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排好队,一个个来
“行了。”
终于,在来到这里以后就一直保持沉默的轩浩终于开口了。
“不用那么麻烦,而且我也没兴趣领导鬼杀队。”
“你这家伙……”
不死川实弥听见这个男人这样的发言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暴躁了。
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是出于对主公的尊敬,鬼杀队中的柱没有人会反对产屋敷耀哉的决定,只要产屋敷耀哉下令让他们都接受这个男人的领导,他们即使心有疑惑也会继续执行。
可这个男人倒好,居然直接拒绝了?简直是不把主公大人放在眼里!不死川实弥此刻心里很不爽,就要跳起来想动手。
“实弥,咳咳……”
产屋敷耀哉轻轻咳嗽两声。
见此不死川实弥愣了愣,最后还是恭敬地单膝跪地低头,“抱歉主公个大人……”
“轩浩先生,请别在意。”
看着不死川实弥安分下来,产屋敷耀哉心中松了一口气,微笑着朝着轩浩道歉。
“道歉就不必了,我不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轩浩轻笑着放下茶杯。
他对鬼杀队的领导权没有半点兴趣,这次来这里的目的不过是想执行自己的计划罢了,只需要帮这些柱们上几个buff让他们有足够的实力向鬼舞辻无惨施压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过……风柱不死川实弥吗?轩浩撇了一眼单膝跪地的风柱,这脾气得好好打磨一下啊,也就他大人有大量,换成无惨那种小人早送这小子见阎王去了。
“之后训练的时候重点关注一下吧……”
轩浩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真是个好人,不仅没有为难他还好心帮他变强,以德报怨的典范啊。
“轩浩先生……您说什么?”
产屋敷耀哉看着发呆的轩浩有些疑惑。
“不,没什么。”轩浩微微摇头,“还是来说说关于你们鬼杀队接下来的行动吧?”
“是的,那么轩浩先生您有什么建议吗?”
产屋敷耀哉微笑着问道。
既然已经不打算向柱们继续隐瞒关于这个男人的存在,他原本就想借此机会将鬼杀队的指挥权交到这个男人手上的,可是对方似乎另有打算。
“没什么特别的意见,你的领导没有任何问题。”
轩浩缓缓起身。
产屋敷一族的领导能力他没什么好怀疑的,毕竟能够带领鬼杀队与鬼舞辻无惨斗争上千年。
“只是,对于你们……我稍微有点建议。”
说着,轩浩的目光移向了院落中并排站立的九人。
他站在走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
“你……”
听见如此嚣张的发言,低着头的不死川实弥想要抬起头反驳。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无形的威压扑面而来。
一瞬间,不死川实弥感觉寒芒在背,冷意从脚底窜上头顶,一滴冷汗从额头滑下。
他抬不起头来。
不止是他,他身边的其他几位柱此刻的感受也差不多。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的发言很无礼,但他们没有反驳,因为那股强大的压迫感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哦不,情况貌似还是有些不同的。
似乎只有不死川实弥是被重点关照的对象。
对此,蝴蝶忍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心中为刚才举动有些暴躁的不死川实弥默哀一秒钟。
她应该是这里所有人中最了解轩浩的人,别的她不清楚,总之她知道这个男人超记仇的……她跟这个男人相处的时候因为不礼貌的行为可没少被‘打击报复’。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寂。
产屋敷耀哉目光微愣地看着轩浩与院中的九位柱对立。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很强的了,但此刻对比之下他还是忍不住有吃惊。
如今的鬼杀队的柱大概是五百年以来最强的九位,这些剑士们无不是天才中的天才,可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诸位柱心中此刻的感受与产屋敷耀哉一样,他们都清楚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强大。
瞧瞧现在还跪在地上的风柱就是最好的证明,这招啊,这招叫做杀鸡儆猴。
虽然没有动手,但众人都知道,这种让人胆寒的压迫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拥有的。
以他们对于不死川实弥的了解,要是换做其他人这家伙早跳起来揍人了,即使是面对上弦之鬼甚至无惨,也不至于让他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柱们可从没见过不死川实弥在除了主公之外的人面前这么温顺。
能够仅凭气势就镇住这样的暴躁家伙,他们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没有丝毫的怀疑。
“请问轩浩先生您的建议是?”
产屋敷耀哉轻轻出声缓和气氛。
“那我就直说咯?”
轩浩环视了九人一眼,又看向产屋敷耀哉询问道。
“当然……”产屋敷耀哉有些疑惑,有什么事情是不方便说的吗?
“太弱了。”
“?”
众人一脸的疑惑。
“我说,太弱了。”
轩浩再次望向了院落里的九人,“你们太弱了,没听懂吗?”
“还是说你们谁有自信站出来说自己有实力击败鬼舞辻无惨?恐怕你们连上弦之鬼对付起来都够呛吧?”
“额……”
即使是产屋敷耀哉,面对这个男人如此直白的话也感觉到有些汗颜,但是他没办法反对。
在场的众人中没有任何人能反对,因为鬼杀队千百年来一直处于弱势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不够强大而已。
“那……轩浩先生您的意思是?”产屋敷耀哉问。
轩浩收回身上的气势再次坐下。
一瞬间,不死川实弥感觉如释重负,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浑身上下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抬起头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坐在主公身边喝着茶若无其事的男人,眼中不再是不满,而是多出了一分敬重。
他终于明白了主公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如此尊敬,如果有这样强大的力量的话……
扫了一眼众人的反应,轩浩满意地笑了笑,果然说明事情之前先给个下马威是对的,能省好多口水。
他微笑着询问在场的众人,“鬼舞辻无惨存在多少年了?”
“一千年了……”
产屋敷耀哉叹息地回答。
鬼舞辻无惨就像是世界的顽疾一样,纠缠至今已经上千年让人们在无数个夜里被悲伤和痛苦笼罩。
“你们难道不想让他死吗?”轩浩又问。
“当然想,这里没有人想让他活吧?”
蝴蝶忍撇了撇嘴,回答着这个男人无聊的问题。
没办法,只有她来回答了,因为其他几位柱好像还因为刚才的下马威处于奇怪的状态当中。
“真是个华丽又强大的男人!不过论长相还是我比较帅。”
音柱宇髓天元看了看不远处的男人,又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个男人究竟想干什么嗯?”
岩柱悲鸣屿行冥双手合十安静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好强,好强!好厉害的人!”
炼狱杏寿郎脸上并没有畏惧或是害怕,一如既往地露出灿烂的笑容,他现在心里很兴奋,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是他前所未见的强者,让他很向往。
“等等!我好像听见过这个男人的声音!”
杏寿郎总算是想起来了这个男人是谁,原来如此!
这个男人就是之前他接触过的那位‘隐’先生!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他有些明白了蝴蝶忍口中的‘暗中出手’是怎么回事了!杏寿郎回忆起了几年前在‘最终选拔’中看见的那惊人的一幕,同样不见身影和动作只能看见结果,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就是这位先生在暗中出手!
“啊!原来是他!”
站在炼狱杏寿郎身边的甘露寺蜜璃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的男人泛起了花痴。
好帅!好强!简直就是她心中完美的丈夫候选人。
她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这个男人的身形看上去那么熟悉。
这不就是之前在爆炸中挡在她身前的那个男人吗?虽然当时这个男人带着面巾,但是她还记得身形和声音,绝对不会认错的。
“嘶嘶——”
“啧——”
靠在树上的蛇柱伊黑小芭内看着甘露寺蜜璃盯着那个男人花痴的模样砸了咂嘴。
他的下半张脸缠着绷带没有人能看见他此刻的表情,脖颈间盘绕着的白蛇吐出信发出嘶嘶的声音。
他抬起手安抚着有些躁动的白蛇,目光警惕地望着不远处的男人。
“哼,不就是长得帅一点儿,实力强一点儿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旁的富冈义勇与众人相隔几个身位的距离,依旧沉默不语。
“大家都在干什么呢?”
霞柱时透无一郎看了看周围的人,又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继续发呆,似乎是所有柱当中唯一一个不清楚现在状况的人。
“唉……”
看着这些柱们的反应,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听说天才都是问题儿童,果然是没错的,这些人的反应一个比一个奇怪,特别是那个叫甘露寺蜜璃的女孩,看他的眼神让他头痛。
“你们应该知道的吧,以你们现在的实力,别说对抗鬼舞辻无惨了,即使单独遇见上弦之鬼都是凶多吉少。”
“……”
众人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们对于自己的实力都有很清楚地认知,在鬼杀队的历史中,能够独立讨伐上弦之鬼的柱屈指可数,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比先辈们强大。
人与鬼相比本来就存在劣势,在与鬼的战斗中自不量力是大忌。
他们当中没有人敢放出豪言能够百分之百战胜上弦之鬼,就连最强的岩柱悲鸣屿行冥也不例外。
“所以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吗?”轩浩微笑着问道。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变得更强了!”
不死川实弥盯着轩浩的眼睛,紧握着拳头。
心中虽然不甘,但眼前这个男人的强大不是他们能够比拟的,他大概知道这个男人来这里的目的了,是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弱小,然后变得更强!
可问题是……怎么才能变得更强呢?
不只是不死川实弥心中有这样的疑惑,其余人心中也有同样的疑惑,他们现在的实力已经达到了瓶颈期,想要更上一层楼谈何容易?
难道是……悲鸣屿行冥突然间抬起头有些惊讶地面朝着轩浩的方向,那双失明的眼眶中流淌出有些激动的泪水。
他听闻过关于这个沉睡五百年之久的男人曾经的传说。
据说这个男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方法,让当时的炎柱不仅开启斑纹后还活着而且实力大增。
“轩浩先生,您愿意帮助我们提升实力吗?”悲鸣屿行冥有些激动地问道。
“唉……聪明。”
轩浩叹了一口气,总算遇见一个上道的人了。
他瞧了悲鸣屿行冥一眼,这位资历最老、最年长的柱,果然要比这些年轻人理解能力强。
“这样吗?那真是太好了。”
听见轩浩的回答,一旁的产屋敷耀哉都变得有些激动,“我替这些孩子们谢过轩浩先生了……”
说着在其余几位柱依旧有些不解的目光中,他轻轻地朝着轩浩俯身行礼。
就连蝴蝶忍都有些不解,这个男人该怎么帮助他们变强?她可是记得当初自己刻苦训练拼命想要变强的时候这个家伙一点办法都没有!最后还是她自己琢磨出来的道路。
“喂,你打算怎么帮我们呀?”蝴蝶忍忍不住问道。
“呵呵……想知道?那就先从你开始吧?”
看着这小丫头质疑的模样,轩浩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额……”
蝴蝶忍看着这个家伙的笑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感到有些心虚。
“有训练用的道场吗?”
轩浩朝着一旁的产屋敷耀哉问道。
“有的。”
产屋敷耀哉愣了愣,轻轻招手让自己的女儿过来,“轩浩先生有需要的话,这就为您安排。”
产屋敷耀哉的女儿产屋敷彼方乖巧地应声,在得到父亲的指令后,为轩浩领路。
“很好,那么训练就从今晚开始吧。”
轩浩说着就起身跟着小女孩离去,走之前还朝着蝴蝶忍指了指。
“今天就先从你开始,剩下的顺序你们自己排,排好队,一个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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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8.心理阴影
入夜。
“砰……”
“嗯~”
“哼~”
“啊~”
“砰……”
封闭的道场中不时传出奇怪的撞击声和痛苦的呻吟声。
偷偷跑来查看情况的甘露寺蜜璃满脸通红地捂着嘴躲在门外。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
“小忍和轩浩先生究竟在里面训练什么呢?听上去好刺激啊……”
不过这似乎也不能怪她胡思乱想,因为里面传出来的不论是声音还是对话都让人浮想联翩。
“要停下来休息一下吗?”轩浩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不!我还顶得住!继续!”蝴蝶忍倔强的回答。
孤男寡女,夜深人静,共处一室,能够干嘛?甘露寺蜜璃对此充满了好奇。
“啪——”
“嗯~”
道场中又传出了奇奇怪怪的声音。
此刻的蝴蝶忍平躺在地上,面色潮红,嘴里不住地发出让人浮想联翩的呻吟声。
她的身上衣衫不整,原本用特殊材料编织的坚韧制服已经变得破烂不堪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但是不要误会,他们两人在道场里是在做正经的事情。
碰撞声是剧烈训练时木刀造成的声音,衣服会破是因为挨打造成的。
没错,轩浩正在认真帮助蝴蝶忍锻炼身体。
因为只是刚刚开始还没有用上真家伙,从最基本的木刀开始使用,但即使是这样,蝴蝶忍也被弄得遍体鳞伤。
之前训练炭治郎的时候轩浩倒是半点心里压力都没有,但现在训练蝴蝶忍就有些不同了,这毕竟是个身娇体弱的女孩子,哪像炭治郎那样本就皮糙肉厚。
再加上训练的时候蝴蝶忍总是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让他感到有些难堪。
还好是在晚上,没有人围观,否则当场社死。
不久后,身上伤势已经完全恢复的蝴蝶忍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捡起了木刀。
“继续!”
虽然因为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破烂烂的让蝴蝶忍刚开始还有些脸红,但一想这个男人的年龄够做自己的祖宗了,瞬间她就没有顾忌了。
“要不……再多休息一会儿?”
轩浩有些无奈地询问眼前这个女孩的意见。
他虽然能够为这个女孩恢复伤势,但是体力是没办法恢复的。
这个女孩从天黑开始就没停下来过,嘴里不停地喊‘继续’,就像是不知疲倦。
虽然能够理解这个女孩想要变强的心情,但是其实不用急于一时的。
“怎么?轩浩先生您不行了吗?”
蝴蝶忍的脸上露出让人误会的笑容。
她必须抓住这一次机会才行,因为或许这是她此生唯一一次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
这个男人掌握的力量超乎常人的想象,至少她从未想象过有任何方法能够让自己超越身体的极限,而这个男人轻易地做到了。
只要能够变强被木刀砍得皮开肉绽甚至骨折的痛苦算得了什么?总比之后因为实力不足死在鬼的手中要好吧!
而且这个男人掌握的莫名力量每一次都能让她的伤势在一瞬间恢复,她甚至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重生后的身体不断脱变脱胎换骨,以至于发出让人误会的声音。
我还要……变得更强!蝴蝶忍的目光无比坚定,像是报复一般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居然让她发出那样奇怪的声音,还让躲在外面的家伙听见了!
人都丢了,只有这种程度的训练岂不是很亏?
这个男人可是说过的,这还只是最基础的锻炼而已,她目前的身体素质承受不了更加激烈的方式,但即使是这样已经让她感觉脱胎换骨了!
那么……更加激烈的方式能让我变得多强呢?可以强到能干掉那个伤到姐姐的鬼吗?蝴蝶刃越想越兴奋。
“……”
看着蝴蝶忍一脸兴奋的模样,轩浩满头黑线。
这丫头,欠抽啊!
“砰——”
“啪——”
“啪——”
“啪——”
奇怪的鞭挞声夹杂着痛苦的呻吟声再次从封闭的道场中传出。
躲在外面偷听的甘露寺蜜璃头上冒烟,整个人已经处于当机状态。
“好……好……好……好刺激!”
她掰着指头数着与诸位柱们排好的顺序,似乎还要等几个人才能轮到她呢。
“怎么办?好害怕……但是又好期待!要不……跟其他人换个顺序吧?”
甘露寺蜜璃数着自己靠在后面的排名,在想着要不要换到前面。
······
两天后。
从乡下头一次来到大城市里的炭治郎正迷茫地带着祢豆子在人海里浮沉。
东京府浅草。
夜晚依旧灯火通明,喧闹的人流走在拥挤地堵在大街上。
牵着祢豆子刚进城的炭治郎完全没能适应这种节奏,乡下的人们大多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晚上哪里会有这么多人出门,这些人都不怕鬼的吗?
许久后,带着满脸的疑惑被人潮推行得晕头转向的两人总算是挤出了人潮寻找到一处偏僻的角落坐下休息。
“这就是大城市吗?”
炭治郎有些怀疑人生地望着街边的路灯。
明明已经是晚上了,还是在这种无人问津的角落都被照都得像白天一样,不论是那样高大的房屋还是各种奇怪的设施他都从未见过。
“唉……”
他叹了一口气,总算是在路边找到了他认识的东西。
冷清的小路旁,一辆冒着热气的屋台车停在路边,卖乌冬面的师傅坐在小车旁的板凳上抽着烟斗。
这样的景象让炭治郎感到格外亲切,至少比那些沿着两根轨道在路中间穿行还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铁盒子亲切多了。
“老板,请给我一碗山药乌冬……谢谢……”
“好勒!”老师傅抖了抖烟灰,起身倒了一杯茶水给眼前的两位客人然后开始准备下面。
炭治郎接过茶水,牵着祢豆子的手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唉……”
他有些心力憔悴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端起手里的茶准备缓一缓被大城市冲击到的三观。
“!?”
“呼呼——呼呼——呼呼——”
炭治郎突然间用力抽动着鼻子。
就在刚才,一股令他印象深刻的味道飘进了他的鼻孔中。
“这个气味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他的精神瞬间紧绷了起来。
这个味道他令他浑身颤抖,无尽的愤怒涌上心头。
因为这就是那个伤害他家人的鬼在他家里留下的气味!
鬼舞辻无惨!
来不及思考,炭治郎的身体瞬间动了起来,朝着味道传来的方向急速窜过去。
“该死!这个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此刻炭治郎心中无比焦急。
这座城市里的人那么多,这样危险的家伙居然出现了!要是伤到人该怎么办?
炭治郎急速在人群中穿行,终于找到了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身影。
“鬼舞辻无惨!”
他伸出手用力地抓着这个家伙的肩膀。
被抓住肩膀的男人皱着眉头转身,红梅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不悦,俯视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
炭治郎紧咬着牙关,此刻的他有些面目狰狞。
他看着眼前这张脸,似乎要把这个男人的模样刻在心里。
“就是这个家伙,鬼舞辻无惨,我的仇人!”
“咔——”
拇指轻推刀镡,炭治郎紧握着刀柄的右手就要拔刀出鞘。
他已经忘记了这里是人群密集的大街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拔刀出鞘,砍断这个家伙的脖子。
“爸爸!”
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让拔刀的炭治郎愣了愣。
这是人类的声音,而且是一个年幼的女孩。
这时,他才发现,这个可恶的家伙怀里此刻正抱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人类女孩!
“他是谁啊?”女孩有些疑惑地问着。
炭治郎整个人都呆滞了。
他听见了什么?
当他仔细一看周围的环境,才发现不仅是女孩,这个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位衣着靓丽的年轻妇女。
“哎呀,怎么了吗?”妇女也有些疑惑地停下脚步,望着男人和孩子。
“妈妈。”
看着女孩叫着这个女人妈妈,又叫鬼舞辻无惨爸爸。难以言喻的震撼让炭治郎忘记了自己的动作,不,及时没有忘记,他也没办法继续在这里动手了。
这个可恶的家伙居然伪装成了人类的模样,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
炭治郎无比地清楚这个妇女和女孩都只是普通人类而已,看上去她们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是一只吃人的恶鬼。
日轮刀像是卡在了刀鞘,炭治郎没办法继续拔刀了。
因为现在拔刀的话眼前的无惨肯定会将自己怀里的女孩身边的妇女甚至整条街的人当做人质。
“怎么办?”
炭治郎愣愣地呆立在原地,他似乎搞砸了。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这股味道?鬼舞辻无惨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地询问着眼前的少年,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因为他从这个少年身上闻到了淡淡的某种味道,某种让他深恶痛绝的味道。
“看样子你似乎相当着急呢?是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你,还,有,脸,问!炭治郎心中无比的愤怒,但理智告诉他不可以现在动手。
拥挤的人潮不断地从身边掠过,他不断地告诫着自己,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怨将整条街的人卷入危险之中。
战斗一旦打响,整条街都将化作血海,无数人家将被卷入悲剧之中。
“亲爱的,你认识这孩子吗?”妇人问道。
“不认识,”鬼舞辻无惨撇开目光,“至少我对这孩子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啊。应该是认错人了吧?”
他转身带着妇人和孩子离去,转身的瞬间挥出的手在一旁路人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我们走吧。”无惨微笑着带着两人离去。
“等……”
炭治郎刚想阻拦,却被一旁突然发狂的路人分散了注意力。
“啊啊啊!!”
“亲爱的,你怎么了?”
女人惊叫着看着自己突然间变得面目狰狞的丈夫。
“噗——”
锋利的指甲抓住了女人的衣服,利齿一瞬间咬上了她的肩膀。
恍惚间,无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海里。
但是此刻的炭治郎却没有办法去追。
“住手!”
他赶紧扑过去将趴在女人身上的男人推开,按在地上制服。
“发生什么事了?”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周围的行人现在才反应过来好像出事了。
人们看着被按在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看女人肩膀上的血迹。
“见血了!”
“快!快叫警察!”有人大喊着,整条街都陷入了混乱之中。
炭治郎脸上满是愤怒,一边按着地上的男人,一边朝着鬼舞辻无惨消失的方向咆哮,“鬼舞辻无惨!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即使追到地狱的尽头!我也一定会亲手砍下你的脑袋!”
“!?”
听见这似曾相识的话语,鬼舞辻无惨回过头冷漠地看了地上的少年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让他突然间愣住了。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那个耳坠……”
此刻他才注意到这个少年耳朵上挂着的耳坠。
记忆已经有些久远,但那对标志性的耳坠,以及额头的斑纹让他突然间感到一阵恶寒。
恐惧像是跨越了时空将他笼罩,那熟悉的话语像是真的来自地狱的呼喊。
那么一瞬,鬼舞辻无惨甚至以为是继国缘一从地狱归来了。
不,不仅如此,还有那股让他烦躁的味道!鬼舞辻无惨总算是想起来自己在哪里闻到过这股味道了。
是另一个他同样痛恨的男人身上的味道!那个名叫轩浩的怪物!
