住了她的身体,不然非得摔倒不可。到时,让人误会事小,摔伤了她,王爷非要了她们的小命不可!

    白依阑刚才低头整理裙子的时候,从袖口里掉出一个香袋,她刚捡起来闻了闻,脑袋就发晕。

    刚才红菱的呼唤,她听见了,却没有半分力气回应,还是她想到抽屉里有药箱,是梅长青特意让人留在车里的,以备不时之需。

    她拿出醒脑丸和解毒丸服用才缓和一些,可是身上还是难受,但她不能错过这次进太子府的机会。她要找出证据来,她一定要证明梅长青和梅子辛之间的清白。

    当孙若若看到白依阑的脸色时,心底升起一股愧疚之意。

    “阑儿,你怎么了?”孙若若凑在白依阑的耳边轻声说道。

    “没事,只是身子有些不爽利,休息一下就好了。”白依阑摆摆手,让她不用担心。

    “不如你就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孙若若皱眉,看她的情况真的很不好。

    要是白依阑在太子府里出了事,王爷怪罪不到太子,到时候怪罪到她的头上……

    “不,我要进去。”白依阑坚定的眼神看着孙若若,表达了她的决心。

    孙若若没有办法,只好跟在白依阑的后头。

    白依阑一见梦蝶,听到红菱介绍,便对她说:“我坐车有些累了,能不能请姑娘替我安排一个房间,让我先休息一会儿?”

    梦蝶见此,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把白依阑,皱了皱眉头,脑海里想的却是,这个女人配不上她喜欢的敬王。这么小家子气,身体还弱,坐那么一会车子就累了,怎么能与梅长青比肩呢?

    没错!眼前这个眼高于顶的太子妃婢女,倾心的人是梅长青。

    但是梦蝶表面上却是喜气盈盈的,她亲自领了白依阑进门,然后左拐右拐的来到东宫太子府的侧院。

    一路走来房间比比皆是,但梦蝶却有心将她引到最里面无路可走的一个院子,然后推开其中一间房,请白依阑进去。

    白依阑一路走来,已经默默记住路线,暗自猜想着太子的书房在何处,现在被扶到了房间里。梦蝶便借口门口有事先去了,白依阑自然点头,巴不得她快些走。她又虚弱的派遣红菱去倒热茶来,让她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红菱担心她不敢离开,被她呵斥,终于无奈的离开院子去厨房。

    等红菱彻底走了,白依阑轻轻地躺在软榻上,听着她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才一下子翻身坐起,她刚准备打开房门,四处转转,便发现有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朝她的房间而来。

    她躲在屏风背后,那男人在门口搓了搓手,猥琐的嘿嘿笑了两声,终于推门进来。

    白依阑侧着身体,将身后的木盆拿在手中,等那人靠近床榻时,刚准备掀开蚊帐,就被白依阑用水泼了一身,又被她用木盆敲了脑袋。

    又玩这招?

    呵,上次在丞相府时,她便挺有经验的,这次她可不会上当呢。

    难道那个香包是太子的手脚?

    应该不会吧,梅长青把王府交给赵嬷嬷,赵嬷嬷又把王府守得如铁桶一般,一定是府里的人做的。

    按梅长青的说法,府里太子一派的人便只有孙若若她们主仆,可是那香袋并不是孙若若给她的。

    你香袋还是绿翘亲手做的呢,绿翘作为赵嬷嬷的心腹,应该不可能会换里面的花粉和花瓣。

    不是她们,便只有朱祁碧和她有仇,如果是她还不死心,那倒是挺有可能的。

    只是她怎么联合的太子府的人呢?

    白依阑在调查梅子辛这件事情上,变得越来越敏感,什么东西都会阴谋化。

    没办法,主要是皇帝和太子做的事给她的刺激太大,她这人又爱脑补,自然是发现很多疑点。

    白依阑不知道的是,那个梦蝶告辞之后,并没有去前院门继续迎宾。而是去了下人房,那里出了许多太子爷外出时要带的小厮,她随便挑了一个最丑的。

    使了些银钱让他去后院最难去的那间屋子,说是有个婢女惹恼了太子妃,被罚去了那边,今天趁太子妃娘娘在外头办宴,他便可以趁机去成就好事,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太子妃自然会把那人赐给他。

    老光棍一听,当然是乐意的不行,赶忙谢了梦蝶姑娘,便赶到这边来了。

    这姑娘美则美矣,实则是个蛇蝎心肠,谁家要是娶了她,后院必然一片乌烟瘴气。

    白依阑见他晕了,冷笑一声,掉头就走。

    看来这个太子妃也不一定纯良。

    那日皇上家宴,席间看到的那位温柔贤淑的女子,其实是只披着羊皮的狼。

    白依阑沿着原路返回,等快要跨进前厅时,从后面绕了过去,顺便打晕一个丫头,偷了她的衣服。再装成她的样子,询问了几个婢女,找到了太子的书房。

    她从窗子边翻进去,看到许多珍玩,比她在梅长青书房中见到的多的去了。

    她左摸右看,又起了贪财之心,摸了几块玉,放到怀中,然后又在他的书中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刚要出门,便被一阵脚步声给吓住,慌忙躲进一边林立着的书架中。

    太子梅长逸推开书房门,便发现架子上的几块玉不见了,他狠狠拧起眉毛,唤来打扫的太监。

    “架子上的几块和田暖玉去哪儿了?”梅长逸冷肃着脸,将手中滚烫的茶水砸在小太监的脸上。

    白依阑看着,感叹他的狠心,将怀中的玉拢得更紧了。

    和田暖玉啊,肯定很值钱!

    就在白依阑暗搓搓的往门边移动时,梅长逸听到动静,喝道:“谁在那里,给本宫滚出来!”

    白依阑没有办法,以为就要这样被发现,她急中生智,看到书架上有一个未干的砚台,伸出手指蘸了些墨汁抹在脸上。

    当梅长逸快要再发第二次火时,终于看到,从书架后走出的青色身影。

    “你是什么人?”

    “回太子爷的话,是王妃让奴婢来书房里拿这几块和田玉去的。”白依阑掐着嗓子说话,让人听不出她本来的声音。

    “那为何见到本宫要躲起来?”梅长逸眯着眼睛,并不相信她的话。

    他觉得眼前的女人很是熟悉,却又因为脸上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是谁。

    他掏出手帕,蘸了一些茶水,让她抬起头来,要将她脸上的墨汁擦干净。

    白依阑仰着脸让他擦,就趁他不注意时,一脚踹向他的下裆,然后抱着玉就跑了。

    梅长逸一时脸胀得通红,捂着裤裆原地扭着,痛的无法呼吸。

    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是谁,竟然敢踹他?

    白依阑刚刚跑远,就回去换了衣服,看到红菱焦急的在房门口守着。

    “王妃娘娘,您去哪儿了?”红菱都快急死了。

    “没事,你也看到房里的人了吧,把他给我扔出去。咱们换了衣服赶快离开太子府,这个地方待不得!”

    白依阑不想解释太多,吩咐完红菱,让他把这人扔到太子妃赏花的花园里去,等她回来拉着她就走。

    红菱别看柔柔弱弱的,实际上力气大得出奇,扛那个男人仅仅是小事一桩,让她去做这件事正好。

    白依阑告辞之后,坐在马车上,把那几块玉和证据拿出来,差点就被她全身的冷汗濡湿了。

    “王妃,刚才是怎么回事?”红菱眼圈红红的,还在记挂刚才的事情,自责着,怪自己没有守好她,才让坏人有了可乘之机。

    “我刚才没事,我一早便发现了他,所以反将他打晕,并没有让自己受伤。你不必担心。”白依阑宽慰她。

    “王妃,奴婢该死,竟然让你差点遭受了侮辱!”红菱还是觉得自己有错,忙起身跪在车内,和白依阑请罪。

    “你快起来,都说了没事,让别人看见了知道了,该怎么想本王妃呢?”白依阑见她怎么都不肯起来,便让她好好想想此中的利害关系。

    这下红菱可不敢再跪了,立马小心翼翼的站起来,坐到一边去,滴滴泪水砸在她的手背上。

第68章

    “好了,本王妃说了不怪你,不必难过了。哎,小林子,前边泽芳斋停车,本王妃要下车。”白依阑心里记挂着和梅子辛的约定,来不及安慰红菱,说着话便下了车。

    而另一边席上,却是另一种风景,勾心斗角在女人堆里,从来都是最常见的。

    当婢女来告诉太子妃,敬王妃已经先回去了时,她微笑绷着的脸便再也坚持不住。

    但是看到一边的孙若若也得了消息,她便觉得心里畅快了很多。

    孙若若听说白依阑先回去了,轻轻地挑眉,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很严重吗?

    这么想着,孙若若便起身想向太子妃告罪离开,谁知道太子妃并不想让她走。

    “既然敬王妃安排了敬王侧妃孙氏,在这儿陪伴本宫赏花,你便留下吧,她身体不好要先回去,本宫倒是没什么,就怕别人议论说,敬王府的女眷不懂事。”太子妃含笑对孙若若说,意思就是她若敢驳了她的面子,她绝对会将此事宣扬出去,到时候人家不敢说敬王妃,她这个侧妃绝对跑不了。

    “是呀,侧妃娘娘来了,便留下一块赏花吧,省得白跑一趟。”侍郎夫人这时候开口附和着太子妃的话。

    一样的心机深沉,只有那华阳公主至始至终都对她没有好脸色,也算是因为梅长青的关系,让她对自己产生了憎恨。

    孙若若一向不善言辞,现在也只能任她们说着,重新坐回自己的凳子品着桌前的茶果。并不搭理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讽刺,她在王府的后院中,虽然不受宠,但是也不曾受过什么大的委屈,没有其他女人争斗。

    她可不像她们,每天要跟一大堆女人争来斗去,光是这太子府,就有三个侧妃,十几个姨娘,数不清的通房。而太子有一位宠妾在太子妃面前十分占强,就算她想来这前院赏花,太子妃也不敢说什么。

    只是听说那位姨娘曾经也是高官之女,却因为家道中落,不得已到太子府为奴为婢。但因容貌出众,被太子相中,宠幸了几回,现在怀了身孕不大喜欢凑热闹,就喜欢在自己的院子里写写画画,孙若若一直想见一见她,却也一直没有机会。

    “听说王妃娘娘至今没有管事,看来侧妃娘娘你,十分的有手段呢?”侍郎夫人突然间提到孙若若能够管理王府的权力。

    “不是妾有手段,而是王爷的王府中,便只有王妃与我两位妃子,不像各位家中数也数不清的女人,王妃重用我,可不比你们要争来夺去的,可最后呢,还是落得一场空。我听说是侍郎大人家,是太子妃送过去的婢女梦巧比较得宠。侍郎夫人您可要抓紧一些,别被一个婢子夺了夫君的宠爱不说,连掌家权都没了!”

    这个侍郎夫人和侍郎大人一直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就因为那个男人收用了太子妃送来的婢女,还提了姨娘有了位份,这才让侍郎夫人一直耿耿于怀。

    “孙侧妃可不能胡说,惹了夫人心里不快,我可要拿你试问。那梦乔是我精心挑选去帮侍郎夫人分忧的,她绝对不会做出那等败坏门风之事,她就算有越矩的地方,也是为了配合侍郎夫人管理家事罢了。哪有你说的这般严重?”

    太子妃见侍郎夫人脸色一变,慌忙解释着,让她宽心。虽然她也有意让梦巧这样做,但是侍郎大人一直不松口,这样让她更加想方设法的要讨好这位侍郎夫人。

    礼部可是一块大肥肉呢,要是能成功啃下来,以后做什么事都会方便很多。

    侍郎夫人听了太子妃的解释,虽然心里宽了几分,但是还是一直提心吊胆的,她不能轻易放松,还是要将那个梦巧看好了,不能重蹈陈状元爷的覆辙,他便是休了原配让那太子妃送去的婢女梦雪上位的。

    太子妃表面上与她亲近,实则都是累了她家夫君手中的那点官权,她讨好太子妃也一直想为夫君的仕途有所帮助,可并不想太子妃插手她管理的后院。

    谁知道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太子的酒席,趁她家老头子喝醉了,便让那狐媚子上了床,为了表达自己的大度,不损伤太子妃的面子,她没有办法,只好答应夫君抬了她做姨娘。

    在她这里,后院本来是一个别的女人都没有,她怀孕时也是让陪嫁丫头去伺候的,完了之后,那丫头也懂事,并没有留在老爷身边,还自请去嫁给奴才。

    老爷看她可怜又懂事,给她挑了个远房的亲戚,远远的嫁了出去,虽然不是什么大官和富庶人家,但也算是脱离了奴籍,更不用沦为贱籍。所以对他们也是感恩戴德的,如今碍于太子和太子妃的势力,他只能同意老爷将那狐狸精收作姨娘。她本来是不担心的,老爷有什么事都会与她讲。

    可最近不知怎么了,老爷都不常来她的房中,还想将她手中的权力分出去一些给那位巧姨娘,她怎么肯?

    这下倒让孙若若说到她的心坎儿里去。

    “有没有,侍郎夫人心里最清楚,太子妃娘娘,还是不要再提自己的婢女说好话了,免得到时候招人记恨。”孙若若还没有开口,便被一旁的紫衣女子接过话头去。

    孙若若转头一看,二人对视一眼,都向对方微笑着点点头。

    说话的紫衣女子便是皇上的大公主慧阳公主,她是玉贵妃所生,玉贵妃如今虽被打入冷宫,但也仅仅是暂时的。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反复打入冷宫,但为了权衡朝臣,又被屡次迎回翊坤宫。

    玉贵妃虽然只有慧阳公主一个孩子,但在后宫中的地位一直是举足轻重的,盖因她是皇上的第一个女人。以前她和六皇子的母妃最是要好,所以她的女儿慧阳公主自然也被提点过。

    如今看到孙若若被众人攻击,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果然,连慧阳长公主都那么说了,侍郎夫人接下来的心情可谓是多么复杂,一直心不在焉的。

    太子妃这时暗叹失策,她忘了还有一个慧阳长公主一直油盐不进,她的驸马更是乖觉的很,从不出门应酬喝酒,也不收用她送去的婢女。就连她给她送面首一事,都被那玉贵妃利用,拿来针对母后。

    每次对上她,太子妃便觉得烦躁得很,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好对付。

    第二天,太子因病而上朝请假,但圣旨却还是到达了太子府。

    责令太子和太子妃在府中思过,原因是玉贵妃晚上吹了枕头风,早上又有一大群朝臣参了他们一本。

    说的便是太子和太子妃利用举办宴会之便利,在朝中拉帮结派,结党营私,被人告发。

    紧接着由梅长青带领着几人要求皇上下令,把太子妃送出去的婢女全部拿去充军妓。而原本跟随太子的人一夜间又纷纷倒戈,附和梅长青的说法,皇帝无法只能下旨。

    一时间,京城的人知道风向变了,支持太子的人已经寥寥无几,皇帝更加着急了,下令给暗卫,让他去告诉孙若若一定要掌控住梅长青。不管用女色还是别的什么,他都一定不能让这个儿子背叛太子!

    而梅长青之所以改变态度,直接针对太子,是有原因的。

    昨天,婢女红菱跑到他面前请罪,他才知道太子府中有人用这下三滥的手段想毁了他的阑儿,他当然知道太子想对付他,而且皇帝只想让太子拉拢他。

    可他们对阑儿出手就不对了,加上后来小林子作证说白依阑到达太子府时还在车中晕了过去,才扶进太子府后院歇息的。

    幸好阑儿没事,不然真要被人趁虚而入,他非得屠了太子府上下不可!

    但他也绝对不会让那些人好过的,但阑儿一直想着梅子辛,他也不好出面,便让赵嬷嬷和绿翘等人先劝着。他就先参太子一本,皇上本就多疑,不可能对此无动于衷,即便他再怎么偏爱太子,与他的江山比起来,太子的野心,无疑是皇帝最心痛的地方。

    自古以来,皇室规矩:我给你那是情分,我不给你若是你还来抢,必定两败俱伤,惹我杀之痛快。

    ……

    “你怎么不把那天的事情告诉我?”梅长青见到白依阑第一眼,便生气的说。

    “什么事?”白依阑翻了个白眼,推开梅长青,这人怎么回事,总是挡住她的去路。

    “就是那天你去太子府以身犯险的事情。”

    “以身犯险?没有,你说的太严重了。”白依阑惊讶的看着他,然后安慰他说。

    “还敢说没有,红菱回来都跟我说过了,你之前出了太子府,又去见了梅子辛,对不对?”梅长青拉住白依阑的手臂,不让她离开。

    “对,我是去见了梅子辛,因为我从太子府里找出了许多东西。我需要拿去给他,然后证明他的清白!”

    白依阑看着梅长青,一字一句慢吞吞的说。

    “他能有什么清白,你跟我说说,这次在太子府到底发生了什么?”梅长青再次询问。

    “我之前到太子府门口的时候,发现身上有一个香袋,拿起来闻了闻有些头晕,后来我就用了车里你留给我的药。然后太子府的婢女带我到偏院休息,我躺了一会儿,发现有人靠近房间,就起身拿木盆把他砸晕了。”白依阑和梅长青好好的说了一下当天的情况,对太子更加没有好感了。

    “香袋?”

    “是啊,我也奇怪,那个香袋是绿翘刚刚绣好的,亲自给我戴上。可临出门时又找不到了,最后又从袖口里掉出。我实在是弄不明白。”

    白依阑把这件事情丢给他,便又匆匆去赴了梅子辛的约,梅长青气愤,但却又不好说什么。他不希望白依阑再跟他赌气,到时候被奸人陷害就糟糕了。

    京城第一酒楼。

    梅子辛在二楼,天字一号包厢等她很久了。

    “哇,你今天请我吃什么好吃的,怎么那么香?”白依阑大大咧咧的推门进去,走到桌边坐下。

    她看到梅子辛愁眉苦脸的,便故意逗他,与他说话。

    “你怎么了?”白依阑问道。

    “没什么,只是太子被罚,父皇很不高兴,那我们其他的几个皇子出气罢了。”梅子辛嘴巴动了动,小声的说。

    “他被罚,你不是应该高兴吗,怎么还仁慈起来了。”白依阑夹了一个鸡腿放在梅子辛的碗里。

    “是,是我钻牛角尖了,我以后不会了。”梅子辛抬起小脸,对着白依阑笑了笑,明媚阳光的笑颜是白依阑从不曾见过的。

    “那就好。”

    “那你和皇兄怎么样了,皇兄最近对我倒是没什么,冷漠得很,是不是你对他说了什么?”梅子辛探究的眼神看着白依阑。

    “没什么,他那个人就那样,你别理他。”白依阑用筷子戳着鱼眼睛,愤愤不平的说。

    “你是不是和皇兄吵架了?”

    “没事。”

    “姐姐,你不要为了我和皇兄争吵,我怕伤了你和皇兄之间的感情,到时候对你不好。”

    “伤感情,那也不是为你,是为他的臭脾气。你都不知道,他根本就不相信我是在为你找证据,他也不相信我出来见你,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是因为我只把你当弟弟看,我想爱护你保护你罢了。他还以为我会喜欢上你,真是自以为是!”

    白依阑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这样梅子辛难得的自责了一下。

    可是她说的也没错,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确只能给他做弟弟,可是他也想恢复正常啊。他想做个正常人,能够拥有完整的爱情,而不是被喜欢的人可怜着保护着。

    白依阑并没有发现梅子辛的落寞神情,自顾自的说着话,末了,她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证据,帮你和梅长青洗清关系,绝对不会让皇上的阴谋诡计得逞!”

    “姐姐,你听我的,不用再管这件事了。我保证以后不再和六皇兄争抢便是。”梅子辛托住白依阑的手,他不希望她为了他失去一切。

    就在二人你推我攘时,梅长青一脚将二人所在的房门踹开。

    一道冷酷的声音迅速席卷了他们,“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我……”梅子辛怯弱的跳开,迅速放开握住白依阑的手。

    “怎么是你,好啊,你竟然跟踪我!”白依阑不仅没有意识到梅长青在吃醋,还怀疑他的别有用心。

    她的问话,让梅长青既是好气又是好笑。

    “本王要知道任何事,还用不着跟踪!”梅长青当然不会承认他派人跟踪,他只是不希望梅子辛再纠缠白依阑。

    “我警告过你,再有下次,太子便是你的榜样!”梅长青撂下狠话,上前两步,抓起白依阑就走。

    “你给我放开,我说了,我只是来陪他玩儿的。”

    “我也说过,你是我梅长青的女人,不能总想着别的男人!”

    “他不是男人,他到现在都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恐怕只有你这样以为吧。”

    白依阑懒得跟他说,眼看着是回不去,京城第一酒楼和梅子辛继续说话了,只能乖乖的和他回去。

    ……

    王府听雨轩。

    “侧妃娘娘,前头庄子里来人了,掌柜的,想来向王妃娘娘述职。如今王妃不在,赵嬷嬷派奴婢来请您。”赵嬷嬷派了一个小丫头来请孙若若过去前厅。

    “好,你告诉赵嬷嬷我一会儿就去。”孙若若低着头在抄未完的佛经。

    “赵嬷嬷说,请孙侧妃即刻就去,她有些事要进宫去一趟,恐怕不能陪您一起。这次是庄子里的掌柜亲自来的,可能还要忙着赶回去。”小丫头重复着赵嬷嬷的话,丝毫没有发现这些话有些逾越了,已经引起孙若若的不快。

    孙若若没办法,皱起眉头放下笔,亲自将佛经和抄写本子放到匣子里,才跟着小丫头来到前院。

    “侧妃娘娘吉祥金安。”孙若若刚刚踏进前厅的门槛,几个戴着帽子的中年男子,便转过身来对她行礼。

    “各位大老远的来,风尘仆仆,不如先用膳?”孙若若看时间不早,也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便询问他们。

    几个管事掌柜不敢托词,纷纷表示不饿,而且还赶着回去工作。

    “不知王妃娘娘来了没有?”

