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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庄主丽娘传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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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楔子

    老公再一次晚归,随后书房传来“嘭”一声响,她知道是关门的声音,然后又是“咔嚓”一声,是锁门的声音,然而那声“咔嚓”让方丽分明听到是自己心碎的声音。

    方丽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曾经的爱情就这样被岁月打败了,老公一次次的晚归,说着累了,说着不想要孩子,方丽不愿意认命就这样过着丧偶式的婚姻,曾经她和老公也是自由恋爱,风风火火,现在结婚后过得不如意,网上到处说着谁的婚姻不是这样呢,方丽曾经也深爱过不是,比起很多女人来都好很多了,平平淡淡才是真。

    方丽是一名会计人员,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工作,回到家也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闺蜜文儿打来电话“亲爱的,出来吃火锅呗。”

    方丽开着免提,然后继续忙活着今天买回来蛋糕材料在厨房看着搅拌机和面,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没心情,不想出门,你都那么胖了,还吃,你以为你像我啊,怎么吃都胖,哈哈哈哈,怎么样,羡慕嫉妒恨吧。”她每次一提起这话,闺蜜都会炸掉。

    果然,那头传来了咆哮,堪称河东狮吼“你个臭丫头,你吃那些东西都不长肉,是对食物的不尊重,祝你下辈子投胎到一个食不果腹的人家,哼,到时候你就知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小样,老娘再也不叫你吃美食了。”方丽还来不及回话,那边已经挂断了。

    方丽笑着摇摇头,文儿对自己还真是羡慕嫉妒恨,常常数落自己矫情,又不缺衣少食,比起那些战区的难民,她已经很幸福了,幸福是对比出来的,别不足,但其实方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矫情什么。

    第二天,方丽在地铁上差点晕倒,跟公司的领导请假后去了医院,医生问原因后,头也不抬,“去挂妇科看看”,然后跟旁边的助理说“下一个。”

    方小丽神情莫名的又去了三楼的妇科,那是一个很严肃的阿姨,“什么问题。”

    “头晕,楼下内科的医生让我挂妇科。”方丽有些紧张的说到,她怕自己年纪轻轻就得了什么怪病,这个年代什么病都年轻化了。

    “例假什么时候完的。”继续着严肃的声音。

    “好像已经一个半月了吧,但是我例假一直不准。”方小丽有点莫名,别问方丽为什么没有想到怀孕,因为方丽的老公压根就不想要孩子。

    “我开了单子你拿去缴费吧,等会把单子拿回来。”

    方丽虽然不是医生,却也还是能看懂一些普通的报告,她怀孕了,这对方丽来说是意外之喜,在和老公渐行渐远后,两人每次的谈话都是以双方都生气的状态下结束的,方丽的闺蜜说过,她的脾气太急,说话总是直来直往的,有个孩子或许可以缓解双方的矛盾,方丽却并不认同,但是这一刻,方丽突然明白她一直以来心里缺失的东西是什么了,是对生命的敬畏和尊重,是对生活无限的热情,现代生活的节奏把每个人都变成了上了磁条的机器,总是在不停的运转,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在眼前一下子就变得五彩斑斓了。

    方丽立马拨通了老公的电话,高兴的说着“老公,我怀孕了。”

    只听见电话那头一声玻璃打碎的声音,方丽心一下子就揪起来了,电话那头沉默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方丽的心里却像过了半个世纪一样,那头终于传来了声音“我被吓到了,小丽,我们可以不要这个孩子吗?你知道的,我一直对我们的关系没有信心,现在社会竞争那么大,我很担忧,我怕我的孩子生活在社会底层,苦苦挣扎,像我一样碌碌无为,只能租房子,虽然你从来不介意我有没有房子,可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我们这辈子做丁克吧。”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了叹息声,方丽知道,其实现状她都明白,她只是一个小县城的孩子,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助力,老公一家虽然是大城市的,但是却只有一个三十平的小公房,公公婆婆一直不喜欢方丽,觉得方丽让他们家变得更加贫困,现代快节奏的生活,让每个人都活得不那么真切,也正是因为这些,才压抑着方丽本来对生活充满热情的心,让方丽觉得自己只是在按部就班的活着,然后走向死亡。

    “我不会拿掉我的孩子。”方小丽倔强的说着。

    方丽一下子挂断了电话,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她想起了母亲,那个养了四个孩子却从不叫苦叫累的女人,方丽一直觉得母亲是这个世界上最坚毅的女人,母亲说,那是一个女人的本能,当有一天,她做母亲了就会明白,母爱的力量,这一刻方丽明白了,她爱这个孩子,曾经她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但是这一刻她要化身大树给她的孩子遮风避雨,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后,她给老公发了一条短信:这一刻我只需要你拥有一颗做父亲的心,现在我只想做好一个母亲。

    方丽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是她爱错了人,还是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很多东西都在慢慢变质,然后慢慢的麻木,看着不远处的灯火辉煌,这是属于这个城市的光彩,也是无数人想要留在这个城市的原因,方丽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自己跟这个城市格格不入,她带着小城市姑娘独有的一丝质朴和天真幻想,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方丽知道,这是她快要麻木不仁的心在一点点的苏醒,想要找回幼年时那种对未来无限热爱的激情,她不能再做那菟丝花了,她必须要融入这个城市,收起所有的委屈,像个成年人一样,未来需要努力。

    方丽自嘲的嗤笑了一声,自己还真是别人说的那么作,方丽挺了挺身子,然后摸着肚子小声的喃呢:孩子,以后妈妈会给你最大的爱。

    方丽并没有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孩牵着一条萨摩耶跑过来,而很快那只萨摩耶拖着他的小主人,小男孩摔倒了,方丽一下子想到了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的调皮,想到也许以后自己的孩子也会这么活泼,自己一定会很开心的看着那个孩子玩得不亦可乎,心房微微传来了悸动,这就是母爱吗?方丽笑着去抱那个摔倒的男孩,还没来得及说话,萨摩耶以为方丽要伤害它的小主人,突然一下子窜过来撞到了方丽,方丽没有站稳一下子摔下了台阶。

    在那一刻,方丽只想骂一句,靠,我是吕洞宾?让一条狗来结束我的生命,好不容易找回自我,却让我遇到这种乌龙,在失去意识的那刻,方丽双手紧紧的护着肚子。

    与此同时,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天明国,天明国的定国公慕容青的夫人带着十二岁的定国公世子慕容徐在天台寺祈福,慕容夫人抽到了一支下下签,“孤星入命,命犯天煞,亲眷俱损,一世杀戮”,慕容徐刚好来找母亲,偷听到这句话,他吓坏了,他怎么会是天煞孤星了,他从来没有过害人之心,不可能的,然后转身跑了出去,却没有听到主持大师还有后半句话,也让他后半生蹉跎了不少的岁月。

第二章 无语凝噎

    方丽觉得自己的手好像快断了,头也痛,她刚想出声,却突然发现自己嘴里塞着一团破布,手臂传来一阵阵麻痹的疼痛,她一下子惊醒了,发现自己双手被绑,被关一个黑暗狭小的空间里面,根据经验,方丽怀疑自己是被关在一个箱子里面,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方丽一下子惊慌不已,难道自己被人贩子拐卖了,她经常看到新闻说有些年轻的姑娘失踪,人们都在猜测那些姑娘都是被人贩子拐卖了,卖到那些穷山沟给人做生孩子的工具,方丽心里难过得要命,她该怎么办,她才刚刚怀孕,孩子那么小,要是受到伤害怎么办,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说话的口音她不陌生,应该是自己的家乡云贵川那边的,难道自己已经被偷运到了几千公里以外,难道就没有人发现这个箱子里面装着一个大活人吗?这些安检人员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自己出去了一定要举报他们。

    突然停顿了下来,外面的人说着歇歇脚,方丽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人,自己逃跑的机会有多大,这些人无非就是为了钱,那些买家最多也就给几万块钱,想到这里,方丽还是庆幸,自己跟着公司的财务部投资大神刘姐投资了一些基金,账户里大概有十万块,方丽决定先探探口风,能不能想办法自救,要是可以拿钱消灾,方丽还是愿意的,她不能被卖,不然她的孩子一定保不住,想到总算是有了自救的方向,方丽总算平复了一下惊慌不已的心情。

    方丽打算用脚踹着箱子提醒那些关押她的人,却突然一下子愣住了,她刚刚一直沉浸在自己被拐卖的惊恐中,忽略了身体的异样,这具身体力量十分薄弱,不仅如此,她感觉自己好像是缩小了,这比自己意识到被拐卖更加的恐惧,她想起以前看的动画片柯南,就是被人灌了毒药缩小的,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种毒药,那自己肯定不是被拐卖给人家做媳妇,肯定是被人拐卖给那些隐藏的黑势力做小白鼠了,想到这里,方丽一下子就吓晕过去了。

    再次醒来,方丽是冷醒的,她身上绑着的绳子没有了,嘴里也没有破布了,只是嘴角依然火辣辣的痛,方丽揉了揉已经麻痹的腿,她知道是因为长时间的卷曲引起的血液循环不通畅,突然传来一声“咕咕咕”的声音,这是方丽的肚子声音,方丽瞬间觉得脑门滴了三滴汗,同时闪过一丝念头,文娟那个乌鸦嘴,说自己长不胖是对食物的不尊重,以后会被那些被自己辜负的美食报复,现在自己果然饿肚子了。

    方丽仍然没有想过放弃自救,就算自己被下药了治不了好了,她也要想尽办法回去,她还有那么多亲人在等着她,想着还没有来得及告诉母亲她做外婆了,方丽就觉得除非死了,不然决不放弃,那些人肯定没收了她的手机,她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因此等腿上的手臂的麻痹感消失了一些她决定去问问那些守卫,他们到底想怎么样,幸好自己和他们语言是相通的,说不定还可以哀求一下套个近乎,至少知道自己的处境是怎么样的,哪怕只能要一点吃的也好啊,原来饿肚子的那么难受。

    方丽打定好主意后,准备站起来,突然旁边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声音“丽娘,你醒了啊。”

    方丽一下子愣住了,回过头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看到原来在她的背后,还有好几个人,仔细一看,方丽倒吸一口冷气,妈呀,全是一些小孩子,最大的看着也不过是十岁的样子,这些人难道跟自己一样,都是试验品,被毒药缩小了?但是为什么那个人会叫自己丽娘呢,难道他认识自己,可认识自己的朋友都是叫自己小丽或者丽儿,没有谁叫过丽娘啊,方丽正在思考着怎么回答,那边又传来了一阵阵小姑娘的哭泣声。

    小男孩的手臂耷拉着,看着好像是脱臼了一样,然后头发长长的披着,如果不是他的声音沙哑着完全不似一个女孩,她都以为是一个小姑娘了,难道这个小男孩是搞艺术的人,这一刻方丽心里七上八下的,到底怎么回事,方丽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但实际上也就过了一分钟不到的样子,那个小男孩见方丽呆滞着没有反应,以为方丽是被吓坏了,因此继续着他沙哑的声音说道“丽娘你的伤怎么样了,我没有想到以前我们那么对你,你竟然还肯救我们,去咬那些坏人,被打晕过去跟着我们一起被抓了过来,你还痛吗?”说完小男孩愧疚的低下了头,也在小声的哭泣着。

    到底什么鬼啊,什么咬人,什么被打,为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但嘴角和脸上传来的阵阵刺痛让她知道她确实被打了,而且她的身体莫名缩小了,所经历的事情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方丽心里一沉,好似什么东西在心里要破土而出了,然后长成参天大树,会把她整个人都撑破掉,然后变成一抹尘烟,方丽突然抬头凝视着那抹从小木窗中投射进来的皎白月光,那样的纯洁温润,跟这个屋里的黑暗成了鲜明的对比,方丽静静的魂游着,那些低低的哭泣声好似背景音乐一样,良久,方丽回过神来,既然之则安之。

    方丽走到那个小男孩身边,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到底怎么回事。”

    小男孩诧异的看了一眼方丽,方丽从来不开口跟他们说话,他们都以为她是哑巴,在村子里方丽也是很少出门,就算看见他们也是转身就走,他们经常追着方丽大叫她哑巴,还经常拿着石头在他们家院墙外砸她,不过想到她今日奋不顾身的救他,不然他不仅手会断,连腿都会一起被打断,想到这里,他心里浮现出的疑惑也渐渐消散了。

    从小男孩的叙说中和方丽不断的套话中,方丽果然得到了与自己猜想一致答案,她果然已经不是方丽了,她现在叫丽娘,今年八岁了,是清河村的一个小村姑,清河村离镇上的直线距离很近,最多不过五公里,但清河村在在一座大山脚下,寻常人没有那个体力直接翻山越岭,只能绕着旁边的两座山脚走出去,就要多走十几公里的路程。

    父亲寒家旺的家族九代单传,而祖父去世得早,家里也没有什么亲戚帮衬,日子过得十分艰难,父亲二十岁那年去镇上给祖母买药,因为担心祖母一个人在家,父亲就走了大山那条路,由于常年没有人走,杂草丛生,就算有人躲在里面也不会被人发现,父亲回程的时候,看见一只野兔,想着要给祖母补身体,就追着野兔跑了一段路,最终还是抓到了那只跑得飞快的野兔,也就在这时,在靠近镇上官道不远的草丛里,父亲发现了一个年轻的女子和一个包在华丽襁褓里的婴孩,女子失血过多晕倒了,而那个婴孩就是丽娘,却也饿得连声音都弱了下去,比刚出生的小奶猫还要羸弱,父亲赶忙将丽娘母女送到了医馆,卖掉了那只兔子,掏光了身上全部的钱,才刚够药钱,幸好老大夫认识寒家旺,同意寒家旺赊欠。

    寒家旺将丽娘母子带回了家,请了隔壁生完孩子的李大嫂喂养了丽娘十天,付出了一只老母鸡的代价,而丽娘的母亲醒来后却因头部受创失去了记忆,丽娘的母亲虽然失去了记忆,但是确是个容颜极美的女子,一言一行犹如行云流水,十分的优雅养眼,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人,现在世道这么乱,丽娘的母亲又是一个孤身女子带着一个年幼的孩子,离开清河村,说不定很快就被人贩子卖了,丽娘的母亲也很明白,就同意留下了。

    寒家旺对丽娘的母亲十分爱慕,最后寒家祖母就做主让丽娘的母亲嫁给了寒家旺,丽娘母亲就变成了寒大嫂,由于包裹丽娘的襁褓十分华丽,他们担心丽娘是一个千金小姐,怕丽娘受委屈,因此一家人有好吃的第一时间都是给丽娘吃,丽娘长得十分可爱,因此请教了一位镇上识字的大夫怎么给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孩取名,就正式给丽娘取名寒丽娘,比起村里的那些什么小花,小翠,丽娘的名字总算不那么普遍了,起码不会一叫丽娘,七八个人一起回头。

    寒大嫂的身体受创严重,一直没有生育,虽然寒家祖母心里十分着急,很怕寒家的香火断掉,经常在外面说自己命苦,对不起寒家的列祖列宗,死后没脸见寒家旺的爹,但却依旧对待丽娘很好,虽然不是捧在手心里,却也是有一个鸡蛋也会分一份给丽娘吃,寒大嫂长得很美,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跟清河村的人格格不入,也怕出门被人说闲话,因此几乎不会出门,丽娘也跟着在家不出门,帮着寒大嫂做一些纺线的事情,而丽娘自始至终都不说一句话,大夫也看过,丽娘并不是哑巴,只是她自己不愿意说话,怕丽娘被欺负,寒家人更不愿意丽娘出门了,但丽娘却经常站在寒家大门口的大柳树下,望着去镇上的路,等着外出做工回来的寒家旺,因此寒家旺更是把丽娘疼在心尖尖上,说着就算丽娘一辈子不说话,他一辈子没有别的孩子也没有关系,以后就给丽娘找入赘的女婿,一辈子照顾丽娘,丽娘有时候在外面受了欺负也从来不说话,一家人都十分的伤感,在丽娘五岁的时候,寒大嫂怀孕了,之后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老大叫寒元,小名元哥儿,老二叫寒文,小名文哥儿,丽娘仍然不愿意说话,但是会帮着照顾一双年幼的弟弟。

    知道了丽娘的过往,方丽真的想仰天嗤笑一句,老天,我是作了一点,但也用不着这么折腾我吧,方丽翻了一个白眼,然后想哭。要是文娟在估计又得说她作了,她活第二次了,分明是中了大奖,还嫌弃。

    想或许是丽娘患有自闭症,她什么都知道,知道自己是母亲带过来的孩子,因此格外的听话,也知道自己的命是寒家旺所救,所以待寒家旺是十分的亲近,寒家一家人都待丽娘很好,丽娘却因自闭症无法正常跟寒家人交流,才会在柳树下等寒家旺回来,帮着照顾年幼的弟弟。

    丽娘虽然只有八岁,却已经是一个美人胚子了,甚至隐隐有着超过母亲寒大嫂的趋势,因此一家人都十分的担心,这世道,如此美貌可如何自保,因此更不愿意让她出门,出门也是放下长长的头发,低下头,所以到现在为止,其实村里人都没有仔细看见过丽娘的容貌。

    丽娘想问这是一个什么朝代,可那个叫做大牛的小男孩只是一个小山村的毛孩子,能知道什么时事仅仅知道这个国家叫做裕和,小镇叫做绕山镇,其余的一问三不知,丽娘今天被抓,是因为这两年世道不好,赋税加重了,百姓活不下了,所以有些人就干起了人贩子的勾当,专门到个个村庄去偷孩子,今日那些人刚好到了清河村,推着箱子,让人以为是路过的镖局,村里的大人都到地里去了,几个以大牛为首的孩子在村口处玩耍,被人贩子抓住,大牛反抗,踢中了其中一个人的命根子,那群人眼红着要打死大牛,大牛手被打折了,眼看大牛的腿也快被打断了,在大柳树下择菜的丽娘看到了,飞奔过来一口咬住那个人的腿,丽娘被打晕过去,醒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方丽心里有一万头羊驼“草泥马”跑过,这个丽娘是有多笨啊,为啥不去叫大人呢,这下好了,自己也栽进来了,还不知道自己会被卖到哪里去,不过如果丽娘没有冲过来,自己估计也是没有办法以另一种方式活下来,难道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啊,方丽这一刻有种生无可恋的念头,现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完全就是睁眼瞎啊,她该怎么自救啊,想起以前看的警讯片,警察叔叔告诉我们,遇到危险不要惊慌,先查看周围环境,然后冷静下来寻找自救的办法,对,就是这样,不要慌,自己毕竟也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要冷静。

    方丽转过身去看了一下,一共有八个孩子,加上自己九个,一共四男五女,受伤的只有那个叫做大牛的男孩,其余的都是一些小的擦伤,方丽走过去看了一下大牛的伤,原来不是脱臼,是真的断了,手臂肿得老高,也幸好大牛经常跟着干活,身体素质还行,不然这点伤足以要了他的命,因为大牛已经开始发烧了,可方丽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不是在她的那个时代,发烧了直接外面去买掉退烧药就好了,外面只听见一片蛙叫声,这个地方估计是那些人贩子的临时歇脚处,看样子应该是一个柴房,方丽只能找来两根木柴,用稻草先固定住大牛的右手,免得触碰到伤上加伤,忙好一切,方丽照顾其余几个人先睡觉,明日再说。

    半夜突然传来一声骚动,方丽被惊醒了,她转过身去叫醒了其他的孩子,随便探了探大牛的额头,突然发现大牛的额头滚烫,哎,她真的很抓狂,这样烧下去,可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一刻,方丽觉得真的好无助,她真的好想回家,她以前也做过志愿者,去孤儿院照顾小朋友,可那是在有足够的资源下,可现在她什么都没有,她自己也还是小孩子的身体,她没有办法救这群小孩子,方丽第一次流下苦涩的泪,早知道自己就去学点什么武动什么的,起码还可以拼一拼,现在却只能等死。

    外面再次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难道是内讧了?

