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9 哈尔滨的冬天
喜滋滋地等着被夸奖的马屁小编导，在韩导那吃了一路的冷脸。
到达目的地，迷茫地马屁精小编导，终于找到了个机会，逮住自己同行的‘好哥们’，拉到一边：
“韩导，这今天这是咋了？”
他的好哥们颇为‘怜悯地’看着他：
“那个易言言说，她既不喜欢冰雕也不喜欢滑雪……”
“然后咱韩导就被那位给瞪了。”
同事好哥们朝小屋方向努了努嘴。
“怎么会这样……”
小编导更加茫然了：
“我查过易言言以前的访谈，她自己说喜欢雪的呀！”
小编导的好哥们摇头：
“你还是图样图森破啊！都是人设，懂吗？”
说罢，还拍了拍小编导的肩膀，以示同情。
给韩导推荐了“冬天的哈尔滨”作为拍摄地的小编导满腹委屈，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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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节目组安排给俩人初次‘约会’的地方，苏式的红砖房子，门上还挂了块小木牌：初恋小屋
看得易言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跟在何镜知身后，易言言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小屋的内部：
双层的门，双层的窗。
深色木质地板的迷你客厅中央，铺了一块厚厚的地毯，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暖和。
看得出来，节目组还是用了心的。
屋子里的陈设，有些颇有年代感：
充满现代气息的大屏电视，放在了一只九十年代流行的木制‘五屉柜’上。
室内的窗台虽然被重新装修过，却依然看得出八九十年代遗留下来的痕迹。
窗户也是当年最常用的，由里往外推的平开窗。
好在卫浴的部分足够现代，易言言暗自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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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韩导带着工作人员忙着调试屋里屋外的各种设备，留下的易言言与何镜知在一边无所事事。
何镜知干脆带着易言言动手准备卧室里的床|上用品，毕竟要在这住一晚的。
趁着逮到一个机会与师父独处，卧室又没有任何摄像头和收音设备，易言言终于能吐出，她在心里憋了一路的疑惑：
“师父，这次是为了我吗？”
“那您牺牲也太大了吧……”
这也不能怪易言言乱想。
毕竟，何镜知这个‘禁欲系’男神的名头，实在是人尽皆知。
这么一个人，突然参加一档‘假想恋爱’综艺？
怎么想怎么玄幻。
殊不见，连最熟悉何镜知的赵源，当时都被狠狠地震惊了一把么。
“其实……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吧。”
易言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瞟了师父一眼：
“还是说，名畅……这么看好我？”
如果这是事实，那她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
易言言清楚的记的，当时何镜知会同意给自己当老师，只是看在余导的面子上，勉强同意。
至于后来的教学，易言言一直觉得是因为同一个公司的、又很乖巧，这才能偶尔得到何大神的青睐，时不时的来一场教学。
就算是名畅为了捧自己这个新人，有必要派出何大神这种级别的吗？
这不是大炮打蚊子吗？
看何镜知还低着头，没出声，认真地掖着床单，易言言以为自己猜对了，顿时感觉亚历山大：
“哇……这么重视我的吗？我突然有点慌啊……”
比起易言言，何镜知这会心里更慌，慌到他好想发个短信问问小圆该怎么办。
这要怎么回答？
这要是说，真的是过来配合她‘演戏’的，那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这要是说，不是‘演戏’，那要怎么解释？
总不能直接说，‘我看上你了’吧？
何镜知这厢还在纠结，易言言的思维早已天马行空跑远了：
“……那师父你以后，还是准备结婚吗？”
何镜知点点头。
当然了。
这怎么还能是个疑问句？
“哇……有点想象不出来，师父会跟什么样的女性结婚哎……”
易言言一边从柜子里拿出枕头开始套，一边对着沉默的师父“聊天”：
“师父，那你以后可能跟圈内人结婚吗？”
何镜知点点头。
当然。
易言言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八卦：
“那……师父你能接受你的另一半，跟别的男人拍吻戏嘛？”
“……”
何镜知无语。
这姑娘哪来这么多奇怪的问题？
当然不行！
他在心里大吼。
可说出口，却变成了：
“大概……可以吧？”
何镜知想了想，又加了一个前提条件：
“如果她事业需要的话。”
“言言你呢？”
“我？”易言言手上没停，回答得斩钉截铁：“不能。”
何镜知心里一凛。
易言言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得有点贼贼的：
“但是我可以接受自己，跟男朋友以外的人拍吻戏~嘿嘿……”
何镜知：？？？
现在的女孩子……这都是什么情况？
何镜知忍不住摸起了自己的手机，又悄悄放下。
嗯，回去再找个机会，跟小圆仔细聊一聊好了。
他可是情场高手，对付小姑娘，肯定手到擒来。
在易言言问出更多他无法招架的问题之前，何镜知决定掌握主动权：
“你喜欢冬天吗？”
“不喜欢，”易言言否认得很坚决，“但是我喜欢雪。”
何镜知一愣。
喜欢雪……哈尔滨……
他瞬间就理解了韩导的逻辑。
敢情，自己在机场还错怪韩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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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韩导来说，哈尔滨这个地方，简直是从头到脚都让他不爽。
不止是外边呜呜叫的寒风，和打到脸上感觉像刀片的雪，他鼻子上还被冻得生了个冻疮！
鼻头红肿，影响形象，都是小事，关键是又痒又热又疼，别提多酸爽了。
不止韩导，摄像师和其他工作人员里，也有好几个，从下午开始就觉得手奇痒无比。
果不其然，这群没经验的傻孩子，到晚饭时候就发展成了冻疮。
人被冻到生冻疮还可以坚持坚持，更让韩导气不顺的是，在哈尔滨冬天的温度下，连机器都开始疯狂罢工。
因为温度太低，手机时不时因为低温关机，导致准备期间沟通不畅。
好在录制‘现场’和编导们所在的地方并不远，多派几个年轻小伙子，还是勉强能解决。
可是摄像机的集体罢工，实在让韩导头大如斗。
在院子里架设的摄像头，就像中邪了一样，时灵时不灵。
摄像头不行，那就摄像师们肩扛摄像机上吧。可连摄像机都不遂韩导的意：一到室外，那电量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肉眼可见地往下掉。
韩导忧郁地看着窗外飘着的雪花。
好不容易来一趟冰雪之都，总不能让他俩全程宅在室内吧……
Chapter. 110 水土不服（求收藏~）
哈尔滨的冬天，天黑得格外的早。
晚餐也不知道是谁订的外卖，何镜知看着桌上的几大盆菜，微微皱了眉头。
健康和热量什么的，在这种地方，顾不上是自然的。
可是这一桌子东北菜，大锅的东北名菜猪肉炖粉条，大锅的又甜又酸又油的锅包肉，以及大盆不怎么有特点的‘本地特产’，哈尔滨红肠酸菜乱炖……
他倒是还能习惯，毕竟在东北呆过一段时间。
他不禁有些担心节目组里的这群南方人……
冬天的哈尔滨，可没那么“温驯”。
虽然担心，但他却忘了出声提醒周围的人。
往常，这种事情都是被小圆包圆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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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导的心情简直是跌入谷底，生理和物理的双重‘故障’，折腾得他烦躁异常。
韩导的焦躁也使得周围工作人员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连平时最浪的小马屁精编导，也不敢在这会去触韩导的霉头。
可是行程已经定下了，预算也早已盘算好了，该完成的，硬着头皮也得按计划完成。
在机器无声地抗议下，韩导无奈地把俩人晚上原定的室外单独采访，改到了室内。
多好的雪景啊……
看着窗外雪景，韩导愁肠郁结。
可现实并没有给韩导留多少伤春悲秋的时间，他猛地伸出左手抓住了即将碰到鼻尖的右手：
忍住啊！
这该死冻疮！可不能再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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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何镜知完成了个人采访，回到他们的‘初恋小屋’，易言言已经先行洗完澡，坐在客厅吹头发了。
素面朝天的易言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师父关门啊~~~好冷！”
“不是有暖气吗？”
何镜知赶紧带上门。
他有些疑惑：
易言言不是在客厅的另一个角落吗？这样也能吹到吗？
“这有暖气也才十来度啊……”易言言哀嚎。
才……十来度。
何镜知心下了然。
“你这么怕冷啊。”
怕冷的女艺人他见得太多了：
少数人，的确是天生怕冷。
但更多的，是原本身体壮实，只是年轻时候，为了好看拼命折腾自己作出来的。一过了三十岁，就开始极度畏寒，容姿和体态都直线下滑。
都快走到自己房门前了，何镜知才干巴巴地憋出来一句：
“你……多穿点啊！”
何镜知对于这种家常式的“嘘寒问暖”实在是生疏至极。
他的关心，从来都是体现在行动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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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无事，于是早早地躺下。
因为易言言的存在，何镜知以为，今夜又会是难得的一夜好眠。
然而，他这次失算了。
