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后面的话
比起易言言的幸运，何镜知的经历，要不容易得太多
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
可人生就像是一场无法停止的马拉松
只能希望每个人，都能在艰辛前行的路上，能遇见各种各样的美好
哪怕只是一缕晚风，轻轻地替你擦掉额角的汗水
希望看到这里的每个读者，都能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
比心心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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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说，易言言的故事，都没人想看，我干啥还要写何镜知的故事啊？
可如今，回过头看看自己之前写的，有些章节真、尴尬。
而且，也明显看得到自己的水平，随着字数的增长，在进步（厚颜）。
后半部分，不论是剧情还是节奏，都比前60章要好太多了。而且在过了20w字以后，明显地感觉到了来自书中人物本身性格的“压力”，搞得我还迷茫了一阵……（对，我就是这么不要脸）。
回想一下，就以我这样令人羞愧的水平，芦苇大大居然还给我签约上架了~
再次感谢芦苇大大~~~
感谢一路支持鼓励我的小可爱们~！
完结啦！
*★，°*:.☆(￣▽￣)/$:*.°★*。
接下来想写老何的故事呢！
关于<逃生>
嗯~o(*￣▽￣*)o这个剧情是完全原创的唷……
就不要去对号入座啦~
关于《瑶华双影》
这部剧的剧情也是完全原创的唷~
等我有空可能会当作一个短篇写出来吧？
毕竟，这个故事的剧情，并不会影响主线的发展~
以后工作日会稍微晚一点更新唷~
下半年的工作安排出来了……
连续几天都早上要开会……
本来我都是凌晨更新嗒，因为要早起来开会嘛，那么这几天大概率凌晨更不了辣~
就开完会回来更辣~
应该是早晨-上午更新唷~
决定改一个人名~嗯~
今天会晚一点。
把何大神的名字改一下。
还好他出场不多。
一字结尾的名字看起来太别扭了。
Chapter. 1 出道
易言言敢向天发誓，她真的没想到自己只是去普普通通地去见个医生，居然就这样出道了。
那真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五月的下午，天气刚刚好，不冷不热，阳光也是柔软的。
又到了易言言每月一次的复诊时间。是的，易言言，一个重度抑郁症患者，每个月要到精神病医院，去跟心理医生复诊，拿药。
这一天，易言言着实也没觉得跟往日里有什么不同。
坐在冷清的医院走道长椅上，等着被叫名字。
长椅的另一头，闷闷的坐着一个中年男人，有些消瘦，垂头丧气的，看着地面，头发乱糟糟的，看不清楚面孔。衬衣皱巴巴的，袖口还有小点的油渍。手指倒是长得挺漂亮，可惜人奇怪了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易言言撇开了目光，又稍微挪远了一点，开始呆呆的看着医生关着的门。
好不容易轮到了自己进去，易言言一进门就发现诊室里比平时多了一个人。
看着大约五十来岁，有点傲气，有点扎眼，不好接触的样子。
郝医生按照惯例让易言言坐下，然后开始做常规问卷。做完两套问卷，郝医生拿起病历本，摊开来放在桌上。阳光透过外头密密的梧桐树叶，把光斑投在了本子上，忽闪忽闪的。郝医生拿起笔，同往常一样，问她：
“你这个月怎么样？”
易言言看了一眼坐在郝医生后面的中年人，有些犹豫，没说话。
郝医生看出来易言言的顾虑，解释道：
“这个人是做心理学方面研究的，过来做做现场调查。他有可能会中途或者结束后问你几个问题什么的，但是所有个人资料都不会泄露的。”
易言言闻言放下心来，点点头。她可不想被周围的朋友同学老师知道自己有抑郁症，还经常来精神病院。