第三章 知晓处境

    身后的小孩子又传来哭泣声,方丽却没有呵斥他们,毕竟他们都是小孩子,平时无论多惹人厌恶,但这一刻,他们只是一群可怜无助的孩子们。

    方丽突然想着,去听听他们吵什么,或许对她有用,方丽转过身去低声的说道“别哭了,我去偷听一下,说不定能想到办法。”说完就蹑手蹑脚的悄悄走过去,生怕惊动了对方。

    方丽看着那个小木框,眼珠转动了一下,突然想到或许她可以爬上去,看看比光偷听好,方丽连跳几次都没有抓住那个木头,不免有些气馁,然后双手敲着自己的头,都快哭出来了,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那她变成丽娘的意义何在。

    方丽平复了心情后,看到一个小臂粗的畸形木头,方丽不厚道想着,就是因为你长得丑,才会被当成柴烧,突然方丽想到了一个办法,她把那根畸形的木头扶起来,一头正好卡在那个小木框的一角,要是一根直直的木头她还想不到这个办法呢,然后把另一头放在小木框下面的墙角,那个畸形凸出来的部分刚好可以当作阶梯走上去,小丽慢慢的扶着木头一点点的爬上去,终于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了。

    可看到的那一瞬间,方丽的心好像北极的冰雪融化了一样,冷得她血液都凝固了,前世她没有什么好怕的,社会治安稳定,大半夜出门都不怕,而且人人都知道有困难找警察,警察叔叔就是正义的化身,是安稳人心的存在,可现在她看到什么,那些穿着一个大大的“捕”字的衣服的人,正在跟那些绑架他们的人争论着,他们坐着,旁边放着一包东西,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那是银子,他们争吵不是因为他们发现了这些被拐的孩子,帮着讨回公道,而是在讨论他们拿的钱少了,方丽的脑子里好像有个恐怖的声音告诉她,她完了。

    “刘捕头,咱们真是不容易啊,现在世道不好,那些孤儿多了,而且都黄皮寡瘦的,卖相不好,小的们收成实在不好啊,前几次的货卖相太差,小的们都被买家给警告了,说要是再拿这些次货就不跟咱们做生意了,扣了咱们五成的货款,现在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啊,您看您能不能通融一下,等这一批货脱手了,一定孝敬您,您看?”那个穿着一身上好锦缎的男子弯着腰作揖满脸谄媚的笑着。

    “哼,李麻子,你接着给我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货卖给谁了?谁不知道那秦公公的的侄子最喜欢折磨这些小孩,他会在意卖相好不好?他只在意能不能让他尽兴而已,你给我听清楚,既然你到了我的地盘,买路钱可不是三瓜两枣就可以完事的,我要是跟县太爷说在你们的镖车上发现了别国的奸细,你说县太爷会不会直接把你们砍了,嗯?”说着刘捕头半眯着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李麻子,然后拿起自己的佩刀在李麻子的脸上拍了拍。

    “是,是,刘爷您说的对,可小的们已经不做那无本的买卖了,现在的小孩都是我手下的人到附近小国抓来的,除了分给抓人的兄弟们的,真的已经赚得不多了,这样,劳烦刘爷您跟县太爷美言几句,让小的们镖车顺利通过,小的们分您一半的银子,小的再给您100两。”说着又拿出一包银子恭敬的放在刘捕头旁边的桌子上。

    “算你识相,兄弟们,走,去查下一个。”话音刚落,刘捕头拿着桌子上的两包银子,掂了掂,然后斜眼看了一下李麻子,然后嗤笑了一下,走了出去,随后六个穿着“捕”字衣服的大汉也大笑着跟着刘捕快走出了这个小院子。

    “这个混蛋,每次咱们路过这里,他都跟嗅着肉味的狗一样,死死的咬着咱们。下次再敢叫我李麻子,我非剁了他不可。”那个穿着锦缎的男子咬牙切齿的说到,看到刘捕头坐过的椅子,他高高抬起手,只见他放下的时候,那个桌子已经被碎尸万段了一样,方丽心里咯噔一下,这群人怕不是普通的人贩子,一看就是电视里演的那些武林高手一样,自己还有逃脱的机会吗?会不会也被一巴掌拍死啊。

    “总镖头别生气了,咱们要借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要去府城,这里是必经之道,恐怕他就是算准了,所以找人盯着咱们,我们的镖车又太显眼,没有办法隐藏,这群人就跟跗骨之蛆一样,没有办法驱赶的。”另一个看起来很斯文的男子在旁边劝解到。

    “大哥,你要是实在气不过,不如兄弟我去探探他家的底细,咱把他的孩子抓了,让大哥您消消气。”边上尖嘴猴腮的男人立刻献计到,并满脸笑容的看着自己大哥。

    “不,那个刘捕头是县太爷九姨太的大哥,也是本地的地头蛇,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他,这些年世道不好,我们镖局也是顺应局势做的人口买卖,还是不要招惹官府中人,好了,等老八那批货到了,我们就出发,这趟生意过后,大家都回家修养一段时间,再过两个月就过年了,明年再开张了,去收拾好东西,准备上路。”李麻子一脸严肃的背着双手走进了院子右边的房间。

    方丽,不,现在应该是丽娘了,丽娘看到那房檐下的旗帜,写着正阳镖局几个字,幸好丽娘不是原来的丽娘了,否则也不会认识这些字,不会知道这些秘密,什么正阳镖局,简直是侮辱了正阳两个字,挂羊头卖狗肉的畜生,那个刘捕头也欺世盗名之辈,一群无恶不作的鼠辈,但丽娘却更加清楚的知道,这里再也不是她生活过的法治社会了,这里的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丽娘心里更是迷茫,该如何自救。

    电光火石之间,丽娘突然想起了,那群人在说把他们卖给什么秦公公的侄子,在府城,可是看这些说话的语气,这里应该不是他们所熟知的镇上了,还说他们是其他小国抓来的孩子,看来这里已经不是裕和了,难道已经离家很远了?他们需要健康的孩子去被那秦公公的侄子折磨,是不是就说明那些人不会愿意要病弱的孩子,那是不是可以把大牛留下,然后传递消息,可是如果那些人不要病弱的孩子,怎么能保证他们放过大牛呢,万一他们怕留下活口而杀了大牛怎么办,那群泯灭天良的人可是不会轻易心软放人的啊,而且自己知道的消息那么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可这是他们唯一的希望,如果不能自救,他们肯定必死无疑,那个秦公公的侄子肯定是个虐待狂,小孩子哪里受得住,可恨大牛一点都不了解外面的情况,自己也没有办法分析局势,现在完全是无头的苍蝇一样。

    不管怎么样,总要试试,自己来到这里,难道就是为了给人虐杀的么,不行,一定要冷静,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能像个无知妇孺一样认命等死。

    天刚刚佛晓的样子,丽娘醒了,听到了车轮的声音,难道就是他们的老八到了?自己赶紧把那根畸形的木头挪开,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偷看的证据,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医了,丽娘摇醒了大牛,大牛已经开始迷糊了,丽娘撕下自己的衣服一角,然后挤了挤嘴角的伤口,血出来了,丽娘用现代简写汉字写下了“正阳,秦公公,府城,刘捕快”几个字,虽然与旗帜上的字有差异,但是应该可以认出来的吧。主要还是有些字她能认出一部分,连蒙带猜,但她不会写啊,真是急死人了,早知道大学年考古好了,念什么会计,现在傻逼了,英雄无用武之地啊,她又不能正确的识几个字,当账房先生都没有人要,也没有女账房先生啊,也就在那么短短半分钟的时间里,丽娘已经闪过无数的念头,还在担忧自己的前程,怎么能找份工作赚钱,哎,丽娘完全忽略了,在这个时代,女子不需要出门赚钱养家的,等血迹干了之后,丽娘笑了,还是自己聪明,知道这种劣质的棉衣会晕染,所以字写得很大,就算是晕染了一部分,还是能看清大概轮廓的,不至于晕成一坨,但自己的嘴角好像更痛了,浪费了好多血,起码要吃一顿大餐才能补回来,刚想到吃的,一阵阵的“咕咕咕······”传来,丽娘已经无语了,自己就没有那么丢人过,不过想到她从昨天早上开始就没有吃过东西了,然后又是一夜的心惊胆战,饿成这样,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丽娘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然后把那块布塞入了大牛的腹部的衣服上,幸好自己还随身携带着针线包,又把大牛的衣服和那块碎布缝在了一起,应该不会掉了,除非他脱衣服。

    “大牛,我会想办法让你能保住一命,但是你一定要记得要逃回去,不要找这里的捕快,不要相信任何陌生人。”说完这句话,丽娘一下子愣住了,自己竟然说出了这句话,想起了小时候看的电视剧,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想起自己小时候,妈妈嘱咐自己,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那些东西那么真实,可自己却好像再也回不去了,也不知道她那个身体保住没有,她的孩子有没有事,她记得曾经有个报道说一个孕妇与车祸,脑死亡,但肚子里的孩子却一直顽强的活着,最后8个月的时候产妇无法继续支撑下去,才把孩子破腹产出来,仅管那个产妇最终去世,但丽娘相信,在那种情况下,每个母亲都愿意把生的希望留给孩子的。

    丽娘有些恼恨自己的发散思维,面对的是一群泯灭人性的人,自己竟然不够警惕,危机观念都没有,难道真的是因为前世自己活在法治社会,活在和平年代,所以现在面对这些坏人,就真的变成了一个傻狍子了?

    不行,自己得高度集中精神,要保护自己,还得尽全力保全这些孩子,丽娘也希望,如果有一天自己的孩子遇到了危险,会有人相救,这也是一个人的慈母之心吧。

    丽娘看到角落有一些黄泥灰,赶紧拿来涂脸上,可是粉末不能在脸上粘住,丽娘想想要不吐点口水和一下,可是实在突破不了心里极限啊,摸了摸自己肿胀的脸,丽娘想着还是算了吧,跟猪头一样那么丑,怕什么。

    她其实真的好佩服那些在地震中靠着尿液活下来的人,曾经文娟就说过丽娘,对生命不够敬畏,总是想些有的没得,要活得有尊严,不然宁愿死,可真正的尊严不是简单的活得轻松,而是在绝境中,依然敬畏生命,不到最后一刻,一定要想尽办法活下去,文娟会说这些话,是因为她曾与当年的大地震擦肩而过,切身的体会过与死神的亲密接触,所有文娟更懂得生活的真谛,也比丽娘活得很开心幸福。

    丽娘甚至在想,老天送她过来,难道是为了让她去忏悔她曾经的矫情吗?

    柴房的门打开了,可丽娘看到的是一把在滴血的刀,丽娘整个心都揪起来了。

第四章 低估歹人

    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了进来,走进了才发现,原来他满脸阴鸷,丽娘心紧了紧。

    “是谁踢伤了我兄弟,出来受死吧。”那人已经走进了柴房。

    在电光火石之间,丽娘突然扑了过去,紧紧的抱着那人的腿,哭求到“大叔,求求你给大牛一个痛快吧,大牛的手断了,已经废了,他还发热了,他好痛苦,他活下来都没有用了,肯定会变成傻子的,已经成了废人,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了,你帮他解脱吧,让他少受一点苦。”丽娘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越说越难过,好似把自己莫名其妙成为丽娘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了,哭的声情并茂,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丽娘是真的觉得大牛可怜,才恳求那个大汉给大牛解脱。

    丽娘看到那个大汉眼里的仇恨,就知道他绝不会让大牛好过,所以丽娘就故意说着大牛活着比死还痛苦的话,以那个大汉的仇视,丽娘只能赌,在这种缺医少药的情况下,发高烧烧坏脑子的概率太大了,丽娘相信那个大汉也知道这点,大牛的下场,要么就是痛苦的被伤痛和高烧折磨死,要么就是变成一个傻子残废,方丽就是在赌那个大汉对大牛的恨,不愿意让他痛快的去死。而自己活蹦乱跳,他们又被刘捕快敲诈了不少钱,应该不会舍得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扔,而且这是他们年底前的最后一单,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应该不会扔掉他们的“货物”,所以自己开口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被打一顿,可赌赢了,起码大牛能活下去。

    果然,那个大汉开口了“小娘皮,滚开,想要痛快的去死,做梦。”说着一巴掌挥了过来,正好打在另一边好的脸,果然跟自己预计的一样,自己只是被打一顿,刚好把自己“毁容”了,本来丽娘还在担心,自己的容貌会给自己惹麻烦,现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不过如果只是担心容貌问题,比起生命,丽娘还是舍得毁掉的,只是自己多少还是难以下手,比起古代女子视容貌为生命,丽娘明显没有这个负担。

    大汉摸了一下大牛的额头,果然非常的烫,然后看着大牛肿得非常高的手臂,满意的笑了(丽娘在缝救命书的同时就取掉了稻草和木柴做的固定夹板)大汉走了出去,然后扔了一袋馒头进来,“赶紧吃,吃完上路了,谁不听话,可别怪黄爷手上的刀。”

    丽娘赶紧把馒头给了后面的人,然后把自己的那一份掰开一半留给了大牛,又重新固定好了大牛的手臂,外面又催着,丽娘小心的扶着大牛坐着,然后也只能走出去了,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感觉后背有一道目光注视着她,她转过去,正看到一直在大牛身边哭泣的小女孩正凶狠的看着她,丽娘很纳闷,难道是自己得罪了她?小姑娘来不及收回仇视的目光,看到丽娘转过头来,就把头扭了过去。

    丽娘走了出去,这一次他们没有再把丽娘他们五花大绑,丽娘滴溜着眼珠,想看看到底有多少歹人,想要逃走,就要注意一切细节,然后眼光却触不及防的看到对面的房门口放着一具明显就是大姑娘的尸体,衣衫不整,裸露的大腿上明显的淤青,一看就知道那个姑娘遭遇了什么,血流得到处都是,丽娘脑门的血直往上冲,她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她竟然看到了奸杀的犯罪现场,她好想尖叫救命,好想打110,可是丽娘并没有失去理智,她现在深刻的体会到了人命在那些比魔鬼还可恶的畜生手里是多么的卑微,丽娘死死的咬着嘴唇,她怕自己叫出声来,那那些人就肯定会发现自己的异样,然后不会放过自己的,血的味道直击着丽娘的心脏,丽娘的手紧紧捏成了一个拳头,丽娘觉得自己好似灵魂脱体了一样,人已经迷糊了,直到身边的孩子被呵斥哭了,丽娘才清醒过,也才觉得自己想错了,自己现在是个小孩子,怎么可能见到尸体而不吓到,自己果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只有把自己融入到那些小孩子中,才能影藏着自己,刚一这样想着,丽娘的眼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腿都在发抖,丽娘知道,那是恐惧。

    丽娘虽然恐惧着,但短暂的魂游后,还是保持着冷静,还得感谢以前看的那些电影,血腥场面虽然比不上现实的血腥,但好歹能缓解一些心里冲击,丽娘在想他们却没有听到过姑娘的呼救,难道那个女孩是哑巴,然后丽娘发挥了当年考试的时候练就的神功,头不动,眼神却可以瞟到旁边学霸的卷子,这次丽娘也发挥了这个神功,看到了那个女孩嘴里塞着东西,所以他们就那样无耻又残忍的杀害了一个妙龄女子吗?这些畜生,果然比禽兽都不如,丽娘眼睛又往后面一点瞟去,旁边还倒下了一具穿着那群无耻之人一样的衣服,也是衣衫不整,这是什么情况?

    因为在刘捕头那里打通了关卡,李麻子他们没有再将丽娘他们一行二十几个人再放进镖车,而是坐进了马车,虽然都是小小的人,但是也有二十几个人呢,挤在一起都快跟叠罗汉一样,根本没有良好的空间,不过自己现在完全就没有一丝人权,因此也不敢出声。

    那些镖车装了一些他们采购的年货,丽娘冷笑了一声,这群拿着他们性命换来的银子的人,竟然还有脸买年货,也不怕折寿,可丽娘也知道自己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乖乖的就范。

    那群小孩子稀里糊涂的哭着,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到底在哪里,丽娘一阵的烦躁,却也只能忍着,不久,丽娘开始昏昏欲睡,突然耳边传来一声“黄大哥,等等,你为啥要杀我带来的小弟,那是我一个村子的,我回去可怎么交代。”

    然后那个黄大哥的声音响起了了“哼,我说过多少次,要找姑娘等领了银子去花楼,不准碰我们的“货”,你知不知道,我们一个卖相好的货物可以卖到30两的价钱,去花楼却只要一百个大钱,他竟然敢动我们的货,“货物”成了次品,被买主发现了,你以为我们能全身而退?本来那个“货”废了,还可以把那个小娘皮卖到花楼去,那个贱人竟然寻死,一分钱没有捞着。让我们损失了整整三十两银子,我必须杀一儆百,要不是看在你跟了大哥这么些年的份上,我连你一起杀,你给我好自为之,管好你下面的人,再敢打“货物”的主意,别怨哥哥我翻脸不认人,滚。”声音异常熟悉,原来就是那个自称黄爷的大汉。

    原来那个死掉的男尸是他的同伙,而且还是他杀的,就因为他背着他们动了他们的“货”,而死的那个人明显知道这是禁忌,所以堵住那个姑娘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但最后那个姑娘撞刀口自杀了,事情才暴露了,如果不是那个姑娘死了,他们就不明不白的交了一个残次品出去,难怪他当初进来的时候刀在滴血,想来是非常的生气,杀了他的兄弟都还是不解气,所以就借题发挥?想一刀结果了大牛,不然大牛早在路上就死了,所以他是撒气还是不愿意容忍大牛是个残次品了?

    从他的行事作风看来,这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谁让他恨上了,不管是他们这些“货物”,还是他的兄弟,他都不会手下留情,看来以后得更小心了,万不能得罪这个人,而且看样子他的地位不低,是可以随意处置他们的,怕不仅仅是镖局的人,更有可能是牵头让镖局和那个所谓秦公公的侄子做生意的人,否则他不会在意买主是否满意货物,如果只是卖方,看镖局那群人的样子,应该不是什么有商业道德的人,而这个黄爷怕是个在两边都有面子的人,才能做这个主。

    想到这里,丽娘吓出了一身冷汗,自己刚开始竟然还觉得这个人是个莽夫,果然人不可貌相啊,一个蠢货,又怎么敢这样随意的杀人,在官府之中游刃有余,全身而退,那自己的小聪明有没有被他发现,他那么精明又狠辣的人,怕是不会被自己蒙骗的吧,那他为什么最后又没有杀大牛呢,难道是因为他看自己是个小孩子,所以低估了自己,认为丽娘只是胆小,单纯的只是想让大牛解脱好受一些,心疼大牛受苦?觉得自己怕是没有胆子敢耍花样,所以没有多想?

    没过多久,听到外面人声鼎沸,怕是到了大街上吧,要是自己现在跳下去大呼救命,会不会有人救自己的,看了看自己的小短腿,丽娘嘴角抽了抽,估计还没有跑下去就被那个五大三粗的黄爷给砍了吧,算了,自己还是看看情况再说,别白白牺牲了,保存实力最重要。

    丽娘还没有结束她的想法,马车突然停顿了下来,丽娘心又紧了紧,只见马车的门帘打开了,一个看着面相特别和蔼的婆子进来了,但是经历了对黄爷的判断失误,丽娘再也不敢随意看脸说话了,毕竟人不可貌相啊,这个婆子既然敢大摇大摆的进来,就算不是坏人,那也是帮凶。

    果然,那个婆子一进来,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下马车里的黑暗,然后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整个人气质完全一变,凶狠的看着马车里的人,那声音却犹如来自地狱一样,空灵又冷酷,让人恐惧着。丽娘低着头沉思,却忽略了一点,整个马车的孩子都在哭,唯独她没有哭,因此显得异类。

第五章 大蓟治伤

    丽娘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听着那让觉得毛骨悚然的声音,她却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没错,丽娘走神了。

    “那个丑丫头,你可胆子真大,竟然敢在我王嬷嬷说话的时候发呆,哼,我如果不治治你,怕是没人再怕我了。”说完,一根藤条就抽了过来。

    丽娘一下子被剧痛强制拉回了思维,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抽打,丽娘一下子哭了出来,鬼使神差的脑子里闪过一句话:妈的,这个老虔婆,打人怎么那么痛,王嬷嬷个屁,就是个王婆子,还给自己脸上贴金。

    虽说心里是叫着王婆子,但嘴里还是开口说着“嬷嬷我错了,不要打我了,我会听话的,呜呜呜~~~~~~~~~~。”丽娘完全是条件反射的求饶着,并且提起双臂护着自己的上半身,这一刻丽娘是真的怕的。

    王婆子看着丽娘哭的眼泪鼻涕一把,苦苦求饶的样子,极大的满足了她的权威,心里非常得意:还没有人不怕她王婆子的,这群小畜生,敢不听话就打到听话。而马车里其他孩子也被吓得哭了起来。

    “全都给我闭嘴,谁敢再哭,我就割掉她的舌头,看看那个丑丫头,这就是不听我王嬷嬷话的下场。”话音刚落,有些止不住哭声的,都用小手把自己的嘴死死的捂住,渐渐的变成了一阵阵的抽泣哽咽,马车里的哭声戛然而止。

    “这就对了。”王婆子满意的笑了。

    “从现在起,你们给我好好记着接下来的话,你们现在是奴才,不准多话,不准哭,女孩子要自称奴婢,男孩子要自称奴才,不准随意抬头东张西望,敢犯的话,就不许吃饭,更不许想着逃跑,谁要是敢跑,可别怪王嬷嬷我心狠手辣。”看到大家眼里的恐惧,王婆子漫不经心的顿了顿,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上那带着丽娘血液的藤条,眼睛露出了一抹嗜血的光芒,随即又淡了下去。

    “当然,你们如果乖乖听话,以后你们就可以吃穿不愁了,比起你们乡下的生活可好多了,有漂亮的衣服,有好吃的糖果点心,到时候要好好学规矩,就可以风风光光的回家了,你们的爹娘都会表扬你们的。”王婆子又说出了对于小孩子来说无比诱惑的话,典型的打一棒子再给一颗糖,果然,小孩子们的恐惧渐渐散去,随之变得无限的期待,看到达到目的了,王婆子意味深长的带着残忍的微笑下车了。

    对于这番话丽娘猜测,可能是接下来路过的地方多半都是镇甸这些地方,会有很多人,就算他们打通了关卡,也不愿意多惹事端,平白多出银子,所以要震慑他们,不许他们多说话,也不会让他们下马车,如果避免不了开口,让他们自称奴婢奴才,也是为了方便他们的勾当吧。

    丽娘真的很想告诉这些孩子不要相信王婆子的话,那些畜生是要把他们卖给一个变态虐待狂,不会有好日子过的,可是丽娘不能说,她是这群孩子中唯一知道真相也是唯一的成年人(灵魂成年)要救他们只能找到一个稳妥的办法,这些小孩子会守不住秘密,到时候他们全部都要死,一个都跑不掉,现在还没有到府城,一定会有办法逃跑的,她不能鲁莽,不能拿这些孩子的命去赌。

    孩子们因为王婆子的糖衣炮弹,渐渐放下恐惧,但也记住了不能随便说话的警告,一个个沉默着,跟丽娘一个村子的孩子坐在马车的最里面,看着丽娘被打,他们都微微的缩了起来,无数次的看了丽娘,偏偏又欲言不止,最后却也还是没有开口安慰丽娘,当然丽娘也不需要,她是成年人,并不觉得委屈,但如果这里是一群成年人,估计丽娘心里会难受,所以矫情也是要看人来的,这或许是人的本能,有支撑和依靠的时候,就会本能的矫情,但如果周围都是一群比自己弱,并且需要自己保护的人,剩下的就只有坚强了,着就是所谓的人性吧,是会看菜下碟的。