以前的他，由于痛苦的噩梦而无法入睡，辗转难眠。
但今天的他，居然是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失眠了。
他居然有点紧张。
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
易言言只是睡在隔壁而已，又不是睡在自己身边……
自己早已不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了，居然还会因为自己喜欢的姑娘，睡在隔壁这种事情，而紧张到失眠………
然而黑暗中，何镜知那不自觉地翘了起来的嘴角，早已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意。
翻来覆去地，何镜知又想起了易言言白天的疑惑。
噗，她居然还以为是名畅重视她，才特意派了自己来。
她可真是敢想！
名畅所有的团队里，有且只有杨睿，有带女艺人经验。
每次开会，杨睿都会嚷着，要给她签一个女艺人回来。
也就因为她，余导那次出去物色新剧角色的时候，才会顺手把易言言捡了回来……
想到这，何镜知忍不住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与易言言相见的场景。
那时候的易言言，素面朝天，戴着眼镜……
好像还有点惶恐？
何镜知忍不住又笑了。
说起来，那次关于签不签易言言的内部会议，自己还在场呢。
她属于那种签了也亏不到哪去，万一红了就稳赚不赔的新人。
虽然易言言看起来有点潜力，可是有潜力，死活红不了的艺人，还少么？
更何况，名畅的资源，大部分向来都是男艺人相关的……
好在，由于杨睿的坚持，还是签了她。
那时候，只怕是谁也没有想到，今日的易言言能有……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何镜知的回忆。
这声音，是去厕所？
接着，就是易言言的呕吐声。
何镜知一骨碌坐了起来。
等何镜知推开卫生间的门，看到的就是穿着睡衣的易言言，扶着墙，对着马桶，哗啦啦地吐。
“你还好吗？”
易言言虽然吐得脑子都发晕，可是依然不想让师父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更何况，整个卫生间都是自己呕吐物的刺鼻味道……
然而，强烈的生理冲动，让易言言都没机会抬头，更别说回答师父的问题，就又开始吐了起来。
何镜知站在她身旁，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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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天晚上，傅哲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疯狂地拨着易言言的手机号。
他觉得自己走投无路了。
可惜的是，易言言的电话，一直都关机。
他狠下心，狼狈地在凌晨的冬夜，哆哆嗦嗦地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了易言言家住的小区。
哧——
一辆路过的大众，差点撞到了傅哲身上。
司机伸出头来：
“你晓不晓得走路啊？想死了吧？！”
傅哲瑟瑟地回头，抖抖索索地让到了路边。
就在大众已经点火准备开走的时候，突然从车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傅哲？”
直到在易言言的小区楼下，偶遇了练习到深夜才回来的高昶，傅哲才知道，易言言不在家。她出去跑综艺去了。
傅哲茫然地坐在高昶家的沙发上，两眼空空地看着手机，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打给谁。
傅哲的反常，就连高昶都能看得出来，实在太不对劲了：
“你，出了什么事吗？”
“……”
傅哲沉默了一会，摇摇头。
“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台车，送你回去？”
傅哲摇头。
高昶又试探着问：“那我……帮你联系你经纪人？”
傅哲依旧摇头，忽然，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希望：
“你……能帮我联系到陈月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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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11 师父的袜子
“不管多么喜欢吃的东西，都要适量。”
“不止是吃的，别的事情也是一样。”
易言言总算是吐得酸水都没了，整个人垮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任由何镜知在一旁念叨，也不知道她听进去多少。
“你肠胃不太好的话，油腻的东西尤其不能贪嘴。”
刚吐完，易言言似乎连回话的力气都欠奉，只能哼哼两声，权当是‘听到’了。
“这么大的人了，要学会照顾好自己。”
何镜知看着易言言憔悴的样子，心里疼惜得不行。
原本就只有巴掌大的瓜子脸，看起来像是又瘦了一圈。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些了么？”
易言言惨白着一张脸，脑子空空地，勉强地点了几下头。
“……”
她这状态，任谁看都明明是‘状态糟透了’的样子吧！
这傻姑娘……
何镜知不禁想起晚餐时候的易言言——
似乎很喜欢锅包肉的样子，尝过一筷子之后，眼睛就亮晶晶的，一直盯在锅包肉上。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一点分寸都没有呢！
中午就毫无准备地喝了一肚子冷风，晚上又吃的这么油腻，不难受才奇怪！
以后得要多管一管了，不能由着她自己这么瞎折腾。
易言言其实是能听到师父的“教育”的。
师父的言语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好在，平时就寡言少语的师父，似乎自己也对这种“嘘寒问暖”适应不良，连教训起人来，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易言言感觉自己虚弱得连手指都不想动，更别提思考了。
反正……有师父在。
易言言似乎听到师父又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了。
“把这个裹上。”
易言言只觉得一床满是师父气息的厚被子，盖到了自己身上。
好软嗷……
易言言下意识地就扭动了几下，把自己裹进了被子里。
接着易言言感觉身|下的沙发一晃，她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就发现师父把自己连着沙发一起，拽到了靠近暖气的位置。
暖和啊！
师父真好……
易言言又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模模糊糊中，易言言似乎听到师父说了点什么，‘被子都盖不好’之类的，然后就有人伸手，帮自己把被子漏风的地方，都给裹了个严严实实。
已经是裹得暖暖的了，易言言却开始越发的昏沉，就势想要躺下去。
被守在一旁的何镜知发现，一把就将裹成了团子的易言言捞了起来：
“别躺。”
“一会胃酸反流的话，会很伤食道的。”
“唔……”
易言言可怜巴巴地哼了一声。
她这会浑身无力，坐着都辛苦，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食道？
哈尔滨的冬夜里，北风呼呼地在窗外嚎叫。
虽然师父有时候没说话，但是易言言心里却知道，师父一直坐在旁边。
师父的沉稳温和的男低音，在夜里显得像是醇厚的酒，香气四溢，有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听着师父的声音，哪怕是在“教训”自己，易言言也莫名觉得很安心。
朦朦胧胧中，易言言感觉冰冷的脚丫子突然被一团温暖给捂住了：
“怎么这么冰？”
哦，是师父的手。
看到斜倚着的易言言依然眉头紧锁，何镜知将手伸进‘团子’里。
他用手背碰了碰易言言的腿，皱起了眉头。
从脚尖到整个小腿，几乎都没有温度。
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
何镜知在屋子里翻了大半天，找到一个老式铁水桶。
虽然不满意，但事急从权，也只能将就了。
装了一大桶热水，然后轻轻把易言言的脚从“团子”里掏了出来。
小脚丫虽然冻得冰凉，倒是还挺可爱的：白皙圆润，脚趾肉嘟嘟的。
刚把脚泡进热水里，易言言就睁开了眼：
“……师父？”
“坐起来泡一会。”
“哦……”
为了脚上舒服的温度，易言言乖乖地坐直了。
“不要为了漂亮，就不要温度。”
“我没……”
易言言下意识地想要为自己辩解，可话还没说完，就被何镜知一眼瞪回去了。
泡完脚，易言言是真的感觉好多了。
师父还特意摸出来一双厚毛绒袜子给易言言。
“穿着袜子，再裹被子里。”
“喔。”
易言言乖乖照做。
只不过……
易言言拿着袜子愣住了：
这双毛绒袜子，不仅是一双‘女’袜，竟然还是猫咪图案的！
易言言十分想知道师父这时的表情，可惜师父去了厨房，只给她留了一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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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镜知看了看表，也他爬起来，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
应该可以喝一点热东西了吧？
他从箱子里找出一包速溶热可可，泡了一杯浓浓的，递给易言言：
“以后，不管多么喜欢吃的东西，都要适量。”
易言言把自己紧紧地裹在被子里，只剩两只小手伸出来，捧着热可可杯子。
一边小口地啜着热可可，一边乖乖地听着训。
也就这种时候，才会这么乖顺吧……活像只被人捏住后脖颈的猫。
何镜知又有点走神了。
“不止是吃的，别的事情也是一样。”
“地球没了你照样转，可是自己身体垮了，就什么都没了。”
“知道吗！”
何镜知实在不是很擅长“说教”这种事，他更倾向于“身教”或者是直接“行动”。
好在，易言言也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听众”。
她对于人和事的判断，也是更多的基于“行动”而不是“顺耳”的好话。
