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跟着剑圣闯荡江湖TXT下载跟着剑圣闯荡江湖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跟着剑圣闯荡江湖全文阅读

作者:saber1     跟着剑圣闯荡江湖txt下载     跟着剑圣闯荡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跟着剑圣闯荡江湖全文阅读

上架感言

    一路走来,艰辛颇多。

    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其实很早以前,就有想上架感言究竟要写些什么。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要写啥。

    不过有时候,就是那么怪。当这个事情,真真正正来临的时候,一切就顺其自然了。

    嗯,我想和大家说说这本小说数易其稿的事情。

    今年年初,我便开始了创作这本小说。到二月的份的时候,差多写了十五万字。

    具体是什么原因,我已经忘记了。但是那时候,我开始了第一次推倒重写。

    后来五月份签的约,六月七月,一直陆陆续续在创作。

    在写作过程当中,遇到了非常多的写作问题需要处理。大多数时候,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就是死磕。

    到七月中旬的时候,经过朋友的提点,还有自己的摸索,总算发现了最大的问题在那里。

    但是这个时候,我没有发出来的存稿已经存了十多万。

    不过既然发现了问题,那么就不能视而不见。

    于是这本小说的后续部分,再次迎来了推倒重写。

    也许以后,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更新速度的话,我应该算是非常慢的。主要还是我写的就非常慢,其实我也想写快点,但是我有神经衰弱。

    经常睡不好,睡几个小时就醒了。醒来之后,写一章就困得不行。

    没有办法继续写作,只好再去睡觉。睡醒之后,再起来写东西。如此反复,这个糟糕的身体太折磨人了。

    在这里,我想专门感谢一下,三个好朋友。

    一个是我高中的同学老刘,谢谢老刘的支持。

    另一个是我网上认识的好基友杨科,谢谢杨科的支持。

    最后还有一人,是我我初中的好基友涛哥。是涛哥帮我发现了代入感缺失的问题,描述不够准确的问题。

    他还给了我一个非常有用的建议,创作者创作时,应该忘记自己是一个创作者。

    果然作为老书虫,他还是蛮厉害的。

    这一次我努力过了,尝试过了,无论结果如何,我都问心无愧不会后悔。

    虽然这些坚持和努力,读者全都看不到。但是我想借此机会,告诉大家,我有在认真写东西。

    这算是我第一本真正意义上的小说,虽然写得还不是太成熟。

    但是请大家多多支持,我以后一定会越写越好的。

    请大家多多收藏!!!

    请大家多多投票!!!

    喵星人再次拜谢了!!!!

第一章死后的世界

    这是哪里?

    玄铃睁开眼一瞬间,脑海中马上跳出这个疑问。两米多宽的青石大道,像一条蜿蜒的大河,一直延伸到天际尽头。

    这是怎么回事?

    玄铃从地上爬起,她的双手却被人用绳子绑着。

    这难道是做梦么?

    她明明是在洞玄宫后院练功,怎么一个人突然就到了这里。

    “啊...”玄铃用力挣断了绳子,手腕传来了轻微的痛。

    这不是做梦,这是现实。

    刚才在运使内力的一刹那,玄铃便发觉了自个气海的异常,她的内力居然只剩下了一半。

    玄铃按捺住心中的疑惑与不解,认真地观察起了所处的环境。

    这里的一切,都透露出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天空白云朵朵,只是它们的形状却各有不同,有的像草有的像兔有的像狗,它们你追我赶仿佛是在拼命一般。

    大地草木茂盛,张牙舞爪,似鬼影无声无息远远近近地伫立。

    空气稀薄,灵气贫乏,玄铃从来没有听说过五洲之内有这样的地方。

    “我这是在哪里?”玄铃环顾了一周,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幽深的草木和一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青石大道。

    既然有路,那么便会有人,只要找到人,那么心中的疑惑和不解,便能一一解开了。

    玄铃一面低头想着,一面沿着青石大道快走,不一会儿,前方便飘来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玄铃抬头一看,看到的不是人却是妖。

    一座高二十米的石柱大门前,站着两只手拿兵器的大妖。

    左边那个妖怪,牛头人身,身高二米,手握钢叉,眼睛瞪得如同一对铜铃,他看着她如同看着一只小蚂蚁。

    “站住,小小亡魂也敢擅闯两界门!”牛付一跺脚,震起地上些许微小的尘埃。

    玄铃这才注意到两人的身后的那一座巨大的石门,这石门非常特别,没有门扇只有门框。门框中透露出一团幽蓝的光,门梁中间镶嵌着一个南瓜大小的骷髅头,门梁上雕龙走凤篆刻着两界门三个字。

    “亡魂?谁是亡魂?”玄铃脑袋左右探看,不解地说道:“叫出来给本姑娘看看,本姑娘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鬼魂长什么样。”

    “小姑娘,你已经死了,你难道不知道么?”羊旭摸着自己花白且长长的胡须,温和地解释道。

    “哼,难怪戏文里,都说妖怪是奸诈狡猾的东西,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你不相信就算了,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证据?”

    “人死变成鬼,是鬼都会来到幽冥界。凡入幽冥界,气劲减一半。”

    玄铃心中一惊,自己的内力不多不少正好减去了一半,可她还是不能相信这人的片面之词。

    “哼,那你说说,我是怎么来到这幽冥界的?”

    “你是被黑白无常抓来的!”

    “黑白无常呢?”

    “黑白无常那两兄弟,一人好酒一人懒惰,肯定不小心又把亡魂给弄丢了。你等着吧,过不了一个时辰,他们自然就会来捉你归案!”

    玄铃心中的疑惑,逐渐被解开,但是她的心情,却愈发沉痛了起来。

    她才十六岁,她要让母亲和爷爷,过上好日子的目标,还没有实现。

    她才十六岁,她连一个喜欢的人都没有遇见。爱情之花,还没有绽放就宣告凋零了。

    她才十六岁,她还有好多美食想要品尝,结果......

    啊啊啊啊!!!!!

    “吵死了!闭嘴!”钢叉陷进地里一寸深,牛付鼻孔呼呼出着大气。

    “你吓我干什么?我哪里惹你了?你这头笨牛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一定没有女孩喜欢你。”

    “哼,抱歉,俺早就结婚了,孩子都比你高了。”

    她被牛付这么一吓,悲痛的情绪去了不少,她开始着眼现实,看还能否得到其他有用的信息。

    玄铃擦干了泪,指着两界门问道:“大哥,这门通往哪里?”

    牛付刚要回答,却不想被羊旭抢先了,“这门通向天界,怎的你还想上天不成?”

    “不,我想要回家?”

    “凡是入了幽冥界的鬼魂,有哪个不想要回家的,只可惜他们从来没有一个人如愿?”

    “那我该怎么办?”玄铃很是无助,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溺水之人,哪怕眼前只是一根稻草,也要试上一试。

    “你可以先在幽冥界待着,等你们家人阳寿殆尽,便能合家团聚了。”

    玄铃心有千般不甘,面对赤裸裸的现实,剩下的却也只是无能为力。

    “可是,在这幽冥界我人生地不熟,我又能去到哪里呢?”

    羊旭缓缓摸着长长的胡须,心中似乎已有盘算。“你放心好了,这样的事情,我遇着了很多。你只要听我的话,我保证让你如愿以偿。”

    “你想要我做什么?”玄铃紧张地握着双手,静静地等待他的回答。

    “花满楼老板娘是我的好友,她这些日子,正好缺人,我看你去当个丫鬟再合适不过了。”

    “那花满楼是什么地方?”玄铃心下疑虑,举棋不定。

    “就是一个普通酒楼,我推荐你去,也不过是赚一点份子钱罢了。”

    玄铃刚想开口答应,一把钢叉便从对面直射而来。

    她侧身一躲,一个鲤鱼翻身,完美躲过了这一击。

    “牛鼻子,你发什么疯?你为啥攻击我?”玄铃早就看这个牛头怪不爽了,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来坏自己的好事。

    瞬息之间,玄铃便不费吹灰之力惹怒了他。

    牛付双手青筋直冒,双眼微红,全身上下气流不住奔涌,一声怒吼宛如修罗降世。

    玄铃第一次遇见这么怪异强大的生物,她脸上虚汗直冒,脚底抹油,一溜烟像兔子一样逃走了。

    玄铃心有余悸,沿着青石大道一路狂奔,跑了一炷香的功夫,却在大路上看见了三个其他亡魂。

    她还来不及上前打招呼,一根铁锁链从她们身后窜出,便将她们绑了一个严严实实。

    四目相对,玄铃又惊又怕,转身拔腿,只得往回跑去。

    白无常哪里由得她,纵身一跃,轻而易举便追了上来。

第二章 好人相助

    “小黑,你傻站在这里干什么?”白无常见弟弟久久没有回去囚车,过来一看究竟。

    嗝...黑无常没有忍住,打了一个酒嗝。

    “我刚刚好像看到这里还有一个亡魂!一转眼,就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早就给你说了,不要喝酒,喝酒误事,你就是不相信,你看这次囚犯又跑了不少。”

    “明明是你打瞌睡,把囚犯放走的好不?你少赖我,不行咋就别在一队了。”

    “哎呀,我的好弟弟,别那么大的火气吗?哥没有让你不喝,只是让你少喝,行了先把亡魂押回秦广城交差吧!”

    黑白无常两兄弟渐行渐远,躲在路边深草丛下的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玄铃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她回头道谢道:“方才多谢英雄出手相助,要不是你眼疾手快,恐怕我现在早就成为别人的阶下囚了。”

    狌圆起身没有回话,只是转出身后的大树旁,拿出一个书箧背在背上。

    玄铃张开手拦住他,着急地问道:“敢问英雄尊姓大名?”

    “叫我狌圆就行了!”

    “不好,我还是叫你大哥吧。”

    “说吧,你想要问什么?”

    玄铃嘻嘻一笑,不好意思地说道:“大哥,你知道两界门通往哪里不?”

    “听说好像是个叫什么中土神洲的地方,我们的祖先好像就是来自哪里。”

    “你去过哪里么?”玄铃心跳加速,呼吸加快,她没有想到,两界门通往的地方,并不是天界而是人界,是羊旭骗了她。

    “我一个区区小妖,怎么可能通过两界门?”狌圆满脸不屑,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怎么才能通过两界门?”玄铃犹如沙漠中的旅人,突然看见了绿洲,迫不及待询问。

    “其实想要通过两界门,也非常简单,要么打赢守卫门将,要么拿到鬼王的通行手令!”

    牛付的功夫,玄铃方才已经见识过了,她是万万没有一点机会赢他的。

    “鬼王?谁是鬼王?怎么才能得到通行手令?”

    “幽冥界有十殿阎王,十殿阎王掌管十座城池,阎王之下更有十名鬼王。他们各司其职,共同管理这些城池。”

    “可是...”玄铃有点着急地嘟噜道:“就算我认识鬼王,鬼王也不认识我啊。”

    狌圆一声叹息,一脸心疼说:“我这人啊,就是见不得别人遇着困难,竟然让我碰着了,那么我就不能坐视不管。”

    这还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多谢大哥,你真是太好了!”玄铃一激动便将狌圆抱了起来,挽在手中高兴地转圈。直转得狌圆晕头转向,她的高兴劲儿,才完全过去。

    狌圆坐在地上,书箧斜倒在地上。这时候,玄铃才认认真真观察起了,眼前的这一人。

    他一米五的个儿,长着一张国字脸,印堂开阔,鼻头硕大,嘴唇厚实。头上戴着一顶书生冠帽,脖子上挂着一串绿色佛珠,上身穿着一件短袖羊皮袄,下身套着一条黑色锦裤,脚上穿了一双绣花鞋,手里握着一个酒葫芦。

    “大哥,你是干嘛的啊?”他一身混搭风,让玄铃十分在意。

    “货郎担...走街串巷的货郎担...”

