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8 宋公明
她忽然感受到。右手的纸伞代表了一千多年的时光，而左手的小册子则代表了鬼谷如今的传承。
时间，无法在这个文脉从未断绝的土地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传承与文化。怪不得如今的宗门势力如此繁多，原来是因为如此呀。
“你想去鬼谷学派吗？如果想去的话，我们衍天宗可以帮你引荐。”
看到这一幕，这位少宗主也放下心来。因为鬼谷学派严格来说不能算是势力，最多就是一个学校，给人教学完成了终究不还是要把人放出来。
因此，就算没有达成此行招揽的目的，那这也能算是达到了宗门里面那些长老都能接受的结果了。
大不了几年之后再来招揽一次，指不定那时这位大能就改变想法也说不定。
“哦，不必了，我自己会去看看的。”点了点头，随后她就转过身继续去眺望眼前的浔阳江了。
等了半天，见对方不说话了，这位少宗主这才缓缓地离开了。此行，对于他而言也算是比较圆满的结束了。而对于州而言，这本小册子却是自己后续生活的一个开始。
又在这里站了一段时间，看着手中已经被捏变形的小册子，州缓缓的将其舒展后放在了怀中。
这个在如今修真者眼中非常普遍的东西，现在对于她而言却显得是那么的重要。
撑着伞回到室内，她看到偌大的酒楼里空空荡荡的。
因为下雨的缘故，许多人都不愿意出门，以至于前几日还热闹的酒楼现在却显得有些冷清了起来。似乎只有下面靠近江边的一桌，有那么一个人在吃饭。
“小二，上酒！”
当州顺着楼梯走下来后，看到了那唯一的一桌顾客正命令店员给他上酒。
那人的神情明显有些醉了，一个人站在桌子旁边摇摇晃晃的喝着就，而桌子上正摆这一桌子的美食。
那是一个男性，年龄看不出来，但大概也就是三四十岁，位于青壮年和中年人之间那种程度。
那人的相貌没有多么出众，但气质上却散发出些许憨厚的感觉，整个人的皮肤比普通人要略黑一些。此刻那人正一个人在那里喝着闷酒。
这个人精神状态明显有些不对，店小二可能害怕这人出事，于是在上菜结束后就只是站在旁边默默的看着。
对方要上酒他也不好阻拦，搬过来酒水后依旧是站在旁边注视着他。
“戴院长，我先替你喝了这杯……”那人举起酒杯，朝着桌子左侧空荡荡的位置上隔空敬酒。随后，就这么一饮而尽。
“铁牛兄弟……”
再次将酒杯斟满，这次那人朝着面前的位置上依旧朝着不存在的人敬酒。
依旧是一饮而尽，随后满上酒到了左侧位置之上。之前神情还只是略显踌躇的他，此刻竟然留下了泪水。让站在远处的州，看到后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悲伤。
“父亲，孩儿已过而立之年。却功不成，名不就，还做下了辱没家风之事。如今身在外地，不能尽孝，枉生为人。”
说到这里，他竟然直接哭了出来。一只手用力捶打桌面，而他整个人因为极度的悲伤，就这么用额头顶在桌面上无声的哭泣。
“父亲，晁大哥，并非我宋公明无情无义，属实是老天不让我忠义双全。”
就这样，他一杯接着一杯。一边让旁边店员满酒，一边就在那不停的饮酒，渐渐的就这样喝得大醉。
“这一杯，我敬给这浔阳江！只有你这涛涛东去的江水，才懂得我的内心……”
旁边的店员再次为他满酒后，那人直接来到窗边，抬手指向了外面因为大雨而雾气满天的江水。举杯隔着窗户，就这么饮下此杯。
此时的州，默默的站在那里，手上还提着不断滴下雨水的纸扇。
虽然不知道那人叫什么，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此刻对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悲伤感却是确确实实影响着周围的一切。
正在这时，那人抬手指向了面前的墙壁。因为在那面墙璧上留下了不少的诗句，大大小小有十多首的样子，可见之前有不少的文人墨客都在这里留下过诗词。
“小儿，笔墨伺候！”醉酒状态的那人向店员要来了笔墨，整个人站在墙壁面前，挥笔之间在上面留下来一首诗词。
远处的州，在顺着对方的手指看到这一幕后，她忽然发现这一幕何其的熟悉，仿佛让她回到了在长安城里那个新春佳节的晚上。
都是醉酒题诗，这一幕何其相似。而如今时光变迁，物是人非，但这些习俗却那么奇迹般的保存下来了。
“小二，认识这诗吗？”
“额，我不识字。”那店员比较委婉的说道。
“那好，我念给你听。”脸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那人就这样端着笔墨，用笔杆指着墙上的字说道。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是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将手中的笔墨放到旁边桌子上，这次他又来到了窗口。听着窗外那滚滚波涛的江水声，转过身朝着身边唯一的倾听者大声说道：“天下终有一日，人人都会知道我宋公明的名字！”
他不清楚。这句话可能是给对方说的，但又或许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最后还是过去抓住店小二的肩膀，眼神严肃的看着他说道。
“你，记住了？”
因为被对方抓着，那个店员只能有些莫名所以的点了点头。只见那人最后添了一笔，留下了落款后就这么大笑着离开了。而上面落款则是写着，“郓城，宋”。
看着那人朝着站在门口的自己这边而来，州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沉闷。
诗词曲赋她也见的太多了，这一首写的多好到不至于，但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和志向未免也太大了。
尤其是在那首诗的最后一句，其信息量更是复杂。
黄巢。这是一个人名，说到这个人名就令州想起了一些往事。
前朝的安史之乱重创了那个正处于盛世的王朝，后来的黄巢起义无异于是从根基上摧毁了那个曾经有过无比辉煌历史的时代。
从黄巢起义被平定二十多年后，那个时代就被终结了。
前朝结束后，中原大地简直乱成一锅粥。五十多年的时间里，大大小小冒出来十余个政权，那个时代被现在称之为是五代。
小苏学士的老师，也就是为那段时间来作史，写下了《新五代史》。
那时候政权之间相互攻伐劫掠，人民真的是生活在水生火热当中。
回首那段历史，州只觉得是相当感慨。从前朝的结束到这一朝代的建立，期间满打满算也才度过了五十三年。
但短短五十多年，以当下人类寿命完全能亲眼见证的五十多年，却给人感觉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
而现在，这个人在诗中似乎以某种正面的方式提到了黄巢。那这个人，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看着从自己身旁走过的那人，州的神色显得有些颓然。
一路上，她看到过这个时代的诗词歌赋，看到了这个时代发达的商品经济，和这里士人们忧国忧民的情怀。但同样的，她也看到了这里匪寇横生的事实。
或许这些人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许这就是时代的发展吧。虽然自己无法逆转时代的潮流，但她终究还是想尝试一下。
尝试，缓和这个时代的社会矛盾。
14.19 鬼谷学派
金色，渲染了周围的世界。正朝外走出去的那人骇然的发现，周围的景物完全改变。
原本还处于浔阳楼中央的自己，此刻却仿佛腾云驾雾一般来到了满是金色云朵的天空之中。
就在这时周围的风云变幻，一个金色的巨大人影就这么在雾气中逐渐出现在了天边。
那是州，此时的她将自己原本的样子展现出来，脑后长发自然垂下，身体周围有九彩光芒盘绕。
“你姓宋？”
一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面前悬浮于空中的男人，她首先这么问了一句。
吸引对方注意力的同时，也算是展现自身的气场了。因为她刚刚看到了那首诗左下角的落款，于是她判断出了面前这个人的姓氏。
“在下宋公明，拜见九天玄女大人。”那人有些惊慌的直接在空中跪了下来。
九天玄女？听到这个名字，州愣了一下后就想起之前在那破庙里遇到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不经有些尴尬，原本脑海中还在思考自己需要用什么怪力乱神的方式解释这一切，可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帮自己解释了。
既然是神仙，那有一些仙术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宋公明。所欲过强，所求过烈，如不加以遏制迟早会走入歧途的。”看着面前的人，州只是这样说道。
“谨记九天玄女大人教诲。”那人非常诚恳的说着，似乎根本就没有打算反抗神明话语的意思。
见状州默默的摇了摇头。对方不回应她的话，这就令州这边只能一味的说教，而不能让对方理解话语中的含义。
于是她判断出，自己以神明姿态出现在这里，就算说再多的话也毫无意义。
因此一闪身，她以全身雾气的姿态来到了对方的面前。
右手在对方面前划过，手掌骤然合拢，三团光芒就这么从掌心中飞射而出钻入了面前之人的脑海中。
“当未来你真的有资格与我这道意念再次对话的时候。这三卷文书，就交给你了。”
“多谢仙人馈赠天书。”
神仙的文书自然就是天书了。州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想给他一些兵法之类的知识，对方却以这种方式给理解了。不过这都无所谓了，只要能理解这一切就可以了。
睁开眼，看着浔阳楼里平静的一切，州转身就上楼离开了。
先前那一幕不过是发生在对方脑海中的幻象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对现实的改变。
而且为了防止自己出现的突兀，所以对方在脑海中不会留下这次的记忆。
只有当其再次触发自己留在他身上的意念时，他才会回想起这一切。这是一道保险，也算是一个伏笔。
如果对方未来非常平庸，那么就不会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也就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影响。
而如果真的能再次看到那留下的意念，两次相遇下，才能更加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话。
简而言之就是，她在下注。因为醉酒状态下，往往能体现出一个人内心的，属于潜意识的那一面。
和先前一样。如果这个人未来非常平庸，那么就当这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倘若未来对方真有那样的气势，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名震四方。
她希望有人能管理现在陆地上那些自成体系的匪寇，至少要给他们指定统一的标准，不要随便去伤害普通人。
其次未来即便要举兵起义，她希望这些人至少也不要为难那些普通的民众。
州只有这一点要求。
“客官？客官！”
在店员的拍动下，那站在原地人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骤然有些惊诧的看着周围。
扭头来回看了看四周，随后发现了旁边的店小二。抬手再次抓住了对方肩膀，眼中满是茫然是问道。
“小二，发生什么了？”
一听到这里，那店员反而一脸诧异的说道：“我还问你呢。刚看你走了，我就收拾桌子了，我这边桌子都收拾完了，一回头发现你还在这杵着呢。怎么了？客官是喝多了吗，要不开一间客房先休息休息？”
“不用，不用……”摇了摇手，那人一脸茫然的抚着额头，就这样独自一个人离开了这家浔阳楼。他默默的离去，正如之前独自一人默默的到来。
伴随着这里唯一客人的离开，整个浔阳楼在周围大雨声中逐渐失去了自己的声音。
这里一时间变得非常安静，安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而唯一能证明之前那一切真实存在的，就只有那留在墙壁上还滴落着墨水的诗词。
站在二楼的栏杆后，州独自注视着那人的离开。
一切的因果已经种下，接下来则需要时间来令其发芽，就是不知道自己这一举动对于飘渺的未来而言到底有没有作用了。
默默的摇了摇头，这些终究不是自己所能预测的事情了。
转身撑开伞再次徒步来到了二楼外面的阳台上。
会见衍天宗的人已经结束，刚刚也种下了因果的种子。这浔阳楼和浔阳江在这一年里也算看腻了，旁边的景德镇自己也早就去观摩过了。留在这里的一切事情都已经结束，自己也该启程去下一站了。
鬼谷学派。
千年之后的重逢，如今的那里，又将会是一幅怎样的景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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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一次交流
······
寂静的高山上白色的云雾飘渺，一座座山峰如同天柱一般拔地而起直插云霄。
山脚下面是郁郁葱葱的森林，高大挺拔的树木一直绵延向目光所能企及远方。
这里周围，完全是一副没有被人打扰过的世外桃源的景象。
轻微的风声逐渐划过，让这个充满奇观的地方响起了一丝来自外界的声音。风声在峡管效应下显得极为悠长，在山间带出了一丝只属于这里的小调。
走在人工修造的长长石梯上，淡淡的微风吹过石梯上三人的衣襟，令正在赶路的几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听了下来。
在这崇山峻岭之中，一座规模最大的高山上有着无数人为改造的痕迹。
如果通过俯视的角度就能发现，这座山上不止是有人工开凿的台阶和山路，甚至在山上还有一座座四合院。
而在山顶上更是有这一座很大的大殿，大殿前面是一片不小的广场。
居住在这里的人们，已经将这座自然界孕育出来的山峰完全改造了。
“别看了，快走。”
山路上的三个人里，其中有一人走在最前面，但他的双手确实被铁链铐住。另外两人跟在那人的后面，语气有些不善的正朝着前面的人说道。
这三个人都是男性，衣着打扮上也几乎都差不多。所有人都是穿着一身白衣，腰间有玉佩装饰。发髻被梳拢好后用冠冕收束，象征着他们三人都已经行过加冠之礼。
其中后面两人的背上每人都背着一把剑，其中一人手中还拿着一柄剑，可见这把剑是前面被铐起来那人的。
面对后面两个看守有些不善的话语，前面的青年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他甚至都没有说话，甩了一下被后面人推过的肩膀后直接朝前面走了起来。
加速开始，三个人身上散发出淡淡的碧绿色光芒，众人快速朝着山顶而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
古香古色的大殿上站着一群人，这些人当中有男有女，但年纪都显得稍大了一些。
这些人身上也都穿着一身白衣，呈半包围的样子将一名带着铁链手铐的青年围在其中。先前两名压他上来的人，此刻正恭敬的站到一边。
“我在问你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忘了师尊的教诲了吗。”
站在靠中央的位置，一名年纪大一些的青年冷着脸看着面前正跪在地上的那人。语气冷酷，似乎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做了就是做了，你们现在问我又有什么意义。而且我是来学武的，不是来让你们骂的。虽然我现在跪在你们的前面，但我是在跪师尊，而不是在跪你们。”