师父为她做了什么，她心里清楚着呢。
摸了摸脚上的毛绒袜子，眼瞅着师父开始词穷，易言言好心地想要给师父“解围”：
“师父你出门还带女袜呢？”
易言言刚说完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自己说什么傻话呢！
师父会带这种毛绒绒的女袜，除了给自己，还能是给谁的？！
“……”
何镜知这下真是无语了。
这姑娘，天冷的时候，智商掉线得有点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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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哲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他是绝对不会去找陈月兰的。
陈月兰作为经纪人，造势捧人的手段，在圈内都是排得上号的。
可跟她造星手段齐名的，还有她对旗下艺人业务能力的要求。陈月兰对艺人业务能力的要求，在傅哲眼里，简直严苛到了变态的程度。
就说高昶，身为顶流，按道理，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都可以让粉丝和品牌商愿意拿着大把钞票来换取。
可就是这种人形“印钞机”，都被陈月兰硬压缩出时间，来跟团员练习唱跳到半夜……
至于业务能力不过关的艺人，在她手底下就是死路一条。甚至是自家已经红了的艺人，业务能力下滑严重的，说雪藏就雪藏，丝毫不拖泥带水。
哪怕，是在这个流量为王的时代。
高昶虽然奇怪于傅哲的要求，但还是替他联系了陈月兰。
Chapter. 112 傅哲的决断
陈月兰也是刚到家没多久，就接到了高昶的电话。
“傅哲？要见我？”
陈月兰揉了揉太阳穴，工作了一整天，疲惫感阵阵袭来。
“是我想的那个傅哲吗？”
得到了高昶肯定的答复，陈月兰什么也没问，连忙洗了把脸，重新出门，驱车直奔高昶家。
傅哲？！
大半夜的在高昶家？
称要见自己？
什么情况？
陈月兰开着车，满腹疑问。
在去高昶家的路上，她打开了车窗，试图用冷风让自己清醒起来。可冷风除了把她鼻涕吹出来以外，并没有帮她捋出任何头绪。
傅哲怎么就跟高昶搞在了一起？还跟自己有了关系？陈月兰弄不明白。
总不能是过来清算高鸣的账吧？
好在，困扰了陈月兰一路的疑惑，就在她看到傅哲得瞬间，迎刃而解了。
傅哲这个颓丧狼狈的样子，包括他身上的那股味，她都太熟悉了。
她只需一眼，就能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
多给她点线索，她搞不好还能判断出，傅哲是从哪家夜总会逃出来的。
说起来，某人，当年也是这样。甚至比他还更惨点呢……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陈月兰忍不住走了神。
“我想……求陈姐帮忙。”
傅哲看着眼前的陈月兰，一咬牙，就把“求”字说出了口。
既然是这种情况，求到自己头上，那必然只能是求那个了。
陈月兰就像吃了颗定心丸，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下来。
不过，陈月兰没有立刻回应傅哲的请求，她走过去拍了拍傅哲的肩膀，从高昶柜子里拿出一听啤酒。
“来，先喝点。”
傅哲哀哀地看着啤酒，眼神里透露出绝望：
“陈姐、求你了……”
“我没说不帮你，来，你先放松点。”
听到这话，傅哲的眼睛里总算有了光泽：
“陈姐我……”
陈月兰打断了傅哲，直到高昶在她的示意出去之后，她才示意傅哲继续。
“我……”
没一口气倒完，傅哲这会倒是有些说不下去了，有些事情，实在是羞于启齿。
陈月兰倒也不逼他，只是淡淡地问：
“是“过去时”，还是“过去完成时”？”
傅哲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过去完成时。”
看到陈月兰有些犹豫，傅哲又紧张了起来：
“陈姐……”
陈月兰突然笑了起来，凑到傅哲近前：
“我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傅哲闻言一愣，眼神黯淡下去，满脸自嘲：
“也是，娱乐圈嘛，不过就那么些事情。”
平心而论，哪怕傅哲已经年过25，可不管远观还是近看，傅哲都依旧担得起‘帅气’二字。
跟主流小鲜肉不同，他的帅，是不带一丝娘炮，专属于男性的，那种阳刚的、英气的、朝气蓬勃的帅。
怪不得最近那么多小女生被他迷得五迷三道的。
不过陈月兰飞快地收起了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眼神重新锐利了起来。
她看着丧气的傅哲，脸上露出了胸有成竹的表情。
陈月兰不禁在心里暗自感慨：
人生真是处处充满了惊喜啊！
傅哲呵傅哲，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这次，要不让你签个卖身契，老娘都对不起自己偌大的名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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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酒精，又或是眼下落魄的情形，让傅哲索性放弃了挣扎，两人的谈判结束得飞快。
也不知道傅哲跟陈月兰做了什么约定，陈月兰出门时候，那叫一个春风得意。
看着陈月兰离开的背影，高昶都忍不住想要同情傅哲了。
能让陈姐心情这么好，那合约的条件一定是苛刻异常。
回家的路上，陈月兰甚至开心地哼起了小曲。
“大王叫我来巡山……”
能以几乎白送的代价签下正当红的艺人，简直算得上是每个经纪人的梦想。
更让陈月兰满意的是，她能看得出来，傅哲是个目标很明确的人。
他非常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以及可以为这个目标，付出到什么程度。
哪怕，需要他比旁人多付出好几倍的汗水和泪水。
至于傅哲提的那几个关于自身“清白”的条件，在娱乐圈说起来很不容易，但是给她陈月兰来做，那还是很轻松的。
整个娱乐圈，在这种事情上，还能有哪个经纪人比她更有经验吗？！
这个小伙子，以后会有出息的。
不过，回头倒是得好好问问廖承，他们公司是集体脑子短路了么？
怎么会舍得，把这么有潜力的、还在上升期的当红艺人，送去干这种脏活？
陈月兰觉得简直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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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
易言言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熬过了漫漫长夜，她是在窗外一阵笑闹声中醒来的。
她环顾四周，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屋里一片寂静，只听得到外面北风的呼啸，和外头飘来的嚷嚷声。
易言言挣扎着起来，拉开了客厅的窗帘，顿时瞪大了眼睛：
哇——
也太美了吧！
院子里一片雪白，衬得天都亮了许多。
昨夜也不知道下了多少雪，感觉都快堆到窗台上了！
院子外头，几个节目组派出去取早餐的小伙子们陷在齐膝深的雪里，排着队，艰难地跋涉着。他们走的前后地晃悠，互相替对方看着袋子里的食物。
就是他们，一边‘跋涉’，一边在空旷的雪地里发出欢快地吵闹声。
好想出去玩啊……易言言满眼的羡慕。
只可惜，她现在还浑身无力。
出去，估计不是玩雪，而是被雪玩。
其中的一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地，脱离了大部队，朝着这边走来。
是师父！
何镜知抖干净袍子上的雪花，把还热着的白粥递给了易言言。
“昨晚上的事情，我去讲过了。没有我的许可，是不会播出去的。”
易言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今天可要多穿点。”
在何镜知的严格要求下，易言言被迫裹了一层又一层，几乎都要动不了了。
“师父，我想出去玩雪……”
易言言可怜巴巴地看着师父。
何镜知不为所动，端起ipad，坐在窗前开始看书。
“师父~我真的想玩雪……”
回答易言言的，只有何镜知的一记眼刀。
Chapter. 113 过年
《恋爱的季节》节目组，这次的哈尔滨之行，算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不仅拍到的素材大多惨不忍睹，唯一能用的那一小撮，还被名畅派来的代表，点明了不许播出。
“韩导，真是不好意思啊。”
作为名畅派出的代表，赵源在谈完了不许采用的片段之后，依然客客气气地：
“您看这……年前还需要安排补录么？”
“如果需要的话，我得跟两位艺人，提前确定一下行程。”
“哎，赵助您太客气了，是我们事前准备不周才是。”
“下一次录制地点，一定会好好考量……”
韩导满脸歉意，万分诚恳地握住了赵源肉嘟嘟的手。
终于送走了赵源，韩导重重地倒在了会客室的沙发上。
他可太难了！
他倒是想年前马上补录一期，可这眼看着就是春节假期了……
就算何镜知和易言言，这俩单身的能勉强安排出来时间，他手底下那帮人也不能答应啊！
他自己节目团队里的人，绝大部分，都是有家有口，上有老、下有小的。
过年让他们加个班，比登天还难……
韩导那个惆怅啊。
这年啊，简直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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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事人之一的易言言，对于赵源与何镜知做的这些，全然不知。
易言言开开心心地回到了老家，与父母一起忙着为过年准备了起来。
一年难得回家一趟，易父易母难免要念叨几句：
有没有瘦了？有没有生病？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我好着呢！”
易言言随口答道。
虽然经常能在电视上，看到易言言光鲜亮丽的模样，可毕竟不是亲眼见到。易父易母总会时不时地又念叨几遍。
“我又不是从索马里饿了一个月回来的！”
“我在名畅真的挺好的！”
易言言就差拍着自己胸膛给二老保证了。
看易言言没把自己的话当回事，易父开始“摆事实”：
“……最近还有个挺年轻的明星，录节目的时候猝死了呢！”