    咕咕咕...

    玄铃肚子一阵闹腾,她的肚子饿了,“大哥,有啥好吃的没有?”

    说着玄铃便走了过去,将书箧翻了一个遍,一点吃的都没有找到。

    “有酒,你喝不?”

    玄铃接过酒葫芦,拧开塞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喝完后还忍不住称赞道:“好酒!”

    “哟,看不出来,你个小妮子,还挺能喝的。”

    “那是北俱芦洲的儿女,那个不是酒坛子里泡出来的。”这点酒,只够她垫底的,“对了,大哥,秦广城里有好吃的没有?”

    “有啊,那里馆子可多了。到了城里我请你,你想吃什么?”

    “清蒸鱼、卤牛肉、青椒回锅肉、麻婆豆腐、清炒豌豆尖......”玄铃报着菜名,像是在唱一首欢快的歌。

    玄铃跟着他走了一路,从中午走到下午,又从下午走到傍晚,傍晚直看到天边月牙初升。

    “大哥,这路你走对没有?”这一路走来,从大道走到小道,小道走到土路,土路走到青草路,走了大半天了,连秦广城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快了,不要着急,穿过前面拜月森林就是了。”狌圆指着前面那团黑乎乎的森林,胸有成竹的保证。

    呼呼呼...

    玄铃一阵猛吸,空气中一股肉香,从远方徐徐地飘来。

    玄铃走了大半天,又累又饿,正是肚腹空空之时,却不想前方食物自来。

    她顺着味儿,拔腿开跑,长长的头发在空中甩出一个一字。

    玄铃穿出草丛,跑过一座石桥,在河边发现了一个烤炉。烤炉之上铺着一层铁网,铁网上的鱼儿,嗤嗤作响,颜色金黄。

    玄铃坐去烤炉前,伸手拿起一条烤鱼,狼吞虎咽吃了起来。不过须臾,三条鱼就这样下肚了。

    正在口干舌燥之时,她望见烤炉傍还放着一坛美酒和一个酒杯。

    她顺手拿起,给自己斟满一杯。酒满而不溢,酒色艳红,盈盈闪闪,与微弱的月光交相辉映。

    玄玲一口饮尽,忍不住拍手叫道:“好酒啊!”

    狌圆往东面一望,离这三百米,有一座雕梁画栋的小楼。

    狌圆很是着急,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地方得道酒仙的地盘,就算是霸道强横的城隍军,也不敢轻易踏足这里。

    狌圆抢过酒杯,着急地说道:“快走,这个地方的主人,我们惹不起!”

    玄玲吃得正欢,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吃得高兴,她不仅摇头晃脑,而且口里还哼起了小曲儿,顺带还递给了他一条香喷喷的烤鱼。

    狌圆急急地把烤鱼放回了烤炉上,他小声又焦急地嚷道:“快走,再不走,主人家就要回来了。”

    远方咯吱一声轻响,狌圆听觉异常灵敏,他抬头注目一看,小屋的门被推开了。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不紧不慢地朝他们走来了。

第三章人生初见

    玄铃见他,呆若木鸡站着,嘴巴大张得放得下一个鸡蛋,十分害怕地看着她的后方。

    玄铃很是好奇,起身回头一看,这一看便有了说法,三魂荡荡游巫山,七魂悠悠半缘君,若问此间如何好,弱水三千取一瓢。

    玄铃见他缓步走来,吃了一惊,初看以为是画中走出的美人,再看以为是风流仙官落了凡尘。

    这风书长了个什么模样,竟然让玄铃一见倾心。

    黑鬒鬒的发儿,柳叶叶的眉儿。

    高直直的鼻儿,柔润润的唇儿。

    白玉玉的齿儿,冰冷冷的脸儿。

    轻飘飘的身儿,细葱葱的指儿。

    纤细细的腰儿,蓝盈盈的衣儿。

    修长长的腿儿,白嫩嫩的肚儿。

    大方方的脚儿,虎脑脑的鞋儿。

    要是能够一直这样看着他就好了,这样的话,就算是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想及此处,玄铃不由得脸色红润脸颊红烫,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又羞又怯。

    “你们是谁?”风书的问话,让她如梦惊醒。

    “我叫玄铃,是一个亡魂,他叫狌圆,是一个货郎担。”

    “鄙人姓风名书,这些美酒,是我的所有物,说吧,你们打算怎么赔?”

    狌圆马上从兜里掏出一吊钱,并且双手奉上,他道歉道:“酒仙,是实在对不起,我们并不是有意偷吃你的东西的,只是路途乏累,又累又饿,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实在没有办法,这才起了歹意。”“望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我们一马吧。”

    风书右手往那铜钱上一碰,掌风飘飞,绳线寸断,铜钱像雨点一样,一个又一个纷纷落地。

    “你刚刚说什么?你以为我缺这几个钱?!”风书越说越气,他右手呈爪,内力一收,地上那根枯树枝,轻而易举就飞到了他的手中。

    “不...不...酒仙,你别误会?”说到此处,狌圆这才发现了不对劲。酒仙名镇四方,他本名不是叫灵修子么?何时改名叫风书了?再说这青年,最多也不过三十岁的模样,酒仙的名号,可是在几十年前,早就名动江湖了。

    狌圆自知不是对方对手,于是小心问道:“公子对不住,我们实在无意冒犯。我们久仰灵修子大名,爬山过水,专门前来拜见?”

    “灵修子是我的好朋友,他早就离开了。”

    “公子,你知道他去哪里儿了么?”

    “你问这作甚?”

    “喔,我们久仰灵修子的大名,听说他武功盖世,特意前来想要拜他为师。”

    狌圆自以为对答如流完美无缺,奈何风书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被看穿了。狌圆之前说是旅行路过,现在又说是前来拜师,这一前一后,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区别为啥这么大。

    答案只有一个,那是就是这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故意撒谎骗他。

    风书冰冷一笑,怒火中烧,他运行真气就要出手。可是刚一使力,一股震荡由丹田向四肢快速扩散。接着心口一阵闷痛,枯树枝从他手中掉落,他的身子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

    该死!这该死的诅咒,为什么要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发作?

    “你怎么了?你没有事吧?”玄铃见他痛苦非常,身子歪歪斜斜,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风书瞪了她一眼,全身上下散发出浓烈恐怖的杀气。这杀气一如无尽黑夜无边无际,又如怒海狂涛汹涌澎湃让人窒息。

    玄铃摊开双手,毫无防备地走近他,她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头受伤发狂的野兽。

    一阵钻心疼痛再次袭来,风书一个激灵,整个人儿摔倒了下去。

    玄铃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他,扶他坐到地上。

    好机会!趁他病,要他的命!

    狌圆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据说酒仙府邸藏了不少武功秘籍,有了这些秘籍,他也能成为绝代高手。

    思绪既定,他伸手摸着书箧底部藏夹着的钢刀,就要动手。

    他刚想要动手,胸口便中了一掌,整个身子像排球一样被轻易击飞。

    狌圆坐在地上,他呼吸急促,心有余悸。明明是自己占着先机,却不想被对方抢了先手。

    这一方面说明自己太弱了,连抽刀的机会都没有,另一方则是对方太强了。在这样绝对的实力压榨面前,就算占有优势,一切也是徒劳。

    他现在非常懊悔,他不该把老虎当病猫。好在对方现在有伤在身,不然只是刚刚那一掌,他便一命归西了。

    玄铃被风书突然起来的行动,吓了一跳,她跑过来,抱着他着急地问道:“喂,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风书一把推开她,冷漠地说道:“走开,我的事,不要你管!”

    烈火攻心,外加强运内力,两股力量相互摧残,他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像一条蚯蚓般在了地上扭动挣扎。

    他这个样子,不由得让玄铃想起了,她曾经救治过的一只受伤黑猫。也是这样,孤傲决绝,不愿意轻易让任何人接近。

    啪啪!!!!

    两个响亮的耳光,在他的脸上响起。玄铃忍无可忍破口大骂道:“你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你知不知道,活着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我还想要活着,可是已经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风书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心里某个地方莫名被触痛了,他便不再反抗了。

    玄铃给他一把脉,这病着实吓了她一大跳。

    肌肤滚烫,身体燥热。

    脉搏随着呼吸吐纳忽快忽慢,并不平稳。

    如此看来,他有两个病,一是心火旺盛,二是经脉受损。

    “喂,你这是什么病?怎么身体比火炉还要烫?”

    “天生疾病,烈火焚心。”

    “嗯,我知道了,我体质属阴,恰巧我又修炼的武功又是凝冰诀。虽然我没有十成的把握将你治愈,但是我可以尽全力试一试,帮你减轻痛苦。”

    玄铃将他扶起,让他稳稳地盘腿而坐。玄铃也盘腿坐在他的身后,双掌贴上他的后背,运功走气,开始为他疗伤。

    狌圆无奈地看着他们,他知道就算是这个时候,就算是这种状况。他依然不是风书的对手,与其等待他疗伤完毕秋后算账,还不如借着他无暇他顾,脚底抹油顺势开溜。

    他这才刚一转身,玄铃便喊道:“大哥,你要跑哪去?你快过来帮忙救人啊!”“你把书箧里的毛巾拿出来,给他擦擦汗,不然汗渍堵住血孔,疗伤效果会减半的。”

    狌圆猛吸一口气,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开跑。

    他才跑三步,一个清亮稳重的声音,就从身后的不远处飞了过来。

    “站住,回来!照她说的做!”

第四章 血落彼岸花

    狌圆知道对方这是在警告他,识趣点,不然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狌圆没有办法,纵然心里骂骂咧咧,身体还是老老实实。他拿了毛巾过来,乖乖地给他擦拭,脸上手上的汗水。

    玄铃运使真气,双手加持,贴于肝俞魂门两处大穴。两股冰寒之气,从两处大穴,缓缓流入。一上一下,上至通天穴,下至至yin穴。

    而后气走周身,逐渐往丹田汇聚。风书调整呼吸,以气带气,将这些真气,带往病发的源头心房。

    炉中之火,犹见微微甘霖,一点点逐渐熄灭。

    一小时后,风书的体温降了下来,心头也不再痛了。除了身体上有一些小劳损,其他便并无大碍了。

    风书衣裤全部被汗水打湿,穿在身上,黏黏的湿湿的,很是不舒服。

    于是风书回屋替换了一身新衣新裤,重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喂,你是什么人啊?你怎么来到幽冥界的?”

    来的路上狌圆曾经,幽冥界内除了妖怪便是亡魂。可风书是人,是人又怎么能进到这幽冥界的?有人能进到这里,那说明一定会有通道。如果她能问到通道在哪里?说不定不用去秦广城找鬼王签订手令,也能回到中土大地。

    “不要大呼小叫,别以为你帮了我一个小忙,就能为所欲为。我有名有姓,不是叫喂,我叫风书。”

    “大哥,你就不要再纠结这些繁文缛节了,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样进来幽冥界的?”