    丽娘理智上知道自己不会再哭了,但是身体疼痛带来的本能抽噎,还是在继续,丽娘本来脸就青紫红肿,又觉得满脸泪水,看起来更滑稽了,丽娘低着头却没有看到最角落里,压根没有注意到,一个小姑娘看到丽娘的惨状,跟大家一样都低着头,只是嘴角微微像上扬着。

    手臂传来的火辣辣的感觉,丽娘打算掀开衣袖看看,结果伤口跟衣服都因为血液粘连到一起了,一股倒吸凉气的疼痛席卷而来,丽娘感觉自己的五官都快要因为疼痛而扭曲缩成一坨了,而脸上的伤,嘴角破损的伤口也似乎越来越严重,但丽娘还是轻轻的撕开了沾着伤口的衣服,不能让伤口和衣服粘在一起,不然到时候干了更痛苦,非要把伤口撕裂不可,说不定还要额外死掉一层皮。

    “嘶”果然好痛,那个王婆子下手可真狠,缺医少药的,丽娘想着,自己要是伤口感染了可不是什么好的局面,只能用最土的办法,抹了点自己的口水到伤口上,消炎杀菌,处理好两只手臂的伤,丽娘的身体毕竟只是一个只有八岁的小姑娘的身体,一整晚的担惊受怕和精力高度消耗,还是让丽娘也吃不消了,现在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了,精神一松懈后,丽娘果然又昏昏欲睡了。

    丽娘再次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马车已经停止了,车里的小孩子都横七竖八的睡着,丽娘觉得自己口干舌燥的,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嘶哑着说不出话了,丽娘一惊,而手臂和脸上嘴角处传来阵阵刺痛,手臂轻轻动一下都非常疼痛,丽娘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果然是最坏的结果,自己发烧了。

    丽娘眼珠子在急速转动着,自己的意识还是清楚的,应该是低于四十度的的高烧,自己必须想办法消炎降温,不然自己拖着病体,怕是无法活到目的地了,这些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会放自己一马,自己也不能出声,否则一听就知道自己生病了,就算他们不杀自己,把病着的自己扔下了,自己一个只有八岁的身体,肯定也是没有办法活下去的。

    过了一会,马车的边缘响起了金属碰撞的声音“都出来,吃饭了。”原来是到了晚饭时间,从昨天早上被抓,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吃过东西,而自己早晨就只吃了半个馒头,算起来已经快两天没有喝过水了,这些畜生,如果不是怕自己这些人饿死,估计一点粮食都不愿意浪费在自己这些人身上吧,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自己也没有办法反抗,只能忍着。

    丽娘扶着马车的车厢慢慢的站起来,走出了马车,一眼望去只见是几个小火堆架着锅,看来应该是露营了,丽娘到底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身体,跳下马车的时候头晕目眩的,一下子摔倒在地,可是丽娘知道现在不是自己矫情的时候,她必须撑着,不能让看到她的病态,丽娘咬着牙想站起来,可是却觉得身体没有力气,这时,后面一个人扶起了她,是一个跟她一样被打得脸难看的姑娘,丽娘很感激她,那个姑娘也就十岁不到的样子,满手茧子,一看就是常年干活的人,而丽娘的手却因为没有干过活而白皙娇嫩,那姑娘的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下去,然后走开了。

    分给丽娘他们的依旧只是一个粗粮馒头,而隔壁的锅里却传来一阵阵肉香味,这边不知道是谁的肚子传来一阵响亮的“咕咕咕”声,然后丽娘这二十几个人的队伍里却像被传染了一样,一时此起彼伏的传来“咕咕咕”声,就好像乡下田间的蛙鸣声。

    “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大笑声传来,是那群喝着肉汤的大汉,他们完全没有一丝同情声,反而把自己这群孩子的饥饿声当成了取悦他们的背景音乐,这时王婆子走了过来,侧着脑袋漫不经心的靠在马车的边缘。玩弄着自己的手指上的护甲,然后一字一顿重重的说着“你——们——这——是——找——打。”然后旁边过来一个拿着鞭子的大汉,直接挥舞着鞭子朝他们抽来,像极了牧羊人挥舞着羊鞭抽打着不听话的羊群,所以自己这群人在他们眼里,只是一群可怜的待宰羔羊。

    听到此起彼伏的尖叫哭泣声,或许也是怕把人打坏了,因此王婆子扬了扬手,那个大汉停下了挥舞的鞭子,然后恭敬的说着,“王婶,还有什么吩咐。”

    “去吃饭吧。”王婆子漫不经心的对着大汉挥了挥手,大汉满脸笑意的点头哈腰的说着是,然后回到了那边的火堆。

    王婆子再一次转过头来看着自己这群人的时候,眼神突然一下子凌厉起来,像一道道的刀光剑影打在身上,疼痛不堪,当然丽娘知道疼痛是鞭伤,只是却好似是被那道目光给割伤的一般,丽娘心里猜测着这王婆子怕也是手上有人命的,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血腥目光。

    “我给狗吃,狗还冲我摇尾巴,给你们吃,却是给我找事,全部给我滚一边去,再惹嬷嬷我生气,就不是挨饿挨打那么简单了。”说着拿起了装着馒头的布袋转身离开,回到了那变架着大锅的火堆旁,然后把馒头连带布带一下子扔进了火堆,丽娘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他们跟那些宁愿把多余牛奶倒进海里也不便宜卖给普通群众的资本家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要那么残忍,人心真的可以黑暗成这样吗?

    所以他们这是连晚餐都没有了?可王婆子的一顿鞭打,让众人连大口喘气都不敢了,个个小心翼翼耷拉着脑袋找地方蹲着。可毕竟都是小孩子,怎么会有强大的自制力呢。嗅觉感官传来了阵阵的香味,众人吞咽着口水,却也不敢大声,只能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那边的大锅,却也不敢走过去讨要。

    自己这群人就这样看着他们胡吃海塞,丽娘不停的在诅咒他们最好全部被噎死,让自己这群小孩子看着他们吃,简直是太不要脸了,丽娘心里想着,千万不要让那群人落到自己手里,否则自己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但丽娘的理智思维也在跟着肉味在逐渐丧失,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好想冲过去,可是看到火堆旁边的那些明晃晃的大刀,丽娘还是生生的停住了脚步,然后硬生生的把自己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可是理智快要压制不住对美味的渴望了,丽娘第一次觉得人类原始的欲望是那么难以克制,但比起死,丽娘觉得口腹之欲或许还是要轻一点,在经历了无数次的思想斗争后,丽娘渐渐平息了下来,而那群孩子依然目光如同黑夜泛着幽光的狼眼睛,好似一下子就要扑过去一样,却畏惧危险而止步不前。

    丽娘坐在地上,拔着路边的野草往嘴里塞,心里想着:老子吃草总比饿死好。

    嘴里传来的苦味让丽娘一下子本能的吐出来了,气得又拔了几株,想要撒气,却突然呆住了,因为丽娘借着月光,看到了一朵野草上面的小花,丽娘生怕自己看错了,赶忙转过身,借着那边微弱的火光,彻底看清楚了自己手上的东西。

    “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老娘果然是命不该。”丽娘满眼笑着心道。

    这些野草原来就是一种学名叫做大蓟的中药草,,由于是苦的,就是那些动物都不吃,所以野生于路旁及田间到处都是,作用是凉血止血,祛瘀消肿,对外伤出血,痈肿疮毒都有作用,正好适合自己,丽娘当然认识了,丽娘小时候可是乡下长大的,又调皮,那个年代的小孩可没有现代的小孩那么精贵,以前自己经常跟着院里的孩子漫山遍野乱跑,经常受伤,受伤流血也不敢告诉家长,只得找点野草止血后才敢回去,这可是当年自己常用的野草,当然也还有其他的草药。

    地上没有石头,没有办法把大蓟捣烂,而且也怕沾染了灰尘,万一因为不干净而感染了伤口,怕是更不好,看来只能靠自己嚼烂了,丽娘把拔下来的几株拿到嘴边,眉头狠狠的皱着,最后眼睛一闭,咬咬牙,然后张开嘴塞进了自己的嘴里,那股苦味瞬间让丽娘怀疑人生了,丽娘憋着一口气嚼碎了大蓟然后吐出来,轻轻的敷在了自己的手臂上,一股痛意立马席卷而至。

    又摸着自己脸上的伤,丽娘想着口水敷在脸上的感觉很恶寒,可是想着嘴角的破裂让自己吃东西都难受,算了,自己何必活受罪,闭了闭眼睛,还是把大蓟碎渣涂到了脸上,希望明早能消炎吧。

    旁边孩子看着丽娘吃草,都在觉得丽娘怕是饿的有病,而且他们大多是乡下孩子,也都认识大蓟,知道大蓟很苦,连猪牛羊都不吃,所以也只是当作一般的杂草,干枯了后拿回家当茅草烧,并不知道大蓟也可以做药,都在看丽娘是不是会吞出来,结果真的看到丽娘吐出来了,众人就觉得没有意思了,纷纷转过头继续望着不远处的大锅,完全没有看到丽娘又拿了大蓟嚼碎敷伤口,而丽娘的头发散着,也没人注意到。

    “该解手的赶紧解手,然后上马车,谁要是敢尿到马车上,就给我绑着拖在马车后面走。”一个大汉扛着大刀走过来,然后指定了解手区域。一看就是那群人吃饱喝足了,准备睡觉了,所以又要把他们关起来,不过比起镖车。丽娘还是宁愿挤马车的。

    丽娘两天没有喝水了,怎么有水排出来,想了想以后可能还是会遇到危险受伤,而自己不一定还有机会能在野外,所以又趁着他们让自己这群人去放水的机会,借着月光又采了好几株大蓟,然后偷偷的藏在自己的里衣和外衣之间,又把今天早上撕裂的那片衣服的地方又撕开了一条小布带,然后栓紧大蓟,再把大蓟的底部塞进自己的裤头,这样大蓟就不会掉出来了,就算被发现了,也没有关系,毕竟自己只是藏的野草。

    随后丽娘跟着众人一起回到了马车上,才看到原来马车的门帘后面还有两扇小木门,是锁住马车的,等所有人都上来后,果然小木门被锁住了,还听到了一声“咔嚓”声,是锁头的声音。

    丽娘却是再也撑不住了,想着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也找到了草药,应该不会被当成残次品而杀掉,然后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这也是丽娘到了这里后第一次安然的入睡了。

    到底是小孩子的身体,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元气恢复非常的快,嘴角的疼痛感好似已不再火辣辣的,丽娘掀开衣袖,手臂上的伤已经不再红肿,而是渐渐的结痂了,看来大蓟的效果对于丽娘现在的小孩子身体还是作用蛮大的,丽娘小心的把脸上的大蓟碎末清理后,本打算继续清理手臂上的,突然听到开锁的声音,丽娘马上闭着眼睛装睡。

第六章 获救希望?

    丽娘立马望向那扇木门,是那个当初在刘捕头发火时,第一个劝解他息事宁人的年轻人,那股子书卷气,应该是个读书人,不,应该是个堕落的斯文败类,丽娘亲眼看到他们和那些官府中人勾结,因此对他印象很差。

    那个人脸上扬起了如日光般和煦的微笑,丽娘心里冷笑着:道貌岸然的小人。

    “你们都要乖乖听话,才有饭吃,等会要上路了。”然后从背后拿出了一个小竹篮,里面的好像是包子,那个人一手拿一个,然后一一分发到自己这群人,然后下了马车,随后马车的车辕滚动了起来。

    “哇,是肉包呢,真好吃,他们可真好,我长那么大都没有吃过呢,娘亲只给哥哥和弟弟吃,我只能看着呢。”其中一个只有五六岁大小的小姑娘满脸惊喜的说到,然后马车里响起了一片笑声,一眼望去,也是一张张满脸笑意的小脸。

    这些傻孩子,怎么就一点不记事呢,不过也怪不得,在这个年代,女孩子比不上男孩子精贵,而且大家的日子都过得不如意,小孩子的衣食住行确实是很苦,面对那些人的恐吓,又给一丝好处,就把这些孩子的心给牢牢抓住了,丽娘现在都怀疑她要是叫这些人逃,他们会不会不愿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自我的,只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可是就算是亲眼看到的东西都是有假的,何况是这些阅历如此少,生活环境如此简单的小孩子,丽娘瞬间觉得压力大。

    丽娘今天人好多了,终于不再昏昏欲睡,但是却发现自己晕车了,而且特别想吐,丽娘也只好死死的掐着自己的虎口,希望能缓解一下,其余孩子都在睡觉,丽娘觉得马车只有一个碗口大小的窗户,估计是为了流通空气和采光的,自己站起来的话刚好可以看到窗外,想着丽娘就立马行动了,她站了起来,看向外面,窗口的这面风景是一片秀丽的山林,天空碧蓝,白云连片,还有飞鸟,这么美好的画面,却更加跟丽娘现在心里一片凄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丽娘更没有心情看了,打算坐回去。

    就在丽娘收回视线的那一刹那,她的余光却突然撇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骑马而来,丽娘又立马望过去,那个男子越来越近。

    “吁,前面的朋友请稍等。”那个男子开口到,拐卖自己的那群假镖局的人停了下来,但空气中却突然浮现出了一股紧张的味道。

    “好说,请问兄台有何贵干。”那个李麻子骑着马走了过来,神情看不出什么变化,但丽娘分明看到了旁边的一个大汉握紧了手上的大刀的刀柄。

    “是这样的,在下是锦城(府城)新上任的同知大人的护卫,我家大人要赶在期限内上任,已经先行了一步到了任上,命我等负责保护大人的家眷,出城时听到说有一队镖车也要到府城,因此特意赶上来,想请贵镖局能行个方便,与我家大人的家眷一起前行,不知可否方便”黑色劲装的男子双手抱拳诚恳的说到。

    “这怕是不妥吧,我们护镖是有期限的,我们都是要赶路的,一路赶路可能要错过投宿的机会,经常是风餐露宿,怕是会委屈贵府的贵人啊”李麻子皱着眉头说到,他们可是做的不干净的生意,要是一般人,他们也不怕,就算这黑色劲装男子有功夫在身,他们可都是在刀口舔血的人,不会怕这些,实在暴露了,就把他们都杀了或者卖了,可他们偏偏是同知大人的家眷,并且那个同知大人已经上任了,如果他的家眷不能按时到达,失踪了,怕是会彻查,而且自己离开云县(丽娘醒来看到刘铺头和李麻子勾结的县城,也是衡晋国和裕和国的边境,离丽娘家乡绕山镇不到两百里的路程,马车也就大半天的时间。)的时候,可是有人指点过他们来找自己的镖队,自己没有办法杀掉知情人,所以必须拒绝。

    “不知这位朋友如何称呼,实不相瞒,我家夫人出身将门,我家小姐和公子也是跟着外家学过些拳脚功夫,我们这些护卫都是老将军的旧部,退下战场后被将军派来保护夫人和小主人的,并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家,只是我家姑爷舍不得夫人跟着风尘仆仆,又要收拾家当,才晚走一步,夫人担心我家姑爷照顾不好自己,因此着急着赶路,但是我们又是第一次到锦城,有一个熟悉路线的人带路再好不过了。”黑衣劲装男子再次清晰的解释到,话里话外却是让李麻子无法拒绝,那位同知大人的夫人可不是普通的女子,来头还挺大,大将军的女儿,同时也点明了他们这群人都是上过战场的人,不好惹,李麻子知道是遇到了硬茬子,因此也不敢再直说拒绝的话了。

    这些人还真有意思,这就是权势的力量么,只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也是恩威并施的让人无法拒绝,却也没有咄咄逼人,更没有仗势欺人的嫌疑,但只要是聪明人都知道这些话包含的意思,原来还可以这样说话的,温温柔柔的几句话,就达到了目的,原来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啊,看来这个黑色劲装的男子不仅仅是个退下来的老兵吧,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靠着他们脱离这个危险。

    “在下是正阳镖局的总镖头李大头,不知道大人怎么称呼。”果然,李麻子语言里恭敬了许多。

    “不敢当,在下只是个会些拳脚的莽夫,只是将军看得起,给在下一个听候夫人差遣的机会,李兄叫我林护卫就好了,不知道李兄可否行个方便。”黑衣男子继续再用言语逼着李麻子答应。

    “这,要不我和兄弟们说一下吧,毕竟我们都是一群莽夫,怕会冲撞了夫人,林兄弟稍等片刻。”李麻子只得答应下来,他还是聪明人,他在锦城可是有家的人,不能得罪同知大人和那个是将军女儿的夫人。

    “好,李兄请便,在下回去告诉夫人。”说罢,转身骑马离去。

    丽娘就着一个平面的小窗口实在看不到更多了,而李麻子也转身往前面走去,丽娘只好又坐下来,心里在开始整理着自己再次得到的一些消息,她要慢慢的吃透,然后看看对自己是否有利,她需要静静的思考。

    另一边,李麻子召集了他的那十几个兄弟,说了这个事情,那个黄爷开口了“李大哥,我知道你答应下来是逼不得已,我会约束好兄弟们,尽量不去接触同知大人的家眷,我们这趟出来可真是麻烦不断。”

    “幸好兄弟你够严谨,给那群货物写下了卖身契,我们到时候就直接说他们也是我们的镖好了,只是要把他们看牢一点,不能让他们靠近同知大人的家眷,更不能让他们乱说话,对了,王大嫂,你到时候要多费心了,好了,就这样吧,大家都注意言行,就把这次当成真正的走镖,知道了吗?都给我警醒点,散了吧,各就各位。”李麻子挥了挥手让那些人散开。

    “是”那群人回答。然后走开了,但整个气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已经不再是痞里痞气的一群乌合之众的人贩子了,到真的像是正规的镖局了。当然他们本来就是镖局。

    丽娘还不知道她想求救的想法还没有实施就已经被掐断了,毕竟她现在可是签了卖身契的“奴隶”,那些权贵怎么会在乎这些奴隶是怎么来的,这里不是当初她生活的年代,人是平等的,这里可是有阶级之分的,人与人之间是有高低之分的,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是不会把他们这些蝼蚁当成人看的。

    王婆子拿出了一叠盖了手印的纸,全是那些孩子的手印,原来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法,也是他们行走江湖这么久却依然如鱼得水的原因,他们从边境那些战乱地区虏来孤儿,然后集中到云县一个庄子上,然后在每个孩子晕倒的时候拿一张白纸盖上手印,然后补上卖身契的内容,再带上王婆子走一趟,王婆子是云县的一个人牙子,跟这群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每次他们从云县出发,王婆子都要跟着,就是怕路上遇到意外被人查出这些孩子,到时候就说是王婆子请他们帮忙押镖到府城,有着托镖文书,有着卖身契,有着人牙子王婆子,又有着一路打通的关节,非常充分的准备,所以他们的生意一直做得很好,也很安全。

    丽娘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签下了卖身契,她对那个黄爷的看法果然是对的,一个狡猾又凶狠的刽子手。

    马车被这群人赶到了镖队中部,形成了包围之势,并且由王婆子坐的马车连接着,这样无论同知大人的家眷在前还是在后,都无法接触到马车。

    过了一会,后面传来了阵阵的声音。

第七章 贵人身份

    马车里已经有其他小孩醒过来,丽娘已经不能再站起来看了,但丽娘知道,是后面那群同知大人的家眷上来了,丽娘已经准备好到时候假装去到那群人身边,她相信总会找到机会的。

    外面,林护卫骑着马上前,原来他们就在后面不远处,也就几里路,因此很快就追赶上来了,李麻子看着他们一行人,有二三十个劲装护卫,箱子全是放在没有车辕的马车上整整齐齐的码着。

    还有五六辆大的豪华马车,拉马车的马也都是高大的骏马,更不用说那些人骑着的马,这些无一不是良驹,看来这群人的身份比自己想的还要贵重,就算不是手眼通天,那也是跺一跺脚,也要抖三抖的人物,毕竟在现在这样混乱的时代,良驹都是战马,而能随随便便拿出五六十匹良驹作为出行的工具,那可不是普通的权贵了。

    要知道,由于常年征战,一支校尉旗下率领的装备精良的队伍,手上也不过百十来匹良驹,还都是些作战能力强的精兵才能有这样一匹战马,看来自己得更加的小心了。

    李麻子满脸笑容的迎上去,开口就说到“林大人。”既然打定了主意就要恭敬点。

    “真是麻烦李兄了,我们的车队就跟在李兄后面了,李兄该赶路就赶路,该露宿就露宿,不用顾忌。”林护卫一脸诚恳的说到,却也是根本好似没有听到李麻子叫他林大人一样。

    李麻子毕竟还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点头哈腰的去丢了自己的脸面,毕竟他们也是没有点明他们的身份又多贵重,自己就当不知道,但是自己怕是不能真的赶路了,也不能真的露宿了,这些人嘴上说着好听,到时候真的赶路风餐露宿,自己肯定得不到好果子吃,自己可不是憨直的傻子,能真信他们的话。

    “林大人,在下一个粗鲁的汉子,就不到夫人跟前问安,麻烦林大人代为转告,有什么需求只管吩咐,李某不才,但这条路却也是走惯了,夫人有何吩咐,在下一定万死不辞。”

    “那就麻烦李兄了。”

    “能为夫人效劳是在下的福气,不知道夫人是打算先歇息一会还是继续赶路,下一个城镇在五十里外,大概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李麻子也开始满脸一副为夫人的命令是从的样子,在外面混,谁还不会演戏啊。

    “刚才赶上来时,夫人就说白天多赶点路,想早日到府城,不知道在日落前可能赶到歇脚的地方。”林护卫却早已准备好了说辞,不过看到李麻子这样恭敬,林护卫还是真心的笑了,自己家的夫人那可是尊贵人,可不得让人小心翼翼的伺候么,还算这个李大头识相,那自己还是可以找机会跟夫人说说的,给他一点好处。