易言言都快被父母的车轱辘话，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了：
“我又没有参加过那种‘高危’节目……”
“这是对的！有危险的，都不能去啊！”
听着母亲还是像小时候一样的叮嘱自己，易言言突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家长里短的闲话中，易言言最怕听到的，就是“结婚”这个话题。
到了易言言这个年纪，每逢跟长辈们唠家常，‘结婚’就像条魔咒，成了个永远绕不过去坎。
跟普天下的父母一样，虽然易言言现在已经参加工作，甚至是明星了，但在二老眼中，自家闺女还是那个有些幼稚的小女孩。
用易言言大姨的话来说，那就是：
女明星又怎么了？
当明星又不是出家，到了年纪，还能不准结婚吗？
当时一听说易言言过年要回来，一帮子老同事老邻居，以及隔了不知道多远的亲戚，都突然地以介绍对象为由，说过年要上门拜访。
更可怕的是，老妈居然都答应了！
易言言听的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别慌，人家也就来坐个十几二十分钟，跟你说说人家男孩子的资料！你就是给人倒个茶，就行了。”
“对，其他的事情，让妈给你挡回去。”
老爹也在一旁颔首赞同。
催婚，就已经够让人头大了。
居然还有这么多认识不认识的人，上赶着要凑这个热闹……
易言言突然怀念起了，有通告要跑的日子……
大年初一，易言言还在赖床，就听到客厅里父母的寒暄：
“啊，你、你也新年好！”
这是老爹的声音，好像严肃中还有点紧张？
“哎呀！这是谁呀！”
这是老妈的声音，特意拉高了音量。
易言言只好极其不愿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啊！
初一崽（儿子），初二郎（女婿），这又不是儿子、又不是女婿的，怎么着也要初三才来拜年啊？！
懂不懂规矩啊！
大年初一就来串门就算了，居然还来这么早！
“小何你太客气了，来就来，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的嘛……”
老妈听起来倒是挺高兴？
小何？
自家亲戚有姓何的吗？
估计又是老妈哪个爱凑热闹的同事吧……
易言言满腹怨言，挠了挠自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
易言言认命地裹上厚厚的家居服，准备去洗漱，然后陪着父母“待客”。
路过客厅的时候，易言言不经意地瞄了一眼沙发上的客人——
她愣住了。
什么鬼？！
不可能吧？！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自己眼镜呢？！
易言言顾不得老妈的埋怨，径直回房，戴上了自己的近视眼镜。
噔噔噔跑出来一看：
妈呀！
这是、这是……
“师、师父？！”
易言言目瞪口呆。
扭头看到易言言，何镜知倒是十分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地，冲她点了点头。
光速收拾完毕地易言言，老老实实地陪着父母坐在沙发上，招待何镜知。
易言言简直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在何镜知微笑着打破了尴尬：
“是这样的……”
何镜知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他出现的原因。
由于上一次《恋爱的季节》录制的失败，因此要补录一期。
他这次来呢，就是希望能跟易言言一起，补拍些共度春节的素材给节目组。
易言言一家三口这才恍然大悟。
对面三人如出一辙的表情，让何镜知嘴角忍不住翘起了一丢丢。
“那么，您二位……愿意上镜吗？”
何镜知征求着易言言父母的意见。
二老不出何镜知意料的，拒绝了出镜。
何镜知顺理成章地提议，与易言言去户外拍摄片段。
易父皱了皱眉，易母倒是眼睛亮晶晶的：
何镜知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在乌烟瘴气的娱乐圈里，简直是一股清流。
虽然她是挺瞧不上娱乐圈的，但是不代表她不喜欢何镜知啊！
多好的小伙子啊，又帅，又洁身自好！
又有礼貌，又懂事……
出门前，她一把拉过易言言，嘱咐自家闺女：
“这小伙子可以！要好好把握！”
易言言哭笑不得：
“妈……师父跟我这是录节目呢！”
“谁说录节目就不可以顺便谈恋爱啦？”
“师父跟我那是演戏！他是演技好！”
易言言努力地解释着。
“演戏？哼，你也是演艺圈的，你们圈子里“因戏生情”的例子还少了？”
易母一脸恨铁不成钢：
“男女之间的感情，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
“……”
母胎单身的易言言，一时间竟然无法反驳。
自己老妈什么时候搞出来一套这么深奥的恋爱哲学了？！
临走前，易母还冲着她喊了一声：
“记得多撒娇！”
Chapter. 114 补录约会？（快要完结啦！）
“记得多撒娇！”
易母临出门前那一嗓子，喊得易言言一个趔趄。
何镜知心里清楚，这时候笑出来有点不合适。
可是他没办法。
每次跟易言言在一起，他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要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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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父易母俩人满怀感慨地站在窗口，看着俩人慢慢走出了小区。
易父那带着官方微笑的脸，陡然一沉：
“你什么意思？！”
易母还在欣赏着俩人的背影呢，看到易父这不开窍的样子，难免一脸嫌弃：
“何镜知这小伙子，你不觉得，跟言言挺般配的吗？”
易父闻言一愣。
“你不会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吧？”
易母皱起了眉头，轻轻地推搡了他一把：
“我可告诉你啊，言言，咱们女儿，总有一天会有男朋友，总有一天会嫁给另一个男人的！”
“你好好做做思想准备，啊。女儿，终究是会要嫁人的！”
易父面色铁青，摇摇欲坠。
易母还不忘给他补上致命一击：
“而且……搞不好会很快！”
易父如遭雷劈。
他的确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一想到自己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在不远的将来，就要被另外一个男人骗走了，他就觉得心脏一阵绞痛。
哪怕，那个男人是个帅哥、又风评很好，易父一时之间还是无法接受。
“以前，言言是专心读书，没空谈恋爱……”
易母毫不客气地冲着背影吼他：
“可你作为家长，可不能拎不清啊！”
当年，岳父看自己，恐怕也是这种心情吧？
易父突然想道。
所以才会在自己婚礼上，说出那种令自己难堪的话吧？
以后自己……
也要好好刁难一下那个小混蛋才行！
即便如此，也没能让易父受伤的心灵得到足够的安慰。
他黑着一张脸，独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看的，正是他平日里最为厌烦的苦情家庭伦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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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言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跟师父说点什么好。
“我们现在去哪儿？”
何镜知掏出了一支自拍杆，把一个小巧的摄像机装在了上面。
“啊？”
易言言现在脑子都还有点晕乎。
何镜知打开了摄像机，低头看了易言言一眼。
哪怕是这么傻乎乎的样子，也有点可爱呢……
不过，何镜知还是决定提醒她一下，他可不想春节假期难得的“约会”，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去了。
“咳，你可是地主啊……你往年春节，都是玩些什么？”
易言言这下反应过来了，可想起往年的“春节活动”，她又有点尴尬：
“师父……”
“嗯？”
“我们这种小城市，玩的都是些最普通的玩意……”
何镜知温柔地笑了，温柔得让易言言心跳漏了半拍：
“没关系啊，普通的就很好啊！”
本来心里还有点发嘀咕易言言，被师父这一笑给晃了神。
稀里糊涂地，领着何镜知去了市里的春节花灯会。
虽然俗套，但是这种二线省会，春节里还流行着摆花灯的传统：
白天看花，晚上看灯。
大片大片的菊|花，在寒风中盛放，一片姹紫嫣红，搭配着满载喜庆意味的花灯，俨然有了几分春天里的热闹气息。
易言言走在花灯中，左闻闻右看看，还顺带着，跟何镜知讲解了几个鲜为人知的当地传说。
何镜知端着自拍杆，眼睛是在看花与灯，可心思全在易言言身上。
眼见着她慢慢变得放松、自然，何镜知悄悄凑近了她，装模作样地吸了吸鼻子：
“有点冷……”
易言言闻言，目光移到了何镜知举着自拍杆的手：
“师父，要不，换我来拿着？”
何镜知摇了摇头：
“不行，你不够高。”
“……”
易言言一时语塞。
“那……？”
自拍杆麻溜地换了另一只手，何镜知特别自然地，就把那只被吹得有些凉的手，伸到了易言言面前。
易言言看着师父伸出来的手，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什么意思？
在若有若无地菊花香味中，俩人陷入了僵局。
终于，何镜知受不了了。
南方的冬天，并不会很冷。
再僵下去，他的手都要重新热起来了。
他一把握住了易言言的小手，十指相扣。
嗯，舒服了。
用拇指细细摩挲了一下，果然是如想象中一样，纤细柔软。
他顾不上易言言震惊的表情，径直握着易言言的手，揣进了风衣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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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刚大年初二，高昶就有些呆不住了。
不是他不想念“家”的温暖，也不是他不喜欢弟弟高鸣——
只是，同父母和弟弟高鸣一起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人。
他不像高鸣嘴那么甜，几句俏皮话，就能逗得母亲开心大半天。
也不像高鸣，会向父母撒娇，那个小委屈的模样，总能惹得父母的心疼。
他从小就性子内敛，话不多，有什么事都放在心里。
相较之下，高鸣从小就是那个，能被父母随身带着的，‘倍有面子’的孩子。