    也许是玄铃与她的妹妹的确有几分相似,也许是这声大哥,让他重温起了久违的温情。

    “六十年前,我身受重伤,是灵修子救了我。是他带我穿越两界门,来到幽冥界。也是他为我治病疗伤,将自个的小屋留给了我。”

    “大哥,这里环境这么恶劣,你不想家么?”中土大地灵气充沛,地灵人杰山清水秀,这混沌之地自然无法相比。

    “我不想家,我的家,早在六十年前,就没有了。”

    “大哥,跟我走,我的家就是你的家。”玄铃想到那就说那,完全没有多想。

    “我看你最好,离我远点。”风书严肃起来,语气中还透露出几分生气。

    玄铃上下打量着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她好奇地探问道:“大哥,你真的在这呆过六十年了?那你为什么还这么年轻?你是不是有什么容颜永驻的秘密?”

    “嗯,这个不能说,还真是秘密!”风书是神族后裔,这事情只要一泄露,会给他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大哥你那个病,是怎么回事?”

    “我方才不是回答过你了么?”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有没有想过继续寻医?”

    “没有!”风书语气突然开始冷漠起来,他不习惯别人莫名其妙的关心,他有自己的生活半径。

    玄铃叹了一口气,她想到他,家族被灭,流落异地,身体抱恙,功体有伤,他在这里待着会是怎样的无聊与孤苦。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又酸又苦,好像正在遭受这些折磨的人,不是风书,而是她自己一样。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中土吧?中土大地,地大物博,能人异士数不胜数,我相信只要我们肯努力,我们一定能够找到医治怪病的方法!”

    风书背操着双手,仰天大笑,他的笑干短且直白,听不出任何的情感,就像夜晚乌鸦飞过天空,留下的悲歌。

    中土大地,以前是他的故乡,现在已经是他的伤心地。

    这么多年了,他时常都会做同一个梦,梦里亲人朋友族人,一个接着一个在他面前被杀,而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想回去么?他不想回去么?

    很多时候,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你懂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说?你很了解我么?收起你的自以为是,有时候你自以为是的好,恰恰是送给别人的毒药。”

    “我...不是...那个意思!”玄铃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她只是想要他开心一点快乐一点身体再健康一点。

    玄铃眼眶里的泪花瞬间若隐若现,但是她咬着牙,不允许一滴眼泪掉出来。

    风书正在气头上,他一转身,径直坐到烤炉前,自顾自地斟酒豪饮了起来。

    玄铃忽然觉得一切就像一场幻梦,美丽绚烂而又不切实际。

    萍水相逢匆匆过客,本来无缘何必回头。

    玄铃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收拾好了心情,他是一个浪子,而她注定是一个归人。她必须打起精神来,为了自己回家的路而努力奋斗。

    玄铃面带微笑走到烤炉前,她开心地说道:“谢谢你的鱼,烤得真好吃。”

    玄铃见他没有回话,也就不再自讨苦吃。她走到狌圆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好意思地说:“大哥,咱们继续上路吧!”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狌圆那颗悬着的心,也总算落地了。之前,他还担心自己会不小心命丧于此。

    经过这一番失而复得,狌圆更加迫不及待想要吃下这块肥肉了。

    “那行,我们快走吧,争取今晚上能去到秦广城。”

    “好嘞!”

    狌圆舔了舔嘴唇,他甚至有点压抑不住手痒难耐。

    玄铃并不没有发现狌圆的异常,她只是一如既往摇手晃膀,口哼小曲,大步向前走去。

    他们先是穿过那座小桥,再走过一条斗折蛇行七拐八弯的泥土小路。

    在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小山坡,小山坡上开满了鲜艳血红的彼岸花。玄铃只在书上见过这种悲情的草儿,如今清白的月光铺照满地,映得彼岸花是更加凄凉。

    小山坡后面是一丛茂密的森林,这森林中隐隐约约透露着某些怪异的气息。

    狌圆见她有所疑惑,于是赶紧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不要着急,穿过这片森林,就是秦广城了。这一天我们也走累了,要不我们先在这休息一会儿。就算现在进城,鬼王也没有办公,是不是?你放心好了,我答应你帮忙的事情,一定给你办到。”

    玄铃点了点头,坐到地上,她双腿屈膝,双手轻轻地叠放在膝盖上,脑袋瓜儿轻轻地枕放在手上。

    狌圆悄悄地退到她的身后,轻轻地从书箧底部,将那把钢刀悄无声息地抽出。

    他为这一刻等待了实在是太久了,他现在热血沸腾,每一个被他引起陷井的猎物,都要经受狌狌一族的残酷洗礼。

    被杀死,而后在被狌群分食。

    狌圆右手一挥,刀锋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

    噗!清冷的月色下,鲜血飘飞,鲜血溅落彼岸花,将彼岸花的花色染得愈发鲜红而妖娆。

第五章 货郎担背后偷袭

    此时玄铃正蹲坐在地上休息,她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了破空之声。她知道这是刀锋在空气中快速划过,留下的闷响。

    作为一个练武之人,她还来不及细想,她的身体便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她急急起身,并不回头,猛地朝前方翻滚。

    这一滚,虽然没有让她躲过此劫,但是却让她受伤轻了不少。本来该肩上中刀的,结果落到了背上,本来该伤口深好些的,结果浅了很多。

    “大哥,你要干什么?!”玄铃几乎不敢相信,这一路上来,细致温和热情助人的货郎担,此刻正手拿钢刀,对她拔刀相向。

    玄铃伸出右手,内运气劲,手上飘出丝丝缕缕的白烟。她反手摸背,将右手稳当地贴在了伤口上。

    须臾之间,伤口流出的鲜血,便结成了冰,血也就这样被止住了。

    “对啊,是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狌圆手持钢刀,他将钢刀平放到嘴边,伸出舌头轻轻地在刀面上一舔。刀上的血沫,就这样被他吞入了肚中。他一脸沉醉和回味,就像吃下了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害我?”

    哈哈哈......

    狌圆捂住肚子,忍不住一阵狂笑。

    “你也可太看得起自己了,你们人类,杀猪宰羊的时候,可曾问过它们的想法!”

    “你...”玄铃这才明白,原来在妖怪的眼中,魂灵和猪狗一个地位,都只是食物。

    狌圆一声长啸,风吹树摇,月光清亮。

    狌圆从半面阴影中走了出来,月光照在他身上,将他全身上下照了一个一清二楚。

    他卸下了伪装,全身上下长满了粗长的硬发,脸上倒是整洁,只是满脸的皱纹,像是一张枯干的树皮。

    一条二三十厘米的尾巴,在屁股后面轻轻晃动。

    同时他的双眼,在月光之下散发出油绿色的光。

    “你是猴妖?”

    “猴妖,笑话,我们是狌狌!我们猩猩比猴妖一族,可强太多了。”

    上古奇书《山海经》有记载,狌狌,好喝酒,善模仿,成群而居。

    狌圆一声长号,唰唰,小山的背面,突然涌出近百十只狌狌。

    这些狌狌一身刺条,无衣无鞋,各自手里倒是拿着一样兵器。

    “点火!”狌圆手一挥,那些狌狌便马上散开,围了一个大圈。

    呼呼!不多时,几堆篝火被点燃了,红通通的火光,将这方阴暗的天空,瞬间照亮。

    “你是他们的头领?”

    “不,我是他们的王!”每一个狌狌族群,都有一个王,这王既是权力拥有者,也是优秀狩猎者。魂灵的血肉异常美味,狌狌又是一个贪得无厌的族群,这就像猫薄荷之于猫一样。

    “你身上这些,穿的用的东西都是从哪里来的?”玄铃已经注意到,偌大的狌狌群里,只有狌圆一个人穿了衣裤,并且混搭风十足。

    “喔,每杀死一个鬼魂,我就会从他们身上取走一样东西当做战利品,你不要着急,待会马上就要轮到你了!”玄铃没有想到,狌圆竟然会有这种特殊的嗜好。

    “慢着!我想问一下,你真的认识鬼王么?”其实玄铃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可她还是不甘心。

    “啧啧......你真是有趣,你这是太傻呢?还是太天真?我一个小小的妖怪,怎么可能认识鬼王?又怎么可能拿得到通行手令?”狌圆将啧啧那两个字拖得非常长,其中鄙夷轻视嘲讽之情溢于言表。

    狌圆看了看手中刀,接着他兴奋地说道:“打从一开始我的目的,便不是带你去秦广城,而是把你骗到这里进行亡魂盛宴!”

    亡魂盛宴,狌狌一族的传统活动。狌狌一族体型弱小,筑群而居,而一个族群强大与否的关键,便在族群中的大王身上。

    狌狌一族天生弱小,遂养成了强者为尊,以强者马首是瞻。

    啪嗒哒啪......

    外围的狌狌围成一圈,他们用手拍着武器,给大王加油打气。

    “行了,你们先退下,看我如何来收拾她!”

    狌狌们听了命令,陆陆续续退去五十米开外。不过他们并有走远,而是跑去外围,各自拿着兵器,相间不远地围成了更大的一个圈。

    “你个骗子,你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你!”玄铃伸出右手,指着他的鼻子,生气地骂道。

    狌圆笑盈盈看着她,并没有接着马上出手。

    他首先要做的便是,试探出她的功夫路数,而是根据实际情况在拟定相应的战术。

    玄铃见对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她的脑子也没有闲着,她对有限的信息进行了精细的分析。

    狌圆身材矮小,擅长刀法,速度和爆发力暂时不详。就算如此,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如果正面交锋,双人硬碰硬的话,她绝对赢不了对方。

    既然如此,作为术法师,她就应该扬长避短。尽量拉开距离,避免近战交锋,通过自个擅长的术法来决一胜负。

    思绪既定,玄铃向后跑出七八米,她选好这个距离施展凝冰诀。

    狌圆一动不动,等待着她发起攻击。

    玄铃气走全身,双手呈掌,向前翻推。数百片白色冰凌在空中缓缓浮现,这些冰凌形状如羽毛,大小如树叶。

    狌圆见对方发动了攻势,拔腿向右边跑去。

    玄铃怎么会让他如此轻易逃脱,她手儿朝他所在的方向移动,双掌向前一推,大声吼道:“漫天飞羽!”

    数以百计的冰羽,就像离弦之箭一样,齐刷刷地朝狌圆射去。

    狌圆见跑不掉了,他只得提刀砍挡,手臂快速来回。钢刀与冰羽之间产生激烈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冰羽一齐射向大地,溅起层层灰土,灰土之中狌圆的影子也越来越模糊了。

    不一会儿,尘埃落定,玄铃定睛一看,狌圆居然从地上凭空消失了。

    “他去哪儿了?”为了确认战况,玄铃一面缓慢往前走,一面小心翼翼观察着四周。

    右边是一笼无遮无掩的小山坡,山坡上空无一人。

    山坡后方,是一团葱郁的荆棘,荆棘后面十多米处,才是一圈密密的森林。

    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越过荆棘,逃出后面的密林。

    剩下唯一能去的地方,便是左面的高树之上。

    “不用找了,我在这儿!”话音刚落,左面飞速掠过一面刀影。

第六章亡灵盛宴

    啪哒哒!