仰着头平静的看着那些人。虽然手上被铐住了，但青年依旧是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疯了。”听到这句话，先前压他上来的两人中有一个人立刻冲过来捂住了他的嘴，将他直接按倒在了地上。“你敢和大师兄、大师姐这样说话，你不想活了。”
“没你的事，一边去。”
看到这一幕，那带头的大师兄只是默默的说了这么一声，而那冲过来的那人却仿佛触电了一般默默的站了回去不再言语。
“你们够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平静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声音不属于围在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但那空灵到冷漠的声音却仿佛有某种巨大的力量一般。
听到这个声音，在场的所有人立刻朝着大殿中央跪拜下去。
“见过师尊。”
看着面前跪拜了一片的徒弟，一身白衣的州就那么默默的站在那里。
她没有去管周围的那些被称为大师兄和大师姐的弟子，而是径直来到了被铁链铐住的那名弟子面前。
所到之处周围人都从地上让开，没有任何人敢挡在她的面前。
眼中淡淡的光芒一闪，那铐着青年的锁链直接就断开了。伴随着一阵金属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那名青年终于是可以活动手腕了。
看着面前完全将头接触到地上的青年，州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想听一个故事，希望你可以合理的解释一下你的行为。”
“遵命。”
不知道多少年之前，在长安一战后州就又陷入到了无事可做的状态。
后续她在长安城和洛阳城也待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在黄州那边开店想要平静生活，但最后还是有些无聊了。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利用冥想的方式去前往未来。
从意识沉睡的深度冥想中清醒，周围的世界依旧是那么平静。
通过了解她知道，之前那个商品经济无比发达的时代结束了，那个王朝就像是走向尽头的文明世界一样，终究是走向了覆灭的结局。自己的担心，最终还是成真了。
而现在的时代格局，正统的中原人居住在南方偏安一隅，众多少数民族已经将势力伸入了这片富饶的中原大地上。
看到这一幕，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如果对面阵营中出现了灾厄的能量，那么她必然会冲过去将其消灭。可一路探查下来她什么都没有发现，这也就说明这是彻彻底底的人类世界内部的战争。
既然这样，自己有权利去插手这一切吗？中原人的生命固然是生命，难道那些少数民族的生命就不是生命了吗？
面对着这样的局面，州发现自己没有资格去干涉这一切，于是就又回到了山里，做回了曾经教书的老本行。
不过这次她不是在教书了，而是选择像当年衍天宗那样开宗立派传授武艺。
思考了很久，最后还是回想起了曾经自己和张小果探讨过的那些事情。于是她决定这个门派传授名为时间的武艺，并且取名为，时之剑派。
就这样，在不断传授武艺教导学徒的过程中，那些曾经身居高位的弟子们就开始花钱改善山上的环境。
于是她教导的弟子按照他们自己的意愿下山去帮助那些国家，后来成名的弟子也改善了这里的环境打响了这里的名号。
就这样，时之剑派算是彻底出名了。
外界的世界怎么样了州不清楚，这近百年间她就一直在教导这这些弟子。
后来为了方便管理，就将门派划分为三个大的等级。
最开始进来的是外门弟子，伴随着提拔和时间的推移，他们会晋升为内门弟子。内门弟子再往上就是亲传弟子。
教导的方式就是她自己先将武艺传授给提拔出来的十几个亲传弟子，之后在让这些人去自己划分队伍教导内门弟子，之后内门弟子再教导外门弟子。这样一来，一个完整的教学链就完成了。
每七天一次的集会上，州自己会对所有人亲自指导武艺。每月一次的大会上她也会提拔那些有天赋、肯努力的弟子晋升。
至于亲传弟子就不是通过辈分能达到的了，需要她自己亲自提拔那些绝对有天赋的弟子到自己身边。
这样的等级制度，让她近百年对门派的管理一直是井井有条。就在她为自己能将以前大学期间攻读的管理学知识学以致用的时候，变故出现了。
变故的来源来自于一条州一开始就颁布的门规。
即时之剑派的所有弟子，在门派期间都不能以任何形式卷入到江湖之争当中，更不能以时之剑派的名号去从事江湖门派上的事情。
因为她建立这个门派的初衷就不是什么一统江湖，江湖上的其他门派要怎么样都和她没任何关系。时之剑派这边永远保持中立，永远不介入江湖上的事情。
然而这个建立了近百年的门规，就被此刻跪在她面前的一位没听过名字的外门弟子给打破了。
外门弟子要承担平时门派里的维护工作，烧水、做饭、打扫环境都是他们这些新人该做的事情。
然而这个人他就借着打扫的名义，去偷学亲传弟子传授内门弟子的场景，之后在一天他突然请假离开了门派。
当时之剑派再得到有关他的消息的时候，就是这个外门弟子以门派名义参加了武林大会。并且他战胜了所有门派年轻一辈的人，为时之剑派夺得了武林盟主的头衔。
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州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她讨厌门派接入江湖事情，也讨厌引人注目。而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外门弟子，直接给她夺了一个武林盟主过来。
她讨厌的两件事直接被这一个人占全了。
于是战胜了所有宗门年轻一辈的英雄，之后被时之剑派这边派出的人给抓回来了。
那人倒也没有跑，直接很顺利的就被带回来，带到了州的面前。
周围的亲传弟子知道师尊的情况，所以就很气愤这件事，那人一被带回来这边就围了上去。
不过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明知违反门规的这个外门弟子竟然如此硬气，根本就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在里面。
15.1 圣源
“回师尊，是这样的……”
和面对那些亲传弟子时的不卑不亢不同，此时的他于其中充满了恭谨的态度。朝着面前的少女拜了下去，那个外门弟子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按照他自己的解释，他说他自己以前的时候他和别的孩子在码头上给别人做帮工，多多少少能赚点钱补贴家用。
而其中一个和他关系非常好的玩伴，在听说后也来到了这边。但对方靠着关系攀上了从码头来的外邦人身上，成为了他们的向导。
最后因为领走的时候那些外国人礼貌性的夸了几句，于是小小年纪的玩伴就被任命为这片地区管事的。
本来大家都挺高兴，有了熟人做照应日后的工作肯定是事半功倍了。
可在有权利了后那人却直接排除了所有在这边帮工的外人，让给他交钱的人才能来这边工作。
为此他非常气氛，想要和那位玩伴理论，但最后是被人打了一顿然后扔了。
后来那人不在码头上做了，听说去了衍天宗修炼功法。于是他就来了时之剑派，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打败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之前在外门弟子闲谈，听说了有关武林大会的消息，也听说每一届武林大会都会礼貌性的给从不参加的时之剑派发出一张邀请函。
而他在听说这届武林大会上代替衍天宗出战的是那家伙的时候，他直接什么都没想的直接请假出去了。
为了能有参赛的资格，他直接偷了邀请函过去参加了大赛。
因为衍天宗也算是一个古老的宗门了，对方直接作为种子选手坐镇决赛。
于是为了能打败那人，他只能一路向前击败所有宗门的年轻一辈的人。在最后的决赛中他终于是如愿以偿的击败了对方。
至于什么武林盟主，这是他完全没考虑过的事情。
听了这个讲述。感受着周围的那些亲传弟子的呵斥，注视着面前没有任何表情波动的那个外门弟子，此时州却陷入了沉默。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年轻人的感受。
自己是以经过千万年后的姿态站在这里，用自己的意愿来限制他们的行为，但实际上似乎是自己的心态老了。
如果告诉曾经读大学时的自己，说她未来会变得像现在一般情感淡漠，恐怕那时候的自己都绝对不相信。
就像是一个年老的工程师，在面对五个方案的时候他会通过经验来直接判断出第五个方案是可行的。而旁边年轻的工程师却需要一个个的演算和测试才能得到结果。
老人将答案告诉对方并且否认对方的努力，但年轻的工程师却只会觉得这是对方在干涉自己的决定。
人生也是一样。
童年和青年时期，人总是会做一些被未来的自己看作是无意义的行动，而这些举动也恰恰组成了童年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当自己用老一辈的目光来限制年轻人那看似无意义的行动时，在这一刻自己就成为了曾经她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是我错了。”
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州有些喃喃自语的说着。
周围的那些弟子立刻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都诧异的看向了那位似乎永远不会衰老的师尊。
确实是自己错了，是自己没有考虑到。
她只想着自己开立宗门传授武艺，将千万年时间经历后最后的感受告诉他们，但却忘记这些人正式充满活力想要闯荡一番的年轻人。
用无为的门规去限制这些想要有所作为的年轻人的行动，这本来就是非常矛盾的事情。
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曾经非常讨厌大人用教条式话语管着的自己。而结果是时至今日，她在不知不觉间竟然活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
人生重要的并不只是结果，人生重要的是过程。
“是我错了……”看着面前的青年，州摇着头这样说道。
此时周围的那些弟子已经完全震惊了，最惊讶的还是作为当事人的那位外门弟子。
如果师尊打他骂他，那位弟子都能理解。但看着面前的师尊这个样子，这里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
默默的叹息一声，分开所有人走到门口。
站在大殿门口她眺望下面此刻空空如也的大广场，又看了看一直远处依稀可见的高山，州只感觉自己心里有些压抑的感受。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自己感到感受。是因为自己意识上老了而难受？还是因为活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样子而难受？又也许这两者都有？
感受着山间的微风，这股清凉的山风似乎也无法再抚平她此刻的内心。
回头看了看那非常宽阔但也有些沉重的大殿，注视着依旧转过身朝着自己这边跪下来的众多弟子。一个有些不负责任的念头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你现在也是亲传弟子了。门派的一切交给你们十四个人了，我出去走走。”
“师尊！”
看着面前就那样如同飞灰一般逐渐飘散的门主，那位刚得到晋升的外门弟子立刻泪流满面的冲了上去。
双手不断的在空中抓着什么，但最终依旧是没能留下自己的老师。
就这样，州离开了自己创立了近百年的时之剑派。她想再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寻找一下曾经的自己。
……
“喂，你现在该告诉我，我们这是要去东方做什么了吧？”
在海上大船的甲板上，一名少女朝着旁边靠在栏杆上正吹着海风，默默注视向前方的青年问道。
而他说话的语言并不属于华夏的语种，而是一种有一定节奏和音调，但让人无法听懂的外国语言。不仅如此这边两人的相貌也和东方人完全不同的极大的差别。
这边的少女有着一头柔顺的金色长发，一些位置甚至还自然打卷。
她有着比东方人略白的皮肤，身材高挑一些，一双眼眸竟然如同天空一样散发出一种别样碧蓝色。
此时她穿着不同与东方人的服饰背后披着个红色长袍，站在甲板上有些无聊的用着让周围人听不懂的语言朝着青年问道。
“作为教皇的女儿，你竟然不知道我们这次出行的目的吗。”
听到少女的问话后，靠在栏杆上的青年这才将目光转过来了几分，脸上没太多表情的看着对面说道。
青年有着一头蓝色的短发。和旁边的少女一样，他也有着和东方人完全不同的白色皮肤，眼眸中则是一种棕灰色的色彩。
在他身上穿着淡蓝色的制服，服装样式和穿着打扮完全和东方人有着显著的差别。依旧是那样冷着脸，说着似乎只有他们能听得懂的语言。
“我怎么会知道。父亲只是让我跟着你们去东方的国度长长见识，也没和我说你们有什么任务。”略微思考了一下，少女微笑着说道。
“那这就要从头开始说了。不过说真的，拥有着‘蓝捷尔特’之名的我在此宣誓，我没有充当你护从骑士的权力。”
“所以在到港口之后你就和本次名义上的带队人琼斯·利玛窦走吧，我们这次的目的可是要和那个古老的东方国度为敌的。”青年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说道。
“那你先说说，如果没意思的话我就不去了。”少女倒是没有给出确定的回答。
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再次将目光注视向远方茫茫的大海，这次青年直接说道。
“在一百四十五年前，一个名叫马可波罗的西方人游历了东方大陆，依靠着极高的口才天分他得到了当时大汗国国王的接待。并且还有专门的人做向导，带着他游历这片土地。”
“在路上他遇到了一组带有很庞大气息东西，用他非常外行的魔法师知识来推断那里面蕴含着非常庞大的信仰力量。于是在随身的手札当中就将这种力量称作为是‘圣源’记载了笔记里。”
“后来回威尼斯之后，他在一次威尼斯和热那亚之间的海战中被俘。他在监狱里向狱友讲述了自己在东方的行迹，之后死在了监狱之中。而这个行记的内容被他的一位狱友记忆下来，后来写成了《马可波罗行迹》享誉西方。”
“而没有人知道的是，他自己依靠着随身手札撰写的行记内容因为死亡就戛然而止，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后来他家里人为了凑够获得赎罪券的钱就变卖了一些东西，于是手札的内容就被教会发现了，从而我们就知道了在东方有一个被称作是‘圣源’的东西。”
听到这里，少女若有所思的说道：“也就是说……”
“我们这一行的目标是‘圣源’。”没有任何隐瞒的，青年直接就将非常机密的事情说了出来。
15.2 武元齐
“如果真的像马可波罗记载的，那个东西有非常庞大的信仰之力，那么这个东西对我们教会而言是非常有必要的。”
“所以在出发之前族长找到我表示，就算是与那个东方国度开战也在所不惜。为此，我还得到了一件‘上帝武装’的使用权。”
说到这里，青年一抬手露出了戴在他右手手臂上的一件银色的护腕。
整个护腕看上去没有太多奇异的光芒，但那种厚重感中散发出一种只有他们才能感受到的强大。
“努尔达斯之腕。”看到那件东西，少女忍不住的叫出了一个名字。
一摆手，让身上的披风覆盖住自己的身体，青年依旧是那么平静的说道。
“虽然我不清楚教皇陛下让你跟随我们过来的目的是什么。可能是希望持有另一件上帝武装‘神国的宽恕’的你来协助我们吧。但说真的，你只要不出事情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了。”