    “几位有所不知,这王府中杂事都由我在料理,王妃一直是不管事的。往前各位都是相赵嬷嬷述职,如今赵嬷嬷不在,你们向我汇报也是一样的。”

    几人面面相觑,小声嘀咕,窃窃私语过后,朝孙若若行了大礼。

    “侧妃娘娘有所不知,往前都是因为王爷没有娶正妃,我等才向赵嬷嬷述职的,如今赵嬷嬷不在,王妃又没有回来,我等还是下次再来吧。”

    “你们什么意思?”琉璃最看不惯这些人高人一等的眼神,她家侧妃娘娘虽是妾,但也是掌管王府俗事的女主人,什么时候轮到他们这边排挤蔑视?

    “好了琉璃,不要再说了。既然各位执意要走,那边送客吧!”孙若若说完率先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顺便还带翻了桌上的茶杯。

    “小姐,刚刚那些人真的很过分,您为什么不让我狠狠的骂他们一顿?”琉璃快播跟上孙若若。

    “正妃侧妃……哈哈……”孙若若一直念着,已经有些疯魔了。

    “小姐,你怎么了?”琉璃被孙若若的笑声给吓住,忙紧张的问。

    “没事,没事。”孙若若连说了两遍没事,可在琉璃看来,她呆愣愣的往前走,那模样就是有事,而且还有大事。

    “小姐,您别吓奴婢,有什么事您就跟奴婢说呀?”

    “琉璃,我是不是太善良了?”孙若若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啊,为什么,为什么谁都可以欺负我?”

    皇上是这样,继母是这样,王爷是这样,王妃也这样,今天就连下人都敢这样。

    “那个白依阑,没来之前,我是这王府唯一的女主人。谁对我不是恭敬有加,即便我不得王爷喜爱,他们也从不敢这般对我。可如今,就因为王爷娶了她,她又是丞相的女儿,我是将军的嫡女,自古以来文官武官互相看不顺眼。我倒觉得她很合我的眼缘,可惜呀,王爷说我假惺惺,我看虚情假意的人是她!”

    对!自从白依阑嫁进来之后,她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他们大婚之夜,她作为侧妃居然被禁足。为了讨好王妃,那些下人竟然都敢把她门前珍贵的紫竹砍掉,那可是皇上赏赐的圣物啊。更加羞辱的事情是,那天在太子府门口以及在太子府后院,那些女人冷嘲热讽的眼神和笑容,都让她恨不得自杀一了百了。

    但是她不能死,白依阑死了,她也不能死。

    凭什么一个庶女就能得到万千宠爱?

    她一个嫡女就要受尽屈辱和世人白眼,沦为一个别人最不耻的棋子。

    她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啊!

    好不容易平复下心情,当她回到自己的听雨轩时,又在门外听到了一些让她难以再控制情绪的话。

    “听说这几日王妃天天都往外跑,就为了去见十皇子。”

    “不会吧,王妃,难道红杏出墙了?”

    “大有可能。唉,真是可惜了王爷,一直对她不离不弃的。即便给他戴了绿帽子,他也不在乎。”

    “嗯,你说我们俩当初怎么没有好好的选一选呢,干嘛非要来侧妃的院子里。王爷从来就没有来过侧妃娘娘这歇息,恐怕只当侧妃是个摆设呢。”

    “唉,王妃不喜欢侧妃娘娘,王爷哪敢来呀。”

    “可是前几日她们不是还很要好吗?”

    “这皇家的女人谁说的准啊,说不定表面姐妹后面就插刀。不然王妃干嘛不雨露均沾呢,王爷到头来看都不看侧妃一眼,还真的‘姐妹情深’啊!”

    二人还在说着,并没有发现孙若若和琉璃的靠近。

    “琉璃,把她们二人给我绑了,割了舌头,卖出府去!”孙若若大怒,压根不理会二人的求饶。

    处理完这一切,她已经力竭的摔倒在地,用手臂枕着脑袋,流下几滴晶莹的泪水。

    那模样,叫人见之伤心,想要将她搂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

第69章

    雨后初晴,骄阳穿过云层,逐渐露出原本的光彩。

    王府后花园湖心亭中,白依阑命红菱和绿翘去办了一桌菜色点心,请了梅子辛来家中做客。

    其中当然遭到了两个婢女的反对,她们害怕梅长青会迁怒白依阑,让她不要这样做。

    可白依阑不听,她非要请梅子辛到家中来,就是为了气一气梅长青。

    “姐姐,那天你被皇兄带走,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梅子辛还在为那天的事情自责。

    白依阑安慰他,拿几片核桃酥请他吃。

    “你快尝尝这个核桃酥,与你宫中嬷嬷做的如何?”白依阑指了指他碗碟中的那一块糕点,“你皇兄就那样,表面上看着吓人罢了,没发生什么,安心吃吧。”

    “多谢姐姐。”梅子辛说着,便直接拿手拿起来放到嘴里。

    “味道很香呢,但是还是嬷嬷做的好吃。”梅子辛口中含着东西,含糊不清的说。

    “当然啦,宫中嬷嬷做了几十年了,哪像我府里的厨子才刚刚学的,自然比不了那里的味道。”白依阑拿出随身的绣帕,让梅子辛伸出手来。

    她仔仔细细的帮梅子辛把每一个手指头擦干净。

    梅子辛看着她低头认真的笑颜,心里软成一滩水,好像更喜欢她了。

    白依阑抬起头时,就看到对面的小孩儿眼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傻愣愣的,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梅子辛被她笑得窘迫,扭开身体赌气问。

    “我笑你可爱。”白依阑说着,又把他的身子扳回来,用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的点心屑。

    “我自己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梅子辛胀红着脸,气怒的大喊。

    那小模样要多可爱有多可爱,让在亭子里的人看到都会心一笑。

    “好好好,你自己擦。”白依阑说着话,就把手帕递到他的手中,怕他俩在撕扯间把手帕给撕烂了。

    梅子辛拿那但有白依阑体香的手帕满脸的擦,然后悄悄的藏到袖口里。

    白依阑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当然不记得自己把东西扔哪儿了,没有了这一块手帕,再让绿翘绣就是了,他喜欢就送他好了。

    “对了,你上次落水,有人推你,你查出来是谁没有?”白依阑拿过几颗葡萄,帮他剥皮,再喂到他的嘴边。

    省得他脏了手,而白依阑也很享受这种伺候小孩子的生活,感觉就像在养自己的孩子。

    “父皇查出的结果,所有证据都指向敬王兄。”梅子辛含着嘴巴里的葡萄,犹豫着,还是把结果说了出来,告知白依阑。

    白依阑听后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王爷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我也知道敬王兄不会做,所以在他们还没调查出来之前便改口称是我看错了,自己掉到池子里去的。”梅子辛没想到白依阑这么生气,一看就是非常信任他的,二人必定很恩爱吧。

    “之前的事是我误会了王兄了,他讨厌我都是应该的,可如今这次的事情,我不能再听取一面之词诬赖他,否则以后他便不让我见姐姐怎么办!”梅子辛急切的表达着。

    表面上的意思就是:就算是梅长青做的,他也不打算再追究。可暗地里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在皇家就没有永远的和平和友爱,更加没有绝对意义上的真相。

    “你放心,我既然都能查出害你当初吃长生不老药的罪魁祸首,我自然也能帮梅长青证明清白。”白依阑说着,眼中坚定的光久久不能褪去。

    之后二人相视一笑,在湖心亭里赏了一下午的荷花。

    ……

    后来没两天,莲妃娘娘召白依阑进宫叙话。

    这次白依阑带了绿翘,她们在朱雀门前下了车,然后一路坐着轿撵来到坤宁宫。

    本欲向皇后请安,在门口站了差不多一刻钟,被皇后的贴身来告知,皇后身体不舒服,让她们直接去找莲妃吧。

    白依阑只好又领着绿翘,走到莲妃娘娘的翊坤宫去。两宫之间相隔很远,白依阑走得脚都疼了,可是她在宫中没有皇上和娘娘的允许,她是不能乘坐轿子或者马车的。

    她领着绿翘一路走,还要路过御花园,又看到了那天梅子辛落水的华清池了。

    看到有三个蓝衣太监站在池边,两个小太监在擦地上的小石头,另一个太监正拿着网兜在打捞着什么。

    白依阑牵着绿翘的手走过去,好奇的问了一句,“不知几位公公在做什么?”

    几个太监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她衣饰华贵,却又实在猜不出是哪个宫的娘娘,便没有行礼。

    直接说:“皇后娘娘说了,华清池里不干净水浑了些,让我等来看看是不是杂草横生。”

    白依阑看着两个小太监手里的杂物,不仅仅是水草那么简单,还有一些栓了许多绳子结的大石头。

    “这些又是什么东西?”

    白依阑和绿翘都拿袖子掩着鼻口,这些东西还有些发腐发臭。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缺德,竟然将绳子丢在湖里,你这些水草缠绕在一起,如果不及时打捞出来,谁要是再掉水里去,就得被拖住上不来了。那时候可是要出人命的!”那年纪稍长一些的太监教育着两个小太监,却让白依阑的心里有了些想法。

    梅子辛落水之事,必然是筹备了很久的,她一定会查出是谁。不仅害了她目前最喜爱的梅子辛,还想嫁祸陷害她的梅长青,这两个在这个世界上和她最亲的人,同时受到侵害,这是她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那公公,之前十皇子落水的时候,会不会就是被这些东西给绊住脚了?”其中一个小太监,呆头呆脑的,但也知道举一反三。

    “极有可能,不然怎么会上不来,这儿的水又不深,他虽然身量小了些,但也应该是游得上来的。”大太监一拍他的脑袋,让他不要胡说八道,然后又悄声的对大家说。

    白依阑这才想到,那天他跳下水去救梅子辛时,确实是发现湖里的水有些发蓝,有什么东西一直绕在脚边,她只以为是水草茂盛,一直没有多想。

    “王妃,咱们该走了。”绿翘见她们说的差不多了,而白依阑却陷入了沉思,甚至还要再往那池边走去,她不由得打断她。

    “好。”白依然这才想起她进宫的目的,就是想去莲妃娘娘那里讨个权力,她要好好问问这宫中的事情。

    翊坤宫,院子里有许多珍稀花草,还有喜鹊的叫声,四处鸟语花香的,一见就让人心情大好。

    “娘娘,敬王妃来了。”喜嬷嬷一见白依阑来了,满脸笑容,都快堆出菊花纹了。

    彼时,莲妃正躺在软榻上休息,一个婢女给她打扇,一个婢女给她揉腿,还有一个在给她按头。旁边放着四个冰鉴,有一个宫女在那里为她剥葡萄皮,看样子很是享受。

    莲妃娘娘保养的极好的脸上,睫毛轻轻颤动,眉头皱起,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一直没能解决。

    “莲妃娘娘金安。”白依阑带着绿翘行礼,莲妃挥退身边的宫女,有喜嬷嬷搀扶着坐起身来。

    “你来了,近日辛儿是不是又去烦你了。这孩子多大年纪了,都不知道收敛,你们终归男女有别,再这样下去,敬王可不定怎么讨厌辛儿了。”莲妃原本对白依阑是挺感激的,可是后来见到梅子辛,每次出宫都往她那跑。她担心梅子辛会惹恼了梅长青,又被穿小鞋,那可就不好了。

    “娘娘,不会的,我待辛儿一直如弟弟一般,就连敬王也是这样说,让我多照顾辛儿一些。”白依阑说谎话也不会脸红,她现在只想好好调查清楚梅子辛落水的事情。

    她说的梅长青会让她照顾梅子辛的事情,莲妃是一句都不会相信的,他不给辛儿招祸就已经算是好的了,哪还会多帮衬他啊。

    这个女孩儿就会哄她开心,后梅子辛的信任,她可一定要让辛儿注意了。这次他落水的事情,还处处都指向是梅长青所为,她可不相信梅长青会真的无辜。

    “莲妃娘娘,实不相瞒,我这次进宫,就是为了调查辛儿落水一事,还请娘娘准许我问一问证人。”白依阑跪下去磕头,实实在在的扑通一声,吓得莲妃娘娘和喜嬷嬷都心惊肉跳的,就连绿翘也被她的动作给吓坏了。

    “你有什么就好好说,别一直跪来跪去的,到时候伤了身子,敬王可是要怪罪本宫的。”莲妃娘娘见此,也不敢再说什么重话,只得亲自上前去把她扶起来。

    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敬王倒是无所谓,就怕辛儿和她闹,辛儿对这个女人的宝贝程度,一直叫她心生不快,担忧不已。

    辛儿从小到大,都没和翊坤宫以外的女人接触过多少,一直来来去去的就是这么几个人。就是连贴身的婢女,当初是为了给他做通房,教他人事所用。如今都因为当年的事情,搁置下来,他应当是不懂男女之事的。

    白依阑得了莲妃娘娘的首肯,自然是见到了那个指名说,是梅长青派他去做推梅子辛落水想要淹死他这件事的人。

    然后经过她在现代的训练,对那个太监严刑逼供,终于知道他是见梅子辛和梅长青不和胡乱说的,又经调查知道他是经御前侍卫指示的。

    又是他!又是那个皇帝!

    白依阑真是替梅长青和梅子辛难过,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呢,难道高门贵族和古代皇室都没有真心的父子情了吗。

    这件事情恐怕那两个男人自己也心知肚明,他们只不过不想亲自告诉她而已。大概是怕她会替他们难过吧,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的真相,她是一定要拿去给梅子辛的。

    她不能白白的让梅长青背了这个黑锅。

    她把那人亲手所写的认罪血书拿去给了莲妃看了一眼后,就拿着去见了梅子辛。

    梅子辛果然如她所料已经知道了事实,再次劝白依阑,不要再管他们的事了。

    “我也是好心为你!”你怎么能嫌弃我多管闲事呢?

    白依阑后面那句话来到了嗓子眼,又被她咽回肚子里去,她气冲冲的夺门而出,回到王府。

    梅子辛本来想拦住她,但后来一想,自己现在的情况还是不宜和她多说。

    皇上已经知道她调查的事情了,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如果他再参与进去,这只会让皇上对待她的方式更加狠毒而已。

    白依阑回到王府,急匆匆的赶向梅长青的书房。

    “你来做什么?”梅长青阴沉着脸,看着破门而入的白依阑,觉得她还是不懂规矩和礼貌。

    “呐,给你,这是我调查的所有关于梅子辛身上发生的事情的证据,你可要仔细看好了。”白依阑一脸的快夸我,在梅长青的眼中非常的碍眼,觉得她是故意在他面前炫耀他们之间的感情。

    “呵,这与我又有何干。你和他之间的事情我可不想知道,堂堂一府王妃,每日不知检点,只知道和小叔子厮混!”梅长青淡漠的脸上面无表情,鲜艳的薄唇却吐出极其恶毒的话。

    白依阑心里一痛,他果然是不相信她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梅长青也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重了,扭开头去,闭口不谈。

    “我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依阑一边吼着,声音里已经带了些许哭腔,她真的很生气也很难过,最亲近的人竟然这样看待她。

    “既然你觉得我不好,那你就把我休了好了!”白依阑哭着将他书房里的东西全部砸了,然后哭着跑回了听雨轩。

    “阑儿……”他想唤住她,却发现她已经跑出了房门,跑出了很远。

    梅长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事,狠狠的一拳砸向书桌,立时,桌子碎成两半。

    他看着满地的杂物,气恼不已,让小林子进来收拾的同时,他捡起了刚才白依阑丢在他桌上的东西。

    有一封血书,还有一些账本,以及一本记着重要事项的书册。

    他随意的翻看着,不经意间,其中的一页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来如此!

    他真的错怪了白依阑,他先前以为这些东西都是梅子辛给她的,让她来迷惑自己,纵容他俩来往。

    谁知道,竟然真的有太子和皇上的把柄。

    原来他真的错怪了白依阑。

    联想到刚才他说的那些伤人至极的话,他就恨不得抽死自己。

    真是该死!他怎么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就伤害她呢!

    一想到接连半个月,他们冷战多次,互相不理对方。白依阑难过,他更是煎熬,整日整夜的想着她,吃不好也睡不好,连办公都没有心思了。

    看到她刚才伤心跑走的模样,也不知道她会哭成什么样子,越想越觉得心痛。梅长青开始有些坐立难安,就连穆奚带着几个幕僚来向他说事,他都心不在焉的,提不起任何兴致。

    穆奚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小林子却知道。小林子在一旁见了,跟诸位说王爷今天上朝累了,让他们先回去,改日再议。

    梅长青这才得以解脱,去往听雨轩接白依阑。

    ……

    另一边早早跑去听雨轩的白依阑,满脸泪痕,吓坏了孙若若。

    “阑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模样,谁欺负你了?”孙若若担心的拉着她,不停的问。

    白依阑只顾着哭,并不理会她的关切问话,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一个人伤心,便呜呜咽咽的,开始向孙若若大吐苦水。

    她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将这几天的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孙若若听后,心里很是不舒坦,白依阑真的太不懂事了。王爷已经待她这般好,她还是不知足,竟然怪罪王爷不理解她。

    她自己若是能得王爷的半分宠爱,王爷有对她的三分之一爱慕之心来对待她,她便是即刻去死了也无憾了。

    可是并没有,这一切都被这个女人给占了去!

    可她依旧不知感恩,只知道自私的在意着自己,不管别人感受。

    就在孙若若陪着白依阑坐在地上哭的时候,她听雨轩的大门被人打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她抬头,便看到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站在门口,正一脸忧心急切的看着地上兀自哭得热闹的白依阑。

    白依阑坐在地上,已经衣衫不整,头发凌乱。

    梅长青见此,瞳孔一缩,眉头紧皱,生气的上前弯腰抱起地上的白依阑。

    冰冷并带有指责的目光看向一边也坐在地上的孙若若。

    “你什么身体,王妃什么身体,你怎能让王妃陪你一起坐在地上?”梅长青说完不顾白依阑的挣扎哭喊,把她抱回了主院。

    “我……”孙若若闭着眼,觉得这件事十分的荒唐,梅长青的羞辱让她难以承受。

    这次在侧妃院子里哭的人,换做了孙若若,但是她的哭声是压抑的,即便再难过,她也不能像白依阑一样大声的哭出来。

    王妃可以做的事情,她是侧妃她不能做。

    白依阑是可以做的事情,她孙若若做不了。因为白依阑是庶女,母亲早死,又不得父亲宠爱,可以说是无牵无挂。可她不行,她还背负了家族责任,她从小的教育时刻提醒她,任何有损家族颜面的事情,她都不能做。

    她不能不计一切后果,因为她没有可以依靠的强大的后盾。

    白依阑却有,她有敬王梅长青的宠爱,便是最大的筹码。

    ……

    白依阑被梅长青扛回院子时还在哭闹不止,对凶神恶煞的梅长齐没有任何好脸色,甚至还把鼻涕眼泪全部糊在他的衣服上。

    她的哭声让梅长青十分的心烦,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却怎么也挡不住她嘴里的声音。

    “别哭了,再哭我就亲你了!”

    白依阑的哭声渐小,梅长青以为没事了,刚要松一口气。可白依阑随即想到了什么,又张开小嘴大哭起来,声音比刚才更加响亮。

    梅长青不堪其扰,嘴巴堵上她的红唇,将她的哭声全部吞进肚子里。

    白依阑哭得打嗝,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巴被咬住,她也张开嘴,发现有个滑不溜秋的东西伸到了的嘴巴里。她睁开眼看了一眼身上的梅长青,张口便朝他的舌头咬下去。

    血腥味在二人的口腔中弥漫开来,被她紧咬着舌头,他仍然毫不退缩,白依阑一开始很得意,越发咬得用力。可再等了一会儿,她就觉得有些心疼了。

    这个笨蛋,就不知道躲开吗?

    不知道她是在气头上吗,还敢自己送上门来让她咬?

    想着事情的白依阑,牙齿一松,放过了他。

    梅长青带着血腥味的大嘴,在她身上游走,留下一个个红印。

    紧接着趁白依阑不注意,俯身向下,彻底占有了她。

    多日不见,他实在是想念她,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只想狠狠的抱紧她,狠狠的占有她,让她以后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阑儿……阑儿……”梅长青抱着白依阑,一直呼唤着她的名字,白依阑随着他的动作和声音,激烈的回应着他。

    二人缠绵了许久,梅长青一直抱着白依阑不肯放手。

    白依阑挣扎着,想起身去沐浴,得梅长青拉进怀里动弹不得。

    “阑儿,对不起。”梅长青小声的说着。

    能让他道歉,真是比天上下红雨,母猪上树都难。

    白依阑开心,却故意逗他,“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梅长青自然知道她的小心思,轻轻凑到她的耳边,咬着她的耳朵,又说了一次。

    白依阑觉得有趣,便又故意让他多说几遍。

    梅长青认一次错已经很难得了,再多认几次,他可是觉得羞恼的很。

    翻身上去,将白依阑压在身下。

    “阑儿若是还听不见,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见!”说着话,梅长青的手又探向白依阑的下身。

    羞得白依阑赶忙承认自己听见了。

    “你说什么,本王听不见?”梅长青学着她,二人在床上打来闹去。

    白依阑受不了了,便捧着他毛茸茸的大脑袋,在他的薄唇上印上一吻。

    “现在听见了吗?”白依阑嘶哑着声音,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第70章

    梅长青回吻过去,二人甜蜜非常。

    “以后你不准再随随便便朝我发脾气了,要不是我心仪于你,早就离家出走了!”白依阑警告着梅长青。

    “遵命王妃大人!”梅长青乖乖的点头。

    “只是,你和那梅子辛,本王实在看不过眼,才会这般生气的。”梅长青又说,“然而你应当知晓,本王是最爱你,最在乎你的。”

    “真是受不了你了,连小孩子的醋都吃!”白依阑娇嗔的看了他一眼,解释着,“你听清楚了,我再最后说一遍,我只把他当小孩子当弟弟看待,你不准再乱吃飞醋了!”

    “好。”梅长青见实在是无法让白依阑与梅子辛分开,便随她去好了,她开心就好。

    大不了他多派些人暗中跟踪保护,一定能护她周全的。

    “可是,这些事,以后你就不要参与了,不要再为我奔波劳累。调查这些事情,与你而言,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梅长青也同样告诫白依阑。

    “可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只要听话去做就是了,懂吗?”