    “夫人跟同知大人可真是夫妻情深啊,为了与同知大人相聚,风餐露宿也在所不惜,夫人堪称是女中豪杰啊,真是领人敬佩啊,过了前面个镇子,再往前两百里就是岳县了,应该是可以在日落前赶到的,到了岳县,再往北走三百里,就到府城了。”李麻子继续拍着马屁,多说好话又不要钱。

    果然,林护卫笑得更真诚了,“那就启程吧。”

    一行人就赶紧出发了,由于担心后面的车队赶不上,因此李麻子打算降低速度,但是却发现人家后面的人,人强马壮的,大马车又大又稳,根本耽误不了行程,难怪那个林护卫说他们的速度并不会慢,李麻子撇了撇嘴,当然不慢了,他们要是有四匹马拉的马车,又稳,想慢都慢不下来,这样一行人就将就着同知夫人一行人的速度,终于在天黑前到了镇上。

    李麻子赶紧询问林护卫他们对投店有什么要求,他去安排。

    “不用特意麻烦了,我们既然时候一路的,那就跟李兄在一起吧。”林护卫抱拳道。

    “我们都是行脚的粗人,住的地方都是一般的大车店,不适合夫人这样的贵人,夫人可以住前面的那个吉祥客栈,那是最好的客栈,也宽敞,我们的大车店就在离客栈不远的地方,明早我们就在客栈前恭候夫人。”李麻子当然知道林护卫只是嘴上说说,要是自己真的傻不愣登的真的安排他们住大车店,自己估计得挨好一顿黑棍,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也是真诚得不能再真诚了,好似自己就是那样想的。

    “那好吧,那李兄明日见。”说着转回头去安排他们自己的车队了。

    到了客栈,林护卫恭敬的对着第一辆马车道:“夫人,到住的地方了,小人已经安排好了。”

    马车里,一个慵懒的美人正卧榻在铺着一张雪白的虎皮上,一只如莲藕般的手肘撑在老虎的头上,手指轻轻的点着额头,指甲的丹蔻如鲜血一样明艳欲滴,马车内部到处可见珍贵之物。

    里面有两位不似小家碧玉的姑娘,却是那位夫人的婢女,穿红色衣裳的那位正在给美人夫人挽发,一位穿碧色衣裳的姑娘正在收拾桌子上的点心茶水,而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套价值连城的白玉盏,里面的茶水好似碧波的大海,清莹透亮,一看绝非凡品,是以茶闻名天下的裕和国的国宝级贡茶,名叫“碧玉”,泡出来茶水不仅齿颊留香,颜色更是如那浩瀚的大海,又好似那柔和的碧绿顶级玉石,汤色温润,因此明为“碧玉”。

    整个裕和国就只培育出了一颗茶树,一年的产量不到一斤,是天下人人都想得到的名品,而裕和国是夹在天明和衡晋两个大国之间的小国,怀璧其罪的道理,裕和国主还是知道的,因此为了在夹缝中求生存,只能把“碧玉”作为礼物赠送给两国的皇室,可想有多珍贵了,而这位同知夫人的桌子上却整整有半斤之多,也确实证明了她不是一般的将军家小姐。

    那夫人开口了,声音却是婉转动人:“先去把公子和小姐带过来。”

    “是。”

    马车很大,马车木门是镂空的图案,为了防风,在后面还加了一层透明的纱窗,却是那价格昂贵的明段锦。

    明段锦十分的昂贵,由金蚕宝宝出生时携带的一条本命丝织成,吐出本命丝的时候,金蚕宝宝就要死去了,而一户养蚕人家,一年能有一只金蚕宝宝出生都十分的不容易,(金蚕宝宝就是基因突变的原因,生下来就会死,不能养活。)要收集到这些金蚕丝,要花费蜀国所有的养蚕人数年的时间。

    而金蚕宝宝的丝织成的明段锦还要添加纯正的深海珍珠粉制成的粉浆浸泡七七四十九天,要每天都检查粉浆的浓度,要有经验的老师傅才能做到,最后在月光下晾晒,最后要手艺最好的织娘才能织成,全天下,一年也就只能织成两匹。这还只是最简单的本色,穿在身上不仅美容养颜,而且还防毒。

    一般人能有一小块做手绢,那都是中产阶级的人最受宠的女儿的最体面的及笄礼了,巴掌的的一块都价值白金,而作为门帘的这块明段锦,足以让一个有十万人的镇上所有的人生活好几年了,在月光的照耀下。明段锦流光溢彩,车辕出的一个穿着打扮都一丝不苟的婆子,先是用一根玉石做成的小棍掀开了明段锦,然后恭敬的说着“夫人请下车。”同时搬来了一张由白玉制成的阶梯供美人夫人下车。

    “娘,我们来了。”后面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欢欢喜喜的跑了过来,后面的丫鬟婆子都紧跟其后。

    “娘,好无聊啊,刚刚哥哥在跟我打赌,说我射不到跑着的动物,要是能射到就给我皇奶奶送给他的玉葫芦,娘,你带我去射箭好不好。”这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穿着最华贵的衣服,头上的两个小马揪拴着两根红色的明段锦织成的发带,还有几颗玉铃铛,一晃一晃的,很是灵动可爱,手里拿着一张小小的由千年古木做成小弓,一脸娇憨的看着自己的美人娘亲。

    “孩儿见过娘亲,妹妹确实无聊了,我们一路上都在赶路,妹妹都没有好好玩玩了,明天我们可以玩玩吗?”那个跟小女孩很相似的男孩开口到,一看他们就是孪生兄妹。

    美人夫人看着自己一双优秀又可爱的孩子,心里满满的欢喜,笑着说“好。”

    然后转过身对林护卫说到“林副将,你去安排吧,务必让我儿开心。”说着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走进了刚刚被她们包下的客栈,后面的丫鬟婆子全都恭敬的跟在后面,而早已有了人在美人夫人前面的行走道路上铺上了卖相十分好的狐狸皮毛制成的地毯,全都里面的人全都被赶了出来,美人夫人容不得自己眼睛看到一点卑贱之人跟她享受一样的东西,别看她看着和蔼,但其实她是眼里容不下一点沙子的人,谁要是惹她皱一下眉头,她就让他祖宗八代都不得善终。

    刚到房间,丫鬟们早已把房间熏好了美人夫人最爱的花香,整个房间焕然一新,早已换成了美人夫人常用的东西,这些丫鬟婆子早就已经训练出来了,在最短的时间把地方布置成夫人最喜欢的样子,连浴桶都是白玉制成的,美人夫人沐浴之后,躺在自己的美人椅上,贴身婢女拿来了由雪蛤和天山雪莲,千年人生制成的香脂,轻轻的抹在夫人的身上,然后缓缓的按摩着。

    那个碧色衣裳的姑娘轻声问道“奴婢愚钝,不知夫人为何要让林副将去让那群粗鄙的镖头与我们同行,夫人身份尊贵,怎可让那群卑贱之人靠近。”

    红衣姑娘则拿出了一件乳白色的明段锦织成的寝衣放在了一遍,然后拿出了一瓶由百香楼独有的玫瑰头油轻轻的擦拭着美人夫人的像黑色锦缎瀑布一般的头发。那个老嬷嬷则在一边调试着让女子美颜的汤水。

    美人夫人缓缓的开口道:“我自小与朝阳长公主不和,她明知道我也是公主之身,却处处与我作对,可笑她虽有公主之名,却丑陋不堪,跟她那个外祖母一个长相,虽是外祖父正室却不得宠爱,哪像我的外祖母,容颜娇美,只是出身不高才委身作妾,可笑如今他们竟然百般嫉妒于我,当初我的那个皇后姨母也恨着父皇心里始终只有母亲,她们母女仗着是嫡出,逼迫外祖父把娘亲嫁给了我的便宜父亲,可那又怎样,天下之大,莫非皇土,父皇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母亲虽然做不成妃子,却依然在将军府过着说一不二的日子,父皇也每月出宫与我们相聚,可那个贱人,却因嫉恨,毁了我母亲的身体,让母亲生下我之后再也不能生育,让我连一个兄弟都没有,父皇知道也给她灌下了绝子药,呵呵真是大快人心。”说完又伸出了另一条手臂。

    接着又缓缓道出:“我的便宜父亲替父皇给了我一个大将军嫡女的身份,并且为了不影响我的地位,一生都没有纳妾,连子嗣都没有,将军府我一人独大,可那个贱人竟然敢说我们母女鸠占鹊巢,母亲是卑贱无耻的外室,我一生都无法做高高在上的公主,可天下都是我父皇的,也是我的,区区将军府算什么,如果不是看在母亲份上,为了让母亲生活无忧,父皇又怎么会让我那便宜的父亲成为大将军,这一切都是父皇给我的补偿。”美人夫人满眼都是得意和自豪,自己的身份无比尊贵,父皇待自己如珠如宝,岂是皇后那对贱母女可比的。

    想到这里,美人夫人一下整个人都阴郁起来,充满恨意:“皇祖母疼爱我娘的温柔贤惠,却被那个粗鄙不堪的皇后姨母说我母亲是假装柔弱,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呵斥,让人看尽了笑话,可那又怎么样,皇祖母因不能公开我的身份对我百般怜惜,所有的好东西都赐给了我,朝阳那贱人百般记恨,更可恨的是夫君那样才华横溢的状元,竟然被她给看上了,她难道不知道驸马只是虚职吗?她这是要毁了夫君的前程,而且夫君在游街的那时,分明是我先看中的,她竟然敢跟我抢,不过幸好父皇疼爱我们母女,先一步赐婚与我和夫君,我和夫君琴瑟和鸣,又诞下了一双可人儿女,那个贱人却只能和亲赤月那个短命鬼,为此皇后记恨我,故意让我那吏部的舅父折腾夫君,年年到处上任,父皇也无法在朝堂上偏帮夫君,我那个便宜父亲却是武将,无法插手文官的事物,我也没有亲舅父帮忙,也只能跟着夫君上任,防着那些狐狸精,现在锦城的知府大人是皇后的人,她一定会为难夫君,我必须在进锦城前抓住知府大人的把柄,而那些三教九流是最清楚的,母亲曾告诉过我,三教九流用得好了,也是一把利刃,否则我怎么多看那些卑贱之人。”美人夫人满脸记恨的说道,把美人椅旁边小茶桌的白玉盏都打碎了,而这些白玉盏是成套的,一个碎了,一套就作废了。

    美人夫人发泄后,轻轻的撩了撩头发,说道“拿出去扔了。”完全不把这种可以当做普通人家传家宝的白玉盏当回事。然后穿好寝衣回到了床上。

    “是。”婢女们齐齐道。

    原来这位美人夫人是十年前名动天下文武双全的衡晋国第一美人黎娉婷,当然武艺只是相对那些柔弱的世家女子而言,普通的家丁能打过,有武艺在身的护卫她可是打不过的,她更有名的是她虽然是将军嫡女。

    但是在世家圈子中都知道,她是衡晋皇帝司徒玉轩的私生女,跟皇后一派不和,但却因为司徒玉轩的宠爱,而可以与皇后一派抗衡,明面身份不高,却也是无人敢惹,除了司徒玉轩的嫡出公主朝阳长公主。

    黎娉婷本来可以成为唯一一个外姓的正一品以名字为封号的娉婷郡主,却因朝阳长公主站在宫墙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以死相逼,而作罢,文武百官纷纷上书,不可为以为一个女子而逼死嫡出公主,有失国体。

    司徒玉轩因不能给黎娉婷郡主的份位觉得愧疚黎娉婷,对黎娉婷更是百般疼爱,几乎到了千依百顺的地步,也把黎娉婷名义上的父亲黎云飞提拔为了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来提高黎娉婷的身份,军中地位仅次于寒王司徒啸天。

    黎娉婷与朝阳也更加的势同水火,她们从小时候开始争玩具争宠爱,最后大了却也开始争男人了,那个有史以来最年轻英俊的状元楚恒,最后朝阳公主败了,朝阳公主从小用尽了一切办法(黎娉婷读书好,朝阳公主也拼命读书,黎娉婷要跟着黎将军练武,朝阳公主也找禁卫军学武)讨皇上欢心都无法抵过黎娉婷母女的一滴眼泪,朝阳公主的名声也变得彪悍,无人敢娶。

    朝阳公主面对父皇的偏心,终于心悔意冷,主动以嫡出公主的身份和亲赤月国那活不过三十岁的逍遥王,临走前说此生都不再回来,也不再叫父皇,而是皇帝陛下,皇后大受打击,并且以死相逼,不许再偏帮黎娉婷,否则她就死在天下人面前,让黎娉婷成为逼死皇后的千古罪人,让她的儿女被天下人唾弃,司徒玉轩被皇后的决绝震慑住了,因此也不敢在明面上偏袒黎娉婷了,但私底下却把天下最好的东西给她送来,甚至还派了一支心腹军队保护,对外称是黎将军的旧部。

    另一个房间,黎娉婷的小女儿楚玉儿正在拿刀一刀刀的割着新来的婢女,谁都被楚玉儿的粉嫩外表所骗,她身边的丫头几乎是换一个地方就要换一批,黎娉婷知道也只是告诫楚玉儿不可失了身份,就算生气要惩戒下人,何须自己动手,可楚玉儿不是黎娉婷那种自我感觉高贵的人。

    她心里有个小秘密,谁都没有告诉,那就是她喜欢舅公(皇后的亲哥哥)家的大表哥,可大表哥很讨厌她,说她是贱人的孩子,别的孩子都讨好她,唯独舅公家的那些表哥表姐讨厌她,她很生气很生气。

    有一次看到大表哥对着一个外地来的旁支姑娘笑,楚玉儿很生气,她气得都把自己的嘴巴咬破了,可她还是很生气,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难受,后来看到那个姑娘落单了,她赶了上去,推到了那个姑娘,奇怪的是她突然觉得心里好受了,她就又打了那个姑娘一巴掌,她心里越来越高兴了,最后她叫丫鬟把那个姑娘像狗一样的栓在了花园里,还锁上了花园的大门。

    舅公家的下人不敢得罪她,因为太外祖父最喜欢她,最后那个姑娘被活活吓死了,楚玉儿高兴了很久,后来她就形成了一个习惯,她只要不高兴了,就亲自折磨这些下人,她就会很高兴了,今天她不高兴,是因为哥哥不给她那个玉葫芦,要她射箭,她很生气,但她不能打哥哥,所以她就打丫鬟,现在她不气了,就乖乖的睡觉了,完全没有看到那个跪着的可怜的丫鬟那充满恨意的眼神,那个丫鬟已经浑身都是伤疤了,有时候她甚至在想,自己会不会被活活放完血而死。

    另一边,李麻子他们到了大车店,租下了柴房,把丽娘他们全部赶到了柴房,王婆子又进来了,手里拿着藤条“现在你们都说说,记没有记住我说过的话。”

    小孩们七嘴八舌的说着“记住了。”话音还未落下,藤条已经打过来了,狠狠的打了十几下,柴房里面扬起一片哭声。

    王婆子恶狠狠的说道:“都给我闭嘴,不长记性我就割了你们的舌头,不准哭,要自称奴婢,奴才,再说一遍,记住没有。”

    “奴婢(奴才)记住了。”随后传来了断断续续哽咽的声音。

    “哼。”王婆子摔手走了出去。

    过来一会,早上送包子过来的那个人,拿来了烧饼,然后叹息了一下:“哎,吃吧,多长点记性,就不会受罪了,这个世道就是这样。”然后漠然的转身离去了。

    丽娘心里想着,这个人看着好像是有故事的人,而且有一丝对他们的同情,不知道可不可以从他下手找到办法逃出去,可丽娘却压根没有想到,她什么办法都没有来得及想,就逃离了这个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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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母女嫌隙

    第二天天亮,吉祥客栈楚玉儿的房间,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啊”是一个端水进来给楚玉儿洗漱的丫鬟,她一进来就看到地上稳稳的跪着一个人,血滴得到处都是,与雪白的地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显得非常的突兀,小丫鬟惊吓之余把盛水用的鎏金盆摔在了地上,发出了撞击声,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犯下了大错,吓得满脸苍白的跪在地上,她知道她肯定活不了了,楚玉儿是什么人她很清楚,自己竟然把楚玉儿的洗脸盆摔在了地上,楚玉儿一定不会饶了自己的。

    “发生什么事了。”楼下的林护卫飞身上了二楼,但他也是恭敬的站在门外,出声询问着,他时刻的记着尊卑,夫人可是陛下心尖子上的人,因此两位小主子也是陛下的手中宝,他作为陛下最信任的部下,就要急陛下所急,忧陛下所忧,哪怕丢掉性命,他都不能让夫人和小主子受到一点点的委屈。

    黎娉婷的房门打开了,她还未施粉黛,美丽的容颜如出水芙蓉一般,却带着一点刚醒时的朦胧,整个人美艳不可方物,又有着致命吸引人的香味,林护卫一下子看呆了,可黎娉婷却没有注意到,而是轻轻的说了一句,“林护卫下去吧,安排好我昨日吩咐的事情,我们待会就要出发了,争取晚上能到府城,顺便询问一下府城的情况,我们不能被动。”

    看到眼前的美人走了,香味淡了,林护卫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黎娉婷的话,他懊恼的回了一句“是”,神情严肃的走了下去。

    老嬷嬷把楚玉儿房里的污秽地毯弄干净后,恭敬的把黎娉婷请了进去,黎娉婷看到面前的场景大发雷霆,“你们这群不知死活的贱婢,竟然敢惊吓小姐,你们的规矩是跟谁学的,还不快把那个骇人的丫头拖下去。”

    大家都被吓傻了,老嬷嬷只得上前说到“老奴已经问清楚了,昨晚这丫头惹小姐生气了,因此小姐罚她跪着守夜,不许其他丫头进来,没想到这丫头跪太久了,谁知道这丫头弄伤了自己,失血过多,所以浑身僵硬了,还剩最后一口气了,那个给小姐送水的丫头不知道情况,进来就被这个丫头给吓到了。”话里话外把楚玉儿虐待丫鬟的行径撇得干干净净。

    黎娉婷脸色好看了一些,这些贱婢敢污了她宝贝女儿的名声,她可不会放任,更不会允许有人说她女儿身边的丫头没有规矩。

    因此开口到“把那已经自己病死的丫头拖出去安葬吧,我们楚府可不流行薄待下人,至于这个丫头,一点身为丫头的本分,在小姐房里大呼小叫,实在是聒噪,给她一副哑药赶出去吧,可不是谁都那么仁善只是小惩大诫。”话里话外却是要活埋了那个丫头,而另一个听到自己要被毒哑扔出去的丫头,直接晕倒了。

    老嬷嬷挥了挥手,那两个丫头都被带了出去,受伤的那个丫头却依旧保持着僵硬的跪着姿势,已经冰冷僵硬了,如果不是心口还在微微的鼓动着,都以为已经是个死人了。

    楚玉儿在那个小丫头送水进来尖叫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可是她还是在装睡,她没有睁开眼睛,她很害怕,她不怕母亲知道她打骂丫鬟,她只是很怕母亲说她有失身份,这些话都让楚玉儿心被撕碎了一样痛,好像在提醒她,她也是一个身份低微的丫头,才那么小家子气跟丫头计较,并且亲自惩罚丫头,她心里很难受。

    她不似母亲那般高贵,母亲敢跟朝阳长公主打对台戏,还把朝阳公主那样的天之骄女给逼到和亲他国,就是因为母亲是个完美的人儿,所有人都要捧着母亲,可自己不一样,自己的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官,皇外祖父再喜欢自己,自己也是楚家的孩子,不是司徒家的孩子,母亲高贵是因为母亲是司徒家的孩子,母亲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可自己不行,自己想要跟舅公家的大表哥玩,想要跟太子舅舅家的哥哥姐姐玩,可他们都看不起自己,自己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每次跟皇外祖父告状,皇外祖父都只能叹息说到,只要自己乖一点,他们就会喜欢自己了,可是母亲想要干什么,皇外祖父就帮母亲干什么,为什么到了自己就不可以,就因为自己是楚家的孩子,为此楚玉儿深深的自卑着,根本学不会母亲睨视天下的心态,所以她觉得只有在欺负那些下人时才能找到自己才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的感觉。

    黎娉婷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在自己的盛宠光芒下深深的自卑着,她轻轻的掀开了楚玉儿的被子,用好似天籁的嗓音说着“娘的乖玉儿,你可是咱们衡晋国最尊贵的小姐了,房里怎么能只要一个小丫头值夜呢,你可是要拿出大家小姐的身份和气度呢。”

    可楚玉儿就是不睁开眼睛,她生气了,她不像母亲可以觉得这个天下都是她的,所以不屑跟蝼蚁计较,难道在她自己的地盘,自己的丫鬟她都不可以处理吗?为什么母亲总要说她小家子气,她也想大气,也想有个做皇帝的父亲,但是自己的父亲却连高官都算不上,自己也只能苦哈哈的跟着父亲每年到处上任。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已经八岁了,她知道这是皇后姨婆干的,就因为皇后姨婆恨母亲,却拿母亲没有办法,就撒气到父亲和自己身上,在太后娘娘身体越来越不好之后,皇后姨婆断了宫里给母亲的公主份位的东西,使劲折腾着父亲,皇祖父却因愧疚着朝阳姨母,而睁只眼闭只眼,只能尽力照顾到母亲,对于自己这个楚家人,皇外祖父可照顾不到,现在母亲的一切都是皇外祖父私下照顾母亲,虽然母亲依旧生活得很好,可自己却没有一个厉害的教养嬷嬷,皇外祖父毕竟是男人,根本不明白,一个好的教养嬷嬷对姑娘家高贵的教养是多么的重要,自己每次进京,都好似一个乡下丫头一样,穿的再华贵又怎么样,每次皇外祖父提出要给自己嬷嬷,皇后娘娘都是派一些看似很好却古板刻薄的人,要么就是挤兑自己一个楚家人竟然想做宫里的司徒家人的做派,难道又想勾引司徒家的人,想嫁进皇家吗?说自己是个五品官员的女儿,想进宫那可是要看父亲的官职来的,自己连侧妃都没有资格,要么就是根本不愿意对自己好好说话的人,自己只能憋着,然后说不要这些嬷嬷,母亲只知道图自己痛快了,却不知道自己受了那么多的挤兑,母亲是高高在上的人儿,自己却好似地里的泥,每次皇后娘娘和那些公主姨母看自己,都好像是防着最恶心的东西一样,不准那些郡王,世子跟自己一起玩,说自己从太外祖母开始,一家子都是狐狸精,是污秽,让人恶心,让自己没有办法告状,只能受着这些委屈。