“我说。瓦尔斯·伊兰奇·蓝捷尔特。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虽然我不像你在魔法师的实力上那么强，但我也有着不弱的实力了。你要这么说的话，我还就真要跟着你们一起行动了，看看到底是谁先被人打趴下。”
似乎是被小看了，金发少女几乎是气鼓鼓的在甲板上跺着脚朝对面青年抗议道。
“无所谓。是否加入我们行动都是你的自由，因为你是自由的。”摇了摇头，被称作瓦尔斯的青年淡然说道。
“但如果选择和我们一起行动，那么请你按照我的指令行使。因为在临行之前，教皇陛下赋予了我本次行动中全权指挥的权力。”
“我不，我就不。”嘴上在这边抗议着，但少女却没有在多的动作了。
“两位，我们快到本次的目的地了，你们也应该准备一下了。”
说话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只见穿着一身神父装束的中间人有些犹豫的走了出来。
在他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巧十字架样式的挂饰，双眼有些僵硬的注视着前方。
“我知道了。”答应了一声，青年瓦尔斯来到了那个中年人面前站定后说道。
“琼斯·利玛窦，考验你虔诚的时候到了。这次和那个东方国度官方的斡旋就看你的了，你只需要拖住他们，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我们争取时间就可以了。如果出现了意外，你的灵魂也会回归主的怀抱。”
“是，是的……”微微躬身朝面前的青年行礼，等对方离开了之后他这才站起来。那有些僵硬和空洞的眼中，似乎流露出了一些光芒。
……
来到了山下，绕过了把守山门的弟子，州直接来到了下面的森林里。呼吸着森林中高纯度的氧气，她觉得自己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也没分辨方向，她就随便的在森林里走着。
多年在这里的她虽然没怎么接触过外界，但她还是知道这里周围是有村庄的，因为自己也有不少弟子是来自于周围的人。
这里的村庄虽然并不聚集，但却似乎是同一个族群的，这里的主要姓氏是姓张。
因为相传汉初留侯张良当年在此隐居，于是周围的主要姓氏几乎都是张氏。
到了现在张氏家族也出了不少有功之臣，正在试图将这片他们祖祖辈辈生存的地方纳入到他们自己的封地之中。
这样一来，自己宗门连带着周围这一片高耸奇观的山脉就都成了张家人的地界了。
在森林里遇到了一些周围的张家人。因为穿着这身时之剑派的衣服，再加上和周围人截然不同的气势，以及手里没有拿着任何打猎和采集的工具。
早就知道这里面有隐世宗门的当地人，立刻就认出了州门派中人的身份。
这些人热情的见她带到村庄里，嘘寒问暖的想打听一些进入门派里的那些家族后辈的情况。
而结果是让这些人失望了。州是时之剑派的门主，自然不知道那些外门和内门的弟子情况了，但她也不好直接说自己的身份。
于是就在周围人热情的招待下，尴尬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之后离开了森林的范围，终于是来到了城市了。
和以前自己所见到的那种繁华的有些夸张的长安城不同，现在的城市给人一种很古朴很实用的特点，这些城市正在很好的履行着它们本身的职能和义务。
来到城市里州打算去如今的国都去看看，但刚在街上走着的时候她就听路人在谈论皇帝迁都的事情。
在路边小摊贩那边买了个东西，顺便问了一下如今的情况后她才知道。
就在不久之前，在位十八年的皇帝宣布迁都，将都城迁到了如今被称为是北平的地方。
迁都工作刚刚完毕，现在正是万国来朝庆贺迁都的时候。
打听了一下北平的方向，州就朝着现在的都城而去。这次她并没有跟随商队一起走，而是选择了自己步行。晚上的时候加速前进，白天就慢慢悠悠的步行。
正如先前小店老板说的那样，朝北平而去的一路上到处都能看到往那边前进的大车，甚至她还看到了一些明显不同于中原人相貌的外邦人跟随车队一起前进。
用了几天的时间来到了北平城。州不知道的是，北平在之前就是王府的所在地，所以无论是经济的发达还是城市的规模本就不小。
如今北平的地位一跃成为国都，她发现整个城市连带着外门的城墙似乎都被重新装修过了，整个给人一种崭新而华丽的感受。
走在北平城里。和曾经那种运用三位空间立体建设的长安城不同，这里的城市就是很平常那种平房式的建筑模式。
但如今的建筑规模也已经平均到两层至三层的程度了，似乎距离想象中摩天大楼的发展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一些店铺楼顶上面拉着横幅，周围也都是一种张灯结彩的样子。
北平的街道上极为繁忙，周围还有不少车辆在街道上奔驰着。一走一过之间，繁华的样子尽收眼底。
“师尊？”
正在街上走着的时候有个诧异的声音响起。
被这个称呼叫了快百年的州有些条件反射的回头看去，只见一个青年站在自己身后正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己。
“真的是师尊吗？”
来人似乎还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走近几步来到面前仔细端详着面前似乎只有十九岁的少女。
“你是……”
不知道怎么的，被对面青年如此近距离的热切注视着，她忽然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些莫名的发烧。
从来就没有过和男性交往经历的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只见的距离。
“师尊是我呀，我是武元齐呀。”看着面前的少女，青年显得非常激动并没有注意到面前之人的异常，直接掀开长袍下半段要下跪。
一抬手扶住了对方，州此刻也算是清醒了过来，有些诧异的说道：“你就是武元齐？”
武元齐是她门派里前些年毕业的亲传弟子，听说一出去就赶上了好时机直接做了大官。但具体是什么官没有人知道，门派里也流传出很多版本。
但从最近两年不断送过来的珍奇宝物和回馈资金就能看出，这个官的地位必然不小。
也正因为托了他的福，最近两年进来的外门弟子一进来就能吃到各种天南地北的好东西。许多快要毕业的内门弟子都希望成为像武元齐这样的人。
他就像是一个被捧起来的明星。对内提高了门派内部的积极性，对外也加大了时之剑派对外界的知名度。
“当然是我了。才几年没见，我也没那么大变化吧。倒是师尊您，从我成为外门弟子到现在，您似乎都没什么变化吧。”看着面前的师尊，武元齐有些自嘲似的微笑说道。
“行了，别贫嘴了。之前门派里一天就你话最多，怎么现在做官了怎么还是这样。”看着自己面前二十出头的毕业学生，州实在是感受到了一种无奈感。
“话说师尊您老人家怎么来了，您要早说过来的话我要摆最隆重的场面来欢迎您，甚至连陛下都会出城相迎的。”
抬手摊到两边摆出一个极其自信的样子说着。不过他很快就摇了摇头，抬头看看天色后才说道。
“不过现在就算了，也到饭点了我请您到吃顿便饭吧。”
“可以呀。”点了点头，州倒是不排斥被请客吃饭。
明显是在北平城也待了一段时间，武元齐轻车熟路的带着州来到了一家饭店里。
这家饭店的规模倒不是很大，但难得的是这家店竟然和皇宫只隔了一条街。
走进这里之后要了一个单间，州只是等了片刻后武元齐已经点好了餐。
“真是难得呀。今天本来出任务，走在街上我就看到了咱门派的服装。”
“我就好奇到底是那位师弟师妹出师后到这里来了，都不和我这个做师兄的说一声，等过来之后才发现原来是师尊您亲自驾到了。”刚坐下，武元齐就接着之前兴奋的说道。
“你说你出任务？那你还在这和我吃饭？”
“小问题小问题，整个内事省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所以任务什么时候去都不晚，但能请师尊吃饭绝对是我的荣幸。”摇着手指，武元齐一幅自豪的样子说道。
“内事省？”听到这里州微微一愣，但很快她就明白了。“我听说你做官了，似乎还是高官，就是你说的这个内事省吗？”
15.3 永乐大典
“嗯，是的。”点了点头，武元齐继续说道。
“我现在是内事省总管，整个内事省都归我管。而至于内事省的职能，本来我是不能随便透露的。但因为师尊我就说了，但这件事到您就截止了，您也就别外传了。”
点了点头。看着面前少见的竟然严肃起来的武元齐，州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欣赏的神色。
“我们内事省相当于是一个处理奇异之事的特殊组织，内部聚集了许多像我一样的修真者，也有一些掌握着被称作是异能的奇异力量的人加入。”
“我们的职责是守护这片华夏大地，处理一切普通军队解决不了的奇异之事。”
“通过史料的记载，我发现我们这个组织并不是孤立的，历朝历代都有类似于我们这样的人存在。”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千余年前的大理寺内使组，他们的职能就和我们一样。可以说我们就相当于是这个时代的内使组，他们就相当于那个时代的内事省。”
“大理寺内使组……”听到这里，州似乎回想起来什么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所以师尊，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见对面的师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武元齐说完后直接问道。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走走。”从回忆中反应过来，州摇了摇头并没有说真话。
就这样，她和自己的弟子在这里吃了一顿午饭。
因为有武元齐这个比较话多的人，所以两人吃饭的时候倒没怎么冷场。
虽然州这边不太擅长和男性交往，但面对的毕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弟子，多少还能正常的交谈。
吃完饭后武元齐没有忙着去出任务，也没有放他师尊离开，他带着州直接去皇宫里面参观去了。
亮出了内事省总管的令牌，整个皇宫顿时畅通无阻。
皇宫的最外面是红色的城墙。那道墙看上去并不是很高，但矗立在那里有种莫名的威严感。
外门有一条不宽的河流，上面有不少的石桥架在上面。在石桥后面是三座大门，中间的门是最大的，另外两边就显得小了一些。
听武元齐介绍，最近迁都工作刚完全结束。如果按照平时，中间的城门只有皇帝本人，以及每次科举的前三名才有权从中间的门洞走过。
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所以平时中间的门基本是不会打开的。但正因为是刚迁都完毕，万国来朝，所以中间的城门此刻才会打开以彰显气势。
石桥这边站着一排排的官军，即便是有着内事省头衔的加持，武元齐也经过了反复好几次验证后这才有了能进去的资格。
普通人到这边就已经是极限了，而他们此刻正朝着皇宫里面走去。
走过了外面的大门，再往里就是一条平路。四周有一些小的房间，整个中央就是大广场，两满的路边上栽种有两排树木，就这样一直延伸到远方。
因为周围都没什么人，所以在路上的时候武元齐还介绍了一下他自己传奇的经历，以及内事省的由来。
本来类似于内事省这样的组织历朝历代都会有，只是名字和存在的形式都不固定。
这个国家建立起来到现在这才是第三位皇帝。
第一位皇帝反抗的前朝的统治，以一介布衣之身推翻了整个时代建立了新的国度。
但在建国之后需要革除旧政，在废墟上建立起新的制度，所以就没空去组织一个类似于当下内事省这样的组织。
之后到了第二位皇帝。
第二位皇帝因为政变的原因，只是做了几年皇帝的宝座就被拉下来了，整个在位期间几乎什么都没有做。
再之后就是现在的皇帝。到了现在的皇帝就有空了，于是就组建了内事省。而武元齐出师的那一年，就正好是内事省在招人的时候。
他依靠着时之剑派的名号，以及自身绝对的实力，就这样刚出师就成为了堂堂内事省的总管，统领修真者与异能者近百名。
如果不是他这个职位没有具体的权力，不然如此快速的上位势必会在朝野树敌。
“也就是说，你那么殷勤的往门派里送东西，实际上就是为了树立自己的威信方便之后拉人的。”听到这里，州立刻就察觉到了他的心思。
“那当然了。”被说破了后，武元齐反而骄傲的说道。
“有福同享，那些有才能师弟师妹们我自然要吸收进来了。这也是我作为当年门派大师兄能为后来者所做的唯一的事情了。”
两人就这样一边聊这天一边在里面走着，走了接近半个小时后后两人这才算是来到了皇宫的正门。
是的。刚刚进来的地方连正门都算不上，就是一个过度的地方，往里面走了半天之后他们才算是来到了皇宫真正意义上的正门。
在中间城楼上面挂了一个蓝色的牌匾，上面刻画着两个清晰的大字。
午门。
这边的城墙比外面他们进来时见到的城墙要高出太多，高耸的墙壁仿佛山岳一般隔断了外界对于里面的一切猜想。只需要站在这边墙角，来访者似乎立刻就能感受到人类的渺小。
令州有些诧异的是，原本想象中应该肃静的皇宫正门口，此时竟然堵车了。
许多的大车被阻挡在午门外面很远处，周围除了有维持秩序的官军之外还有不少处理事务的大臣。
“这是……”
“万国来朝呀。”似乎是想到了师尊会问什么，武元齐直接就说道。
“我们这边迁都完毕，就相当于是搬家完成了，周边的那些小国多少都该来表示表示吧。”
“虽然我们给的回礼可能会更多，但这似乎也正表明我泱泱华夏的风度。”
听着身边弟子口中那浓浓的自豪感和自信感，州的心中不知道哪里被触动了一下。
再次亮出了内事省的腰牌，依旧是进行了反复好几次的检验，然后那些人有对着州又看了半天。
好一会之后武元齐磨破嘴皮子，最后才算是带着自己的师尊走进皇宫里了。
到了皇宫里，周围一下子就肃静起来了。前面是一大片的广场，中间一座建立在高台之上的宫殿显得是那么的威严。
带着州在皇宫里四处参观着，中间她还看到了一排排被供奉起来的书。那是一本本很厚的书，初步目测下来能有两万多卷。
具武元齐说那是十三年前整理完毕，当时取名为《文献大成》，在这一朝皇帝亲自撰写序言并赐名为《永乐大典》。
它收录了天文、地理、阴阳、医药、科技等类别，是前人智慧的集大成者。
全书三亿多字，编写人数高达三千多人，编写了六年，是唯一一本世界上最早、最大、最全的百科全书。
是整个华夏文明数千年的知识财富，是整个名族的文化符号。并且还是孤本，全天下仅此一件。文学价值地位不可估量。
默默的走到前面，看着摆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册册寂静的书本，州抬手随便打开了几页。
注意力集中，大脑运转，她发现里面记载的内容自己竟然模糊的有过印象。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流传在这片大地上的知识，但在如今这个时代被汇总加以编辑。
这是前人智慧之精华，蕴含着无与伦比的知识和文学价值。
知识。
回想起曾经的一切，自己那个时代传承的知识就那样在灾厄的破坏下断绝了，整个世界又回到了懵懂无知的黑暗状态。
然而这个文明的人会对前人的知识加以总结、编辑和删减，历史悠久的优点在这里被完全的展现了出来。
感受着手掌中的重量。她发现那并不是文字或者书页的重量，那是一种传承的重量。
感受着周围的一切，她发现这个文明真的有可能触及灾厄的真相。似乎真的有可能，像不知道多久之前轩辕剑Ai对自己说的那样。
找出那个愚弄他们的神明，然后将其埋葬。
感受着手中那柔滑的书页感，州不知道的是。不知道在多少年后，那些道貌岸然的外邦人再次来到了这里。
和这次带着众多的财物不同，那次当这些人来的时候手里拿的则是武器。
这些《永乐大典》一部分葬身火海，剩下的四百册零本被八个国家和三十多个公私收藏家抢走。
在未来这片土地上能留下了只有不到全书的百分之四，可仅仅是这百分之四也依旧是无价之宝。