    两声脆响,一道人影快速从她的身前掠到了背后,她手中的两把冰刀应声而断被斩成了两截。

    就在方才交手的一瞬间,玄铃又发现了对方的两个特点。

    第一,弹跳力惊人。

    狌圆依托惊人的弹跳力,以尘土烟雾做掩护,先是跳去了左面的树上,而后伺机偷袭。

    这一次玄铃虽然早有防备,但是他还是成功,这说明他实战经验丰富,与玄铃有着天壤之别。

    不光如此,他小心且谨慎,战斗策略也是一把好手。

    狌圆观察得知,尽管他弹跳力占有一定优势,但是速度上却与玄铃难分伯仲。再者他并不是觉得自己实力比玄铃强了多少,所以再确定能够拿下胜负之前,他决定采取一种温水煮青蛙的策略。

    狌圆并不正面直接攻击,而是借着强大的弹跳力,在她的前后左右来回跳动。时不时挥刀虚晃,时不时拔刀猛攻,他打算就这样一点点将她的精力蚕食殆尽。

    一开始的时候,玄铃还能轻松应付,越到后面,狌圆的攻击频率越快攻击力度越大。她的脚上手上背上胸前,或多或少或深或浅都留下了一道道刀疤。

    她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她只知道黑夜变成白昼,天空的满月换成了一轮初升的朝阳。这期间她数次想要拉开距离,进行战斗,都被他完美化解了。

    “妹子,不要再挣扎了,越挣扎你受苦越多。你还是放弃吧,让我给你一个痛快!”狌圆见她将要油尽灯枯,是时候准备最后的收割了。

    “有本事,你就来吧,来杀了我吧!!!”玄铃退无可退,绝境之中,她要舍命一搏。

    玄铃扫了一眼,地上的断剑残戈,她运动内力,以力催气,一堆断残的冰刀冰剑,犹如箭羽一般,飞速的朝狌圆射去。

    狌圆提刀砍挡,脚踏如流星刀势如冠虹,那些冰刀冰剑一一被他砍断在地。

    他还来不及喘息,一道人影便早已跃到了他的面前。

    原来刚才那招只是佯攻,真正的杀招,却是在这里。

    玄铃双手呈掌,向下压推而去。

    狌圆见躲不开了,只得左手一拳击出。玄铃一手包住他的左拳,另一手捏住他的右手手腕,向外一撇。钢刀就这样,从他的手里脱飞而出了。

    狌圆一惊,双手之上,竟然有一股磅礴之力,快速朝他袭来。

    她这是想拼内力?

    狌圆虽是极力隐藏自己的弱点,可还是被她抓到了机会。

    他猛运气劲,急忙以内力相抵。

    两股力量,相互缠斗,拳掌之间,不由得生出悠悠的白烟。

    狭路相逢勇者胜!

    玄铃退无可退以命相博,狌圆有所保留不敢尽出。只是这一点之差,狌圆便输了一层。

    狌圆忽觉后力不继,整个身子,被强大的气劲击飞空中。

    玄铃只觉得周身气血乱撞,肚腹一股洪流逆流而上,嘴巴一张,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她摸了摸嘴边的鲜血,刚刚是她的最后机会,却依旧没有给狌圆造成什么致命伤。

    狌圆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捡起了地上的钢刀。

    他手持钢刀,身子半蹲,强大的内力灌注刀身,刀身上显现出一层蓝白的微光。

    “娘,对不起,女儿已经尽力了。”玄铃没有一点把握,能够接下对方的后续强招。

    当刀锋出现在她胸前时,她双手合十,空手接白刃,用尽最后力气,想要抵住他的攻势。

    奈何大势已去,狌圆用力向后推压,她的身子不得不向后飘,她的脚在草地上,挖出两条浅浅的沟壑。

    啊!

    她的身子被他推撞到了大树树干上,玄铃双手用力,将刀锋往右偏了一寸,躲过了心脏的致命伤。

    啊啊啊啊!

    钢刀从前至后,扎过前胸穿背而出。

    玄铃像一个稻草人一般,活生生被这把钢刀穿钉在了树干之上。

    众狌狌见胜负已分,尘埃落定,呜呜呜呜大叫着朝狌圆跑来。

    狌白带着他们整整齐齐跪在了狌圆面前,一众高呼,大王万岁!

    这狌白是谁?狌狌族群的大祭司,除了大王,便是他的权力最大。

    “大王,你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举行亡灵盛宴?”狌白试探性地问。

    “那行吧,让我先去尝尝这一次猎物的味道。”

    狌狌族群以王为尊,凡是所有食物,均要以王为先,大王先尝。只有等大王吃饱喝足以后,才能轮到其他狌狌填肚子。

    “小鱼,快起床吃饭了,再不起床,我可要生气了!”

    玄铃模模糊糊之中,竟然梦见了母亲叫自己起床,可她睁眼的一刹那,却看见狌圆正在给自己抽刀。

    胸口的鲜血,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她凝血成冰,数道冰凌,从她的面前迅速射出。

    最后的内力用尽,她的身子再也无法支撑,重重地摔倒了在了地上。

    狌圆劈断冰凌,大笑三声,身子一沉,双脚跪地,整个人儿随机也扑倒在地。

    尽管他挡住了前面的冰凌,身后飞来的断剑残戈,却也是无能为力。他的背后密密麻麻插进了那些断折的冰刀冰剑,如同一只将要断气的刺猬。

    “大王!”狌白抱着他,泪眼婆娑,痛苦流涕,“你走了,你要我们怎么活啊?”

    狌圆抬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玄铃,艰难地说:“跟着她!”

    狌狌一族,以力量为尊,谁要是杀死狌王,那么他便是下一届狌王。

    啊呜!

    狌圆心肺受损,口中鲜血直冒。他用力抓住狌白的手,恳请道:“杀了我!”

    与其这样痛苦地苟延残喘,还不如来一个痛快,早死早升天。

    “记住,好好辅佐她,不要让狌狌一族就此没落。”

    “大王,你就放心去吧。”钢刀入胸,鲜血喷涌,最后挣扎了两下,他终于从痛苦中解脱了。

    狌白抱起死在他怀中的王,吩咐道:“来人,将新王抬回树屋医治,其余人随我去埋葬先帝。”

    玄铃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条编成的床上。

    啊呀呀!

    她这一动全身传来剧烈的疼痛,身上的刀伤,已经被人简单包扎过了。

    她正在疑惑之时,一只全身雪白的老狌狌,端着汤药,缓缓走进了屋里。

第七章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大王,请吃药吧?”狌白端着汤药,坐到了床边。

    “大王?你叫谁大王?”玄铃挣扎着起身,背靠在枕头上,十分疑惑地问。

    “你杀死了先帝,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狌狌一族的大王了。”

    “我才不要当什么大王,我要回家!”

    玄铃挣扎着起身,每走一步身子便传来剧烈的疼痛。

    “大王,你受伤严重,就算实在要走,等伤势痊愈,再走也不迟。”

    玄铃并没有听取他的建议,而是跌跌撞撞走出了门,出门一看,她吓了一跳。

    自个竟然身处在一棵二十多米的高树之上,远远近近高树之上,都建着一个又一个树屋。这些树屋由藤条编制而成,形似花骨朵形状。

    一根长长的绳梯,便是连接这天上与地下的唯一通道。

    “大王,请您回屋吧!”狌白跪在她的面前,再一次恳求。

    “闭嘴,我的事,不要你管!”狌白不敢再搭话,王在狌狌一族中,便是绝对的权威,她所说的话,便是命令,其他人所能做的便是服从。

    狌白眼睁睁看着她,攀上了绳梯,摇摇晃晃往下降。

    她重伤在身,如何惊得起这样的折腾,手儿一滑,整个人从空中摔了下来。

    “王!”狌白在树木间快速横跳,当他落地时,这才松了一口气。

    地上无缘无故生出一大片冰凌,这冰凌形似荷花拔地而起,稳稳地接住了玄铃。

    狌白本来以为,经过这件事,玄铃会打退堂鼓,却不想她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一心想要离开。

    玄铃一现身,众狌狌皆放下手中活计,一一向她行跪拜之礼。

    玄铃不留下的原因也很简单,身上的伤还隐隐作痛,她可没有忘记是谁差点要了她的命。

    她不可能做他们的大王,她也不可能和他们同流合污。

    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吃嗟来之食。

    玄铃边想边走,走出了拜月森林,狌白在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

    玄铃走上了青石大道,一个没有注意,居然撞到了什么东西。

    她抬头一看,正好望见,牛付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牛付一把扶住她,见她内力尽空,气力虚无,身上刀伤片片。昨日遇时还是生龙活虎,今天见时却是命在旦夕。

    他这样的高手,只是看一眼,便知晓这段时间她究竟遭遇了怎样的恶战。

    牛付是一个好武之人,也是一个人尊敬武者之人,但凭她这一身伤,救她已是绰绰有余了。

    “哟,牛付看不出来啊,你还好这一口!”昨天牛付故意赶走玄铃,让他少赚了一笔,羊旭对此耿耿于怀。

    “走开!”

    “你不去守门了么?你无故旷工,我要罚你半月俸禄!”

    “滚!”牛付双眼怒睁,不想再与他多做纠缠。

    “神气个啥,三十年了,连一个小小人族都打不赢,你也只能在我面前耍耍威风罢了。”羊旭自知功夫不如牛付,可是言语挑逗他却是十分在行。

    牛付没有理他,抱着玄铃快步,朝三途河边跑去。

    躲在路旁树后的狌白,看着牛付抱着玄铃渐行渐远,却是无能为力。

    他一个力量微弱的小妖,如何能够能与守关门将抗衡。

    虽然狌圆早有遗命,让他好生辅佐她,可是有些事情,实在是非人力可所为。

    狌白摇头,叹了叹气,打算回去族群,再选新王。

    当玄铃再次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高房大梁高柱大瓦。

    接着便是一张白色的床帏,床帏上绣着一幅百虎嬉戏图。

    然后她觉得身上暖暖的,她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男装。

    啊啊啊!

    “你终于醒了?”牛付坐在床前板凳上打盹,被她一声惊叫给惊醒了。

    “你个臭流氓!你...”玄铃指着牛付,接下来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她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看过她的身子。

    如今她不光被人看过了,还被人摸过了,她又羞又气,一句狠话脱口而出。

    “我要宰了你!”

    “小姑娘,你误会了,这衣服不是我给你换的!”

    “不是你,难道是鬼不成?”

    “不是鬼,是我!”风书端着药碗从厨房走了出来,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所谓。

    “你...”玄铃咬牙骂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对你歌功颂德。混账,谁要你给我换衣服的?”

    风书端着汤药来到床前,丝丝热气,在碗中不断翻滚。

    “首先,你衣服又破又烂,为了不弄脏我的床,我不得不给你换身衣服。再者就算,我不给你换衣服,上药的时候,看到你的身体也在所难免。最后,你一个小雏,要身材没有身材要肉感没有肉感,根本勾不起本公子的半点兴趣。”

    “你...”玄铃又气又急,眼里隐隐含着泪水,她无力地喊骂道:“我最讨厌你了!”

    “不好意思,你讨厌我也好,喜欢我也罢,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去去去,别和小女孩一般见识!”

    玄铃一愣,生气地朝牛付吼道:“你俩半斤八两,你也不是一个好东西!”

    牛付没有生气,反倒是嘻嘻一笑,接过风书手中的汤药,小心翼翼给她喂起了药。

    玄铃吃了一口药,知道风书也是无奈之举,心里怒气也就消去了一大半。

    “牛大哥,多谢你救了我!!”