易言言从包里掏出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A4纸，递给了郝医生。
上面是她画好的图表——是的，作为一个标准的理科直女，易言言对导师经常挂在嘴边的“Afigureworththousandwords”（一张图能抵一千个字）这句话深信不疑，一张图远比不善言辞的自己讲半天要清楚。易言言凑到郝医生跟前，开始解释她的图：
“这个横轴呢，是一天中的时间，纵轴呢，是我自己感觉的精力充沛程度。早晨是最难熬的时候，波动特别大，而且如果我没捉住那几个能控制自己的瞬间，赶紧吃药，那这一整天就都很丧。”
“那你能在早晨按时吃药的，大概一周能有几天？”
易言言想了想，“四天吧，有一周有五天，因为我有个朋友考研面试我们学校，顺路来看我。”
“唔……”郝医生拿起笔，刷刷刷地在病历本上写着。
看郝医生写完了，易言言才又接着说，
“中午大部分时候都能爬起来，吃药，然后强迫自己出去晒太阳，回老板邮件，但是精神还是很萎靡，所以能量线还是慢慢上升的。”郝医生点了点头。
“下午是状态最好，精力最充沛的的时候，往往还能做点事情，如果什么事情这段时间没做完，那这天就做不完了。嗯，就这里的几个小时，”易言言用手指了一下，“能量最高，情绪波动最小。可能也是因为药效的原因吧？”
“唔……”郝医生不置可否。
“这个曲线从下午升到最高点以后，通常能够保持到晚上6点前后，”易言言还拿手指比划了一下，“但是到晚上就开始慢慢下降。好在，下降了也不像是以前那样，会降到我觉得我的玻璃天花板要裂了，让我崩溃的那种。“
易言言肯定地跟郝医生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吃药以后睡眠也变好了。”
“那么注意力呢？”郝医生扶了扶他那沉甸甸的玻璃眼镜。
“好多了，我最近毕业论文写的都还挺顺的。”易言言说起来，语气轻快，“不过找工作的事情，就还没顾得过来，精神头不太够……”
“那么吃中午饭的频率呢？”郝医生接着问。
“每天都有吃的！”易言言立马回答，“哦，不，刚加药的那一周好像没……有。”说着声音就小了下来。“因为，嗯，刚加药那周好像有点适应反应……”
“具体什么反应？”郝医生又拿起了笔。
“嗯，手汗，一整天手不停的出汗，出到能把纸张浸湿的那种。然后手拿鼠标都会抖，一直抖，还有身上起红点，就像风疹那种，特别痒，但是过一阵就没了，然后刚吃完A药那会还有点心悸。”
“你的过敏呢？”
“好多了，因为我家小区里的芙蓉花，几乎都谢完了。”
“嗯嗯嗯，还有别的吗？”
“嗯……没了。”
郝医生一边自己咕囔着，一边在病历本上龙飞凤舞。
复古的钢笔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按照平时的流程，这时候郝医生是要对着她的图，仔细的记录病情，然后开药了。
嵌在医生房里的大电视，一直播放着泉水汩汩涌出视频。规律的白噪音里，易言言觉得，很安心，整个人也慢慢松懈了下来，连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也慢慢蜕了下来。
时间就在钢笔的沙沙声中不知不觉的过去，好像只有一瞬间，又舒服得像一万年。
易言言只觉得平时自己需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撑着，锁着的，在脑子里无休止的，疯狂叫嚣的，那疯狂挣扎的，令人抓狂的，那团黑色的魔鬼，难得的安静了一会，让她能全身心投入的发会呆，放会空，松一松那因为抑郁绷得太久的神经。
易言言和郝医生都没有注意到，就在易言言放空的那一刻，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那人，眼里透出了惊喜。
刷刷刷写完病历，郝医生一边开处方一边跟易言言说明：