剩下的一部分被堂而皇之的在异邦的博物馆里做出展览。还有一些流落到拍卖场的，甚至需要本国人斥巨资才能将其竞拍回来。
整个大典，似乎成为了这个民族永远的伤痛。
15.4 魔法师
和武元齐走到外面，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个熟人。
州没有想到，本来认识人就不多的自己竟然会在这里遇到熟人。而那个人两人都认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熟悉。
“郑管事，您好呀。”看着面前低着头走路，也不看前面就要走过去的人，这次是州率先朝对方打了声招呼。
那人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走在这边的两人，愣了一下后立刻笑着过来打招呼。
“两位好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不是那个门派的门主吗，您怎么也来了。”
这个郑管事的声音显得有些怪异，明明看上去是一位男性，但声音上却显得有些中性。初次听起来可能会有些怪异，但要是听久了也就习惯了。
“和我弟子过来参观一下。怎么郑管事，你又要出海了吗？”州微笑着对方说道。
这个郑管事是这个国家船队的队长。她和这个人认识是有原因的，主要原因就是旁边此刻不怎么说话的武元齐。
当初武元齐加入门派后并不老实喜欢乱跑。
就和最近那个背着门派偷偷去参加武林大会一样，这个武元齐也背着所有人偷偷躲到别人商船里面直接出国跑海外去了。
至今州都无法理解，当时只不过一个小孩的武元齐哪来的这么大的胆子。
后来因为介入到了当地的国家冲突之中，两边都以为这人是对面的战士，于是所有人都撵着他打，最后就被人抓住了。
幸好那个过去的商船里有人看到他了，看都是华夏人的份上就想把他赎回来，但当地的政权不允许。
于是没办法，武元齐就给对方说将消息传回时之剑派去。
那个商人也确实够意思，回来之后直接就到了时之剑派里，对门派里面的人说了自己的见闻。
消息一直上报到了州这里，她在听到消息后一直觉得可能是自己听错了。因为她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小孩是怎么敢这么做的。
最后大家商量了一下。救人是肯定要去的，就看要怎么救人了。
当时一名亲传弟子表明他自己带几个人去一趟，但州在思索了片刻后拒绝了。
按照他们这些人的实力，就算赶过去了可能也都已经迟了。于是见最近没什么事，她直接自己亲自过去捞人。
立刻日夜兼程的赶到了海外，学会了当地的语言后和对方好好的说，但对方依旧是死活不给放人。
于是她推测，可能让对方察觉了中原人都知道的，有关真气的秘密了。就在她打算要靠武力强行劫狱的时候，郑管事这边的船队到了。
整个船队旌旗招展、战船密布，像这样的一个小国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立刻如临大敌一般进入了最高防御状态。
然而对面郑管事的船队就像是赶苍蝇一般，随手弄走了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打鱼的小渔船，带着船员登录后和对方经行会谈。
直到此刻这个国家的人才知道，就在自己附近竟然有这么一个如此强盛的国度。
双方经行了友好的交流，郑管事的船队还给对方送了不少珍奇之物。
见到此状，州过去会见了郑管事，说了事情的经过并且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次日会谈的时候，郑管事只不过一句话，立刻就将还在大牢里先前死活不肯放的武元齐给放出来了。
出来之后，武元齐切实感受到了国家实力在外交中的影响。所以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立志自己一定要当官，要将自己的力量奉献给这个伟大的国度。
“你，你好呀。”看着面前的笑呵呵的郑管事，武元齐有些尴尬的招了招手。
“哎，真的是老了呀。没想到当初的小孩子，到了今天我们竟然同朝为官了。奉陛下旨意，明年我们又要出海远洋了，到时候你这小家伙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呀。”
看着面前此时比自己还高的武元齐，郑管事有些感慨的说道。
“不敢不敢。内事省这边每天都是一堆事，我哪来时间再往外面跑。”听到对方又在说当年的事情，武元齐只是有些尴尬的说道。
“你又要远航了？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已经经历了五次出海，这已经是你第六次远航了。”
看着面前年过半百的老人，州对这人的心中充满了敬意。因为这个人，他将华夏的威名遍布四方。
“哎。不知道这把老骨头还能经行几次远航，真想多看看几次大海呀。”目光慈和的看向远方，郑管事就那么有些感慨的说道。
两人就这样聊了一段时间，最后郑管事还是走了。他们两个人在皇宫里也算转了一圈，除了有可能撞到皇帝的地方之外他们基本都看过了。从后门出了皇宫，刚一出来他就得到了属下的密报。
“行，我知道了，你去吧。”
听着黑衣人在自己耳边的低于，武元齐用一种州从未见过的认知表情说道。
在得到他回复后，那黑衣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周围一切回归平静。
“工作的事情？”看着面前略微思索着的弟子，州微微一笑说道。
本来她还想调侃几句。说谁让你旷工了这么半天，终于事情找上来了吧。但看着那个认真的表情，她最终没有选择说出来打扰对方。
“一点点小事。”抬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比出一个很小的距离，武元齐又恢复了平时的那副有意思的样子。
“那你去忙吧，不用陪我了。”州只是很随便的说道。
“那个，师尊。您听说过魔法师吗？”并没有接话，武元齐反而问出了一个问题。
“魔法师？那是什么？”
“其实我之所以童年时期一直向往海外，其实我是想看看在那片陌生的土地上又有着怎样的修真者秩序，然后我发现了那些自称为魔法师的人。”
“他们有着和我们类似但却完全不同的奇异力量，这便是我那次外海之行中见识到的东西。”站在皇宫的后门外面，武元齐严肃的和自己师尊说道。
“然而我得到密报，就在不久之前一群从西方来的魔法师到了港口。”
“他们以庆贺迁都为由来到这里，但在出了港口之后所有人都分散开了，只有一个自称为使者的人跟随引导人员来到了馆驿。至于剩下的人，没有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你是说那些魔法师失去踪迹了？”听着弟子的讲述，州分析出了现在的情况。
“是的。那个使者是一个普通人，和他随行过来的魔法师全部消失。”
“本来我们内事省就有管理那些非官方修真者的职责，这些海外而来的魔法师就更是在我们监视之中了。”
“但他们却突然消失，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的目的绝不仅仅是来庆贺那么简单。”弹出一个响指，武元齐很轻松的说着这一切，似乎一切都不着急似的。
“我之所以这么说，其实就是想问一下师尊，您有没有兴趣去和我们一起见识一下那些外邦的修真者。”
听到这里州微微一愣。“你不是说他们消失了吗？”
听到自己师尊的话后，武元齐则是不屑的笑了笑。“他们怎么可能跑得掉。别忘了，我的师尊大人，这里可是我们的主场。”
被武元齐拉起了兴趣，两个人于是就一起朝着目的地而去。
通过他这边的情报得知，那些魔术师在离开港口后立刻就朝着长安去了。
于是两人也没使用什么载具，靠着自己的修为昼夜兼程的前往长安。而在来到城外后，州发现此时的长安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辉煌。
人们常说故地重游才最能感受到时间的痕迹。四下看了看，她想要看看周围有没有什么当初自己也见过的东西。
城墙、宫殿、湖泊还是城外那个遇见饕餮的小村庄，但现在她却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除了远处的山峦以及天空和苍茫的大地之外之外，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找不到曾经的样子了。
并没有进城，而是来到了郊外，在武元齐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有着一片庙宇的地方。
穿过小庙后门出去发现是一条向上走的石梯，此刻可以直接看到正在有一群人在这石梯之上混战。
而地上甚至还躺了一些明显已经没气息的，相貌上还是金发碧眼的外邦人形象。
15.5 内事省
“住手！都给我住手！”
一见到这个场景，武元齐直接大喊了一声。
和自己师尊说话时的那种随意的气氛直接一变，威严冷漠的感受就这么出现在了先前还谈笑风生的武元齐身上。
淡淡的碧绿色真气光芒涌动，强大的威慑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前面台阶上战斗的有两拨人。其中一波是武元齐手下内事省的人，这些人穿着整齐的黑衣流露出肃杀的气氛。
另外一波人则是站在台阶上方，一共两人挺剑而立，非常轻松的对付着下面十来个内事省的人。
除了这两拨人之外，还有两个同样有着金发碧眼的外邦人形象的人站在旁边。
除了倒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十几个人之外，此刻就只剩下一男一女两个人，此刻看着面前纷乱的局面他们正躲在旁边不敢插手。
听到下面传来的大喊声整个战场顿时一停，尤其是下面传来的新的危险感是所有人都无法无视的存在。
正在战斗的两拨人分开，站在石梯下方的几个人看过来后立刻发现了来者的身份。
“武大人。”
最先看过来的几个人立刻归剑行礼，说话的声音也让其他几个没注意这边的人看了过来。
见到来人后，这边十几个人内事省的人都朝着武元齐躬身行礼。
“嗯。”冷漠的点了点头，此时的武元齐没有任何的废话。
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那两个外邦人，他直接分来众人朝着站在台阶上面的那两个人走去。
“你们是什么人？”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他此刻就这么冷了脸说道。
“这也是我问你的问题。”
对面站着的是两名青年，回答他的是左边的人。只见那名青年相貌非常清秀，也是冷着脸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变化。
他身上穿着一身白衣，左手背在身后，右手里则是握着一并长剑。最引人注目的是，这个人的腰间挂着一个小巧的有着龙形态的玉质挂饰。
看到这里武元齐眉头微微一皱，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后面的那些内事省的人。
语气稍微变了变后从腰间解下了象征自己身份的令牌，抬手举着令牌和对方说道。
“你可能误会什么了，我们是内事省的人。”给两人看了看令牌后顺手将其放了回去，但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冷。
“不久之前我们得到密报，一群西洋修真者以庆贺迁都为名来到我国，但在离开港口后所有人立刻遁走。”
“于是我判定他们另有所图，追踪这些人来到这里。而我现在看到的情况是，你们二位在对我内事省执行公务之人动手。所以，我需要一个解释。”
听到这里，那表情冷峻的青年脸色微微变了变，略微思索了片刻后收回了自己手中长剑后说道：“我是姬家的人，他说姜家的，另外三个家族的人还在路上。我们得到有外邦人想打九鼎的念头才出现在这里的。”
“原来是五大家族的人，失敬了。可能是双方有些误解。你们以为我的人是和那些外邦人一样想动九鼎的，而我的人则以为你们是和那些西洋人一波的。没有经过交流才导致出现了这样的情况。”
抬手朝对面两人行礼，对面的两人也同样回礼，双方之间的气氛立刻就缓和了。
“话说你们的消息倒也挺迅速的。你们是什么时候得到消息的，也是在这些人到港口的时候吗？”
见双方气氛缓和了，武元齐立刻就询问了起来。
对于他们这个有着特殊职能的内事省而言，情报的获取速度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如果有更迅速的情报获取途径，那么他是不会放过的。
“港口？”听到这里，那个姬家的青年只是摇了摇头。
“在一百四十五年前，那个西洋人对九鼎产生兴趣的时候，我们家族就已经关注这件事了。”
“额，好吧。”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对方是不想说还是真的就是如此，但他知道自己是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误会解除，所有人都收回了兵器，双方重新汇聚到了一起。只不过和之前汇到一起交战不同，此刻他们则是开始聊了起来。
“可恶，可恶！”
看到这边一片祥和的，那个先前躲在一边的的西洋人则是忍不住的大吼了起来。
只不过他说着周围人听不懂的语言，在场的只有州调动学习能力后立刻听懂了这个曾经似乎学习过的熟悉语言。
“我乃堂堂名门‘蓝捷尔特’家族成员，今天竟然被你们这些愚蠢的东方人玩弄。你们会付出代价的。”
那个蓝发青年声嘶力竭的大吼着。这副情况让只是让在场的众人反应过来这还有两个人。而在他旁边的那个少女则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眼中满是惊惧的神色。
有着教皇之女头衔的她，发现此刻的瓦尔斯仿佛疯了一般。平时被冠以蓝捷尔特之名，一直优雅随和的他，现在就仿佛是街上的贱民一般大吼大叫的。
此时她有些无法区分，到底那个样子才是她认知中的那个‘蓝捷尔特’。
没有去管旁边人怎么看自己的。只见青年瓦尔斯一抬手就将右手从披风之下抬了起来，那银光闪闪的护臂立刻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伴随着体内被称为魔力的能量注入，他手中的护臂上竟然荡漾起紫色的波纹。
“有意思的力量。”看到这里，旁边州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通过感知上来判断，她发现面前这两个被称作是魔法师的人竟然异常衰弱。
如果用真气的等级来衡量的话，这些人的实力不过真气第三段化形境界而已。
这种实力在她的时之剑派中当外门弟子都不够资格，西方的这些人竟然派他们来执行什么任务就奇怪了。
真气的第一境界是天一，即天人合一，是真气修炼中最为基础的一个境界。
因为真气的修炼和其余不同，真气的是境界而不是实力。因此可以说境界高的修真者不一定强，但强大的修真者一定境界高。
因此这个在其他功法中最后一步的天人合一，反而是真气功法里面的基础。
天一境界之后是聚气。聚气是第二阶段，是一种真气总量在体内积累从量变产生质变的过程。再往后的第三境界就是化形，即真气化形。
州就可以做到用真气来化形出任何武器和物品。而现在不止是她，所有达到这个境界的人都可以真气化形来经行战斗。
所以高境界的修真者看似手中没有任何武器，而实际上他们却可以拿出任何武器。
“不出手阻止吗？”看了看周围都在观摩着对面魔法师的这些人，州下意识的朝着旁边的三个人问道。
“不急。能直接接触魔法师的机会不多，我倒想看看只有化形境界的他们能做出什么。”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武元齐若有所思的说道。
而旁边那两个家族的人也都默默点了点头，相当于是认同了他的做法。
“好吧。”