    想到这里,楚玉儿眼泪流了下来,不肯再想下去了,也不再装睡了,睁开一双如葡萄般的圆溜溜的眼睛对着母亲大吼“我就是个五品小官家的丫头,不似母亲那样完美高贵,我就是小家子气,就是只配打骂小丫鬟,谁让我没有个好父亲,谁都看不起我,呜呜呜呜呜~~~~~~~·”

    黎娉婷气得一下子站起来了,指着楚玉儿说不出话来,胸口激烈的起伏着,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哪怕是朝阳那个贱人都没有把她气成这样,因为父皇永远都是偏袒自己的,相反都是朝阳那个贱人被气得跳脚,甚至不顾一国嫡出公主的身份在大庭广众之下以死相逼,可现在,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孩子,竟然这样对自己说话。

    楚玉儿的哥哥楚人杰这时刚好来到房门前,听到妹妹的话,他眉头紧锁,好似完全不知道妹妹为何会有这么大的怨念,自己时常跟在父亲身边读书,父亲经常告诉自己,男子当自强,父亲才二十五岁,就已经是五品大员了,父亲才华横溢,为人潇洒,那些比父亲年长许多的人才仅仅只是个秀才,楚人杰非常佩服自己的父亲楚恒,父亲待自己也是费尽心思,给自己取名人杰,希望自己是人中龙凤,更是手把手的给自己启蒙,自己才八岁,已经将四书五经都粗略了一遍了,人人都道自己是下一个状元,楚家会一门双状元,而父亲待妹妹玉儿,是如玉般美好的人儿,父亲怕母亲和自己还有妹妹受到委屈,拒绝了很多人送的美妾,得罪了不少人,更是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了妹妹,妹妹一直跟在母亲身边长大,金尊玉贵,虽然皇后娘娘不喜欢自己的母亲,可皇外祖父和太后娘娘对自己兄妹那可是好到不行,什么好东西都留一份,连正经的皇子皇孙都没有,可现在自己却听到妹妹责怪自己父亲官职低微,责怪母亲身份高贵,压住了她的光芒。

    楚人杰完全没有想过,自己的妹妹就是因为从小在黎娉婷身边长大,听着黎娉婷享用的那些奢华,黎娉婷的特殊地位,黎娉婷把皇后母子都逼得没有退路的风光战绩,黎娉婷有自己母亲牢牢占据这皇上的心,能为黎娉婷保驾护航,过得肆意潇洒,黎娉婷的母亲宁愿受委屈也要让黎娉婷尊贵无比,可楚玉儿却相反,黎娉婷从小尊贵惯了,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她根本不懂楚玉儿这个做女儿的想法,楚玉儿是黎娉婷的骨血,但黎娉婷如同天上的云,楚玉儿自己却那么卑微,黎娉婷根本不会顾及自己女儿也想要尊贵无比的想法,价值观完全被黎娉婷给扭曲了,不肯脚踏实地,想着黎娉婷身份高贵,任何东西都唾手可得就是因为有一个皇帝父亲,而楚玉儿自己却没得到公主的待遇,所以她心里依旧快被黎娉婷的盛宠给吞噬掉所有的理智了。

    楚人杰进来,呵斥着“玉儿,快给母亲道歉,你看你把母亲气成什么样了,父亲可是天下少有的青年才俊,年纪轻轻已是五品大员,谁不羡慕咱们有个好父亲,你怎可如此心胸狭窄,你我自小受尽了宠爱,全是母亲的缘故,你今日竟然怨恨母亲让你不够尊贵,你太让我失望了,圣人有云,父母养育之恩大如天,你如此顽劣,叫为兄实在生气。”楚人杰一本正经的说到。

    黎娉婷已经缓过神来,满眼通红的,我见犹怜的说到“嬷嬷过来替小姐梳洗,今日之事,谁敢说出去,定斩不饶。”然后摸了摸自己女儿的头。

    “玉儿,娘的宝贝,娘知道,在京城你受了委屈,因为娘与皇后关系不好,连带着你也被那些郡王世子家避讳,可你要记得你是你皇外祖父最疼爱的孙辈,你这样说,你皇外祖父会难过的,你父亲也会难过的,你父亲那么疼爱你,你都忘记了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再过几年就要说亲了,你这样跟一些下人计较,就是目光短浅,这些人不会碍着你什么,你不喜欢就叫人处理了就是,你要对付的是真正对你有威胁的人,整个衡晋国,对娘有威胁的,只有朝阳,所以娘与朝阳势不两立,其余的那些王公大臣家的小姐公子,没有一个人是娘的对手,无论他们再怎么嫉妒娘亲,他们在娘亲面前都只得乖乖的装孙子,所以娘亲根本不把他们看在眼里,他们只是秋后的蚂蚱,平时就是给娘亲逗乐趣玩的,娘亲高兴的时候,就看着他们那里看着娘亲恨得牙痒痒却拿娘亲没有办法的样子,不高兴了,就让人处理掉他们,但娘亲不会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只是蝼蚁,你要跟他们计较,你就跟他们再一个水平上了,难道你想做蝼蚁吗?玉儿,娘亲告诉过你,你是最尊贵的大家小姐,比起那些郡主要尊贵得多,娘亲告诉你不喜欢的人叫人处理掉好了,但是不要自己动手,你是在降低自己的身份,明白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待会自己好好在马车上反省,晚上见到你父亲,你敢对你父亲不敬,不要怪娘惩罚你。”

    独留那个老嬷嬷给玉儿梳洗。

    在转过身准备出去的时候,又开口到,“人杰,你跟在你父亲身边,能学会敬爱你的父亲,这点很好,但是你忘了要友爱你的手足,你妹妹再不对,你都不可对你妹妹说出如此重的话,你好好跟你妹妹道个歉,然后回去收拾东西,我们要准备出发了。”

    回到房间,黎娉婷自言自语的问道:“红儿,你说玉儿这丫头怎么变成这样了,不知道哪里学来的一身小家子气。”

    红衣婢女当然不能顺着黎娉婷说楚玉儿不好的话,“夫人多虑了,小姐那么一个可人儿,怎么会是小家子气得人,肯定是小姐身边的人不好,让小姐生气了,小姐年纪还小,没有什么心机,生气了就想着出气了,哪里会想到那么多,咱们小姐是单纯呢,很容易被人蒙蔽的,夫人好好找个和善点不让小姐讨厌的教养嬷嬷在身边提点一下小姐,小姐那么冰雪聪明,一定会成为全天下让人人人都想求的尊贵人儿呢。”

    “对,玉儿已经八岁了,以前教养嬷嬷她都不喜欢,我想着她小,也就没有强求,看来下次回去,要叫母亲帮着找一个适合玉儿的嬷嬷了。”

    不多时,一个成跪着姿势的人被装进了麻袋,从后门处抬了出去,那个晕倒的丫头也被灌下了哑药扔到了路边上,那个拿着铁锹的大汉对扛着麻袋的人说,“兄弟,等会就要出发,这个要埋掉的人还要去买棺材葬下,我怕来不及了,要不我们拿一点钱给旁边的乞丐,叫他们代劳吧。”

    “那好吧。”说完那个大汉快速的走到墙角边的一个乞丐身边,扔下了五两银子,指了指那个麻袋里僵硬的人,叫乞丐帮忙埋了,然后快速的回到了客栈。

    两刻钟后,所有人都准备出发了,而李麻子也早早的等在了吉祥客栈的门口。

    “林大人,可以出发了吗?”李麻子恭敬的称道。

    “出发吧。”

    李麻子在前面开道,林副将又骑马到黎娉婷的马车旁恭敬的说到“夫人,我们现在要启程了,夫人昨晚吩咐的事情,小人已经安排好了,买好了几笼鸡鸭和兔子,中午能到下一个歇脚的地方,镖局的人说那里有一片方圆好几公里的庄园,地势平坦,到时候可以请小姐射箭玩,很安全。”

    “嗯,你安排得不错。”

    一行人出发了。

    郊外,一个乞丐拖着麻袋,挖了一个小小的坑,没有买棺材,准备把人扔下去,又看着麻袋还不错,又把麻袋解开了,把麻袋小心的收了起来,看到满身僵硬又伤痕累累的尸体,老乞丐还是下了一跳,本来打算跑了的,心里终究还是怜悯着,就把人推下了坑,然后刚刚一层薄薄的土盖着,就转身离开了,嘴里念叨着:“我可是好心埋了你,没有把你抛尸荒野,这五两银子就当是你孝敬我的,下辈子可不要做下人。”

    不久天空下着小小的细雨,那层薄薄的土也被打湿了,一只狰狞的小手伸了出来,异常骇人。

第九章 生死一线

    丽娘他们被再一次的赶上了马车,昨晚被狠狠的抽了一顿,还好每个人都伤得不太重,丽娘运气不好,没有注意到藤条的倒刺,脸再一次被打中的时候又钩破了,也不知道毁容了没有,那个在丽娘摔倒时扶了丽娘一把的小姑娘也挨在丽娘的旁边,早上的早餐又是肉包子,看来那个堕落的读书人还是有那么一丢丢的良心,丽娘决定如果下次这群人以后落到她手里了,她至少给这个人吃饱,但是绝不放了他们,他们都不是好人。

    吃着吃着,旁边那个小姑娘轻轻的开口在丽娘耳边说,“你的伤好了啊。”

    丽娘诧异的看着她。

    那个小姑娘继续垂着眼睑说,“我扶你起来的时候,知道你发热了,你现在已经好了,真好,不用死了。”语气说不出的悲哀。

    小姑娘继续说着:“你父母很爱你吧,我看你的手好干净,白白嫩嫩的,一点茧子都没有,都没有干过活的样子,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着你的父母来找你,小云姐姐和我都是被家人卖了的,牙婆说是买断了,一辈子不跟家人见面的话,就多给一两银子,我和小云姐就被卖了,我一共卖了三两银子,然后和小云姐落到了这群人手里,我们家有四个女孩子,还有一个哥哥,有一个弟弟,祖父祖母和爹爹娘亲都不喜欢我们,说我们是赔钱货,也没有给我们取个好名字,我排行老四,就叫做四娘,我们拼命的干活,就是想要在出嫁前平平安安,我们那边很多女孩子都是还没有出嫁前就被卖了,姐姐告诉我,只要好好干活,就不会被卖,可今年哥哥要娶亲了,媒婆说未来嫂子嫌我们家没有大房子不愿意嫁,娘亲就还是把我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妹妹都给卖了,给哥哥建新房子,我两个姐姐长得好看,卖到妓院去了,一共卖了十五两,我长得不好看,又小,就给卖了死契,我妹妹给卖到一家去当童养媳了,我们四姐妹一共卖了二十三两银子,哥哥就够钱娶媳妇了,娘亲说,哥哥是我们家的根,必须要传宗接代的,小云姐姐是被她嫂嫂卖掉的,卖了六两银子,小云姐姐的娘亲眼睛不好,但是很疼小云姐姐,那天小云姐姐的娘亲去找媒婆想给小云姐姐说一门亲事,所以不在家,小云姐姐的嫂嫂说她们没有嫁妆给小云姐姐,小云姐姐是嫁不出去的,就把小云姐姐卖了,小云姐姐长得好看,就被坏人惦记了,那天我看到小云姐姐被拖走的,可是我看到那个人的刀,我就不敢喊人救她了,结果小云姐姐就自杀了,还好那个坏人死了,小云姐姐可以安息了,我很后悔,如果当时我喊一下的话,小云姐姐就不会死了,我最多挨一顿打,但是这样大家都还活着,我看到你挨打了,没有一个人帮你,那些跟你一个房间出来的人,都是你们一个地方的吧,我看到他们就想到小云姐姐也是这样被我害死的,所以看到你摔倒了,我就扶你了,我看到你发热了,我真的恨害怕,我怕你也跟小云姐姐一样,因为没有人帮助就死了,所以我一直盯着你,想帮你,我就看到你在身上抹了野草,那个野草可以治你的伤是吗?你不要死,你爹娘一定会来找你的。”小姑娘一直在自言自语,好似根本不是为了跟丽娘说话,只是需要一个听众而已。

    而丽娘却早已在心里浮现出了惊涛骇浪,她虽然知道女孩在古代是不受待见,却没有想到会如此的夸张,竟然可以为了儿子把四个女儿卖掉,而且是卖到妓院去,更没有想到,原来连嫂子都可以随便卖掉小姑子,那个可怜的姑娘,就因为嫂子的一时贪婪,把一个花季少女推向了死亡,还死得如此凄惨,这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怎么如此疯狂。

    而更疯狂的事情,丽娘马上就要体验到了,她才知道,作为一个失去了自由的平民,尊严和性命比蝼蚁都不如。

    丽娘想着她需要给那个姑娘一点无声的鼓励,伸手轻轻的去握着那个满手都是茧子的勤劳的姑娘,丽娘甚至都不敢开口安慰她,丽娘怕自己会哭出来,但是摸到那个姑娘的手时,丽娘才发现那个叫做四娘的姑娘也是全身发热,而且四娘手突然一哆嗦,丽娘赶紧翻开了收心然后仔细看了一下小姑娘的手,原来是一条刀伤,已经化脓了,丽娘不明白这个伤怎么来的,满眼疑惑的看着那个姑娘。

    四娘好似看懂了丽娘的疑问,轻声的说到,这是小云姐姐死的那天,她趁着众人不备,偷偷的移动了小云姐姐身上的刀,割了一缕小云姐姐的头发,太紧张了,所以不小心割伤了自己,她把小云姐姐的头发放在身上,以后有机会,就把这缕头发带给小云姐姐的娘亲,让小云姐姐可以回到她娘亲身边。

    这一刻丽娘震惊了,这个小姑娘竟然有这样一份心意,丽娘的心狠狠的颤抖着,这样重情重义的好姑娘,她一定要带着她一起逃离这个变态的地方,更让她震惊的是,她的动作在那么多高手面前竟然没有被人看到。

    小姑娘腼腆一笑,说到“你一定很意外我怎么做到的吧,我们四姐妹从小都是干活最多吃得最少的人,娘亲总是说我们是赔钱货,吃了娘家的东西都是浪费,可是我小妹妹从小身体就不好,她不能被饿着,所以我和姐姐们就经常在帮着母亲做饭的时候,偷一些东西藏起来,然后悄悄给妹妹吃,偷着偷着就熟练了,哪怕在母亲眼皮下,她都不会发现的。”

    我去,这是人才啊,妥妥的神偷啊,以前看电视剧,那些谍战高手,就是这样偷东西的吧,自己也好像学一学哦,果然面对生存问题,道德什么的,都是浮云,自己竟然想做小偷了,不过自己还是有底线的,就算要做小偷,也要做一个盗亦有道的小偷,绝不偷穷苦百姓,嗯,就这么决定了。

    丽娘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掀起了,拿出了一柱已经带有体温并且焉掉了的大蓟,告诉四娘:“这个是草药来得,你把它弄碎掉,可以治伤的,效果还是可以的,你看我的伤都好了很多了。”

    四娘露出了小小的虎牙和酒窝,两只眼睛都弯成了月牙状,分明是一个清秀的小家碧玉。哪里丑了。然后甜甜的说道“谢谢你,你是个好人,难怪你爹娘那么疼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丽娘,我叫寒丽娘。”两个姑娘相视一笑,然后四娘把大蓟也学着那晚丽娘的样子嚼碎敷在了伤口上,全程都没有皱眉头,好似这点苦对她而言根本不是苦。

    大队人马按照计划在中午前,赶到了那个庄园,那是一个落魄教书先生的祖屋,为了贴补生计,把那片平坦的院子建了几个亭子,路过的行人歇歇脚,同时收一点费用,一个月下来还是能赚到一点小钱。

    而林副将提前将那些要在这里歇脚的过路人全部都赶走了,当然是拿钱赶走的,然后派人安排好了夫人休息的一切事物,那些鸡鸭鹅还有兔子已经放到了平坦的院子里。

    “玉儿,你不是要射箭吗?林副将给你安排好了,你要射吗?”黎娉婷一脸笑意的看着楚玉儿,好似早上母女的争执根本不存在,不过也是,母女哪有隔夜仇,做母亲的永远都不会生女儿的气,这是一个母亲的天性,而做女儿的可未必了,母子亲情向来都是不对等的。

    楚玉儿依旧不开心,她拿着小弓不顾劝阻的跑到另一边,突然,她看到了镖队中那个丑陋的马车(比起楚玉儿坐的马车,丽娘他们的马车确实又简陋又丑。)楚玉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小又这么丑的马车,马也很丑,连毛都是乱七八糟的,哪像楚玉儿自己家的马,有专人照顾,外形很是俊美,又高大威猛,对于见惯了好东西的楚玉儿,对丑陋的东西,向来是感兴趣和惊讶的,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觉得很有优越感,楚玉儿想都没想过,就把箭射向了那匹又老又丑的马,结果楚玉儿的使用的力度不够,只射到了马的表皮,虽然没有伤到很严重,但是马儿受到了惊吓,然后马儿发疯了,疯狂的往庄园的中间跑过来,楚玉儿吓坏了,动都不能动,而突然惊马了,丽娘他们坐在马车里的人都吓得尖叫,电光火石间,林副将一刀砍死了马,马儿倒下的时候,连带着把马车也直接压了下来,马车由于惯性往前倾到,坐在最前面的丽娘直接滚了出来。

    楚玉儿缓过神来,大怒,一手指着镖局众人,然后咆哮道“你们这群卑贱之人,你们~~你们竟然敢惊吓本小姐,我要你们全部都去死。”

    所有人都清醒过来,跑到了事发处,楚玉儿叫嚣着要他们死,楚玉儿从来没有如此的丢人过,她刚刚竟然被吓得动弹不得,还差点尿裤子了,这是她的奇耻大辱,这些见证了她狼狈的人必须死,不然以后她在锦城可如何见人,这些人都得死,包括哪些镖局的人,楚玉儿跑到她母亲身边,大声的吼道“这群看了本小姐笑话的贱民,全部都要死,母亲,杀了他们,你说过,我不喜欢的人,只需要叫人处理掉他们就好了。”话音刚落,林副将已经全身戒备了,准备等夫人一声令下,就杀掉这些人,包括镖局里的人。

    李麻子赶过来一看到这些阵仗,就知道自己怕是得小心周旋了,黎娉婷在挂了纱幔的亭子里,还没有开口说话,李麻子立马开口到:“小人真是该死,这批奴才都是府城的秦公公的侄子托我们运送的,已经定好了今晚收货,他们惊吓了小姐,真是该死,但恳请夫人能秦公公一个面子,毕竟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同知大人刚到锦城,还是不要得罪地头蛇的好。”李麻子言语里的威胁,是希望可以让这群来历成迷的人放过他们,这趟果然是凶险连连,这趟之后,他要收手了,然后重新做其他的买卖了。

    “呵,秦公公?你说的是哪个秦公公,宫里有头有脸的太监我可以都是认识呢,但他们中谁敢惹我不高兴,他可活不过下一刻”黎娉婷漫不经心的玩着自己的丹蔻,一点都不在意的说到,哼,这些卑贱之人,竟然敢拿那些奴才的余威来震慑自己,果然是卑贱至极。

    李麻子心里咯噔一下:听着这个夫人这样漫不经心的话,好似一点都不怕宫里的那些权势太监,难道她的身份已经超过了自己设想的高度?那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想到这里,李麻子已经开始淌汗了。还未说话,就被楚玉儿的尖叫声给吓到了。

    “母亲,你到底下不下命令杀掉这些人,女儿丢了这么大的人,您竟然一点不在意吗?你到底是不是我娘?”