一直到中学，当兄弟俩人成绩之间的天差地别，他高昶，才终于成为了父母口中‘令人骄傲’的孩子。
可即使这样，他冷淡少言的性格已经养成了。
哪怕他内心也很想要父母的关怀，他始终做不到，像高鸣那样。
母亲一直说，有自己这么个‘出色’的哥哥在，高鸣是多么多么的不容易，让自己体谅弟弟的任性。
可他们又可曾知道，自己有多么羡慕高鸣那种，可以在父母面前，恣意任性的状态呢？
看着高鸣与父母在厨房，三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样子。
高昶突然觉得心里空空地，还有寒风夹着雪子呼啸而过。
他突然特别想见一个人。
高昶假装接了一个电话，便以通告为借口，在弟高鸣羡慕的目光中，带着行李匆匆离开了家。
鬼使神差地，他买了一张去C市的机票。
有些期待地从机场出来，高昶想要打个计程车。
在排队等车的时候，他瞥见刚从车上下来的熟人。
虽然他们都戴着口罩，可是高昶敢保证自己绝对没有认错。
他们有说有笑的，这是要去哪吗？
高昶忍不住跟了上去。
那啥，这俩天出去逛街了
明天更新哈～
Chapter. 115 坦白
易言言这一下午都感觉自己好像是踩在棉花上，那么轻飘飘，那么不真实。
她真的好想掐自己一下。
可是当着师父的面，这样子做，实在是太蠢。
面对浑浑噩噩的易言言，何镜知无奈地反客为主：
一边端着自拍杆，一边尝试C市的传统“游乐项目”。
他们一起骑了会双人自行车，一起分享买了路边摊的烤红薯，甚至还在那个特别老土的、用菊花摆成的“恭贺新禧”前，请路人给他们拍了张合照。
何镜知就这么大大方方、毫无掩饰地，甚至牵了个女生，走在人头攒动的春节街头。
以何镜知的国民度，C市看到他的粉丝，不在少数。可是他这样毫无伪装，还牵着女朋友，反倒让粉丝不敢上前来认他了。
大部分的粉丝，都只是强装不经意路过，‘路过得’十分的‘彬彬有礼’。
既没有上来强行要签名合影，也没有直接扑上来动手动脚。虽然‘注目礼’和极高的‘回头率’，但由于一直无法确定是不是老何，粉丝们的行为极为克制。
有几个粉丝偷偷拍个侧面，发到粉丝群里：
“我看到个人，超级像老何！”
“？！这就是老何吧？”
“这也太像了！”
“老何怎么端着自拍杆？怎么可能牵着一个女生的手……安心啦，这怎么可能是老何。”
“也是，那估计只是高仿了……”
甚至有几个胆子大的小姑娘，眼珠子都快要黏在何镜知身上了……
要不是父母长辈还在身边，看着就要失去理智，“变身”脑残粉了！
易言言看得心里甜滋滋的，像极了一只偷舔了别人家蜂蜜的小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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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有好感的人在一起，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
不知不觉中，天就暗了下来。
在C市这种小城市里，春节还开门的饮食铺子少的可怜，好在花灯广场因为人气够旺，还是有几家的。
在一大波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注视下，易言言何镜知也同其他人一样，挤在一家小餐馆里买了些吃的，等待着晚上的演出。
新闻联播一结束，广场里精心布置的花灯就一盏接一盏地亮了起来，背后的喷泉，也恰到好处地在光影下翩翩起舞。
五彩斑斓的，特别喜庆。
牵着师父的手，被熙熙攘攘的人流推着，逛着花灯，易言言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却闪过了那天在公司门口的画面。
当时，自己一时间被兴奋惊讶和尴尬等等情绪冲昏了头脑，可仔细一想，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师父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是自己的？
在公司门口看到自己戴着信物的时候吗？
这节目……
真是公司指派的任务？
若是为了工作的话，全公司上上下下，有谁能指使得动师父，大过年的跑到C市这种地方来？
别说那个韩导不行，易言言保守估计，连老板石三屹都不行。
易言言越想越觉得不合理。
可是，如果说师父是自愿来的……
那岂不是更不合理？！
易言言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一点。
正在欣赏坦|克花灯的何镜知，敏感地察觉到了：
“怎么了？”
周围实在太闹，何镜知不得不把易言言带到一个稍微冷清点的角落。
何镜知温柔地看着她。
“……没、没什么。”
易言言嘴里说着没什么，可是满腹的纠结，明明都写在了脸上。
“跟我有关吗？不妨直说啊。”
何镜知跳过了易言言那蹩脚的掩饰，直切正题。
“嗯……”
易言言小心地斟酌着字词，“师父，你真的是，公司派你来……配合我参加这个综艺的吗？”
何镜知挑眉。
就这？
这姑娘平时的领悟力没有这么差啊？
“我可从来没说过这话。”
“那……”
易言言一时呐呐，她瞬间想到了那个更加玄幻的可能性——
不会吧……
可是这样，一切就都说的通了：
自己当时收到来自男方的礼物和信物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猫猫吊坠？
自己是喜欢猫没错，可万一别的女嘉宾不喜欢猫怎么办？
后来几份来自男方的礼物，也都是猫咪主题的……
她当时还以为男嘉宾是个猫控。
也只有这样，才会让师父大过年的跑来C市找自己……
可是……
“师父你……”
何镜知轻轻地按住了她地嘴唇。
巧地是，漫天地烟花在此刻轰然绽开，映得夜空里一片绚烂。
何镜知的微笑，在烟花背景下，也没了平日的清冷，令人想要不自觉地亲近。
“是的。”
何镜知这才低下头，一字一顿，清楚明白地回应她：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是你。”
“或者说，我参加这档节目的条件，就是女嘉宾必须是你。”
虽然，这是易言言私心期盼的那个结果，她还是愣在了当场——
师父，这是……
在表白吗？！
易言言忍不住瞥了一眼摄像机，可怜的摄像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拍着人群后的烟花和喷泉。
趁着易言言这个晃神的功夫，何镜知弯下腰，轻轻地在易言言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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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花灯，易言言是红着脸回到家的。
一直红到脖子根的那种。
易言言老爹看到女儿这副样子，哪怕给自己做了一下午的思想工作，依然开心不起来。
不仅不开心，还十分地失落。
一想到自己宝贝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可能会放弃自己，转而选择乖乖被别的男人带走，这个巨大的落差令他无法接受。
易母倒是乐呵呵的，她果然没看错人。
还说什么录节目，哼。
哪有大年初一来录节目的……
啧啧，男人找借口的技巧，依然是这么拙劣！
第二天一早，易言言送何镜知去机场。
“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何镜知自信满满：“我个人觉得，我还是挺合适你的。”
“况且，你父母似乎也挺喜欢我的……”
易言言刚想回答，却被何镜知用拇指按住：
“不要着急，好好想想。”
顺便半带调笑地，用指腹抚过她薄薄地嘴唇，转身进去CIP通道接受安检候机。
留下易言言呆立当场。
师父……居然还有这技能呢？！
说好的冰山人设说崩就崩啊！
等等……他不是恐女吗？
Chapter. 116 高小醋精
从机场回到家，易言言一路上都是浑浑噩噩，脑袋一直在嗡嗡作响——
师父哎！
男神哎！
自己想什么呢？！
这还不不立马就答应？！
易言言努力压制着，被师父冲昏了头的花痴之魂。
不行不行！
师父这种的话……自己肯定hold不住的阿！
在一起，不是自讨苦吃吗！
这是理性之魂，在努力地尝试着挽回败局。
可明明是师父主动的！
主动牵手、主动上门、主动安排……
可是师父，对自己，虽然从头到尾没说过“喜欢”，但……
应该是喜欢的吧？
可师父到底喜欢自己哪里呢？
易言言想来想去，依然是毫无头绪。
激动之余，易言言的内心，不由得升起了一股浓郁的危机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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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女儿从机场送完那个“男人”回来，易父在一旁，刻意地清了清嗓子。
他昨晚一宿没睡好。
他可是准备了一晚上的腹稿，准备跟自己毫无恋爱经验的女儿，就“如何树立正确的恋爱观”进行系列教育。
易母看到易言言回来，这副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大致猜到了七八分。
见老头子一脸不识趣地，居然还想在这时候教训女儿，没好气地将他一把推到了一边：
“去去去，看你的财报去，没见言言现在心情不好么！”
“我……”
易父还想争辩两句，却被易母一个眼神给瞪得泄了气。
“言言，”易母拽着易言言，回到了易言言自己的小房间里。
“是不是，他跟你说了？”
“嗯。”
“那你怎么回应的？”
“我……还没……”
易言言有些害羞，毕竟是第一次跟老妈讨论这种话题。
易母鼓励地看着她：
“恋爱这种事情，年轻人，是不需要瞻前顾后的。”
“喜欢，那就勇敢的去尝试。”
“只有自己试过了，才知道合不合适。”
易言言听完，脸上神色变幻。
易母知道，她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
易母在易言言背上轻轻拍了两下，就好像易言言还是个孩子时那样。
随即出去，且带上了房门，留下易言言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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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易言言那边的“波澜起伏”，柳小妹的过年日常简直就是宅女本宅：
躺在沙发上，开着电视，吃着零食，刷着手机。
她刷着刷着，在微博上，居然发现了高昶最新的机场照。
唔？
高昶今年初二有行程吗？
没有阿!