其中州也想看看最终结果怎么样的，因为她没有从那个魔法中感受到任何的危险感。所以才会好奇，对方在这种危机情况下使用毫无气势的魔法到底要做什么。
但是害怕周围的人突然出去打断对面的蓄力，因此这才问一下这三个人的看法。
就这样，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气氛里。一边的魔法师在施展他们看来非常强力的魔法，而另一边就像是在看表演一眼默默等待着对面蓄力的完成。
“他似乎在联系什么。”感受着对面那被称为魔法的东西，武元齐闭着眼人有些诧异的说道。
“他是在传递信息，是在搬救兵。可见这些西洋人并没有全部过来，而是还有人留在后方。”旁边没怎么说过话的姜家青年淡淡的说道。
紫色的光芒在护臂上凝聚完成。操控着被称为“上帝武装”的魔法道具，拥有者“蓝捷尔特”之名的魔法师瓦尔斯，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戏虐的笑意。
抬手用右手的手掌面对着前方十几个东方人，伴随着他的一声大喊紫色的光芒蓬勃而出。
“去死吧！”
看着紫色的光芒朝着这边飞来，感受不到任何危险感的周人都没什么反应。
眼看着光芒都要临体了，见旁边人都没什么反应，武元齐直接抬手一道剑气就朝着面前挥动出去。然而伴随着他的出手，还有好几个人做出了和他类似的动作。
合着这些人刚刚没人出手，其实都是在等别人出手。然后见都没人出手，这些人阴差阳错的又一起出手了。
紫色的光柱直接被撕得四散分裂。等光芒消失之后他们发现那两个西洋人消失了，转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另一个西洋人。
那是一位男性中年人，他有着一头金色的卷发。白色的皮肤，高鼻梁，眼瞳中闪耀着一种淡淡的金色光芒。
在他的身上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站在那里给人一种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风度。此时他就双手重叠放在身前，微笑的看着面前的那些人。
“这都能跑了就离谱。”
看到这里，武元齐有些无奈的拍了拍额头。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都轻敌了，明显是优势在我的情况下还让那两人西洋人跑了。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从长安到港口少说也需要好几天，那两个人终究是跑不掉的。
15.6 圣言天使 拉斐尔
“东方大陆的先生和小姐们你们好。我是来自一个名为天界的地方。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圣言天使，拉斐尔。”
那个中年西洋人张口，竟然说出了他们能听懂的华夏语言。
虽然对方的发音对于他们而言是非常奇怪的，但作为西洋人而言是可以理解的。
“你好，我是内事省总管武元齐。阁下现在出现在这里，又是什么意思呢。”
在场唯一有官方身份且职位最高的武元齐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分开众人走到的最前面，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个自称为天使的人说道。
“其实没什么别的意思。我们只是想替教会回收一件流落在你们东方大陆上的一个名为‘圣源’的道具。”
“这是我们教会内部的事情，你们没有必要插手。如果各位能现在离开的话，你杀死我们教会之人的事情我可以代替教皇表示不会追究。”
那个自称拉斐尔的天使依旧是那一副微笑的样子，语气之中充满了柔和与抚慰的味道。
“你是在搞笑吗。”看着面前的人，那个冷着脸的姬家青年直接说道。
“在这上面摆的九鼎都在这放了三千年多年了，怎么一张口就成你们的东西了。我就问一句，三千年前你们西方世界有人类存在吗。”
看着面前那温文尔雅的人，众人对这人的好感度瞬间降到冰点。因为那人张嘴，一下子就将他们自己的强盗行为正义的宣布了出来。
如果不是在场的都是不同组织里的东方守护者，换一个不了解情况的人可能直接就被对方忽悠了。
不过即便是如此，他们还是对这个丝毫不用打草稿就能睁眼说瞎话的西洋人表示由衷的“敬佩”。
听到这里拉斐尔只是淡淡的一笑，依旧是那一副温和的样子。
“各位可能不太清楚。人类寿命虽然是非常短暂的，但我们天神的生命确实极为悠长的。在那久远的太古时期，你们可能还没有出现，但我们天神却早就存在了。”
“好家伙，这说两句都成神了。”听着对方的胡言乱语，那些穿着黑衣的内事省手下也都快忍不住了。
因为在场的就没有了解过西方世界的人，所以他们一直都以为所谓“天界”可能只是一个组织，或者说是某个机构和国家的名称。
直到现在众人才知道，合着所谓“天界”就是天神的意思。
“动手吧。”一抬手，一柄长剑就出现在了武元齐手中，剑尖直接对准面前之人的咽喉。“我觉得我再和你说下去，我都要成傻子了。”
“那没有办法了。”听到这里，拉斐尔表现出一种痛心疾首的样子。最后他双手朝着身体两侧张开，乳白色的光芒开始出现在身体周围。
“愚蠢的东方猴子们，来感受主的威严吧。”
一种地动山摇的感受出现在了每个人的感知中，等他们反应过来后发现周围的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块开阔的平原。在这个平原的中央有一块圆形的凹下去的地方，周围流淌过来的河流在来到这里后全变成瀑布朝着下方坠落而去。
而在那一块圆形的凹陷中有一座小山，山体上面散发出一种绚丽的七彩色。一个个如同婴儿大小的小孩，背后拍动着小小的两对羽翼在空中盘旋。
漂浮在那座小山上方，之前一身西装的拉斐尔此刻已经完全出现了变化。
他的身体被无数倍的放大，此刻仿佛天神降临一般屹立在那座圣山之上。
在他的背后舒展出了三对一共六片洁白的羽翼，宽大的翅膀仿佛能够遮蔽天日一般散发出了强大的压迫力。
手中出现了一并金色的权杖，此刻的他倒真有了几分天神的感觉。
“在我的‘固有结界’之中，任何规则都会被压制。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神。能死在这里，也算是主对你们的宽慰了。来看吧，感受吧，这就是魔法的终极奥义‘固有结界’。”
一抬手，对面平原上的大地开始碎裂，地面开始垮塌。所有的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个化身天神的拉斐尔手中改变着。
“原来西方世界中也有类似于‘内心投影’之类东西，我还以为是什么新奇的东西呢。”
感受着周围的一切，武元齐竟然是流露出一种非常失望的表情。而旁边的姬家和姜家的两人，也都多少有点这个意思。
“那两位，怎么弄，我先来？”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武元齐略带试探性的说道。而周围的一切变化，似乎完全都没被他看在眼中。
“一起来吧。”摇了摇头，姬家的青年淡然说道。“我要让这个自称为天神的家伙，来看看凡人的力量。”
“好的。”答应了一声后，武元齐直接朝着自己师尊摆了摆手。“师尊，这种小事用不着您亲自出手，交给我就可以了。”
看着他们的样子，州莫名的有种想笑的感觉，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可能是在笑那个自称为天神的家伙太不自量力了，掌握了类似于内心投影的力量就敢自称神明。
真要按这样标准来计算的话，那东方真就是魔神遍地走了。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淡淡的声音从武元齐口中响起，一种莫名的气势也伴随着他的歌唱而出现了。
空灵、虚幻，仿佛是度过了无比久远的时间和岁月。他那仿佛看穿一切的淡漠眼神，此刻就这么默默的注视着前方。
周围的世界再一次被改变了。但具体的景象还没有出现，周围最外层的那个“固有结界”竟然直接出现了破碎的声音。周围的景物在虚幻中重新凝聚，所有人重新出现在了那小庙后面的石质台阶上。
或许有些修为低的人不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在旁边默默看着的州却清楚。
刚刚武元齐释放了他自己的内心投影，但却不止是他，在他旁边的姬家和姜家的两个青年竟然也同时释放出了他们自己的内心投影。
三个内心投影在主观意识没有攻击指令的情况下相辅相成的扩张开来，直接就压碎了处在最外侧的“固有结界”。
于是所有人就这样都回归了现实世界，仿佛先前的一切都只是幻想一般。
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金色的鲜血，那穿着笔挺西装的拉斐尔直接单膝跪倒在了地上。他不敢相信，自己作为西方世界中有名的强者竟然就这么被击败了。
他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感受到和自己“固有结界”类似但却极为强大的力量扩展开，而且这个力量竟然还有三股之多。
于是自己被打败了，败得不清不楚。他不敢相信，东方世界里竟然有这么多的强者。
这次没有任何废话，武元齐走到前面去一抬手一剑就挥了过去。那种空灵和虚幻的感受再次出现，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不真实了起来。
“第二式，抽刀断水。”
看到这一剑，拉斐尔下意识的想要站起来往后闪，但即便是这样依旧被一剑从身体中间划过。
那一剑仿佛没有任何确定性的轨道似的，任由对方如何闪躲但却就这么从身体中间穿过。
没有血光，也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创口，那长剑仿佛虚幻的一般从拉菲人笔挺的西装上一透而过。
然后所有人都注意到，那皮肤光滑圆润的中年人身上竟然快速的衰老起来。皮肤在褶皱，一切都在苍老。
一剑划过，那拉斐尔直接伴随着自己躲闪开的姿势直接躺倒在了地上。等他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武元齐脸上终于是流露出一丝赞赏的神色。
“我那一剑至少砍掉了你三千年的时间。如果换做普通人早就是一地白骨了，而你却还能站起来。现在我相信你天神的身份了。”
一收剑，武元齐走了回去。看着对面和先前几乎没有什么太大变化的西洋人，他下达了逮捕的命令。
看着手下人将那个自称天使的西洋人抓住后，他这才算是放松了一些。抬手用力舒展了一下身体，随后转身就朝着台阶最上面而去。
“等一下。”一抬手，姬家的青年就挡住了对方前进的道路。
“别紧张，都来这里了，我就是上去祭拜一下九鼎。我又不是那些西洋人，用不着这么防我吧。”事情都结束了，武元齐终于是回复了平时那种悠闲的语气状态里。
“那行，我们一起走吧。”抬手放下了拦路的手，三个人一起朝着台阶上面而去。
走在路上，武元齐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直接拉着旁边两个家族的人说道。
“对了，其实有件事我早就想说了。你们五大家族每次有什么行动都不和我们事先说一声。”
“我当上这个内事省总管没多长时间，但老是出现类似今天这样饱和式救援的情况。然后没有进行有效的交流，我们自己人又在那打起来了。”
“所以我说。要不你和那些家族商量一下，你们五大家族派几个人到我们内事省这边来。不用多，派一个过来就可以了。这样我们也可以相互知道一下对方的行动，就不会再出现类似今天的误会了。”
“嗯，我会和族长以及长老反馈的。”点了点头，姬家的青年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只是公式化的回应了一声。
15.7 冥王 哈迪斯
就这样，他们三个人和后面跟着的州一起来到了台阶顶端。那里是一大片圆形的空间，花岗岩铺成的地面上给人以平滑厚重的感觉。
就在这空旷的广场中间，似乎按照这某种阵法摆放着九尊青铜大鼎。大鼎就这么默默的矗立在那里，在悠久的岁月中散发着古朴的感受。
“大禹治水，划分九州。曾铸九鼎，以九鼎代指九州，亦象征天下。相传九鼎得仙人加护，散发气运，能祐我华夏永世不衰。”
看着面前那厚重的大鼎，姬家的青年只是淡淡的这么说着。随后三人非常默契的集体行礼，朝着面前的青铜大鼎深深的拜了下去。
看着这一幕，站在边缘位置的州不知怎么的眼角竟然有些泪水了。
看着面前的这一切，她对这个文明有了一种无与伦比的信心。这就是传承，这便是泱泱华夏的凝聚力。
作为旁观者看了一出好戏，因为要押送那个自称天使的家伙，还要寻找已经跑掉的那两个西洋人，于是这次武元齐并没有强留在自己师尊身边。
在小庙那边和两大家族的人告别后，又在长安和自己师尊告别了。
看着那远去的队伍，州一个人站在长安城的城楼上默默眺望着这一片天地。在故地重游下在长安城待了两天，随后就回时之剑派去了。
这一次的出行对于她而言似乎并没有那么隆重。不像以前在面对兰蒂斯反抗军时的新奇，也不像当初看到长安城时候的震撼。
这次似乎就只是普通人一次出行，跟随自己的弟子很普通的看了看他们的工作内容。
但这一次，她只觉得心里仿佛多了一些什么。
回到了时之剑派后，她改革了门派的规则，放松了对于年轻弟子的管控。并且在原有内外门的基础上，她创建了内外院制度。
其中外院单独设立门主，掌握有整个时之剑派的实际权力，可以参加武林大会，也可以以门派名义行动。
而对那些想要潜心修炼不问世事的人，就为他们专门开设内院，而内院也有专门的门主。
两个门主权力一样，但职责上一个对外一个对内。
于是未来就出现了这样一个情况。
所有新加入进来的外门弟子在选择内外院的时候都会统一前往内院修行，在取得成就后又回到外院去打拼。
当在江湖上失意或者说受到打击心灰意冷后，又再次的回到内院之中去教导那些新来的外门弟子。
看着曾经和自己一样洋溢着青春笑意的年轻面庞，这些人对于随时间的理解就会更加深刻。
这样，整个门派就形成了一个循环。
改革结束，这些措施都极大的促进了那些年轻弟子门的热情。挑选好了外院门主，自己就成为了内院门主，之后再给自己挑选好接班人。
这样一来整个门派悬在自己一人身上的情况就会消除，自己出去几天整个门派就停止运作的情况也就永远不会再次出现了。
坐在空旷的大殿上，右手握拳支撑着自己的太阳穴，州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然而正在这时一道不规则的风伴随着吱呀声响吹开了大殿的木门，一个黑色的身影就这么在空气中凭空显现出来。
睁开眼抬头看向来人，坐在大殿高位上的她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
那人全身都是一袭黑色。黑色的衬衫，黑色的夹克，还有黑色的手套。那人头上带着一顶圆礼帽，背后有一身黑色的披风。
最奇特的是那人脸上带着一个面具，面具的嘴上竟然是类似啄木鸟一样长长的伸出来。
手中拿着一根手杖，双手握在手杖顶端金色的圆球上端，细长的黑色手杖长杆顶在木制的地面上。
他整个人就那么站在那里，仿佛是什么鬼魅一般出现的悄无声息。
默默的注视着那人，坐在高位上的州将两边手肘撑在扶手上，让身体又往后靠了一些，摆出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看着对面，脑海中思考自己该怎么组织语言。
“你是谁。”脑海中想了很多的措辞，她最后还是只问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是司掌冥界和瘟疫的神明，你可以称呼我为哈迪斯。”
和那个自称天使的人一样，对面也是用不流利的声音说着华夏语言。声音里给人一种阴暗的色彩，听不出对方到底是男是女。
“你的目的。”没有和对方攀谈的打算，州只是用最简短的语言来获取信息。
“我是来邀请你的。”
“邀请……？”
没见对方有什么动静，只见淡淡的红光在大殿内闪过，州一抬手在指尖接住了一张信封。