    “嗯。”

    白依阑乖巧点头,不想让梅长青担心她,这件事她自有分寸。

    梅长青在等她点头之后,终于松一口气,二人相互依偎着,继续睡下。

    ……

    第二天,二人重归于好,白依阑也搬回了自己的院子。

    白依阑约梅子辛见面,这次还带了梅长青一起。

    当三个人在京城第一酒楼碰面时,梅子辛明显的惊讶了一下,而梅长青则是冷哼一声,率先坐到桌子旁。

    多年来,他们二人未曾坐在一席上,如今却是因为白依阑而握手言和。

    “来来来,辛儿快来坐!”白依阑看梅长青没礼貌的先坐下了,便拉着梅子辛也来到餐桌旁。

    然后她还想要帮梅子辛夹菜,帮他擦手,殷勤的不得了。搞得梅长青像个局外人,也吃醋的拉过白依阑,让她给自己夹菜擦手。

    “你没看见他人小不方便吗?”白依阑挤眉弄眼的示意梅长青。

    梅长青语气凉凉的说:“客随主便,有什么不对?”

    现在梅子辛是客,他们二人是主,合该是梅子辛小心对待他们才是。

    “王兄说的是,我自己来便好。”梅子辛知情识趣,自己动手。

    “好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白依阑见梅子辛动作麻利,便不再亲自为他做事。

    趁白依阑去茅厕之际,二人之间你来我往、电光火石、唇枪舌剑,火药味儿十足。

    “看来皇弟你这几日过得挺滋润啊?”梅长青将茶杯放在桌上,梅子辛立刻拿起茶壶,为他倒茶。

    “看皇弟的样子并没有哪里需要帮忙的地方,为何总要纠缠我的阑儿?”梅长青看他动作娴熟,出言讽刺道。

    梅子辛听言,哪里还有不明白,他苦笑一声。

    “我并没有纠缠她,只是觉得她身上好温暖,不自觉的想靠近天真善良的她罢了。她不是你的专属品,她应当有她自己的交友自由。我想王兄你并不希望阑儿失去她本来的色彩吧,因为被你困在身边,而失去她现在的活力。”

    不可否认,梅子辛说的对,梅长青并不希望白依阑因为在他的身边而失去自由,或者是感到难受,他希望她和他在一起是能够开心快乐的幸福生活。

    所以他才没有强硬地阻止他们俩来往,不是吗?

    二人继续喝着茶,思考着自己的事情,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几乎针落可闻。

    ……

    “皇上,今天敬王陪敬王妃去了京城第一酒楼,十皇子也在。”

    皇宫御书房内,一名身着黑衣,头戴面纱的男子跪在皇上的御桌前。

    “老十就当真一点都不怀疑敬王?”

    “属下不知,但见他们似乎和乐融融的,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皇帝沉吟了一会儿,从一边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令牌丢到黑衣人身边的地上。

    “属下领命!”黑人立刻领会皇上的意思,转眼便消失在了房中。

    而皇上则是看着空无一人的御书房出神,嘴唇抿成一线,看起来十分不安。

    京城第一酒楼里,惠阳公主和她的驸马,远远的看到了敬王的马车,便让车夫将车停到门口,他们一起走了上来。

    白依阑与他们一同进房,还在奇怪这二人是谁,就看到房里的两个男人同时起身,恭敬的弯腰拱手行礼。

    “长姐金安!”

    白依阑便看到刚才上楼梯时雍容华贵的女人,轻轻点了点头,被请到了座位上坐好。

    “这位便是敬王妃了吧?”惠阳公主看到白依阑呆愣愣的看着她,便掩唇笑道。

    “正是小王的王妃,阑儿,快来见过惠阳长公主。”梅长青说着话,拉过一边傻愣着的白依阑,让她快向惠阳长公主问好。

    “惠阳长公主金安!”白依阑忙蹲身行礼。

    “嗯,看着年龄有些小?”惠阳长公主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笑着看向梅长青。

    “是,阑儿今年才二八年华。”梅长青说起这个,莫名的有些骄傲。

    “你啊,我这次还是第一次见到敬王妃呢。上次太子妃宴请,听说你身子不舒服,现在可好全了?”

    “已经好了,多谢惠阳长公主关心。”白依阑在这个女人的身上,看到梅长青难得的温柔和恭敬,她猜想这个女人和梅长青关系一定很好。

    因为就算是面对皇帝时,梅长青都不曾这般恭敬有加。连带着白依阑,对惠阳长公主的态度也是温柔加恭敬许多。

    她突然间有一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

    “那查出是什么毛病没有?”惠阳长公主又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体虚。”白依阑正不知道怎么回答呢,被梅长青接了话去。

    “你啊,王妃年纪尚幼,你就不知道节制一些,看看,都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惠阳长公主白了一眼梅长青,觉得他很不懂事。

    “是,谨听长姐教诲。”梅长青没脸没皮的又抓住白依阑的手。

    看着二人恩爱的模样,梅子辛低落的低下头去,惠阳长公主则一直盈盈的笑着。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现在我想去泽芳斋看看,不知道敬王妃有没有空陪我前去?”惠阳公主慈爱的笑着,让白依阑无法拒绝。

    但白依阑还是不知所措地看向梅长青,询问他的意思。

    “去吧,陪长姐四处转转。”梅长青对白依阑点头吩咐道,又让穆奚给她拿了许多银

    钱。

    等两个女人走了,梅长青、梅子辛和惠阳长公主的驸马戴连城,三个男人便在包厢里喝起酒来。

    其中以戴连城最为年长,而且他为人斯文儒雅,喝酒之事并不擅长,便只吃菜,或是以茶代酒。

    当然,公主管他很严,从不让他在外喝酒喝醉,说他酒品不好,他也乐得有人为他操心。

    而梅子辛年纪最小,身量也小,身体更是不好,也不能多喝。

    最后就只有梅长青自酌自饮,他挑的是不易醉的果酒,当初是想着给白依阑喝的,现在都进了他的肚子。

    就在三人安静的吃菜时,突然房顶有些异动,戴连城和梅长青同时脸色一凛,二人对视一眼,两人一齐起身,退开半步。

    戴连城顺手一抓,把梅子辛一起拖到身边。

    “有刺客!”穆奚迅速放出信号,拔剑迎敌。

    从房顶和窗户口突然跳进来几个黑衣人,他们率先朝梅长青攻去。

    戴连城发现梅长青有些招架不住,在酒楼里施展不开身手,便想着上去帮忙,安排护卫保护好梅子辛。

    他们互相缠斗着,梅子辛见一名黑衣人躲在后头,准备偷袭梅长青,他当时什么也没想,只知道梅长青不能出事。

    他冲出去,挡在梅长青的后背,长剑刺入他的腹部,顿时鲜血直流,他痛得大喊。

    太好了,梅长青没事,这样阑儿就不会伤心难过了。

    “你怎么样?”梅长青转头看到梅子辛躺在地上,青色的衣袍被鲜血染红,脸色惨白吓人。

    “没……事……”梅子辛沾满鲜血的手拉着梅长青,轻轻的摇头。

    “你个傻子!我不需要你救!”梅长青一只手捂住他的伤口,一只手拍打着他的脸颊,不让他睡去。

    “快!送到公主府去!让唐御医快到府里去!”戴连城吩咐护卫,“还有,快去保护公主和王妃,让她们安全回来。”

    一阵手忙脚乱过后,梅子辛被送到惠阳长公主府去救治,而梅长青却带着人去接惠阳长公主和白依阑。

    ……

    惠阳长公主府。

    “辛儿,你怎么样了?”白依阑听说梅子辛出事,便匆匆跑来探望,哭的梨花带雨。

    “我没事,阑儿姐姐不用担心!”梅子辛勉强的扯出一抹笑容,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好好好,你好好养伤,不要激动,不要再说话了。”白依阑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妃还是不要过于伤心了,过一会儿皇宫就派人来接他回去,我相信莲妃娘娘一定会照顾好他的。”惠阳长公主已经回去换了一身衣服,也急匆匆的赶过来安慰白依阑。

    “可是怎么好好的会遭人刺杀呢?”

    “那些杀手是朝着敬王去的!”

    戴连城适时的丢下一个重磅炸弹,惊得白依阑,连忙朝一直站在她身后的梅长青看去。

    “那你呢,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白依阑紧张得不停发问,眼看着又要哭了。

    梅长青赶忙安慰她说:“我没事,你看。”说完便原地转了两圈,让她仔细的看清楚。

    “你没事就好,不要梅子辛伤了,你也伤了,那我该多难过,我不该约你们去那儿的!”白依阑自责着。

    “这不关你的事,要怪只怪那幕后黑手!”惠阳长公主看她实在难过,出声安慰着,让她不要太担心。

    梅长青和梅子辛对视一眼,便轻轻地点头,对这幕后黑手都有了一致的答案。

    ……

    “皇上,属下该死,并没有能够成功刺杀敬王,最后本来有机会,但十皇子突然挡在他的身前,让我等错手误伤了十皇子……”

    还是那个黑衣人,还是那个姿势跪在御书房的地毯上。

    “废物!”这么多年了,每一次刺杀都不成功,他就不信了梅长青的命真的这样大!

    皇弟气愤的砸了东西,暗卫不敢躲开,只能硬生生的受了,砸在脑袋上,鲜血直流。

    难道是他们二人已经联合?明明这么多年的安排,就是为了让他们二人相争,怎么到最后他们俩竟然成了盟友,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事情!

    “来人呐,去,让太子过来一趟,朕有事找他。”

    暗卫首领已经在皇上传唤太监之前消失在屋内。

    皇帝脸色阴晴不定,进来的小太监忙喏喏应是,飞快的往东宫跑去了。

    “父皇,您找儿臣?”

    太子好像那天被踢坏了根本,一直在养伤,连后院都不去了,见到宫女献媚也是轰得远远的。

    都快因为白依阑而不近女色了!

    一直以来都在府里找那日胆大包天踢他的婢女,甚至派人去各家女眷里探查,均一无所获。

    今日父皇突然召见他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他被父皇禁足许久,父皇一直没给他好脸色,今日看起来倒和颜悦色了许多。

    “你十皇弟受伤了你知道吗?”皇帝手里拿着佛珠,闭着眼,语气平和。

    “受伤?”梅长逸皱眉,不是很懂父皇的意思,那小子三天两头受伤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有人刺杀敬王,他挡了一下。”

    皇帝说完,突然起身,眼神阴鸷地看着他。

    “什么!竟有此事?”梅长逸声音粗了几分。

    “朕叫你来,便是让你去探探二人关系,二人一直不合,他突然替敬王挡了一下,实在是蹊跷。”

    “父皇的意思是他们二人联合?”

    “联合倒是不怕,就怕他们谋夺朕的皇位,你知道朕一直有意传位于你。”

    皇帝的话,让梅长逸眼神闪了闪,连忙表真心:“儿臣定然不负所望!”

    “朕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但是,你也看到了,他们实在是重大威胁,该如何做,不必朕教你了吧?”皇帝坐回龙椅上,继续拿着佛珠把玩,嘴边的笑意更加明显。

    “儿臣明白!”梅长逸垂首躬身,请安告退。

    这么多年了,父皇终于点明是支持他的,他隐忍多年,终于不必再忍,他们一直觊觎他的储君之位,而他会是天下之主。

    梅长逸想着,心情大好,脚步轻快许多。

    “太子殿下,咱们现在去哪?”小贵子帮梅长逸整理了一下衣服,跟在他后头,见梅长逸漫无目的,竟还朝着宫外走去,便忍不住出声询问。

    “惠阳长公主府。”梅长逸吐出一口浊气,心情不错。

    “咱们去那儿做什么?”小贵子不懂,太子殿下素来与惠阳长公主不合,怎么突然要去探望?

    “本宫要亲自去接十皇弟回宫。”

    “哦。”

    小贵子更加不明白了,十皇子怎么会去惠阳长公主府的,而且太子殿下还要亲自去接。但他人微言轻,怕说多了太子殿下恼他,便应了一声之后,不再多言。

    梅长逸出了皇宫,突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吩咐小贵子:“去,把柳侍妾接来,本宫要带她一起去探望惠阳长公主。”

    “奴才遵命。”

    小贵子叹气,柳侍妾怀有四个月的身孕了,前边一直哀求说要见长公主一面的,却被殿下拒绝。就连前头太子妃举办赏花宴,特地请了惠阳长公主,以为二人得聚,可临了太子又吩咐下来不许她出门,好生哭闹了许久呢。

    怎么殿下又突然想开了?

    若说殿下不宠爱她,可让她留住了孩子对她任求任予,但又说宠爱她,却又不升她的位份任由主子娘娘们欺负她。

    小贵子知道自己想得有些多了,暗自啐了一声,加快脚步向东宫跑去。

    ……

    白依阑一直留在惠阳长公主府陪伴梅子辛,惠阳长公主因事出去了一趟,回来时身边便多了一位女子。

    白依阑擦擦眼泪,站起身,看着两个美貌女子步调一致地走进来,走在前面的是穿着粉色襦裙,身姿曼妙的惠阳长公主。尽管她身子如柳,但是仍能看出她眉眼间的傲气和华贵。

    落后她一步的女子容貌十分不俗,但气质上有些欠缺,两人眉眼间竟然有些相似之处,看她的样子似乎对惠阳长公主有些敬畏。而且她大腹便便,好像已经怀孕了。

    “长姐。”白依阑轻轻屈膝,向惠阳长公主问好。

    “婢妾见过敬王妃。”女子盈盈一拜,仅仅是这么一个动作,也做得优雅至极,即便是有了身孕,也依然丝毫不减少她自身的韵味。

    她是谁?白依阑心里感叹,这等尤物不会是驸马戴连城的妾室吧?

    这么想着,白依阑哪里敢让她真跪,忙上前扶住她。

    “这位姐姐不必多礼。”白依阑笑着把她搀扶到凳子上坐好。

    她洁白细嫩的手执起茶杯,轻轻吹开水面的雾气,刚要饮用就被惠阳长公主拦下。

    “你也是不小心,这些茶水还是不必碰了,一个孕妇不知为自己着想,也当为孩子想想。”

    “长姐,不知道她是?”白依阑看她俩亲昵,不由好奇她的身份。

    “她是太子殿下的柳侍妾,已经怀孕四个多月了。”惠阳长公主笑意盈盈地说。

    “四个月!怎么那么大,我还以为要生了呢。”白依阑用手比划了一下柳素珍的肚子,惊讶地说。

    柳素珍被说得红光满面,满眼慈爱,又摸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温温柔柔地说:“是双胞胎,所以格外大些,殿下总担心我将来肚子会太大,生产艰难,这才让我多来长公主府走动走动。”话毕,看了一眼惠阳长公主。

    惠阳长公主艳羡地看着她的肚子,看她的样子好似特别想伸手去摸一摸。

    柳素珍看出来她的想法,便挺起大肚子,对她说:“公主可以摸一摸,说不定能让他们沾点公主的贵气呢。”

    “我……还是不摸了,我手脚重,怕伤了他们。只是我肚子不争气,想着你常来能借点你的福气而已。”惠阳长公主让柳素珍好好坐好,不必起身,免得累着。

    “公主客气,亏得你不嫌我烦,公主你也不要气馁,孩子终会有的。”柳素珍安慰道。

    “都怪那郑氏,不然我儿也不会落胎!”惠阳长公主痛心疾首。

    原来当初惠阳长公主已是怀胎足月,马上就要临盆,谁知道就是在太子妃举办的宴会上滑了胎,差点就一尸两命。自那以后,至今没有再怀过孩子,她看见柳素珍大着肚子,不由得想到了曾经的那个孩子。

    “自前年吴侧妃难小产,被宫中心疼她的姐姐吴修仪请旨彻查之后,太子妃如今收敛了许多。不再敢明目张胆的给人家喂药,我也才有幸怀上这一胎。”柳素珍低下眉头,眼睑下垂着,让人看不清表情。

    惠阳长公主端起茶杯,轻啜一口便放下杯子,用手绢擦拭着嘴角,似笑非笑地道:“她还真当这天下女人的后院都是她自己的了,真是了不得,手伸向我这儿,我当初年轻不知道厉害。她倒好敢把手伸向皇上的后宫,真真是厉害!”惠阳长公主当初碍于父皇,母妃又被打入冷宫,怕连累母妃便没有彻查。如今知道真相,恨不得将她抽筋扒皮!

    “你们在说什么?”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太子梅长逸和驸马戴连城。

    “哦,没什么,婢妾在和长公主诉苦呢。”柳素珍解释着想站起身,太子忙快步走过来扶她。

    “诉苦?”太子皱眉,看似有些不开心。

    而一边的惠阳长公主连忙拭净泪水,不让他们发现她的异样。

    “是啊!你看驸马待公主多好,公主府待客的是新鲜的青螺茶,我那儿的是什么呀,是去年的龙井陈茶!”柳素珍一改刚才的温婉,突然跺脚撒起娇来。

    白依阑顺着他们的视线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还在萦萦冒着热气,她咂了咂嘴,暗道自己可是喝不出来是什么茶。

    那柳侍妾鼻子真灵敏,她都没喝,光是一闻便知道是什么,真厉害啊。

第71章苦他自己

    第71章即将

    “好好好,本宫回去便让内务府给你准备新茶。”太子最喜欢她向他撒娇,若不是真的喜欢,以她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举动的。

    都说女人怀孕了脾气会变化无常,果然不假。

    梅长逸一时有些失神,心里感慨道。

    “多谢殿下。”柳素珍娇柔地靠在梅长逸的手臂上。

    “烦请公主和驸马带路,本宫想去看看十皇弟。”梅长逸将披散在双肩上的青丝往后捋一捋,儒雅风流地说。

    “太子请!”戴连城无法,只得带他前去。

    “太子殿下,柳侍妾怀着身孕,恐怕不宜见血腥,吓到她就不好了,不如留她在这儿陪本公主说话如何?”惠阳长公主见太子准备带着柳素珍一起去,便出言挽留着。

    “那……”梅长逸有些犹豫,他并不想柳侍妾和惠阳长公主来往过于密切。

    “殿下,您就让我在这陪公主说会儿话吧,我挺着个大肚子不太方便,腰酸背疼的。”柳素珍也是许久不见惠阳长公主了,她一直有些话想与惠阳长公主说,可就怕太子突然找她,而一直没有说出口。

    “那好,那珍儿就拜托公主了。”梅长逸点头。

    “这是自然,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惠阳长公主忙表示着诚意。

    “敬王妃你也留下吧,我们三个女人好好说说话,让他们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柳素珍走过来拉住白依阑。

    白依阑见太子要走,心里隐隐觉得,他一定是要对梅子辛不利,所以想要跟过去看一看,谁知道却被他的柳侍妾给拉住了手。

    这个女人怀着孕,她又不能使力推开她,只能被她拦住脚步。

    “幸好那天赏花宴,敬王妃你早早的回去了,不然,我真担心你会被下药。”柳素珍正在喝着公主特意为她准备的益气补血红枣汤。

    她用手绢轻轻擦了擦嘴角,将残留在嘴上的汤汁擦干净,眼神哀怨的看着白依阑。

    “下药?”

    “是,当初那太子妃便是在我的碗里放了红花,才让我落了胎,还伤了身子。”惠阳长公主脸色难看地接口。

    “可是我没有怀孕。”

    “她还会给刚刚新婚的女子,下一些不孕的药,甚至连她送出去的那些婢女因为要保持美貌都被她下过药,导致终身不孕的比比皆是。”柳素珍解释着。

    真是用心险恶!

    白依阑不由得想到那天她在太子府的遭遇,心里对太子和太子妃两人都彻底失去了好感。

    “我实在不放心辛儿,我还是先去看看他吧,你们二人慢慢聊。”

    白依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站起身告别,我梅子辛所住的院子走去。

    等白依阑走后,惠阳长公主才走到柳素珍的身边,拉着她的手来回的抚摸。

    “珍儿,如今你在那太子府里一定要处处小心,太子怕你与我来往会影响父皇对他的支持,太子妃也定然是时时刻刻盯着你的肚子。你一定,要保重自己!”

    “我知道的表姐,况且表姑母如今还是贵妃,太子妃不敢轻易对我动手动脚的,您放心吧。”

    原来柳素珍是惠阳长公主的母妃玉贵妃娘家那边的表侄女,因家道中落,流亡在外,后被教坊司的姑姑挑中。

    后来一次机缘巧合下得以和惠阳长公主相认,被她带到府中培养,送至太子府的。

    “如今我也不知道当初送你去太子府,到底是对还是错,都是我害了你。”惠阳长公主说着就要哭了。

    “表姐,您千万不要这样说,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有机会为父亲翻案申冤,替家族报仇雪恨。”柳素珍替惠阳长公主擦干净眼泪,感激的说,同时有些难耐的摸了摸肚子。

    “珍儿你不怪我就好。”惠阳长公主不敢再说,怕引起她心情不愉,影响她腹中的胎儿。

    ……

    梅长逸跟着戴连城来到梅子辛受伤所住的院子,别让他先离去,他和梅子辛想单独聊一聊。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梅子辛虚弱的靠坐在床头,看到来人是太子有些惊讶的道。

    “我来瞧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竟会遭人刺杀呢?”梅长逸端过茶水来,让他喝了一口。

    梅子辛手上没劲端不住,茶杯翻了,茶水泼到他的身上,梅长逸趁机伸手在他的腹部狠狠一按,梅子辛惊呼一声,一时疼的他冷汗直冒。

    看来太子来接他事假,来探听他受伤真相是真。

    “你呀,人小主意还大,敬王什么身手,还需要你救吗?他当初,像你那么大的时候,早已驰骋沙场,建功立业了,这么多年遭过暗杀无数,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受伤呢!”梅长逸碎碎叨叨的,意图指责敬王是故意示弱让他受伤。

    “我当时没有多想,只想着他是我的王兄,不能让他孤军奋战罢了。”

    梅长逸一听,有些紧张,开始挑明。

    “你难道忘了,是他让你吃下这长生不老药的,让你永远都过不上正常人的生活,是他害的你这样惨,你竟然还怜悯他,这是妇人之仁!”

    “我当然不会忘,害我那贼人的可笑嘴脸,我迟早会报仇的!”

    梅子辛恶狠狠的望着地面,手掌握紧,到现在太子还依然用这件事情来压他,激起他对梅长青的仇恨。

    可怜他以前真的就上当,和梅长青争斗多年,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

    “太子殿下不必担心,您快回宫吧,皇宫就快落钥了!”