“不,不可能的!他们已经死了!五百年没有关于这两个人的消息,他们的传承应该已经断绝了才对!”
鬼舞辻无惨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从五百年前开始,鬼杀队的剑士中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与这两人有关的人,他不可能搞错,这两个人的确是已经不复存在,甚至连后人都没有留下。
可是现在……
为什么会出现一个这样的少年,居然同时让他想起了这两个恐怖家伙!
这不合理,这完全没有任何关联!这个少年与那两个人没有丝毫相似的地方,简直弱得可怜!
鬼舞辻无惨不断地否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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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9.丑女
“怎么了?月彦先生?”
一旁的妇人有些担忧地望着突然间发愣的鬼舞辻无惨。
“不,没什么,只是一想着晚上还有工作,就有些头疼。”
鬼舞辻无惨脸上露出难看的微笑,带着妇人和小女孩加快步伐离开。
他的心中有些烦躁,脚下的步伐加快,明明想走快一点,但却不得不配合旁边女人的脚步。
这让他恨不得马上撕碎身边的女人然后赶紧派人去处理掉刚才那个少年。
可他不能。
“没必要……没必要……一个普通的小子而已,只是凑巧……”
鬼舞辻无惨脸上的表情很快恢复如常。
他不断地安慰着自己,说服自己没必要为了一个意外出现的人类坏了‘大计’。
这个女人的家族对他来说还蛮好用的,不能为了一时生气就毁掉。
对于现在的鬼舞辻无惨来说伪装成人类是必要的,当然,并不是为了躲避那些弱小的鬼杀队剑士,如今的世界已经没有剑士能够威胁到他了。
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借助人类的势力,寻找他找了一千年之久都没能找到的‘青色彼岸花’。将女人和小孩送上车后,轻轻朝着远处的车辆挥着手。
当车辆消失在视野看不见的远处之后,鬼舞辻无惨脸上牵强的笑容逐渐凝固,随后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一般变得无比冰冷。
他静静地转身,走进一旁的小巷中。
“踏踏踏……”
阴暗的巷落里,传来有些虚浮的脚步声。
两男一女,三道面色微红身上散发着酒气的人影朝着鬼舞辻无惨迎面而来。
鬼舞辻无惨压低了帽檐,面无表情地继续朝着巷落深处走去。
“啪——”
擦身而过的时候,喝得烂醉手舞足蹈的男人挥出的手碰到了鬼舞辻无惨的肩膀。
“抱歉,碰到你了……”
出乎意料的是,鬼舞辻无惨道歉了。
因为他现在没有空理会这些愚蠢的人类,只想快点派人去铲除掉刚才碰见的那个少年。
原因很简单,那个少年耳朵上带着的耳饰以及长相让他感到不安了。
但是眼前的人类再次让鬼舞辻无惨感受到了人类的愚蠢。
他本想道歉后就离开,可一只充满酒气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好痛!你这家伙!什么意思?”烂醉如泥的男人见到鬼舞辻无惨道歉,开始得寸进尺。
“非常抱歉,我现在……没有时间。”
鬼舞辻无惨再次道歉,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三个普通的人类而已,对自己完全没有任何威胁,还是先处理掉那个少年咬紧。
“喂喂喂!你这家伙!”
那人依旧不打算放过鬼舞辻无惨,他看着衣着光鲜亮丽的心中开始义愤填膺。
“喂喂喂!你身上的衣服应该值不少钱吧?我啊最看不惯有钱人了~这么撞了人就走不太好吧?有钱人了不起啊!?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看着就跟下一秒就要咽气似的!”
鬼舞辻无惨沉默地听着男人的话,刚开始依旧不为所动,但当他听完了最后一句后,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面目狰狞了起来。
“啪——”
转身一巴掌重重地扇在这个男人脸上,被扇飞出去的男人头部撞击在巷落的墙壁上当场爆出血花。
鬼舞辻无惨阴沉着连看着剩下的两个人类。
“特么的!你居然敢动我弟弟!?”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见自己的弟弟被一巴掌扇飞来到鬼舞辻无惨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这个看上去瘦弱又脸色苍白的男人。
“亲……亲爱的!你弟弟死了!”女人有些惊恐地蹲下查看被扇飞的男人,脸色的表情瞬间变得苍白,似乎连酒都醒了。
可当她转头的时候却没能听见自己的丈夫回话,因为那具高大的身躯已经被一脚踹上了半空,坠落在地上摔成肉泥。
“啪——”
血肉溅射在女人脸上,让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惧的呆滞中。
面前那个面色惨白的男人缓缓靠近,冰冷的气息喷吐在她的脸上。
“我看起来面无血色吗?我看起来身体羸弱吗?我看起来已经时日无多了吗?我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咽气了,是吗?”
“得得得……”
女人浑身颤抖咬紧的牙关开始打架,说不出半句话来。
鬼舞辻无惨缓缓地将手中抵在女人额头,“我想你们一定是看错了,我可是无限接近于完美的生物,我……是永恒不灭的!”
“噗——”
在女人惊恐的目光中,那根手指缓缓地钻入她的眉心,痛苦让她不住地惨叫。
但突然间开始崩溃的身体却让她没能叫出来。
鬼舞辻无惨面无比地收回手指,俯视着已经变成一滩烂泥完全找不到原型的女人身体。
他的血能够让人类变成鬼,但如果注入的计量过大,就会让人类的肉体因为无法承受变异的速度而导致细胞彻底崩溃,最后的结果就是像现在一样变成一滩没用的腐肉。
“啪——”
他轻轻地打了一个响指,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阴沉。
碰巧遇上带着继国缘一耳饰的少年,又撞见这样诅咒他要死的愚蠢之人,让他的心情一瞬间变得无比烦躁,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按示他去死一样!
响指声过后,两道身影恭敬地跪服与地等候着他的命令。
“大人,请您下令吧。”
无惨的目光变得无比的危险,这是他五百年来头一次如此懊恼,“杀掉带着花牌耳饰的鬼杀队剑士,并将他的脑袋带到我的面前来,听清楚了吗?”
······
“嗯~”
道场中,躺在地上的蝴蝶忍此刻紧闭着双眼似乎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她浑身香汗淋漓,颤抖地手紧紧抓着轩浩搭在她身上的手臂上。
“唉……”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经过整整两天不间断地磨炼,对于蝴蝶忍的强化训练也进行到了最后的阶段。
没错,他现在要对鬼杀队的九位柱做的事情跟五百年前对炼狱真一郎做的事情是一样的。
利用龙血以及法则的力量让他们突破身为人类的桎梏。
原本就身为柱的蝴蝶忍当然不必像炭治郎那样训练那样长的时间,之所以有之前的抗击打训练只是为了让她提前适应痛不欲生的痛苦罢了,毕竟脱变的过程极其痛苦,如果撑不过去即使肉体他能保证不会出现意外,但是精神上就不好说了。
轩浩可不想让这么漂亮的姑娘变成傻子。
感受着从手臂上传来的力量由弱变强,最后缓缓放松,最后的阶段也基本上到此结束了。
“呼……呼……”
蝴蝶忍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陷入了深度睡眠当中。
“好了。”
轩浩轻轻将手从她身上移开。
蜕变已经完成,但也仅仅是帮助蝴蝶忍越过了人类难以跨过的极限而已,极限之后的境界对于人类来说本就是不可抵达的,之后想要变强只会越来越困难。
就连当初的炼狱真一郎在脱变过后也不是立刻变强的,直到最后似乎也必须加上嘉神川两人联手才能威胁到鬼舞辻无惨。
至于现在的蝴蝶忍,她的基础本就远低于其他几位柱,最后究竟能变得多强,还是得靠她继续不断地努力。
轩浩轻轻抱起躺在地上的蝴蝶忍,推开了封闭的道场大门。
依旧是深夜,不过一直有人在门外守着。
“轩浩先生!”
看见抱着蝴蝶忍出门的轩浩,甘露寺蜜璃有些激动地呼唤道。
经过诸位柱的商议,接受训练的顺序已经定下来了,她是第二个,所以留在了这里等候,至于其他几位柱都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打算等待鎹鸦的传唤再赶回来。
“嗯。”
轩浩轻轻点头,“等我把她送到休息的房间安顿好就开始训练。”
“轩浩先生不用休息的吗?”
甘露寺蜜璃有些担忧地问。
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在道场里面具体做了些什么,但是听动静似乎挺激烈的,而且已经整整两天没有休息过了。
“不用。”
轩浩缓缓摇头,正当他迈步准备送蝴蝶忍去休息室的时候,一只鎹鸦突然间飞入了院子中。
“嘎——”
很快,走廊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轩浩先生,父亲请您到他的房间里,似乎有重要的事情。”产屋敷耀哉的女儿小跑着前来。
“明白了。”
轩浩稍微迟疑了一下,将蝴蝶忍交到甘露寺蜜璃手中,“那就麻烦你先送她回房间安顿好吧,等我回来再开始对你的训练。”
“好……好的。”
甘露寺蜜璃有些迷茫地点头。
轩浩很快便来到了产屋敷耀哉的房间。
已是深夜,但产屋敷耀哉似乎并没有休息,而是拖着那具本就不堪重负的身体正在桌台前整理着来自各地的情报。
听见背后的开门身,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朝着轩浩行礼。
“轩浩先生。”
“发生什么事情了?”
轩浩有些疑惑地问道,他正忙着强化鬼杀队的战力,按理来说在产屋敷眼中应该不会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但现在却好像有事情需要叫他亲自前来商议。
“是关于珠世小姐的情报。”
产屋敷耀哉轻声说着,中途又停顿了一下,“还有……鬼舞辻无惨的!”
“原来如此。”
轩浩轻轻点头。
的确,如果是鬼舞辻无惨的情报的话优先级确实是最高的。
“他在哪里?”
“……”
产屋敷耀哉沉默着摇头,“他的出现只是巧合,甚至我们根本没能察觉到,如果不是我派人关注您交代特别照看的那孩子或许我们即使撞见了也不会察觉到是他。”
“你是说炭治郎遇见无惨了?”
听到这里,轩浩皱起了眉头,“炭治郎他没事吧?”
他从来没跟全盛状态的鬼舞辻无惨交过手,但不用比较都知道,如今的鬼舞辻无惨绝不是凭炭治郎一己之力能够对抗的。
“还请放心,他们并没有动手。”产屋敷耀哉面色凝重地继续说道,“事发当时处于闹市区,鬼舞辻无惨似乎真的如我们所料混迹在人类当中生存,也许是顾虑到隐藏的身份,他并没有与炭治郎动手,只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结果……”
“结果如何?”
“而平息这场骚动的是……珠世小姐。”产屋敷耀哉身色变得有些凝重,“不仅如此,她似乎还与炭治郎有了接触,此刻的炭治郎应该跟珠世小姐呆在一起……”
“这样吗?有点意思……”
听完产屋敷耀哉的描述,轩浩轻轻笑了笑。
看样子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啊,炭治郎这小子已经更无惨碰面了,不仅如此还有了意外收获。
珠世为什么要与炭治郎接触?他记得珠世是最恨无惨的鬼,无时无刻不在想鬼舞辻无惨死。
是因为看中了炭治郎的潜力还是她也从这个孩子身上看出见了曾经继国缘一的影子了呢?轩浩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什么,但如果真的是这样,或许炭治郎真的可能成为改变世界格局的关键。
“地点在哪里?”
“浅草。”
“那我去那里走一趟,摆脱帮我转告甘露寺,就说训练推迟一下。”
“好的……”
话音未落,房间里已经没有了轩浩的身影。
“真是……仿佛神一样的存在啊……”
产屋敷耀哉目光有些恍惚,望着面前空荡荡的房间,不由得发出感慨。
他轻轻挥手,一旁的女儿明白意思朝着道场的方向小跑着过去通知甘露寺蜜璃。
“唉?”
送完蝴蝶忍回房间休息后,兴致勃勃地来到道场里等候着的甘露寺蜜璃在风中凌乱了。
“训练推迟?”
“是的,请甘露寺小姐今晚就早些休息吧。”
“……”
啪嗒,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甘露寺蜜璃离开道场的背影有些摇摇晃晃,像是掉色了一样失去了梦想。
······
“我回来了。”
推开门,愈史郎朝着屋里喊着。
“喂喂喂!你给我说清楚啊!我的妹妹怎么可能是丑女?你的眼睛有问题吗?给我睁大了好好看看啊!”
跟在愈史郎身后的炭治郎此刻正不依不饶地捧着祢豆子的脸朝着愈史郎争辩着。
至于原因,大概是因为愈史郎在邀请两人的时候指着祢豆子说了一句‘那个女孩是鬼吧?而且还是个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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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珠世的研究
这里是珠世小姐的宅邸,一所隐藏在不为人知之处的医馆。
在之前骚乱的大街上,炭治郎虽然制服了那个被无惨变化成鬼的男人,但是之后却没有任何办法解决那场骚乱。
好在珠世小姐及时出现,用自己的血鬼术‘惑血·视觉梦幻之香’扰乱了普通人的视线并让变成鬼的男人安静下来。
珠世的出现让炭治郎知道了原来这个世界除了祢豆子之外还有别的鬼不会伤害人类,于是就
接受了邀请前来宅邸。
他想如果是珠世小姐这样特殊的鬼的话,或许会知道能够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
炭治郎跟着愈史郎进到里屋。
他发现此刻的珠世正忙着照顾之前在大街上被鬼咬了一口的女人。
“他们的情况还好吗?”
炭治郎有些担忧地问,因为躺在床上的女人此刻已经失去意识面色憔悴。
“只是皮外伤而已,并无大碍。”
珠世温柔地回应道,“但是她变成鬼的丈夫就有些可怜了,只能关在牢房里才能避免他伤人。”
需要关起来……那么看来珠世小姐也没有办法让鬼变成人类啊?
听完珠世的话,炭治郎感到有些失落,他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但是他现在可以确定的是珠世小姐和一旁的愈史郎真的都是善良的鬼,因为现在他们忍着对血肉的饥渴为人类治疗伤势。
“真是麻烦你们了,”炭治郎诚恳地朝着两人表达感谢,“如果不是两位出现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刚才的状况。”
刚才在大街上的状况太过混乱,他只能尽力压制变成鬼的那个人,但是在别人眼里却完全无法理解他的动作,甚至赶来的警察还以为他们是在打架斗殴要将他拉开。
如果不是珠世小姐及时出手,局面将会更加混乱,最坏的情况是那只鬼挣脱束缚伤到街上很多的行人。
“不必客气。”
珠世起身领着炭治郎和祢豆子来到了会客室。
进到房间后,祢豆子乖乖地躺在榻榻米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呆。
炭治郎与珠世、愈史郎对坐着,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
最后,珠世温和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沉静,“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吧?我名叫‘珠世’,这孩子是‘愈史郎’。”
她伸手指着一旁端坐着对炭治郎一脸不屑的愈史郎介绍着。
“我叫灶门炭治郎,这是我的妹妹祢豆子。”
炭治郎也礼貌地介绍着自己和自己的妹妹。
珠世缓缓点头,但她身边的愈史郎却似乎并不待见眼前这个少年。
“愈史郎,要有礼貌。”珠世皱了皱眉头。
“是!珠世大人!”
愈史郎碍于珠世的脸色只好勉强地正视眼前的少年。
这家伙居然说那个丑女是最漂亮的?开什么玩笑!明明珠世小姐才是最美的!他的心中只能容下珠世小姐一个人,所以与这个跟他意见不和的少年势不两立。
“珠世小姐邀请我来这里是为什么呢?”炭治郎有些疑惑地问道。
“因为因为我感觉……你很特殊。”
珠世认真地打量着炭治郎的模样。
这个少年耳朵上的耳饰她认识,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在面对已经变成鬼的人,并没有拔刀斩杀他。凭你的实力应该很容易就能应付刚刚变成鬼的人类的,但是从头到尾你似乎都没有想过要拔刀,而是试图帮助他。”
“是的我之前还以为完蛋了……”炭治郎有些尴尬地点头。
如果不是这样他当时也不会那么苦恼了,明明对方已经变成了鬼,如果换做其他的猎鬼者,一刀砍了然后迅速撤离现场才是正确的做法,至于之后的骚乱,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会有人负责处理的。
主公以及隐部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
但是他还是选择了帮助这个刚变成鬼的人,因为这个人跟祢豆子是一样的,还没有吃过人,他认为还有救。
可现实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事后冷静下来他也意识到自己貌似做错了。
尽管这只鬼没有吃人,但他已经伤人了,对于一只见血的鬼,他没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将事情变得更加麻烦了。
这件事要是被老师知道了会挨揍的吧?
“没想到最后会遇见像珠世小姐您一样的……”
“鬼。”
珠世目光柔和地看着眼前欲言又止的少年,“没什么好顾虑的,正如你所见,我的确是鬼。只是与普通的鬼稍有不同。我对自己的身体做过很多改造如今已经摆脱了鬼舞辻无惨的控制,而且就算不吃人也能够正常地生存下去,只需要饮用少量的人类血液就可以了。”
“喝人血吗?这……”
“这是无奈之举。”
珠世小姐目光变得有些暗淡,“虽然我也有想过研究出让鬼变回人类的方法,但很遗憾失败了,只需要少量的人血就能够维持生存已经是我现在能做到的极限了,当然,我们并不会直接伤害人类获得血液,只是以输血为借口向一些捉襟见肘的人购买一些血液而已。”
得到了珠世小姐亲口承认,炭治郎再次确认了珠世小姐真的没有能够将鬼变回人类的方法,否则已经用在她自己身上了。
不过这也不失为一种备选方案,他在想如果最后没办法找到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或许接受这种改造也比一直是吃人的鬼要好很多。
很快炭治郎摇头否定了这种方法。
他一定要让祢豆子变回真正的人类才行。
“珠世小姐,真的就没有能够将鬼变回人类的方法了吗?”
虽然知道有些不切实际,但炭治郎还是想问一问,“您刚才说这种方法是您现在能做到的极限?那么……是不是还有机会?”
看着炭治郎焦急的模样,又看了看一旁在榻榻米上滚来滚去玩耍的祢豆子,珠世大概了解了这个少年如此焦急的目的。
但现在的她依旧没办法向炭治郎保证什么。
“很抱歉,我没办法给你确定的答复,因为这件事情从未有过先列,我想你作为鬼杀队的剑士应该也是了解过的,被无惨变成鬼的人类从来就没有变回去的例子,不过……”
“不过什么?”炭治郎有些激动地凑近了一些。
“小子!离珠世大人远一点啊!”
愈史郎有些脾气暴躁地推开炭治郎。
“啊……不好意思,我激动了。”炭治郎赶紧道歉。
“没关系。”珠世微笑着原谅炭治郎,然后阴沉着连看向愈史郎,“愈史郎!你要是再欺负他我绝不原谅你!”
“知道了!!”
愈史郎一本正经地回答,珠世小姐生气的样子也好美!
“我理解你激动的心情……你是想让这孩子变回人类吧?”
珠世温柔地看着炭治郎和祢豆子。
“是的……”
祢豆子的小脑袋在自己哥哥身上乖巧地蹭着。
炭治郎伸手轻抚着如同小孩一样的妹妹。
“虽然从未有过先例,但有些事情或许并不是绝对的。”
珠世认真地朝着炭治郎说明,“就像你也应该知道,这世界上能够将人类变成鬼的目前只有鬼舞辻无惨对吧?”
“嗯……”
珠世指着一旁的愈史郎说道,“但这样的先列已经被打破了,将这孩子变成鬼的人……是我。”
“!?”
炭治郎有些惊讶地看着愈史郎。
“别误会!我是自愿变成鬼的!”
愈史郎没好气地瞪着炭治郎,“不要把珠世小姐和鬼舞辻无惨那种东西混为一谈啊!”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炭治郎摆着双手。
“哼!”愈史郎一脸的质疑。
“愈史郎!”珠世又要发火了。
“啪——”
愈史郎‘啪’的一声捂住自己的嘴,还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符纸堵住了嘴巴。
珠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接着向炭治郎说明,“将人类变成鬼和将鬼变回人类,虽然是截然相反的两件事情,但其中必定是有关联的。虽然愈史郎是我几百年来唯一成功的一列,但也算是迈出了重要的一步了,愈史郎应该是最接近人类的鬼了,他维持生存需要的血液量比我还要少。”
“那么接下来是不是……”炭治郎有些激动。
“是的。”珠世轻轻点头,“我的研究还在继续,总有一天会找到真正将鬼变回人类的方法的,只是这样的过程或许会很漫长。”
“……”炭治郎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找到的希望似乎又破灭了。
鬼的生命很漫长,珠世小姐用了几百年的时间都没能研究出将鬼变回人类的方法,他想自己或许没有机会亲眼看见祢豆子变回人类了。
“不用摆出那副表情。”愈史郎有些不爽地撇了炭治郎一眼,“珠世小姐叫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帮忙加快研究的进度!”
“!真的吗?”
听见或许自己能帮上忙,炭治郎瞬间又变得精神起来了。
“是的,为了研究如何将鬼变回人类,我需要对尽可能多的鬼的血液进行调查,找你来是有两件事想要拜托你。”
珠世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第一,你的妹妹看上去很特殊,我从未见过有她这样凭借自己的力量克服对人类血肉渴望的鬼,所以希望你能同意我对你妹妹的血液进行研究。”
“这个没问题。”炭治郎毫不犹豫地就同意了。
他能够闻到此刻珠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那是一种认真严肃,令人感到安心的味道,珠世并没有欺骗他,而是很认真的在请求他。
“第二,希望你能够尽可能从体内含有更多鬼舞辻无惨鲜血的鬼身上采集血液,以供我进行研究。”
说到这里,珠世稍微叹了一口气,“你知道的,我们是鬼,没办法同时应对鬼杀队和鬼舞辻无惨,所以这件事情只能交给能够信任的鬼杀队剑士去做了。”
“也就是说,我们相信你。”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愈史郎还是在接着珠世小姐的话说下去了。
“别误会!是珠世小姐信任你,所以我才迫不得已勉强相信你的!”