侧目看了一眼，黑色的封面，封皮上有着如同火焰一般的红色文字，这种黑与红颜色的组合给人一种不适的感受。
抬手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了一张卡片。依旧是黑色的卡片，红色的文字，上面用自己不懂的文字写了一些什么。
书信的内容很短，就短短的一行，通过那种文字间隔来判断，应该是一个地名。
“希腊神界、北欧神界以及天界，三个世界向你发出邀请。”左手抬起放在胸口上微微躬身，右手随意的抬起来。
那自称叫哈迪斯的人行了一个贵族礼，声音里依旧是那种诡异的感觉。
“我为什么要去。或者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去。”将卡片重新放回信封里，州倒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的人。
“这只是一次交流而已，西方神明和东方神明之间的一次交流。您不来的话当然是可以的，这是您的自由。”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们也就只能将交流的会场搬到东方大陆上来了。”
“到时候如果到时候出了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例如一走一过之间不小心对这里的凡人造成一点点小伤害之类的，那么我也只能先在这里抱歉了。”
那个哈迪斯依旧行着礼，用着不阴不阳的声音说着。
“我不是什么神明。如果你要找神明的话，那你可就找错人了。”面对着对方略带着威胁的话语，州依旧是那么淡淡的说着。
“不是神明？如果您不是神明的话，怎么会一拳打碎我的送给北欧神界的冰霜巨人，又怎么会让我们可爱的小宠物瑟瑟发抖。”
“直到这次附身在教会的那些人身上，我才终于是见到了你……流落在世界之外的神明。”
抬手朝着面前的女人遥遥抓去，手中在空中抓握。
淡淡的黑色气流从他手中升腾而起，周围的空气、地面的木头甚至是外面的石质地面，所有的一切都在对方手中被侵蚀破坏着。
灾厄。
州感受到了灾厄的力量。那是一种在灾厄爆发后，飘散在世界中名为黑灰的能量。
黑灰能侵蚀一切，感染人与动物让其变成只知道毁灭的怪物，因此这些在当初就被称作是毁灭生物。
在感受到这种被人为操控的黑灰能后，记忆瞬间在脑海中回放。
很快她就回想起在遥远的以前，那个巨狼形态的西方魔神。自己当初放过了对方，但没想到现在却被西方世界的人找上来了。
“你们队伍中的那些兰蒂斯人还好吗？”看着面前的哈迪斯，州转移话题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知道兰蒂斯的事情，那么就应该是二代神了。
对方不清楚自己的底细，但州确实完全知道这些人的。
当初被派到世界各地的前文明反抗军，这些人征服了当地文明自称为神，也就组成了所谓的一代神体系。
既然这个人不知道兰蒂斯的事情，那么就只能说明对方是在这个文明中新诞生的二代神。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一切就都可以理解了。
那些过来征服东方的反抗军被这里的轩辕氏打败了，可消息却没有传递回去。
后来追逐西方魔神过来的冰霜巨人被自己遇到，然后展现出强大实力消灭对方，消息还被那个魔神带回去了。
于是西方的那些神明就开始疑惑。远征东方的那些人自己应该是认识的，可结果似乎是一个不认识的人称为了东方的神明。
于是那些人开始调查情况，最后就派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这也就难怪，对方会称呼自己是“流落在世界之外的神明”。因为他们的记忆中，完全没有自己这号人的存在。
“好的，我会去的。”弹出了一个响指，州的眼中闪耀出了淡淡的光芒。看来，替当初那些议会军完成使命的任务，就要落到自己身上了。
“那就好。”
可能是以为自己的威慑奏效了，那自称哈迪斯的人抬手收回了扩散开的黑色气流。双手重新放在手杖顶端，做出了一个骑士礼。
“信封里面是一个地名，到地方之后你随便问一下路人就能找到地方了。不过你不用着急，你只要在未来四百年之内来这边就可以了。无论你什么时候去，那边都会有所接待。毕竟作为交流的主会场，我们也需要好好的布置一番。”
“我会去的。”看着面前的哈迪斯，州只是面无表情的淡淡说了一声。
抬起手将头上的帽子摘下，那哈迪斯露出了一头灰色长发。
将圆礼貌放在自己胸口上微微躬身，他整个人就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原地消失了。
注视着眼前空无一物的大殿，州的脸上划过一丝淡淡的笑容。
······
第十六章 工业时代
······
伴随着一次气息的吞吐，州缓缓睁开了双眼。
明亮的黑色眼眸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金色的真气在体外如同海洋一般盘旋奔涌着。
默默的悬浮而起后双脚站在地上，不知几百年又没有感受到这种脚踏实地的感受了。
四百年过去了。按照约定，自己该去西方的世界看看了。
远远眺望着远方目光所及的尽头，那时之剑派所屹立的高山上。
百余年过去了，时间似乎没有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一丝的痕迹。淡淡的碧绿色光芒在山顶如同星光般闪耀，一切都仿佛过去一样。
自从那天见过了那个自称哈迪斯的人后，在处理完门派的后续事情后她就离开门派了。
自己终究是不会在一个地方长待下去的，自己能做到的只有起头，剩下的就需要这个时代的人来继续书写。
就这样，早就已经离开宗门的她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又一段旅途。
一路向西，一直向西，通过海路和陆路的日夜兼程朝着西方的世界而去。
她不知道在那西方的尽头这次等待自己的又会是什么，但自己和那些自称为神明的昔日反抗军之间，终究会爆发一次冲突。
指望那些曾经在末世下捡到武器就朝自己同胞开火的人来管理世界？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其他地区州管不到，至少这生活了数千年的东方世界自己是绝不会交给这些东西的。
一路上就这样走着，一直的走着。在路上的时候她发现如今的大陆已经变得完全让自己认不出来了。
板块迁移、大陆演变，无论是自己的那个文明还是昔日的兰蒂斯文明，此刻终究是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了。
很快她便出国了，在来到外邦的土地之上后她拿着四百年前哈迪斯给自己的那张卡片开始询问了起来。
一路上都在不停的打听，不停的和路人询问。但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只是刚出国没多久自己竟然就遇到能看懂这些文字的人了。
这里的人在肤色上似乎也属于黄种人的范畴，但肤色比华夏人要略重一些。和深色皮肤相反的是，这些人似乎特别喜欢穿白色的衣服。
街上不少人穿着白色的长袍，同样白色的头巾绑在头上将头发完全包裹住。如果是女性的话脸上则是会遮着面纱，头上带着类似于手帕之类州也看不懂的东西。
听着那些人的语言，她校对了一下在当经时代里西方世界的语言。
和曾经从那些魔法师口中听到过的不一样，只是四百年的岁月，西方世界的语言竟然如同革新了一次似的，此刻似乎已经完全找不到和曾经的联系了。
虽然整体口语体系都是一致的，但却仿佛已经成为了另一种语言。
听着这些人说的那种语言，她理解并学会了西方世界如今的语言和文字。
在当地人的建议下她前往了一个办公室里，在里面的人通过查询过资料的对比下才解读了上面地名的意思。
那人告诉她要去的地方还需要继续向西，可以走陆路也可以走海路。而最近刚好有船队可以过去，所以就建议她可以跟着船队一起走。
点了点头，就在当地住下了。
站在码头边上，看着远方滚滚的波涛以及那些渐行渐远大船。
一直生活在中原温和地区的她发现这片地方的空气里似乎透露着一种难受的感觉，令从来没有在海边长时间居住过的自己感受到分外不适应。
而且说来也奇怪，可能是特殊的地形导致的。自己站在华夏的海边，能感受到的只有清爽和安宁。
但在这里就感觉仿佛来到了热带气候似的，整个空气都给人一种湿润和粘稠的感受。这可能就是别人口中的水土不服吧。
在小旅馆住了一晚上，在类似据酒吧和茶馆的地方打听了一下消息后她才知道。
原来这里被一个叫不列颠的地方殖民了，并且在这里建立了一个叫“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的地方。而这个被称为公司的组织，从建立到现在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了。
虽然有些诧异能再听到“公司”这么现代感十足的词语，但这里终究不是她的终点。
一个人走在夜晚的小路上，不熟悉周围建筑的她多少感觉有些迷路了。然而正在这时，一个自称为水神伐楼那的人出现了。
这个人整体肤色和打扮与她白天见到的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而且因为是刚来到这里的缘故。
州一时间有些脸盲，也没看出这个自称水神的人和那些普通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而且最为奇特的一点就是，这个自称神的人，对方口中的语言和这片土地上如今人们使用的语言竟然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不是看着对方典型的肤色和装束，不然她真的以为对方是和自己一样的外来者。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点啥。完全没想到能有这种语言不一的情况，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去学习这门语言的时候对方已经说完话了。
于是战斗开始了，州在完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和对方展开了战斗。
习惯性的先保留力量试探对方实力，在接触两下感受到不如自己后直接就将其一拳打飞。
只见对面爬起来后说了点什么，然后直接化为水流，就这么滴落到地面上，随之消失在了城市的下水管道中。
只是遇到了这么一个小插曲，等第二天清早大船启航后，她才算是继续开始了自己的旅途。
靠在甲板旁边的扶手上感受着依旧加载这粘稠气息的海风，一头长发被吹的自然飘动的场景里她只是看着手中的卡片。
黑色卡片红色文字，无论是隔多久去看依旧能感受到了里面的嚣张气息。
光是四百年没有任何被侵蚀痕迹就能表明，这看上去只是纸张的材质中定然是添加了类似于聚乙烯的材质。
那些自称为神的人，倒是一点都不遮掩手中掌握的科技水平。
看着上面的文字，按照卡片上的讲述自己要去的是一个被称之为是“不列颠”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那片地方距离华夏实际有多远，但从这在两度丝绸之路影响下都没任何东方色彩的地名，从感受上就能感觉出这距离自己肯定不近。
跟着“不列颠东印度公司”他们的船队在海上晃晃悠悠的航行了好几个月。有一天，州无意间发现这些船上的水手竟然在吃老鼠。
在刚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眼花了，但等走过去看着对方丝毫不避讳的在那吃老鼠的时候，她只感觉自己三观都有些炸裂了。
自己虽然听说过在华夏一些地区也有类似食用特殊品种老鼠的习俗，但那也是需要经过特殊加工等工艺的。自己虽然没有吃过，但华夏那边也绝对不像这里人一样硬吃。
有些人直接拿着老鼠给了自己，她连忙摇了摇头拒绝了。
之后通过了解后她才知道。原来在海上航行的时间长了之后人会出现一种类似贫血和眩晕的感觉，严重者甚至可能丧命。
为了解决这个情况，船上每次出航都携带了大量的蔬菜，并且从食物到饮水完全都和陆地上一样，但这种情况依旧没有好转。而反之，船舱里的老鼠倒是活跃了起来。
因此就有人认为吃老鼠就能抑制这种疾病，于是老鼠的价格疯涨，听说陆地上就出现了用金币来兑换老鼠的情况。
听到这里。虽然州很感激对方能将这些用金币兑换的东西分享给自己，但她说什么都接受不了吃老鼠的。
虽然她也不怎么懂医学，但同感受上来说这似乎是身体内缺少某种维生素而已。吃老鼠的话，似乎是不能起到治疗效果的。
继续在船上晃晃悠悠的走了一路，历经了七个月的航行后她终于是到了名为“不列颠”的国度。
虽然还没有抵达港口，甚至只是站立在甲板上远远眺望，一层雾蒙蒙的城市下她感受到了机械的运转。
蒸汽时代。西方文明已经进入到了蒸汽时代之中。
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州恍惚间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来到了曾经还没有爆发第一次灾厄时的兰蒂斯文明一样。
蒸汽的时代，又一次在这片土地上到来了。
雾蒙蒙的天空、响彻机械声的工厂、忙碌的人们和繁忙的航线，这一切的一切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似乎自己只要再前往记忆中的那个地方，就可以和曾经那名为西蒙的少女再次见面。
在即将靠岸时直接翻过围栏跳下了船，在周围金发碧眼白皮肤的西方人诧异的注视下，她直接纵身落到了港口的地面上。
那种石制的坚实地面虽然踩在脚下略感僵硬，但经过了几个月的船上生活后，此时能脚踏实地简直是在舒服不过的一件事了。
到了地方后再次拿着卡片问人，这次她就得到相对准确的答案了。
路人告诉她那是一个车站，不过距离港口这边还是挺远的。她可以选择乘坐六年前被发明出来名为火车的交通工具直接过去，到地方后下车就是那个车站。
火车。又是一个不知道多少年没听过的名词了。
16.1 西方世界
买了一张票在车站等着，当她看着面前在巨大声响中带着蒸汽缓缓停靠在自己面前的火车时。
亲眼见识到近代工业文明的兴起，她忽然意识到，同一时期的东方文明竟然已经开始落后了。
说句真的。州现在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甚至一时间有些无法相信。
自己离开时依旧是以骑射为国本的华夏，和现在眼前这些充满机械感的蒸汽都市，这两者竟然是在同一个时代背景下的。
大陆的两端，或者说是世界的两端。两者竟然呈现出如此之大的诧异。
这里的火车似乎没有卧铺，至少她自己的车票就是硬座的。而且也没有什么引导人员，更没有什么座位号，一切的服务设施只能说是有非常大的发展空间。
于是她就拿着车票就做到了窗口的位置，而自己旁边很快就被这些白皮肤的西洋人包围了。
坐在蒸汽火车上，感受着似乎还没自己跑起来快的速度，她直接抬起车窗看着外面。
注视着外面开始出现的大片大片金黄色的麦田，感受着迎面吹在脸上的清风，她的脑海中回想起了百余年前的一件事。
那是自己第一次想要前往西方的时候。
因为那个哈迪斯说了，自己只需要四百年之内过去就可以了，那么她自然也不会等到刚好四百年的时候过去。
就在她那次想要走的时候，在刚走出华夏的国境线上她遇到了一些西洋人组成的军队。
那似乎是一只西方的远征军，同过对方身上略带着宗教色彩的服饰就能看出，这些人和之前遇到的那些魔法师一样，都是为了西方教会的利益而行动的。
本来她是打算走的，但在看到这些人后她停阻挡了这些人。
本来自己没必要出手，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同一时期华夏军队的对手。
因此她出手阻挡的原因也很简单，就只是不希望这些长途跋涉而来的人就这样客死他乡。