那这是飞去哪里？
哎，可惜了……
哪怕是她，春节也是没法出去追星的。
柳小妹在大粉群里刷了刷，想看看有没有高清的机场图，结果，群聊里的两个字，引起了她的注意：
“C市”
C市？那不是易言言老家吗？
群里姐妹们还在讨论C市春节有什么好玩的，值得高昶大过年的跑过去，柳小妹一个骨碌坐了起来。
高昶和易言言的关系有多好，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柳小妹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顾不上群里姐妹们聊天，赶紧地给易言言发了个消息。
-------------------------------------
易言言还沉浸在“恋爱不要瞻前顾后”的哲学思考中，柳小妹的微信弹了出来：
“高昶在你那吗？”
这是什么没头没脑的？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没阿。”
不过，易言言还是秒回了柳小妹，“你大冒险输了？什么跟什么阿？”
“没在就好……”
柳小妹捏着手机，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也许，高昶真的是在C市有什么别的朋友，或者有什么私人的活动吧？
“没事没事，我就是看到，有粉丝路透说，高昶去C市了。”
“那他没联系你吧？”
易言言忍不住摇头，这个柳小妹，有时候纯粹是神经过敏。
怎么的，C市是小了点。
小城市，就不配有高昶的朋友了啦？
“当然没有跟我联……”
就在易言言打到‘联’字的时候，她手机上，跳出了高昶的消息：
“我在长江北路XXX咖啡馆。”
？？？
这什么情况？
“我可是专程来找你玩的阿！”
高昶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你……”
易言言十分的想要吐槽高昶这种‘突击行为’，可是想到高昶……
大过年的离开家，跑来找自己？
那估计也是受了点委屈吧？
于是，对话框里的文字最后变成了：
“欢迎欢迎，那我现在过去？”
“好！”
易言言想了想，还是给柳小妹发了条消息：
“高昶居然真的来找我玩了……”
啪唧。
那头，柳小妹的手机摔在了地上。
-------------------------------------
高昶其实在机场就看到易言言了。
不止是易言言，还有何镜知，他也看到了。
两人贴得那么的近，近得高昶恨不得冲上去把俩人扒开来。
何镜知‘魇足’的微笑，和易言言的‘依依不舍’，简直快把高昶的肺都气炸。
他突然间觉得胸口憋闷，呼吸不畅。
顾不得周围是否会有疯狂的粉丝，顾不得是否会有狗仔路过，高昶一把摘掉了自己碍事的口罩和帽子。
呼——
怎么办，还是好烦。
高昶的俊颜瞬间引来了周围人的尖叫——
“高昶！”
“啊——高昶！真的是你！”
“老公！”
“妈妈爱你！”
作为去年的顶流，不论多不关注娱乐圈的人，都不会不熟悉他这张帅气的脸。
面对一大群不知是粉丝还是路人的围观，高昶强忍着心中的不爽，有礼貌地冲大家点头，连声道着‘新年好’。
好在，这种令他窘迫的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
他叫的车很快就到了。
粉丝们遗憾地尖叫着，但C市粉丝战斗力实在是太普通了，竟然没有人跟上，就这么看着高昶，扬长而去。
只留下寥寥几张手机拍的渣图，被放在微博豆瓣qq群里，给高昶的众位粉丝们爽一爽。
高昶本来的计划，是直奔易言言家小区的，可上了车之后，他又犹豫了。
他头一次发现自己这么能吃醋。
他头一次发现自己有这么强的占有欲。
不行，不能让易言言看见这样的自己。
这只会让自己在她眼里，显得更加幼稚……
“师傅，C市有没有比较高端的咖啡馆？”
“对，请带我去那里。谢谢。”
Chapter. 117 真能惹祸
“新年好呀！”
易言言明知道高昶不喜欢被当成小孩子，可还是忍不住装了一袋小零食，带给他。
“新年好。”
易言言的出现，让高昶整个人都明亮了起来。
只是打开易言言带来的小纸袋，高昶不禁脸黑了一下：
酥糖、开心果、巧克力、太妃糖、三只松鼠的各种小零食……
这不是哄小孩呢！
“我不是小孩子了！”
高昶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我在家里，总觉得格格不入。”
高昶忍不住跟易言言吐苦水：
“虽然我弟弟是个混蛋，可他就是比较讨爹妈的喜欢……”
易言言倒是毫不感到奇怪：
“他是家里的老幺嘛！那总是比老大会更受父母疼爱啊！”
“是嘛……”
高昶有些灰心地掰开了一颗开心果。
“我一直在努力，在变得更优秀，好让他们能多关心我一点……”
“我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
“……”
易言言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看着高昶的表情，有点犹豫要不要说实话。
“呃，其实有时候吧，你越不优秀，父母反而会更疼你呢……”
高昶愣住了：“会吗？”
易言言十分肯定地点点头。
高昶看起来更沮丧了，居然开始剥那款甜甜的太妃糖。
易言言赶紧描补：“也、挺正常的啊，家长本来就很难一碗水端平啊！”
“说不定，只是因为你在家的时间比较少呢？哈哈哈……”
高昶有些幽怨地看了她一言，生咽了那颗他不喜欢的太妃糖，接着又剥了一颗。
眼看高昶连吞了三颗太妃糖，易言言终于坐不住了，抢过了他手中的小纸袋：
“这个、虽说是家人，也未必就性格上能合得来啊！”
“你觉得合不来，就在家少呆一点就好。”
“不要太在意这种细节……”
果然，跟她聊天依然还是会很熨帖阿……
“你呢？年过的开心么？”
“开心啊！”
像是想起了什么，易言言脸上闪过一片可疑的红晕。
果然！
果然何镜知和她一起！
高昶心里一时间酸酸苦苦的。
他想问，但又害怕听到他不想听的。
今天实在吞了太多，自己不喜欢的太妃糖了，这会，梗得他胃里都反的是糖水。
高昶纠结了半天，还是决定换个话题：
“你知道吗，傅哲跟陈月兰签了卖身契。”
“嗯？”
易言言有些疑惑：
“傅哲不是前段时间刚签的高原吗？”
“高原那个合同，就是要拿他去顶锅的。”
“什么都没有硬性规定的，只要他把电影拍完，就可以走人。”
“唔……”
易言言似懂非懂：
“所以他是因为被高原坑了，于是就转头找陈姐签了？”
“不是。”高昶故意卖关子，“应该是发生了挺大的事情。他跟陈姐签了二十年。”
易言言一口咖啡喷了出来。
“咳咳咳……多、多少年？”
高昶没说话，高冷地比了个20。
易言言被吓到了。
傅哲今年二十七，二十年以后……
四十七？！
“嘶……陈姐这么狠的吗……”
她听说过影视圈有些很不公平的合同，但是傅哲这个也太……
“他疯了吗？”
“为什么呀？”
高昶摇摇头。
“我没问。”
“也是，能签这种合同……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不知道，也正常。”
高昶其实知道。
可他也是存了私心的。
那天晚上，傅哲会出现在那里，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想去找易言言的。
只是误打误撞，遇见了自己。
傅哲想干什么，高昶不清楚。
但是高昶很确定，他一点也不想让易言言知道，傅哲曾在那天晚上，去找过她。
-------------------------------------
听说高昶真的去找了易言言，柳小妹在大冬天里，硬是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不好了杨姐！”
“大过年的，说点吉利话行不行啊？”
电话那头，杨睿有些无语。
这傻丫头，什么‘不好了’，这是过年能说的话吗？
“真的不好了！”柳小妹急得一脑门子汗，“高昶今天去C市找易言言了！”
电话那头，陷入了一阵沉默，只听得到嘈杂的背景音。
“杨姐？喂？在吗？”
柳小妹听到背景里的人声渐渐消失，杨睿的声音再次出现，却没了一开始的轻松：
“你再说一遍？”
柳小妹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吓得她浑身冷汗的那句话。
“……”
杨睿的心直往下沉。
这的确可以称得上是‘不好了’。
然后又让柳小妹把她跟易言言的聊天复述了一遍。
“……我知道了。”
“对了杨姐，现在微博上已经有人开始猜，高昶去C市的意图了……”
“嗯，知道了。”
挂掉电话，杨睿隐隐有些头疼。
她虽然知道，这事多半是高昶自作主张，跟易言言关系不大。
可她怎么就觉得，易言言这个艺人，总这么令人头大呢？
她这些朋友，真是一个比一个能惹事啊！
杨睿想了想，还是拨了陈月兰的私人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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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酵得，远比陈月兰和杨睿想象的还要快。
她们都低估了过年宅在家的粉丝们的无聊程度。
粉丝们拿着手机，随随便便地，就能在群里、微博上水个几百条。
高昶出现在C市机场的事情，马上引起了粉丝们的强烈好奇：
“高昶以前没来过C市吧？”
“演唱会来过。”
“他这几天有在我们市的商演吗？”
“没有的，他元宵之前都没有通告。”
“咦？那他朋友里，谁在C市啊？”
于是C市的粉丝，开始努力地回想自己家乡出过哪些明星：
“王丽莎？”
“周幂？”
……
随着这些名字一个个提出，又一个个地被否认，终于有人接近了真相：
“……易言言？”
看到这个名字，粉丝群里顿时陷入一片令人尴尬的沉默。
“不会吧？”
“谈恋爱了？不要啊！”
“房子要塌了呜呜呜”
高昶的粉丝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这个猜测，明显是最合理的。
QQ群里，永远都有对手的卧底。
很快，高昶粉丝群这个惊人的猜测，就被人搬到了微博、豆瓣和各大论坛上。
好在，易言言的粉丝虽少，她们过年也闲啊！
眼看‘脏水’就要泼到自家小墙头身上，她们立马站出来反击：
“我家言言过年都跟她师父在一起哦！”
“我还在机场，遇到了易言言和她师父呢！”
还附上了在C市多个不同地点拍到的易言言与何镜知。