“额……”
炭治郎微微愣了愣。
是实话,愈史郎说道是实话,他能够清楚地从愈史郎身上闻到‘讨厌’和‘怀疑’的味道,愈史郎对他的讨厌和怀疑没有丝毫的掩饰。
“鬼得到鬼舞辻无惨的血液越多就会变得越强,想从他们身上采集到血液不是容易的事情,我的请求或许有些困难,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可以选择拒绝。”
说罢,珠世安静地凝视着眼前的少年陷入了沉思当中。
她已经潜心研究数百年的时间了,深刻的意识到仅仅凭借自己的力量无论是杀死鬼舞辻无惨还是找到变回人类的方法都是不切实际的,所以才会再次请求人类的帮助吗。
她知道又是一次十分冒险的举动,但依旧选择了相信眼前的少年。
因为在这个少年身上不知为何,她仿佛能够感受到熟悉的身影。
继国缘一?不,不止是继国缘一……
珠世一直很在意这个少年的身份,因为这个少年不仅带着继国缘一曾经佩戴的耳饰,身上还散发着另一股让她印象深刻的味道。
无论是耳饰还是那股味道,她都绝对不会搞错。
因为现在这座宅邸中都还封印着她用那个叫做轩浩的男人的血液研究出来的药剂。
说起来那个叫轩浩的男人原本是她认为最有希望帮助自己杀死鬼舞辻无惨的人了,可是让她感到不甘的是,这个家伙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后来,她曾经不甘地想尝试用这个男人留下的血液研究出对抗无惨的方法,但最后的结果以失败告终。
这种药剂虽然会带来无法忍受的剧烈痛苦,但相应的是只要能够熬过去就会突破瓶颈变得更加强大。
用在人类身上大概率会导致人类痛苦至死,但这样的痛苦是杀不死鬼的。
所以珠世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种无用的药剂。
这种药剂绝对不能用在普通人类和鬼舞辻无惨身上。
因为普通人类即使使用过这种药剂能够撑过去不死,也达不到能够战胜无惨的地步,而无惨如果得到这种药剂会变得更加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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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1.袭来
“啪——”
“啪——”
“啪——”
阴暗的街道线球不断地撞击着地面,每一次起伏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烙印。
“哈——找到他们的踪迹了吗?”
玩着线球朱纱丸打着哈欠,有些无聊地询问着一旁匍匐在地面上的另一只鬼。
“当然……他们前进的路线我看得一清二楚。”
说话的鬼脸上的双眼紧闭着,双手靠近地面不断地摸索,当他抬起手掌的时候能够看见两只狰狞的眼球镶嵌在掌心中,瞳孔里是指引方向的箭头。
不只是眼球当中存在这样的箭头,在这只鬼的视线中炭治郎、祢豆子和愈史郎走过的路径同样被这样的箭头标注出来了。
连成一线的箭头在附近的街道上兜兜转转,似乎改变了许多次方向。
但最终指向的地方在这只鬼的视野中依旧无所遁形。
“就是那里了!”
矢琶羽抬起手,掌心的瞳孔中浮现出的箭头精确地指向某个方向。
那里看上去是一处只有围墙的死胡同。
“你确定吗?”朱纱丸有些疑惑地望着巷落里的死胡同。
“我的血鬼术不会看错的,就是那后面,应该有什么障眼法之类的。”
箭头鬼脸上扬起残忍的弧度,“走吧走吧,赶紧完成那位大人的任务,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十二鬼月了。”
“呵呵呵……”球鬼脸上也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杀死他们呢?我现在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无处发泄呢,毕竟刚刚才得到了那位大人的血。”
鬼舞辻无惨为了能够确保他们两人能顺利杀死那个带着花牌耳饰的少年,特意赏赐了血液给他们,现在他们两个只需要完成任务就有资格向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之鬼发起‘换位挑战’了。
“真是想想就让人兴奋呢~就用他们的血肉来好好庆祝一下吧!”
果然,当他们伸出手触碰死胡同终点的墙壁后发现能够顺利穿过去。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墙,只是扰乱视线的障眼法而已,而这面‘墙’背后一处空旷的空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矢琶羽举起手,当他掌心中的眼球跟随着箭头的方向指向空地中央,他的脸上露出了肆意的笑容。
······
宅邸中。
“如果是这孩子的话,说不定能够承受药剂带来的副作用?”
珠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等待着炭治郎的答复。
她起初用轩浩的鲜血研究出那种药剂的时候本来是满心欢喜的,可最后却发现这是一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原本几百年过去了她已经放弃了用这种药剂战胜无惨的计划。
但是现在看见眼前的炭治郎,她想或许自己的研究有了用武之地也说不定?
这就像是命运的安排一样,让她遇见了这样一个特殊的少年。
“你愿意与我合作吗?”
“除此之外……好像没有别的方法了吧?”
炭治郎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他的目标就是为了找到能够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原本是毫无线索的,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哪怕机会渺茫他也必须要试试看。
“如果珠世小姐您真的能够研究出让鬼变回人类的药剂,不光是祢豆子,还会有很多人因此得救吧?”
“没错。”珠世微笑着点头。
“那么为愿意接……”
话音未落,炭治郎突然间汗毛耸立,一股危机感突兀地涌上心头。
“趴下!”
他大喊着,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祢豆子扑倒在地。
一旁的愈史郎也立刻反应过来,将珠世扑倒。
“砰——”
就在他们扑倒的下一刻,屋顶突然间被什么东西贯穿了。
剧烈的轰响声伴随着碰撞声不断地在屋内响起。
从外面砸进来的线球以惊人的速度在房间里来回弹射,所过之处满目狼藉,巨大的破坏力在房屋各处留下深深的坑洞。
“是鬼!”
烟尘还未散去,炭治郎就闻到了恶鬼的味道,他冷静地判断着当下发生的事情。
两只鬼,而且比之前遇见的鬼强上许多!
“嗖——”
一阵破空声传来,原本失去动力滚落在地上的线球诡异地弹冲破烟尘飞向了屋外。
看着这一幕,炭治郎瞬间明白了其中一只鬼的攻击手段是刚才扔进来的线球,虽然不知道线球是怎么飞回去的,但是看着满目狼藉的屋子他就知道对方的力量很强不可以用身体硬接。
至于另外一只鬼……没有动作只是站在原地,他不太好判断。
“祢豆子,把躺在病房里的那个无辜的女人带到安全的地方。”
对方的破坏力很强,这座宅邸大概禁不住再砸几下,那个被鬼咬伤的普通人留在屋里太危险了。
所以炭治郎轻轻嘱咐好祢豆子带着无辜的人离开。
紧接着他隔着弥漫的烟尘锁定了那两只恶鬼的味道。
“哈哈哈哈——”
放肆的笑声在屋外响起。
朱纱丸接住了回到手中的线球,再次将它高高举起。
顿时那只原本纤细的手臂变得膨胀起来,狰狞的青筋在上面凸起力量开始凝聚。
她同样锁定了屋里的人。
之前的攻击是为了破开障眼法随便乱扔的所以没能命中人,这一次可不一样了。
“去死吧,人类!”
“噌——”
就在线球快要脱手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刀鸣声响起。
刀光斩破了烟尘在夜空中划出银色的轨迹。
“噗——”
“阿勒?”
朱纱丸有些疑惑地转头看着自己举起来正在用力的手臂。
力量被切断了,一条血线浮现在她的手腕上,紧接着鲜血迸射,整个手掌连同着线球一起坠落在地上。
她摸了摸脖子上淡淡的血痕有些诧异地转身看着停在自己身后的少年。
这一刀原本是想将她的举起的手臂连同着脖子一起斩断的,可惜她在关键时刻偏头了。
“好像挺有意思的,看样子今晚可以好好玩儿了!”
果然没那么简单吗?一击未果的炭治郎握着日轮刀警惕地盯着眼前的鬼,并且还时刻提防着身后不远处的树上。
恶臭的气味告诉他那里还藏着另外一只恶鬼。
这两只鬼跟之前他遇见的鬼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不知道他们究竟吃了多少人,又究竟有多强,浓郁的恶臭气味只是闻到就感觉沉重了许多。
“该怎么做?现在的我……能同时应付这两只鬼吗?”
炭治郎绷紧了神经,蓄势待发。
“带着花牌耳饰的剑士……原来就是你啊?”
朱纱丸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我开始有些理解那位大人为什么要让我们来杀死你了。”
那位大人?是无惨派来的鬼吗?炭治郎眉头皱着眉头。
“珠世小姐!请躲远一点,这里交给我。”
他朝着还在屋里的珠世提醒道。
“不用在意我们,毕竟我们也是鬼啊……”
“我知道,但即使是鬼,也会痛的吧?”
炭治郎脚下步伐挪移,挡在了珠世和愈史郎身前。
“……”
珠世微微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的背影。
熟悉的耳饰在风中摇曳,掺杂着红色的头发,还有同样温和的性格,这一刻珠世仿佛真的看见了那道跨越数百年的身影再次站在这里。
不管如何,这个少年是值得她信任的。
“阿勒?原来还有其他的碍事的家伙啊?”
朱纱丸看见炭治郎身后的两道身影微微吃惊,“你们是……鬼吗?原来如此,你们就是那位大人说的叛徒啊?看来今天我能立两件大功啊!”
说着,她早已恢复的手臂再次举起了线球。
这一次动作比之前还要快,炭治郎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迎面而来的线球,炭治郎眼神微凝。
这一球径直的轨迹是朝着他身后的珠世小姐去的,不过他并没有打算躲开。
虽然线球的速度很快,但还没超出他的反应范围。
全集中,水之呼吸。
炭治郎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七之型,滴波纹突刺·曲。
他的刀尖沿着曲线突刺,如同蜻蜓点水般急速,原本平静的空气就像是水面一般泛起涟漪。
这是水之呼吸所有剑技中最快的一招,要刺中线球应该是是轻而易举。
可是正当刀尖接触到线球的时候那颗原本沿着直线飞行的线球却在半空中诡异地扭转了方向!
刀尖划破线球但并没有阻止它继续飞行。
这枚线球诡异地绕了一个半圆从炭治郎身边掠过,然后继续朝着珠世和愈史郎飞去。
“你这家伙!想对珠世小姐做什么!?”
愤怒的咆哮声在炭治郎背后响起。
他呆呆地转头,发现珠世小姐说的似乎是对的,他们并不需要他来保护。
不仅仅因为他们是鬼,更因为守护在珠世小姐身边的愈史郎似乎并不像是想象中那样弱不禁风。
急速突进的线球被一只苍白的手掌挡住,紧紧地扣在手中。
愈史郎面目狰狞地抓着线球,那枚线球即使脱离了朱纱丸的手也依旧不断地抖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给它施加力量。
“珠世大人,我就说这个人类的小子靠不住吧?连这么简单的花招都看不破!”
愈史郎毫不客气地嘲讽着炭治郎的无能。
“我早就劝过您了,不要主动接近这些猎鬼者,他们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还害得我们的藏身之处被发现了……”
“愈史郎!”珠世呵斥着愈史郎的无礼,“不可以这样说,炭治郎只是人类,怎么可能像你一样看见鬼的血鬼术?”
“血鬼术?”炭治郎愣了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原来线球会改变轨迹是因为这只鬼的血鬼术吗?”
“错了!笨蛋!”
愈史郎撕碎了手中的线球,有些暴躁地来到炭治郎身边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
“那边!”
他指着不远处的树上。
“眼前这只鬼的血鬼术只是增强力量而已,树上那只才是真正控制线球改变轨迹的鬼!”
炭治郎愣了愣,发现自己的脑门上被贴上了一张符纸。
之后,他的视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变得能够看到一些之前没有的东西了。
空气中似乎一直存在着常人看不见的箭头,这些箭头像是实体一样能够触碰到线球并且改变线球的轨迹。
“喂喂喂喂!你们是在瞧不起我们吗?”
朱纱丸撕开自己身上的衣服只留下一件抹胸。
“我们可是十二鬼月啊!居然敢在面对我们的时候还这样闲聊!”
说着,她的躯干上突然长出了两双手臂,连同着原本的手臂此刻的她身上一共长着六条手臂看上去格外狰狞。
一枚枚的线球在她的手中紧握,每一条手臂上都青筋暴露充满了力量。
“十二鬼月……”
炭治郎皱了皱眉头。
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十二鬼月,不知道眼前这只鬼是不是真的十二鬼月,但是的确不容小觑。
那碰一下就足以让常人的身体瞬间炸裂的力量以及诡异的箭头。
“好像有麻烦了啊……”
他真正与鬼厮杀的经验实在是太少了,如果不是愈史郎的提醒,他甚至到现在都还搞不清楚对方的能力。
“麻烦个屁!”
愈史郎额头青筋暴起,看上去有些气急败坏。
“我最讨厌有人打扰我和珠世小姐独处的时间了,这两个家伙死定了!”
“额……”炭治郎愣了愣。
“少发呆了,臭小子,给我去那边把树上的家伙解决掉!这个丑女交给我!”
愈史郎对着炭治郎指手画脚。
“唉?”
“唉什么?不信我的实力?”
“好吧……”
炭治郎一脸懵逼,他并不是不相信愈史郎的实力,刚才愈史郎既然能够轻松地挡下线球那么对付这只鬼应该不会有问题。
他之所以会惊讶是因为他悟了!
原来愈史郎先生喜欢珠世小姐!而且他现在大概知道愈史郎嘴里的‘丑女’并不是针对祢豆子一个,大概在这个家伙眼里除了珠世小姐之外都是丑女……
“呵呵呵呵……你们看上去都挺自信的嘛?”
朱纱丸兴奋地笑着,“有趣有趣!那么我们就赶紧开始吧!玩到太阳升起或是生命消散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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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2.催化剂
深夜,东京府浅草。
在得知鬼舞辻无惨以及珠世在这里被发现踪迹后,轩浩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这里。
可是令他感到遗憾的是当他抵达这里之后并没有发现无惨的踪影,只找到了和炭治郎呆在一起的珠世。
令人难以察觉的高处,轩浩皱着眉头眺望着远处站在发生的战斗。
跟他猜测的一样,鬼舞辻无惨果然见到炭治郎之后就盯上了炭治郎,但是这家伙依旧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即使面对炭治郎这种完全构不成威胁的存在也没有亲自出手,只是派出两只实力接近下弦的鬼自己却离开了这里。
鬼舞辻无惨这样做确实是将风险降到了最低,只是赐予两个无关紧要要多少有多少的棋子一点血液而已。
但是无惨似乎对于双方的战力评估不太准确,不只是对于炭治郎的实力估算错误,还算漏了一些其他的因素。
“看样子这次又白跑一趟了……”
轩浩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已经知道了战斗的结局。
因为这场战斗中出现了令他都感到有些意外的情况。
“没想到还真能让她研究出点东西来。”
看了一眼守护在珠世身边的那只鬼,轩浩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这只鬼不是通过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变成鬼的,那么只能是珠世自己的实验结果了。
可如果真的只是一只用珠世自己的血创造出来的鬼实力不可能这么强,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她还在这只鬼身上混入了其他的东西。
那么答案只能是他送给珠世的血液了。
“混着龙血的鬼吗?”
轩浩轻轻笑了笑,闪身消失在原地。
他暂时放弃了去见珠世的打算,因为现在的情况他很满意。
现在该头疼的并不是他,而是无惨。
等这两只鬼被完虐后鬼舞辻无惨大概会抓狂吧?
突然出现炭治郎这个莫名的威胁就罢了,没想到还会这么凑巧遇上一只不在他支配下的强大的鬼。
一个独裁者怎么可能允许有其他人能够制造出这么强大的鬼?
千百年来鬼舞辻无惨的统治地位如此稳固的原因很简单,‘垄断’。
只有他才能制造出鬼,只有他的赏赐能够让手下的鬼变强,只有他能够主宰其他鬼的生死!而如果这一切都被打破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
说到底鬼舞辻无惨也只是一只胆小鬼而已,永远都只敢生存在阴影中。
鬼为什么不能群居?为什么又会互相争斗?这一切都是无惨刻进这些鬼潜意识里的行动模式而已,为了防止这些鬼会团结起来反抗,为了防止会出现威胁。
总之,鬼舞辻无惨肯定不会允许这个世界上出现跟他接近或是等同于他的存在,所以接下来无惨应该会采取更多的行动。
而这正是轩浩想要的效果,无惨越是着急,就越容易露出马脚,种种因素串联在一起就将成为鬼舞辻无惨迈向死亡的催化剂。
“游戏才刚刚开始!”
朱纱丸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她的六条粗壮的手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瞬间,六枚线球从她手中消失。
破空声响起,六道难以用肉眼看清的球体朝着炭治郎、愈史郎和珠世爆射。
“这个丑八怪想伤珠世小姐!饶不了她!”
愈史郎暴躁地展开双臂挡在珠世和炭治郎面前。
六枚急速射来的线球砸在他的身上,身上的白衫一瞬间破开,多处被砸得血肉模糊,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了。
而这些线球还在不断地弹射,似乎正在寻找着机会。
“小子,赶快过去牵制住那只操控方向的鬼,否则这些线球太难对付了!”
这两只鬼的小伎俩在愈史郎眼中完全被看透了。
一只鬼身上有着超乎想象的纯粹力量,而另一只鬼则更像是辅助一样,对这股力量进行引导。两只鬼的配合很好,一只隐藏在暗处,一只在明面上正面进攻,如果换做其他对手大概被玩死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但是他们的运气不怎么好,碰上的两个人类刚好都有着克制他们的能力!
你说巧不巧。
愈史郎的‘术’能够看透他们的能力,而炭治郎的鼻子能够准确地找出藏在暗处的另一只鬼!
“明白!”
炭治郎毫不犹豫地朝着一旁不远处的大树方向跑去,“祢豆子!保护好珠世小姐!”
“唔!”
将无辜的普通人转移到安全地方之后,祢豆子赶了回来,正想着要上前帮助自己的哥哥对付鬼,却被炭治郎叫住了。
她听话地挡在珠世面前,警惕地注意着周围。
“啧。”
愈史郎看着这对兄妹的举动砸了咂嘴,“瞎操心。”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柔和了许多。
“怎么回事啊!矢琶羽?”
朱纱丸有些暴躁地呵斥着自己的同伴。
她扔出去的球居然只伤到了这只鬼,这有什么用?对方也是鬼,这有的伤势根本就不致命!
“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
躲在树上的矢琶羽轻轻招手,将球送回了朱纱丸的手中。
他不明白朱纱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平时扔出去的球可是一下子就能将对方贯穿啊!
而这次六枚线球砸在一个人身上居然被挡下来了。
他原本打算控制着这些线球一鼓作气将几个敌人一起撞碎,结果连一个人都没能砸穿甚至只在对方身上留下了不痛不痒的伤势。
“再来一次!”
望着朱纱丸再次准备蓄力投球的动作,矢琶羽抬起手臂准备再次配合。
“休想!”
炭治郎的速度极快,呼吸间就已经来到了矢琶羽藏身的树下。
“啧——”
看着直直地朝着自己冲过来的人类,矢琶羽脸上闪过一丝懊恼。
来不及搞清楚这个人类是如何这么快锁定自己的位置的,他猛地将抬起的手按下。
瞬间,炭治郎前进的步伐停滞了。
透过愈史郎施加在他眼睛上的术式他看见了数道箭头按在了自己的身上,瞬间他便意识到这只鬼的血鬼术创造出的箭头虽然肉眼无法看见但却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力量还不弱!
“可恶的人类,给我跪下啊!”
血鬼术,红结之箭。
矢琶羽脸上暴起了青筋,双手掌心的眼球死死地瞪着树下的炭治郎。
这个人类是怎么回事?一般人面对他的血鬼术此刻已经跪下了好吧!而这个人类虽然被压制了行动但是却还在奋力地抵抗着,甚至让他感觉到有要‘反弹’的趋势。
“这怎么可能?”
矢琶羽额头流下冷汗,他也总算是意识到这次那位大人交给他们的任务并不是那么简单了。
这个人类的身体素质出于意料的强,普通鬼杀队剑士如果这样强行这撑着身体行动绝对已经被压得骨折了吧!
炭治郎却咬着牙强行朝着这只鬼藏身的那棵树靠拢,全身肌肉紧绷,握刀的手越发用力。
现在他正在与这只鬼进行着力量的角逐,对方并没有发起其他的攻击,看见他继续靠近也毫无办法,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只鬼使用血鬼术的时候没办法分心做其他的事情,仅仅是限制他的行动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很好!”
这就是炭治郎想要达到的目的。
这样的话愈史郎先生那边的战斗应该会轻松很多。
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斩断这只鬼的脖子了!
可是一时间一人一鬼的战局似乎也陷入了僵局。
炭治郎将刀鞘插在地上,身体摇晃像是海浪中起伏的船只一样摇摇欲坠,但就是屹立不倒。
矢琶羽开始尝试着用各种方向的力想要影响炭治郎的行动,但是这个人类的蛮力出乎意料的强大。
“该死,这家伙是怎么锻炼身体的?”
矢琶羽开始有些气急败坏,普通人类在他的血鬼术下只能任凭宰割,他使用全力甚至能将其掀飞,而这个小子像是头牛一样倔强,无论他朝着什么方向用力都拉不动。
他完全无法理解一个人类的身体是如何锻炼到能够承受这样的力量的?
“你这家伙难不成是柱吗?”