    “你还知道皇宫就快落钥了,你就不担心自己回不去了吗?”

    “父皇和母妃已经知道此事,让人来接我了。”

    “本宫这次便是来接你回宫的,父皇的意思是让你先养在东宫,让你太子妃嫂嫂好好照顾你。”

    “不……不用了,我……”

    “莫不是你更想去敬王府,让敬王妃照顾你?”

    梅子辛低下头去,如果真的让阑儿照顾他,他当然情愿,只是这样会引起父皇和太子的注意,于阑儿生命安全有碍。

    “太子殿下说笑了,母妃会好好照顾臣弟的,怎敢劳烦太子妃和敬王妃。”梅子辛羞涩的一笑。

    “不敢劳烦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辛儿住在公主府养伤,我会时常过来照顾探望他的。”白依阑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走过来把站在床边的梅长逸挤开。

    “你们……”梅长逸怀疑的眼神在白依阑和梅子辛身上来来回回。

    “御医说了,他的伤在腹部,不宜走动和挪动,还是多休息几日再说吧。”

    白依阑掏出绣帕,帮梅子辛擦拭不小心流到脖子上的茶水。一转眼就看到他腹部的伤口有裂开的样子,连纱布和最外层的衣服都染红了,更加心疼他。

    “是啊,有敬王妃照顾臣弟,请太子殿下回去告知父皇和母妃,臣弟要在公主府养伤,先不回宫了。”梅子辛连忙附和着说。

    如此看来,他和梅长青真的已经联合了,他故意说出梅长青陷害他吃错药的事情,他都没有像以往一般激动,甚至表现出对梅长青的痛恨。而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会复仇,加上他好似对敬王妃极其信任,让他不好再强制把他带走。

    实在可恨!

    不多时,柳素珍和惠阳长公主谈完,匆匆赶来寻找。

    “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柳素珍撒娇,波涛汹涌的大胸蹭着梅长逸的手臂,让他愈发烦躁。

    “十皇子金安。”柳素珍挺着大肚子蹲了蹲身,算作简单的行礼,然后靠近床边几分,弯腰轻声朝床帐内探头说,“您怎么样了?”

    “好多了,多谢小嫂子关心。”梅子辛最擅长伪装,忙甜甜笑着回应。

    太子的女人,梅子辛都没有好感,只是这个女人似乎是太子最宠的一位,他不得不给她一些面子。

    “那你好好养伤,我听公主说你要留在这里养伤几天,怕你伤口崩开感染让人不要挪动你,你便好好听话,记得忌嘴!”

    “知道了,小嫂子,您真啰嗦!”梅子辛嘟囔着。

    “你个嘴笨的孩子,人家柳侍妾是关心你,就知道胡说。”

    惠阳长公主嗔怪道,怕他们争执起来,让柳素珍回到太子府后日子会不好过。

    “嗯。”梅子辛傲娇的一扭头,把帐帘放下来,不再搭理外面的人。

    ……

    “公主那边有没有套到什么消息?”回到马车里后,梅长逸便没有了在公主府中那般温柔,方才和柳素珍的柔情蜜意也恍如隔世般烟消云散了。

    柳素珍变得唯唯诺诺的,冷淡了许多,“公主那边没说什么。”

    “少给我装模作样!你知道本宫今天带你来的目的,别逼本宫做出什么事来!”梅长逸一把拉住柳素珍的纤纤玉手,掐住她的脖子,阴狠地说。

    柳素珍自然是知道梅长逸能坐上太子之位,靠的就是心狠手辣,他待自己好不过是想迷惑玉贵妃和敬王两大势头罢了。

    如今她怀了身孕,还是双生子,不知道能不能平安生下来,更不知道哪天就要一尸三命。

    “我就知道,你对我没有真心。我现在还不如去死,省得让孩儿们以后跟着我遭罪!”柳素珍泪眼朦胧。

    不过当初他们二人也有过恩爱,她便赌一赌,他对她的几分感情。

    “珍儿,你知道本宫志在成就霸业,不希望被儿女情长束缚。”梅长逸轻轻皱起眉头,放松身体,将柳素珍搂进怀中。

    “我当然知道殿下对我的心意,我从不奢求,只求能待在你身边,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柳素珍在梅长逸的怀中埋首,哭的无法自已。

    “好了好了,本宫不问就是了。”梅长逸眼神晦暗不明,手下却轻轻拍打抚摸着柳素珍的背部和肩膀。

    “其实婢妾还是发现了些许端倪的。”

    “哦?珍儿快快说来,待你产下本宫的孩子,本宫就去向父皇请旨,为你上玉牒,封你为珍侧妃!”

    梅长逸惊喜地看着柳素珍。

    因为他过于迫切的眼神,柳素珍眼底闪过一抹伤痛之色。

    “婢妾看到那敬王妃与十皇子……”柳素珍娓娓道来。

    听说白依阑和梅子辛有猫腻,加之他今日亲眼所见二人举止亲密,愈发觉得梅子辛与白依阑二人关系不清不楚,更加想利用他们做些事情了。

    “他一定没安好心!”

    白依阑坐在梅子辛的床边帮他换药,心疼地看了一眼他的伤口。

    该死的梅长逸竟然用那么大的力气,伤口都裂开了,好不容易缝补起来的伤口又一片血肉模糊。

    “好了,阑儿不要生气了,我一点都不痛。”梅子辛浅笑着,有些勉强地动动身体。

    “别乱动!等会疼死你!”白依阑指责他。

    “知道了。”梅子辛乖乖听话地躺好。

    ……

    “王妃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偷偷跟着咱们啊?”绿翘走在白依阑身边,有些不自在的搓了搓手。

    “有人跟踪?”白依阑皱眉。

    说实话她没什么感觉,主要是忧心着梅子辛的身体她一直在想着御医交代的注意事项就没有注意四周环境。

    “是啊,王妃,我们快些去惠阳公主府吧。”

    “嗯。”

    白依阑点头,带着绿翘七拐八拐,很快甩开跟踪的人,等他们无功而返之后,她们才从一边的巷子里走出来。

    看着一高一矮两个人,她有点心慌,不禁思考着,怎么会被人跟踪呢。

    等到了公主府,白依阑去照顾梅子辛,再走廊上和一个婢女撞在一起,那婢女连忙跪地磕头求饶。

    白依阑自认不是什么凶神恶煞的人,怎么她就害怕得发起抖来。

    “快起来吧,下次小心些。”白依阑润润嗓子,温柔的说。

    “谢王妃娘娘。”那婢女叩头谢恩。

    走出好长一段距离,白依阑才想起来,她怎么知道自己是敬王妃的?

    按理说公主府中来往的贵妇众多,她不可能知道自己是谁啊,就算知道,这么聪明的丫头怎么可能还会不谨慎地把东西打翻,甚至是撞到她。

    白依阑想着,无意中摸向自己腰间的玉佩,已经不翼而飞!

    糟糕!那是敬王送她的新婚礼物,怎么不见了!

    “王妃,您怎么了?”

    “快,快去把刚才那个婢女找到。她偷东西!”

    白依阑怒吼。

    “啊,奴婢这就去追!”绿翘一听撸起袖子,提起裙摆往回跑,哪里还有那婢女的身影。

    “……真是气死我了!”

    当天白依阑回了王府便和梅长青说了这件事,但是碍于是在长公主府,她不好提出彻查下人,只能是明天带着绿翘再好好寻找。

    “别急,本王今夜告知驸马,让他们查就是了,你不必担心。”今夜,驸马邀请梅长青去公主府叙话喝酒,他推不掉,只能答应。

    毕竟阑儿很喜欢往公主府跑,衣食住行一应都要惠阳长公主费心照顾,他不能怠慢了。

    “那是你送我的东西,而且意义重大,叫我怎能不急!”

    白依阑讨厌梅长青现在的淡定神色,让她觉得自己很不受重视,她担忧的事情在梅长青看来就是小事一桩,甚至是个笑话。

    察觉到白依阑已经不开心了,梅长青立马改口:“对,那贼人太可恨了,居然敢偷我送给阑儿的定情之物,本王抓到她定然将她碎尸万段!”

    “哎别!你怎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人家说不定是有苦衷呢!”白依阑见梅长青维护她,心里甜蜜着的同时又觉得梅长青做法有些过火,不赞同地反驳道。

    “好,咱们都听王妃娘娘的!”梅长青含笑说道。

    将白依阑抱坐到腿上,依恋地蹭了蹭她的胸口。

    “怎么了,跟个小孩子一样!”弄得她浑身痒痒不说,还莫名其妙的脚软。

    “就是想你了。”梅长青闷闷的声音从底下传来,粗糙的大手更是不客气地探进她的裙底。

    “你做什么,现在可是大白天,白日宣淫是不对的!”白依阑羞红了脸避开他的触碰。

    “王妃抬头看看外面?”

    白依阑不明所以,听话的抬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天光已经暗下来了,夕阳西下的光景十分惊艳。

    “那有怎么样!你不是要去公主府做客吗,别叫驸马等急了,快去吧!”白依阑推开梅长青凑上来的大脑袋,跳出好几步,回头对他吐舌说。

    梅长青怀里一空,觉得无趣,便颓丧着身子,躺回软榻。

    ……

    而另一边正准备安寝的梅子辛,发现枕头下面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咯得他难受,他伸手往脑袋下一摸,入手冰凉润滑。

    应该是玉佩之类的物什,梅子辛疑惑,便拿出来看看。

    此玉通体润白,上面刻着一只老虎,隐约间他摸到刻字是——“青”。

    这个便是阑儿经常带在身上的玉佩吧,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枕头底下,莫不是今日照顾他解下的,走的时候忘了拿?

    后来亲信小喜子,他听说今夜驸马邀请敬王,让他把这玉归还。

    “主子,这是敬王妃丢失的那块玉吗?”小喜子摸着脑袋问。

    “你怎么知道的?”梅子辛疑惑,觉得此玉出现在这里一定不简单,幸好刚才自己只一味的想着还给阑儿,并没有想着私自留下。

    “今天下午,敬王妃找这块玉都快找疯了,又不敢支使公主府的奴才,奴才还帮着找了呢,没想到竟然在主子您这儿。”小喜子笑着说。

    “她自己做事不小心,忘记了放在我这,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

    梅子辛解释着说,但他相信白依阑,她这么宝贝这块玉一定不会随意把它丢掉,肯定是有心人想故意陷害她与自己。

    “是。”小喜子答应着,转身朝公主府的花园跑去。

    “找到了,那王妃就不用心急了。”戴连城看着眼前低头请罪的小喜子,哈哈大笑起来。

    “也不用劳烦公主府的侍卫,请驸马让他们撤回来吧。”梅长青温和地说,表情看不出喜怒。

    “王爷如何看此事?”戴连城将那玉拿起来,便让小喜子回去伺候梅子辛了。

    “怕是有人故意为之。”梅长青摇晃着酒杯,不在意的说,“驸马以为,应当如何解决?”

    “贸然出手,恐怕会打草惊蛇,不如将计就计?”戴连城亲自为梅长青斟酒。

    “此事本王需回去与王妃商量。”梅长青私心里还是在一白依阑的看法的,他设局不想把白依阑设在其中,而当事人还不清楚,这会间接帮了那幕后人的离间计。

    若是成功了,到时候阑儿该不知道怎么恨他呢。

    当梅长青回去后把今天的事情和白依阑一说,又将她的玉佩拿出来亲自帮她系好,白依阑才回过神来。

    “不如将计就计吧,你就装作相信了呗,到时候咱们把他们一网打尽!”白依阑想象着惩恶除奸时的美好,笑弯了眉眼。

    “你啊!”梅长青点了点她俏皮的鼻子,他本以为她会生气,处处为她着想,谁知道这小女人又爱玩又爱闹,竟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那接下来是不是该苦他自己了?

    梅长青无比后悔那天竟然会答应白依阑和戴连城说的“将计就计”,现在阑儿天天早出晚归,都陪在梅子辛那里。

    就连晚上他想亲热一下,都被赶出房门,说实话,他的落寞真不是装出来的!

    是时候加一把火,赶快结束这次设局了!

    梅长青这么想着,便让穆奚将他要出去喝酒买醉的消息悄悄散出去。

    梅长青在京城第一妓院里寻花问柳,喝得铭酊大醉,恰逢太子梅长逸领着下人赶来,就看到满脸绯红的梅长青左拥右抱,看起来的确是为情所困的没出息的样子。

    “敬王?”梅长逸装作偶遇,风度翩翩地走过来。

    “咦,是太子殿下,请坐,姑娘们伺候起来。”梅长青显然有些醉意的脸上,说出大逆不道的话,“我告诉你们,要是得了这位爷的青眼,以后就是宫里的娘娘了!”

    梅长逸冰冷的眼神扫过凑上来的各种跃跃欲试的男人和女人们,他含笑说:“敬王你醉了!”

    “本王没醉!”梅长青继续自斟自饮。

    梅长逸吩咐属下清场,便陪着梅长青席地而坐,二人开始对饮起来。

    “好久没有机会和长青你坐下来喝杯酒了。”梅长逸举起酒杯,率先一饮而尽。

第91章心野

    “太子殿下客气,您要和臣喝酒,那不是一句话的事?”梅长青嘿嘿一笑,尚且记得自己的身份。

    “长青啊,你我兄弟,何必如此生分,如以前一样叫我哥哥如何?哎,怎么,你与敬王妃新婚燕尔就来这种地方,不怕敬王妃不生气?”梅长逸笑得温柔,装作不知。

    “哥哥?呵呵……”梅长青兀自笑起来,“你不知道我那王妃啊,心野着呢!”

    “六皇弟慎言,即便你不喜欢弟妹,也不可这般说她,再怎么样她还是丞相府庶女。”梅长逸听闻,不小心把酒杯中的酒倒在地上。

    “梅子辛!”梅长青咬牙切齿的狠毒模样,让坐在一边的梅长逸满意地点点头。

    梅长逸把喝醉的梅长青送回敬王府后,满脸嫌恶的回到东宫。

    “公主府那边情况如何?”

    “敬王妃衣不解带照顾十皇子,整个人都消瘦了。”

    “呵,派人去,两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不信他们不会干柴烈火!”

    “是。”

    梅长逸阴冷冷的笑着,只要引起了梅长青的怀疑,一切就好办了。

    ……

    公主府中,一名粉色宫装的婢女,端着个托盘,托盘上是一碗淡粥,她的袖中还藏着一包药粉。

    那婢女一路走着,思绪万千,想的却是十皇子如今身体如侏儒一般瘦小可怜,下这药不知行不行呢。反正她是不相信这样的十皇子能对敬王妃做出那等事情,但既然主子吩咐,又给足了她足够的银钱,她何必在意那么多。

    白依阑彼时正搀扶着梅子辛走路,他睡得时间久了,脚下没力,才走了没两步就气喘吁吁的。

    趁他们二人歪倒在一起,那婢女赶忙把药粉撒进粥里,剩下的沾了水润湿后抹在袖子上。

    白依阑见是梅子辛今日的午膳拿过来了,便让那婢女过来一起把他扶去床上坐好,又亲自去端碗。她舀了一勺正准备放进嘴里试试温度,就被梅子辛喝止。

    白依阑抬头,还没看清怎么回事,手就抖了一下,手中的碗掉落在地,白粥撒了一地。她心疼地看着地上的东西,真是浪费,梅子辛怎么好端端的吓唬她,不会是又想耍赖不吃饭吧。

    “你是什么人!”梅子辛掏出藏在床底下的长剑,剑锋直指那奴婢的喉咙。

    “奴……奴婢……”婢女慌慌张张跪下磕头,长剑划破她的皮肤,她纤细的脖子正滴滴答答流着血。

    “你又发什么神经!”白依阑见小姑娘流血了,斥责梅子辛。

    “阑儿别过来,去喊小喜子通知驸马爷。”梅子辛的剑还搭在婢女的脖子上,不肯轻易放过她。

    “哦。”白依阑见事态严重,看梅子辛表情严肃,深知其中厉害,便转头去找小喜子过来。

    ……

    “王爷,公主府那边抓到一个婢女,说是给王妃和十皇子下蒙汗药,被十皇子当场揭穿,已经被秘密关押起来。”穆奚肃着脸禀报。

    “派周先生去,策反那个小丫头,让她回去告诉太子事成,然后再……”梅长青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是,属下这就去找周先生。”

    周先生是梅长青新招揽的幕僚先生之一,他的特点便是拥有一条三寸不烂之舌,能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也能被说死。

    简直是神人也!

    当太子得知下药成功,准备派人去通知梅长青时,又收到暗钉来报,说梅长青记恨梅子辛,已经准备对梅子辛出手了。

    他欣喜异常,派人把此事宣扬出去。

    ……

    王府听雨轩。

    “小姐,您听说了吗,王妃出事了!”琉璃幸灾乐祸地跑过来。

    “出什么事了慌慌张张的……你说什么,王妃怎么了?”孙若若在绣百鸟朝凰图,本来漫不经心的,被琉璃一吓,针差点扎到手指头上去。

    听着琉璃把街上的传言说完,她轻轻皱起眉头,王妃怎么这样不小心,别是让人误会了,趁机抓住王爷的把柄啊。

    “玳瑁,备膳,我要去探望王爷。”

    玳瑁以为她家小姐开窍了,谁知道她走在路上,一点喜气都没有,反而忧心忡忡的。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别多嘴!”

    孙若若现在心情不好,不想搭理她。

    “王爷,听雨轩侧妃孙氏求见。”

    小林子来报时,梅长青正听着穆奚说着街上有关于白依阑的传言,明知是假的,他还是不可避免的吃醋生气。

    “不见。”

    “王爷,孙侧妃拿了膳食过来,还说是她想和您说些事情,有关王妃。”

    “让她进来!”

    梅长青倒要看看,她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婢妾参见王爷,王爷金安。”孙若若蹲了蹲身,声音温柔,如春风般轻抚而过。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必拐弯抹角!”梅长青制止孙若若摆菜的举动。

    孙若若的手端着膳食,尴尬地站在原地。

    “王爷,婢妾听说王妃的一些传言……”

    梅长青将她的小心试探看在眼底,冷哼一声,他当然知道那些传言,只是太子心思歹毒,把他的阑儿说得那样不堪,他日定要他好看!

    “还请王爷不要生气,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孙若若以为梅长青真的相信了那些传言,心里担忧。

    “本王和王妃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指手画脚?”梅长青将她带来的食盒掀翻在地。

    “王爷我是真心关心你和阑儿的。”

    “闭嘴!阑儿也是你能称呼的?一个小小侧妃不要忘记自己的本分!”

    孙若若觉得无比羞辱,自己好心当成驴肝肺,热脸贴了冷屁股。

    “婢妾知道了。”

    孙若若心里的仇恨种子渐渐发芽,对白依阑的,对梅长青的,对皇帝的!

    “王爷,孙侧妃失魂落魄的回去了。”小林子突然有些同情她。

    “嗯,不必管她,太子那边什么情况……”梅长青并不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心底可是还记得孙若若是皇上派来盯着他的,他可不能对她掉以轻心。

    “太子殿下已经相信……”穆奚和暗卫继续汇报着。

    京城第一酒楼。

    “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想起约本王喝酒了?”梅长青带着穆奚前来赴宴,对梅长逸的态度温和了不少。

    梅长逸自然是发现了他的转变,心里得意,请他过来坐下,慢慢说起事情。

    “……不知皇弟怎么想的?”梅长逸把白依阑的坏话说尽,更是把梅子辛说得不堪,想激起梅长青的愤怒。

    天下男人最不能容忍的,恐怕就是头顶青青草原吧。

    梅长青一听,失手打翻酒杯,摔了手中的筷子,看样子是十分的气恼。

    见梅长青果然中计,梅长逸提议说,不如给梅子辛下毒,让他悄无声息地死了,到时候把王妃夺回来还不是轻而易举?

    梅长青假装陷入了沉思,“此事从长计议吧。”

    几日之后,公主府中传出消息称十皇子梅子辛中毒了,现今昏迷不醒。

    “怎么回事?”

    皇帝听了消息后,又惊又喜,马上在莲妃的哀求下,带着她和御医去了公主府。

    “刘医判,我儿怎么样了?”莲妃娘娘哭的很伤心,对于梅子辛假中毒一事,她并不知情,只以为真的是有人要害他。

    她的哭声,让躺在床上装模作样的梅子辛又是心慌又是紧张。

    刘医判是个骨瘦嶙峋的老头子,他搭在梅子辛腕上的手,深深浅浅按了几次,有些犹豫,待看到敬王的身影后,他跪倒在地请罪。

    “回皇上、莲妃娘娘话,十皇子确实中了奇毒,毒与当年的丹药融合相冲,臣无能无法解毒。”刘医判悲痛的说。

    “辛儿!”莲妃娘娘听后,悲痛欲绝,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爱妃!爱妃!”皇帝着急大喊,让惠阳公主来把她扶去休息。

    “父皇,儿臣该死!儿臣没有好好保护十皇弟,竟然让他在我府中养伤期间中毒!”惠阳长公主泪眼婆娑,请罪道。

    “这不怪你,朕一定会派人查清到底是何人所为,竟敢伤害朕的十皇子!”皇帝皱眉,不忍心般摇着头,将一直放在梅子辛身上的视线挪开。

    梅子辛顿时感觉身上一轻,自从皇上来了之后,他就一直觉得有一道锐利的视线盯着他,让他一动不敢动。

    “谢皇上隆恩!”