    “玉儿,住口,你现在哪有一点大家小姐的样子。”楚人杰皱着眉头开口到,同时转过身对母亲说道:“母亲,这本来就是玉儿的错,她自己乱射箭引起的事端,难道要无端杀死那么多人吗?他们本就是无足轻重的人,但父亲刚到任上,就传出家眷屠杀幼奴和良民的消息来,到时候那些朝堂的人会怎么对父亲,您想过吗?儿子求母亲三思,今日之事本来就是意外,不需要那么多人命来弥补。”楚人杰觉得自己的妹妹真的被宠坏了,父亲的处境本就不易,这丫头还惹是生非,看来得告诉父亲,应该给妹妹讲讲外面的事情了。楚玉儿一听,愤恨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然后鼓着腮帮子倔强的看着娘亲,难道真的因为自己没有做皇帝的父亲,所以自己就要接受这奇耻大辱吗?要是母亲不给自己报仇,自己就再也不理哥哥和母亲了。

    楚人杰到不是怜悯这些人,而是他身为士族,他有他的骄傲,他父亲是天之骄子,母亲也是最受宠爱的公主,虽无公主之名,但有公主之实,他们可都是玉器,那些都是瓦砾,自古可没有为了打鼠而伤了瓷器的道理,自己楚氏一族可不能因为这些卑贱之人沾染上污秽,楚人杰也依然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不似母亲那样睨视天下,也不似妹妹那般小家子气斤斤计较,他是一个爱惜羽毛的高贵士族,一个家族最有前途的继承者,理智又冷静。

    黎娉婷听着儿子的话,也沉思了一会,自己确实不怕那些人,也不怕宫里的太监,她连皇后都不怕,还怕这些喽啰不成,但是皇后那群人一定会想办法把事情闹大,然后怪罪到相公身上的,自己还真是不能鲁莽了,不能为了一时之气,毁了相公的前程,看来相公真的把儿子教育得很好。

    楚玉儿看着母亲良久都不说话,就又转过头去,楚玉儿愤恨的看着哥哥“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母亲身份高贵,这些人怎可冒犯,以后让谁把我们放在眼里。”楚玉儿气得直接掀开了黎娉婷面前的纱幔,走了进去,在那一瞬间,李麻子一下看到了黎娉婷的真容,一时间惊为天人,眼睛都看直了,黎娉婷没有发现,但是林副将看见了,夫人可是他要用性命去保护的人,这种粗鄙之人怎敢如此亵渎夫人,因此在李麻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副将已经刺瞎了他的双眼,同时嘴里喊着“放肆。竟敢直视夫人。”这一刻林副将很是后悔,自己识人不清,还差点想在夫人面前美言,这人却竟然敢亵渎夫人,真是该死。

    而此时林副将很恼火,他不知道是因为恼火这人亵渎了夫人,还是因为自己不愿意让夫人的花容月貌被外人所见,总之他心里很恼怒,但很快又压了下去,他的职责是保护夫人,而不是胡思乱想。

    李麻子惨叫着,双方都戒备着,杀戮一触即发,黄爷看到自己的结义大哥双眼被刺,恨的牙痒痒,说到“夫人的护卫未免太霸道了,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就生生毁掉我大哥的双眼,这是何故,本就是你们家的小姐无理放肆,却偏偏怪罪到我们的身上,还想杀人灭口,未免太过狠毒了吧,你们是同知大人家眷,可锦城不是你们一手遮天,同知大人顶上可还有知府大人,黄某人不才,却也跟知府大人家的管家是兄弟,他可是知道我们是随同知大人的家眷一起回城的,我们这群人死了,而同知大人的家眷却好好的到达了府城,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知府大人拿到了同知大人的把柄啊。”一双阴鸷的眼睛,紧紧盯着那纱幔后的人影。

    林副将却是不怕,自己的夫人身份尊贵,可是不会在乎这些威胁的。

    过了一会,黎娉婷走出来,带着面纱,看到黄爷说到,“我可不怕什么知府,什么秦公公,你可知道,连皇后都要让我几分,整个京城,除了皇上,没有一个人敢对我大声说话,知道朝阳长公主吗?是被我给逼到和亲赤月国了,你觉得我能耐大吗?”那温柔的语言,说出来的话,却带着腥风血雨,又如天上下着的刀子雨,割得黄爷浑身火辣辣的痛。

    黄爷被震惊到了,他接触的人,跟黎娉婷接触的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知府和秦公公是他觉得很难高攀的人了,而这个同知夫人却这样轻描淡写,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木头了,他现在就像一个拿着菜刀的小孩子威胁一个魁梧有力拿着大刀的大人,然后威胁人家让着他,还能比这更可笑的事情嘛,这一刻黄爷怀疑自己了,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死了。

    黎娉婷再次开口说道:“你知道知府大人有什么要紧的把柄吗?说出来,可以饶了你们的死罪,然后好好让我女儿出口气,这事就算了,以后就当这事没有发生过,当然,如果你们嫌命长了,我可以送你们一程,林副将,把事情处理好。”说完看都不看这些人一眼,直接回到了马车上。

    黄爷的心像是坐过山车一样,但是他是一个会抓住一切机会的人,他思索了很久,突然想脑子里闪过一道光,平时从来未曾注意过,更没有联想到一起,现在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这或许是救命的契机,同时他们可能要成为这位同知夫人的人了,虽然不乐意,但是兄弟们还有已经眼瞎的大哥,他必须如此才能救。

    他只能认命的说到“知府大人的管家曾有一次喝醉的情况下对我说过,每月初一十五,知府大人都要去秦府,开始我并没有想到那么多,但是现在这些马车里的奴才(奴婢)都是每月送进秦府,同时每月初一十五后又从秦府抬出一些尸体,都是这些年幼的孩子,当初我们以为是秦公公的侄子干的,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怕是不简单。”

    林副将心里了然,回到了马车边对黎娉婷说了这话,黎娉婷点点了头,林副将知道,这是同意放过他们了。

    林副将告诉了黄爷,他们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要让小主人消气才可以,她们都忽略了掉出马车的丽娘,丽娘又听到了一些消息,看来真正有虐待情结的不是什么秦公公的侄子,而是那个知府大人,这个秦公公的侄子只是挡箭牌,不需要什么名声,专门替知府大人遮掩的,而这个同知夫人,怕不是简单角色(只有世家之人才知道黎娉婷是公主之身,普通大众不知道,低层官员也不知道,所以丽娘还不知道)。

    林副将小声的对着楚玉儿劝解到:“大小姐,这群卑贱之人不配小姐生如此大的气,小姐,您可以随便出气,您也听到了,她们都是要进秦府的,不是能得到好结果的人,有时候对有些人来说,死反而是一种解脱,活着却是生不如死,大小姐想出气就得让他们活着,生不如死。”林副将知道黎娉婷是希望留下这些人的性命的,那自己就得拼尽全力让这些人活着,自己的任务就是保护夫人,让夫人开心,为此,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这个念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产生的,反正他就是希望夫人开心。

    果然,楚玉儿心里一下子那股堵着的心结散了,楚玉儿从某种角度来说,跟黄爷是一样的人,都是恨一个人决不让他好过,折磨才能让他得到开心。

    楚玉儿满脸笑意的想到,这些人看到了她被惊吓到不能动弹,那她就让那些人一辈子都不能动弹:“去,砍断他们的脚筋,让他们完完整整的变成一个不能动弹的人,至于那群奴才,本小姐现在心情好,就那个掉出来的丫头吧,当成今天的猎物让我射着玩吧,其余的奴才就多活几天吧。”林副将消了一口气,只要留这些人一条命就好了,死一两个奴才,不算什么,就跟死了一只蚂蚁一样。自己只要做好了夫人的要求就可以了。

    丽娘听到了,心里早已经把那个狗屁小姐给骂了一顿,该死的,专捡自己这个软柿子捏,这个疯子,丽娘已经无力吐槽了,怎么办啊,自己继续装死吗?这时那些护卫已经转过身去执行楚玉儿的命令,黄爷想反抗却也轻松被抓住了,这群护卫精英,三两下就解决了这些人贩子,像切菜砍瓜一样容易,到处传来一片惨叫,也正是这个时候,马车里飞快的闪出一个人,然后把一块小木板(马车摔坏了,断裂的小木板)塞到了丽娘的心口处,正是四娘发挥着她的神偷绝技,她受伤晕倒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刚好听到那个什么楚玉儿说要射丽娘玩,丽娘是她的朋友,她不能再犯见死不救的错误了,她醒过来,在想办法怎么救丽娘,看到一块断裂的木头,在那群人惨叫的时候,趁机掰断了木板,然后瞅准了时机,把木板塞到了丽娘的心口,希望可以保护丽娘,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听到走过来的声音,四娘赶紧装晕。

    一个大汉端着一盆水直接泼向了丽娘,丽娘不能装晕了,只能爬起来,在丽娘站起来的那瞬间,楚玉儿拿起小弓伸到了丽娘的下巴处,抬起了丽娘的脸,丽娘现在是一张青紫的猪头脸,还有藤条划伤的血痕,本来这样一个丑陋不堪的丫头,是不会让楚玉儿放在眼里的,但是在看到丽娘的眼神时,楚玉儿有种感觉,这个女人要是不死,她会不高兴,这种女人的第六感,让楚玉儿很陌生,如果楚玉儿年纪大一点,感受了威胁的情况下,她一定会立马叫人杀了丽娘,可她现在还小,并没有真正的遇到让自己觉得是威胁的人,这种让楚玉儿不高兴的感觉,楚玉儿很陌生,不似那种大表哥不理自己的委屈,也不似怨恨母亲的光芒遮掩了自己,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楚玉儿现在还不知道那种感觉是嫉妒和忌惮。结果就这么一次不确定,让楚玉儿悔恨了终身,并且从此彻底被心魔所控制。

    楚玉儿抛开了心里的奇怪的想法,但她知道,她现在的心情不是只是想玩玩出气了,她真的想杀了丽娘的,只是她懵懵懂懂的,就没有让护卫杀了丽娘,她扬起了手里的小弓,告诉丽娘往前跑,她要开始射箭了,而楚人杰依旧是皱着眉头,想要阻止,但是想着自己妹妹到底是小孩子,憋坏了不好,出出气也好,只是个小奴隶,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但就因为他这一次犹豫,也跟他妹妹一样一生都在悔恨。

    丽娘只能跑着,但是长时间没有吃饭,又受了伤,丽娘真的没有什么力气了,突然腿上传来一阵疼痛,一看是自己的腿被射中了,看来那个楚玉儿是来真的,自己一直在往前跑,那后背肯定比前胸受伤的机会大,自己得把木板移到后背才可以,丽娘看到另一个空着的亭子,拼命跑到了亭子的石凳后面,短暂时间遮挡了楚玉儿的视线,丽娘顾不得疼痛,立马把那块木头直接拿出来放到了自己的背部,怕木头掉,丽娘直接把撕裂的里衣从下往上翻起来,扔掉了绑着的大蓟,然后包住了木板,然后在前面打结,除非衣服掉下来,不然木板不会掉,丽娘绑好木板又拖着受伤的腿往前跑去,而这一次,楚玉儿没有追上去,而是直接瞄准,用尽了全部力气,只听“嗖”的一声,丽娘感觉到木板好像被射穿了,刺中了自己的后背,后背传来了剧烈的痛感,楚玉儿分明瞄准的是自己的心脏,如果不是这块木板的缓冲,自己肯定是会直接死掉吧,丽娘被激烈的疼痛给疼得快死了,倒下去的那刻,丽娘心想,他们会不会过来检查自己死没有死,没死给自己补一刀,要是自己这次不死的话,她一定会报到四娘对她的救命之恩,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看到前面那个女奴才倒下了,楚人杰想着妹妹已经出气,就赶紧走吧,因此直接叫住了本来要前去查看的妹妹,“玉儿,走了,我们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了,再晚就不能按时见到父亲了,你也出够气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楚玉儿听到哥哥的话,也就站住了脚步,她现在已经不是那么生气了,然后扬起明媚的小脸,娇憨的说着:“哥哥玉葫芦给我,我射中了。”然后转身离去。

    但楚玉儿还是心里有点怪怪的感觉,不痛快又抓狂,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最后楚玉儿甩了甩头,可能真的是因为快要见到父亲了吧,虽然自己不高兴父亲的官职低,但是自己还是很爱父亲的,那种怪怪的感觉,应该就是要快要见到父亲的想念吧。

    护卫们把那些在地上嚎叫的人放在了盛着镖箱的马车上,把镖箱都扔掉了,然后把那些惊吓晕倒的小孩一起拖走了,独留丽娘一个人的“尸体”,远处庄园的主人,看着自己的庄园死人了,心里一阵难受,林副将过来,扔了一包银子,楚人杰顺便说了一句:“给那个女奴好好安葬吧。”

    四娘清晰的看到了丽娘被射中了,而且自己给丽娘的木板在心口,可丽娘的后背中箭了,箭插得稳稳的,亲眼看到丽娘倒下,丽娘是不是真的死了,四娘留下了苦涩的泪,丽娘她的爹娘肯定会很难过吧,她的爹娘那么爱她,他们失去丽娘可怎么办,会不会崩溃掉,丽娘不似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丽娘不应该死的,想到自己永远都得不到的那种父母疼爱,想到那样疼爱自己孩子的人即将将把自己无法得到的一腔爱意将变成无尽的痛苦,四娘的心比听到自己被卖都难受。

    一行人走远了,那个庄园的庄主,飞快的跑过来,准备抱起丽娘,然后好好安葬,但是他看着这个小小的孩童,腿上和背上都插着箭,不好抱,就颤颤巍巍的去拔那个箭,在拔箭的时候听到一丝轻微的呻吟声,那个老秀才立刻把丽娘翻了过来,却看到了丽娘满脸青紫,脸上的伤痕血迹斑斑,嘴角也流出了鲜血,然后丽娘再一次的头倒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十章 道出残忍

    老秀才虽然教书不怎么的,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闪亮履历,但他并不算迂腐,不然也不会拿出自己家的祖屋来赚点钱,一是为了养家,二也是能贴补一下自己的教书育人的崇高理想,毕竟这个世道,吃饱都是问题,普通人家的孩子念书的太少了,出身好读得起书的孩子也看不上他,老秀才就这样高不成低不就的维持着自己那只有四五个学生的落魄私塾,自己一个人都养不活,可圣贤也说了,人有可为有可不为,自己做不了救世主,也让那些稍微有点上进的好孩子不至于做个睁眼瞎,也算对得起自己这些年读过的圣贤书,自己是落魄,但到底还是为人师表的。

    看着院子里还在乱跑的鸡鸭鹅和兔子,还有那一箱箱乱七八糟的年货,手里的一包银子,老秀才深吸了几口气,闪了闪自己冒着金光的眼睛,但毕竟还是个夫子,礼义廉耻孝悌忠信是自己做人的准则,他人微言轻,也只能尽全力护好自己羽翼之下的一切,自问对得起天地良心,不可贪不义之财,可不要又可惜了,所以正满脸纠结着。

    后面跑来一个非常了解老秀才的老管家,他一看自己老爷那个样子,就知道自己老爷舍不得这些东西,但自己老爷是个好人,不是自命清高的伪圣贤,他在努力的维持着他们家,老爷还是爱面子。

    老管家,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老爷,这些东西扔了怪可惜的,要不咱们就收下吧,到时候那些私塾的孩子也可以吃顿好的了,那些年货就收着吧,咱们就可以省下今年的年货钱了,私塾的屋顶有点破了,咱们就把省下的钱把私塾修补一下吧,还有这个小姑娘,怕是得请大夫,还得补补,咱们还是得顺应这个世道,就收下这些东西,替那伙“强盗”赎罪吧。”说完自己就忍不住了,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老秀才对着老管家笑骂道:“就你这个老家伙敢这样数落我了,我的师座和同窗都说我自甘堕落,开了这个园子供人歇脚赚钱,满身铜臭。因此与我断绝了来往,我本就资质不够,能考个秀才也是勉强了,我知道自己的斤两,再读下去也是无法功成名就的,看着妻儿老母省吃俭用的供我读书,只剩下这个祖屋了,夫人跟着我吃了许多的苦,我是家里的顶梁柱,看着她们那么辛苦,我心里难受啊,我也想做那不沾一身铜臭的清高人,每日就和同窗喝喝茶,然后吟诗作对讨论学问,可现在世道这么混乱,我不想办法挣点钱,她们可怎么办,她们可以为我牺牲,我为什么不能为她们牺牲呢,人生在世,总是要做到问心无愧才好啊。”越说自己越是心里难过起来了。

    老管家也不说话了,他是老爷的书童,老爷心里的苦闷他都是知道的,老爷做不成那些圣贤大儒,但老爷是个真正务实的好男人,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人。

    老秀才赶紧转过头叫到:“你去把夫人和翠儿(夫人的陪嫁丫鬟,老管家的妻子)她们都喊过来,我们一起收拾这些东西。”

    老管家赶紧上前道:“叫翠儿和我那笨儿子来吧。”

    “不,让志哥儿去请大夫,年轻人跑得快,难道你还指望我们两个老东西(其实也就四十多岁)跑去叫大夫,这丫头可是个聪明人,知道想法子保命呢,可不得让她这样死了,怪可怜的。”老秀才怪嗔到,同时指着丽娘背上的那块木板说到。

    “叫翠儿来把这个小姑娘抱回去,也不会损了她的名声,我们三个人就抓紧时间收拾,下晌应该还是会有人来歇脚的,快过年了,回城的人多了,那些血迹什么的我们两大男人赶紧打些水来清洗,再去叫点人过来把那匹死马拖走,就送给那些人吃吧。”老秀才继续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是,老爷,老奴现在就去。”

    在一间土屋里,一个老大夫静静的把着脉,捏了捏自己的胡子,然后又仔细看了一下丽娘的伤,最后放下手,把丽娘的手塞进被子,起身说到;“何夫子,这个小姑娘乃是元神惊惧过度,又受了箭伤,牵动了心脉受损,怕是不太好啊,就算救活了,都是要损寿元的,还得好好养着,不然可能活不到她及笄,她脸上的伤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应该会留疤,不过她现在年纪还小,以后伤疤淡了,还是不会很明显的,花费可能不少,她现在只剩一口气了,其他药都可以缓缓,但是现在必须要给她买一点参片,给她吊住那口气,你们看是不是要给抓药治疗啊。”

    不怪老大夫这样说,老大夫是了解何夫子家的情况的,只是勉强能维持一家人的温饱,要治疗这个浑身都是伤而且命悬一线的小姑娘,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至少要花七八两银子,这可是一个十口之家一年的活命钱了。

    何夫子的母亲,是一个信佛的老太太,在看到翠儿抱回这个可怜的姑娘时,怜悯之心犹然而生,在帮小姑娘换掉那身已经脏的不行的衣裳时,看到丽娘浑身是伤,背后一个大拇指大小的大洞正潺潺的流血,腿上也是一个大洞,裤子都用血染湿了,身上到处都是结痂的伤口,脸上青紫着,浑身竟然都找不到一块好地了,又听到儿子说,这个小姑娘是被一个娇纵的千金小姐当成猎物射着玩的,老太太更是气得说不出话来。想到帮小姑娘脱衣服时看到衣服包裹着一块木板,也知道了这是一个聪明的姑娘,靠着这块木板留下了最后一口气,(何夫子是老太太一手教出来的,脾气秉性自然也是耿直善良了,也不是迂腐之人,觉得丽娘是奴婢的身份就看不起)

    因此二话不说,直接一锤定音“治,大夫开药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太太赶紧念到,同时有嘴里念叨着有词,反正就是什么罪过,菩萨保佑之类的话。

    丽娘只觉得自己脑袋好沉,有人在掰开自己的嘴,然后往自己嘴里灌东西,但是那东西好苦,自己本能的咬紧着牙关,突然耳朵处传来一阵声音:“喝了药就会好了,乖,把药喝了。”好似自己母亲的声音,丽娘听话的打开了紧咬着的牙关,乖乖的把药喝了进去,然后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这样反反复复了好多次,等到丽娘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后了。

    丽娘醒过来,看着一个慈祥的老太太,丽娘想挣扎着起来,惊动了老太太,老太太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赶紧走了过来,扶起了丽娘,并把枕头塞在了身后,同时开口道:“你背上有伤,小心点,别硌着了,你都睡了五天了,终于把你抢救回来了,大夫说只要你醒过来了就没事了,好好养着就好了,我去给你端点粥。”

    丽娘只觉得喉咙沙哑着痛苦不堪,那个老太太在那个中年妇女走出去后,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喂给丽娘。“好孩子,没事了,不用怕。”

    丽娘觉得这个声音就是梦中那个给自己喂药的声音,因此倍感亲切,这可是救命之恩啊,丽娘挣扎着跪在床在,腿传来阵阵的刺痛,但丽娘还是给老太太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说到:“晚辈名叫寒丽娘,是裕和国清河村的人,被人拐卖到这里,多谢老夫人救命之恩,丽娘永生铭记。”

    何老太太赶紧扶着丽娘,连连叹气,这么好的孩子,怎么会受这样的罪,那个叫翠儿的中年妇女进来了,然后老太太接了过来,一点点的喂给丽娘,这是自己成为寒丽娘第一次吃到这么用心的食物,丽娘边吃边流泪,翠儿看到了,转过身去悄悄抹了抹眼泪,这个世道这样艰难,自己家能活得像个人,都是老爷的功劳,自己得回去跟老头子和儿子说,一定要惜福,要一辈子记得老爷的恩情。

    丽娘再次睡下了,晚上醒过来,丽娘觉得自己已经好了很多了,何夫子下课回来了,听到丽娘醒了,就赶紧过来了,然后吩咐自己的夫人准备一只鸡炖汤给丽娘补补,夫人娇嗔看着自己的老爷,说到“还用你说啊,我早就炖好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不会持家的。”然后不理何夫子,转身去厨房端鸡汤了,何夫子看着自己夫人的背影,心里一片温暖,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何夫子走了进来,丽娘赶紧要起来道谢,何夫子摆摆手,示意丽娘躺下。

    “小姑娘,你还是真命大,老夫可是很久没有见过像你这么聪明的丫头了,你是怎么想到把木板塞到背上的,你那木板哪来的?”何夫子满脸笑意的说到。

    丽娘一下子一惊,心里咯噔一下,糟了,四娘他们怕是被抓走了吧。

    赶紧顾不得疼痛,一下子坐起来,急急忙忙的问道:“老先生,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什么什么日子,你在说什么,难道又病糊涂了?”何夫子疑惑道。

    “不,老先生,这很重要,关乎几十条人命的。”丽娘一下子哭出来了,这是何夫子的夫人端着鸡汤进来了,看到丽娘哭了,因此很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家老爷,难道是老爷骂这个小姑娘了,还是要赶这个小姑娘走,哼,自己肯定是不答应的,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何夫子一下子很严肃的声音“今天是初三了,你细细到来。”

    丽娘一下子瘫坐在床上,嘴里喊着“完了,他们完了。”自己昏睡了五天,错过了初一,他们对话时说过,初一十五知府大人会去秦府,而初一十五秦府会抬尸体出来,四娘他们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何夫子一看情况不对,看情况很严重,因此沉了沉脸色,转身对夫人道“夫人你先出去吧,别让人靠近。”何夫人本来不愿意,怕自己老爷会吓到这个姑娘,但想到自己老爷肯定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那自己还是给老爷守着门吧,老爷总是会为自己家着想的。