    “我只把你带到这里,救你的人,是他不是我。”

    “哼,牛大哥,你为什么要救我啊?”玄铃故意装作听而不闻。

    “因为你是可造之材,我想让你加入城隍军!”

    “城隍军?”玄铃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部队。

    “城隍军就是秦广城的驻军!他们个个身手了得,是一个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牛大哥,你是城隍军么?”

    牛付拍了拍胸脯自豪地回答:“俺不光是城隍军,还是城隍军中的百夫长!”

    不一会儿,一大碗药,就这样被他轻松喂下了肚。

    牛付递回碗,伸了一个懒腰,辞行道:“你受伤严重,多多休息,我还要去守门,一有空,我就会抽时间来看你。”

第八章月光入窗寒

    “请留步!”风书转了一个圈,将药碗放到卧室的圆桌上,他自个则坐到了圆桌前。

    “卧云兄,有嘛事?”牛付也坐到圆桌前,想要看看他那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咱就来说说,你欠我账的事情?”

    “欠账?”牛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俺老牛可从来没有借过你半毛钱。”牛付家大业大,是秦广城中的豪门,从来都是他借钱给别人,别人还从来没有借钱给过他。

    “那这小姑娘是不是你带来的?”

    牛付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喂,我有名有姓,我叫玄铃!不是叫什么小姑娘!”玄铃躺在床上,听着风书说话,气就不打一处来。明明如此俊俏的美男子,一开口没有想到如此掉价,玄铃心中多少有点看他不起。

    “那玄铃是不是你求我给医治的?”

    牛付又嗯了一声,他知道下一句话才是他的关键。

    “你带她到我这来,你是不是应该为她负责?”

    牛付这才明白,对方原来是和他算这个账。

    “哎呦,咱们都是六十年的老朋友了,说钱那多见外。”

    风书并不吃这套,冷漠地回答:“亲兄弟明算账,不然你就把她带走。”

    “说吧,多少钱?”牛付显然已经做好了被宰一刀的准备。

    “我给她疗伤,这医药钱你要出吧。”“她吃我的住我的,这伙食费你要出吧。”“我本是不愿救她的,你非要让我帮忙,这人情是该还吧。”

    “行了,说吧,这次又要多少鲥鱼香?”这鲥鱼乃是幽冥界特有的恶鱼,它面目狰狞生性凶残,不过血儿却有一种独到的芳香。以鲥鱼血作为引子入酒,酿出来的酒,芳香四溢,回味甘甜。

    奈何这鲥鱼居住深湖险河,捕获异常艰难,就算经验老道的渔民,一天最多也不过能捕获五条。物以稀为贵,秦广城的酒家便对鲥鱼香实行了限售,每人每天最多只能购一坛。就算这样,这鲥鱼香还常常处于有市无物的状态。

    牛付看着他右手竖起的三根指头,试探着询问:“三坛?”

    风书摇了摇头,牛付咬牙问道:“三十坛?”

    风书点了点头,牛付生气地吼道:“你去我家找,找出三十坛,我全部都送你。”

    “我不急,这三十坛酒,你只要记得还就是。”

    “我...”牛付生气,起身欲走。

    风书笑盈盈叮嘱道:“你走吧,你走了,我就把她送去嫂夫人那里。”

    牛付那对大耳朵动了动,脸上怒容顿消,接着讨好求饶道:“好兄弟,你别着急,区区三十坛鲥鱼香,俺还会耍懒不成。”

    风书心满意足,施礼送行,“牛兄,慢走!”

    牛付走后,风书若有所思地朝厨房走去,当他再次出现的时候,手上便提了一坛鲥鱼香。

    “风书!!!”躺在床上的玄铃怒吼道,风书停住了脚步,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你这人渣,你这败类。你居然拿我做交易,我饶不了你,真是气死我了?”“打死我,也不会和你这样的人交朋友?”

    风书对她视而不见,提着酒转去了客厅,他坐到桌前自斟自酌一杯又一杯饮了起来。

    酒醉三分迷,迷迷糊糊当中,他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卧房,他很是不解,明明自己很是讨厌她,却又忍不住前来探看她。

    她的确和他已故的妹妹,性格上多有几分相似。

    但是她并不是风雨潇,他也不会把对风雨潇的情感,投射到玄铃的身上。

    那么他心中那份萌动与激情,究竟是因何而起呢?

    风书还来不及想明白,沉睡的玄铃,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是我的错觉么?”玄铃自说自话,朦朦胧胧中她似乎感觉有人站在床前看她。

    “嘛,算了,肯定是我的错觉。我才不想见到那个讨厌鬼!”说完这话,玄铃便又倒头闷睡去了。

    这四间小屋,呈一个卧倒的凸字型排列。

    玄铃现在住的房间是主卧,主卧左面是客厅,主卧右面是次卧,主卧对面是厨房。

    慌忙躲到次卧的风书,这才松了一口气,要不是溜得及时,刚刚差一点就被玄铃发现了。

    华灯初升,风书给她熬了青菜廋肉粥。

    “风书,你每天都喝那么多酒么?”

    “关你什么事,来吃饭!”风书有自己的圏围,他不喜欢别人无缘无故的进入,更不需要别人突如其来的关心。

    他用勺子,舀了一坨粥,送她的嘴里。

    哈哈哈...

    玄铃不住吐着粗气,这粥太烫了,黏在舌头上像粘了一颗火炭。

    “你干什么?我哪里惹你了?你要这样整我?”

    “闭嘴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一天到晚怎么会有这么的问题。你像只苍蝇一样,吵死人了!”风书起身将饭碗放在了梳妆台上,他冲着空气一顿乱吼,这话似乎不像是对着玄铃说的,更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待他情绪平稳,粥也冷得差不多了,风书又坐回了床前,一声不响地给她喂了饭。

    饭毕,风书再次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又提了一坛鲥鱼香。

    玄铃闲得无聊盯着房瓦发呆,看着他来,连忙叫道:“风书...”

    风书一愣,皱了皱眉头,冷漠地看着她。

    “那个,我的伤,多久才能好啊?”玄铃没话找话说。

    “你讨厌我么?你为什么不理我?还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玄铃见着他转身又要走,她实在是忍无可忍,将今天一肚子的委屈,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

    “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照顾你的情绪。早点休息吧,这不关你的事,我要喝酒去了。”

    油灯昏黄,酒已饮尽,夜已深沉,月升天际。

    风书又不自觉地踅到玄铃的床前,明月入窗,半抹清光,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她熟睡的脸颊上。

    风书捻起被踢开的被子,轻轻地为她盖上。

    眨眼间,恍如隔世,他似乎回到了从前。以前,他也经常起夜,也经常这样给妹妹拉盖被子。

    只是再也回不去了,妹妹死了,就死在他的面前。

    风书抬头,看着这清凉的月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

第九章 乳名小鱼

    次日,早饭过后,风书端了一根板凳,坐去门外晒着太阳。

    牛付赶了一辆牛车缓缓走来,车里不多不少正好装了二十坛鲥鱼香。牛付跳下牛车,与风书打过招呼,然后大步入房来。

    玄铃吃完饭,躺在床上,无所事事地盯着房梁发呆,正觉得无聊时候,却看见牛付走进了卧室,搬了一个板凳坐到了她的床前。

    他刚坐下不久,风书便提着两坛鲥鱼香穿门而过,慢慢悠悠晃去了厨房。厨房有一个大酒窖,他的好酒都藏在那里。

    “你还好吧?你们没有吵架吧?”

    玄铃没有想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她想,牛付已经帮了她太多了,万万不能因为自个的事情,而破坏了两人的友谊。

    “风书很照顾我,昨天还煮了青草瘦肉粥给我吃呢!”她扬着嘴,脸上挤出一抹假笑。

    牛付突然起身,甩手说道:“哼,不和你说了,我拿你当朋友,你竟然骗我,我先走了。”牛付拿她当朋友,她竟然把他当傻瓜。她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如何能骗过他。

    玄铃看着他生气的模样,心中暗骂自己就是一个傻瓜,牛付与风书相处了六十年,他们是老朋友,他们知根知底,难道他会不了解风书的性格与为人么?

    “牛大哥,对不起,我这不是不想让你担心么?”

    牛付看着她,伸手拉着衣角的小手,怒气顿时消去一大半。

    牛付重新坐回了板凳,他身子前倾,一手护在嘴边,神秘兮兮地问:“你想不想和风书好好相处?”

    玄铃这两天实在是受够,生病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无缘无故受气,让她很是难熬。她握着拳头,拳头在被子上乱撞,“他实在是太难相处了,让人捉摸不透,感觉他不是在生气,就是要生气,真是烦死人了。”

    牛付眯着眼,竖起两根指头,得意地解释道:“其实想要和他好好相处,你只要坚持两大原则就行了。”

    刚刚认识风书那会儿,玄铃的确非常想要靠近他,想要更多的了解他。可是当两人真正相处过后,她的意识有了些许变化,这人实在是太难相处了,她现在只是希望不要无端受气,接下来的日子,能够稍微好过一些罢了。

    玄铃又扯了扯他的衣角,着急地问道:“牛大哥,你快说啊?”

    “第一,尽量和他保持距离,不要擅自亲近他。第二,不要强求他做任何事。”

    玄铃无奈地吐出一口闷气,“怎的?做不到?”

    玄铃收回手,用手抓着被子,气闷闷地说:“哎呀,我也不想麻烦别人,只是这病不知道还有多久才好。”

    牛付哈哈哈一笑,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儿,塞到了她的手中。

    “这是?”玄铃不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这叫大还丹,是俺们家族的疗伤圣药。每日一粒,用水冲服。不出一周,你就能活蹦乱跳了。”

    玄铃将药瓶紧紧捏在手中,一想到过不了多久就不再受风书的气,心情大爽,不由得朗声大笑。

    由外提酒而入的风书,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他们,不知道俩人为了啥事,这么高兴。

    玄铃见他从房里走过,脸上笑容逐渐消失,笑声也不自觉地压低了七分。

    玄铃一手,拉过牛付的手,高兴地说道:“牛大哥,你人真好,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妹了。你叫我小鱼就行了,小鱼可是我的乳名哟。”

    牛付心里一阵欢喜,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她是条重情重义的汉子。

    时候不早了,守门的时辰就要到了。牛付起身,小心叮嘱道:“小鱼,你在这儿小心养伤,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一有空,我还会回来看你的。”

    玄铃听了牛付的建议,不去自动靠近风书,也收起了对他的关心与好意,更独自忍受着无聊与寂寞。这些日子他俩的冲突少了很多,小摩擦却还是时有发生。

    玄铃吃了疗伤灵药大还丹,第一天身体疼痛减轻不少,第二天身体疼痛完全消失,第三天她就能下床走动了,第四天她便能做些简单的家务活儿,第五天她恢复了常态,练武运功已无大碍。

    玄铃身体好了,可她也没有闲着,她时刻都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回家。

    只有通过两界门才能回家,而通过两界门的方法,只有两个。

    其一去秦广城找到鬼王,让他签发通行手令。

    其二打败守关门将,强制闯关。

    玄铃乃是一个区区亡魂,这幽冥界中亡魂万千千万,别说签发手令了,她就连见到鬼王一面都不可能。

    那么相对而言,现在摆在她面前的,便只有一条路可以走——打败牛付。

    这天玄铃出了门,沿着河滩往上走,她想要找一个僻静无人打搅的地方练功。

    河滩远远近近星星点点,散落着好些大大小小的卵石。

    一堆石头之中,突然一个大石,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它高一米,大小如圆桌,色泽亮白宛如白雪。

    玄铃走近一摸,石头由内而外,都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灵气。

    “这地方用来练武再合适不过了!”玄铃纵身跃上灵石,望着前方宽广身后的三途河自言自语。

    玄铃盘腿坐到灵石之上,摸着光滑如镜的石头表面,这实在是太光滑,一点也不像是风吹日晒留下的痕迹,似乎就像有人曾经在这练过功一样。

    玄铃不去多想,闭目双手摊放大腿,调整呼吸吐纳,让身体切实地感受到灵气一点点地顺着腿脚臀部往上爬。

    啪嗒...