    众人谢恩。

    等莲妃娘娘清醒一点,惠阳长公主亲自找到她说明真相,莲妃才神色缓和一些,不然那惨白自责的脸色实在让人看不过眼。

    “娘娘,应该如何消除父皇的疑虑,希望您能明白。”惠阳长公主跪在地上请安说。

    “本宫知道该怎么做。”莲妃娘娘想到皇上多年前便纵容太子伤害辛儿,心中寒意渐升。

    末了,皇上提出回宫,莲妃娘娘哭着喊着不愿意回去,要在这里照顾梅子辛。

    惠阳长公主千般保证,还得来莲妃娘娘的训斥,二人差点大吵起来。白依阑这时出声保证,太子梅长逸帮着白依阑说话,得来她感激的目光,莲妃最终无奈同意继续将梅子辛留在这里。

    送走皇上太子一行人,梅子辛才得以起来活动两下。

    “母妃方才怎么样了?”梅子辛担忧地询问在场的人。

    “她没事,刚才是在与我做戏呢,你不必担忧。”惠阳长公主宽慰他。

    “你放心吧,莲妃娘娘回去的时候,脸色已经红润了许多。”白依阑跟着说。

    “那就好,事先没有通知母妃叫她担心了,公主你下次进宫时,帮我去看看她吧。”梅子辛难受的自言自语。

    “我会的,你安心养伤。”惠阳长公主心疼他,那么懂事的一个孩子,偏就被人害成这样。

    之后,白依阑一如既往,天天来公主府看望梅子辛,不到天黑绝不回去。她还想留宿,可每次都被梅长青抓回去。

    太子知道了这件事,亲自来试探白依阑,白依阑假装对梅子辛情根深种,奈何已经嫁做他人妇。

    “你可知,父皇已经查明,是敬王向十皇弟下的毒,因为嫉妒你不爱他。”梅长逸轻声说,“你就不想帮十皇弟报仇雪恨吗?”

    “是他?”白依阑假装惊讶的说,她觉得现在自己的演技完全可以拿到奥斯卡小金人了。

    “不然还有谁对十皇弟恨之入骨,要至他于死地?”梅长逸继续游说。

    “毒药在这里,该怎么做你可要自己想清楚了!”

    “我……”白依阑犹豫着说,“可是,他是我的夫君啊,是敬王大人,我……我不敢!”

    “没有什么不敢的,你只要放到他的茶水里,此毒无色无味,他很快就会一命呜呼的。到时候,你就能与十皇弟双宿双飞了!”梅长逸诱惑着她。

    白依阑最后被说服,答应了他。

    梅长逸亲眼看到她将毒药收起来,心里不屑地想,真不愧是庶女,上不得台面,脑子够蠢。亏他还想出诸多借口和诱惑,竟是都没有用上,他还真是高看她了。

    自认计划完美,万无一失,梅长逸大笑着走了。

    “蠢猪!”白依阑看着梅长逸的背影,不禁破口大骂道。

    “阑儿辛苦了!”梅长青从一边的树上跳下来,浅笑着走近她身边。

    “他居然还想利用我毒死你,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痴心妄想!”白依阑又啐了一声。

    “好了好了,好阑儿,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阑儿最爱我,绝对不会伤害我的,对不对?”梅长青趁机要她表白。

    “你知道就好,以后千万别背叛我,不然我还真就毒死你,我再自杀。你就算死了也是我的!”白依阑宣告主权,威胁着梅长青。

    “是是是,知道了,小的绝对不敢背叛您!”梅长青举起手指发誓道。

    “这还差不多!”白依阑甜蜜地笑着。

    桂花树下,二人相拥亲吻,浑然忘我。

    ……

    “皇上,十皇子在殿外求见。”皇上的传旨太监像见鬼一样跑进大殿,每日朝会还未散去,小太监声音洪亮把众人吓住了。

    不是听说十皇子中毒了,命在旦夕吗,怎么就能走能动,前来求见了?

    几个朝臣开始纷纷上奏说,让十皇子进殿来说吧。皇上没有办法,本来想将他带去后宫再说的,谁知道大臣们竟像是约好的一般,都要求见梅子辛。

    “宣!”皇上历来爱面子,只得让太监去把梅子辛请进来。

    梅子辛身着紫金蟒袍,脚步生风,哪里有半点中毒受伤的迹象。

    就连皇上都惊呆了,不久前刘医判说的绝不会有错。

    梅子辛声音洪亮,底气很足:“父皇,儿臣有事启奏!”

    “何事?但说无妨!”皇帝轻咳一声,发现自己语气过于严厉,连忙纠正。

    “儿臣要状告太子,他下毒谋害儿臣!”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此话怎讲?”

    “儿臣前几日寻得神医,他妙手回春,治愈了儿臣身上的毒……”梅子辛将这段时间的遭遇说出来,博取众臣怜悯同情。

    “父皇,儿臣冤枉!这是梅子辛的报复啊,父皇!”

    “太子!你不要狡辩了,我有人证!”梅子辛说着,要求带那天给他和白依阑下迷药的婢女上殿来。

    “太子可认得此人?”梅子辛指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孩,质问梅长逸。

    梅长逸一看是个陌生的宫女,不屑的冷哼:“本宫怎么会认识她!”

    梅子辛依旧不放过他:“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当然不认识她了,但她却认识你宫中的总管,说是总管安排她做的!”

    “这是诽谤!父皇,梅子辛是想杀人灭口!”梅长逸见大家都不相信他,急急辩解道。

    “回禀父皇,梅子辛与敬王妃有染,梅子辛装病多日,一直是在与敬王妃暗通款曲,日日通奸,此事敬王可作证!”梅长逸没脑子,果然不错。

    众臣摇头可惜,即便是真的,这碍于敬王颜面,他怎么可能会承认。

    皇帝亦是跟着摇头叹息一声,此子当真不可委以重任啊!

    “皇上,微臣听到坊间传言,与太子殿下所说无异。”说话的人是一直支持太子的几个大臣。

    皇上听后,因此震怒,正要惩罚梅子辛和梅长青。

    “慢着!”这时白依阑和梅长青一起进殿来。

    “臣妾有话要说!”白依阑手中拿着当初搜集来的太子罪证。

    听完阐述之后,众臣倒戈,生怕皇上会因为太子生事而迁怒他们。

    皇帝无奈,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只能象征性地惩罚一下太子,将他禁足于东宫,撤掉所有伺候的人,撤掉所任官职和手头上的公务。

    让他做一个名存实亡的太子。

    这才安顿下众位大臣的心,还有安慰了两个被他诬陷的皇子。

    ……

    御书房,皇帝砸了许多东西。

    “混账!你说你怎么那么没用!”皇帝颤抖着手,指着跪在一边的太子梅长逸。

    “父皇,儿臣知错!”梅长逸也是痛恨得很,竟然没有彻底扳倒他们,还让他们有机会反咬他一口。

    “父皇,您别急,儿臣准备再次出击。这次出手,绝对万无一失!”

    “最好如此!退下吧!”

    ……

    孙若若在王府中也得到了消息,皇上亲自派人来,让她警醒着点,时刻注意着梅长青和白依阑的动静。

    思前想后,她总算明白,原来这是梅长青和白依阑设的局。而她一直被蒙在鼓里,还当做是真的跑去劝说白依阑,又去安慰梅长青。

    谁知道她竟也是他们设的局中的棋子。

    与此同时白依阑派人到听雨轩来收拾东西,孙若若问及王妃的事情,来的婢女眼高于顶,并不搭理她。这下把孙若若气得浑身发抖。

    ……

    “终于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白依阑躺在梅长青的床上说。

    “别高兴的太早,恐怕他还有后招!”梅长青说着,手上不停歇的开始解白依阑的腰带。

    白依阑有心成全他,同时许久不见,她也十分想念他。

    二人被翻红浪,满室旖旎。

    第二天,孙若若早早的跑到主院来请安。

    白依阑累了一夜,被梅长青故意吸引走了注意力,没有理会孙若若,还梅长青则是故意不搭理她。

    就这样,二人无视了孙若若的存在。

    孙若若难过,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她喜欢梅长青,就必须自己去争取,不然没有人会看得起自己。

    她的忍让,在别人的眼中,只会觉得她好欺负,从而得寸进尺。就连一直说要拿她当好姐妹的白依阑,都渐渐开始无视她了,甚至不顾她的心情。既然是好姐妹,怎么就不能一起分享同一个丈夫了呢?

    白依阑把梅长青捂的严实,又讨好自己与自己做姐妹,不就是想要打消自己的心思吗?

    因此孙若若伪造了白依阑和梅子辛私通的证据,派人去拿给梅长青,那时梅长青和白依阑正在湖心亭中赏月。

    梅长青一听是孙若若派人送来的,便不看,准备撕了,眼不见为净。

    被白依阑抢过去,仔细读了之后,丢回去给梅长青。

    梅长青看她笑得灿烂,怀疑的将目光投向手中的书信,对此他自然是嗤之以鼻的,而白依阑则哈哈大笑起来。

    “改天我得好好像若若姐解释解释,她定然也是不相信的,不然怎么可能送到我手里?”白依阑为孙若若说好话,生怕梅长青又误会人家。

    梅长青当然知道孙若若的真实想法,但见白依阑维护她,便不再追究。

    在那之后,孙若若不停的骚扰梅长青频繁向他示好,白依阑有所察觉,主动去询问孙若若改变想法的原因。

    孙若若自然不可能告诉她真相,与她疏远了一些。

    白依阑奇怪,但又想到她可能是受到皇上的压迫,所以让梅长青别一直冷脸对人家。

    孙若若发现她的小伎俩总是不成功,没办法,只好买通丫鬟,将自己的贴身肚兜放到了梅长青的书房中,想要以此离间二人感情。

    白依阑自然是发现了其中端倪,对突然出现的女人肚兜很是怀疑,拿着去质问梅长青。

    梅长青一见,还以为是她发现的小情趣,并强行和白依阑发生了关系,二人感情更胜从前。

    白依阑本来以为他背着自己偷腥,谁知道是误会一场,她这下子知道了梅长青是绝对不会背叛她的。

    下令彻查后发现是孙若若,白依阑觉得她可怜,又被身边的人拿枪使了,或者说是拿她当了挡箭牌,并没有放在心上。

    从此以后,王府中并有一个时时刻刻想着离间王爷王妃感情的侧妃娘娘,而王爷因为王妃的原因继续无视。王妃却无比同情她,总让她觉得自己非常可怜,最后再也承受不住,自杀身亡了。

    “总之这是皇上的圣旨,你总不能违抗,你必须嫁给本王。”梅长青的语气充满着一如既往的霸道。

    白依阑也猜到他会这么说,“嫁就嫁,王爷还是好生休息吧!以免成婚当日又吐血,坏了你的好事!”

    “你放心,本王自然是会好生休养,不需要你来操心。”梅长青扬眉,见她赌气的样子,觉得有趣极了。

    白依阑起身坐在另一边去,梅长青还想拉她坐在自己的身边,想想还是算了,自己在她面前已经有了太多不好的一面,现在在她面前增加好感,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梅长青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那睡着了,白依阑看他的样子给他拉了拉被子。转而又回到了座椅上,撑着脑袋心里盘算着什么,不知不觉只见睡着了。

    白家与王爷结亲的事在第二日传遍了整个云城,白镰自然也是接到了皇上的圣旨,一波三折,最终女儿还是嫁给了皇家,只不过从皇上变成了王爷。

    至少这样自家女儿不用在后宫争斗着什么,也算是平安,若是讨得王爷欢心,也算是庆幸。

    婚期被定的有些紧凑,让白依阑也是忙的团团转,虽然最后成了嫁给王爷,却被安排住在了宫中。按理来说难道不是应该回家的吗,从家中出阁,却被皇上安排在宫中准备一切事宜。

    从量尺寸到最后试新服,短短一日就完成了,所有的首饰和陪嫁品,皇上都已经帮她准备好了。

    自己何德何能享受这般待遇,不过是因为梅长青罢了,皇帝宠梅长青连带自己也宠了进去。把白依阑当做皇家的人,直接嫁给了梅长青。

第92章花轿

    后宫秀女也是议论纷纷,都说白依阑的命好,逃过了后宫纷争,直接嫁给王爷。有利也有弊,那王爷谁人不知是花心大萝卜,嫁到王府也未必是好事。白府也是一片喜庆,成婚当日,迎亲队伍会从皇宫先到白府拜过二老,随后再回王府完成最后的仪式,过程让人听起来也是麻烦的不行。

    白依阑贪睡,听到成婚那日要天未亮就得起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不仅头上要戴着很重的东西,身上还要挂着一堆东西。

    宫里的嬷嬷还教了她成婚时候该如何走路,简直是要了她的命,为什么成个婚需要这么麻烦!要是能逃了那该多好。

    逃?白依阑心里想着这么一个词,要怎么逃,成婚那日一定没有机会给她逃开,想想她要坐的花轿,除非她能够突然变没。

    她又不是变戏法的,肯定不能在成婚路途上逃跑,不行不行,她要想个办法。

    白依阑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的嫁给梅长青,她要想点什么办法,她暗暗盘算着什么。

    直到大婚当日,白依阑都没有想到一个办法来。

    一大早,白依阑就被嬷嬷叫了起来梳妆打扮,还没睡醒的她眯着眼,朦朦胧胧的被几个宫女收拾着。

    脸上的妆容也是在她闭着眼睛下完成的,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她换上的。

    直到白依阑披上了红盖头,她都混混沌沌的。梅长青身穿红袍,头也是梳得光亮,发髻上带着的是玉制发髻,上面还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翡翠。

    新郎官就是不一样,整个人都特别精神,见白依阑摇摇晃晃被喜事嬷嬷搀着出来,他还以为白依阑今日不适。

    张口问了喜事嬷嬷:“王妃怎么了?”

    白依阑在红盖头下听到梅长青的声音,心里嘀咕着,怎么了,还不是要成婚,若不是成婚,今日她就可以在床上睡大觉了,还问怎么了。

    喜事嬷嬷笑着答道:“回王爷的话,王妃这还未睡醒呢。”

    “哦,是吗,依阑,待会拜堂的时候,你可别摔着了,来,牵着为夫的手上花轿。”说着,伸手去牵白依阑。

    直到喜事嬷嬷催促吉时已到,梅长青才上了马,迎亲队伍从宫中大摇大摆穿过云城大街小巷,云城街头巷尾的百姓都知道今日是誉亲王的大婚。

    自从梅长青大婚之事传了出来后,百姓是议论纷纷,嫁给他的人是白家镖局的小姐白依阑,人人都感慨这白家小姐也是命不好,嫁了个这么个郎君。

    不说其他,光说他众情声色的事,就让人难以启齿,以后这白小姐嫁过去,还得多担待着呢。

    皇家的事又哪能轮得到百姓来参和,他们说多了,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

    代晗穿过人群看到了梅长青骑在马上,洋洋得意的样子,看来娶得白家小姐是他的意中人不成,否则也不会露出那么得意的表情才是。

    再看那大红花轿,听说白家小姐的美貌堪比倾城,也不知那小姐到底长什么样。

    突然一阵风,吹的众人遮挡了一下眼,那花轿的帘子恰好就这么被吹了起来,盖在白依阑头上的红盖头如此巧的飘了起来。

    她失声尖叫连忙要盖着盖头,外面的百姓见着花轿里那张漂亮的脸蛋,都忍不住惊声发出感慨:“哇!”

    梅长青有些不悦,他的漂亮王妃怎么能就这么被人看了去。

    人群中唯有一人脸色惨白,那就是代晗,她看见花轿里的人,看见那带着精致妆容的脸,又看看梅长青瞬间明白了什么。

    她觉得心脏空空的,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那日在灯会上看到的姑娘,她就应该反应过来。

    只是没有想到二者之间的联系,还是自己太天真了,也难怪白依阑一直对自己客客气气的,她以为自己是比较特别的。

    也许是因为自己曾经将她从王爷手中救下来感激自己吧,但有时候她的态度暧昧的让自己误会,代晗越发弄不明白,就好像明明无法与自己在一起的人,却做了很多对自己好的事,又怎能不叫她误会她们之间的感情。

    是她太傻了,也难怪这些日子没见着白依阑,原来她回了白家,这会儿又准备嫁给王爷,以后还得尊称她一声誉亲王妃。

    代晗捂着胸口,举步艰难的往回走。

    另一头,梅长青的大婚队伍已经到了白家,白家也不是第一次办喜事了,但是他小女成婚,他显得格外紧张。

    大哥白白玉站在白镰左侧,二哥白千尧站在云如右侧,白南川站在最靠边的位置。迎亲队伍敲锣打鼓的从外头来了。

    白南川有些坐不住,几次想起身去接,却被白白玉拉着下来,说是不需要太着急,喜事嬷嬷会直接将新人领进屋子来拜堂。

    白镰是紧张了些,难得家里有头等的大事,还是与皇家攀亲,他哪能不紧张,深怕白家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

    哪里需要他们白家来招待,皇帝都将一切安排好了。喜事嬷嬷领着新人跨了火盆,梅长青挺着胸走在了白依阑的身边,白依阑小心翼翼的跨过火盆。

    两个人被牵着来到了前堂,喜事嬷嬷让几个婢女安排着敬茶程序,她将茶交到了二位新人手里。

    梅长青拿过茶,不知道要干什么,以为婢女毕恭毕敬递给他茶,是要给他喝,他拿起茶杯就要往嘴里送。

    众人见了连忙制止,喜事嬷嬷叫道:“王爷,那可是给王妃父亲敬的茶,你切勿喝了!”

    梅长青一听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连连点头,“哦哦哦,本王知道了。”

    白依阑在红盖头下低声说了一句:“臭猪,真笨。”

    就是那么一小声的话,被梅长青听见了,身边的喜事嬷嬷也听见了,没有说话,梅长青自然也是笑着没有说话。

    两人手里举着茶,上前一步,跪在了垫子上,给白镰敬了一杯茶,白镰接过。又转过头,婢女递给二人一人一杯茶,给云如也敬了一杯茶,云如接过。

    敬茶的程序就这么走完了,在白家待了一会,喜事嬷嬷转头给白镰交代了几句,娘家人是不能跟着去拜堂的,只有等回门的时候才能见着白依阑。

    白镰点点头,目送着白依阑重新上花轿离开白家,花轿向王府抬去。

    锣鼓喧天,热闹非常,王府里也是张灯结彩的,许多官员以及几个王爷公主也早已在王府中等候着,皇上也在誉亲王府上座坐着,等待着两个新人的到来。

    前厅虽然热闹非常,也有冷淡的地方,那就是王府的后院。

    桃柔听着外面的热闹声,心里很不是滋味,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沦落成为这般,也是因为自己做的怪。

    她现在也知道收敛了,听说新王妃是王爷心中所想之人,她怕是要讨好这个王妃,自己在王府里也不争什么了,只想要自由。

    若是日后梅长青能够放她自由,也是极好的。

    梅长青将马停在了王府门前,连歌拉着马,梅长青翻身下来,白依阑被喜事嬷嬷再次搀扶了出来。

    依旧是走了一遍在白家的流程,两人来到了堂前,梅长青脸上藏不住喜悦。

    白依阑在红盖头下泄了气,让她早起就算了,现在还要饿一天,简直就是折磨人。

    门外传来婢女们恭敬的声音:“参见公主殿下。”

    白依阑抓紧了衣角,喜服一角已被她抓的有些皱了,对于梅朝兮,白依阑对她抱有太多的抱歉,而且也从未以女装在她面前出现,有些紧张。

    一整天忙碌也不见她紧张,来了个梅朝兮她就怕了,暂时换成梅长青呢,是不是得躲起来。

    梅朝兮进了屋,看了一眼喜事嬷嬷,笑眯眯的坐在了白依阑身边,白依阑明显感受到有人靠近。

    梅朝兮低头想从红盖头底下看一看白依阑,差点伸手去掀,被喜事嬷嬷阻止。

    “公主不可,红盖头得等王爷来掀才吉利。”

    梅朝兮被叫住手,不好意思额吐了吐舌:“本宫想看看八嫂嫂是有多美嘛,人家都说成婚当日的女子可是最美的,你说是不是呀,八嫂嫂。”

    梅朝兮甜甜的叫了一声白依阑,吓得她一颤,结结巴巴的说:“公…公主说的是。”

    听到她的回答,梅朝兮“噗哧”的一声笑了出来,“看来八嫂嫂有些怕本宫呢,八哥真是有福气,能娶到八嫂嫂,朝兮在这里祝嫂嫂和八哥百年好合,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白依阑咽了口口水,不小心把自己呛了一下,猛的咳嗽了两声。

    梅朝兮连忙帮忙拍着她的背,笑着说:“你看你看,本宫八嫂嫂还是个害羞之人。”梅朝兮的话满是打趣白依阑,白依阑又岂会不知道。

    只是她不敢多说什么,腆着脸,躲在红盖头下,借着红盖头才有些胆子面对梅朝兮罢了。

    洞房花烛,梅朝兮也不好再久留,看梅长青在外应酬也差不多时候了,她找了个理由先离开了,心里自然是默默祝福自己的哥哥能够幸福美满。

    梅朝兮走后,白依阑才觉得无聊起来,外面宾客自是热闹,都与她无关。

    梅长青今日也喝的有些多,毕竟成婚乃人生大事,又娶上了美娇娘,换谁不乐呵。况且,那人还是自己心心念念之人,一不留神就与宾客喝多了。

    众人推送他至洞房门前,本打算闹洞房,梅长青想着白依阑许是会怕害羞,拒绝了他们,摇摇晃晃进了新房。

    他喝的有些多,眼前都有些昏花,走路都要借助着墙才能站稳。门外的人间道王爷来的时候,连忙通报:“恭迎王爷!王爷吉祥!”

    白依阑的手一紧,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喜事嬷嬷见着梅长青,脸上笑出了褶子,迎了上去。“王爷吉祥,翠儿,将喜帕杆交给王爷。”站在一旁的翠儿拿着盛着喜帕杆的盒子走到了梅长青面前。

    梅长青看着白依阑,一袭红衣,小手紧紧抓着衣角,她在紧张,在迎亲之时,百姓的反应他就知道盖头下的她有多美,他站定在原地,没有去接喜帕杆。

    晃了神,摇摇晃晃没有站稳,喜事嬷嬷连忙道:“王爷揭盖头,该喝合卺酒了,喝完以后,您就可以和王妃洞房花烛了。”

    “合卺酒?好好好!”喝醉的梅长青,双眼迷离,对喜事嬷嬷的话还是蛮上心的。

    他接过喜帕杆,伸手将白依阑的喜帕撩开。一天未见人的白依阑,第一眼就见着梅长青,他歪着头,脸上爬满了醉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梅长青望着带着精致妆容的白依阑,看着她诱人的嘴,伸过头就想去亲她,还未触及白依阑,就被喜事嬷嬷叫住。

    “王爷,王爷,不成规矩!”