矢琶羽似乎因为刚刚得到了鬼舞辻无惨赏赐的血液变得有些膨胀了。
他在想或许只有人类中最强的‘柱’才有资格与自己角力。
“柱?”
炭治郎稍微愣了愣,然后瞬间变得有些不乐意了。
他记得自己的老师似乎传言中是上一任的‘水柱’。
出发前老师对他的能力进行过评估,虽然比一般的剑士强上不少,但是跟真正的‘柱’还是存在着差距的。
老师叮嘱过他遇见下弦之鬼可以试着打一打,但是遇见上弦……一个字,逃!
这让炭治郎有些不甘,因为他知道老师对他的期待很高,期待他能够保护好祢豆子,甚至对抗鬼舞辻无惨!
可现在遇见的这只鬼,究竟是不是真的十二鬼月都还不一定!
“如果是柱的话,你这点力量算得了什么?”
炭治郎咬紧牙关咆哮着,全身猛地发力。
就像他呐喊的一样,这只鬼的力量并不算强,除了之前力量最弱的蝴蝶忍之外,其余的柱面对这只鬼最多是一刀的问题。
如果是轩浩站在这里,那么这只鬼的力量更是形同虚设。
“嘶哈——”
炭治郎深深地呼吸着。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正在朝自己施加力道的箭头的方向,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挥动着手中的日轮刀。
水之呼吸,六之型,扭转旋涡!
刀刃带动着箭头开始缓慢转动,他的力量在这一刻压制住了这只鬼的血鬼术,蛮横地将力的方向改变。
旋转,箭头伴随着刀刃旋转,紧接着炭治郎的整个身体也跟着旋转。
他的步伐在地面上缓慢地旋转挪移,速度越来越快。
“!?”
树上的矢琶羽汗流浃背地对抗着这个少年的力量。
掌心的两只眼睛猛地闭合又睁开,似乎想要施加更强的力量。
但是他的血鬼术此刻已经完全失控了,这个少年的刀刃强行改变了力的方向,并且不断旋转的惯性让这股力量越来越大。
他拼尽全力也无法改变。
“取消血鬼术吗?不!不能!”
矢琶羽瞬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少年的力量很强,如果没有血鬼术限制,那么能够轻易跃上树一刀斩断他的脖子。
他没有其他的武器,也不会其他的战斗方式,只有这诡异无形的血鬼术而已。
“没关系,他上不来!”
矢琶羽这样安慰着自己。
他的力量虽然没能完全压制这个少年,但这个少年的行动却已经受限了,即使强行扭转力量也不可能随心所欲的行动,根本砍不到躲在高处树上的他!
“别白费力气了人类!你……你要干什么!?”
矢琶羽原本以为炭治郎会转得晕头转向最后力量用尽任他宰割,但是伴随着炭治郎越来越靠近的斩击他开始慌了。
这个少年似乎……并没有晕头转向!
没错,炭治郎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剑技而头晕,相反他的目标无比的清晰明确。
他曾经经历过非人的训练,无论是力量速度还是身体的平衡能力都远超常人,再加上他学习的呼吸法中有这样必须旋转释放的剑技,怎么可能没有专门训练过?
旋转然后叠加力量这是他最擅长的绝招,虽然现在用的并不是‘生生流转’,但原理是一样的。
“借着这股力量,斩断它!”
炭治郎猛地挥出日轮刀,但目标并不是树上的鬼,因为他现在身上被施加的力量太强了而且不完全是他自己的,没办法随意控制,更不可能在这种状态中起跳。
所以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这只鬼躲藏的这棵树的树干!
他叠加的斩击连岩石都能劈开,更别说一棵树了!
(树:你礼貌吗?)
伴随着一声巨响,在矢琶羽不解的目光中他所在的这棵树应声而倒。
他完全没能反应过来这个小子是在做什么,如此强大的力量你就用来砍树!?这小子脑子有毛病吧,光是砍断树有什么用呢?他很轻易就可以移动到其他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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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3.谁自以为是
“一,二……六。”
“嘶——”
又一个线球在愈史郎手中粉碎。
“这是最后一个。”
愈史郎看着远处长着六条手臂的鬼。
此刻的他身上的衣服满是破洞,但是伤口早已经愈合。
膨胀的手臂以及额头暴起的经脉能够看出他此刻的内心究竟有多愤怒。
因为珠世小姐她受伤了啊!
即使他竭力地想要挡下每一枚线球,但这个女人特么的有六条手臂!
一轮两轮攻击还好,但是次数多了他和祢豆子两个人轮换格挡也没能完全保护好珠世小姐。
“所以说最讨厌战斗了……”
愈史郎撕下身上破烂不堪的衣服,露出一身精干的肌肉。
他最讨厌战斗,特别是与鬼战斗。
因为这样的战斗简直没完没了,鬼的体力是无限的,受伤也会恢复,除非太阳升起否则完全没有尽头。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是个医生。
身为珠世小姐的助手,时刻遵从着珠世小姐的教诲。
“不能使用暴力……不能使用暴力……不能使用暴力……”
愈史郎像是念经一般不断地重复着珠世小姐的教诲,“妈的,忍不了了!珠世小姐!我可以对她使用暴力吧!?”
“……”
珠世沉默地望着不远处的朱纱丸,又看了看远处正在跟另一只鬼交战的炭治郎。
她教导愈史郎不要滥用暴力是因为他们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一些普通的人类,愈史郎的力量比一般的鬼还要强大,脾气又很暴躁,但凡是有人冒犯她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暴力是致命的。
她曾经后悔过将那种药剂用在愈史郎身上,因为她原本认为这是没有意义的。
不足以战胜无惨就没有任何意义。
像这样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力量只会伤到普通人类罢了。
但是今天……或许帮大忙了。
“拜托你了,愈史郎,别让她伤害任何人。”
“明白!”
在得到心爱之人的答复后,愈史郎整个人像是亢奋了起来。
活动着恢复如初的身体,面色不善地看着远处皱着眉头的朱纱丸。
“啧——”
朱纱丸也注意到了远处的战局,“废物!”
矢琶羽似乎落入了下风,完全被一个人类的剑士压制了啊!简直太废物了,要是让那位大人知道了他们还怎么得到认可成为真正的十二鬼月!?
她又看了看眼前无比嚣张的‘逃亡者’。
不过是凑巧逃离那位大人掌控的漏网之鱼罢了,有什么资格在刚刚接受过那位大人血液的她面前如此嚣张?
“撕碎几个破线球而已,你在得意什么?”
朱纱丸六条手臂握紧了拳头,肌肉隆起,看上去格外渗人。
这个愚蠢的‘逃亡者’真以为她长这么多条手臂是用来当摆设的吗?
近身格斗怎么也是她比较占优势才对!
“闭嘴,丑女!不要跟我说话!”
愈史郎满脸地嫌弃。
在他的眼中这只鬼现在的模样简直太辣眼睛了。
本来就是一个丑女,还长着六只手臂,简直不忍直视!
“你这家伙!”
听见愈史郎的嘲讽,朱纱丸额头青筋暴起,六只攥紧的拳头发出剧烈的骨爆声。
“去死!”
实力相近的鬼相互战斗是没有意义的,只有实力相差悬殊的两只鬼之间才会出现相互吞噬的情况。
她有自信能够干掉眼前这个‘逃亡者’!虽然有些恶心,但是能够吃掉这个家伙也是大功一件!
“感到荣幸吧!你是我得到那位大人的赏赐后第一个全力以赴的对手!”
一瞬间,不只是手臂,朱纱丸全身的肌肉都膨胀的一圈。
下一刻,她猛地踩踏着地面,伴随着泥土的崩裂整个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朝着愈史郎的方向急奔而去。
“哼,野蛮女。”
愈史郎看着来势汹汹的丑女不屑地冷笑。
拿起手中不知何时出现的符纸朝着自己身上贴上去。
“呼——”
呼啸的风声伴随着拳头砸过来。
但是令朱纱丸感到诧异的是她全力以赴的攻击居然落在了空处。
愈史郎的身影诡异地消失了,就在她拳至的前一刻!
“咔——”骨骼断裂声响起。
就在她愣神的一瞬间,挥出的那一只手臂瞬间扭曲折断,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扭断了。
反应过来的朱纱丸赶紧挥出其他的手臂想要打中那道看不见的身影。
但是又落空了。
“蠢女人。”
讽刺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愈史郎无情地嘲讽着这只只会使用蛮力的恶鬼。
“可恶可恶可恶!给我出来!”
烦躁的朱纱丸疯狂地挥动着手臂,朝着四面八方攻击,可没有一拳能够击中隐藏身影的愈史郎。
“有本事别躲啊!你这样算什么男人?”
“哼。”
愈史郎冷笑着,站在高处看着地上的朱纱丸像是疯狗一样四处撕咬。
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些想笑。
毕竟他根本就不是人,而且这个丑女怎么看待他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朝着珠世小姐的方向扔了两张符纸后愈史郎有些遗憾地回过头。
“真是晦气,就因为你个丑鬼,害珠世小姐的美貌要被暂时隐藏起来了!”
说着,他不知从哪里掏出的小刀,朝着胡乱挥拳的朱纱丸缓缓靠近。
这是一柄普通的手术刀,毕竟珠世小姐让他不可以伤害人类,他总不能去从那些剑士手里抢日轮刀。
······
“呲——”
“啊!”
利器切割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声连绵不绝。
朱纱丸大口地喘着粗气,抱着自己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手臂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向。
“卑鄙!”
这个家伙太卑鄙了!
隐身就算了,动作还几乎没有声音。
那柄锋利的小刀像是在愚弄一样,不断地切割她生长出来的手臂。
“啧——”
愈史郎不屑地撕掉自己身上的符纸,出现在朱纱丸的面前。
他打量着手里的小刀一脸的嫌弃。
果然杀鬼还是得那些鬼杀队剑士手里的日轮刀管用啊!这样下去完全就是浪费时间的消耗战了,除非他下嘴吃掉这个丑女,否则永远也杀不死。
但是很遗憾这只鬼太丑了他没有胃口,而且就算有胃口珠世小姐也不会允许的。
“唉……”愈史郎叹了一口气,瞧了瞧远处的炭治郎一眼。
“还没干掉吗?还说借把刀来用呢……”
“可恶的小鬼!别太自以为是了!”
面对愈史郎轻蔑的态度,朱纱丸已经完全被激怒了。
漆黑的鬼气萦绕在她周身,此刻朱纱丸的模样就像是修罗一般令人恐惧。
这个小鬼居然太嚣张了,居然放弃自己的优势在她面前现身!
“去死!”
拳风呼啸而至。
愈史郎收起脸上的表情,冷漠地撇头躲过一拳。
呼啸而过的劲风在他脸上留下淡淡的伤痕又在瞬间恢复。
“究竟是谁在自以为是啊?”
淡漠的声音传到朱纱丸耳朵里。
紧接着她呆滞地看着自己挥出的手臂在一瞬间被手术刀肢解。
这一次愈史郎并没有隐身,而是当着她的面,用她难以理解的速度肢解她的手臂。
整个过程就像是手术一般精准,她甚至没能来得及感受到疼痛。
“怎么了?发什么呆啊?不是说要玩儿到天亮或是太阳升起为止吗?”
愈史郎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的朱纱丸。
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但是朱纱丸似乎愣住了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愈史郎只是冷漠地摆弄着手里的手术刀。
朱纱丸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
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逃亡者’,准确来说是那个叫珠世的‘逃亡者’制造出来的鬼。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这只鬼会有这么强的力量。
这家伙明明不是用那位大人的血液变成鬼的,这完全不合理!她明明刚刚才得到了那位大人赏赐的血液,为什么会输给一个‘逃亡者’制造出来的鬼?
可惜没有人会回答她的疑惑,此刻的愈史郎已经收起了刚才的态度,变得冷漠无情。
因为已经没有必要像刚才那样谨慎了。
他没有见过所谓‘的十二鬼月’只是听说过而已。
眼前这只鬼自称‘十二鬼月’他原本以为会很强,所以之前一直很谨慎地对待,可是经过刚才短暂的试探后他突然发现……就这?
如果这就是传说中的‘十二鬼月’那让珠世小姐这次恐惧的鬼舞辻无惨也太逊了吧……手下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唉……”
愈史郎摇了摇头,虽然有些想不通,但是并不影响他能够完虐这只鬼。
······
另一边,大树缓缓倾倒。
“哼,愚蠢的人类……”
想也没想,矢琶羽就在这棵树倒下之前跃起。
可他嘴里的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自己中计了!
无论是鬼还是人,在面对突发情况的时候都会遵从本能的反应。
树倒了,这只鬼会下意识地起跳,炭治郎就是在等这一刻。
在半空中,除非你是真正的怪物,否则能够做到的事情是很有限的,即使这只鬼可以用血鬼术托起自己的身体,也不可能灵活到能够躲开他的斩击!
矢琶羽从树顶飞跃至半空中后就陷入了呆滞当中。
扑面而来的是呼啸的风和令他绝望的刀刃。
这个少年的动作太快了,简直超乎常理。
就算他的血鬼术因为自己的行动中断了,可是在挥完那样沉重的斩击过后一般人怎么可能这么快调整好姿态再次发起进攻?
但是炭治郎的确是做到了,他之所以将目标锁定在树干上就是为了借用斩断树干来抵消力量。
他在赌这只鬼没有能力一边闪避一边使用这种诡异的血鬼术。
现在看来炭治郎赌对了。
在这只鬼跃起的那一瞬间,作用在他身上的力瞬间变轻了许多,再加上斩断树干的作用力抵消了一部分力量,剩下的力量他完全能够凭借自己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强行抵消。
“嘶——”
炭治郎脸上的表情有些抽搐,强行调整姿态让他的身体承受了极大的负荷,撕裂肌肉的痛楚让他咬紧了牙关。
但是他不可以停下手里的动作,仅仅是肌肉撕裂而已,在与鬼的厮杀中这样的伤势简直不值一提!
他始终记得老师的教导,这是以命相搏的战争,即使断手断脚也不可以停下,停下就意味着死亡!
踏——
沉重的脚步踏在还未完全倾倒的树干上,炭治郎的身影朝着矢琶羽跃起的方向急速突进。
“肮脏的人类!不要带着灰尘朝我扑过来啊!!”
矢琶羽看着来势汹汹的身影变得气急败坏。
还在半空中的他放弃了调整自己的姿态,自由落体对于鬼来说不算什么,反正也摔不死,但被日轮刀砍中就不好了!
所以他明智地选择了再次用血鬼术阻挠炭治郎的动作。
“你死定了!看我摔不死你!?”
这个人类现在正要踏着树干朝着他跃过来,人类在半空中是无处借力的!
矢琶羽嘴角裂开狰狞的笑容,抬起掌心里的眼球视线里充满了弄弄的恶意。
血鬼术,红洁之箭!
数枚血红的箭头朝着炭治郎笼罩而去,只要这些箭头触碰到炭治郎的身体,就能在他身上施加力量!
矢琶羽的目的是要将这个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少年送到高处然后摔下来!
但是就在那些箭头快要触碰到炭治郎的时候,炭治郎的身影突然间诡异地消失了。
没有目标,他的血鬼术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
“怎么可能!?”
矢琶羽挥舞着双手寻找着炭治郎的位置。
他完全不理解这个少年是如何在没有落脚点的半空中改变方向的,又是如何从他视线中消失的。
直到飞散在天空中的落叶从他掌心前飘过。
“这是……碎木!?”
矢琶羽此刻才发现,不知何时整个半空已经被落叶以及破碎的木片铺满。
炭治郎踏上树干的那一刻不只是借着树干当跳板朝着他飞跃过来,中途还斩起了漫天的枝叶。
可是仅仅是这些碎片而已能做些什么?
矢琶羽反应过来,“使用这些东西遮蔽我的视线吗?”
可是还是不对,他还是不能解释炭治郎怎么在毫无着落点的半空中自由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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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人与鬼的差距
不能理解炭治郎的动作不能怪矢琶羽。
谁叫炭治郎的老师是个‘变态’呢,跟着怪物待久了自然会做出一些反人类的举动。
就像现在一样。
关于落叶以及碎木的作用,矢琶羽只猜对了一半。
其一,确实是为了遮蔽视线。
但是其二……
水之呼吸,九之型,水流飞沫·改!
这是炭治郎将老师教他的轻身术以及剑技融合在一起创造出来的招式。
锖兔曾经揍醒过炭治郎,让他清楚了自己有多笨,跟着那样一个怪物锻炼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居然只锻炼出了强韧的身体,简直愚钝到了极点!
老师究竟有多强?不知道!因为炭治郎从未见识过他的老师使用过全力,可即使是这样,在他眼里的老师依旧是个怪物!
经过锖兔的提醒,他明白了只要从老师身上学到哪怕一点东西,他就能够受益匪浅。
于是他开始观察老师的一举一动,其中最容易观察的就是平日里的步伐。
可是越观察炭治郎就感到越心惊,因为那样的步伐太过超乎常理,甚至让他生出了‘说不定老师是隐居在狭雾山中的‘神明’这样的想法。
因为能在这狭雾山中脚踏云雾御风而行的除了‘神明’还有什么?
可是轩浩很明确地告诉他这只是简单的‘身法’而已,只要‘努力’他也可以做到。
于是炭治郎信了,真的傻傻地努力。
直到后来他才意识到,原来人与人之间不能一概而论。
轩浩是货真价实的‘怪物’,而炭治郎无论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做到像那样‘变态’。
但付出的努力是不会欺骗他的,就像现在一样……
炭治郎的身形像是飞溅的泡沫般坠落在散落纷飞的树木碎片上,脚步轻盈无声无息。
脚尖轻触飞舞的碎片,整个人像是泡沫般轻盈。
他做不到御风而行,但是凭借着这些有着足够质量的木头就足够他施展剑技了!
炭治郎强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楚将力量与速度提高到极致,纷飞的树枝在他脚下湮灭,而他的身影正朝着目标的方向高速移动。
矢琶羽只能感受到周围的气流躁动,却捉不到炭治郎的位置。
当躁动的风完全靠近的时候他想要反应已经来不及了。
脖颈处传来冰凉的触感,像是细水流过,之后便是温热的泉涌。
“砰。”
“砰。”
两声沉重的落地声伴随着一阵不甘的唾骂,矢琶羽的身体和头颅分别坠落在地上。
“可恶可恶可恶!!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个少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可以做出这么多非人力所能及的动作?即使是柱也做不出这么犯规的动作吧!?可笑的是他居然想着要摔死这个少年?
看着逐渐消散的鬼,炭治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难以言喻的剧痛开始遍布四肢百骸,让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上。
“祢豆子……珠世小姐……愈史郎先生……”
炭治郎挣扎着想要起身,但此刻的他连握刀的力量都没有了。
刚才的一连串行动并非是没有代价的。
强行扭转身体抵消这只鬼的血鬼术让他身上多出肌肉撕裂,骨骼出现裂缝,再加上强行使用那样强大的剑技,一旦松懈下来,所有的副作用几乎在一瞬间将他整个人吞噬。
如果不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痛苦,他估计早就已经晕了过去。
“啊……我真是太丢人了……”
炭治郎拼命地想要握紧掉在地上的日轮刀。
说好了要好好保护祢豆子,可现在却像这样趴在地上了。
今天出现的可是两只鬼啊,如果不是愈史郎先生拖住了一只,该怎么办?
炭治郎挣扎地朝着另一个战场的方向爬行。
“如果是老师的话……”
他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修行还完全不够。
如果是他的老师,踏着树叶移动完全就像是呼吸一样简单甚至连微风都不会刮起,这只鬼诡异的血鬼术在老师面前一定也是毫无作用的吧?
炭治郎用刀鞘支撑着身体勉强站了起来,虽然身体不断地传来悲鸣,剧痛扰动着他的神经,但这些他都是可以忍耐的。
“还有一只鬼必须解决掉……赶过去……保护好祢豆子……”
说起来他是如何熬过老师那地狱一般的训练的呢?
当然是因为——比起失去家人的绝望和痛苦,这点儿疼痛又算得了什么!?
“终于搞定了吗?”
愈史郎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炭治郎惊讶地抬头,发现愈史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搞定了就把刀借我用用。”
说着,愈史郎不由分说地从炭治郎手中夺过日轮刀。
已经筋疲力尽的炭治郎完全没办法反抗他的动作,“愈史郎先生,你要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斩鬼了!”愈史郎没好气地轻轻踹了炭治郎一脚,“躺着就行,那只鬼……是我的猎物!”
“小心啊!”
知道自己没有能力继续战斗的炭治郎只好将希望寄托在愈史郎身上,他发现原本在一旁的珠世小姐和祢豆子此刻已经消失了,大概是愈史郎先生用了之前那种隐藏整个宅邸的术式将两人藏了起来。
那只长着六条手臂的鬼似乎没有能力找到隐藏的两人,只能正在疯狂地朝着愈史郎和炭治郎这边追赶过来。
“啧,真是用不惯啊。”
握了握手里的日轮刀,愈史郎脸上不悦的表情无比明显。
“屏住呼吸。”他一张符纸贴在炭治郎脑门上把这小子随手扔在了一边,然后再次迎向了扑过来的朱纱丸。
“拜托了,珠世大人。”
愈史郎莫名地喊了一声。
炭治郎愣了愣,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乖乖遵从愈史郎的叮嘱屏住呼吸。
隐藏在暗处的珠世配合着愈史郎的呼唤默默地用出了自己的血鬼术。
惑血·视觉梦幻之香。
诡异的香气很快弥漫了整个空间,早有准备的炭治郎和愈史郎都已经屏住了呼吸,只有对珠世毫无防备的朱纱丸中招了。
珠世的血鬼术对人类的身体有害,但对于鬼来说毫无杀伤力。
不过愈史郎并不需要杀伤力,只需要能够迷惑眼前这只鬼的视线就可以了。
一瞬间,就足以他斩断这只鬼的脖子。
突进中的朱纱丸动作迟疑了一下,她的视线突然间被斑驳的色彩遮蔽了。
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妙下意识地想要抬起手臂护住脖颈,可是一切都太迟了。
愈史郎的速度远胜于她。
刹那间一道冰冷的刀光闪过,朱纱丸的身躯失去平衡扑倒在地上,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目光沿着地面继续滚动。
“她死了吗?”