    “你说吧,到底什么事。”丽娘本来还沉浸在悲伤中,可一想到那个善良的姑娘,因为一时的怯懦,看到自己的伙伴惨死,就拼命的想去拯救别人来赎罪,自己怎么能那么肤浅呢,四娘肯定也是希望不会再有人因为别人的漠视而死,听到何夫子的话,丽娘下定了决心,就算四娘他们死了,她也要想办法拯救即将被恶鬼吞噬的其他人,他们都是无辜的,自己不可以看着那些人去死。

    丽娘正了正心神,闭了口气,然后对何夫子说:“老先生,我接下来说的事情,是一件伤天害理的大事,可能会给您带来杀身之祸,在此之前,我有话想问问您,您是谁,在哪里救我的,有没有人看到您救我。”

    听到丽娘这样条例清楚的表述,何夫子心颤了一下,怕真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这个小姑娘应该知道了一个很不得了的秘密,自己到底应该不应该管,但是丽娘是在自己的庄园被自己救的,也被人看到了,要是事情败露了,自己一家怕是也不得善终,因此也只得先看看是什么样的事情,然后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家。

    “你是在我的庄园受伤的,我是这个庄园的主人,那日你被射伤后,我和我的管家是在离庄园不远处的屋子待着,那是我们等着行脚的路人走时结账的地方,我并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后来听到闹得很凶,我才出来看看,正好看到那些人要走,他们给了我差不多五十两的银子,然后让我帮着把你埋了,我也不敢多问,只知道你是那个人牙子车里的人,除了那些镖箱和一匹死马还有满地的鸡鸭这些,其余东西他们都带走了,我看到你身上插着箭不方便抱走去掩埋,就拔掉你身上的箭,谁知道听到你的呻吟声,才看到你没有死,就赶紧请了大夫给你治伤,除了大夫和我的家里人,没有人看到你了。”

    “老先生你的家里人都是信得过的吗?还有你有跟别人说过我醒了吗?”丽娘继续问道。

    何夫子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继续回答了丽娘,“家里人都信得过,只有我们一家人和我书童一家人,是信得过的。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人说你醒了,我也是今天下课回家后才知道你醒了。”

    丽娘松了一口气,这家人还算简单,书童什么的生死都跟自己的主人休戚相关,应该是值得信任的,要是是人多口杂的地方,说不定自己贸然说出了那些话,会给这家善良的人带来杀身之祸,那群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人,那些那么厉害的土匪都一下子折在他们手里,自己不得不谨慎啊,现在的感觉比自己以前上班的时候每次核对数据都要费精力。

    “老先生不要误会,我是怕我接下来说话会牵连老先生,所以不得不谨慎,但那些事我必须去做,要是先生家关系复杂的话,肯定会牵连到先生,我就必须要走了。”听到这些,何夫子脸色总算好看了,还是个懂事的姑娘,只是自己仅仅是救了一个小姑娘,却差点惹出大祸,谁心里高兴啊。

    “老先生还是对外宣布我已经死了吧,然后装装样子找具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尸体烧掉埋了吧,以免到时候他们掘墓,那些人应该能判断骨骸的年纪的,所以必须做像一点,我的脸一直都受着伤,他们没有见过我的样子,到时候我脸上的伤好了,麻烦夫子对外说我是您的远房亲戚,这样就不会让人怀疑您了。”老夫子再次震惊了,这个姑娘时个天才啊,想事情竟然那么周全,这些都好办,现在到处流离失所,要找一个小姑娘的尸体还是好办,自己就当积德给那些曝尸荒野的人收尸吧。

    丽娘要是知道老先生这样想,估计会觉得汗颜的,自己是二十几岁的灵魂,而且是做会计的,必须严谨啊,要知道错了一个小数点,都可能影响大局,更关乎自己的工资和前程,要是犯下大错,可是要坐牢的,自己当然已经习惯了做任何事必须把漏洞堵死。

    丽娘继续到“我在被这些人抓住的时候,偷偷的听到他们说的一些话,我知道他们一直在跟官府勾结,大开方便之门,视而不见他们的暴行,甚至随意奸**子,殴打幼童,起初他们都是抓那些孤儿,而且一看就是做了好几年的样子,现在竟然跑到周边的地方直接在家门口抓,我就是这样被抓来的,他们把我们送到府城秦府,说是一个秦公公的侄子,我也一直以为那是一个受到不公正待遇然后心里扭曲的人,所以有虐待的嗜好,直到另一拨人的到来,我才根据自己偷听到的消息得出一个惊人的真相,那就是府城的那个知府大人,利用秦府做掩饰,每月初一十五就要虐杀一批孩童,有男有女,几乎都是我这个年纪的孩子,而且是持续了很多年,死在他手里的孩子,一定是几百人了,而给您钱的那伙人,是府城同知大人的家眷和护卫,而且他们明显是和知府不和,所以故意把我的小伙伴拉走了,就是为了抓住知府大人的把柄,达到他们的目的,而且他们的身份不简单,听说是连皇后娘娘都忌惮她,公主被逼得远嫁,而今天已经是初三了,我昏迷了五天,也就是说已经过了初一,可能我的朋友已经死了,而知府大人的把柄怕也是被他们抓住了,但是我不能看着他们继续残害这些小孩子,所以我必须要做点什么,只有这样才能对得起我的朋友,这件事情那么隐秘,知道的人不多,最有可能的就是在这个庄园泄密了,当时您隔得远,他们应该不会怀疑您,但当时我是在他们不远处,如果他们知道我没有死,那么就一定就怀疑我当时听到了,那么救了我的您也一定会知道,他们可不会讲理,到时候你们都得被他们灭口。”丽娘把自己的怀疑合理的推论着,然后得出最有可能的可能,然后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何夫子已经震惊到不能说出话了,而在门外的何夫人也被丽娘说出来的话给吓懵了,知府大人残害了数百孩童,何夫人觉得自己好像被大雪包裹着,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股子寒意直涌心头。然后一下子晕倒在地上了。

第十一章 乔装打扮

    何夫子听到倒地的声音,赶紧就站起来打开房门,看到自己夫人倒在地上,额头一片冰冷,也猜到了夫人怕是听见了,他一个见过世面的男人(考秀才是见过人山人海)都胆战心惊,何况是自己夫人,于是何夫子赶紧大喊叫来了翠儿,让翠儿把自己夫人扶到房间去。

    何夫子再一次走进了房门,对丽娘说:“你先好好休息,我要好好想一下,这件事太大了,我会尽快安排好你说的事情。”说完就走了出去,快速的走向房间,他要去看看自己夫人怎么样了。

    回到房间的时候,翠儿说儿子志哥儿已经去叫大夫了,上次给丽娘的那个大夫,再次风尘仆仆的来了,他以为是给那个小姑娘看病,但没想到是给何夫人看病,把着何夫人的脉,大夫十分诧异,又重新再次把了一次,得出相同的结论。

    大夫收拾好自己诊脉的东西,然后奇怪的看着何大夫说到“夫人这是受了惊吓,导致晕厥,喝几幅安神药就好了。”同时又欲言又止,好似想问何夫人为什么会被惊吓至晕厥。

    何夫子正在想着自己该怎么办成丽娘假死的事情,要是突然冒出来,估计也会有人怀疑的,毕竟已经病情稳定了,突然毫无征兆的说死了,然后埋了,怕是不妥,现在刚好可以把夫人的晕倒说成是那个小姑娘没有救活,死得很惨,然后把夫人吓到了,这就很合理了。

    何夫子也是演戏的高手,想好计策后,就假装伤感道:“老哥哥,你是知道的,我这夫人啊就是心善,对着那个我捡回来救治的小婢女很是同情,因此也用了几分心思去照顾的,谁知道那小婢女命不好啊,我们又是参汤又是鸡汤的给她吃了,眼看病情都稳定了,马上要醒了,可那小婢女是个胆小之人,竟然做噩梦把自己给惊吓得发病了,然后一直高烧不断,最后惨叫了几声,就那样去了,我夫人被那小婢女的悲惨模样给吓坏了,所以就吓晕了,哎,都是命啊,小小的孩子竟然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我也尽力了,只能把她好好安葬了,来生投个好胎吧。”

    老大夫也没有一丝怀疑,毕竟何夫子的人品还是很好的,而且那个小姑娘的伤势太重了,受到噩梦惊吓,也是很合理的,老大夫也叹了一口气,走了。

    丽娘也在努力的想着怎么样救那些即将再次被抓的孩子,何夫子叫来老管家,让他去找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的尸体回来下葬,然后一脸疲惫的看着自己的夫人,这都是什么事啊,自己怎么就惹了这么大麻烦,可是自己是读书人,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哎,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要是到时候实在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自己就把庄园卖了吧,带着妻儿老母搬家,这里虽然是自己的祖屋,可自己要是留下就会全家枉死,活着才是重要的,何夫子叹着气,给夫人把被子重新盖好后,走了出去,想好好再看看自己的祖屋。

    第二天,丽娘早早的醒来,她还有几个问题要询问的,而何夫人也醒了,两夫妻两眼对望着,最后还是何夫人打破了僵局,轻轻的握着自己老爷的手“老爷,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这样善解人意的话让何夫子老泪纵横,他抬起袖子,拭了拭自己的眼泪,看着夫人的眼睛,一脸坚毅“夫人,我一定会保护你们的。”然后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有点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一大早,老管家已经按照自己老爷的要求办成了安葬的事宜,然后还特地去了一趟老大夫的家,说了那小姑娘已经安葬好了,并且埋葬的地方也说了。

    何夫子来到丽娘的小土屋里的时候,丽娘早已经准备好了自己要问的问题。

    “老先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啊,我想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丽娘有点忐忑,她倒是不怕别人嫌自己笨,反正自己是个外地小丫头,她就怕想不到办法挽救那些人。

    “这里是衡晋国的锦城的辖内,离锦城不远,半天的马程,离你们裕和的边境也不太不远,就五六百里吧,三四天的马程。”

    “那您知道衡晋最有权势最正直的人是谁吗?就是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的?您有什么朋友能值得信任吗?最好跟您明面上没有什么关系的人。”

    “你竟然不不知道我们衡晋的寒王吗?寒王是皇上的皇叔,是先皇最小的弟弟,比皇上年纪还小十几岁呢,寒王文王双全,为人正直,受到所有人的爱戴,统领着神秘的玄色军,只是寒王在多年前受了重伤,现在赋闲在家,但是寒王的余威犹在,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的。至于我信任之人,还真是有一个,当初我救过他们母子,后来他母亲过世后,他去了京城,投奔了一个没有儿子的族叔,顶替了他族叔的差事,现在在驿站做跑脚的信差,他也经常跟我通信,很值得信任。”

    “太好了,有这样一位身份地位贵重的王爷在,咱们的计划有望了,您老附耳过来。”

    “妙,妙啊,真是个好计策,谁都没有露面,你等着,我现在就去安排。”

    “夫子,等等,您的字迹可能会被人发现,这样您写好后,要交出去的那两封给我,我来誊写一遍,到时候就算被人查到也不知道是您写的,给您朋友的就用您的字迹写。”丽娘赶忙说到。

    “你竟然识字。”何夫子还真是再一次被这个姑娘给刷新了认知。

    “呃,不算识字,就是认识一些,有些只认识一部分,但是照着誊写还是没有问题的,还有就是我不会用毛笔,能不能给我拔一根公鸡翅膀的那个羽毛啊,我用那个沾着写。”丽娘满脸羞红的说到,哎,自己好歹是个大学生,在这里变成半文盲加手残了。

    何夫子把事情很快就办妥了,然后读了一遍给丽娘听,丽娘觉得这个老先生还是有文化的,自己那直白的话经过了老先生的润笔,完全变成了一篇辞藻华丽的上佳之作啊,然后丽娘费劲半天,终于磕磕绊绊的把这封信看完了,还好自己能大概认出来,然后歪歪斜斜的写下了相同的文章,字实在是丑得很。

    三封信很快往不同的方向送去了,丽娘还是不安心,自己虽然心脉受损了,但是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在这里等着,她脸上的淤青也散得差不多了,俊俏的模样也渐渐显露出来,穿上了翠儿专门给丽娘做的衣服,丽娘也没有那种小孩子面对陌生环境的扭捏,所以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根本不像一个小婢女,丽娘执意要到锦城去看着,不然她不放心,何夫子拗不过她,只好同意,然后让老管家陪着她一起去,但是还是怕丽娘被认出来,然后有给丽娘搞了一张面纱,戴上之后露出了一双灵动可人的眼睛,完全就是一个千金小姐的样子,丽娘可不会什么含胸驼背,低头,这可对身体不好,她学得最多的就是抬头挺胸收腹。

    丽娘在老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锦城,找到了秦府,丽娘就静静的在暗处窥视着秦府的动静,

    过了好几天了,丽娘脸上的淤青彻底散了,除了一条红红的小印子,丽娘用一根发带给自己扎了一个小小的马尾,整个人犹如明媚的阳光,让人一看到就觉得心暖暖的,尤其是眼睛,完全是画龙点睛的效果,是一个比起衡晋国第一美女黎娉婷生的女儿还要美上七八分,老管家看到,都震惊了,也幸亏当初这孩子满脸淤青,否则这容貌被人看到,还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现在再怎么不好,但是自由了。

    丽娘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到底长什么样,更不知道老管家的担忧,所以当丽娘准备就这样出门的时候,老管家拦住了他,告诉她她不可以这样出去,她这样的容貌太过招摇了。

    可是丽娘心里很着急,却已经过了四五天了,还有六七天就到十五了,可知府府和秦府并没有什么动静,自己必须等再想点什么办法。

    丽娘打开正对着秦府的大门,可是那里并没有什么动静,自己不能这样等了,她突然想起管家说的自己的容貌,也许自己可以利用一下,她赶紧叫来了老管家,去买了胭脂水粉铜镜还有一把小匕首,一套纯黑色的衣服回来,这也是丽娘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容貌。

    丽娘用胭脂在自己受伤的地方画了一朵桃花,加粗了自己的眉毛,头发挽成了一个丸子头,整个人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个集美貌和妖艳英气于一身的女子,再换上了黑色的衣服,靴子里藏着匕首,但是却又一眼可以看出来,让人知道她不是一个弱女子,装扮好了之后,打算出去问问老管家自己这样有没有很英气十足。

第十二章 营救计策(一)

    丽娘打开门,想起自己当年军训是走正步的那种军姿,还有那些教官的军人风采,国家大阅兵时的那些庄严,自己也本能的拿出自己军训时受训的样子,然后走到了老管家的旁边,老管家看着一个穿着自己买来的黑色衣服的绝美姑娘,完全没有认出来是丽娘,然后又迈着自己年老的腿,跑到房间里面,没有看到丽娘,又跑出来,问到面前的小姑娘,“丽娘哪去了,你是谁啊。”

    “噗嗤,我就是丽娘啊,您没有认出来吗?”丽娘调皮的对着老管家做个个鬼脸。

    “你是丽娘?怎么完全不一样了,你现在一点都不像个小姑娘了。”老管家非常激动的说着。

    “那我像什么,您老说。”

    “像那些经常在我们庄园歇脚的那些人,反正不想是普通的小姑娘。”老管家看不出丽娘那种模仿军姿的气质,只能形容自己是那些行伍出身的人类似的。不过也好像差不多吧,反正就不是普通人呗。

    “对,我现在要去秦府,您老就好好在这待着,我等会要是出不来,您就想办法帮我一个忙,给我家乡去一封信,我家在裕和国绕山镇的清河村,我父亲叫做寒家旺,我们村的人都回不去了,不能让家里人不知道我们的下落。”丽娘说着就哭出来了,好像自己真的就是寒丽娘一样。

    “傻孩子,不要这样说,你看你受伤那么严重都活下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你就在这里再等等吧。”老管家不愿意让丽娘去冒险,所以不肯放手让她走。

    “如果今天身陷囹圄的是您认识或者愧疚的人,你会静静的等着么,这事我必须去做的,不然我会一辈子都良心不安,再说也不全是没有希望,我会想办法保护好自己的,您答应我,让我没有后顾之忧吧。”老管家知道自己不能再劝了,只得点点头答应。

    想到什么,丽娘拿出匕首,割下了自己的一缕头发,告诉老管家,如果她真的出不来了,就把这缕头发和信一起寄回给自己的家人。

    丽娘转身不再看老管家,老管家颤着双手接过了丽娘的头发,留下了一滴泪。

    丽娘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抬头挺胸的走到了大门口。

    “去告诉你们主人,我在这里等着他,给他一刻钟时间,否则秦府鸡犬不留。”但没人看到丽娘紧握的双拳已经冒虚汗了。这个时候就不能露怯,得把气势架起来,幸好自己听到过那几个贵人说话的语气,自己还可以装装。

    秦世舟(秦公公的侄子)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年纪并不大的穿着黑色锦衣的人背对着大门,在丽娘转过身的那一刻,秦世舟,分明看到是一个带着光环(日光的余晖)的仙女,带着好像能拯救他灵魂的希望而来。

    丽娘没有想到过,自己看到的是一个腼腆的脸上带着红印的一个青涩的男子。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我奉我家主子之名,有事要你去办。”丽娘理所当然的说到,好像自己就是一个有身份的人的心腹下属。

    “哦,是,是,贵使请上座。”秦世舟慌忙让到一边,恭敬的请丽娘进去。

    丽娘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更让秦世舟认为是一个有能耐的人。

    丽娘被迎进了秦府正堂的迎客庭,然后径直走向了主位,毫不客气的坐下,一丝女子的扭捏都不曾有,秦府的管家看到丽娘这样的行为,本来并不在意的态度,突然谨慎了起来,眼睛闪过一道阴狠的光芒。

    丫鬟上了茶,其实丽娘不懂喝茶,也怕露出马脚,丽娘直接拿起茶杯一下子扔到了地上,同时怒气冲冲的吼道:“放肆,你们干的好事,被我家主人知道,主人非常愤怒,派我过来一趟,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想怎么死,你们自己选。”

    丽娘先声夺人就是为了占据优势,果然,秦世舟一下子慌了一下,但是秦管家却非常淡定,漫不经心的看着丽娘,然后缓缓开口。

    “不知阁下是何人,主人是何人,我秦府做了什么,您可不能冤枉我们秦府啊,我们可是守法的公民。”

    丽娘眼珠转了一下,看来这个秦管家是个人物,这个府里,这个秦管家,怕是不好对付啊,自己只能另辟蹊径了。

    “呵,什么时候一个奴才也敢大放厥词了,看来我家主人不过是受了伤,暂时修养,竟然已经敢有人轻视到这个地步了,我怕是要——好——好——回——禀了。”丽娘学着黎娉婷那样高高在上的语调说话,然后都不用正眼看秦管家,而是应余光睨了秦管家一样,充满着冰冷的意味,自己可是班级每年文艺汇演的骨干分子,演过无数的小品。

    秦管家却沉思了一下,这人穿着黑色锦衣,一副干练的样子,随身带着武器(匕首),而且说她主子受伤,修养,难道说这个人是玄墨军?可是有这么年轻的玄墨军吗?可是这个小姑娘的容颜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一脸的傲气,怕不是什么俗物吧,能心甘情愿做人奴才,那她的主人,十有八九是寒王。

    也不知道这个姑娘真的有本事,还是个草包,只有一身傲气的草包,别看那些大人物有时候好像不得了,但是这个世界上大人物被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弄死的也不少,那个寒王不就是被人暗算了吗?