    梅长青傻笑着,“是本王失了态。”谁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白依阑回想起他刚才突然凑近的脸,心脏砰砰跳。

    婢女递上了合卺酒,喜事嬷嬷说道:“请王爷王妃喝合卺酒。”

    梅长青从婢女的托盘上拿起两杯酒,一杯交到了白依阑的手中,白依阑直愣愣的看着他,半会儿才拿起杯子。

    喜事嬷嬷道:“合卺酒,二为一,执子白首,定当相守。”

    梅长青勾着白依阑的手,二人喝了这酒,这算是真的成了夫妻。他低眉看着白依阑,笑着喝完了那杯酒,而白依阑依旧是没有任何表情喝了这酒。

    喜事嬷嬷的事也完成了,带着婢女们退出新房,临走后道:“老奴祝王爷王妃百年琴瑟,早生贵子。”

    早生贵子这话白依阑是今天第二次听见,虽然刚才梅朝兮来时她觉得没什么,现在梅长青就站在自己边上,早生贵子的意思也不用多做解释。

    反而她想到的事,却是令人脸红的事情,她真的嫁给了梅长青。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梅长青坐在了她的身旁看着她,他们之间坐的有多近,白依阑都觉得有些不适。

    “你今天好美。”他醉醺醺的在她耳边呵着气,惹得她一阵酥麻,“还有害羞时候的样子,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啊,依阑。”

    她转过身,乖巧的贴在梅长青的胸口,道:“王爷欢喜甚好,依阑日后若能得王爷宠爱,也是依阑一生福气。”

    面对白依阑态度突然的转变,梅长青还以为白依阑是想通了,抱着白依阑的手收紧了一些。

    他的脑袋有些晕,拉着白依阑回了床榻上,想要对白依阑做点什么。刚坐下,他就凑近了白依阑,想要亲她。

    白依阑伸手挡在嘴前,道:“王爷与那么多人喝了酒,甚是欢喜,却唯独忘了妾身,妾身不管,妾身也要与王爷喝酒。”她一阵撒娇的语气,让梅长青有些招架不住。

    他表情一愣,也许是没想过白依阑会有这么乖的一面,心里也是被她的反应填的满满的,随后笑着说:“好好好,本王就和爱妃喝一杯。”

    听到梅长青的话,白依阑起了身去给梅长青倒酒,两个人一人一杯酒,见梅长青仰着头把酒喝了,白依阑将酒往旁边一倒,就这样来来回回。

    梅长青的肚子已经被酒撑得有些喝不下了,他比刚才更醉了,眼睛都闭了起来,打着哈欠。

    白依阑问:“王爷,您没事吧?您身子这才刚好,喝那么多酒还行吗?”

    “行行啊!当然行,本王现在可以和爱妃洞房花烛了吗?”他眯着眼,对着白依阑笑着,露出几颗牙齿,傻乎乎的模样,与平日里嚣张跋扈的他判若两人。

    “嗯。”白依阑也不确定梅长青是否会醉倒在床上,只是随口应答了梅长青。

    梅长青得到了白依阑的许可,凑上白依阑,再次想要亲她。这次确实也靠近了白依阑,他的气息喷洒在白依阑的脸上,惹得她一阵红晕。

    看着梅长青靠近自己,摇摇晃晃的样子,白依阑心里默默数着数:一、二、三。三刚数完,梅长青不胜酒力,穿着喜服,倒在了床上。

    白依阑假装推搡了一下梅长青,嘴里还叫到:“王爷?王爷?”两声没反应,她换了个语气,“梅长青!臭猪!”依旧是没有反应。

    看来,真的喝多了。她起身翻箱倒柜的找了一套男装换上,喜服随手被她丢在了梅长青的身上,最麻烦的是她的头饰,重新竖发耗费了一些时间。

    期间她深怕梅长青会醒过来,做任何事都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收拾好自己后,想要从窗外逃走。

    脚刚踏上窗台,又想起自己这么走会不会牵连上白家,于是折回,在屋中找了个纸墨笔砚,写下:

    尊贵的王爷大人,小女思前想后与王爷没有任何感情,要不我们做个游戏,我打算走了,若此生你能找得到我,我就心甘情愿与你一辈子,我想王爷应该也没有那个兴趣和时间与我玩这个游戏吧,或者是说,王爷与我成婚也不过就是一时的兴起罢了。

    什么真心什么真意,王爷大概对依阑没有那种感觉才是,如果王爷放弃与我玩游戏,那就放我离开,不牵扯上白家。如果王爷有那心,只要王爷找得到我,依阑愿与王爷天涯海角,共度余生!

    结尾落下了她的大名,以及画了一只猪头,很明显,这是在说梅长青。

    白依阑大概是抓住了梅长青不服输的性格,信中一个劲用激将法,他一定会应了她的要求参加游戏,同时也不会拿白家如何。

    况且,成婚第二日,新娘就不见了,好面子的他肯定也不敢声张,白依阑能想象他明天会有多生气,但他一定会将事情拦下来,秘密进行。

    天底下那么大,要他去找一个人也不是很容易才是,尽管找到白依阑,那白依阑也自愿认输,好过在外面逍遥快活一阵子。

    要是找到了她,那她也心甘情愿的和梅长青回来做她的王妃,不过啊白依阑敢断定,梅长青肯定不会一直找自己,他这人三天打鱼两天撒网。

    从与他接触起,白依阑就觉得他就是在报复自己,包括成婚这件事。

    白依阑双手拉着窗台,脚已经踩了上去,看着床上正睡得香的梅长青,她心里默默的和他道了声别,一个闪身飞到了屋檐上去。

    次日清晨,梅长青是被寒风冻醒的,醉酒的他感觉头有些疼,他脑海里的记忆停留在昨晚白依阑喂自己喝酒的画面,躺在床上想想都很甜。

    他摸了摸身上的喜服,拿起一看,是白依阑的衣服,在看看屋子里没有任何一个人,他有些慌张的站起了身。

    桌子上还留着用到一半的笔墨纸砚,一张信纸上写着的东西让梅长青拿起一看。信里的内容大致上他也看了,看完后他将纸揉成团握在手里,心里满腔怒火。

    梅长青倒是在云城待的有些乏了,白依阑的踪迹又找不到,他想或许她不再云城,已经在全国各地周游呢,而他还在云城找,那不是成了守株待兔了。

    出去走走也可以散散心,但是江南那边面临的可是瘟疫,梅年辽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他过去。

    几番软磨硬泡,梅年辽还是答应了梅长青,也顺了文武百官的心。梅年辽交代梅长青绝对不可踏入疫情区,只需要观察情况,让带去的人救助他们就好,其余切勿插手。

    梅长青倒也是答应的好好的,他其实也没想多插手其他,主要还是想到外面去看看情况。

    日子也商议好了,择日启程。

    从宫里回到王府的路上,梅长青一直在考虑着天之大,白依阑又会跑去哪。

    可是他不知道白依阑从小在太姥山,自然是野惯了,现在哪里潇洒,他也不知道。他撑着头,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险些睡着。

    直到到了王府,连歌掀开帘子,对梅长青道:“爷,代晗姑娘。”他将帘子拉开一些,让梅长青看清楚站在王府门前的代晗。

    想想她和白依阑的关系,自从白依阑的身份被他知道后,他才理解她说的自己和代晗没什么关系,但白依阑是觉得没有关系,代晗也不一定这么觉得的啊。

    她肯定是误会了白依阑,对白依阑也是有些感情的。

    代晗是不知道白依阑的情况的,所以梅长青见到她到王府来也不觉得稀奇,她八成也是为了白依阑才来的吧。

    自从誉亲王大婚那日起,代晗回到了家中,思前想后那轿子中的人,几度抑郁,终没有想出个结果。

    以为白依阑是白依阑,那个女子不过是与白依阑恰好长得想象罢了,没有想到她却是白家小姐白依阑。也是难怪,第一次见着白依阑的时候,她身上就有一股子胭脂味。

    那种淡香,让人心旷神怡,代晗以为那是她身上的书生气,也未想到女子会用那种淡香。她不是没怀疑过白依阑的身份,她能拿出那么贵重的东西给自己,家中地位也是显赫,未曾想过,竟是白家小姐。

    前后思量了一个月,最终她还是想要来找白依阑问问真相,或许她见着的人不会是白依阑,只会是那个叫做白依阑的王妃。

    站在王府门口等待片刻,终于将下了早朝的梅长青等回,王府没有他的同意,也不可能放任何人进去。

    梅长青倒是一脸未睡醒的模样,自从白依阑不见了以后,他就从未睡过好觉。

    连歌搀着他下了马车,见着代晗,他倒也不急,已知她来意,就更没必要着急了。对于代晗,梅长青并没有什么感情,这姑娘确实也是生的漂亮。

    说她命不好,大概是因为幼时被卖入雀归来,说她命好,也是因为她遇到的是白依阑那败家子,能够用价值连城的玉佩,将其赎出,重获自由。

    “王爷。”代晗提着裙,见靠近的梅长青行了个礼。

    梅长青漠然,看着她的眼神只是无神,嘴上答道:“代晗姑娘,今日何事过来,前些日子本王婚庆,却忘了请姑娘。”

    请代晗?笑话,即使他请了代晗,梅年辽岂会请一个风尘女子来,绝对不会的。

第93章回答

    代晗歉笑,“王爷有心了。我想见见白依阑,与白依阑也有许久未见了。”她也是开门见山的主,许是等了一个月,也有些按奈不住性子。

    毫无意外,代晗果然是为了白依阑而来,他冷了冷脸,答道:“他不在。”

    听闻这答案,原本低着头的代晗抬起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梅长青,“王爷,民女斗胆问一句,誉亲王妃,是否就是白依阑?白依阑其实就是个女子,是吗?”

    “姑娘何须执着白依阑呢?天底下难道没有好一点的男子吗?”梅长青背着手,看着代晗。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反过来问到代晗。

    代晗倒是红了脸,也并非是白依阑不可,只是她对白依阑,是有感情的。若是女子,她也是感激她的,又怎么扯得上其他男子。

    “王爷说的哪里的话,民女对依阑.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这话怕是假的。

    她曾设想过自己与白依阑的以后的日子,他曾是唯一一个不嫌弃自己的男子,与自己又本本分分,若白依阑真是王府的下人,她嫁给他也心甘情愿。

    日后相夫教子,平淡一生也愿意,只是她没想过那个人是否愿意,那个人是否也如自己一般心存爱意。

    从王府出来的那日,她身穿着梅长青的男装,身上带着一些银票,其余的并没有带。

    越过一座山的时候,不知从哪里出来的一群‘悍匪’,说是要劫持她,让她交出点银两,报她不死。

    白依阑又岂会是屈服的人,看着眼前的‘悍匪’,不过是拿着刀的几个粗人而已,为首那自称是大当家的,也不过如此。

    几次过手后,这些人都纷纷被打倒在地求饶,就连那大当家也是示弱。

    见这些‘悍匪’也是有趣的不行,就这点身手也出来抢劫人,白依阑都没忍住嘲笑他们。

    此时自己也无处可去,她遂想到了一个办法,问了大当家,山寨之中是否还可以收留人的时候,大当家也是惧怕她,连连点头,说是可以。

    为顾忌大当家的面子,大当家又顾忌她的武功,她在山寨里自称了二当家,在土匪窝里混的也是风生水起的。

    她闲来无事便与他们说切勿抢一些平民百姓,要么就抢一些达官显贵,就当劫富济贫。

    起初,大当家权当白依阑是个有武功的青年,后来她让他们唤自己为宝宁,他们想许是二当家的名字罢了,就没有过多的追问。

    寨子里还有一些老少妇孺,看来也算是一个小山寨,该有的人也有。

    在山寨里待着也有一月有余,白依阑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觉得载这里过着下半辈子也不错,只是她知道云城那件事也瞒不了多久,若是最后被皇上知晓了,爹爹他们也跑不了。

    或许现在的她待在这里,也只是寻求一个安宁罢了,等过些日子,她也许会为了父亲他们,自己回去也不一定。

    大当家的偶尔会在山下带点有趣的东西给白依阑,外人看来对白依阑甚是照顾,可只有大当家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大当家可是喜欢男子啊,寨子中的人都成了家,唯独大当家依旧遵循着自己心事,寨子人都知道。

    明着看他照顾白依阑,私下里都知道大当家可是喜欢二当家,若是真叫二当家做了山寨夫人,那也是要看二当家的意思。

    二当家他们可打不过,况且两男的又怎么强求这种事。

    因为寨子里人也比较多,男子在山寨里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山后面有块天地,以前在太姥山的时候,师傅有教过她如何种植蔬果。

    她把一切本事倒是传授给了寨中的人,打算让他们靠着自己能力过生活,要是收成好一点的话,来年还可以放到集市上卖,赚一笔不错的收入。

    山里的冬天可不比云城那般,山中寒气过重,白依阑最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要了好几层的被子才安心睡去。

    平日里她穿的也比其他人多,总之不能冻到自己就对了。

    山下匆匆上来一人到了寨子里,白依阑恰好站在围栏边上,见那人急匆匆的模样,略显疑惑。

    来人对着白依阑点了点头,尊称一声:“二当家的。”

    她这才仔细看到,那人是大当家的弟弟,她回以微笑:“虎子你回来了。”

    “是啊,二当家的。”虎子露出可爱的虎牙,对着白依阑笑着。

    “你干嘛呢急忙匆匆的。”白依阑问。

    虎子正要前进,看见白依阑问了自己后,站定了身子:“远处十里地来了一行人,押送了一辆马车,二当家的你不是和我们说要劫富济贫吗?看起来那行人像是可以劫持的对象。”

    劫富济贫?他们也有好些天没有去打劫了吧,白依阑嘴角抽搐着,“你们那三脚猫功夫,可以去劫富济贫吗?既然人家有押送东西来,必定会带着护卫吧。”

    “我刚看了,护卫倒是没几个,只有一人坐在马车前方,马车里应该有个人坐着,像是什么达官显贵的样子。他们身后有一辆马车,守护的人并没有几个,要是我们人多一点,应该可以用人数上压制他们,况且二当家你的武功也不差啊,帮帮我们吧。”虎子一脸恳求。

    白依阑无奈,“那听你这么说,后面那马车里的东西应该不值钱吧,否则后面那辆马车为什么没有人护着?”

    虎子自是一怔,没有想到这一点,嘴上却说:“哎呀,二当家的,不管有多有少,那人定是来头不小的人,多少都有点钱财,去看看就知道是否有点什么能够接济我们一下。寨中的食物也差不多了,后面的田也没有结果,二当家的,你看.”

    虎子的话倒是略显委屈啊,白依阑不答应都不行了,叹了声气道:“好吧,你去和大当家说一声,再与几个弟兄准备准备。哦,对了,寨子里不是有一些大胡子吗,帮我整一点,我要贴在脸上。”

    “打劫!”略细的声音声音响了起来,丝毫没有土匪的壮士气,大当家对着马车喊道。

    马车上的人依旧没有抬起头来,他们也不上去,马车上的人也不畏惧,倒让几个打劫的人拿着刀的手有些颤抖。

    “给他们点银两,打发他们。”马车里的男子,低沉的吩咐道。

    “谁谁要银两,你施舍乞丐呢!我们要的,是你们马车后面的那个大箱子!”虎子倒是毫不客气,张口就把要什么说出来。

    “给你们些银两,算是客气的了,识相的最好滚。”男人再次发话。

    他的语气充满着震慑力,让围着他们的‘土匪们’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虎子可不是怕死的人,他就偏偏盯上了那车东西,不依不饶的纠缠,上前了一步。

    “我偏不!你们就几个人,我们这么多人。看看谁打得过谁!快点把东西卸下来交给我们!”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你是想找死!”男人的语气带着杀气。

    ‘土匪’这边倒是拿着刀准备动手了,马车上带着斗笠的那人也握紧了腰间上的剑,双方准备动手血拼。

    白依阑好不容易从后面挤到人群前,刚才的话她也听到了,人家都说了要给点银子了,这个虎子怎么这么不识相。

    她敲了敲虎子的头,虎子捂着头,一脸委屈。

    “二当家的。”

    “虎子你傻了吧!既然这位爷说要给点银子打发你们,拿钱走就是啊!何必纠缠下去。”白依阑看了一眼坐在马车上的人,他手里的剑似乎是特制的,要真打起来,山寨里的人估计打不过他。

    马车里的人听见白依阑说话时,有些坐不住了,手里握成了拳,忍住要出去见她的心。

    大当家的上前一步,说:“依阑说的对,就听依阑的,要不拿了钱我们就走吧。”大当家当然是向着白依阑的,他总说白依阑说的对,总是站在他身边。

    虎子气不过,只好应答道:“这位爷,我们确实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打劫,若你肯给我们些银两,我们就此罢了。”

    “呵。”马车里的男人轻笑了一声,掀开了帘子,众人的目光看向马车的帘子处,“若本王说不给呢?”凤眼似鹰盯着满脸络腮胡的白依阑。

    白依阑见着他好像见着鬼了一样,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面的人群靠拢。

    虎子见情况不太妙啊,怎么刚答应他们的,现在却又反悔呢,嘴上张着,却反映过来这人刚才自称的事本王,他才一惊,众人哗然。

    “爱妃,得来全不费工夫,你我二人,又见面了。”梅长青嘴角一勾,看着慢慢退后的白依阑。

    大当家的才是迷惑,为什么马车里那个自称是王爷的男人,看着宝宁,叫着爱妃。他可是个男人!怎么会是王爷的爱妃。

    莫不是.这个王爷也和自己有着龙阳之癖。

    白依阑大惊,从人群之中冲了出去,嘴里喊着:“娘亲啊!有鬼!”一个劲的往山上跑。

    梅长青见状,失笑出来,嘴里吩咐:“连歌,把她给本王带回来!”

    连歌点头,轻功快步的追上了白依阑,将她提在了办空,脚下还蹬了两下。

    连歌倒是把她拎了回来,在众人的震惊中,他们二当家何时被人这么收拾过,转念一想看来打劫怕是不可能了,连二当家都被抓了。

    挣扎两下,白依阑倒是放弃了挣扎,连歌将她放在了梅长青面前,梅长青见她那副表情,笑了出来。

    白依阑自然是不爽,怎么阴魂不散,世间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你是不是派人跟踪我!该死的!”白依阑破口大骂。

    看她张牙舞爪的样子,梅长青笑着说:“爱妃,你可记得你给本王留的信?”

    “不记得,你无耻!”白依阑转过头,不看他,否决了自己当时留的话。

    谁知道会这么巧遇见他,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国道,明明就是普通山道!

    白依阑咬牙切齿,本来自己是要回去的,没有想过就被他这么给逮着了,还这么巧,抢个劫偏偏遇上了他?

    梅长青本来也不走这条道,路上遇到了一些情况,才突然改道。要说缘分的话,也许这就是缘分吧,就像梅长青自己说的一样,寻找白依阑,得来全不费功夫。

    白依阑自认为是自己倒霉,也不再挣扎,她身后的人却想出来说什么,被梅长青一瞪,又站回原地。

    回了屋,梅长青伸手要扯白依阑的胡子,被她一手挡下,“你干嘛。”她警惕的问。

    “本王帮你撕了它,真难看。”

    “我不要。”白依阑捂着自己脸上的假胡子,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那好,那就不撕了吧。”他走到椅子那边坐了下来,环顾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真是极其简陋。“好好的誉亲王王妃不当,你喜欢在这里受苦受难?”

    “你管得着么你。”白依阑依旧是嘴上不饶人,她坐在床沿边上,刻意与梅长青保持着距离。

    “本王可是你的夫君,你说本王管不管的着?”梅长青气急。

    “嘁,那又怎么样。”这话气势明显减弱。

    梅长青站起身,慢慢向白依阑靠近,白依阑看他过来的样子,惊恐道:“你想干嘛!”

    梅长青可不给她机会,直接将她压在床上,从上往下看,这人一月未见,还是那般可爱。

    “梅长青!光天化日,你想干什么!”白依阑挣扎的更厉害了。

    “本王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不是说了,只要本王找到你,你就心甘情愿做本王王妃吗!怎么,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我这才出来一个月,王爷你不觉得未免太巧了些!偏偏打个劫就遇到了你!”白依阑说道。

    “或许是缘分呢?你说是不是依阑。”梅长青笑。

    看着眼前男子笑的颇为狐媚,白依阑都觉得要被这人给勾引了去,正了正神。

    “才不是什么缘分!你这个无耻的小人,一定派人来跟踪了我!”白依阑自然是要和梅长青算这笔账,可她哪有理啊。

    成婚当晚逃婚的人是她,人家即使派人来追查她也是正常,不过这一切还真只是个巧合。

    白依阑才不会相信有什么巧合,梅长青也懒得解释,看她的反应也是够有意思的。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说道:“王妃也是好雅兴,既然新婚之夜跑了,那么被本王抓到,是不是应该补回来?嗯?”

    梅长青此话一出,白依阑的毛都要炸了。

    “光天化日!你居然!”梅长青才不管其他,带着玩味的笑容,慢慢靠近她,白依阑大喊一声:“不要!”

    大当家正在门外偷听着,里面的一举一动也是被他听到了,看来宝宁也不是心甘情愿嫁给王爷的,看来他还有戏。

    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惊呼,大当家的可不顾其他冲进了屋内,连歌拦都拦不住,只见一个黢黑的身影闪过,门就这么开了。

    白依阑和梅长青听见了声音,二人停下动作看向了闯入的人。

    “宝宁!我来救你了!”大当家喊着。

    梅长青翻了个身,白依阑见他放过自己,整理了一下仪容,站起身来看着突然闯入的大当家。

    “连歌!你怎么看门的!”他装作自己的好事被打断,一脸生气的模样。

    连歌讪讪的说:“爷,刚才有一个黑影跑的太快了,属下没有追上。”

    梅长青看向大当家的,大当家还一脸防备,梅长青背过手,问:“有何贵干?”

    “你你别欺负宝宁!他不想和你,就别勉强!”

    “我与她夫妻二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来插手?”