躺在一旁的炭治郎撑起身子朝着这边疑问着。
他的目光有些惊讶地集中在愈史郎身上。
“好强!”
愈史郎之前为了保护他们抗下很多次攻击,并且还凭借一把普通的手术刀拖住这只自称‘十二鬼月’的鬼如此之久。
最后拿上了日轮刀居然……一刀秒了这只鬼!
仅仅是一刀而已,愈史郎先生就斩断了这只鬼的头颅。炭治郎突然意识到守护在珠世小姐身边的愈史郎出乎意料的强,如果一开始他手里就有日轮刀的话或许战斗早就结束了!
这就是强大的鬼吗?果然跟人类有着本质的区别。
不用担心体力消耗,也不用担心会受伤,还拥有异常强大的力量,简直就像是作弊一样……
“还好愈史郎先生不是敌人……”
炭治郎有些庆幸。
如果现在的他遇见这样强大的鬼的话毫无胜算。
但这一战之后他也意识到了,或许之后他将面对的鬼会和愈史郎一样甚至更强,还有鬼舞辻无惨那个家伙又有多强呢?
炭治郎感觉有些被打击到了。
就在炭治郎自闭的时候,隐藏在暗中的珠世撕下身上的符纸缓缓地走向那枚呆滞的头颅。
她轻轻俯下身,目光中露出一丝遗憾。
“炭治郎……他们并非十二鬼月的成员。”
“什么?”
“十二鬼月的眼球上都刻有相应的数字,而这只鬼并没有。”珠世抽出怀中的针筒趁着这只鬼还未完全消散抽取着血液,“你杀死的那一只恐怕也不是‘十二鬼月’吧,毕竟他们……实在太弱了。”
“太弱……”
炭治郎有些惊讶地望向珠世,听见珠世的话之后他更加自闭了,他好不容易才斩杀的鬼,居然不是‘十二鬼月’!?
老师不是说他现在的实力应该已经足以对抗‘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之鬼了吗?难道说……无惨的手下变得更强了?
而一旁的愈史郎则是缓缓点头,“的确很弱,我就说十二鬼月应该不会这么弱。不过就算是真的十二鬼月来了,只要敢伤害珠世大人,我就把他们大卸八块!”
他在刚才战斗的时候就在怀疑了,毕竟珠世如果十二鬼月真的这么弱,那么他和珠世小姐完全没有必要整天躲躲藏藏的。
在他的印象中珠世小姐不管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既然珠世小姐会畏惧鬼舞辻无惨,那么就证明凭借他的力量是不足以在无惨手中保护珠世小姐的。
······
天明。
阳光缓缓地射在炭治郎身上。
勉强恢复了体力的他总算是能够从地上爬起来了。
感受着全身上下的伤痛,他有些怀疑人生地看着地面发呆。
伴随着阳光的照耀,这些鬼存在过的痕迹被彻底抹去,就连溅射在地上的血液也没有留下,就像是被洗净了‘罪孽’。
“希望你们来世能做个好人……”
炭治郎一边双手合十为罪孽深重的鬼忏悔为那些被伤害的生命祈祷,同时也告诫着自己还需要继续修行变得更强,保护好更多的人。
他清楚自己这一夜的运气很好,碰上了无惨逃过一劫,又遇上了珠世小姐和愈史郎这样善良的鬼。
否则他或许会死,他并不怕死,但是如果他死了祢豆子会怎么样呢?
不敢继续多想,炭治郎起身回到了已经被砸得满目疮痍的宅邸。
“珠世小姐?”他大声呼喊道。
“这边,在地下!”
愈史郎的声音从一旁的漆黑木门处传出来,这是用和他背着祢豆子的木箱相同材质制造的门,大概是为了防止白天阳光渗透下去。
轻轻推开门,炭治郎发现了一条通往地下的阶梯。
“唔!”
撑着伤痛的身体扶着墙走下阶梯,迎面而来的是含着竹筒的祢豆子。
祢豆子似乎发现了哥哥身上的伤势,轻轻扶在他的身边。
“看样子你的妹妹祢豆子果然是一只特殊的鬼。”
珠世看着这样的一幕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她从未见过有别的鬼能够不吃人类的血肉还能够控制住自己不发狂的。
“老师说是产屋敷大人在祢豆子昏迷的时候对她进行了心理暗示。”
炭治郎有些失落地说道,“我其实不太希望这样,但是这也是不得已的办法,不过我相信祢豆子一定不仅仅是因为暗示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的。”
“嗯……”
珠世轻轻地点头,望着一旁的囚笼里。
“咯吱……”
被关押的鬼不断地用牙齿咬着囚笼试图从里面逃出来。
这里是地下室,也是她的实验场所,为了方便研究‘鬼’她有时候会让愈史郎抓些弱小的鬼回来。
而现在囚笼中关押的是昨晚在大街上被炭治郎制服的鬼。
这只鬼没有吃人,她也尝试过进行心理暗示,但是结果显而易见地没有作用。
心理暗示这样的东西如果真的这么有用的话这个世界就不会有那么多恶鬼了,说到底祢豆子能够保持理智只能用特殊来形容。
她应该是真的在用自己的意志对抗着‘鬼血’,而代价便是智商变得像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
“好了!”
包扎好伤口之后,愈史郎没好气地拍了拍炭治郎的肩膀,“暂时别执行任务了,这这是应急处理,你身上的伤势需要一段时间的疗养,明白吗?”
“嘶……明白了。”
炭治郎被拍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揉着自己的肩膀朝着一旁的珠世问道,“那……珠世小姐,你们之后打算怎么办呢?”
这里已经被无惨发现了,他有些担心之后珠世和愈史郎会遇上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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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三个少年
“我们会立刻离开这里。”
珠世平静地回答道,似乎对于这样四处逃窜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里已经被鬼舞辻无惨发现了,如果不尽快转移的话会很危险。”
“可是现在是白天,”炭治郎有些担忧,“你们要如何离开这里呢?”
“正因为是白天所以才安全……”
珠世叹了一口气,“放心吧,这里更深处就是离开这里的密道。”
说着她只想地下室的更深处,那里是一条通往更深处的漆黑通道。
他们已经躲避无惨了几百年,对于这样的情况早已经做好的充足的准备,每次转移都会给自己留好后路。
“珠世大人,赶紧准备行动吧。”
一旁的愈史郎已经收拾完毕,“小子你也赶紧离开,别妨碍我消除痕迹。”
他朝着炭治郎不断地挥手,一脸的嫌弃。
这里原本是他和珠世小姐的‘二人世界’,要不是因为这小子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暴露踪迹?又要赶路了,真烦人!
“啊?好!”
面对愈史郎的催促,炭治郎下意识地回应道。
“愈史郎,不得无礼!”
珠世有些歉意地面对着炭治郎,“炭治郎,对不起。”
“不不不,确实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炭治郎慌忙地摆着手。
这次的事件确实是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为了帮他,珠世和愈史郎根本不必现身的。
“炭治郎,别忘记我们的合作。”
分别前,珠世最后朝着炭治郎叮嘱道,“等我们安顿好了之后会想办法与你取得联系的。”
“好的,我会尽力采集鬼的血液方便您研究的。”炭治郎认真地点头。
“最后……”
珠世有些犹豫地看着炭治郎身边的祢豆子。
“你还要继续带着祢豆子奔赴战场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帮你照顾祢豆子的,虽然不敢保证绝对安全,但至少要比经常出现在无惨的视线中要安全。”
“不用了。”
炭治郎想也不想地摇头,他轻轻地握紧自己妹妹的手,“我发过誓要好好保护祢豆子的,祢豆子现在的状况很特殊,按照我的老师的判断,她很可能已经脱离了无惨的控制,否则无惨是不可能放任一只这样的鬼与鬼杀队剑士一起行动的。”
“也对……”
珠世缓缓点头,毕竟所有的鬼只要还在无惨的掌控中生死就由不得自己了,而现在的祢豆子依旧安然无恙,已经足以证明了无惨是无法主宰祢豆子的生死的。
“那就祝你们武运昌隆……对了!”
说着珠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
她转身从愈史郎收拾好的行囊中翻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这个给你们。”
“这是?”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接过盒子。
“既然你决定要带着祢豆子,或许这个药剂能够帮上忙。”
珠世认真地解释道,“你应该很好奇愈史郎为什么会那么强吧?”
“额……是的。”
炭治郎微微点头,他确实有些好奇。
愈史郎是用珠世小姐的血才变成鬼的,这样既没有无惨的血液加持又不会吃人的鬼实力应该是很弱才对。
“答案都在这枚药剂上。”
珠世打开了盒子。
一只淡红色的针剂映入炭治郎眼中,他有些好奇地观察着这只看上去有些诡异的药剂。
像是稀释过的血液,其中还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金色纹路。
“这是我用五百年前某个强大的人体内的血液研究出来的东西。”珠世神色无比认真。
“五……五百年!?”炭治郎有些目瞪口呆,人类的血液真的能够保存如此之久吗?即使被制成药剂也不可能存放如此之久吧?
“很神奇吧?即使跨越五百年的岁月,依旧有着如此艳丽的颜色甚至充满了活力。”珠世微笑着说道,“但或许也只有这样神奇的东西才能够做到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吧?”
“愈史郎先生就是因为用了这样的药剂才会那么强的吗?”
炭治郎有些兴奋地问道。
“是的。”
说着珠世的表情变得无比严肃,“这种药剂的副作用极大,普通人使用后十有八九会爆体而亡!”
“爆……爆体?”炭治郎吓了一跳。
“是的,所以本来我是不打算将它交给你的,因为实在是太过危险了。”珠世接着说道,“但是既然你要继续带着祢豆子,我想或许遇上危急时刻可以试着用在祢豆子身上。”
炭治郎似懂非懂,“这么说用在鬼身上就不会有这种副作用吗?”
“不,同样会有。”珠世摇头,“只是鬼是不会因为承受不住那样的痛苦死去的,所以最后的结果只会是变得更强。”
“那这样的话……还是尽量不要用在祢豆子身上吧?”
炭治郎有些犹豫地捧着药剂,他不忍心看见自己的妹妹承受那样的痛苦。
“这就需要你自己进行判断了。”珠世叹了一口气,“我把它给你只是希望能帮上忙,但是炭治郎你听着,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自己使用。也不能让它落入无惨手中。”
“我明白了!”
炭治郎满怀感激地收起手中的木盒。
他明白这是珠世小姐的一片好意。
这样的东西原本不应该现于这世上,因为如果落入了鬼舞辻无惨手中情况会变得很糟糕。但是珠世小姐依旧十分信任地将这样的东西交给他了,为的只是让他们兄妹在遇到危机的时刻能够多一线生机。
“那就再次道别吧,我们消除痕迹之后就离开,你们也尽快离开这里吧,否则天黑下来无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珠世朝着炭治郎道别。
“好的,珠世小姐,愈史郎先生,你们保重。”
说着,炭治郎将让祢豆子回到箱子里转身准备返回地面。
当他刚要踏上台阶的时候,听见背后传来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炭治郎,我收回之前对你妹妹说过的无礼之言,珠世小姐这么看重你们,别随随便便就死了!否则要你好看!”
推开门,阳光照在炭治郎身上,即使遍体鳞伤,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灿烂的笑容。
······
“砰——”
明明是白天,书房内依旧是灯火通明,因为这间书房使用地下室改造的,没有窗户也不见阳光。
理由是办公需要安静不被打扰的环境。
但是此刻的书房内一片狼藉。
书桌被猛地推翻,桌上的书籍和笔墨铺满了一地。
“可恶,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鬼舞辻无惨愤恨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他原本以为要解决那个带着花牌耳饰的少年是件很简单的事情,毕竟这个少年并不强。
为了保险,他甚至还赐予了派出去的那两枚棋子有些鲜血。
凭那个少年表现出来的实力不可能独自战胜他们。
可是最后还是出现了意外。
“珠世!还有……那只鬼是怎么回事?”
无惨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阴沉了。
他原本并没有将珠世放在眼里。
只不过是个碰巧脱离他掌控的‘逃亡者’罢了,能翻起什么风浪?
可是现在他似乎意识到了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那个可恶的女人不知用了什么方制造出了一只超乎常理的鬼!
“月彦少爷?您怎么了?”
宅邸中的管家有些听见书房中的动静赶来,有些关切地问道。
“不,没什么……”
无惨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并不是他的‘巢穴’,因为久违的危机感让他此刻的表现有些过于激动了。
极力地压制住情绪,无惨微笑着望着门口的仆人,“只是工作遇上一些问题。”
“月彦少爷工作辛苦了,我会让人来打扫干净的……”管家恭敬地说,“如果真的遇上什么麻烦的事情少爷您可以试着跟老爷商量一下。”
“不,不用了,我自己能解决。”无惨脸上挤出笑容。
这里是他的‘夫人’家族的宅邸,所谓的老爷自然就是他的‘老丈人’,是一位官员,很好用,所以暂时没有必要更换。
看着仆人们拿着打扫房间的工具陆陆续续走进书房,无惨沉默地离开了书房。
身影缓缓融入漆黑的地下走廊的阴影中,直到完全背对着这些愚蠢的人类,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一双梅红色的眼眸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
一天后。
轩浩接到消息,再次放下了对柱们的强化训练来到了鬼杀队在外的某处据点。
这是一处大门上刻着‘藤’字家纹的院子。
这个家纹由紫藤花的团以及‘藤’字结合而成,据说这是一个古老的家族为鬼杀队提供的据点,这个家族的祖辈曾经被猎鬼者所救,为了报答鬼杀队的恩情,只要是鬼杀队的剑士们造访,他们就会无条件地提供帮助。
“所以这是怎么回事?你出门才几天啊……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依旧带着天狗面具的轩浩有些无奈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炭治郎。
在得知炭治郎重伤的消息后,他以为出现了意外于是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可是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啊,这小子究竟是怎么作的?
轩浩清楚地记得当时他是确认过那两只鬼不是十二鬼月才放心离开的,再加上在场的还有一只珠世制造出来的鬼帮忙,以炭治郎的实力顶多受点小伤,不至于搞成这样。
可是现在……不只是炭治郎,此刻房间里的病床上还并排躺着两个与炭治郎年纪相仿的少年,嘴平伊之助和我妻善逸。
这三个少年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势,乖巧地躺在病床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抱歉老师……我给您丢人了……”炭治郎有些失落。
经过炭治郎的描述,轩浩大概了解了来龙去脉。
其实这小子完全可以避免受这么重的伤的,只要乖乖好好修养就可以了。
受伤的队员不会被强迫执行任务,而且鬼杀队派送任务的时候一般会告知任务地点附近的所有剑士,即使炭治郎拒绝继续执行任务也会有别的剑士帮忙解决问题。
可当任务找上门来的时候炭治郎还是没能拒绝。
“唉……”
轩浩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太善良了,想着任务地点离他并不远,再加上他担心如果没有剑士尽快赶去支援的话会有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所以居然硬扛着伤势接下了这个任务。
更加不凑巧的是这一次任务的目标好死不死是一只曾经的‘十二鬼月’之一的鬼,虽然已经被剥夺了‘十二鬼月’的资格,但实力比一般的鬼要强得多。
原本就带着伤势还要与这样的鬼对战,最后能够就像现在一样只是受伤排排躺着已经很好了。
“不过……这三个小子能够活下来绝对不是偶然。”
轩浩打量着除了炭治郎以外的另外两个少年。
这两个少年都是万中无一的天才,明明年纪很小却比普通的剑士强大得多。
此刻的善逸嘴里一直念叨着‘好痛’看上去又怂又胆小,但是轩浩一眼就能够看出这个少年的身体被锻炼得很出色,特别是腿部的肌肉似乎做过专门的强化训练。
真正既胆小又懦弱的人不可能会坚持将身体锻炼成这样,除非他藏着‘狮子’的一面或是有一位随时督促他的好老师。
而另一个叫嘴平伊之助的少年让轩浩感到更加惊讶。
当然,并不是因为这个少年长着一张与身材完全不符合的‘美少女’的脸。
他真正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少年身上的‘野性’,柔韧至极的身体再加上货真价实的野性,简直就像是真的野兽一样。
如果真的要进行比较的话,或许伊之助才是这三个人当中最‘天赋异禀’的。
炭治郎的身体是因为有他帮忙锻炼才会如此强韧,但伊之助一切都是依靠自己锻炼得来的。
“这个时代真是有趣……”
看着眼前的三个少年,又回想起鬼杀队的九位‘柱’,轩浩的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因为他这次清楚地感受到了命运的轨迹。
这一次并非是巧合或者直觉,而是真正的感受到了。
无论是鬼杀队中历任最强的‘九柱’还是眼前这三个少年的出现,都像是在预示着鬼舞辻无惨即将灭亡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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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6.那田蜘蛛山
轩浩来到这个世界真正算来也已经有五百多年了,当初的继国缘一让他用心去感受这个世界,当时的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
但是经过五百年的沉睡,时间的沉淀和对法则的领悟让他终于能够隐约察觉到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这个世界或许跟他之前经历过的世界是相同的,似乎真的存在‘天道’或是‘神明’。
有着上一个世界的经历,轩浩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后想要离开,或许需要得到这个世界本身的帮助才行。
学会与世界沟通是必须的,除非他有能力靠着自己的力量强行突破这个世界。
“老师,您怎么了吗?”
看着莫名开始发呆的轩浩,炭治郎有些担忧地问道。
对于炭治郎来说,除了唯一幸存的祢豆子之外,就只剩老师是他如同亲人一般的存在了。
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总是害怕某一天这个男人会突然从他面前消失掉。
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老师总是不时地进入某种特殊的状态,这样的状态让他有时候感到有些恐惧。
每当老师进入这种状态,他就感觉自己与老师之间的距离似乎变得异常遥远。
人明明就在自己的面前,可炭治郎甚至有时候会完全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就像是海中的泡沫一样随时都会消散无踪。
“不,没什么。”
轩浩缓缓摇头,“只是感慨一下自己的修行还不够罢了。”
他轻轻挥手,无形的力量笼罩着三个受伤的少年。
炭治郎惊讶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势正在不断地复原,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到自己的老师如同神迹一般的力量了,但是他总感觉和之前似乎有什么区别……
对了!之前老师为他疗伤的时候必须身体接触到他!炭治郎总算是想明白了有什么不同,老师似乎又变得更加厉害了?不仅可以不接触他,甚至还能同时为身边的两人治疗!
“这也能叫修行还不够吗……”
炭治郎有些汗颜地望着眼前的熟悉身影。
他很清楚想要变强有多么困难。
原本他以为像是老师这样强大的人已经站在了顶点,想要提升会比他更加困难。
可几天不见老师就又变得更厉害了!
虽然从未问过老师和无惨比起来哪个更强,但是见过无惨的炭治郎现在十分肯定……无惨在老师面前算个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他其实始终没能想明白,有老师这样强大的人存在无惨是怎么蹦跶到现在的?
“老师,您这么强,为什么没能杀死无惨呢?”
终于,忍不住疑惑的炭治郎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你已经察觉到这件事情了吗?”
轩浩无奈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
看上去笨笨的炭治郎其实心思很细腻,这种简单的事情瞒不过他。
“其实不是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那家伙不敢出现在我面前而已……”
“……”
“也就是说,老师您之所以一直带着面具是怕被无惨发现您的真实身份?”炭治郎有些疑惑。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具体情况你们还是少去深究比较好……只需要记住我是‘麟泷左近次’,还有‘鬼杀队中不存在比无惨强的人’这两点就行了。”
说着,轩浩扫了一眼躺在炭治郎隔壁床位上的两个人装睡的少年。
然后他轻轻摸了摸一旁乖巧的陪在哥哥身边的祢豆子的脑袋,起身准备离去。
“哦……”炭治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轩浩的描述中省略了大部分内容,但聪明的炭治郎还是从其中整理出来了几条有用的信息。
首先和他一直以来的猜测一样,‘麟泷左近次’这个身份只是老师的伪装。然后,无惨惧怕老师的存在,所以老师一直隐藏着身份甚至不愿意透露出一丝能够代表身份信息的东西就连他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道老师的真名。
想到这里,炭治郎不禁感到有些失落,他把老师当做最亲近的人,老师却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他。
但是想到这一切都是为了要对付鬼舞辻无惨,这种失落感瞬间就被炭治郎抛出脑外。
他想起了自己一家人的悲惨遭遇,又想起了那个名为鬼舞辻无惨的男人此刻或许隐藏在人类的世界中逍遥法外。
心中的恨意让炭治郎无比清楚,这是真正的恶鬼,草菅人命,玩弄世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因为鬼舞辻无惨的存在而遭受苦难。
鬼舞辻无惨这样的存在不论是谁都会想不惜一切将其从这个世界排除掉。
在真正没有鬼的世界到来之前,必须要忍耐。
“不论是老师,珠世小姐,还是鬼杀队所有的剑士们都是同样的想法吧?”
炭治郎望着轩浩离去的背影,他感受到了身为鬼杀队剑士身上背负着的重量,心中暗暗的下定决心。
终有一天一定要让没有鬼的世界到来。
那时候就能看到老师摘下面具,看见祢豆子摘下竹筒,看见每个人脸上幸福的笑容。
“喂喂喂!炭治郎!炭治郎!”
轩浩前脚刚离开,躺在床上的伊之助终于按耐不住了。
他蹦起来摇晃着炭治郎的身体,满脸地激动。
“刚才那个人!刚才那个人是你的老师!?”