同在C市的路人们这才反应过来，顿时懊悔不已：
“那还真是何镜知啊？”
“我靠，我都没敢上去认……”
“感觉错过了一个亿啊！我为什么这么怂！”
Chapter. 118 三角关系
饶是家里空调开得暖洋洋的，陈月兰依然是被杨睿的这通电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拿出笔记本一搜索，
百度还算好，毕竟你不给钱，它才懒得给你瞎关联，
可在微博搜索中，高昶的名字后面，已然开始自动关联上了“偶像失格”、“谈恋爱”了……
陈月兰只觉得一阵头大。
来不及多考虑，先紧急召集自己大部分已经放假在家的团队，开始布置任务：
删帖、控评、澄清、带节奏……
一条条极具针对性的指令分配了下去。
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再来看，如何澄清。
仔细检查完自己的布置，确认没有了疏漏，
陈月兰这才腾出手来，给高昶这个‘惹祸精’打了个电话：
“陈姐啊！新年好！”
高昶听起来倒是心情不错，还不忘给陈月兰拜年。
“不好！一点也不好！”
“你怎么去C市了？易言言呢？”
高昶听了，转头瞥了一眼吃的正欢的易言言，
“陈姐，你知道啦。”
陈月兰听的气不打一处来：
“废话！我当然知道了！”
“就你那张脸，在机场一点伪装都没有，你觉得你能不被拍到吗？！”
“……”
高昶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这得怪何镜知啊。
“不止我知道了，粉丝也都知道了好么！”
“知道……就知道呗。”
高昶并没在意。
“你知道你现在、在微博被关联什么词了吗？！”
“……”
高昶一怔。
手指飞快地操作，切换到微博，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陈姐我错了。”
高昶乖乖认错。
听到这话，在一旁边吃边看电视的易言言也放下了筷子。
看着高昶，无声地比着口型：
怎么了？
高昶没回答，只是挠了挠头。
在电话里，老老实实地答应着陈月兰的要求：
“嗯、嗯。”
“好。”
挂掉陈月兰电话，高昶表情有些委屈，又有些沮丧：
“哎，来C市找你玩，被人拍了。”
感觉似乎是自己坑了高昶，易言言有些吃不下了：
这是……出事了？
“那，你……？”
“嗨，逗你的，我没事！”
高昶似乎是想开个玩笑，可是他开玩笑的表情到语气，都生疏到令人想翻白眼。
“开玩笑一点都不适合你……”
易言言忍不住望天。
“那，需要我配合你发什么东西吗？”
“嗯。陈姐说，让我们拍个吃饭的合照，要穿的丑一点。”
“丑一点？”
易言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穿丑一点，就能澄清绯闻了？
等易言言看到陈月兰找人送来的“行头”，易言言有些傻眼：
给高昶的，是一件大红色法兰呢衬衣，和一顶虎头帽；
给自己的，是一件大红色唐装款棉袄，胸口还绣了一大片花，带着绿叶，热闹的令易言言都觉得眼花。
待来的摄影小哥，把照片拍完，俩人同时露出不忍卒视的表情。
照片里的高昶，带着喜庆可爱的虎头帽，穿着大红色衬衣，哪怕外套是巴宝莉家的时尚风衣，也挡不住这一套搭配中，扑面而来的“喜庆”和“接地气”。
照片里的易言言，就更别提了，
俩人站在一起，活脱脱的，那就是两个正准备去现场看春晚的观众……
什么时尚感、现代感、CP感什么的、统统不存在！
“……”
高昶一脸便秘地表情看着摄影小哥：
“真的要把这个发我微博上？！”
摄影小哥理都没理高昶，在笔记本上三下五除二，连图都没修，就直接发了出去。
“……”
高昶无力地捂住脸，瘫倒在了椅子上。
易言言看着微博，也是无语凝噎。
这也太……
自己从上中学以后，就再也没有弄过这么‘春晚式’的造型了……
易言言满脸尴尬地看着照片里，俩人尬土尬丑的造型，
简直毫无CP感啊！
咦？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陈月兰的意思。
还可以这样操作的啊……
不愧是陈月兰。
陈月兰看着高昶的微博如自己所愿地发了出去，局势尽在自己团队地掌控之中，这才安下心来。
不禁为自己的能力，自己带出来的团队，感到小小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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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言言属于戏好，但是受众小。
哪怕是拿了奖，更多的人反而是通过综艺认识的她。
但是何镜知不一样。
当大家确认了那是何镜知之后，C市的群众激动了：
比照着何大神当天的穿着打扮，C市的群众们纷纷陷入了“大家来找何镜知”的大潮中。
还别说，本来大年初一出来看烟花、看花灯的人就多，何镜知与易言言又几乎把C市热闹的地点，都逛了个遍。
在C市群众们自己的‘春节尬照’中，寻找到了与何大神无意中‘合影’的，还不在少数。
“我居然跟何大神合影了！！！”
“我的天我为什么那天要穿的那么丑跟男神合照T.T”
“啊啊啊啊我跟男神在一家店吃的饭！”
甚至在C市地方台的电视新闻片段里，还有‘热心观众’捕捉到了何镜知，一闪而过的侧影。
在热热闹闹地晒‘合影’大潮中，敬业狗仔钱铼的关注点，完全不同。
眼看着高昶‘恋爱’的风声，被陈月兰光速压了下去，钱铼要说不恼火是不可能的。
他过年都没休息，就为了盯着高昶，他容易么！
不行，不能让高昶去C市这事，就这么翻篇。
他仔细地翻着带有#C市#的微博和照片，企图在C市的角角落落找到一个形似高昶的人，却一无所获。
不过C市的吃瓜群众们，好像都在晒什么#与何大神的合影#
何镜知么，惹不起惹不起。
钱铼无意中滑过几张背景里圈出来了何大神的照片。
等等？
钱铼好像发现了什么——
他眼珠子死死地黏在了一张何镜知的照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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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这篇微博大V的文章，在发布后一小时，就上了热搜。
“所以何大神初二上午就离开C市了啊？”
“等等，易言言初二上午送何大神离开C市，晚上就跟高昶一起了？！”
“这是、前后脚啊？”
“这瓜有点大啊……我有点不敢吃了……”
“有什么不敢吃的，机场时间拍的明明白白的！”
“易言言这是几个意思？两手抓？！”
“呕……好婊！”
三家粉丝都炸了：
这怎么回事？
怎么还搞起了三角关系？！
时间线还给人锤得明明白白的？
要不要这么婊？
Chapter. 119 开诚布公
不止三家的粉丝炸了，杨睿也被炸懵圈了。
怎么肥四？！
杨睿很无语。
高昶那边，好不容易被陈月兰给按了下去，这从哪儿又冒出个何镜知？！
这简直是按下葫芦起了瓢啊！
易言言这姑娘，跟何大神一起过的年，自己完全没收到消息？！
一想到这个，杨睿忍不住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这真是麻烦呐……
她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这个易言言，到底是个真、小白，还是装、小白？
连这么大的事情，都可以不用跟经纪人通气？！
还敢拉着何大神，在最热闹的大街上逛？！
甚至连伪装都不做？！
杨睿有时候又忍不住为自己叹息：
人家手底下女艺人，那都是乖宝宝；怎么换到自己这里，剧本就不一样了呢？！
一定是名畅的风水不适合女艺人发展，以后，自己还是不要强求带女艺人了……
眼下，一个重要的问题是：粉丝们会怎么想。
尤其是，何镜知的粉丝们，会怎么想。
杨睿正琢磨着，要怎么才能描补回来，手机“叮咚”一响，赵源在微信上拉了个小群‘三角关系公关群’。
进群一看，就三个人：
自己，陈月兰，赵源大佬。
陈月兰不明所以。
她这次是纯吃瓜群众啊，拉她进群干什么？
“？”
“这里，没我什么事吧？”
赵源：
“是这样的，老何和易言言这次的事情，不用杨睿你出手了，我这边来处理。”
“杨睿你把易言言微博给我就行。”
杨睿发了个“喜极而泣”的表情，捧着手机长舒了一口气。
家有一佬，如有一宝！
果然，自家有大佬兜底，就是舒服啊！
“小月月，你那边，去给高一CP打个底，这次得拆了。”
陈月兰顺手一个ok的表情就发了出去。
反正，以她家高昶现在这个流量，拆一对高一CP而已嘛！
拆了也很快就能……
等等？
高一CP？拆了？
那自己以前做的那些……
“不对啊！小圆哥，你不带这样的啊！”
陈月兰仔细一想，脸都黑了，这不是给自己挖坑吗？
他俩这对CP拆了，说起来容易，但是拆了之后呢？
自己之前，费力巴拉地铺垫了那么多，这一时间要怎么圆得回来？
好哇，难怪要拉自己进群呢！
原来在这等着呢……
陈月兰脑子转得飞快，双手在屏幕上点个不停：
“也不用专门拆CP吧，澄清一下不行嘛？”
“反正老何又不可能拉CP的，对吧？”
我们其实还可以……
陈月兰这一条还没发出去，赵源的消息就过来了。
“不行，必须拆呢。”
赵源一点没有退让的意思。
“那我这边会很难啊……我之前铺垫了多少，你也是清楚的啊！”
陈月兰急了。
“我相信你的能力(●'◡'●)你没问题的！”
赵源难得的还卖了个萌。
“你拿易言言，给你家挡了那么多枪，你就当还她的债了呗”
“……”
陈月兰手指僵在了屏幕上，想打些什么，又不知该从何下手。
只见那边赵源飞快地又发了一句话：
“这也是老何的意思，你有问题，过两天吃饭的时候直接问他吧！”
“抱拳！”
陈月兰那个气啊，这个小圆！
还是这么滑不留手！
明明是易言言跟老何惹出来的事，怎么受累的，反而是自己？！
小圆说的也没错，的确是自己造的孽啊……
之前图方便，随手捡了个垃圾股，用来擦XX。
谁知道人家垃圾股，短短半年，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绩优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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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镜知方面发的声明，简单直接而粗暴：