    这个时候大家都沉默着,在打心理战。丽娘现在是在赌生死关头,她必须沉得住气,秦管家赌的不是命,所以注定是他输。

    只见丽娘根本不看他们,慢慢的玩着自己的匕首,然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又阴森森的笑。

    秦管家已经有点沉不住气了,但是在这秦府,他一向只是在明面上服从秦世舟,但这秦府基本是他说了算的,他从来没有这样难堪过,秦管家心里想着还是让秦世舟去打头阵吧,要是这个小丫头没有什么背景,那自己可是不会手软的,这么一个极品,到时候自己要她生不如死。

    丽娘可是没有想到那个秦管家竟然对自己有了龌龊的念头,只是笑看着秦管家给秦世舟使眼色。

    “好了,你们也别眉来眼去的,看来这个秦府,还是你秦管家说了算,我就长话短说了,耽误了事谁都没好果子吃。”丽娘故意停顿了一下,看到他们被自己给弄得忐忑了,就知道自己应该能有机会救下那些孩子了,因此心里更不慌了,自己以前跟着部门老大去别的公司谈业务,不就是这样你来我往么,看也看会了。

    “我的身份不便明说,但你们应该也猜到了,我并非专门为这事而来,只是我刚好在附近办事,主人传信给我,让我来办这事,主子非常震怒,限我一天之内办妥,否则死。”

    丽娘举着自己的小匕首,轻佻的指着秦管家“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们的密探把这事查的清清楚楚的,你赶紧派人去那个混蛋知府给我叫来,如果不是主子不想把事情闹大,你们这些人全部都要满门俱灭,还有什么机会在我面前假装无辜。”

    秦管家被丽娘满脸的凶狠吓到了(其实是因为丽娘恨他们恨得牙痒痒,没控制好,变成凶狠了),赶紧叫人去叫了知府大人过来。

    丽娘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一半了,怕自己的情绪外漏,丽娘就把眼睛闭着,好像是在闭目养神一样。

    没过多久,知府大人来了,是一个肥胖而且油腻腻的中年男人。

    “就是你这个丫头,叫人请我来,你可知道本官可不是那好说话的人,说错了话可别怪大人我怜香惜玉啊。”

    一道让丽娘觉得像被什么恶鬼盯上的让人恶心的目光落到了自己身上。

    丽娘是知府最喜欢的那种类型,又倾国倾城,自己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极品,这样的人要是落在自己手里,自己估计能多让她活几天。

    丽娘心里其实已经在打鼓了,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艺高人胆大的高手,可是自己一点都不能露怯,否则自己会立刻被这些人弄死。

    丽娘闭着的双眼让她没有泄露出自己的不安全情绪,轻轻的吸了几口气后,丽娘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偏着头望着知府,似笑非笑的。

    “我记得上一次觊觎我的人,好像是被挖了双眼,然后泡酒,可是他却把自己吓死了,哈哈哈哈,要不你们猜猜他这么死的。”丽娘满意的看着自己说的话引起了他们的一致主意。顿了顿。

    “是被我灌下了他眼珠泡的酒,你说他怎么那么胆小呢,我好心请他喝酒,他竟然把自己吓死了,我都没有想过要他命呢,真是可惜了。”好似真的很可惜似的,连连叹气。

    “哦,对了,还有上上次,还是个大胖子的官呢,以为我是个弱女子,想骗我进他们府里呢,我也很无聊,就跟着去啦,但我觉得他们家没什么让我觉得有趣的地方,我就把他骗出了府呢,然后说我想买冰糖葫芦,我边吃冰糖葫芦,边数着卖了他的钱呢,他那么好骗,我也不好意思让别人虐待他不是,只是好心让他断了一条舌头,一双腿,然后天天刷恭桶呢,我还带人去看了他呢,可努力的干活呢,很快就瘦下来了,我的兄弟都说我太仁慈了,竟然帮他减肥呢,惹的我的兄弟们说我笨呢,他们就帮我把他活埋了呢,他脸上的眼泪我都看到了,很感激我呢。”

    丽娘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怎么渗人怎么编,反正这群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一群心里变态。

    “还有一个,我印象很深刻呢,他说最喜欢我这样的漂亮又可爱的小姑娘了,最后我把他吊起来了,然后割掉了他的耳朵,他一直在叫唤,我不高兴了,所以又把他的嘴巴封起来了,没玩多久我就腻了,就把他忘记了,等我想起了的时候都变成了一具骨架了,原来是被我们养的一群鹰给吃了呢,毕竟我们教过它们不要浪费食物。”

    丽娘越说越笑得渗人,“还有些都不得了,哎,小孩子忘性大,没办法。只记得最近的。”

第十三章 营救计策(二)

    “呕,呕······”,秦世舟直接在大厅吐了出来,他觉得太渗人了,其余两人虽然没有吐,但是脸色并不好,现在他们真的相信丽娘是寒王的属下了,是玄墨军,毕竟哪有小姑娘说着这么血腥的事情,还津津有味。

    丽娘嘴角抽了抽,要是知道他们这样想,丽娘真的想说,她纯粹是一点看电影多了啊,免疫了啊,在津津有味的复述电影里的场景,然后添加了一些东西,真的不是因为自己是个变态啊,

    “不知道特使大人有何要事,请恕本官不知。”知府一脸阴郁。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和秦府可是都收到过一封信,刚好我家主子也收到了一封,为此,主子派人调查了,却又其事,对此你作何解释。”丽娘强忍着自己想要叫他们即可放人的要求,现在她必须循序渐进,不能有半点急切,不然自己一定会前功尽弃。

    “那都是污蔑,请贵主人明察,绝没此事。”知府义正言辞的吼道,那些奴才(奴婢)早已转移了地方,自己可不怕再有人来查,没有证据,就算是寒王也拿自己没有办法,自己可不是光杆司令,自己也是有大靠山的,随意污蔑自己,也得看自己的主子是不是答应。

    丽娘完全不知道他们已经转移了孩子们,但她现在很谨慎,知道不能表现出一丝对那些孩子的关切,只能表现出是因为主人愤怒了,所以才管这事。

    丽娘绝没有想到,就是这样阴差阳错的想法和谨慎,才救下了那些人和自己命,丽娘要是漏出一丝丝想要救那些孩子的目的,丽娘必死无疑。

    “呵,你这是在说我们办事不利了是吧。”

    “不敢不敢,但是俗话说拿贼要拿赃,捉奸要捉双,空口无凭,谁说不是有人误查了呢。”紧随着响起了一声嗤笑。

    “看来大人很是自信呢,你怕是已经把尾巴藏好了吧,可惜啊,你忘记了我们是干什么的,怕是已经不止我们拿住你的把柄了吧,你说我家主人要是支持拿着你把柄的人,你说那拿你把柄的人会不会愿意跟我们合作,拉你下马,取而代之,毕竟也算是为朝廷除害了,我家主子再力保,升个管什么的,也是容易得吧,何况那人本身也是尊贵的,不是吗?”丽娘继续若有似无又转移目标的框着知府。

    这时,不止知府大人,连秦管家都被吓到了,看来这个小丫头是个角色,竟然知道黎娉婷跟他们不和,还抓住了把柄,本来黎娉婷的初衷是希望自己的相公在任期间,不要受压,所以知府和秦管家也不怕,都是各取所需的交易而已,但是现在如果能成为一把手,谁还愿意屈居人下,不用猜想那黎娉婷一定会接受的。

    两人对视一眼后,又各自在考虑着,着丫头竟然还知道黎娉婷的公主身份(纯属瞎猫碰到死耗子,丽娘不知道黎娉婷是公主),虽然黎娉婷与皇后一派不和,但是如果寒王支持的话,这个知府职位,犹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自己不能赌,自己什么都不怕,就怕寒王参与进来了。

    而秦管家想着自己是秦公公的心腹,因为被派来监视秦世舟,虽然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秦公公让自己配合知府大人,但是如果这事被寒王搞大了,秦公公怕是不能自保了,自己更活不了了。

    所以他们同时决定先低头,然后找机会弄死丽娘,先服软降低丽娘的戒心。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要暂时妥协的意思,知府脸色一变,突然跪了下来,秦管家也跟着跪了下来,而一直当着背景板的秦世舟,满脸佩服的看着丽娘,他觉得丽娘真的厉害,可以把秦管家和知府大人就几句话给吓跪了,他也赶紧跪了下来。

    知府大人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直接扬起了一声凄惨的哭声“贵使明察秋毫,下官(被丽娘震慑住,赶紧改变了自称)该死,之前是不确定贵使的身份,因此始终不肯说实话,是下官鬼迷心窍了,请贵使赎罪,不知道贵主人有何指示,要如何处置下官。”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丽娘当然希望他们直接去死了算了,可是丽娘不能那样说,她还没有足够的本事弄死这几个变态。

    “把你们抓来的孩子都放了,那些枉死的孩子,你们要将他们好好安葬并且到寺庙去立长生排位,赎罪,本来你们都是该杀,可是主子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次就饶了你们,以后不可再犯,否则,杀——无——赦。”

    这几句话真的是丽娘咬牙切齿的说的,她心里真的恨这些人,却只能就这样饶了他们。

    知府大人眼里闪过一抹精光,他可以放了那些孩子,但是他又可以直接再次杀了他们出气,寒王只是让自己不能再做这样的事情,但是他可以派人去杀啊,反正不是他亲手杀的就好了。

    偏偏被时刻关注着他们的丽娘看到了。丽娘冷着笑,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幸好自己不是个马大哈。

    “这些孩子有多少,什么来历,我们都查清楚了的,不要怀疑我们的能力,我已禀告主上,将这批人纳入到麾下效力,所以从现在起,他们将是主人要训练的暗桩,你们再打什么坏主意,脑袋可真保不住了,明天就把那些人都送回去,你也不用担心以后他们会报复你,加入我们之后,纪律大过生命,谁敢违背主人的命令乱来,只能生不如死。”

    丽娘哼了一声,直接站起来准备离开,她不能再待下去,否则会露馅的,自己现在可是一个事物缠身的大忙人。

    走到跪在地上的人身边时,丽娘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他们身上的血腥味,一时晃神了,秦管家心里始终有那么一丝不确定,他想着或许在试探一次吧,故意装着体力不支的样子,一下子拉住了丽娘的衣袖,然后倒了下去,想试试丽娘是不是真的有真本事。

    只听“嘶啦”一声,丽娘的衣袖坏了,没事,是坏了,这只是买的普通的衣服啊,被突然这样粗暴的对待,一下子光荣牺牲了。

    丽娘那满是结痂伤痕的小手臂漏了出来,丽娘也被吓到了,一下子僵住了。

第十四章 相遇

    但幸好丽娘精神高度的集中着,她缓缓的开口了。

    “看来秦管家是年老了,体力不支了,不如秦管家回乡下养老吧,有个一两亩地,过过闲云野鹤的生活怎么样,不知道秦公子的意下如何。”

    “说起来,我们训练也是挺苦的,看看我手上的伤,都还没有好呢,就又出来执行任务了,为了低调点,穿了普通的衣服,没想到质量这么差,哪像你们这么会享福啊。”

    丽娘从秦管家手里狠狠的抽回自己的袖子,然后望向知府大人。

    “我想知府大人帮我一个忙,就是好好的送秦管家去过养老的生活,要过一些‘体验’人生的,感悟真谛的生活,知府大人您说呢。”丽娘这次是真的露出了一抹残忍的微笑,自己差点被这个人给整死,这种人必须被压制住。

    “是,是,一定按照贵使的要求办。”知府连连点点道。

    “我不希望再看到这个人再出现在我视线可以看到的地方。”

    两娘再次把小匕首拿出来,触及到知府油腻腻的下巴,同时露出了魅惑的微笑。

    “懂?”

    “是,是,是,下官懂了,一定让贵使满意,贵使慢走。”

    丽娘的心已经好像被水溺得再也出不了气了,感觉自己好像是从水里出来的,浑身都湿透了,在面对那群人时,丽娘第一次觉得那种丢不掉的恐惧,走出秦府大门,看着外面的人群,丽娘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秦管家还想再为自己的将来挣扎一下,只要杀掉丽娘,就能保护他的荣华富贵。

    他使了一个眼色,一个小婢女点了点头出去,没过一会,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跟着丽娘走出来大门。

    丽娘的衣服被撕破了,而且那种黏腻的感觉,让丽娘很不舒服,她不想让老管家担心,因此打算先找个地方换一件衣服,因此也阴差阳错的让何夫子一家逃过了劫难。

    丽娘只想快点换好衣服回家,因此急匆匆的走进了旁边的一家小铺子,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人跟踪。

    “老板,有没有什么成衣,质量,颜色都没有要求。”丽娘轻轻的开口到。

    老板看到丽娘的姿色不俗,而且是一个小姑娘,看到丽娘的衣服被撕破了,顿时觉得这孩子怕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恐怕是个落难的贵人呢。

    老板满脸谄媚的说到“客官请里面请,我们小店绝对的童叟无欺啊。”

    丽娘拿出老管家给自己的一小块银子,递了过去,“你看看这能买到什么样的衣服。”

    “老婆子,快出来,给这位姑娘拿几套上好的衣裳供姑娘挑选。”老板喜笑颜开的冲着自己老婆喊。

    丽娘换好衣服出来,刚走到门口,就被呼啸而来的一匹快马撞到在地,摔了个狗吃屎的样子,手心传来了一阵剧痛,是皮被撮掉了,丽娘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对着骑马的主人吼道“没长眼睛啊。”

    迎接丽娘的不是道歉,而是一声破空而来的鞭打,直到痛感的传来,丽娘才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自己那个年代,可以质疑闯祸的人,丽娘趴着,头还没有来得及抬起来,鞭子的尾部一下子抽中了丽娘的额头,血蔓延下来,让丽娘看起来很可怖,丽娘一下子痛呼惨叫,双手捂住了自己受伤的地方,同时也掩盖了丽娘的容貌。

    那人打了丽娘并不解气,后面的随从跟随而来,那人直接对着后面的随从说“把这个贱民给我带回去。哼,扫兴。”

    远远监视着丽娘的人,并没有看清楚那个被打和被抓的人就是丽娘,等了半天都没看到丽娘出来,就假装询问店老板,想知道丽娘的动向,老板一开始就猜到丽娘那样的容貌,怕是惹到了什么麻烦,现在更是眼睁睁的看着丽娘被府城的恶霸(知府三姨太的弟弟)给抓了,自己更不能惹事了。

    “走了,早就走了。”店老板只能昧着良心说这话了,现在世道艰难,还是自保好点。

    那监视的人,一下子心惊了,自己一直看着都没有看到丽娘出来,除了一个穿着普通衣服的贱民得罪了严公子,就没有看到任何人出来,看来那个小姑娘怕是发现了自己,所以甩掉了自己,看来真的是个高手,自己还是回去好好禀报,夸大那个姑娘的本事,这样自己就不算办事不利了吧。

    丽娘被抓了回去,还没有来得及想办法自救,就被严公子命人狠狠的打了一顿板子外加狠狠的掌嘴了,血流得到处都是,只剩最后一口气。

    这时一个妇人眼看丽娘已经快没气了,赶紧叫停了,转过身对着严公子神秘的说道,“公子且先留着这个贱命一口气,大小姐(知府三姨太)刚有身孕,正是咱们严府的大好日子,可不能让我们府中沾染上这血光之灾啊,冲撞了大小姐的运气啊,把她关起来,到时候死在地牢里面,可就是她自己病死的,就不会阻碍了大小姐的运道。”

    严公子敢那么霸道,就是仗着他姐姐的势,现在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严家继续兴旺的王牌,可出不得半点差点,这个贱民被自己打得只剩一口气了,自己也消气了,反正她也活不了了,就依了嬷嬷的话吧。

    然后丽娘关在了一个大牢里面自生自灭不再给一口水一口饭,丽娘满脸血污,脸都被打那鞭子抽得重,衣服被抽破了,身上也皮开肉绽的,丽娘本就刚刚大伤平复,再加上跟那些人谈判的时候心力交瘁,让丽娘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的严重,没过多久就彻底晕死了过去。

    没有看到旁边一个牢房里面还关押着一个小男孩,那个小男孩本来是睡着了,在丽娘被丢进来的时候就醒了,然后一眼望去,竟然是一个穿着被血染红了的依稀能看出来是白色衣服的小姑娘,眼看那个小姑娘怕是活不了了,都快没气了。

    小男孩正是那个天明国跟随自己母亲一起去上香,听到自己是天煞孤星之命,难过得偷跑出来的慕容徐,至于他为何会被关在这个地牢里,还属他自己活该,一个天明国的贵族,跑到外面来之后,看到百姓生活困苦,出于好意,把自己的一切值钱的东西都给了那些百姓,最后还因为自己的“玉姿”被人给骗到了衡晋国卖到了小倌馆。

第十五章 伤痕累累

    别看慕容徐只有十二岁,但是他却跟随自己的舅舅(江湖剑客)学武了十年,身高跟一个成年女子差不多高,又有着雌雄不变的模样,被送到特殊的院子的时候,就受到所有人的追捧,那时慕容徐才知道自己被那个一脸和善说着要感谢自己给他们活路的人给卖了,他武功不俗,但是舅舅曾说过,不能随意仗势欺人,慕容徐一直生活在单纯的世界,看到别人卖了他,也依旧只是可怜那些人不得已。

    而正在跟人谈事的严公子看到了慕容徐的仙人之姿,一下子晕头转向了,对慕容徐神魂颠倒的,因此仗势欺人的把慕容徐“救”回去了。

    慕容徐到了严府,看到严府富贵华丽,严公子看他的眼神十分的不知收敛,便知道了自己是被人觊觎了,而且是被人当成了货物一样打量,慕容徐十分的愤怒,因此开始以武力反抗,但是慕容徐为人善良,不愿伤人,严公子看出了慕容徐的善良,因此直接在慕容徐面前直接杀掉了被打败的护卫,慕容徐心中悲痛,自己不杀伯仁,伯仁却因自己而死,慕容徐十分痛苦,因此直接飞身而上第一次想要杀人。

    严公子为了困住慕容徐,告诉慕容徐,只要他愿意待在严府,让他看到,他就不杀那些下人,慕容徐被拿住了把柄,但也不愿意轻易妥协,因此自己主动住到了地牢里面。

    “来人,打开牢门。”但慕容徐是自由的,他直接找那个守卫打开了关押丽娘的大牢

    看到一个脸被打肿,额头处一条伤口皮肉都翻起来了,完全就是一个丑八怪。

    “打水来。”慕容徐清洗了丽娘脸上的血污。

    丽娘因为受伤严重,加上以前的伤,已经生机快断绝了。

    看到眼前的小姑娘,慕容徐第一次觉得,人心险恶,可以吞噬掉无数的生命,也是第一次想要收拾严公子,这个小婢女(慕容徐以为丽娘是严府的丫头)能犯多大的错,竟然被打成这样。

    慕容徐叫来了守卫,“赶快请大夫”。

    慕容徐在严府的地位不一样,因此守卫赶紧去找了严公子,严公子觉得自己已经出气了,能让慕容徐来求他,严公子心情十分好的答应了,反正那丫头也救不活。

    “这个病人伤得十分严重,前面应该还受到了很严重的创伤,心脉已经受创,本就九死一生,寿元受损了,现在这些伤势更让她的身体雪上加霜,只能准备后事了。”大夫说完,叹了口气,连药方都没有开,救收好自己的箱子离开了。

    “没想到你这么可怜,这么小的年纪竟然受了那么多伤,那么多苦。”慕容徐很心疼的抱着了丽娘的头,心里一阵难受。

    慕容徐突然想到自己舅舅曾给过自己一颗药丸,说是救命良药,只要有一口气,就可以把人就回来,想到这里,慕容徐赶紧把自己脖子上留下的唯一一个不值钱的竹子刻成的小瓶子拿出来,倒出里面的药,喂给了丽娘,可是丽娘已经连吞咽都做不到了。

    慕容徐只好把药丸用温水化了,捏着丽娘的下巴,一点点的灌了进去,慕容徐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因此就整晚抱着丽娘的头,给丽娘一些精神上的支持。

    半夜,丽娘是被痛醒的,全身火辣辣的痛,她睁开眼睛,只看到了一个垂着头,抱着自己的头的人,但是丽娘实在太过虚弱,并没有看清那人的模样,只看到了一个很特别的竹子雕刻,然后又沉沉的睡去了。

    到了天刚刚微亮的时候,十几个人从外面翻进了严府,然后直接找到了地牢,看到慕容徐睡着了,众人的心才微微放下了,这些人原来就是在慕容徐失踪后,被定国公慕容青派出来寻找慕容徐的其中一波人,他们一路找寻,才发现了公子的配饰被人当了,花了十几天的时间,才终于找到了公子的下落。

    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带着所有人上前跪道“属下参见公子,公子受苦了,国公自公子失踪后,在拼命的寻找公子。”

    “父亲和母亲还好吗?”看到亲人来找自己,慕容徐很开心。

    “国公爷还好,但是夫人因为思念过度,已经病倒了,公子,属下这就带你回去。”

    “我这就回去见母亲,对了,你们留下一个人,帮我教训一下个姓严的,看他还敢不敢作恶,但不要随意伤人性命知道吗?还有这个小姑娘,你先照看她几天,要是活下来了,你就尽量照料一下她。”慕容徐思念母亲心切,也顾不得自己去修理严公子了,也放不下这个快死的小姑娘了,就派个人料理这些事情好了。

    “是,属下遵命,老六,你留下来,处理公子交代的事情,其余人跟我一起保护公子回国。”统领吩咐着身后一个大约二十岁的男子。

    “公子,老六为人机敏,这次寻找到公子的下落也是老六先发现的,老六可以胜任这个任务。”

    “嗯,好的,我们走吧。”慕容徐说着,本来已经走出去的脚步又迈了回来,把自己脖子上的竹子雕刻留给了丽娘,希望丽娘能好起来,今生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小姑娘了,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只有这个了,就当给丽娘留个念想,以后好好活下去。

    接下来的几天,锦城发生了一件大事,知府大人的三姨太被抓奸了,孩子不是知府大人的,知府大人一气之下,打死了三姨太,并且还严惩了严府的人,严府的人又被人举报随意残害家丁护卫,严府被抄家了,严公子也流落到了街头,跟乞丐住在一起,还改不了大少爷脾气,被人打了一顿,一时风光无限的严府没了。

    严公子赌气认为自己不会那么快落魄的,就去找自己以前的狐朋狗友,被打了出来。

    “你们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等我姐夫查出我姐姐是被人冤枉的,到时候你们就算来求我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严公子气急了扣不遮掩的喊着知府大人为姐夫。

    “呸,你姐姐一个妾,还姐夫呢,我就等着您再次飞黄腾达,放心,我们绝不来巴结你,哈哈哈哈·······”一群纨绔子弟大笑着,然后不再看严公子,关闭了大门。

    “公子可是严公子。”一个漂亮的姑娘在严公子背后怯生生的询问。

    “本公子就是,你是何人,连你都敢来笑话我是吧,找死呢。”严公子恶狠狠的说到。

    那漂亮女子好似被吓到了,缩了缩头,然后轻声的说“我是公子府上侍卫的妹妹,公子待我哥哥不薄,如今公子只是暂时蒙尘,这些人竟然如此对待公子,真是忘恩负义,我哥哥一直想报答公子的恩情,不知道公子愿不愿意到我家先暂时住几天。”说完又怯生生的瞟了一眼。

    “哈哈哈,天不绝我,我还是有衷心的属下的,你前面带路”

    却没有看到那漂亮姑娘转过身是一脸的阴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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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庄主丽娘传介绍:
生命的自由是那么的可贵,生命有多值得敬畏,乱世中有的人为了活着,历经了种种的苦难,只为见到明天的旭日阳光,也有无数的人为了明天而放弃了自由。
多年以后,他们都老了,在夕阳下磕着瓜子,看着小孙子在外面跑来跑去,丽娘说:“当年如果我不装死,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跟我说你爱我。”
“我在用行动告诉你,我会用我的一生守护着你,希望你一生都活得肆意,哪怕我一生都只能活在黑暗里,直到听到你的死讯,我才后悔,我要亲手给你幸福,不假他人之手。”
“真好,我终于不用追着你跑了,遇到你,我才知道我曾经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了让你来到我的身边,来世,你要记得我。”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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