“是……是啊?怎么了?”
炭治郎一脸的疑惑,他一直以为伊之助还没醒来。
毕竟这家伙刚才乖巧得就像是割完动脉的小白兔一样乖巧,谁知道老师一离开就变得这么激动。
“好厉害!好厉害的人!”
伊之助不知何时又套上了他标志性的野猪面罩,鼻孔里喷出的气息表明了他现在异常兴奋的心情。
他‘野性的直觉’告诉自己那个男人很强很危险,甚至刚才那个男人在这里的时候他完全不敢动弹。
“何止是很厉害……”
一旁瑟瑟发抖的善逸不断地摸着自己的身体。
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断掉的肋骨像是完全没有受过伤一样,这种神奇的力量已经不能用厉害来形容了好吧?简直就不科学!
“可恶!为什么你这个家伙这么好命啊!”
羡慕嫉妒恨的善逸也上前和伊之助一起摇晃着炭治郎的身体,“不仅有那么好看的妹妹,还有这么厉害的老师!难怪你也那么强啊!好羡慕!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弱爆了!”
“啊唔!”
一旁的祢豆子看见自己的哥哥被欺负,突然扑过来握紧小拳头敲打这两个人坏人。
“啊!祢豆子!”被殴打的善逸脸上的表情变得沉醉起来,但是很快就又变成了羡慕嫉妒,“果然!炭治郎你这家伙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
深夜的山林被氤氲的雾气笼罩。
刺鼻血腥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山间。
殷红的鲜血染红了悬挂在半空中几乎不可见的细密丝线,整个山林间一片狼藉,锻炼的树枝以及散落在各处的血肉看上去触目惊心。
一轮明月倒挂在天际,月光下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山里发生的一切。
他的脚下踩着同样细不可见的丝线,整个人像是闲庭信步一般在树木上空走动着,惨叫声不断地从下方传来,让少年皱起了眉头。
“喂,妈妈,能让他们安静一点吗?”
明明嘴里叫着‘妈妈’,可他的态度却像是在命令仆人。
“是……是!”
略带恐惧的女声从下方的树林中传来,紧接着树林里的惨叫很快平息下来。
“这就对了嘛。”
少年面无表情地踩着半空中的丝线朝着山林更深处走去。
而他走过的道路下方,是尸山血海。
······
一周过后。
那田蜘蛛山。
接到了支援任务赶来的炭治郎、嘴平伊之助和善逸望着眼前阴森恐怖的山林停下了脚步。
准确的说是因为他们当中的善逸突然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不要!我再继续前进了!”
善逸抱着双腿在地上打滚,泪流满面地大声嚎叫着,看上去十分恐惧。
“喂喂喂!你小子突然怎么了?看上去好恶心。”
伊之助看着善逸的动作不明所以。
“我好害怕!一接近那座山我就害怕得要命!”善逸指着远处的山林,“你们难道感觉不到吗?那座山怎么看都很不妙吧!”
还没进入山中,他就已经听见了山里传来令人恐惧的声音,像是死神在朝着他呼唤。
“确实……”
炭治郎和伊之助都点头。
炭治郎的鼻子很灵敏,而伊之助的像是野兽一样对周围的环境有着异于常人的感知能力。
他们自然都注意到了山里很危险,但是……那又怎样?
“喂喂喂!?你们还正常吗?”
善逸看着两人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脸上的恐惧更加浓郁了,果然,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是正常人,这两个家伙都不对劲!
他早该知道了,一个带着鬼的少年和一个带着野猪头套的家伙,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吧!
“哼!”
伊之助的头套下喷出不屑的气息,“有什么好怕的?不就是鬼吗?来多少我都砍碎他们!”
说着他还挥舞着手里两柄带着锯齿的日轮刀,“快起来!否则我们就扔下你了!”
“扔下就扔下!”
善逸还是不愿意起身,“你们都那么强,当然不会怕了!”
“可是……善逸你不也很强吗?”
炭治郎有些疑惑。
“别开玩笑了!我很弱的好不好!别小看我啊!我的弱小超乎你的想象!”
善逸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自己。
并且说着说着还进入了自闭模式,在地上画着圆圈,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什么。
“救命,爷爷救命,……谁来救救我啊……”
“救……救命……”
“!?”
炭治郎和伊之助疑惑地转过头。
因为喊着救命的不止善逸一个人。
进入山林的山路方向,不知何时一位身着鬼杀队制服的剑士跌倒在哪里,竭尽全力地朝着他们呼救。
“你没事吧!”
来不及多想,炭治郎就握紧日轮刀朝着那位剑士的方向跑过去。
但是当他刚想伸出手查看这位剑士的情况时,这位剑士突然诡异地朝着后方倒飞,像是被什么东西拖拽着朝着山林里飞过去。
“啊啊啊啊!”
惨叫声从这位剑士口中不断传来。
炭治郎和伊之助犹豫地看着还赖在地上的善逸一眼。
“我要去救他!”
最后,炭治郎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哼!俺打头阵!”
伊之助挥舞着手里的双刀就朝着山里跑过去,“你们就尽情在俺身后瑟瑟发抖吧!”
“喂喂喂!不要丢下我啊……”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善逸依旧抱着双腿瑟瑟发抖。
······
鬼杀队总部,训练用的道场中。
“来吧。”
轩浩抬起手,朝着眼前的炼狱杏寿郎示意道。
“好的!”
杏寿郎一脸的兴奋。
能与强者交手总是让人心潮澎湃的,即使眼前这个男人手无寸铁,他依旧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这是一个很强大的男人,杏寿郎记得自己曾经见过这个男人不止一次了,可是之前从未察觉到这个男人很强。
这种情况只说明了一点。
这个男人的实力与他相差甚远,究竟差多少他不知道,但是既然能够做到让他毫无察觉那么其中的差距恐怕令人绝望。
庆幸的是这个男人并不是敌人!
“呼——”
深吸一口气,炼狱杏寿郎手中握着日轮刀,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神色变得无比认真。
这将是一次宝贵的实战经验。
训练开始前他曾经问过这个男人需不需要武器,答案是不需要,因为这将是一场极其真实的训练,这个男人让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挥刀!
没错,在这场训练当中轩浩扮演的角色是‘鬼’,实力完全碾压柱级的‘鬼’,而每一位参与训练的‘柱’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从轩浩手中‘活下来’。
除了对两位女性的柱稍微怜香惜玉一点之外,对于这些皮糙肉厚的汉子轩浩可是一点都没想过要温柔对待。
不用武器是在模拟鬼的攻击方式,也是为了避免一不小心将他们干掉了。
毕竟要论力量的把控还是直接用手更加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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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千锤百炼
轩浩的训练方式极其简单粗暴,只用留一口气不死就行了,然后治好了继续揍,每一个人都先‘磨炼’到极限,然后在用‘龙血’帮助他们突破极限。
“轩浩先生,我来了!”
毕竟对面并不是真正的敌人,出于礼貌,炼狱杏寿郎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一瞬间,炼狱杏寿郎的身影如同火焰爆发一般喷射出去,目标直指眼前之人的首级。
杏寿郎并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因为他并不是第一个接受训练的人,富冈义勇等人已经亲身体会过这个男人的强大,听说犹豫过的人都被揍得挺惨的……
很快,杏寿郎就明白为什么不能犹豫了,因为他根本没有犹豫的资格。
“锵——”
刀刃摩擦着拳头被改变了轨迹。
“好硬!”
杏寿郎目光里充满了震撼。
他还是头一次见识到有人能够空着手挡下刀剑的,而且他的斩击甚至连对方的防御都没能破开。
这样坚韧的身躯简直比鬼还要恐怖!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杏寿郎来不及思考,因为这个男人的拳头已经朝着他袭来。
呼啸的破空声像是凶兽在咆哮,杏寿郎想要躲开,但是却发现自己的速度太慢了。
“咔——”
拳头‘毫不留情’地轰击在他的胸膛,肋骨断裂声响起,杏寿郎整个人倒飞出去。
“咳……”
杏寿郎嘴角带着鲜血,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
仅仅一个照面,他就意识到什么叫‘抱着必死的决心挥刀’了。
此刻的他毫不怀疑,只要这个男人愿意再用点力就能轻松干掉自己。
还没等杏寿郎再次调整好姿态,这个男人的身形已经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从他开始进攻的那一刻起,训练就正式开始了。
不过这样也对!杏寿郎强忍着剧痛瞬间调整好姿态,人与鬼的战斗原本就应该这样,一旦开始就是不死不休,不会因为弱小而怜悯对方,不会有喘息的时间,即使受再重的伤也要继续战斗,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
“好好体会吧,杏寿郎,体会在生与死之间徘徊的感觉,这样的话……就能够变得更强!”
炼狱杏寿郎不断地鼓舞着自己,尽管脸上的笑容因为疼痛显得有些抽搐,但他依旧在笑。
因为这样的训练实在是太让他热血沸腾了,不用担心真的会死,只需要不断地超越自我!
炎之呼吸,二之型,上升炎天。
杏寿郎猛地抬起头,注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手中的日轮刀由下至上挥动,用尽全身力气想将眼前的身影逼退。
刀刃斩出呼啸的破空声没有斩中目标,但眼前的轩浩也并没有被他的斩击逼退,而是突兀地消失了。
“后面!”
杏寿郎几乎没有思考就凭借着本能察觉到了对方的意图。
于是他挥动着手中的刀刃开始顺着原来的轨迹变招。
三之型,气炎万象!
他脚下的步伐扭转,挥舞至顶点的刀刃顺势猛地后方斩下,如同太阳东升西落伴随着炽热的烈焰。
“不错的反应。”
轩浩淡淡地夸赞道。
这些接受训练的柱们都没有让他失望,他们当中没有一个人会畏惧痛苦停下动作的,他们不仅有着超出常人的天赋,还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意志。
打击声,骨骼碎裂声不断地在道场中响起。
“感谢先生指教!”他大声的道谢,然后不断地发起进攻,又被无情地打倒在地。
杏寿郎像是不知疲倦一般一次又一次地爬起,伴随着每一次伤势的恢复,他都能够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慢慢地脱胎换骨。
随着时间的推移,杏寿郎越发敬佩眼前的男人。
因为这个男人对于力量的把控简直到达了令人恐惧的地步,随着他的身体不断蜕变,这个男人锻炼他的力量也会一点点的增强,对方像是无穷无尽没有尽头,他而却到达了顶点。
如同锻钢般千锤百炼,将血肉锤炼至极致。此刻的杏寿郎甚至已经感觉自己没有继续进步的空间了。
当训练进行到最后的阶段时,杏寿郎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突然间有了变化,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饮血淬体,浴火重生,这熟悉的步骤让他似乎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了。
身为炼狱家的长子,杏寿郎当然知道流传于家族的古老传说,只是没想到自己会有机会亲身体会。
惨叫声不断地从道场中传出,在外面等候的风柱以及岩柱听得心惊胆战。
“真是恐怖的训练方式……”悲鸣屿行冥感叹道,“杏寿郎都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惨叫,难怪连义勇训练完以后都会后怕。”
“可我明明听蝴蝶和甘露寺说并不是特别严格啊……”不死川实弥小声逼逼。
道场旁边的宅邸中。
产屋敷耀哉坐在面朝院落的走廊上。
此刻他的怀中躺着一只气喘吁吁的鎹鸦。
“辛苦你了,这么着急飞回来……”
产屋敷耀哉语气温和地安抚着怀里的鎹鸦,但脸上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只鎹鸦传递回来的情报很紧急。
派往那田蜘蛛山讨伐鬼的剑士们几乎全军覆没了。
如此之多的剑士们都无法对抗的鬼,除了‘十二鬼月’之外不会有其他可能了。
最糟糕的是……轩浩先生的弟子炭治郎似乎就在那附近,现在应该已经接到了剑士们的鎹鸦传递出来的求救信息。
“这样的话……就只能派‘柱’去支援了,可是……”
产屋敷耀哉有些犹豫地朝着身边的女儿询问道,“轩浩先生的训练进行得怎么样了?”
“炎柱大人正在接受训练中,目前还有风柱和岩柱正在等待训练,其他的人应该已经完成训练了。”产屋敷彼方轻声回应道。
“忍、蜜璃和义勇是最先接受训练的吧?”产屋敷耀哉又问。
“是的,父亲大人。”彼方轻轻点头。
“那就让忍和义勇前去支援吧。”
产屋敷耀哉沉思片刻。
他不清楚轩浩先生对柱们进行了什么样的训练,但是似乎每个人接受训练后都会疲惫好一段时间,所以只能派出最早训练完成的柱。
至于为什么是这两人……因为这两人跟轩浩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让忍和义勇尽量快一点,注意照顾好那个叫炭治郎的少年,就说这是轩浩先生的意思。”
“明白了。”
······
那田蜘蛛山外的山路上。
善逸独自抱着双腿蹲坐在地上,整个人生无可恋。
他感觉自己应该是被讨厌了,毕竟正常情况下如果是伙伴的话那两个人应该不会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的。
“真是勇敢啊……”
善逸的目光望向那座散发着恐怖气息的山林。
他有些羡慕那两个憨憨的勇气,面对那样恐怖的地方,为什么你们能够毫无畏惧呢?
“啾啾!”
一只麻雀在善逸身边不断地鸣叫着。
这是他的信使,别人的都是乌鸦,而他的却是一只麻雀。
“怎么看都是在瞧不起我吧?”
善逸低下头看着在地上叽叽喳喳的麻雀,感觉自己真是太逊了。
“啾啾!啾啾!”
麻雀气急败坏地在地上跳来跳去,试图叫这个窝囊的家伙赶紧跟着同伴们一起进山里拯救那些遇难的剑士。
可是最后它发现自己的主人似乎听不懂鸟语。
无奈,它只能使用强硬的手段,飞到这个家伙的手上拼命地啄着手背,又飞到这个家伙头上朝着山里的方向不断地扯着头发。
“喂喂喂!好痛啊!”
善逸被啄得哇哇大叫,感觉这个世界真是对他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就他一个人既没用又胆小啊,连一只麻雀都能欺负他。
“真是的!别人家的信使都会说话,为什么你就只会叽叽喳喳的啊……”
他开始有些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分到一只麻雀做信使了。
大概是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半吊子吧?
“真是的……明明同病相怜,居然还欺负我!一点都不可爱……”
善逸小声嘀咕着。
“还是祢豆子妹妹最可爱了……”
“!?”
“对了祢豆子妹妹!”
善逸一瞬间就从地上窜了起来,朝着山里狂奔。
果然,lsp的力量是无敌的,一想起祢豆子可爱的模样,恐惧什么的通通都被善逸抛在脑后。
“混蛋!可恶!白痴炭治郎!居然背着我可爱的祢豆子妹妹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给我等等啊!”
另一边,先一步进入山里的炭治郎和伊之助已经遇上了麻烦。
他们面对的并不是鬼,而是被鬼操控的剑士们。
让人难以察觉的细密丝线像是操控提线木偶一样随意摆弄着这些剑士们的身体朝着他们进攻,其中还有些剑士依旧是活的!
这让他们两人感觉很难应付,毕竟不可能用自己的刀伤害同伴。
“混蛋,这些蠢货!居然连自相残杀违反队规这种事情都不知道吗?”伊之助气氛地臭骂着这些挥刀乱砍的剑士。
“你没有资格说别人吧……”炭治郎有些无语。
伊之助连正式的队员都不是,根本没有参加过最终选拔,连手里的日轮刀都是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
“别乱来啊!他们有些人还是活的!”
炭治郎焦急地提醒着伊之助,他害怕这家伙冲动直接提刀上去乱砍一通。
“那该怎么办?”伊之助气急败坏,“那我就剁掉他们手脚好了!”
“等等!等等!”
炭治郎连忙拉住暴躁的伊之助。
他焦急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很快凭借着出色的嗅觉他闻到了这些剑士们身上散发的诡异香甜气息。
提刀上前试探着朝着那些剑士们背后挥出。
“嘣——”
像是琴弦被绷断般清脆的声音响起。
炭治郎总算看见了其中的端倪。
“是丝线!这些人是被丝线操纵了!伊之助,砍断他们背后连着的丝线!”
“哼!俺早就察觉到了!”
伊之助不服气地挥舞着双刀,飞跃着将这些剑士们身上连接的丝线斩断。
可是不久后又有新的丝线再次将这些人控制起来。
“可恶,这样下去没完没了!”
伊之助和炭治郎背靠着背。
转瞬即逝的恶臭让炭治郎发现了这些丝线的来源,是地上密密麻麻围绕着他们的蜘蛛正在不断地喷吐丝线。
“好多!”
炭治郎紧皱着眉头,这样又小又密集的蜘蛛不可能用刀清理干净。
“是血鬼术吗?”
除了血鬼术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力能够操控这些蜘蛛吐丝用来控制人类的行动。
“可是那只鬼在哪里呢?”
“不许你们打扰我们家宁静的生活。”
清冷的声音伴随着强烈的压迫感从上方传来。
满地的鲜血为月色染上了一抹猩红。
月光洒在满地的鲜血上,炭治郎看见了猩红的血液中倒映着一个人的影子。
抬起头。
一身白衣的男孩站在在高处的半空中,他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黑夜,头顶是横贯天空的银河,狡黠的白月似乎因他而缓缓升起,他就站在圆月下方,月光打在他的身上,让人感到有些妖异。
“悬浮在半空中!?”
炭治郎惊讶地看着高处的男孩,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个男孩是踩着同样让人难以看见的丝线。
他紧皱着眉头,因为这个男孩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
可男孩说完话之后就若无其事地沿着丝线朝着远处走去,根本不打算下来与他们纠缠。
“放弃挣扎吧……反正你们很快就会死在我‘妈妈’手上。”
炭治郎愣愣地看着男孩的离去,额头流出冷汗。
这个男孩是鬼,而且是一只很强的鬼,浓郁的恶臭味让他无比的确定。
最让他感到头疼的是这座山里似乎不止这一只鬼。
因为这个男孩提到了‘家’和‘妈妈’。
“真是糟糕的情况……”
炭治郎一边咬着牙咋斩断连接在那些剑士们身上的丝线,一边想着解决麻烦的方法。
再这样下去,他们还没有跟鬼交手就会被这些同伴耗尽体力。
“妈的!你要去哪?”
但是单细胞的伊之助很明显不会考虑那么多,他只看见眼前出现了鬼,于是就提刀跳上去要斩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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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慈悲之剑
“别跑!来战啊!给俺滚下来!”
飞跃至半空中的伊之助拼命地挥舞着日轮刀。
可是他不会飞,无论再怎么拼命也够不到那只鬼所在的高度,只能无奈地坠落下来。
“疼疼疼!混蛋!你跑什么?不动手出来晃悠什么呢!?”
伊之助乱舞着手里的刀,臭骂着那只鬼的无耻。
可是男孩模样的鬼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继续自顾自地朝着山林深处走去。
“伊之助!别追!那家伙很危险!”
炭治郎看着起身就要追赶的伊之助提香道。
“而且这只鬼身上的味道跟操纵这些人的鬼完全不同!我们要先解决眼前的麻烦!你有办法找到控制这些丝线的鬼吗?拜托了!”
“哼!知道了!”
伊之助听见‘拜托了’这三个字好像很受用。
“找出鬼的位置是吧!?交给本大爷好了!”
说着,他将手中的两柄日轮刀插入地面,单膝跪地,张开双臂像是野兽一般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兽之呼吸,七之牙,空间识觉!
在深山老林中长大成人的伊之助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算是自然之子。
他有着极其明锐的触觉,他独创的‘兽之呼吸’就是基于这种野兽般的感知能力磨炼而成的。
只要集中精力,甚至能够清楚地感知到方圆几里内的空气轻微震动,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空气的流动会因为周围的环境产生微妙的变化,比如经过石头和经过人体产生的变化是完全不同的。
而伊之助能够清楚地分辨出这样细微的变化,从而找到藏在远处的敌人。
一个人形的轮廓逐渐在伊之助的感知中形成,“找到了!在那里!”
伊之助拔出地上的日轮刀,兴奋地叫喊着。
“明白!”
“伊之助,这里就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炭治郎的身影就已经消失在原地。
“!?”
阴暗的树林中央的巨石上。
一只满头银丝的女鬼蹲坐着手舞足蹈,她的指尖纠缠着细密的丝线,动作看上去有些慌乱。
“怎么办……怎么办?”
这只女鬼焦急地拉扯丝线操纵着那些弱小的鬼杀队剑士们,试图挡下正朝着这边急速突进的少年。
“妈妈。”
清冷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累?”
女鬼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有些畏惧地转头看向那个叫她‘妈妈’的男孩。
这个男孩正是刚才出现在炭治郎和伊之助眼前的男孩。
“能赢对吧?”
被称作‘累’的男孩冷漠地朝着眼前的女人询问道。
虽然口口声声叫着‘妈妈’,但他对于眼前的女人并没有丝毫的尊重。
“你用在他们身上的时间是不是太多了?再不快点的话……我就要向爸爸告状了哦?”
“不……不要!”
女鬼慌乱地解释着,“放……放心吧!妈妈马上就会杀死他们的!一定能保护好你们的……所以千万不要……”
“这样啊……那你就尽快吧。”
累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消失在树林中。
即使眼前的男孩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中,这只白发的女鬼依旧恐惧地抱着自己的身体不断地颤抖。
她并不是害怕‘向爸爸告状’,说道底,她真正恐惧的就不是那所谓的‘爸爸’,而是‘累’本人罢了。
下弦之六,累。
没错,这个看上去男孩模样的鬼是‘十二鬼月’当中的下弦之鬼。
而这座那田蜘蛛山,只不过是累的游乐场,用来玩儿过家家的游乐场。
‘爸爸’、‘妈妈’、‘兄弟’、‘姐妹’,都不过是累的玩具罢了。
这只女鬼的内心无比的清楚,她只是累的玩具,而玩具是可以替换掉的!