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队伍中似乎还有魔法师的存在。而在交手后她发现，这些人和百余年前一样依旧是那么弱。而且弱的还是相当有水平的，保持在一个程度的弱。
似乎这百余年来，他们所认知的上限根本就没有动摇过似的。
似乎这些魔术师就没有动脑子想到过，能量在体内充满后再尝试走其他的路进行修炼。
而是单纯的认为，能量在自己体内充满了，自己就成最强者了。
看起来，西方的那些神明根本没有传授那些人正确的修炼方式。
就这样，那些从西方世界而来的远征军被自己一个抵挡下来溃散了。
为了防止这些人在调整过来后继续去进攻东方大陆去找死，她就只能在国境线那边等着。
因为推测自己去西方世界这一趟肯定会有一战，为了保存实力时刻都在最佳状态里，渐渐的就陷入到冥想的状态里等着，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到现在了。
先不说那些远征军怎么样了。现在刚好四百年，也到了自己该去赴约的时候了。
轻微的说话声音打断了州的思绪，等她回过神来后发现车厢过道里竟然有人在卖货。
虽然这个时代的服务措施不怎么样，但有些人的销售观念却和自己那个时代一样始终保持在前沿的。
此时在火车两边座椅中间出现了一些小孩，这些小孩都穿着粗布衣服，手里捧着打开的手提上，在箱子上面放着很多的货物。而此刻，这些小孩就在一边叫喊着一边卖货。
她看到站在自己旁边的有一名少女。那人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白皙的皮肤，身上却穿着沾满灰尘的装修工衣服。她手中拿着一个打开的手提箱，手提箱上面有一个带子挂在脖子上。
此时的她就这么捧着手提箱，在这一排朝着两边人询问着什么。
而看到这一幕，州只觉得自己全身都仿佛触电了似的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那相隔了千万年的两个身影，此刻却仿佛跨越了时间在这里重合了似的。
“你好，给我拿点东西。”
几乎是下意识的，州就抬手朝着那女孩身上抓去。因为她从对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一个让她内心中至今保留有遗憾的人。
“嗯？”
似乎是被忽然抓住而有些吓到了，少女整个人都僵硬了片刻。随后州只觉得自己的手，好像是被震了一下似的但却没有松开。
此刻少女才回头看了过来，注视着有着东方面孔，此时正目光炯炯看着自己的那人。她整个人下意识的后退半步，从对方手中挣脱出来后这才问道。
“你，你要买什么？”少女的声音很轻、也很小，给人一种怯生生的感觉。
州也是略微愣了一下，所以理智这才逐渐的回归大脑。
看了一眼周围的景象，又仔细注视着那个少女的容颜，最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了。
抬手拿出钱，指了指对方的手提箱，表示自己是想买东西的。
随便在里面拿了点东西，随后州整个人瘫坐到了座位上。
这里的座位并不舒服，没有沙发一样的软垫，整个就一个硬木板，但在这一刻这个角落却显得是那么的安静。
买东西的资金是完全不需要担心的。因为先前下船的时候，她就用从华夏那边批发的小玉佩随便换了点。
一开始先是发现了这里少数人似乎也有饮茶的习惯，甚至连泡茶的手法都跟华夏那边差不多，因此她就判断这里和华夏那边也是有商路往来的。
但以前完全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地方，所以应该并不是直接贸易，可能中间还有二道贩子来赚差价。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这些人脑海中有东方的概念，知道自己手里的这些东西是来自东方的华夏，那么这里也必然会有一个较为公道的市场价格。
于是在换了这些批发的玉佩后，此刻的她在这片名为“不列颠”的国土上也算是小有财富了。
在交易结束后，州依旧是有些不舍的看着对方，因为她从那个少女身上确实是看到了曾经西蒙的影子。
但对方却不知怎么的也看了自己一眼，很快那人就目光闪躲的避开了视线。
少女朝着后面走去，继续卖货，但一种别样的情绪却在两人心中出现着。
正在这时劫匪出现了。令州没想到的是，黄天化日之下车厢里竟然出现了劫匪。
这波劫匪一共有四个人，其中除了三人拿着钢刀之外还有一人竟然手里拿着枪。
四个人直接封锁车厢前后连接处，将这个本来就没有乘务员的车厢直接掌控在了手里。
没有人反抗。整个接近二十排座椅，总共快八十个人竟然没有一个人选择反抗。八十个人，就这么被四个人给挟持住了。
之后那些人收起武器开始抢劫在座乘客的随身物品，事件一开始如同死水一般的人群，直到此刻才终于是有人站起来进行反抗了。
一声有些刺耳的枪声就在这一刻响起。
那站起来刚准备搏斗的人只是刚刚抓住面前劫匪的双臂，还没等他再继续做出些什么的时候，整个人直接就倒在了地上。
淡淡的硝烟从枪口上升起，刚有些闹腾起来的场景里全场寂静。只有那先前开枪的劫匪，开始复杂的进行给枪械换弹的过程。
这个时代的枪械并不是直接射击子弹的，而是需要一个包着的似乎是火药的东西从枪口塞进去，之后还需要用长杆将那先前塞进去的小球直接推送到枪膛的最底端。
之后枪口处会伸出一条引线，似乎是必须要先点燃引线，这个枪才能进行开火。
而且只能开枪一次，在开枪过后就必须再次进行一边这样繁琐的换弹过程。
虽然这个时代的火车上还没有乘务员之类的人，但枪声响起的情况下立刻就吸引来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看到这一幕，州发现爱看热闹这一点真的是无论哪个地方都一样的。
赶来看热闹的乘客拥堵住了车门，而在其中竟然还来了一个似乎是有爵位的人，来充当管事人来和劫匪进行谈判。
绑匪们看着对方手中拿着的短枪，所有人相互注视一眼。
然后距离最远的一个绑匪心领神会的，直接抬手抓起了旁边坐着的唯一一位女性乘客，抬手就将手中钢刀抵到了这个人的脖子上。
之后口中说着什么绅士要保护女性之类的，借此来威胁不让对方突然开枪。
感受着脖子上的凉意，州难得的体验了一把被当作人质的感受。
16.2 露易丝
对方能选到自己其实也不奇怪，因为这一排男性当中就只有自己一个女的。
而且同体表年龄来判断，对方可能都认为自己还没成年。因此控制自己这样一个未成年女性，绝对比绑住一个成年男性要容易得多了。
果然，那个被称为子爵的人在皱眉中缓缓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武器。
搜刮游客财务的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四个绑匪挟持着州聚在了一起，双方就这样僵持了接近四十分钟。
有些无聊的充当着这些人的人质，州倒是一点都不着急进行反抗。
反正这些人不可能是自己对手，而且就算真的来上几枪自己那强大的再生能力也会瞬间修复伤口。
因此她就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好奇接下来事情的发展轨迹。
因为也不知道现在作为人质的自己该做什么，所以就只能扭头看向车窗外面来打发时间。
看着车厢外面的画面伴随着气鸣声开始缓缓的变慢了，即便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她也能感受到这辆火车应该是快要靠站了。
而那些劫匪明显也是发现了这些。知道即将要停车的他们依旧举着武器，都开始慢慢的朝着门口的位置走去。
很显然，这些人在碰到意料之外的反抗后，是打算在下一站直接下车离开的。
列车缓慢停稳，车厢里的环境瞬间紧张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都懒得反抗的州忽然感觉到，一直都悠然坐在座位上的她缓缓直起身来。
随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从门口方向冲击而来，将自己身后架着钢刀的那人给打飞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朝那股力量传来的方向看去，随后就发现一个人赶忙从车厢门口钻了下去。通过真气加持的动态视力来判断，那正是先前在自己旁边卖货的那个少女。
见状她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一种莫名的力量驱使着她也赶紧下车，在周围人眼中惊险的捡回了一条命。
下车追上了还没有离开的金发少女挡在了她的面前。
对方似乎并不擅长和人交流，被人挡在前面后她就拉了拉头上的帽子就低头看向了地面。等了许久，声音才有些低微的怯生生说道。
“那个，你、你不用在意的。只是希望你别把我会用魔法的事情说出去。”
“哦，原来那就是魔法吗？”
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少女，州直接蹲了下去让自己仰头能看到对方的脸。
而少女发现被人看到后则是抬起了头，抓着帽子脸红着将头扭到一边。
“非常感谢你刚刚救了我一命，要不我请你吃点东西吧。”站起身来看着少女那可爱的样子，州的脸上则是浮现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后说道。
少女依旧是抓着帽子，似乎很不愿意将自己的脸在这里露出来，但在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脸红的点了点头。
于是州带着她就在车站附近找了个能吃饭的地方，和少女一起吃了这顿因为天空灰尘太大也不清楚是中午还是下午的饭。
看着少女放在旁边的手提箱，回想着她刚刚卖货的样子，州的心中那些曾经的记忆被悄然触动了。
犹豫了再三，但最终还是选择在饭桌上表示愿意领养少女，并且问对方是哪一个孤儿院的。
虽然是按照曾经记忆中的一幕思考，但她却下意识的忘了此时的工业时代终究是与上个文明的工业时代相距了千万年的时间。是不能按照之前的社会模式照搬到现在的。
听着面前之人的话，少女则是显得有些诧异。
她表示这些货物都是自己批发买过来的，然后自己再在车站卖出去后赚中间商的一个差价。
也没有什么人管着她们，她也不是孤儿院的人。
听到这里，州的表情有些尴尬。她下意识的将对方当作是孤儿了，这让人听起来可能不太舒服吧。
不过可能是因为国度的不同，她说了那句在东方会让人生气的话后，此时面前的少女倒并没有太大的表情变化。
不知道是这个社会不计较这些，还是因为是她并没有表露出来心中的不快。
“那个，你是想让我跟你走吗？”非常优雅的用手中小勺子搅拌着面前一小杯的咖啡，少女依旧是小声的问道。
突然被问到这里，州忽然觉得有些尴尬，连带着手中的动作都直接停顿下来了。
这句话问的，好像自己特别喜欢带走那些妙龄少女走似的。幸好自己也是女性，如果男性的话这可就有可能解释不清了。
“额。”略微思考了一下后她这才说道。“其实我是一个异邦的旅行者。在这异国他乡的我比较孤独，同时也缺少一个必要的向导。所以我才希望能领养一个像你一样去过很多地方的人，然后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
说到这里，连州都有些感慨自己的应变能力。
“你是说，你要去旅行？”听到这里，少女的声音中似乎多了一些颤抖。
看着她的样子，州略微愣了一下后这才说道：“也算吧。不过我要先处理一些事情，然后才会开始旅途。毕竟来这里一趟也不容易，我倒是比较希望能在旅途中和别人一起分享途中的喜悦。”
听着她的话，少女默默的将搅拌咖啡的手收回到了桌子下面。整个人郑重其事的沉默了片刻后这才怯生生的说道。
“如果我说实话的话你可能会生气。其实我从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家里人从小就一直限制我的一切，为了实现周游世界的梦想我在两年前从家里跑出来了。于是我就在火车上卖货，可以赚钱的同时也可以抵达旅途的下一站。”
州很聪明，听到这里后她大概也就明白了少女的意思。
站起身来到对方旁边后再一次蹲下，抬手在她带着帽子的头上摸了摸，声音非常温和的说道。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虽然作为外人这么说有些不太好，但你既然选择了踏上梦想中的旅途，那么你就应当承担起与之相对应的责任。”
“而且既然你两年前就已经深思熟虑过了，那么作为外人我同样也就不说什么了。既然我们有着相同的目的地，那不如我结伴怎么样。”
可能是在这个世界里，离家出走是一个比较严重的事情吧，也正因为这样少女才选择在一开始坦白的。
在她的话语中也流露出过想要一起走的意思，于是州也就顺水推舟的促成了这一切。反正和自己走在一起，绝对比她一个人走要安全的多。
“你好，我叫州，欢迎加入我的旅途。你的名字又叫什么呢？”
感受着少女并不是主动的性格，她站起身然后模仿曾经见过的哈迪斯做了一个动作。
左手放在胸口右手则是朝着对面伸出去，微微躬身行了一个西方世界里的贵族礼。
有些害怕似的慢慢的将手放到对方的手上，在这一刻一种别样的光彩在少女那蓝色的眼眸中闪耀。
两人交谈了这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正面看着对方。笑容，终于缓缓的从她的脸上流露了出来。
“你好，我叫露易丝。”
被扶着站起来后，少女一只脚向后退出一小步，身体向下半蹲几分，双手抓向裤子的两侧。
相对于州先前的男性礼，此时名为露易丝的少女整个人回应了一个女性的贵族礼。
只不过此时的她没有穿裙子，抓着装修工裤子的裤缝两侧，让人看上去多少显得有些怪异。
“州，小姐……我、我家里有一个和你一样。只比我看上去大几个月的姐姐。所以、所以我可以叫你姐姐大人吗？”在行礼后有些期待的看着对面，这还是露易丝第一次主动说事情。
“你愿意的话当然可以。”耸了耸肩州倒是无所谓。
不过从对方会行贵族礼，再加上用姐姐大人这种平常人应该不会用出来的称呼，她大致也猜到露易丝家里至少应该不会是普通家庭。
不过她倒是没兴趣去深究什么，对方愿意的话自己会说出来的。
就这样，她在充满工业灰尘的都市当中，再次和一个外表同龄的少女一起去看着这个世界。
说实话，她不清楚自己促成这一切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是对那曾经名为西蒙的少女，内心中保留的一丝遗憾。还是说真的像自己所说的那样，只是单纯的需要一个向导。
16.3 吸血鬼
因为是中途下车，根本就没有到达先要抵达的站点，所以要再上车的话需要重新买票。
和从港口来的时候刚好不需要等是不同的，通过调度站的回复，下一趟过来的火车要到凌晨才能过来。
如果不想等次日早上那趟的话，她们就只能等凌晨的车了。
于是带着少女先找了个旅店住下了。
此时两人都没有手表也无法得知时间，而州自己随身的手表早就在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散成零件了。
最后两人还是在旅店柜台这里确定了现在的时刻。下午两点，距离凌晨的车还有不少的时间。
两人也都没什么行李，之前在确定和州一起旅行后，露易丝直接把那箱货低价出售给其他同伴去了。
因此没有什么负担的两人只是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随后她们又重新出门了。
在旅店还要待一下午，所以需要买一点日用品，同时州还需要给露易丝换身新衣服。
走在外面的街道上。仰头看着天空中那灰蒙蒙的云层，和已经根本看不到太阳的天空。
无论是从哪个角度来看，州始终都无法想象现在竟然是太阳最强烈的下午两点。
看来这就是历史的必然性。无论是哪一个文明里，工业时代对于环境的破坏都是不可估量的。
走在路上的时候她们看到了有一群人包围的地方，里面还传出了高声说话的声音。