    玄铃还未有入定,前方河面忽然传来了一声闷响。

    玄铃睁开了眼,先是看见了一支长长的鱼竿伸在河面,接着就注意到了那个拿鱼竿的人。

    风书手持鱼竿站在河边,微风轻拂,将他的衣角吹得飘飘摇摇。

    他实在是太厉害了,要不是扔鱼线入河发出了声响,恐怕她一直都不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人还在身旁。

    为了缓解这份尴尬,玄铃决定自动打招呼,“钓鱼啊?”

第十章 我最讨厌你了

    河风吹拂,河水起了波澜,鱼漂在水中忽上忽下的浮动,他的心情也随之起伏不定。

    他原本一如往常出门钓鱼,却不知道为何鬼使神差找到了这里。

    他只要看着她,便能够感受到内心某些阴暗的角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正在无声无息的搐动。

    他搜心挖胆想要想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一次又一次陷入了迷茫。

    或许一开始他就选错了方向,他不该追问,为什么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接近她,而是要问接近她,他得到了什么?

    风书吸了一口气,他想起牛付曾经向他透露,想要她加入城隍军的事情。现在她病已痊愈,正是询问此事的好时机。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玄铃听着这话,心里高兴极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关心她。高兴过后,她的心田又生出了几许惆怅。

    他莫不是在下逐客令!

    “过两天,我就离开这里?”

    河中鱼漂沉下又浮起,风书这一走神,鱼已然吐钩了。纵然心中波澜翻涌,他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冷冰冰地回答:“哦,那样也挺好的。”

    玄铃看着他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窝了一肚子的火彻底爆发了。

    她看不惯他,若即若离,好像每一个人都欠他钱的样子。

    她很是生气,他总是对自己爱理不理。

    “你想知道我接下来要去哪里不?”

    “你去哪里关我什么事?”

    “离开这,我就去拜月森林,毕竟我还是狌狌一族的王。我要努力练功,打败牛大哥,穿越两界门,回去中土大陆。”

    玄铃想反正都要走了,索性把想说想问的,一股脑儿都抖了出来。

    短短的几句话,玄铃便把风书的两大的禁忌都给犯了。

    风书不喜欢自来熟,讨厌有人故意拉近他们的关系,更讨厌别人强制他听或者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他冷哼一声,不留情面地说:“哼,就你这底子,再练一百年,也打不赢牛付,想要回去中土大陆,简直痴人说梦。”

    玄铃怒不可遏,她双眼圆瞪,咬紧嘴唇,拳头紧握,气海翻涌。

    风书转过身,背着手,轻蔑地看着她,冷冰冰地说道:“出手吧,我不介意,马上就地解决了你!”

    杀气从他的周身散发而出,啪嗒,鱼竿应声而断。

    啪啪啪...

    一群鱼儿经受不住掠出水面,惊慌失措地四散逃命。

    玄铃吓得全身都冒出了鸡皮疙瘩,她的愤怒也好伤心也罢,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

    玄铃跳下灵石,一面走一面朝他吼道“我啊,最讨厌你了。”

    玄铃走回小屋,收拾好包裹,打算马上离开这里。

    但是当她望见梳妆台那个小药瓶时,她又有了其他的想法。

    牛付帮助了她这么多,再怎么也应该和好好感谢一番他才是。

    金银财宝他不缺,她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是自己的厨艺了。

    “给他做一顿好吃的吧?”玄铃思绪既定,便踱步去了风书的卧室,她翻开了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吊冥币,气呼呼说道:“哼,谁叫你气我,这些都是你给我的补偿。”

    次日太阳东升,玄铃早早地起了床。

    洗漱完毕后,她便大步流星出了门,她这是赶去秦广城买酒买菜。

    刚过小石桥,她便感觉身后不远处有人跟着。

    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

    她索性站在不走,对方也停住了脚步。

    玄铃很是好奇,故意收了脚步声往回走,没有走多久,便在那条道上遇见了风书。

    “早啊!”玄铃脸上挂着笑,朝他挥手打招呼。

    风书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我去秦广城买点酒菜,你呢,你要去哪里?”

    “我也去秦广城,去买点鲥鱼香。”

    “我们一路吧?”

    风书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走着,两人距离始终保持半米左右。

    哼,真是一个怪人。算了,不理他,我走自己的。

    玄铃心里一阵嘀咕,迈步晃手朝秦广城走去。

    入了秦广城,玄铃被这座巨大的城池吓了一大跳。

    五米宽的主街道,由北向南铺开,一直延伸到天尽头。

    街道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各色店铺。

    街道上行人如流,妖怪与亡魂混杂其间,侠客与高马络绎不绝。

    路上时常有商贾与侠客,向风书搭话,他全部都视而不见。

    “小妹妹,你想买点啥衣服?”

    玄铃在一个绣庄门前,停住了脚步。

    这门前搭了一个小摊,摊前坐着一位绣娘,她非常好看。

    丁翠脸面白皙,如同出淤泥的白藕。她头发又黑又直,直垂到腰间。

    上半身穿着一件粉色海棠衣,下半身套着一套淡红石榴裙。

    一条长长的尾巴,从石榴裙中穿出,尾巴还长满了数以百计的小节足。

    “姐姐,你真漂亮,我喜欢!”

    丁翠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微微一笑道:“哟,小妹妹你嘴真甜!”

    丁翠瞥了一眼,她身后的风书,起身引进道:“两位要是不嫌弃,请到店里一坐吧?”

    玄铃连忙摆手,不好意思说道:“姐姐,多谢了,我还赶着去买菜。”

    她转身刚想走,自个的身子便被什么东西飞撞到了地上。

    “走路没有长眼睛么?”玄铃起身又气又急大吼,

    “啊呀呀呀!大姐,饶了我,耳朵要被你揪断了。”

    丁翠扯着一个小男孩的耳朵,前来给玄铃道歉。

    “快给客人道歉?”

    “对不起...”丁原刚道完歉,就转身朝姐姐嚷道:“姐,咱们快关门吧,生死台上又有好戏看了?”

    “叫你好生跟我学做衣服,一天到晚,不要乱跑!”丁翠重重地在丁原的头上敲了一下,直敲得他眼冒金星。

    “哼,好心当成驴肝肺,亏得我专门跑来叫你?”

    “爱说不说,不说拉倒,别妨碍我做生意。”

    “术法师冰心与火绒,上擂台了,他们要进行生死决斗了?”

    冰心是丁翠的好朋友,也教过他三天功夫。

    丁翠放下手中活,连门都来不及关,拉着丁原一起,火急火燎朝生死台跑去。

第十一章 冰火两重天

    生死台建于主街道,是一个一百平方米的高台,它身后耸立着一座小楼,楼上挂着一块大匾,匾上刻着生死台三个大字。

    江湖侠客多有纷争,一上生死台,生死不由己。

    玄铃他们四人来得比较早,挤到了擂台的最前面。

    “师傅杀了她,为咱师兄报仇!”台下,一队穿着红衣的门徒,摩拳擦掌大声吼叫。

    冰心面无表情站在台上,对谩骂之声充耳不闻。

    她穿着一身蓝衣,白头雪白,不屑一顾看着对方,眼里满是蔑视。

    火绒右手一伸,内劲翻滚,右手手心一团小火苗,不住地跳动。

    “今天,我就要要了你的命!”火绒一声低吼,嘴里发出低沉的狼叫声。

    火绒有一个武馆,它在秦广城要数第一。弟子三千,每月光是供奉就过万。

    可是一切却在一年前,悄然发生着改变。

    冰心来到了秦广城,她在对街,也开了一个武馆。不过她的武馆最大的特色,便是不要钱,无论男女老少都可以免费学。

    她开馆的第一天,火绒便少了五个弟子。

    起初他并不在意,然三个月过去,他的弟子竟然少了五十人之多。

    于是火绒找到她,给她提了两条建议。

    第一,搬出这条街,费用由他出。

    第二,她的武馆,必须收费,有钱大家一起赚。

    冰心回复他,武术乃是强身健体的,不是用心人用来敛财的工具。再者她不差钱,她更不会搬走。

    火绒窝了一肚子火,灰头土脸地回去了。

    他等啊盼啊,七天前,终于让他等来一个机会。

    两边武馆弟子,为了一个女子争风吃醋大大出手,他的大弟子大获全胜,得意洋洋前来找他邀功。

    火绒心中一计涌上心头,他将大弟子带到里屋,亲手解决了他。

    他嫁祸冰心,这才将她逼上了擂台。

    冰心与火绒对立站在擂台上,冰心在擂台的上方,火绒在擂台的下方。

    “出手吧,我今天就要领教领教,寒冰掌的厉害。”

    冰心双手一摊,神情坦然地说:“你们烈火拳,天下第一总行了吧。”

    “不行,我今天要当着大家的面,堂堂正正打败你。”

    冰心一皱眉,好心好意地劝说:“你考虑清楚,如果一旦出手,便是你死我活。为争一口气赔上自己性命一点都不值得。”

    冰心这话看似说得明白,讲得客观,只是似乎还没有开打,结果便已经注定了。

    “臭婊子,找死!”她非但没有劝住他,反而使他怒海滔天,全然出手了。

    出乎火绒意料的是,刚才还冰心趾高气扬大义凛然的冰心,在他出手的瞬间,想都没有想转身就逃走了。

    她跑他就追,但是两人身法并没有谁高谁低。追了好一会儿,仍旧没有追到,台下密密麻麻围观的群众,瞬间传来了潮水般的哄笑声。

    火绒站定,看着她躲在斜上方的夹角处。他运使内力,两团烈火,在左右两手中浮现。

    哈...

    双手甩出,两团火球,朝着冰心夹射而去。

    冰心现在身处斜上方,下方和左面的路径,已经被烈火拦住。唯一的出路,便斜着穿溜而出。

    在她思索的当儿,火绒俯身双手插进石缝,轻松的抠起一大块一米见方的正方形石板。

    眼见火球就要击到身上,冰心身子一晃,斜着穿溜而出。

    火球落到她的身后,燃起滚滚浓烟。

    她刚想要喘息,一大块石板,便快稳准地砸到了她的面前。

    冰心这才明白,原来这是对方早已拟定好的作战计划。她退来不及,避也躲不过。

    呀哈...

    一掌挤出,正中石板中心。石板受了强大的冲力,瞬间崩成一片片的小石块。

    人去哪儿?

    冰心心里一阵疑惑,刚刚火绒明明还站在她的对面,怎么一下子,人就消失不见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台下人早就把这一切看了一个一清二楚。

    玄铃眼见火绒就要得手,她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小声旁边!”