    大当家理亏,白依阑又当心梅长青会伤害到大当家,拉了拉梅长青的衣袖,道:“大当家也是当心我出事,你别为难他。”

    她的动作也是默认了自己和梅长青的关系,梅长青冷着脸,看着大当家。大当家也发现了自己的立场,白依阑给他的感觉,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你且退下,今日之事,本王不与你追究。”

    大当家听后,默默的退出了屋子,眼神中带着落寞。

    被刚才那么一闹后,梅长青反而正经了起来,没有再次对白依阑下手。白依阑也是害怕他再次兽性大发,这次直接站着,连坐着都懒得。

    能够再次见到她,梅长青自然是开心的,这次出来他本来只是打算先到江南走一遭,再派人查找一下她的下落。

    没有想到,她倒是没走远,还跟着山寨的人混,混出了个二当家。

    “你近日来混的也是相当不错,连土匪窝的二当家你都当上了。”梅长青话里多着几分嘲讽。“那也是托王爷的洪福,没有王爷就没有今日的依阑。”

    “这么说,还是本王的‘功劳’了?”

    “不然呢。”白依阑在梅长青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要不是他与自己成婚,自己会逃出来吗。

    碍于她的身份,大家不敢再让白依阑做粗活。

    以前可是白依阑做饭给大家吃的,现在那么一闹,大家反而很怕白依阑。从皇城里来了个王爷,而王妃娘娘就在他们寨子中,这个娘娘虽然是个男人,但总是王妃啊。

    寨子里的人哪里敢让尊贵的人动手做饭给他们吃,白依阑气急,都怪该死的梅长青。

    大当家的和几个弟兄正在他们的凉亭里喝酒,商议着寨子开销的事情。白日里出的状况,让他还没缓过神来,但是寨子里已经粮草将尽,若是不赶快补齐空缺,寨子里的大大小小,怕是熬不过冬天。

    白依阑也是有听到这回事,她向几人走了过去。

    几人见她来了后,纷纷都闭上了嘴,她可是王爷的人,哪里会担心寨子里的大大小小事务。

    于是他们见到白依阑,对于寨子的情况,闭口不谈。

    白依阑的眉头拧成了川,好家伙,现在倒是把她当外人来看了。

    她快步走过去,一脚踏上了木桌,手撑着,看着在座的几人,说:“刚才说什么,为什么我来了你们就禁声了?”

    “没没有,二当家,你脚放在上面也挺累的,坐下来喝杯茶吧。”虎子倒也是怕了白依阑,知道她成了王妃的事,虽然是满震惊的,也替自己的大哥惋惜。但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啊,毕竟人家身份高一等的呐,再怎么样也是王爷的爱好。

    白依阑推开虎子递过来的茶,将脚收了回来,“你们是不是把我当外人了?”她想把自己藏在心里的问题问出来。

    “哪能啊,二当家,我们只是刚谈完天而已!现在要回去睡觉了呢!”虎子站起身,一把被白依阑拽回了椅子上。

    “大当家的,是不是你也将我当做了外人。”

    大当家自从今日在屋子中碰见白依阑与王爷的事后,整个人就很消沉,低着头,回答不上白依阑的话。

    他这是干什么呢,他也不知道,对于白依阑应该还是喜欢的,又为什么要这样呢。

    “宝宁,我.”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过只是在这里住了一个月的外人罢了,既然你们的态度也很明确,我也知道了,明日我便走就是。”说着,装作转身离开的样子。

    大当家见状,倒是急了,大呼:“宝宁!别走,我们在商议的可是寨子里的事。”

    “我知道,究竟什么事,你们却不与我说?”白依阑停住步子,转过身看着大当家的。

    “二当家的,这次是我着急下山去打劫,是因为寨子里的粮大概也支撑不到我们过完这个冬天了。”虎子说。

    “岂会!之前你们就没存粮吗?”白依阑惊愕的问。

    “我们寨子,是因为江南水灾之时跑过来避难,临时建造的,一时没了生计,才会去抢劫的。如今江南上面还在闹瘟疫,我们躲在这里虽说保了命,却没有粮食活下去。”大当家将实际情况说出。

    白依阑倒是不知道有这么一茬,看来他们没告诉自己的事,还真是挺多的。

    “现在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白依阑问。

    “没有了,本以为今天可以赚一笔,但.总有意外。”

    赚一笔?虎子想在梅长青身上赚一笔,那么梅长青身上肯定有点值钱的东西才是,她是不是应该可以求助他。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寨子里的人饿死,她得做点什么。从王府里带出来的银票,她先掏出来放在了桌上。

    “这些先拿着用。”说罢,立马走向梅长青的屋子。

    白依阑要干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依梅长青的脾性,一定会叫自己用什么东西来做交换。

    自己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与他交换了才是,她倒是抱着必死的心,去与梅长青见面,看看他会要什么再说吧。

    吃过晚饭后,梅长青就在屋子里消食,他从来没吃过这么糙的食物,所以晚上也就只吃了一点点。

    让连歌去打听白依阑的去向,回来报告只是说她在寨子里晃悠,谅她也不会乱跑才是。

    好不容易将她找了回来,他又怎么会就这么放着她离开,绝对不会。况且,寨子里的人,也许能够成为威胁她的一个筹码。

    门被打开了,梅长青盯着那从外头进来的人,疑惑的看着她。

    她点着碎步,慢慢像梅长青靠近,坐在了圆桌边上的椅子上,梅长青倒是想看看她还有什么把戏。

    “那个.我.”

    “怎么了?爱妃?”梅长青问。

    “我能求你一件事吗?”白依阑小心翼翼的开口。

    “是。”

    “包括床笫之事?”梅长青看着她,握紧了拳头,“哦,不,床笫之事那也是我们应该做的。”

    “如果王爷能够帮助灾民,依阑任由王爷处置。”

    “你为了那些人,竟然要委屈求全于本王?宁儿,这不是你。”梅长青起身,走到白依阑的身后,伸手将她拉了起来,环在怀里。

    白依阑还是有些害怕,不知道害怕什么,害怕梅长青对自己做点什么不成?也不是吧,怕的事亲密接触,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非常的快。

    梅长青的呼吸喷洒在她耳朵上,使她耳朵泛起了一阵红。

第94章茫然

    她乖巧的待在梅长青的怀里,没有再吭声,也没有反驳他,虽然不知道梅长青是否会答应,她也没有贸然问出口。

    “王爷,你希望我该如何做,才能够满足你?”许久,白依阑才开口问。

    梅长青放开了白依阑,神色黯淡,“宁儿,这件事本王自会安排,早些休息,明日你还需要与本王赶路上南。”

    白依阑倒是没想到梅长青会妥协,嘴里小声的回答了句:“好。”然后转身要走。

    “你去哪?”梅长青叫住了她。

    “回屋睡觉啊。”白依阑一脸茫然,还能去哪呢。他自己叫她早点休息,难道她回屋睡觉又有问题?

    “难道,本王的王妃,不应该与本王一同睡着吗?”梅长青盯着白依阑。

    白依阑听到这话,脸立马红了起来,她知道梅长青什么意思,虽然他们拜了天地,要是真让他们去行夫妻之事,她还是办不到。

    她没有做任何动作,站在原地不敢前进也不敢离开,梅长青见了倒是觉得她更加有趣了。

    也知道她也许是因为自己曾经那么对她,不知道白依阑心里,会不会记恨他。想到这,梅长青想到那天打了她的那一巴掌。

    那件事一闪而过,梅长青的手心,也有一丝灼热感。

    “罢了,你回房好好休息吧,明日就启程。”梅长青的态度突然转变,让白依阑有些惊讶。

    惊讶之余,她想的还是快点退出他的房间,以免他反悔。

    梅长青反复无常的决定,白依阑已经见怪不怪了,匆匆回了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休息去了。

    次日一早,连歌备着马车,等待着梅长青出发。

    白依阑今日倒是起了一个大早,整戴过后,见连歌站在那,拉着马车等待着梅长青。

    以往这种情况下,梅长青不是应该起了个大早,要是以往,一定是他让人提着一桶水去浇醒没醒的人。

    那个人,也只会是白依阑。

    想到这,白依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大冬天要是被浇冷水可真受不了,之前也就是她命硬,否则还真得翘辫子。

    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白依阑依旧没有等到梅长青,她疑惑的看着连歌,连歌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情况。

    主子想什么时候起床,想什么时候出发,他哪能主动去问,一向都是等主子的安排。

    白依阑等不了,这边赶到南城之中,少说也得半天。要是再迟点出发,到了晚上,天寒地冻,每个落脚点也是不行。

    她径直走到了梅长青的房门前,伸手准备拍门,手掌刚落下去的时候"啪"的一声,打在了刚开门出来的梅长青脸上。

    吓得白依阑连忙收回了手,看着他脸色有些苍白,但脸中间被白依阑打出了一道红印。

    “抱歉!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白依阑收着手,搓了搓手心,刚才那一下下手还真的挺重的。

    梅长青虚弱的喘着气,摇摇头,“无碍。”说着就往马车那处走,连歌将他扶上了马车。

    白依阑还在回想刚才的事,以及梅长青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梅长青在马车里等了半天,也不见白依阑出现,不耐的再次掀开帘子,探出头看着站在那里发呆的白依阑。

    “你在想什么呢,快点上来,再不走,晚上都到不了南城。”说罢,撂下帘子,坐了回去。

    白依阑不屑的“嘁”了一声,刚才还以为他不舒服,看来这中气十足的。而且什么叫她在不上车,晚上赶不到南城,明明就是他的原因,还怪是她。

    她才不想多理,上了马车后,突然想起寨子里的事,想要开口问,却又没问出口。

    这还是白依阑第一次见梅长青病成这副样子,以往他都是嚣张跋扈出现在自己面前,现在却躺在那里,不停叫着冷。

    大夫给他看了情况,也开了药。郡县官员不敢怠慢,赶忙让人去将药抓回来。

    他的药比较特别,要避开原来其身上的病再针对风寒开药,熬药过程也比较麻烦,半小时小火,半小时中火,期间要加水,不可烧干。

    白依阑将煎药的事揽了下来,一晚上为梅长青的病跑进跑出,也没空坐下来合眼休息一会。

    天际发白时,梅长青吃了药,体温也渐渐的降了下去,连歌帮不上什么忙,感慨着还好有八王妃在,否则这里的丫鬟也没有那么细心来照顾王爷。

    白依阑撑着头,坐在了梅长青的床边,不知不觉中,趴在床上睡着了。

    梅长青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将屋子照满,而他感觉到了身上的重物压着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抬起身来想要移开身上重物时候,才发现那人居然是白依阑。

    自己昨天病了,他也是知道的,迷迷糊糊间他总能看见白依阑出现在自己眼前,以为昨夜看到的都是梦。

    连歌从外面走进来,想看看二位主子的情况,见梅长青起来了,张口就想叫一声王爷,被梅长青制止住。

    他小心翼翼将白依阑搬上了床,自己蹑手蹑脚下了床,连歌服侍好他穿衣后,跟在他身后出门了。

    “昨夜是王妃照顾本王的吗?”梅长青背手走在前方,低声问着连歌。

    连歌抱拳弯腰答道:“回王爷,是的。王妃一宿没合眼,为了您的药,彻夜守在了炉火前,熬药给您喝,见您好了些,天都已大亮,王妃才趴下睡着。”

    梅长青眼角露出喜色,点点头,快步走着,嘴里回答道:“知道了。”他想快点将灾民情况了解以后去见白依阑。

    城中情况,郡县官员简单的给梅长青介绍了一通,可是梅长青却满是心不在焉。他们说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和上奏给朝廷的东西是一样的,在他看来没有必要重复了。

    等郡县官员将话说完的时候,梅长青打了个哈欠,问:“你们有没有什么对策?”

    “目前只能做的是,封城!”一个官员倒是胆子挺大,直言不讳。

    梅长青投来一记寒光,看向那官员,厉声问道:“封城?难道要让那么多百姓在城中自生自灭?”

    “下官…下官原本是想……”那个官员被梅长青吓得话都说不利索,结结巴巴的没说完。

    另一个官员见情势不妙,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别再说下去了。

    一切都被梅长青收入了眼底,他冷笑一声:“好啊你们,郡县官员联合欺瞒本王,你们可知该当何罪!”梅长青提高自己的音量,让他们听着更加害怕了些。

    几个官员被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直呼:“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饶命?你们告诉本王,之前派来救灾物品都去了哪!为何最后会让你们这群饭桶决定封城!你们最好给本王说实话,本王知道你们上有老下有小,若是有半句假,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回王爷的话,国库批下的救灾镇银这一层一层下来,到下官这边已经没有多少了,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是啊!王爷!我们没有物资,还要确保一些健康的百姓安危,无奈之下,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还望王爷能开恩啊!”

    梅长青听到他们的解释后,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封城举动。救灾镇银下来,竟然被一层一层的克扣,朝廷蛀虫日益增多。

    皇上又岂能不知,只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帮他解决,准确来说,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

    梅长青又何尝不是一个信得过的人,今日听到这件事后,他心中愤愤,回朝后他自会向皇上请缨解决一些害群之马。

    “受瘟的百姓,如今如何了?”梅长青问。

    “受瘟百姓目前已经被安置在城南一片生活着,为了能够不将病情传染,已经将他们隔开。”一个官员回答道。

    “随本王去看看。”梅长青的决定,将在场的人吓了一跳。

    几个官员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王爷,万万使不得啊!王爷您是千金之躯!若是染上”

    谁不知道梅长青身体差,要是他染上瘟疫,他们几个小官的脑袋,都得搬家。

    连歌站在一旁都有些急了,轻声开口道:“爷。”

    “好了,别说了,给本王准备一身干净的衣服,本王就去看看情况,有希望总不能放过,那都是人命,你们若是放弃他们不管,那就是草菅人命!”

    如今就好像陷入了僵局,对于受瘟百姓,梅长青第一次感受到了无能为力。

    回了府邸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白依阑坐在一桌饭菜前等着梅长青回来,换做平常,她早就将饭菜给吃了,哪会这么乖的等他回来。

    只不过听说他去救灾中心,还是带有瘟疫的地方,心里难免有些担心,好不容易昨儿才把病除了,要是染上个瘟疫来,就他那小身板,怕也是经不住吧。

    梅长青回来见到白依阑的时候,稍微愣了一下,随后扬起了笑脸。

    一天的烦闷在见到她的时候烟消云散。

    “爱妃是在等本王回来一起用膳吗?”开口依旧是那讨人厌的调调。

    白依阑瞥了他一眼,拿起桌上的筷子,将桌上的菜往嘴里送,“谁等你用膳。”

    梅长青没有说话,笑着坐在了白依阑身边,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往嘴里送。

    吃了两口后,他说:“嗯,欠缺了点,没有爱妃你做的好吃。”

    白依阑听到这话,刚喝的一口汤,险些呛到,看来他是知道之前的饭菜是她做的了。

    “食不言寝不语,王爷不知道这个道理吗?”白依阑没好气的回答他。

    “本王自然是知道,宁儿你在背后做的一切,本王都记在心里。”梅长青说着,伸手摸上了白依阑放在桌上的手。

    白依阑吓得立马缩回了手,“干嘛,被动手动脚的。听说你今天去了灾区,情况如何?”为了缓解尴尬,白依阑立马找了另一个话题来掩饰。

    梅长青又往嘴里送了一口菜,含糊的说:“嗯,情况不容乐观。”

    “你这病刚好,就到受瘟中心点去,要是再染上点什么,又该如何与皇上交代。”白依阑用皇上来掩饰自己的关心。

    梅长青哪能听不出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回答:“不用担心,本王福大命大。”

    “谁担心你啊。”白依阑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嘴上说的,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着。

    梅长青一脸痞笑,“难道不是爱妃在担心本王?”

    “不担心!我才不担心呢!”她有些心虚,小声的说:“我只是担心我又要照顾你一晚上。”

    “哈哈哈!”梅长青笑了出来,“本王知道了。”他没有再继续逗白依阑,因为白依阑的想法,他也是知道了。

    今日甚是开心,开心的是,白依阑的心意,一目了然,只是梅长青并未戳破。

    只要她对自己之前所做之事没有记恨,梅长青大概是应该感激的,现如今她能关心自己,这才是让他欢喜的事。

    “那灾民应该如何处理?”白依阑接着问。

    “郡县的几个官员说要封城,将灾民隔离开,给一些物资,让他们自生自灭。”梅长青如实回答。

    “那怎么可以!”白依阑惊呼出声,“瘟疫是有救的吧!”

    “不知道,本王并没有了解过这些。”让梅长青去了解医学,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虽说他自己身体不好,却从未去钻研过医学上的事,因为他觉得这都太复杂了,让人感觉繁琐,所以他根本就不会去学习。

    且不说瘟疫的事,云瑶国开国以来就没有怎么发生过灾害,算是安稳的度过了几十年。谁成想今年一遇水灾,还引发了瘟疫。

    赈灾的同时,还要考虑解决瘟疫的事情,也是让人挺头疼的一件事。

    “以前在书籍上见过,瘟疫在最早的《黄帝内经》中有提起过。”

    “哦?宁儿你可知如何解决?”梅长青将手上的筷子放了下来,颇为感兴趣的问白依阑。

    “不知,只是看过那本书而已,我记得那时在山上学艺的时候,还有见过。”

    “山上学艺?”梅长青疑惑的问。

    “是啊。”

    他突然想起那时候宫中的公公向梅年辽介绍她的时候,就是说她刚从山上学艺归来,至于具体学什么,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你们学的是医术吗?”

    白依阑摇摇头,“不是,只是师傅略通医术,大师兄也会一些,而我们这些小弟子平日里就习武而已。”

    “你师兄是.”梅长青想起那日茶楼见到的男人,猜想那大概就是她大师兄吧,仔细想想她身边也没有什么男子出现,还是颇为放心。

    她点头答应道:“我写封信与秦师兄说说,看看他明日能否赶过来。”说罢,起身离开了饭桌。

    梅长青看着白依阑离开的方向,嘴角上扬的动作就没放下来过。

    秦炎收到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中午,白依阑让驿站的人连夜赶信送到了白家,将信交到他手里。

    他很疑惑,为什么她跟着梅长青一起去了江南,但她有求于他,他又怎么能不出手帮忙。

    午饭过后,白南川给秦炎安排了马匹,让他快马加鞭的赶了过去。

    抵达南城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上午,进了城,秦炎就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感觉,像是死城。

    也是难怪,南城感染瘟疫的人在城南,城南是居民生活热闹的地方,瘟疫是从那边传出来也不足为奇。

    信上告诉秦炎,让他到城中心府邸去,那里是王爷的落脚点。

    梅长青与白依阑昨日等了一天,秦炎无法及时回复她的消息,二人等到今日也没个答复。

    还以为要放弃的时候,秦炎出现在了府邸门外,白依阑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开心的跑到了门外,一看,竟然真是秦炎。

    她那欢快的脚步以及心情,来自于见到她的秦师兄,而跟在她身后的梅长青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秦师兄!你居然这么快就赶来了!”白依阑跳到了秦炎的身边。

    秦炎回以微笑,淡淡开口道:“你有事找我,自然回来,况且也是黎民百姓的事,我能帮上忙就帮。”

    以前师傅都会让他下山帮助山下的人,现在也是帮助百姓,没有差别,秦炎自然是会出手相助。

    见到了梅长青,秦炎行了个礼,“见过誉亲王。”

    “无须多礼,你是宁儿的秦师兄,自然也是与本王有些关系,不用行礼就好。”梅长青的话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他看着白依阑见到秦炎的时候,那笑容是他不曾拥有的。

    “秦师兄,赶路过来一定很累很饿了吧,要不要先去休息休息?”

    “不了,要不去看看灾民的情况吧。”秦炎说道。

    梅长青点点头,带着秦炎先到南城去看看情况。秦炎本来对南城的情况抱有一丝幻想,以为情况没那么严重。

    因为他来的比较迟,拖了两天的情况,南城更加糟糕了一些。

    有些人死去后,直接被官兵丢在了沿街的草席上,一个一个裹起来,丢在那。好在如今天气,天寒地冻,尸体腐烂的较慢。

    按照他们这种处理方式,病情并不能得到有效的控制,还有可能会因为死尸的原因,加重周围人病情恶化。

    秦炎皱起眉头,叹了口气,再往下走,他叹气的声音越多。

    梅长青心里担心,莫不是连秦炎都解决不了吧?虽然他不了解秦炎的情况,但从白依阑那边得知,秦炎好歹是她师兄。

    再说了,秦炎是她师傅特地安排下山来救她的,当初若不是仙魂散,还救不了白依阑。如果秦炎能不用仙魂散救白依阑,那也是他有本事。

    所以尽管不知道秦炎的医术如何,梅长青还是抱着相信他的态度,等待他发话。

    “情况再恶化,必须马上行动。”秦炎看向四周的灾民。

    “需要如何安排?你且说,本王立马安排。”

    秦炎将身子正过梅长青,说:“街道的尸体,必须进行焚烧,避免瘟疫再次传染,火是可以解决一切传染病的重要东西。再来就是街道需要总水好好冲洗,每一个百姓的家中,也要好好清理一遍。”

    “就这些?”梅长青歪着头,不相信就这么简单。

    可是秦炎很肯定的点了点头,说:“是,就是这么简单,如果早来的话,能够救更多的人。待会我会去熬制药材,麻烦王爷派人组织好受瘟的百姓,到我这边领取药。”

    说着,先行离开了。白依阑还想跟着秦炎走,被梅长青一把拽住了手。

    “你去哪?”梅长青问。

    “我去帮秦师兄啊。”白依阑一脸“你拉着我干嘛”的表情看着梅长青,她不过是要去帮忙,有什么问题吗。

    梅长青哪会不知道她是要跟着秦炎去,只是她不跟着自己,却跟着秦炎,岂不是很奇怪?

    “你跟他去干嘛?”梅长青这话问的有些明知故问。

    “我去帮秦师兄,他一个人,要应对那么多病患,忙不过来。”

    “不许去。”

    “为什么?”