见状充满青春活力的露易丝直接跑过去混到了人群里和大家一样去看热闹，而州则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后也跟了上去。
她是属于不怎么喜欢凑热闹的那种人。不过既然露易丝感兴趣的话，那自己倒也没什么。
走到旁边后她看到，里面有两个人正在大声和大家说着什么。这两个人一个体态微胖一些，而另一个则是一个瘦高个。
两个身上都穿着皮夹克，嘴上叼着大烟斗，头上还戴着帽子。最令州感觉到新奇的是，两个人中的那个瘦高个脖子上竟然挂着相机。
虽然那个相机非常原始，看上去就知道其像素必然会模糊到极点。但看着这个令自己非常有熟悉感的东西，她心里还是暗暗感慨了一下这个文明的科技发展。
只见站在里面叼着烟斗的胖子手里拿着一片报纸，将其摊开后对着周围的人。
抬手将大烟斗从嘴边拿下来，吐出一口烟气后，用烟嘴的位置来充当手指敲着报纸上的一张照片大声和周围人说道。
“怎么样，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我们五十六号侦探社历经了几个月才拍到的吸血鬼照片。我们证明了吸血鬼真实存在的同时，也让大家看到了我们侦探社的实力。所以日后有什么委托任务可以尽管的来找我们，我们两个人一定会将事情的本质展现给大家。”
面对着那位侦探慷慨激昂的演讲，周围人却似乎始终是对照片的真实性存疑。
“这不就是你们侦探社自己发的报纸吗，想要作假还不容易？而且你这也没拍到什么，这模糊的什么都看不出来。”
旁边有一个清脆的声音趁着周围安静了片刻后立刻喊出来，然后周围再次陷入到了质疑的喧闹之中。
州从人群中挤出来，换个角度看了看被那人拿在手里的报纸，上面的照片确实是让人什么都看不清。
他们应该是晚上拍摄的，用这个时代比较简陋的闪光技术拍出来后。画面上最终呈现出来的只是森林中一个闪烁过去的黑影，根本就看不清那是什么东西。
如果给不知道的人去看，对方可能会下意识的认为那是野兔之类山上常见的动物。总之就是让人根本看不出来那是个吸血鬼的样子。
正在州还在这看的时候，露易丝却是从人群中挤过来拉着她准备走了。事情经过两人都知道了，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直接走了。
“这吸血鬼是什么你知道吗？”走在路上，感受着被露易丝拉着的手，州略微思考着刚才的问道。
那两个侦探的样子看上去不太像是在说谎，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有概率可能是真的，但自己又从未听说过所谓吸血鬼的事情。
因为先前按照推断她认为露易丝应该来头不小，所以对方可能听过有关这方面的事情。
“吸血鬼是独立于人类之外的生物。他们喜欢吸食人类的鲜血，也可以使用魔法，惧怕阳光和银制武器。”
“不过和我们魔法师后天通过学习得到的不同，他们的魔法似乎是天生的。实力也要比普通魔法师要强。”
听着露易丝详细的介绍。虽然她没有具体明说吸血鬼到底是否存在，但从这么详细的信息就能看出。先前被那些人质疑的事情，似乎竟然是真的。
点了点头，州不再继续问下去了。其实她对这些都不感兴趣，怎么面对那些西方神明才是她这次来到这里的最大问题。
就这样她和露易丝手拉着手，一起去买衣服去了。
……
“可恶，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我拍不出来清楚的照片。”回到事务所后，伴随着瘦高个的关门声，那个胖子侦探抓起头上的帽子后重重的摔到了事务所里的桌子上。
“那怎么弄。”看着手中报纸上的照片，瘦高个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已经是我们在极限的情况下拍出来的，如果再靠近一些的话我们可能就来不及从那些吸血鬼手中跑掉了。”
似乎根本就没听到同伴的话语似的，胖子转过身用力的抓着帽子说道：“今天晚上再走一趟，这次带上那些吸血鬼喜欢的鲜血，我就不信拍不出合适的照片。等拍到清晰的吸血鬼照片后，看那些人还能再说什么。”
“可是，这会不会太危险了？”听到这里，瘦高个侦探有些皱着眉的说道。“毕竟偷偷摸摸的去拍照，和直接把吸血鬼引过来，这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事情。”
“呵，危险？现在侦探社开不下去了才是最危险的。”又是锤了一拳桌面，随后一甩手，胖子侦探直接去旁边挑选今晚能用到的相机了。
而对于这种情况，那个瘦高个只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
露易丝穿着新衣服回到了旅馆里。一身暖黄色的连衣长裙穿在她身上显得分外合适，而且不习惯头上没东西的她还带着一顶宽大的白色沙滩帽。
整个人看上去给人一种活力四射的感受，也终于将她本就漂亮的容颜表现出来了。
关上房门，同样换了一身西方服装的州走进了房间。
因为早就不习惯穿裙子之类太过于女生的装束了，她身上穿着的是一身男性的礼服。
黑与白两色为底的服饰穿在她身上显得分外合适，散发出一种英气的她给人一种不次于男性的魅力。
回到房间后，两人就开始无聊的在沙发上坐着打发时间。因为没想过要在这过夜，所以她开房间的时候就要了个单人间。
此时露易丝正趴在许久没有躺过的柔软大床上来回翻腾，显得极为高兴。
“哦对了，时间到了。”
没过一会，等露易丝玩够了后，她开始在床上做出一个怪异的样子沉寂了下来。
旁边的州被吸引注意力后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很快她就感觉到一种淡淡的能量被凝聚在了对方身上。
抬手看着那从自己手中穿流而过的不可视力量，心中忽然想到，难道这就是魔力吗？抬头看着床上此刻正一动不动的少女，而这应该就是魔法师修炼的场景了。
来到旁边床上坐下后细细感受，州感觉到露易丝的实力同样也是真气修炼中的第三段，化形境界。
此时她并不是在修炼，而是在巩固或者说是一种习惯，让自己身体习惯修炼而不至于荒废掉的习惯。
看到这里，州的眼中闪过一道光芒。抬手按到了少女的背心上，就在对方下意识颤抖的时候自己的真气就已经灌入到其体内了。
她是在帮助露易丝冲破化形境界，来打破西方魔法世界认知里被称为人体极限的壁垒。而这种方式才应该是正确的修炼方式。
州不会失手的，也不可能失手。教导人修炼这种事情她已经做了几百年了，就算说不上是经验丰富也可以说是略有心得了。
露易丝本就达到瓶颈许久，于是州几乎是很轻松的就让对方进入了正确的修炼方式里，实力也顺理成章的进入到了相当于真气第四段的程度。
从此西方魔法世界中，第一位打破壁垒的强者出现了。
“这……”感受着自己体内那澎湃的魔力，露易丝的表情完全陷入到了震惊之中。
“你……”转身看着坐在床边的州，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我来自东方的大陆。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东方修炼中的一种秘法吧。”看着少女惊讶的样子，州只是微笑着说道。
因为这对于她而言确实是非常普通的事情，甚至自己门派里弟子突破的时候都不需要自己去指导什么。
“谢谢你，姐姐大人。”
转身直接扑到了州的怀抱里。也分辨不出来此刻的露易丝是一种什么情绪。她就来回在州的怀抱里扭来扭曲，似乎在表达着一种对她自己而言极为特殊的情感。
16.4 魔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拥有前所未有积极情绪的露易丝也在抓紧修炼着，时间很快就进入到凌晨了。
为了不会错过晚上的这班车，没有任何先进设备的调度站那边说的话州都不会全信。对方说时间是凌晨两点钟，但她还是提前两个小时就出来了。
夜晚的小镇街头一个人都没有。似乎这片国度上没有夜市的习惯，等充满灰尘的污浊天空黑下来后所有人都早早的回家了。
独自两个人走在寂静的街道上，仿佛没有人存在的小镇里给人一种别样的气氛。
州不在乎这些，而旁边的露易丝正兴奋着根本没有空去管周围的环境。
不过就在两人朝着车站走的时候，忽然刮起的夜风中令州问道了一股血腥的味道，还有夹杂在这道风声中的哀嚎和求救声。
有人遇害了？
感受到这里，本能的州在留下几句话后就冲过去了。她没有带上露易丝，因为露易丝的实力在她眼中还太弱了。
如果遇到危险情况自己没办法保护她，比起这样话不如把她留在原地。
一闪身就到了城市外面的树林中，意念扩散的同时开始探索周围的情况，很快三个人的气息就出现在了感知里。
其中两个气息里充满了恐慌的情绪，同时她也没在这两人身上感受到能量的存在。
而与之相反的是，那第三人的气息中充满了澎湃的能量，其中似乎还夹杂着一种暴戾的气息。
闪身一掌挡去，那似乎是爪子的东西抓到了自己手掌上。碧绿色的真气将对方弹开，但自己手掌也被抓破，一种夹杂着充满侵略性的阴暗能量直接就顺着手掌传递到体内。
手掌表面被抓破的伤口迅速愈合，被侵入到体内的怪异能量也被强大的真气排出。直到此时她才有时间观察对面。
那是一个人。至少体型上还是人形的生物。对方有着纤瘦的身材，但身高却要比一般人要高得多。
那人有着白色的皮肤是典型的西洋人相貌，但此刻对方眼中却闪烁着血红的光芒。
一张白皙的面孔上分外狰狞，张大嘴两颗獠牙从上牙床伸出来直接突出到嘴唇外面。
此刻对方正在喘着粗气，一点点口弦带着一些鲜血正从对方两侧嘴角处滴落。
那人双手做出准备扑击的样子，修长的手指上指甲如同爪子一般修长，比一般人要宽阔许多的双臂在张开后仿佛一张大网似的就扑了过来。
除了相貌上与普通人的差距之外，最为怪异的是那人背后竟然伸出了一对黑色的宽大翅膀。
翅膀上面呈现出明显的骨节状，没有羽毛、只有皮肤的薄膜相连，看上去并不像是鸟类的翅膀。
此刻那人就这么舒展着翅膀，双臂张开做出画像状态朝着这边扑了过来。一路上那人似乎还在喊着什么，但从头到尾都没说出有意义的话语。
感受着那种充满侵略性的阴暗能量扑面而来，州身上的真气也下意识的加速爆发了出来。
“快走。”
扭头看了一眼身后正瘫软在地上的两个人，在隐约的月光中她这才发现后面的两人似乎是下午见到过的那两个侦探。
只见那个瘦高个侦探双手捧着相机，但手指抖来抖去的就是没办法按快门。而那个胖侦探则是直接躺倒在地上，就像是个球似的一时间怎么都爬不起来。
看到这里州不禁有些无语。联想起露易丝所说吸血鬼怕阳光的设定，没想到这俩人还真大半夜来拍吸血鬼的照片了。
虽然面前之人不知道是不是他们所说的吸血鬼，但这也不是现在应该思考的问题了。
一脚将这两个双腿不断颤抖的侦探踹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在这后她也可以全力以赴了。
一抬手，带着蓬勃生命力的真气直接就撞在了对方脸上。以极快速度冲过来的那人，直接用更快的速度倒飞出去。
州没有见过吸血鬼，也不知道这片土地上传说中的吸血鬼应该长什么样子。所以在她的概念中，面前这个似乎应该是走火入魔的修炼者。
毕竟那人从头到尾都只是在本能的喊叫着，却并没有说出一句有用的话。所以她才有此推断。
那人一闪身就站了起来，又是那种充满阴森气息的黑暗能量调动。就在对方突然出现在州面前的时候，州也似乎早就计算到了似的抬手卡住了那人的脖子。
淡淡的光芒从眼中亮起，碧绿色的真气直接顺着手掌输入到对方脑海中。
虽然她不清楚自己的力量是否能对另一片大陆上的生物奏效，但至少在东方的时候真气确实是有抑制走火入魔的效果。
伴随着真气的涌入，那人的样子逐渐放慢了起来。在一刻钟过后，对方直接就软软的躺倒在了地上。
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正常、变得放松，突出嘴唇外面的獠牙也逐渐变小消失。先前似乎在魔力影响下变成黑色的头发，此刻开始朝着金色的样子转变。手掌变回正常，背后的翅膀也收回身体不见。
没等太长的时间，先前还充满恐怖气息的怪物，此刻竟然变成了看上去人畜无害的金发青年。
而且似乎是有自动修复的效果，那人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身华丽的黑色燕尾服。
此刻他就那么躺在地上，仿佛沉睡的王子一般就那么默默的沉寂在那里。
“这……”
看到这一幕，州完全不知道发什么了什么。但从表象来看，似乎一切都解决了？
正理解着此刻情况的她没有注意到，在周围千里之外的地方，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另一双眼眸注视在其中。
淡淡的微笑出现在眼眸主人那白皙的脸庞上，随后在月色的映照下那人直接化为黑烟消散了。
默默的站在原地，脑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的露易丝此刻才发现街上怎么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回想起先前的事情，她只记得自己在突破实力后就一直自娱自乐的兴奋着，脑海中一个劲的幻想着被其他人发现后那惊讶和吃惊的表情。
至于外面的情况，一时间她完全都没注意到。
“大姐姐，你迷路了吗？”
正在露易丝有些诧异的观察四周，极力的思考着刚刚姐姐大人给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一个有些柔柔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她下意识的扭过头看去，发现此刻无人的街道上除了自己之外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那是一个小女孩，年纪看上去也就十二岁左右的样子。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洛丽塔风格的连衣长裙，下面是黑色的长袜和小巧的皮靴。
那人有着一头好看的银灰色长发，一头长长的头发没有任何梳理的自然垂在身后。
在她头上还有一个发带当作发卡的作用梳拢两侧的长发，一个红色花朵样式出现在发带一侧。
此时女孩低着头，只是默默的注视着地面。
“你是？”
看到这一幕，露易丝心里出现了一丝怪异的念头。
到了晚上这里居民早就回家了，自己也是因为要和姐姐大人坐火车才出来的。那么眼前的这个女孩又是怎么出来？
“你好呀，大姐姐。”
伴随着那柔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对面的女孩忽然抬起头。白皙好看的面庞仿佛是造物主最杰出的作品，精致而小巧的五官让她即便还只是小孩中的状态就有了称为美女的潜质。
然而看到这里露易丝整个人下意识的后退半步。
令她惊讶的并不是女孩的相貌，而是她看到了女还眼瞳深处那完全的血色光芒。
那种色彩已经并不是西方人血统能做到的了，而是一种实力和身份的别样象征。
“吸血鬼？！”
从对方的眼瞳直接判断出了其身份，露易丝下意识向后再退出一步后淡淡的光芒已经在身体周围出现和凝聚了。
即便内心已经充满了慌张，但作为魔法师的她此刻已经抢先使用出魔法。
黑色的雾气伴随着女孩眼中血色光芒的吞吐而出现，下一刻看上去身材娇小的女孩背后舒展出一对小巧的黑色翅膀，就这么在黑雾的笼罩下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着对面冲了过去。
“HGT（圣枪投掷）”
充满着波动的音阶从露易丝口中吐出，乳白色的光芒已经从身体两边朝着中间合拢。
一并巨大的乳白色长枪，此刻就朝着少女过来的方向穿刺而去。
“高速神言？”
看到这里女孩只是歪了歪头，前冲的势头依旧不减，她的右手上的指甲却迎风暴涨。
血红色和乳白色的光芒在街道中央划过，那看上去有着澎湃气势的长枪直接就在空中被抓成了碎块。
一片片充满魔力的碎块在空中四散飞舞，仿佛烟火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光线最后就这么消散在了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