“你好，女朋友！@易言言@恋爱的季节官方微博”
底下附上的，是俩人在公司门口，录“初见”那一期的合照。
照片里，易言言抬头看着何镜知，惊讶得手足无措。
何镜知低头看着她，溢满了温柔。
易言言的微博，也在同时间回复了一条：
“还请多多指教，男朋友♥@何镜知@恋爱的季节官方微博”，以及同一张照片。
恋爱的季节官方微博，也‘恰好’在同一时间，官宣了这一对参演嘉宾。
吃瓜群众恍然：
“原来是恋爱综艺啊……”
“难怪！”
“这是个什么综艺，好像没听说过？”
“虽然没看过这个综艺，但是突然好期待哦……”
“麻麻快来看啊！你喜欢的男演员要谈恋爱啦！”
粉丝的反应，稍稍有些不同：
何镜知粉丝：“OMG？不食人间烟火的何仙子要谈恋爱了？！”
高昶粉丝：“突然间，有点心疼高昶弟弟……”
高一CP粉：“嘤嘤嘤嘤，我的高一悲剧了T.T”
好在陈月兰及时在各大粉群提前通知过了，高一CP粉丝就算是有些不满，也只是微微起了点波澜，很快就被平息了下去。
至于钱铼那条爆出“三角关系”的长微博，在名畅、陈月兰的联手打压，以及何镜知的澄清之下，立马被网友们扔进了记忆的垃圾桶。
钱铼这高兴还不过一天，形势就跟吃错了药一样，急转直下。
钱铼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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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五，何镜知照旧去参加他和‘老’朋友们的聚会。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很闲，隔三岔五的就能凑到一起，吃吃饭，喝喝酒，打打牌。
可是近几年来，大家都是事业上升期，都是工作越来越忙，见面越来越少。
也只有过年的时候，大家能提前空出时间，一起飞来上海聚一聚了。
何镜知这次的事情，别说不在同一公司的陈月兰好奇，就连何镜知自己的经纪人赵源，都是满心的好奇。
之前，他虽然隐隐有察觉到何镜知对于易言言的与众不同，但总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让他无法说服自己。
何镜知？
那个禁|欲|系男神何镜知？
那个、一靠近女生就会想吐的何镜知？
赵源下意识地挠了挠自己没刮干净的胡茬：
禁欲系、恐女、谈恋爱——？
这三个词放在一起，怎么看怎么玄幻啊！
老何这次，到底葫芦里想卖什么药呢？
总不能是真的想要谈恋爱了吧？！
当何镜知走进包间的时候，陈月兰、赵源和石三屹都已经先到了。
“老何你这次在搞什么啊？”
陈月兰满脸的不满，“搞出这么个摊子，全是我收拾的！”
何镜知冲她歉意地一笑：
“辛苦你了，下次补偿你。”
听到“补偿”，陈月兰瞬间多云转晴。
万里无云的那种晴。
Chapter. 120 结束也是开始（大结局）
陈月兰这几乎是明晃晃地，从何镜知这里给自家小艺人‘骗’资源了。
老何就是这种人，没办法。
比起这个，更令石三屹在意的，是老朋友的‘情感生活’。
空窗了这么多年的禁|欲|系男神，这回终于要‘觉醒’了？
“你这次，真想谈恋爱了？”
何镜知十分肯定地点头，似乎还有点害羞，耳朵绯红。
“不会吧？！”
陈月兰简直难以置信。
谈恋爱这三个字放在谁身上都行，可一配上何镜知？
怎么看怎么违和。
可是看着何镜知认真的表情，陈月兰又犹豫着问了一遍：
“真的要谈恋爱了？认真的？”
“嗯。认真的。”
何镜知再次向她确认。
陈月兰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一旦跟女生有‘亲密’接触，就立马吐人家一身的男人，怎么能谈恋爱呢？
“你那个什么，迷走-交感什么、神经紊乱症的，那几个毛病都好了？”
“没好。”
“那……？”
“但是对她的时候，没有问题。”
“……”
陈月兰只觉得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让人说不出话来。
陈月兰甚至开始考虑，自己明天早晨是不是该去看个日出什么的。
指不定，太阳就从西边升起了呢？
“这真是神奇……”
石三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你确定，你以后不会吐这姑娘一身？”
“我确认过了，不会的。”
石三屹啧啧称奇，就如同他当年听说何镜知居然有那个什么症一样，那个碰到女人就会呕吐的、名字还又长又拗口，让人记不住的病。
“我可还清楚的记得，老何你当年，没事就吐人家女演员一身的样子呢……”
“……好汉不提当年丑，谢谢。”
何镜知无奈地冲石三屹拱了拱手。
程瑟、顾广盛也陆续到了，每个人进来，看见何镜知，都是同样的一套询问。
何镜知倒也不厌烦，给每个人都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想法。
“你是真喜欢？确定不是因为……那拗口病？”
赵源比其他几位知道得稍微多一些，这会也忍不住要提醒何镜知。
比起担心被骗色，他更担心何镜知被骗了‘感情’。
“嗯。我心里有数。”
何镜知看起来信心满满。
程瑟倒是一群人中，唯一看好何镜知与易言言的：
“我看行，这姑娘不错的。”
“这娶妻娶贤，年轻漂亮啊什么的，过起日子来……”
程瑟说着说着，一边摆手一边摇头，
“你看那谁谁……连离，都离得那么难堪！”
闻言，何镜知轻笑：
“她的确是很好。”
赵源没说什么，只是开始细细考虑：
老何要是真的恋爱，以后要如何进行人设转型、又该如何跟粉丝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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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导这个年，在家过得也是满腹委屈。
之前去哈尔滨，经费和时间都烧掉不少不说，还被台里抓了‘浮夸风’的典型，批评了一遍。
年终奖扣得韩导肉疼。
这头，赵源一个电话过来，自己就被迫公开了参加节目的嘉宾——
以前，这些可都是作为悬念，用来给第一期拉收视的啊！
虽说赵源答应了会给些补偿，可这损失的，可是收视啊！
看微博说，节目组安排何大神去C市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群人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韩导只觉得心好累。
以后再也不要请这种大牌嘉宾了，自己只是个小综艺的导演，hold不住hold不住。
出于稳妥起见，之后所有《恋爱的季节》的录制，韩导硬是拿出了往年的剧本，改一改，让嘉宾们按部就班地拍完。
扑街就扑街。
哪怕扑街，他也不想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好在过完年之后几期连续的录制，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何镜知再也没有提出任何任性的要求。
就像其他糊咖嘉宾一样，踏踏实实地配合着节目组的剧本出演。
韩导这下安心了。
韩导私底下又不禁感慨：
即使是自家真人秀这种稀烂的剧本，何镜知也硬是演出了，与其他组嘉宾不同的质感。
不愧是何镜知啊！
直到最后一期——
节目的最后一期，依照惯例，是以“分别”为主题的一期。
为了最终效果能更加地煽情和唯美，“分别”，是由嘉宾观看对方给自己录制的“告别视频”来完成。
当然了，视频也是在节目组的‘导演’下，由嘉宾参与录制，再经过节目组后期的润色加工而成。
何镜知的视频，拍得是中规中矩。
后期也用的是时下网红鸡汤哥、鸡汤姐、精神导师们，最惯常用的那一套。
易言言心里，对一套着实腻歪，但依然很配合地，挤出来几滴眼泪。
谁让赵源特意跑来说，要按照剧本老老实实演呢……
“很好，结束了！”
韩导给易言言比了个大拇指，易言言抽纸擦了擦眼泪晕开的眼妆，瘫在了沙发上。
累死了……
她头一次知道，按照剧本录个真人秀，会这么累人。
而且那剧本写的、尬得她直起鸡皮疙瘩。
易言言还在葛老爷瘫的时候，周围乱糟糟的工作人员，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现场几乎是落针可闻。
易言言忍不住坐了起来，回头朝沙发后面张望。
“师父！”
居然是何镜知来了！
跟视频里穿得一模一样、西装笔挺的何镜知出现了。
果然，师父不管走到哪，都是视线的焦点。
易言言甚至看到工作人员里，有几个何镜知的迷妹，开始犯花痴。
“师父，你怎么来了？”
一片诡异地安静中，何镜知走到了易言言跟前，坐在了她身边。
他看起来十分紧张，双手像得了帕金森一样剧烈地颤抖着。
“师父，你没事吧？”
易言言有些担心。
何镜知抿着嘴，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冲着易言言打开，里面躺着一枚精致的戒指：
“正式跟我交往，好吗？”
易言言惊愕，随即又有些尴尬：
“师、师父……不要开这种玩笑吧……”
她偷偷往周围瞟了瞟，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何镜知这会，完全没有了往日里那股云淡风轻，整个人绷得紧紧的，手也抖得更加厉害了：
“我没有开玩笑。”
“易言言，请正式跟我交往，好吗？”
易言言的脸‘刷’地红了，她好慌。
易言言的耳朵，像被导弹炸聋了，嗡嗡直响。
她有些无助地看向四周：
谁来告诉她，现在该怎么办？
周围人都跟事先约好了似的，看天的看天，扭头的扭头……
易言言只好回头，仔细地看着师父的眼睛。
嗯，眼睛是不会骗人的。
傻傻地盯了师父三秒，四周鸦雀无声，仿佛大家，都在屏息等待她的回答：
“嗯！”
易言言终于是红着脸，轻轻地回应了一声。
周围爆发出一阵起哄声，掌声，恭喜声。
何镜知那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迫不及待地，将易言言一把搂进了怀里。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