如果自己扮演不好‘妈妈’的角色,等待她的就是无尽的折磨,甚至连生死都不是她能够主宰的。
“呼呼……”
剧烈的喘息过后,她总算是平复好自己的心情,身体和双手不再继续颤抖了。
她握紧了手中的丝线,脸色变得无比阴沉。
“必须……必须要尽快杀死这些剑士才行!去死吧!你们不死,我可是会倒大霉的!”
可是……那个背着木箱子的少年是怎么回事!?
她的内心无比的焦急。
明明越靠近她的地方她的丝线就会越来越强,控制力以及‘傀儡’的战斗力都会提升,可就是挡不住那个朝着这边直直赶过来的少年!
“快……快走!”
被操控的剑士哭泣着朝着炭治郎喊着,“不走的话会被杀死的!快去叫‘柱’来啊!普通的剑士来再多都没有用的!”
“别放弃!”
炭治郎咬着牙安慰着。
“求求你杀了我们吧!”
剑士们祈求着。
他们的身体被强有力的丝线肆意摆弄着,动作早已经超出人类活动的极限,骨折的声音不断地传来,扭曲的手脚让他们痛苦地惨叫。
“怎么可以……”
炭治郎斩断想要朝着自己身上粘过来的丝线否定了剑士们的提议,杀人这种事情,他是不可能做的。
可是……似乎也没有其他方法能够阻止这些人继续受苦了。
杀不死那只操控着这一切的鬼不论斩断都少次这些丝线都会复原。
“你们稍微忍耐一下!”
炭治郎大喊着朝着前方突围。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暂时不管这些人,只有直接绕到后面斩杀那只鬼才能救下这些剑士们。
“可恶可恶啊!”
藏在树林深处的女鬼手里的动作越来越焦急。
她发现这些废物人类傀儡完全挡不住这个少年,这个少年的速度太快了,根本不与这些傀儡纠缠。
“没办法了!只有用那个了……”
她指尖的丝线瞬间断开,然后朝着一旁的树林中伸出手去。
在那片树林中有着一个无头的鬼。
这只鬼是上一个‘爸爸’,因为没能扮演好这个角色被扭断了脑袋,脑袋和身躯分别被密集的丝线缠绕着无法重组在一起。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伴随着女鬼的伸出的手轻轻拖动,细密的丝线连接上她的指尖,然后被束缚的鬼躯坠落在地上。
无色的丝线一根根缠绕在一起,更加的粗壮有力。
她将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了这具傀儡身上,这样的傀儡发挥出来的实力绝不是操控那些脆弱的人类能够比拟的。
伴随着丝线的紧绷,这只鬼的身躯动了起来,朝着炭治郎的方向急速掠去,两只手臂上如同蛛脚一般的镰刀斩断拦在前路的树枝,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无头的鬼?”
炭治郎看着迎面而来的鬼微皱着眉头。
这只鬼身上连接的丝线与那些人身上的完全不同,拧成一股的丝线肉眼可见的粗,看上去完全不可能一刀全部斩断。
不过炭治郎并没有停下脚步,因为他已经看见了这只鬼身后不远处的那只女鬼。
这只鬼挡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在守护她一样。
“既然已经找到了,那就用最快的速度强行突破!”
没有多余的动作,炭治郎就这样继续奔跑着。
他的计划很简单,根本就没打算与这样的傀儡纠缠,说到底他的目的只是斩杀那只操纵丝线的鬼而已,只要斩断那只女鬼的脖子,剑士们就得救了!
水之呼吸,三之型,流流舞动。
炭治郎的身影突然间变得模糊,像是奔腾的水流一般快速移动在树林间蜿蜒穿梭。
“噗——”
利器入体的声音传来。
挡在面前的无头之鬼瞬间被拦腰斩断。
这样的伤势是不致命的,但是没有关系,他的目的也并非斩杀这只鬼,只是阻碍它的行动而已。
操纵的傀儡突然间散架,对于操纵者来说也挺难处理的吧?
炭治郎的计划毫无疑问成功了。
白发的女鬼呆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赢不了……”
无论如何都赢不了。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个少年的实力已经超出她的预料了。
面对这样一个实力完全碾压她,又目标很明确的猎鬼者,她似乎除了等死之外没有别的选择了。
“唉……也罢……”
不知为何,在知道无能为力后,她突然间释然了,应该说完全放弃了。
“活着也不过是玩具而已还要遭受恐惧和痛苦,也许只有死掉之后才会得到自由吧?”
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刀刃,她甚至感到了一丝解脱。
“额……”
炭治郎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鬼。
这只鬼似乎不打算反抗了,甚至伸出手像是想要拥抱什么。
他闻到了悲伤的味道。
“她在渴望死亡……”
炭治郎突然间心软了。
因为气味是不会骗人的,这只鬼真的在渴望解脱,这时候他才突然间想起。
“在变成鬼之前,她也曾是人类啊……”
浓浓的悲伤涌上心头,炭治郎握紧了刀柄。
水之呼吸,伍之型,乾天的慈雨。
这是水之呼吸的剑技手中最温柔的斩击,很快,很轻柔,被砍中的人几乎不会感受到痛苦。
锖兔在教导他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是只有在对方主动赴死的情况下才能使用的斩击,慈悲之剑。
虽然他有些怜悯这只鬼,但这毕竟是一只吃人的恶鬼。
炭治郎收刀入鞘,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消散的恶鬼,他双手合十,似乎正在祈祷着什么。
“这个人……是在为我赎罪吗?”
女鬼的头颅坠落在地上,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
没有痛苦,她的脖颈像是温柔的雨水流过,甚至能够感受到一丝温暖。
“从未想过能这样安详的死去。”
她注视着这个少年的眼睛,那是像水面一样清澈的温柔眼神。
“要小心……这里有十二鬼月……”
“!?”
听见这只女鬼消散前最后留下的话语,炭治郎突然间紧张起来。
“这座山里有十二鬼月?难道是……”
他想起了之前出现过的那个男孩。
十分浓郁的恶臭味,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应该就是了!
“不知道我能不能赢过他啊……”
炭治郎的心中有些不太确定,因为他被之前在珠世小姐那里遇见的鬼打击到了。
不是十二鬼月都让他陷入了苦战,而这一次是真正的十二鬼月。
“不过想要研究出让祢豆子变回人类的方法就必须要战胜才行……”
炭治郎轻抚着背后的箱子,箱子里的祢豆子似乎也感受到他的抚摸,轻扣着箱子回应他。
珠世小姐的研究需要他采集更多强大的鬼的血液,他必须努力才行。
不过并不能蛮干。
因为只知道是十二鬼月而已,不知道是上弦还是下弦,最重要的是要先确保那些还活着的剑士们的安全!
既然已经确定有十二鬼月在这座山中,那么这些剑士们最好赶紧撤离,普通剑士留下来对抗十二鬼月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炭治郎再次行动起来,现在要做的就是确认那些剑士们的情况,然后和伊之助会和。
······
“啊!好痛!”
山林中传来惨叫的声音。
善逸面色痛苦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真是太倒霉了!”
他气喘吁吁地跑进山里,却没能找到炭治郎和伊之助的影子。
“吵死了吵死了!”
被lsp附体的善意此刻异常的勇猛,心里只想着赶紧找到祢豆子……哦不,炭治郎!
对于周围阴森恐怖的环境他完全不畏惧,只觉得很吵闹。
“混蛋炭治郎究竟跑哪去了啊?”
他狠狠地剁脚踩着地上爬来爬去的蜘蛛。
密密麻麻的蜘蛛爬过地上的落叶发出嘈杂的声音,让他更加火大。
“吵死了你们能不能安静一点!?”
善逸愤怒地看着地面试图和蜘蛛们沟通。
但下一刻他就呆住了。
浑身的汗毛在一瞬间耸立,刚鼓起不久的勇气消散无踪。
“啊啊啊!!!!!!”
善逸撒腿就跑,惊叫声响彻整个树林。
“什么鬼什么鬼?刚才那是什么鬼东西!?长……长着人头的蜘蛛?做梦!我一定是在做……做梦!”
善逸奋力地奔跑试图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他现在只希望自己是在噩梦当中,等他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祢豆子妹妹的膝枕上才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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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冲出树林阴森恐怖的树林,眼前的道路豁然开朗。
善逸总算是跑出了树木密集的区域,来到了山林里的一处空地上。
本以为能够松一口气了,可是他刚一抬头,眼前的一幕让他更是恐惧,恨不得立马晕过去。
月亮高悬于天际,惨白的月光下是一个个被蛛丝吊挂在半空中的身影。
这里不是什么空地,而是某只鬼的巢穴。
破旧的木屋被蛛丝悬挂于空地中央,隐约可见漆黑的房间内闪着微光的双眸。
看着一个个被吊挂在半空中的身影,善逸停止了思考。
“那是什么?是人类吗?”
善逸的眼里满是对眼前事物的恐惧。
因为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
被吊挂在半空中的身影大部分已经没了人形,身体正在朝着蜘蛛的形态改变。
刺鼻的恶臭让他这种鼻子不是很灵敏的人都感到难以忍受。
“又有人送上门来了?”
倒悬在半空中的破屋里传来森冷的声音。
一只长着蜘蛛身体人类头颅的鬼缓缓从屋内倒吊出来,尾部喷吐的丝线让他像是蜘蛛一样悬挂在半空中,脸上带着调侃的笑容,看着地面上被吓得浑身颤抖的善逸。
“鬼……鬼啊!!!!!”
善逸看见眼前这只蜘蛛模样的鬼发出惨叫。
好大的蜘蛛,简直就是怪物!没有多想,他直接掉头就跑。
“呵呵呵~逃跑是没用的,你已经完蛋了!”
鬼阴笑着看着善逸逃跑的背影。
这个愚蠢的人类之前在树林中就已经中了他的陷阱。
那些铺满树林的蜘蛛都是他的武器,只要被咬一口就已经完蛋了。
“别跟我说话!我害怕!我讨厌你这样的怪物!”
善逸头也不回地继续奔跑。
“看看你自己的手吧,都说了你已经完蛋了~”
蜘蛛模样的鬼嘲笑着只顾着逃命的善逸。
经过提醒,善逸总算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
他一脸恐惧地看着自己已经溃烂肿胀起来的左手,那里是刚才在树林中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的部位,
“这……这是什么!?我的手怎么了!”
“是毒哦~”
倒悬在半空的鬼嬉笑着解释道,“你在树林中被我的蜘蛛咬过对不对?这是会让你慢慢变成蜘蛛的毒哦~变得像他们一样~”
说着,他伸出长满绒毛的蜘蛛前爪晃了晃被悬挂在半空中已经变得不成人形的鬼杀队剑士。
“只要再过不到半个小时,你就会乖乖趴在地上成为我的奴隶了!你要跑的话也可以哦,不过运动只会加速毒素蔓延的速度罢了。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善逸被吓得发出惨叫,“我也会变得像他们一样吗?”
他惊恐地看着地上不知何时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长着人脸的蜘蛛。
这些蜘蛛原本应该都是人类,而现在已经成了被那只鬼操控的奴隶。
善逸疯狂地摆着头,然后拔腿继续逃跑。
但是就像这只鬼说的一样,越是运动毒素的蔓延就越快,他现在甚至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样了。
“我都说过逃跑是没用的~”
“不要不要不要!”
善逸惊叫着呐喊,“我才不要听你的!”
他慌乱地爬上树,紧抱着树干似乎像是在寻求慰藉。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变成那样!”
善逸浑身不住地颤抖,内心充满了恐惧。
他还没交到女朋友,本来就没人喜欢他,要是再变成那种丑八怪不是更悲惨了吗?
“用不着那么着急的吧?”
鬼有些疑惑地看着善逸瑟瑟发抖的样子,“要是老老实实慢慢等待毒素的蔓延你还能多有一些时间呢~像这样毫无痛苦地变成我的奴隶,不是挺好的吗?”
“你闭嘴你闭嘴!”
善逸捂着耳朵不愿在听这只鬼的鬼话。
可是他的听力太好了,即使用双手捂住耳朵依旧能够听见那些令他恐惧的低语。
“爷爷……爷爷,救命啊!我不想就这样完蛋啊……”
“这小子什么情况……”
蜘蛛鬼用他满是绒毛的前爪挠了挠脑袋,有些无语地看着抱着树干的善逸。
这么胆小的鬼杀队剑士他还是头一次看见,还没开打呢,就已经开始求爷爷告奶奶了,真是太逊了。
“真是没意思。”
他轻轻发出信号,指挥着那些变成蜘蛛的奴隶们朝着善逸所在的那棵树上爬上去。
这个人类太无趣了,而且还很吵闹,如果打扰到累的话他会遭殃的。
所以还是快点变成蜘蛛比较好。
善逸瑟瑟发抖地看着正在朝着树上爬过来的长着人脸的蜘蛛,要是再被咬两口的话不是变得更快?
“不要上来啊!能不能放过我啊!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等死啊!”
善逸疯狂地抓着头发,抱头痛哭着。
金黄色的头发不断地从他的头上脱落。
这让他感到更加恐惧了。
“完……完了!”
善逸看着手中一把一把的头发,想到自己马上就会变成秃子最后变成那种蜘蛛一样的怪物,一瞬间他就晕了过去。
“呼……呼……”
嘴里传出均匀的呼吸声,善逸的整个身体摇摇欲坠地悬挂在树枝上。
“这小子究竟什么情况?吓晕过去了?”
鬼有些疑惑,见到鬼会被吓晕过去的鬼杀队剑士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呢,这也太怂了吧?
善逸摇摇欲坠的身形总算是再也保持不了平衡,从树干上掉了下来。
距离坠落地面大概有三四米的距离,而且他是头朝下坠落的,如果就这样坠落在地大概会脑袋直接开花。
就连这只鬼都有看不下去善逸的狼狈模样了。
这大概是他头一次见到这么没用的猎鬼者,这样摔死的话,那就连成为他的奴隶的资格都没有了。
“快给我下来!”
昏睡过去的善意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里是爷爷的呼喊声。
同样是抱在树上瑟瑟发抖。
而树下站着一个只有一条腿杵着拐杖的老人。
他的名字叫桑岛慈悟郎,是收留了善逸的人,是善逸的师父,也是他最敬爱的‘爷爷’。
“不许哭!更不许逃跑!这样的行动根本毫无意义!”
桑岛慈悟郎严厉地训斥着抱着树干痛哭流涕的黑发少年。
曾经的善逸其实有着一头乌黑的短发。
“不要!不要!会死掉的!”善逸闭着眼睛抱着树干打死也不下来。
“这点修行怎么可能会死人?”
腿脚不太灵便的桑岛慈悟郎无奈地望着树上的善逸,“快给我下来啊!你个蠢货!”
“爷爷!放过我吧!”善逸痛哭着求饶,“我最爱你了,爷爷!”
“叫我师父!”
桑岛慈悟郎老脸一红,跺了跺手里的拐杖呵斥道。
“怎么撒娇都是没用的!赶快下来继续训练!”
“可是我做不到啊!”
善逸紧闭着双眼哭泣,泪水中满含着不甘。
他是真的很尊敬,很喜欢爷爷。
当初他为凑钱给自己心爱的女人跟其他男人私奔,而四处借钱欠下了一屁股债的时候,是爷爷救了他。
他也想回应桑岛慈悟郎的期待,可是他真的没有天赋。
他曾经背着爷爷自己加练,训练到不知不觉睡着。可无论怎么训练,都学不会‘雷之呼吸’一之型以外的任何招式。
在遇见桑岛慈悟郎之前,没人疼没人爱、一无是处,大概就是善逸的人生。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真正对他好的人,他当然也想着竭尽全力去回应爷爷。
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平的,善逸似乎注定了是没有才能的。
他讨厌这样无能的自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胆小怕事,总是临阵脱逃的爱哭鬼。
可是他还是一直在努力。
为了回应爷爷对他的期待。
“轰——”
光芒划破天际,紧随其后的是让人震撼的惊雷声。
落雷不偏不倚地砸在了善逸身上,就像是命运。
黑发的少年头朝着地面从高处跌落。
雷光隐没,漆黑的短发逐渐染上了璀璨的金色。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
刀鸣声如同惊雷炸响。
伴随着淡金色的刀光,善逸的日轮刀出鞘了。
倒悬在半空中的鬼被这突如其来的响雷声下了一跳。
他诧异地看着这个被吓晕的少年诡异地拔出了那柄金黄色的日轮刀。
翻滚,斩击,落地。
围绕在善逸身边的蜘蛛瞬息间被斩灭。
“噌——”
出刀和收刀几乎就在一瞬,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善逸低垂着眼帘,沉默地站在树下,整个人像是阴沉的雷云一般,随时准备炸响。
无论是谁都难以将现在这道身影和刚才痛哭流涕只会逃跑的少年联系在一起。
“这小子……怎么回事?”
蜘蛛鬼看着紧闭着双眼沉默的少年,眉头紧皱。
这个少年此刻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和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踏——”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善逸的已经再次握上的刀柄,整个人朝着半空中飞跃而来。
“啧——”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蜘蛛鬼并没有坐以待毙。
斑毒痰。
带着强腐蚀性的浓痰从他嘴里喷射而出,朝着飞跃到半空中的少年身上而去。
这是能够瞬间融化人类身躯的剧毒。
然而他的剧毒攻击并没有和想象中一样命中半空中的少年。
善逸的双眼依旧紧闭,脸上的表情毫无波动,风声呼啸而来,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
面对扑面而来的剧毒,善逸的身形迅速蜷身翻滚,明明是闭着眼睛,但他依旧完美地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踏——”
面对接连不断的进攻,躲开攻击落地的善逸表情还是没有变化,依旧是一副沉睡的模样。
他嘴里的呼吸声很均匀,丝毫不像是中毒的人该有的呼吸。
沉默地踏步上前,善逸的身姿低俯,如同紧绷的硬弓,静待离弦之刻。
“呲——”
摩擦的脚掌在地面留下深深的印记。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
“休想!”
蜘蛛鬼看见这一幕表情更加凝重了。
这个少年突然间的转变让他感到了一丝恐惧。
“给我一起上!”
伴随着他愤怒地呐喊,隐藏在附近的蜘蛛们尽数现身朝着善逸扑过去。
善逸的动作被打断了,但他的速度很快不至于被这些蜘蛛缠住,脚下的步伐微微挪移,就轻松躲开了这些蜘蛛的扑击,再次摆出一之型的架势。
看着摆好架势的善逸,蜘蛛鬼似乎发现了端倪。
“这个小子……只会这一招?”
同样的架势重复三次,哪有人会愚蠢到一直用一招攻击啊?他的脸上洋溢起难看的笑容。
嘴里又是一口毒液喷射而出。
······
昏睡过去的善逸并不知道此刻正在发生什么。
他只感觉自己正在做一个梦。
一个很幸福的梦。
梦中的他很强,强大到能够保护任何人。
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梦里的他——是英雄。
但是善逸其实很清楚,这只是在做梦而已。
真正的他依旧是那个胆小怕事的爱哭鬼。
他没有父母,所以从未受到过任何人的期待。
身边的所有人从来都瞧不起他,甚至连他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去帮助别人,或者用一生时间去守护某个人并让她幸福这种小小的奢求都被人看不起。
一旦他失败或是逃跑,所有人都会认为‘啊,这废物没救了’然后疏远他。
但是唯独有一个人是不一样的。
他的爷爷,桑岛慈悟郎。
这个人无论多少次都会不厌其烦地大声训斥他。
“不要哭,不要逃!”
尽管刚开始是被动的,但是有了爷爷的鼓励,善逸坚持下来了。
他知道自己成不了幻想中的英雄,唯一能做到的只有——坚持。
学不会一之型之外的其他剑技也没有关系,因为爷爷告诉他只要这样就好。
只能练成其中的一式,那就一心一意将它锻炼到极致。
一心一意的专注,就像对待爱人一样。
哭泣也好,受伤也罢,但唯独不会放弃。
将一件事情做到极致。
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雷之呼吸,一之型,霹雳一闪,六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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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逆鳞
铺天盖地而来的蜘蛛群几乎将善逸整个人笼罩其中。
它们嘴里锋利的口器淬满毒液,如果被这些蜘蛛咬到,那么善逸大概会当场失去战斗能力。
可面对扑面而来的蜘蛛群,善逸依旧沉睡着站在原处,纹丝不动。
他的手始终握在刀柄上,他的身体时刻紧绷着,就像是本能,这是地狱般的训练刻进身体里的本能。
“嗞——”
伴随着一双苍白的双眼睁开,电流以善逸为中心不断地扩散。
周围的空气开始剧烈地震颤,扑上来的蜘蛛群被激荡的电流冲散。
“轰——”
雷声鼓动,地面绽裂。
悬挂在半空中的蜘蛛鬼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眼前双目中泛着苍白雷光的少年像是被雷霆萦绕着的不动明王。
“危……危险!”
蜘蛛鬼意识到了情况不妙,但这个时候已经太迟了。
并不是他的反应太慢。
而是善逸的速度快了。
金色的闪光隐没,少年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这只鬼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逃离这个少年的攻击范围。
可是往哪里逃呢?
空中!对空中!蜘蛛鬼急中生智。人类是无法在空中自由行动的,而他不一样,他现在的模样可是蜘蛛啊!
只要回到半空中的巢穴中,这个人类就拿他没有办法了!
尾部的丝线不断地回收,他的身躯受到牵引急速朝着半空中的巢穴里退去。
但善逸的速度比他更快。
“怎么可能!?”