    原来火绒在扔出石板的同时,整个人儿便朝着冰心跑了过去。

    冰心来不及细想,侧身双手推出,两道寒冰两股火焰瞬间相遇。

    术法师,以五行为修行,水火风雷土为媒介。既有相生相克之道,也有修行者功夫强弱之分。

    寒冰消融,火焰熄灭。两人两掌,相交一瞬间,火绒便知道了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冰心只觉得双手之间,一股雄浑内力,不断地朝她身上袭来。

    冰心没有办法,只得催动内力,以力相抵。两股力量一柔一刚相互碰撞,两人手掌之间,不由得升腾起丝丝白烟。

    一开始还好,不过一盏茶过去,冰心的气息略有紊乱,鼻孔里淡红的鲜血。

    冰心收气,刚想抽身而退,火绒一拳击来,直接将她击飞。

    冰心在地上打了数个滚,勉强地站了起来。

    火绒双手摊开,一脸得意,台下顿时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火绒乘胜追击,一连几拳再次冲击。冰心极力防守,还是被火绒抓住机会,她脸颊中了一拳,身子再次被击飞了。

    咔嚓!

    冰心手中生出一枚冰刀,手儿一抬,冰刀深深地扎进了地板,防止她身体滚下了台去。

    丁翠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闭着双眼,双手合十,默默为冰心祈祷。

    丁原又急又气,拉着玄铃问道:“小姐姐,冰心师傅,还要机会赢吧?”

    玄铃看不出冰心有半点胜算,她不忍心伤对方的心,于是转身问风书道:“风书,冰心师傅还有胜算么?”

    风书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颇为趣味地说道:“火绒败局已定!”

    “你不会骗我吧?”丁原刚要流出的眼泪,马上又收了回去。

    “真的?”玄铃也是大吃一惊,她觉得风书一定是在说谎。

    “我且问你们,他俩内力谁高谁低?”

    “火绒强一些吧?”

    “我再问你们,他们内力操控谁强谁弱?”

    “冰心吧?”

    “有何凭证?”风书这是在一步步引导玄铃打开思路。

    “因为她总是能在恰当的时间,使出合适的法术,不早不晚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中土大陆也有术法高手,不过像冰心这样强的,还是并不多久见。

    “所谓的恰到好处,不过是她故意留有余力隐而不发。”

    火绒继续猛攻,他的内力如同山洪一般毫无节制倾泻而出。

    此消彼长,你少我多,战斗拖得越久,冰心的胜算也就越大。

    玄铃觉得他说得非常有道理,但是又有几分瑕疵。内力的博弈,细节的掌控与变化,她最为一个菜鸟,都会注意提防,怎么能够骗过火绒这样的高手呢?

    “这么明显的计谋,难道火绒发现不了?”

第十二章 剑圣

    风书轻快一笑,自豪地反问道:“我问你,从上台到现在,火绒的心态有哪些变化?”

    玄铃这才反应过来,认真地思考起了火绒的心态变化过程。

    如果把这场战斗分为三大阶段,初始的时候,面对冰心的故意挑衅,他是生气和愤怒的。中期的时候,发现了冰心内力稍弱于他,一路猛攻略有斩获,火绒是得意与高兴的。后期的时候,冰心接连受伤,反抗越来越力不从心,他认为大势已定,是欣喜的是狂妄的。

    原来从一开始时,冰心便悄无声息地对他展开了心理战,一步步将战斗引导至自己想要的局面。而火绒一味依顺自己的情绪而行动,哪里还能注意到冰心操控内力细微的变化。

    骄兵必败,哀兵必胜。火绒看似大展神威,其实气运将尽,这只是他回光还照的浮光掠影。

    玄铃被风书这样一点拨,顿时茅塞顿开。她开始挥着手,扯着嗓子大喊道:“冰心加油!加油!”

    丁原看她喊得起劲,也跟着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

    “加油!加油!”

    听着他们的呼喊,火绒心中气不打一处来。他生气地将手指掰得啪啪直响,他看着受伤不轻的冰心,恶狠狠骂道:“你等着,我要当着这些人的面,把你碎尸万段!”

    火绒一声狂吼,气走全身,从头到脚发出一阵微红的光。

    哈!!!

    微光之中,蹦出了六团巨大火球,火球一落地便变化成六只火狼。火狼龇牙咧嘴,全身绯红,熊熊的火焰发出啪啪的脆响。

    终于要来了!

    冰心见状吓了一跳,她脸颊虚汗直下,脚儿退走,直退到擂台左上角的边缘,再向后迈一步便要滚下擂台。而一滚下擂台便是认输,她可以输,可她不能原谅,别人为了一己私利,污蔑她甚至要将她置于死地。

    火绒看着她走投无路又惊慌失措的样子,心里一阵莫名爽快,他笑着大声吼道:“贱人!受死吧!”

    六狼绞杀!

    火绒以气御狼,操控着六匹狼向冰心发动全力一击。

    两匹狼左上夹攻,首先封住冰心最有可能逃遁的两个方向。其次另外两匹狼从斜角穿入,把她斜出的去路也给封死了。最后还有两匹狼腾跃空中,把她最后的出路也给堵死了。

    冰心被堵在那个角落,动也动不得避也避不开,成为了一个活脱脱的把子。

    同时为了万无一失,火绒在火狼发动攻势的一瞬间,以气御火以火做剑,他要用手中这把火剑,亲自斩下她的头颅。

    火狼在要扑倒冰心面前的一刹那,一道巨大冰墙冲天而起。

    火狼撞在冰墙,化为团团烈火,将冰墙击了一个粉碎。冰火相遇,冰遇热成水,水遇热化作水蒸气。

    弥漫的水蒸气,像一片巨大的浓雾,须臾占领了整个擂台。

    火绒一愣,即将劈到冰心脑袋的火剑也猛然熄灭。

    擂台之上气雾浓重,根本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

    “怎么样了?”

    “死了没有?”

    “妈的,火绒不要输啊!”

    风书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拍了拍掌,高兴地称赞道:“胜负已分,冰心获胜了!”

    啊啊啊!

    擂台之上气雾之中,突然传出了几声火绒痛苦的喊叫声。

    “臭娘们,算你狠,要是我不大意,你能赢了我?”

    咔咔咔!

    这是骨头被掰断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他的手被掰断了还是脚被掰断了。

    “说,你为什么要诬陷我杀了你的弟子?”

    “他娘的,你断了我的财路,我就要杀了你!”“动手吧!成王败寇,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怜悯两字刚一说出口,擂台上便响起了闷沉的咚咚咚声。

    不过眨眼,火绒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就从擂台上滚了下来。

    众人见胜负已分,台上两人的纠纷也真相大白。原本讨厌她的人,对她顿生好感。众人感激她除恶扬善,又敬佩她功夫了得。

    欢呼声像海浪一样,一浪接着一浪涌向擂台。

    鼓掌声像暴雨一样,一串接着一串经久不息。

    气雾散尽,擂台上终于显现出冰心应有的面目。冰心站立擂台,她嘴角挂着鲜血,手上脚上各有轻伤。一把冰刀横握在手,残留刀上的鲜血正哒哒哒地往下滴。

    冰心总算松了一口气,她收了内劲,冰刀化成一抹清水,轻轻地洒落在了擂台之上。

    看了这场比武,玄铃完全被她折服了。

    冰心无论是内力掌控,还是战术拟定,又或者心理引导,都算是强者了。

    而玄铃缺的正是这样的人,来当自己的老师。

    术法师与寻常武者有很大的区别,他们以五行为始,御五行之力作战斗。术法师想要武功快速精进,最好的办法,便是拜一个同系的强者术法师为师傅。

    冰心缓步下擂台,刚刚走下擂台阶梯,玄铃便冲了上去,一把扶住了她。

    “你是...”冰心一脸疑惑,这个小女孩既不是她的弟子,也不是她的亲朋好友,为何对她如此上心。

    比武开始时,是她高声喊叫,让她有反应时间,挡住火绒的第一波攻势。

    比武结束后,她又一人在前,对她用心良苦搀扶照顾,这人到底有何企图?

    “那个前辈,请你收我为徒?”

    冰心瞥了一眼玄铃身后的风书,打趣地说道:“哟,你身边有这样的高手,何必舍近求远?”

    风书一下子便听出了对方的弦外之音,他冷冷地看着她,一点搭理她的意思都没有。

    “哎呀,前辈你误会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压根就不认识他。”玄铃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术法高手,她害怕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

    “是么?剑圣风书的大名,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么?”每隔三年,风书便会与牛付在这生死台上举行一场龙虎斗。迄今为止五十九年了,风书一直保持着十九战十九胜的全胜战绩。

    风书剑法精妙,众人便送了他一个剑圣的雅号。

    无论江湖豪杰还是商贾名流,总是有人千方百计想要和他结交。

    “前辈,求你了,你收我为徒吧。你只要收我为徒,你叫做什么我都干!”玄铃拉着她的手,急切的请求,就差在地上跪下了。

    风书看着她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在冰心面前摇尾乞怜,心中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你这样的资质,她那样的师傅,就算过一百年,也不可能打赢牛付。”

第十三章 剑圣上擂台

    风书简短的一句话,便将两人都给骂了。

    他原本对冰心的功夫还颇为赏识,可一深入接触,她那说话腔调便让人受不了。

    她话中有话,故意有意无意地和风书套近乎。

    再者她的武馆,明明是免费对所有人开放的,她却故意对这个消息隐而不说。

    她钓着玄铃,就是想通过玄铃与他扯上关系。

    冰心哼了一声,一把甩开了玄铃的手,头也不回气呼呼地往外走。

    一眨眼的功夫,这冰心便在人群中消失不见了。

    玄铃把她看作是自己,回家的唯一希望,谁曾想只是风书的一句话,这希望便化为泡影。

    她气血翻涌,又气又急破口大骂道:“你恨你!你自己全家死光了,就见不得别人好,这是什么道理?”

    风书抬脚,身子一飘,便落到了生死台上,他恶狠狠地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上来!我这就送你回家!”

    玄铃没有马上做回答,她想要逃,可是她却不能逃。

    就算明知没有任何胜算,她还是一步一步踏着阶梯走上了擂台。自己惹出来的祸事,她必须要自己亲自来解决。

    本来打算散走的人群,又被他们给吸引了回来。

    “喂,那不是剑圣么?”

    “他上擂台干什么?”

    “啊,他要和那个小女孩比武!”

    “一年到头,都没有机会见剑圣出手一次,今天我算是有眼福了。”

    剑圣上生死台的消息不胫而走,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不多时便传遍了大街小巷。

    问讯赶来的群众,不多会儿,便将这条主街道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生死台正对街,有一个酒楼,这个酒楼的名字叫剑南春。

    酒楼二楼的一个偏僻角落,两个妖怪正在津津有味地喝酒吃菜。

    啪!

    牛付一拍桌子,生气地吼叫:“小二!”

    小二闻声马上踩着碎步跑了过来,“外面吵什么吵?吵得大爷喝酒的兴致都没有了?”

    “爷,你这就不知道吧,外面聚了好多人,都是来看剑圣比武的!”