    “不安全,要是你也感染的话,如何是好。”梅长青脸上写满担心。

    “你就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要是有问题,秦师兄也会救我的,王爷你快去让手下的人办事吧。”说这,白依阑将梅长青的手放了下来,准备走的时候想起什么,“你别过来,你身子不好,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就不好办了,一切交给我们。”

    看着白依阑一溜烟跑没影的时候,梅长青的心里有些不。滋味。他刚抓着白依阑的手还悬在半空中。

    “是啊,跟着王爷的那两个小伙子,一个简直是医神啊,另一个小伙子倒也是个有心之人。出自王爷府上的人,都是人才啊。”县官说的是穿着男装的白依阑和秦炎。

    他以为自己在拍马屁,可是眼下的情形,怕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面了。

    梅长青甩着袖子,默不作声,直接离开了。

    县官还不知道自己说了哪句话让王爷不高兴了,导致他直接甩袖离开,这一点他有些慌了。

    县官手悬在半空中,做着挽留的动作,“王爷,下官……”

    跟在梅长青身后的连歌转过身来宽慰县官,“无碍,爷不过是劳累了一天,不太舒服,想早些回去休息罢了,爷交代的事情,你办好就好,其余的话莫要再在爷面前提起。”

    “是是是,连护卫说的是。”县官倒也恭敬,连连回答道。

    连歌不过是提醒他,不要再说一些有的没的,况且梅长青现在心里烦的还不就是那两个人的事。

    连歌这才明白过来,那个县官说的话,大概是把秦炎和白依阑两个人的关系与梅长青的关系扯到比较远,而他们两个人才更像最好的搭档。

    天黑了以后,郡县官员安排人将灯笼点上,让整个南城看起来通明一点。

    白依阑他们所在的地方,也点上了好几个灯笼,让他们这一处变得更加明亮。

    看着排队拿药的人越来越少,白依阑倒也是松了一口气,总算将药都送了出去。

    最后一个老妇人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已经没人排队拿药的时候,有些着急了,坐在地上就哭了起来。

    白依阑连忙跑了过去,弯下身子查看情况,问道:“老夫人,发生了何事?”

    “你们药已经派完了吗?我刚才喝了药,感觉稍微好了些,想要回去查看一下孩子的情况再回来拿药给孩子喝,再回来的时候天已经晚了,你们连药都派完了。”

    白依阑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药的这点小事,秦炎见状也走了过来。

    “夫人不必担心,您孩子多大呢?也染上了瘟疫吗?”秦炎问。

    “是啊,孩子才三岁多,是我小孙子,儿子前些天已经病的去了,只剩下我们这孤孙寡母的,你让我怎么活呀!”老妇人拿着帕子,掩着脸上的泪,擦了擦。

    “孩子三岁多,不宜吃这些药,不如我与你去看看孩子的情况,再开别的药给你吧。”秦炎说道。

    白依阑看着秦炎,觉得她这师兄在她心中的形象再次高大了起来,获得了她赞许的眼神。

    秦炎提上药箱,跟着老妇人就去了。白依阑根在其身后,不能落下任何一个病人,看到每个人病情痊愈以后,她心里就会得到满足。

    两人来到了老妇人家,因为瘟疫的缘故,家中有些破乱,经过今日的洗刷,恢复了些样子。

    进了屋子后,白依阑就觉得有一股寒气从屋中袭来,屋内的温度也太寒了一些吧。

    秦炎倒也是注意了,没有说什么,进了屋子直接给孩子看病。

    把了把脉波,除了疫病以外,孩子气血还比较虚弱,看来是出生时候就染上的病。

第95章没事可做

    秦炎给孩子开了一贴的药,嘱咐着老妇人明日到药材铺去领,他会交代下去的。

    老妇人连连道谢,说是自己修了八辈子的福分,遇上了恩人。秦炎也不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将老妇人扶起,告诉她不需要言谢。

    两人从屋子里出来返回府邸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夜空的乌云渐渐消散,月亮露出角来,照亮着大地。

    一天忙碌又充实,而梅长青脸色黑的不行坐在堂前等着白依阑回来,难道药分配到这么晚还没分配完吗!他们二人莫不是去做了点什么事吧!

    除了胡思乱想,梅长青就没有别的事可干了,脑子里只有白依阑。

    他现在,满脸写着“本王很生气”的模样,连歌站在一旁也是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家主子,是不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白依阑才是觉得莫名其妙,摸着脖子的手僵在那里,看着梅长青走开的方向,心里不知道他又在计算什么。

    连歌并没有强制性的拉着白依阑前进,而是做出一个请的动作,为了不让连歌为难,白依阑还是自己走的比较方便。

    梅长青前脚进了屋子,白依阑后脚也跟上了,等她刚进门的时候,连歌还是很识趣的从外面关上了门。

    感情这连歌还真是个忠实的属下,连主子要干坏事都跟在后面帮忙收拾。

    白依阑可没那么多精力和梅长青折腾,随意的找了把凳子坐了下来,今天也是够累的,看梅长青还要玩什么花招。

    “说吧,找我来干嘛啊,有事就快说吧,我好早点休息,明日还要忙一天。”白依阑在桌上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喝。

    一整天下来她连水都忘了喝,晚上的时候也随便吃了点,奇怪的是,现在也不觉得饿。

    “你和秦炎今天倒是有说有笑的。”

    “什么?”

    “你们关系很好吗?”梅长青眉头皱的很深,他不知道白依阑和秦炎到底是不是普通师兄妹的关系。

    他只知道见到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就会很不舒服,就好像有一团棉花堵在胸口。

    那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总是就是想要生气,想要发火。

    “说了小时候和秦师兄一起长大,关系还算不错的吧,也不算差,你要问什么啊?”白依阑被他问的一头雾水。

    “你以后不许和他走在一起了,听见没有。”梅长青说。

    “啊?”白依阑将手中的杯子放回了桌上,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用手拢了拢耳朵,“你刚说什么?”

    “本王说,你们以后不许走在一起,你是本王王妃,和其他男子走在一起,像什么话!”

    “可是这里没人知道我是你的王妃啊,再说了,他只是我的师兄而已。”白依阑打了个哈欠,“所以你要和我说的,该不会就是这件事吧。”

    听着白依阑的语气略带无所谓,梅长青的话有些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本王.本王这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王爷没别的事了吧,没别的事我要睡觉去了。”白依阑起身要离开。

    本来梅长青见着她是高高兴兴的,两个人却总是在争吵中度过,没有一点和谐感。

    他以为白依阑能够担心自己是对自己有点情谊,但好像又不是那点事。

    不过他应该好好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对她要求太多了,还有一点,会不会是因为占有欲的原因。

    对,占有欲。

    梅长青突然想到这个词,他不希望别人看到白依阑,他只想白依阑属于他自己一个人。

    他看到别的男人与她走在一起,不管有没有那层关系,不管是不是什么普通朋友也好,或是师兄也罢。

    他见着就觉得生气到发狂,是不是因为自己以前做的错事太多,现在有一个人来收拾他来惩罚他。

    顾不得其他,梅长青抓住了白依阑的手,白依阑转过头看着梅长青,一脸疑惑,这厮又要做什么事情。

    她皱起眉,嘴刚张开,还没说什么话,就被梅长青带进了怀里。

    他对着白依阑的嘴,亲了下去,白依阑瞪大着眼睛,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推搡他已经晚了。

    梅长青身体不好,力气也是特大,将白依阑紧紧抱在怀中。

    白依阑坐起身,整理整理自己的衣物,开口道:“没有,一点都没有,是王爷你打乱了我原本的生活,我难道还要爱上王爷你不成?如果王爷觉得我应该尽王妃的责任的话,那我会做的,只不过不是现在,明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王爷也该有些分寸。”

    “你岂能说这种话!”梅长青很吃惊白依阑会这么说话,彻底伤了他的心。

    “不是么,我说的也是实话。王爷喜欢依阑,也是依阑的福分,既然嫁给了王爷,也没跑了,那我也只能乖乖的做王爷的王妃不是吗,刚才王爷的话依阑也是听了,是真是假也只有王爷知道,不管如何,依阑还是那句话,承蒙王爷喜欢。”

    白依阑这话说的未免也太伤人了一些吧,确实像一把把刀子,扎入了梅长青的心里。

    梅长青的脸色惨白,胸口的那团棉花,塞得更紧了一些。

    见他不说话,白依阑起了身,说:“如若没有别的事,依阑先回去休息了。”不等他回答,白依阑拉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门后,连歌站在外面见白依阑出来还觉得有些惊讶,想不到王爷办事效率这么快吗,还能将王妃放了出来。

    白依阑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就走,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会说那些话。

    话说出来确实是伤人了一些,梅长青的话不管是真是假,都有一点感情因素在里面,她大概是伤到他了吧。

    原以为说出那些话她会松一口气,但是她怎么觉得自己的心那么的疼,疼的无法呼吸。

    梅长青坐在床沿边上,看着桌上的烛火,摇摇晃晃,刚才她说的,自己也是听了进去,看来,她的心,他算是明白了。

    伤人是伤人了一些,但是有些道理吧,感情总是需要培养的。

    没关系,来日方长。

    梅长青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可他知道她说的话让他心有多痛。他衣服都没换,躺在床上,就那么的睡了过去,想要忘记一切。

    秦炎在后来的那天,将剩下的药材分发下去,受瘟百姓第二日的状态也好的差不多了,只需要持续服用几日的药物就可以了。

    秦炎不需要亲自盯着,与梅长青汇报了情况后,梅长青交代了郡县官员,让他们安排每日到哪里可以领取药物,让百姓自己去领取就好了。

    江南的灾情抑制住了,瘟疫也治疗的差不多,好在有秦炎在,一切才会如此的顺利。

    一方面梅长青还是感谢秦炎的出现,另一方面他只希望秦炎能够站的离白依阑远一些。

    昨晚也说过这件事,但白依阑的态度也很明显,他不好再与白依阑提起,他现在该做的,就是挽回自己在白依阑心中的形象。

    关于江南之事,梅长青先回了一封信给皇上,告知他江南的情况。秦炎救人的事,梅长青也写在信中,秦炎如此也应该获得一些朝廷的奖励。

    梅长青还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才是,他可不会因为白依阑而忘记秦炎的功劳。

    还有一件关于赈灾的赈银之事,梅长青不打算写在书信当中,以免书信被人做了什么手脚,看了去。

    朝廷现在比较混乱,梅长青行事也该小心一些,什么事应该在书信中提及他会写着,什么事不该提及他只会守口如瓶。

    这件事比较重要,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回到宫中后再与梅年辽说。

    花园内,老者面前摆着一盘棋,对面并没有任何一个对手,他一人下着棋,对弈了几句。

    门外进来了个年轻男子,意气风发的样子,让人见了就觉得此人是个年轻有为之人。

    “爹。”男子唤了一句老者。

    老者手中的棋子一落,白子胜黑子败,随后抬起眼看着男子,道:“铭儿,你回来了。”

    袁铭将腰上的佩剑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在袁维清对面,“爹怎么一人在这下棋,没有找其他的官员出去饮茶或是小聚?”

    袁维清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其他官员不过是一些俗不可耐之人,我又岂会主动去与他们接触。”

    “也是,爹如今已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宰相了,别人来巴结你还来不及。要不,有时间,我们一同出游一番?”袁铭提议道。

    袁维清挥挥手,道:“罢了罢了,一把老骨头了,没力气折腾那么多。”

    “哦,爹,孩儿听说,江南那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爹也没那么多事情可以担忧的了。”袁铭说道。

    况且以前他跟着老皇帝做事的时候,这梅长青还只是屁点大小,如今长大成人了,每每在朝堂之上,一副他最大的态度,着实让袁维清不悦。

    怎么说他也是长辈的,梅长青好歹敬重他三分,然而并没有。

    袁维清也不是因为这点事去针对他一个王爷,重要的事情,也只是在计划与安排之中。

    “大人,江南那边传话来说,王爷准备回朝查一查赈银的事。”

    “哦?是吗?上次让张大人办的那件事办好了吗?”袁维清瞥了一眼那人。

    那人点头,“办好了,张大人已经将账本都处理好了。”

    “好,其他有什么事,你就让澈儿去做吧,一切权利都交给他来管。”袁维清交代着,袁澈是袁维清的小儿子。

    袁澈从小头脑就机灵,也有点过人的本事,袁维清从小就培训袁澈,好像某种因素,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种下了。

    “是的大人,属下这就去办。”手下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转身离开了。

    袁维清看着满盘棋子,也许这盘棋,下的也算是一个大棋,最后若是赢了,又能如何,袁维清也在想。

    江南灾情解决了以后,瘟疫的情况也控制住了,梅长青等人也是时候班师回朝了。

    白依阑坐在马车里和梅长青同车很不自在,是不是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动态,偶尔问一问连歌驾马车会不会累。

    甚至,她就差点要帮连歌驾马,好在被连歌及时拦了下来。

    要是梅长青不在车上,随便她怎么驾车,可是王爷乃为千金之躯,要是受到了惊吓又该怎么办。

    白依阑自从那晚和梅长青说了那些话以后,和他待在一起就觉得很尴尬,所以她几次找点其他的事情做,都没能逃过最后在马车里与他独处。

    “秦师兄,你要不要来马车里坐坐?我来骑马?”白依阑再次掀开帘子,对着秦炎喊道。

    秦炎看了她一眼,回答道:“不了,你还是在里面乖乖坐好吧。”

    被秦炎拒绝的白依阑气鼓鼓的放下了帘子,坐回了原位。梅长青原本闭着眼睛,被她来回折腾后,没办法再闭眼休息。

    他睁开眼,眼神飘忽的看着白依阑,白依阑被他看得有些奇怪。可很快他就将眼神收了回去,撩开帘子,看向了窗外。

    梅长青冷漠的态度,倒是让白依阑的心口一痛,看来那晚的话确实也让他清醒了点,两个人待在一起也没发生什么事,倒也没什么。

    不过他这种态度,难道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白依阑问着自己,或许是。

    一路无话,即使在驿站吃饭休息的时候,两个人也没有交谈。

    就连连歌都感觉到两个人的不对劲,但是做属下的,又怎么有资格问那么多。

    秦炎坐在树杈上休息,看着远方的景色,有些美好。

    白依阑走到了树下,抬起头叫了一声秦炎,秦炎低头看见自己师妹正站在属下,翻身下了树。

    “怎么了?”秦炎问。

    “秦师兄,你最近有什么打算吗?”白依阑见秦炎待在山下也有些久了,师傅也应该会让他早些回去才是吧。

    不过这个问题她上次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了,所以她换了一种方式问他。

    秦炎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打算,“我不知道,暂时没有什么打算。”

    “师傅是让你下山体验人生了吗?”

    “差不多,师傅说我也到了该下山的年纪了,不应该一直呆在山上。”

    “那不是挺好。”白依阑为他感到高兴,师傅的选择也是正确的,秦师兄有着能力,应当下山好好利用自己的能力,以后赚了钱,成家立业。

    秦炎笑着,觉得也不过如此吧,要说好,还是在太姥山上好,在上面才不需要担心太多。

    而他在山下遇到的,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官僚,还有一些百姓疾苦。秦炎实际上是个心肠及软的人,见不得别人受苦。

    要他去悬壶济世,也是可以的,要他平凡的做一个普通人,大概会在平凡人世中,江郎才尽。

    人间七情六欲的,她在太姥山也从没和她说过这些啊,哪里懂什么是喜欢。

    听过喜欢的事,唯一一次,只有师弟魏师弟在七岁的时候告诉他,他喜欢后山那户人家的女儿,他说他喜欢和她一起玩泥巴。

    白依阑那时候还小,哪里懂什么是喜欢,只当是孩子的玩笑话。

    下山之前,魏师弟告诉师傅,说他要与后山姑娘成亲,说自己喜欢她已久,师傅自然是做了主,带了一些礼物到后山那户人家去提了亲。

    或许那才是喜欢吧,白依阑想着,她与王爷这又算什么。

    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告诉她,喜欢又是什么东西呢,喜欢一个人的反应又该是如何。

    在驿站稍作休息后,一行人又开始上路,回城的路没有多远了,只剩下一点距离。

    回到云城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的时候,梅长青将白依阑放在王府里下车后,带着秦炎进了宫。

    这次他对白依阑还是很放心的,也没找人看着她,真是不怕她再跑一次。

    不过白依阑这次也没有精力跑出去了,有了这么一遭,也是累得够呛。

    这么些天,也没回家看看父母,白依阑还是决定自己一人回家看望一下父母,不知道父母是否在家。

    到了家门口后,家丁进去通报,说是小姐回来了。

    云如一听,马上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到门口一看,还真是白依阑回来了。

    自从她出嫁以后,娘俩儿就没有在见过面,也有一个月有余。虽说以前白依阑在太姥山的时候,云如也会想她,但是现在就在同一城中,却不能轻易见面,这才是更让人想念的。

    “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和王爷吵架了?”云如见白依阑一人回来,身后连一个跟着的人都没有,倒像是偷跑出来的一样。

    “没有,娘,我就是想你了。”白依阑抱着云如撒着娇。

    “唉,你这孩子,该不会没和王爷说要回来吧,要是王爷担心起来又该如何,还有,你怎么穿着男装就跑了出来。”云如担忧的说道,“你从小脾气就倔,在王爷那也该收敛收敛,这样才不会吃亏。”

    “好啦娘,我都知道,我和王爷没有吵架,好着呢,就单纯的想来看看你。王爷刚从江南回来呢,现在进宫去了。”白依阑没有解释自己穿着男装的原因。

    从江南回来,她哪有空换衣服,只能穿着男装就这么的过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白依阑的解释,云如松了一口气。

    “爹呢?”白依阑放开云如,直起身问道。

    “你爹他啊,出镖去了。”

    两个人向里屋走了进去,母女二人许久未见,是应该好好寒暄一番。

    梅长青的马车直接进了宫,此时的皇上,正在后花园赏花,梅长青带着秦炎风尘仆仆的赶了来,连歌跟在其后。

    三人的样子因为赶路,而没太顾及,三人倒是显得有些狼狈。

    梅年辽见三人过来后,没有急着转身与他们沟通,而是将眼前的景色欣赏完。

    梅长青也不急,自己坐在了后面的庭院中喝茶,秦炎倒是不敢乱动弹,站在梅长青身后很是乖巧。

    等到梅年辽赏完花后,回到了他们那边的时候,梅长青都快睡着了,一天的驱车也让他感觉到了疲惫。

    “怎么,没有休息够?”

    “臣弟一天驱车劳累,望皇上恕罪。”梅长青抱着拳,一副请罪的样子。

    梅年辽拍了拍他的手,道:“无碍,坐吧。此次赈灾,成效甚好。”

    “此次赈灾还多亏了秦炎,若不是他,瘟疫的情况也不会及早消散。”梅长青将秦炎介绍给梅年辽。

    梅年辽见到秦炎后,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是个青年才俊啊,具体情况朕也了解了,拥有如此才华之人,不如直接留在宫中当个官吧?”梅年辽此话一出,脸梅长青都有些惊讶。

    哪有突然赏赐人做官的。

    梅年辽自有自己的打算,朝中的局势他也见着了,袁相似乎在背地里拉拢这群臣,朝廷中许多官员都是他门下的得意门生。

    “你们先下去吧。”不顾众人的惊讶,梅年辽交代着周围的人,让他们先行退下。

    连歌和秦炎也退到了一定的范围外面去了,众人都保持了一定的距离,梅年辽才再次打算开口道。

    “朝中的情况,朕不知你知不知,你来信的末尾,许是有事与朕说才是吧?”

    看来梅年辽还没糊涂,梅长青还是比较庆幸梅年辽能看清楚朝中的局面,他将在江南遇到的事情和梅年辽说了一通。

    天色也不早了,梅长青也疲惫了一天了,梅年辽也无事拉着他在说什么,准备放行。

    梅长青像是想起什么来,突然开口问道:“皇兄,你选妃之事定下来了吗?”

    梅年辽一听,眉头一扬,开口道:“小德子!送誉亲王出宫!”

    “唉,真是男大不中留啊。”梅长青说完,背着手离开了。

    梅年辽一人在风中凌乱,什么叫男大不中留,这臭小子越来越不正经了。

    梅长青倒是不以为然,带着连歌和秦炎离开了皇宫,他心里因为梅年辽的话,而沉默着。

    要想与白依阑有个孩子,大概也算是一个难事吧,这也是梅长青的一个心结。

    从白家吃完饭出来,天色已经黑了,白南川回家的时候看到白依阑还吓了一跳,也以为她和王爷吵架了。

    后来了解了情况以后,才放心了一些。白南川让人将白依阑送回王府,白依阑拒绝了白南川,她想一个人慢慢走回去。

    回了王府的话,那就像是牢笼一样,还不如趁着现在,在外面走动走动。

    夜里街上人也挺多,灯火通明,白依阑唉声叹气,低着头走在路上。

    前方突然出现一双白色的鞋子,白依阑抬起头看着白鞋主人,有些惊讶这么晚还能遇见她。

    来人是代晗,距离上次见白依阑的时候,还是一个多月之前,她成婚那日。

    其实答案很多时候已经明了了,只是得知答案的那个人,愿不愿意相信罢了。

    白依阑对着代晗露出了一个微笑,“代晗姑娘好。”她很有礼貌的对着代晗问了声好。

    “依阑。”代晗泪眼婆娑的看着白依阑。

    白依阑抿着嘴没有说话,她怕代晗又要问点什么,不过她觉得代晗像是知道了她的身份。

    白依阑也没打算解释,知道了就知道了吧,她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代晗姑娘怎么这么晚还在街上呢。”白依阑问。

    “我该叫你依阑,还是该叫你誉亲王王妃?”代晗并没有理会白依阑的问话,而是直接丢了另一个问题给白依阑。

    白依阑一听,头皮发麻,该来的问题还是会来,她该如何回答代晗才是。

    白依阑有些为难,她皱着眉头,做着思考的状态,走了神。

    代晗也是看出来了,露出笑脸说:“我都知道了,依阑,没有关系的,以后我们还是朋友的,对吗?”

    看着代晗眼含泪意的样子,白依阑有些于心不忍,咬着嘴唇,点点头。

    香容从远处赶来了,见小姐和白依阑站在一起,感觉奇怪。香容并不知道白依阑的事情,总觉得她在欺负小姐,离开也没有一个音讯,害得小姐天天以泪洗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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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宠妃路子太野了介绍:
穿成不受宠的庶小姐又什么关系,只要抱住当朝王爷的大腿,什么渣渣都不在话下。
可怎么滴,这位王爷好像不太乐意被她抱大腿?
好吧,不抱就不抱,转身抱其他大腿总行了吧。
王爷却不乐意了:“真当本王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
“那王爷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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