在他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一道金色的光芒曲折地升起,如同从地面升起的雷霆般贯穿天际。
“噌——”
刀鸣声之后是响彻天地的惊雷,少年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天际与悬挂在夜空中的明月重叠,月光打在少年的短发上显现出璀璨的金黄。
雷光逐渐消散,光柱中浮现出身首分离的恶鬼,他的目光里满是呆滞,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身体逐渐奔溃伴随着雷光湮灭。
善逸坠落在被丝线悬挂在半空中的破木屋上,似乎是痛觉让他从睡梦中苏醒。
他感觉自己快要不行了,蔓延的毒素让他的身体似乎都缩小了一圈,像是骨骼正在融化的剧痛让他难以忍受。
“可以哭,可以逃,但唯独不要放弃!”
恍惚间善逸似乎又听见了爷爷的训斥。
“对……我不能放弃……”
放弃的话会被爷爷骂死的,而且他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要死也得先交到女朋友才行!
善逸拼命地呼吸着,试图用呼吸法尽量延缓体内毒素的蔓延。
可是这种方式毒素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恐怖。
仅靠呼吸法根本拖延不了太长的时间。
逐渐的,善逸感觉呼吸变得无比艰难,甚至失去了身体的知觉。
“要死了吗?”
他此刻唯一还能动的就只剩下眼睛。
看着悬挂在夜空中的那轮冰冷的月亮,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月光也越来越暗淡。
隐约间,他似乎看见了一只蝴蝶在月光下纷飞。
“大晚上的……哪来的蝴蝶……”他有些疑惑。
蝴蝶般的羽织在树林上方掠过。
蝴蝶忍脚踩着树梢,身姿轻盈地就像真的在飞行一样。
望着空地中央被蛛丝悬挂在半空中的破木屋,她轻轻地从树梢上跃起。
蝴蝶坠入了蛛网中,但这些蛛网并不能成为她前进的阻碍。
微风吹拂着她身上的羽织,像是蝴蝶展开的翅膀。
轻轻停在破木屋上,看着奄奄一息的少年。
观察周围的环境后,她就大概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是这个少年斩杀了盘踞在这里的某只恶鬼。
蝴蝶忍脸上露出温柔的笑容,在少年眼前轻轻挥手。
“莫西莫西?你没事吧?”
另一边,被炭治郎扔下的伊之助也遇上了麻烦。
那些被丝线操纵的鬼杀队剑士们早就已经没有动了,他原本是想追上炭治郎的步伐去帮忙的,可是半路上却遇见了更加麻烦的家伙。
“轰——”
伊之助惊险地躲开攻击,但他身后的树木却在这一击下被直接打倒。
“这只鬼好强啊!”
眼前的鬼赤手空拳就将直径半米粗的树木生生打断了。
伊之助虽然脾气暴躁,脑袋不太擅长思考,但是对于危险的预知有着近乎野性的直觉。
这只长着蜘蛛头颅身材魁梧的鬼,一看就有着恐怖的力量,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了情况好像有些不太妙。
按照常理,一般人见到这样的鬼并意识到不妙之后该做的应该是掉头逃跑。
但是伊之助不同。
虽然感觉有些不妙,但是究竟能不能打得过,还是得打过才知道!
想也不想,伊之助提着双刀就开始上去莽了。
“噌——”
带着锯齿的日轮刀砍在这只鬼的手臂上,可是并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将其斩断。
“好硬!”伊之助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刀从这只鬼的手臂上划过。
只留下了参差不齐的血痕,就像刚被轻轻锯过的树木。
这只鬼的身体硬度超乎他的想象,即使他的日轮刀已经被弄成了带有锯齿的模样有着更强的撕裂能力依旧没办法一刀切断这只鬼的肢体。
······
两声剧烈的轰响从不同的方向传来。
一声像是轰隆的雷声,而另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砸出的声音。
炭治郎听见这些声有些疑惑。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皎洁的月亮很圆,今晚并没有阴云,哪里来的雷声?
晃了晃脑袋,炭治郎不在去想这些想不通的问题,因为另一道声音传来的方向是伊之助所在的方向!
他为了斩杀那只操纵着剑士们的鬼将伊之助留在了那里,现在正朝着那边赶回去。
可是听到巨响后他就知道伊之助或许遇上麻烦了。
来不及思考具体是什么情况,炭治郎快速奔跑起来,他要做的是尽快赶去与伊之助汇合。
可是……
还没等炭治郎跑出多远,就听见了一声惨叫声。
他前进的道路被两只鬼挡住了。
但是这两只鬼的状态似乎有些奇怪。
女孩模样的鬼跪在地上,捂着鲜血淋漓的脸惨叫着,而她的身前站着的是炭治郎之前见过的那只男孩模样的鬼。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眼前两只鬼互相伤害的一幕,炭治郎感到很奇怪。
“额?”
似乎是注意到了路过的炭治郎,男孩模样的鬼冷漠地抬起头。
“是人类啊?你在看什么呢?这可不是人类该看的东西。”
说着,男孩若无其事地在双手中翻着花绳,但他手中的花绳并不是普通小孩子玩儿的玩具,而是染着鲜血的坚韧蛛网。
“你这是在干什么?”炭治郎问。
“干什么?”男孩冷漠地回应,“如你所见的,我在惩罚姐姐。”
“姐姐?”炭治郎愣了愣。
“是啊,我们是家人。”男孩理所当然地说着,“被强有力的羁绊维系在一起的家人。”
“既然是家人,为什么要伤害她?”
炭治郎的眼里涌现出愤怒,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奇怪了。
鬼应该是不会群居的,而这个男孩却曾经在他面前提到过‘家’和‘妈妈’,现在又是‘姐姐’。
难道说这座山里的鬼都是这个男孩的家人?可既然是家人,又为什么会互相伤害呢?
“这是我和姐姐之间的问题,跟你这个人类没有关系吧?”男孩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炭治郎,他有些不理解这个少年在愤怒什么,“滚开,我现在没空理你,再敢插嘴就将你碎尸万段。”
“不,你们并不是家人,真正的家人不是你们这样的!”
炭治郎情绪变得有些激动,‘家人’这个词汇一直是他心中的逆鳞。
家人对他来说是很珍贵的东西,眼前这只鬼的行为是对这个词汇的侮辱。
他没有从这两只鬼身上闻到丝毫家人之间的信任和爱,有的只是浓郁的恐惧,憎恨以及令人厌恶的恶臭!
“这样的羁绊怎么可能是家人?别再开玩笑了!混蛋!”
“你说什么?”
男孩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冰冷无比。
气氛变得无比凝重,空气的温度似乎都突兀的下降了几度。
“问我你,你刚刚……说了什么来着?”
男孩的脸上暴起了青筋,手里的丝线被绷得咯吱作响,如同实质般的愤怒将炭治郎整个人笼罩其中。
“好强的压迫感……”
炭治郎突然间整个身体紧绷了起来。
他的话好像激怒了眼前这只鬼,而此刻这只鬼身上散发的压迫感他从未见过。
“没错了,十二鬼月!”
他知道这座山中有着一位‘十二鬼月’,再联系到这个男孩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压迫感,不出意外的话一定是了!
一时间炭治郎握紧了刀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这只男孩模样的鬼身上。
虽然很想赶快回去帮助伊之助,但是现在看来他好像自身难保了。
不过他并没有畏惧,也不会后退。
无论对方是人是鬼,炭治郎现在只知道自己很愤怒。
“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你所谓的家人,所谓的羁绊,都只是逢场作戏!”
“很好。”男孩的声音更加冰冷。
冷风微微吹拂,炭治郎看见了这个男孩被吹起的白发下遮蔽的眼睛。
那只冷漠的眼眸里刻着让人骇然的文字,下五。
这是‘十二鬼月’独有的眼睛,这只鬼就是藏在这座山里的十二鬼月,下弦之伍,累。
累的双手在身前绷紧了丝线,眼神无比阴沉,“我不会让你死得很轻松的,先把你折磨得血肉模糊,然后再——碎尸万段。”
“当然,要是你肯收回刚才的发言,我会考虑给你一个痛快。”
“抱歉!我不会收回!”
炭治郎义正严词,“你要是能做到的话,就试试看啊!”
说着,他握紧了日轮刀。
下一刻,身影消失在原地。
“哼。”
不屑的轻哼声从累的嘴中传出。
他的眼眸顺着炭治郎移动的方向迅速转动着。
这样的速度虽然有些让他惊讶,但还不足以让身为十二鬼月的他感到畏惧。
“人类再快又能够如何?”
很快,累就锁定了眼前高速移动的少年。
他缓缓抬起手,手中翻动的花绳在一瞬间散开。
伴随着手臂的挥舞,一根根细密的丝线顺着他指尖的方向交错着朝着炭治郎笼罩过去,并且这些线还在不断地延长。
危险!炭治郎心生警兆。
虽然他看不太清楚这些细密的丝线,但丝线上传来的味道让他感到了危险。
不用想他大概也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的蛛丝,就跟之前的鬼一样,这些丝线应该是这只鬼的能力!
不能被碰到!
炭治郎脚下的步伐迅速挪移,从丝线的包围网中退出来。
他的速度很快,但这些丝线的覆盖面积太大了。
累仅仅是站在原地,散布出去的丝线就能网罗这附近的所有区域。
尽管炭治郎极力避让,依旧有两根丝线交错着朝着他的脸上而来。
碰到的话脑袋会被切开!
炭治郎瞬间做出判断。
躲不开……那就斩断它!
伴随着他心中所想,身体已经本能地动了起来。
漆黑的日轮刀正面迎上了那两根几乎透明的丝线。
“咔——”
“!!?”
下一瞬,让炭治郎没能预料的事情发生了。
他手中的日轮刀在碰到丝线的一瞬间断开了。
眼前的‘十二鬼月’似乎比他想象中的强大许多,光是丝线的硬度就完全不是之前遇见的那只鬼能够相提并论的。
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炭治郎的动作并没有因此而迟疑。
战斗的时候不可以有迟疑,这是老师一直教导他的道理。
刀被折断了不算什么,甚至手脚折断了也不能停下,除了死亡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停下来。
不,即使是知道会死,也要做点什么!
“砰。”
装着祢豆子的木箱被炭治郎扔到远处。
紧接着一声闷响,炭治郎以头抢地,整个身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无色的丝线险险地擦着他的后脑勺掠过,夹杂着红色的发丝被切断了些许。
“躲开了!”
炭治郎来不及惊喜,赶紧翻滚着朝着远处拉开距离。
“没用的。”
冷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累轻轻拉动着手中的丝线,在他的操纵下,这些丝线像是有生命一般继续朝着正在翻滚炭治郎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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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不灭
鬼杀队总部。
产屋敷耀哉恭敬地等候在道场之外,面色有些凝重地面朝着封闭着的大门。
到目前为止,鬼杀队九位柱的强化训练都已经完成,蝴蝶忍和富冈义勇被他派去那田蜘蛛山支援,其余七位柱也各自回到了他们负责的区域。
产屋敷耀哉有些担忧。
虽然最后训练完成的岩柱悲鸣屿行冥告诉他让他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在里面的轩浩先生,但是他还是有些担忧。
完成训练的柱们实力有了肉眼可见的增强,产屋敷耀哉不相信这是没有任何代价的。
按照产屋敷一族的历史记载中,上一次轩浩使用这样的秘术是在五百年前,而从那以后就沉睡至今。
“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就在产屋敷耀哉担忧的时候,一股莫名的波动从封闭的道场中扩散出来。
这是一股让人感到无比温暖的气息,就像冬末春初的复苏般让人心旷神怡。
伴随着波纹的扩散,道场外的土壤中生出了清脆的幼苗,整个庭院似乎被唤醒变得生机勃勃。
但这里的生机并没有维持很久,片刻后就开始了枯萎。
初生,成长,衰老,湮灭。
整个庭院似乎都经历了一次生命的轮回。
产屋敷耀哉有些恐惧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变化。
因为他的身体也被这股扩散的气息影响了,仿佛重新经历了一生,最后走向死亡。
他本就已经临近崩溃的身躯在一瞬间复苏了,然后又在令以他恐惧的速度急速衰老,再这样下去……会死?
仅仅是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能够改变周围的环境,这样的力量真的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吗?
产屋敷耀哉来不及思考,因为他感觉自己下一刻就会被这样的力量给玩儿死。
“额?”
疑惑的声音从道场中传来。
整个空间似乎都迟滞了一秒,紧接着,这座因为之前的训练本就饱受摧残的道场终于完成了它的使命,陈旧的木材像是风化一般化作尘埃。
尘埃散尽后,盘坐在其中的身影睁开了眼睛。
赤红色的天狗面具从他脸上逐渐消散,璀璨的黄金瞳照亮了整个空间。
轩浩看了一眼身前不远处受到自己力量影响身体接近崩溃的产屋敷耀哉,缓缓起身。
原本站在道场外的产屋敷耀哉感觉自己的身体被某种莫名的力量定格住了,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感觉不到,但是唯独能够清晰地看清楚身边的一切。
他的视线前所未有的清晰,看着眼前的男人沉默地朝着自己走过来。
“这个人是……”
产屋敷耀哉有些不太确信自己的眼睛,他见过轩浩的模样,可现在……
当那面天狗面具完全消散后,浮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被岁月铭刻后的苍老面孔,眼里是如同太阳一般的金色,面庞上是铭文一般的沟壑,苍白的长发在风中飘散。
那人轻轻伸出手点在他的眉间。
“发生了什么?”
产屋敷耀哉不由自主的疑问。
嘴里发出声音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能够动弹了,就像正常人一样……等等!?
正常人?
产屋敷耀哉震惊地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视线无比的清晰,身体也变得健康了?明明上一刻还在崩溃的边缘,下一刻就完全恢复了正常,正常到让他感觉就像从未经历过以往的一切。
他的身体像是完全忘记了曾经经历的痛苦,瞬间就习惯了这种状况以至于连他自己都差点没能察觉到。
“简直就像是神迹。”
“不是什么神迹。”
苍老的声音将产屋敷耀哉从震撼中唤醒。
他总算反应过来,自己的眼前还站着一个看上去宛如神明的老人,老人正微笑着看着他。
“您是……轩浩先生?”
“没错,是我。”
轩浩轻轻点头。
“您身上……发生了什么?”
产屋敷耀哉有些不解。
这个男人此刻像是经历了无数岁月。
明明之前沉睡了五百年都还是一副少年的模样,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呢……难道时间终于想起了这个被遗忘的人了吗?
“没什么,只是稍微进步了一点而已。”
轩浩微笑着摇头,并没有解释。
现在发生在他身上的变化常人是不可能理解的。
并不是时间突然想起了他这只漏网之鱼,而是他自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简单来讲就是他完全解决了体内两股力量之间的问题。
在帮助别人变强的同时,也是他自己的修炼,如今的他终于理解了身上这两股力量该如何和谐相处。
象征着生命的创造,和代表着死亡的毁灭,这两种力量是截然相反并且不分强弱的力量,它们之间分不出胜负,他之前一直想着要抵消其中一种,这显然是很愚蠢的。
于是轩浩尝试着让它们‘和解’,准确的说是相互交融形成一个完整的‘轮回’。
这才是生命原本应有的模样。
他之前那种‘不死不老’的状态才是错误的,因为那只是被别人强行赋予的状态。只有‘生’,没有‘死’,是不完整的状态,也是超脱‘人’的状态。
这大概是‘人’与‘神’的区别。
轩浩在领悟中发现自己似乎有两条路可走。
一条是追求永恒的生命,不老不死,永恒不变,这条路很漫长,但道路的尽头大概是成为全知全能的‘神明’。
这大概是许多人渴求的东西,但是他立刻就否定了这条路。
这得多亏了无惨的反面教材当得好,漫长的时间中人类很容易迷失自我。
轩浩有那种感觉,如果选择了这条路,即使走到了尽头,成为神明的他也不会再是现在的自己。
所以轩浩现在选择了第二条——作为一个‘人’。
无论是变老还是死亡,都是人类这种脆弱生命的美好。
也正因为会变老,会死去,人类才会拥有情感变得高尚。
而且他寻思着强大这个词汇似乎也并不是‘神’独有的,而且众所周知‘神性’是debuff,这东西是要不得的。
所以他不想做全知全能的神,只想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原本轩浩永远也不会有第二条路可走。
因为自从那位‘神’赋予他力量之后他的道路几乎就已经本注定了,只剩下‘生’的他最后或许只能按照预定的轨迹成为下一个‘神’。
但现在不同,他从其他地方得到了另一股力量,又将这股力量补全了他缺失的部分。
如今两股力量已经形成完整的‘轮回’,他成功的走上了属于自己的道路。
他会死,但死亡过后等待着他的并非虚无而是新生。
他的灵魂将在毁灭与创造中轮回,生与死的概念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哪怕肉体消散后,也会在某个世界的某处重生。
这才是真正的‘不灭’。
······
产屋敷耀哉看着眼前仰望着夜空的老人。
不知为什么,现在眼前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与之前完全不同。
如果说之前是看不透,那么现在……看上去很普通?
不。瞬间,产屋敷耀哉就否定了这样荒诞的想法。
因为他刚刚才因为这个男人在生死间走了一遭,现在脚下都还是湮灭的枯草。
在冰冷的月光,生命似乎微风轻轻吹拂就会化作尘埃消散。
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主宰生命的家伙,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这段时间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良久后,眼前的老人轻轻问道。
“额……”产屋敷耀哉愣了愣,“我来这里就是想告诉您,之前您让我们关照的那个少年似乎被卷入麻烦当中了。”
“什么麻烦?”
“十二鬼月。”
产屋敷耀哉迅速平复自己的心情,整理思绪后如实回答道。
“鬼杀队派去那田蜘蛛山中的剑士们遇难了,炭治郎刚好在附近,所以接到了鎹鸦的求救信号,现在应该已经进山里了。”
“这样啊……”
轩浩轻轻点头悠悠地迈步朝着远门处走去,动作缓慢看上去真的就像一个普通的老人。
但产屋敷耀哉的眼睛却恍惚了。
“把那把刀给我吧……”
悠远的声音良久后才传入产屋敷耀哉的耳中,他愣愣地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一切就如往常的模样,如果不是道场因为刚才那个老人化作尘埃,他甚至感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远处。
很快产屋敷耀哉就从恍惚中反应过来,他看着站在院门口等候的苍老身影,身体赶紧动了起来。
这个原本重疾缠身的年轻人,此刻竟然健步如飞地跑进宅邸,吓得他的妻儿以为是在做梦。
院门口,轩浩确认清楚方向后产屋敷耀哉也将那柄封存已久的日轮刀送来。
“轩浩先生,您是要……”
产屋敷耀哉的语气有些激动。
这个男人握刀了,握住了那柄意义非凡的日轮刀。
“先去看看再说吧。”
轩浩将日轮刀别在腰间,轻轻笑了笑。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无惨死而已。
他也确实有同样的想法,只是他的优先级不同。
无惨的生死远不及祢豆子重要。
“您不用带面具了吗?”产屋敷耀哉看着眼前的老人似乎想就这样离开,有些犹豫地问道。
“你还能认识我吗?”
轩浩回头,微笑着反问。
“……”
产屋敷耀哉愣了愣,看着眼前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的面孔陷入了沉默。
这个老人面带着和煦的微笑,给人的感觉以及样貌都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了,如果不是腰间的那柄日轮刀,或许看见他的人都会将他当成一个普普通通和蔼可亲的老人家。
······
“呼——呼——呼——”
急促的喘息声从野猪头套中传出。
伊之助躲在一棵粗壮的树木后疯狂地挠着自己的猪头。
“可恶可恶啊!我居然要躲在这种地方!被炭治郎和善逸看见了会被笑死的吧!”
没错,一向勇猛如他,居然躲了起来。
原因也很简单,莽不过。
虽然有些不愿意承认,但是伊之助这次确实碰见了比自己还要莽的家伙。
“那只身材魁梧的蛛头鬼也太硬了!砍不动,根本砍不动!怎么办?怎么办?”
“呼——”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一阵呼啸的风声又让他心生警兆。
“草!”
伊之助本能地翻滚。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轰响,他躲藏的那棵树被蛮横地砸断。
“可恶!”
伊之助一边跑一边骂。
他发现自己好像确实不擅长思考,要让他想出什么战术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单线程的他只想出了两个办法。
要么直接上去拼了,要么等炭治郎赶回来一起拼。
#!
##!!
刚想到这里伊之助就发现了不对劲,额头暴起青筋。
“不对!不对!我什么时候需要那个家伙帮忙了!脑子进水了吗!?”
“嗞——”
急促的脚刹声响起。
冲刺中的伊之助突然间停了下来。
手提着双刀气势汹汹地转身。
“该死的混蛋,真是丢死人了!俺差点变成炭治郎那样的笨蛋了!靠脑子打架的俺还是俺吗?”
说着,那只追赶的鬼近了。
伊之助不再犹豫,一刀朝着迎面而来的鬼斩去。
“噗——”
如同意料之中的没能砍进去。
带着锯齿的日轮刀被这只鬼坚硬的手臂挡住了,即使他用上全力也只是能砍入三分之一的位置。
“那就尝尝这招!”
伊之助怒吼着抬起另一只手。
这就是他的作战方法,既简单又粗暴。
一刀砍不断,那就再来一刀!
“锵——”
清脆的打铁声响起,伊之助砍出的第二刀交错地砍在了另一把刀的刀背上,那柄原本没入三分之一的刀刃猛地再次发力,叠加在一起的力量终于砍断了这只鬼用来格挡的手臂。
“哈哈哈!总算是砍断了!”
伊之助兴奋地大叫。
“……”
那只长着蜘蛛脑袋的鬼看着自己手臂上参差不齐的断面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
“可恶!别跑啊!”
伊之助毫不犹豫地就追了上去,但却没有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那就是他几乎用尽浑身解数,才能斩断这只鬼一条手臂而已,但是鬼可是会再生的!
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肉眼可见,很显然,他做了错误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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