    牛付一把扯过小二的衣领,气呼呼地骂道:“你要是再敢胡说,小心俺打烂你的狗嘴!”几日前,牛付曾邀请风书与他对练,风书理都没有理便一口回绝了。风书连与他对练都没有兴趣,又怎么会平白无故上擂台比武。

    “爷,你就是借小的十个胆,小的也不敢骗你。现在擂台上,风书正和一个小女孩比武呢?”小二顿了一下,无奈地继续说道:“哎,我也想去凑个热闹,只可惜我要照顾客人,实在走不开啊...”

    他话还没有说完,牛付一巴掌便扇了过来。

    小二被扇躺在地上,他脸上留下了五根红红的指印,右边脸颊微肿,嘴角挂着一抹鲜血。

    “他娘的,俺早就警告过你了,不要胡说八道!”牛付实在不能相信,自恃清高的风书会欺负弱小。

    小二胡乱蹬着腿,眼里流着泪,埋怨地嚷道:“不相信,不相信你就自己去窗边看嘛!”

    牛付和应龙一起走到窗边,两人定睛一看,擂台之上站着的人,不是风书还能是谁。

    牛付从兜里掏出一贯冥币,冥币被稳准地扔去了小二的怀里。小二得了钱也不哭了,拍了拍屁股,默默地干活去了。

    “哎,可惜了一根好苗子啊!”牛付操着手望着窗外,无奈地叹息。

    “噢,她就是你口中的那个小鱼?”应龙摸了摸额头那根犄角,好奇地询问。

    “是啊,你说我帮谁好?”

    “怎的?你不去劝劝他俩?”

    “风书的性格,我太了解了,他决定的事情,五匹马车都拉不回来!”牛付虽然非常喜欢玄铃,但是与他们六十年的友谊相比较而言,还是缺少了那么一些分量。

    应龙抠了抠额头那根犄角,神秘兮兮地说:“我有一个办法,让他们不用两败俱伤?”

    牛付一巴掌拍到他的背上,着急地问道:“你快说,不许卖关子了。”

    “你包我三月的酒菜?”他不想卖关子,他只是想找一个长期的饭票。

    “只要能成,别说三月了,你一年的酒钱,我全包下了。”

    应龙得意一笑,右手捏了一个剑诀,口中开始咿咿呀呀念起了咒语。

    忽然之间,风云大作,一团团黑云遮住了整片天空。乌压压的云团,像一座座高耸的大山。

    轰隆隆!

    云层之间响雷滚动,这响声一如盘古开天辟地,又如共工撞断不周山。

    啪哒哒!

    两道蓝色闪电闪过,如同两颗流星划破天际。

    啪嗒哒!

    雨点如墨,连成一条条细线,从天空不断地砸向地面。

    狂风大作,吹得雨线斜飞,吹得窗户咯咯直响,吹得瓦片掉落房檐,吹得小楼上生死台的匾额摇摇欲坠。

    突然下起了暴风雨,围观人群呈鸟兽状四散而逃,不会儿拥挤的大街上,便只剩下了他们四人。

    丁原泡在雨中,衣服都被淋透了。他留下来并不是为了看他们的比武,而是不想玄铃的尸首,与火绒的一样,散于闹市无人收埋。

    这雨越小越大,地上的水也积了一寸深。

    “走吧,咱们去小楼里躲躲雨,小楼里一样能看着他们。”丁翠嘴唇微黑,双肩发抖,整个人冷得不行。

    丁原也不想继续看着姐姐受罪,他点了点头,接受了姐姐的建议。

    两人大步快跑,急匆匆地朝小楼跑去。

    风雨大作,台上两人也一点都不好受。雨水模糊了视线,大风狂吹,想要站稳都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出手吧,我先让你五十招!”风书双手背后,运气使力稳住身子。

    对方既然喊招了,她岂有不应的道理。

    玄铃一咬牙,抬脚跨步向前冲去。正在这一瞬间,一道闪电落下,直接劈到了生死台的牌匾之上。

    两百斤重的黑铁牌匾快速翻飞坠落,不偏不倚就要砸去前去小楼避雨的丁翠两姐弟的身上。

    说时迟那时快,玄铃想都没有想,三步并作一步跑,转身飞跳下擂台,整个身子像汽艇一样在水上飘飞。

    “快卧倒!”玄铃扯着嗓子大声喊道,丁翠一愣,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正好看见那块飞速下落的牌匾,这牌匾离他们的脑袋,只有一尺的距离。

第十四章 风雨彩虹

    丁翠见逃来不及了,躲也躲不过了,她身子向下一压,母鸡护小鸡一般,紧紧地将弟弟抱在了怀中。

    玄铃运使内力,伸手过顶聚雨成冰。冰块汇聚,形成了一个形如试管的罩子,将三人罩了一个严严实实。

    咔咔咔!

    横落的牌匾与冰块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玄铃头上的弧形冰块,已经出现了细微的裂痕。再这样继续下去,牌匾一定会带着强大的冲力,直接砸到玄铃的头上。

    二百斤的重物,从几十米的高楼坠下,砸到脑袋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般的冰块,并不能抵挡这样的冲击。

    玄铃造的冰块之所以有那么一点用,那是因为冰块里面蕴藏了她的内力。

    可是刚刚事态紧急,她来不及向冰里注入大量内力,冰块硬度不够,冰块上立刻破开了一个小窟窿。

    玄铃知道在劫难逃,她绝望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正在这时,呼呼呼,一道剑气从她身后飞来。牌匾像豆腐一样被切成了两半,重重地掉在了地上,把地上砸出了两个三十厘米深的大坑。

    危机解除,玄铃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玄铃撤掉冰块,扶着丁翠两姐弟,走进了小楼躲雨。

    楼外大雨直下,她看着站立雨中的风书,她与他相隔不过五六米。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竟然也有这么善良的一面,他竟然会主动出手帮人。

    经过刚才救人一事,风书心中的巨人逐渐醒来。到了这一刻,他总算明白了,他为啥老是忍不住想要接近玄铃。

    因为他从她身上看到了当年他初入江湖那颗赤子之心。

    玄铃呆呆地望着他,两人四目相对,刚刚的事情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她的脑子正在思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想要杀我么?为什么又要大费周章,前来救我!

    他不是来买酒么?为什么进了秦广城,他只字不提买酒的事,而是尾随着她来到了生死台看戏。

    他不是讨厌我么?养伤期间,两人虽然多有不快,但是每天的饭和药他都会按时按量给她送来。

    玄铃越想越远越想越细,以前忽略的东西,一个接着一个在她的眼前浮现。

    她就像一个矿工,经历艰难险阻,总算刨得了一块玉石。

    她心中一喜,经过蛛丝马迹她总算发现了他的秘密。

    风书是一个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奇怪家伙,他就像一只刺猬一样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大哥,你快进来躲雨吧?”

    大哥么?六十年了,风书又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他,陌生中透着几分熟悉,生疏却夹带了几分亲昵。

    他嘴角微微向上勾起,眉头舒展,眼里透露几分温柔,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他知道她不是自个的妹妹,自个的妹妹六十前便已经死了,他转身便要离开。

    玄铃见他要走,猛地冲入雨中,一把拉住他的手,扯拉着将他拖入了小楼。

    风渐小,雨渐停,乌云渐散去。

    玄铃站在他的身边,她低着头十指交叉,两根大拇指相互划圈。“大哥,那个...对不起,刚刚我是气坏了,才开口骂你的。我是混蛋,我不应该揭你的伤疤!”

    “我接受你的道歉,如果还有下次,我绝对不会轻饶你!”风书话儿说得很重,语气却是很轻,真不知道他这是高兴还是生气。

    “大哥,你叫我叫小鱼吧?我的好朋友都这么叫我。”

    “小鱼?”

    “对啊,小鱼是我的乳名。”

    天边太阳又重新探出了头,一道七色彩虹,像一座巨大的长桥,横卧在了秦广城的上空。

    “小鱼,快看,这彩虹实在是太漂亮了!”

    啊嚏!

    玄铃身子一颤,一声喷嚏,引得三人一阵轻笑。

    “恩人,请你们随我去小店小坐一会儿吧。”

    绣庄小楼,共有两层,第一层是绣庄铺面,第二层便是他们姐弟俩的居所。

    丁原带风书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丁翠领玄铃去换了一套漂亮的女装。

    绣庄二楼客厅,一张屏风竖立屋子中间,将整个屋子切分为上下两个部分。

    上半部摆放着几对茶几桌椅,下半部摆放着一张圆桌两对梅瓶。

    风书玄铃被姐弟俩引到茶几上位,左右端坐。丁翠走去厨房,熬了四碗姜糖汤,送来给众人暖身。

    玄铃喝了一口姜糖汤,她眉头一皱,嘴唇微咬,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

    “不好喝么?”丁翠对自己的手艺,还是蛮有自信的。

    “姐姐很好喝,只是在我的老家,从来都不喝这玩意儿御寒。”

    丁翠松了一口气,笑着询问道:“那你们一般喝什么?”

    “喝酒吧!?”

    丁翠轻轻一笑,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起身叮嘱道:“两位恩公,稍作片刻,我去去就回。”

    不一会儿,丁翠便领着两个小二,走回了二楼。小二手中,各自提着两个大大的食盒。

    丁翠领着他们将热菜一一摆放上桌,又去厨房抱来两坛好酒。

    丁翠请他俩上位坐好,她与弟弟这才入座次位相陪。

    温酒吃菜并无多言,只是玄铃喝酒颇为好爽,一杯饮尽两杯又来三杯去罢四杯登台。

    丁翠吃了一惊,就算是大男人喝酒,也不过如此。

    “恩人,你老家在哪?你喝酒咋这么好爽?”

    “我老家在北俱芦洲,那里冬天漫长,白雪皑皑,每家每户都要喝酒御寒。”

    “雪?”丁原眨巴着眼睛一脸羡慕,“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雪。”

    “下雪天可好玩,可以打雪仗堆雪人,还要可以棒打傻狍子!”

    “傻狍子?”丁原又听了一个新名词,他可不知道世上还有这种生物。

    “狍子就是一种小鹿,它们好奇心非常强胆子却非常小,你只要拿着木棒朝它们大叫着冲过去,它们要么倒地装死,要么束手就擒。”

    丁翠与丁原听她讲得绘声绘色,捂着肚子哈哈哈大笑,肚子笑得微微发痛,眼泪也给笑了出来。

    风书一边冷静地看着他们,一边慢悠悠地喝着酒,这酒尽管不是上品,喝在口中却是异常美味。

    酒足饭饱,品茗闲聊,愉快的时光总是匆匆。

    丁翠再三挽留,也没有留住他们。

    风书先领着玄铃去了牛付府上,请他明日前去小屋小聚。接着又带着玄铃去菜市场,买了一大堆好菜。

    夕阳西下,两人这才踏上了回去的归程。

    他俩肩并肩缓缓而行,两人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影子相互交叠,似乎某些神秘的东西正在悄然地发生着改变。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35333/ 第一时间欣赏跟着剑圣闯荡江湖最新章节! 作者:saber1所写的《跟着剑圣闯荡江湖》为转载作品,跟着剑圣闯荡江湖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跟着剑圣闯荡江湖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跟着剑圣闯荡江湖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跟着剑圣闯荡江湖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跟着剑圣闯荡江湖介绍:
杀!
一剑破五洲!

搅它个天翻地覆!

剑圣最后能否力挽狂澜!跟着剑圣闯荡江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跟着剑圣闯荡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跟着剑圣闯荡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