“你对A药的适应反应有点过于强烈了，所以我给你把A药减半，你回去就这样，把A药片从中间缝，拿个刀背，敲开，每天早上吃个半片；B药呢看起来效果没问题的，给你加了一半量，一会去药房拿的时候注意看一下，500毫克的B药，别拿错了。也是每天一颗，早上中午都可以；然后那个C药我也还是给你开点，但情况你自己把握，如果不是很不舒服就别吃，因为，这个吧，它有点成瘾性。”
易言言乖巧地点头，整个人还没从松懈呆滞状态完全抽离，拿过处方签，木木地收到了包里。依着惯例，跟郝医生预约好了下个月复诊的时间。
这时候的易言言已经完全把状态调整了回来，看起来又是明朗的，甜甜的，让人很亲切的了。
就在易言言正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坐在郝医生身后的那个人忽的站了起来：
“等一下，小姑娘，你愿不愿意，当演员？”
Chapter. 2 不NG的新人？
“卡！”邱导有些不耐烦地喊。
易言言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调整情绪，努力地收敛着自己内心的黑色洪流。
“王亚琳你怎么回事啊，你作为精神病院老资格的护士，怎么能对着病人露出这种表情呢？”邱导眉头揪成了一团。
易言言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脸上的阴郁，冲王亚琳连声说着“对不起”，王亚琳这才晃过神来。
这个小姑娘身上的气息太危险、太致郁了！
浑身肌肉都因为紧张而僵住的感觉，让王亚琳想起了当年看《大白鲨》的时候。
是的，邱导当初去精神病院，就是为了给自己这部电影挑一个有“微笑抑郁症”的女主角。
他一眼就看中了易言言。
挺甜美一小姑娘，就是那种长辈都会喜欢的，很明朗、乖巧的甜美。
说话的时候坐的端端正正，有条有理，跟其他的抑郁症患者那副痛苦得随时快要疯掉，恨不得马上就去死的样子完全不同。
最初看到易言言的时候，邱导还有点不信。
这样一个甜美的小姑娘，重度抑郁患？
不可能。
直到那一瞬间。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
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更多的力气。
只见到那个甜甜的小姑娘整个人气质就变了，像是被抽掉了灵魂，或者该说像是被车碾过的小猫。
明明只是一个坐着的小姑娘，邱导却从这副画面里，看出了血腥和残忍的感觉。
头皮无缘无故地有些发紧，脑海里莫名回想起他小时候路过屠宰场的时候——那明晃晃的刀子，大力地捅进肉猪的身体，发出嘶哑地嚎叫，直到一股浓郁到刺鼻的血腥气弥散开，越来越微弱。
小姑娘虽然只是坐在那里，眼神里也没有焦点。
可邱导就是后背发凉。
空气中突然充斥着一股说不清楚的压力，浓烈到让人无法忽视，甚至想要仓皇逃开。
邱导感觉像回到了九十年代，在他还是学生的时候，采风路过的那个麻风村。
哪怕只是在村口朝里看了一眼，都能闻出空气里散发出的，混杂了烂肉脓血，令人鼻毛紧缩的可怕的味道。
就是这种气场的骤变，给邱导深深的震撼到了，也让邱导毫不犹豫地决定留下了易言言。
当然了，按照易言言的要求，邱导对外说是在“路上”捡到易言言的，绝不会对外提到“精神病院”和她的抑郁症。
然而电影《逃生》开拍之后，问题来了：
不止邱导一个人会被易言言这种气场剧变震撼到，所有演员，无一幸免。
哦，不，甚至被震撼的更过分一些。
就比如王亚琳，也算是有资历的演员了，平时演些刻薄婆婆，刁蛮邻居，恶毒奶妈一类的角色，都让人记忆深刻。
这次演一个冷血反派护士，她本应当是手到擒来的。
结果这次遇到了易言言，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比起饰演精神病人的易言言，王亚琳的护士长看起来更像是需要治疗的那一个。
只不过，要治疗的，不是精神病，而是高位截瘫。
娇小的易言言什么都没做，却又什么都做了。
但是演对手戏的王亚琳，居然演的像是高位截瘫。
后面几次，需要跟易言言对话的部分，那更是令人没人眼看：
那抖抖索索的样子，让邱导几次都觉得是不是剧组摄像机的防抖功能，集体坏掉了。
“王亚琳你干嘛呢？高位截瘫吗？！再来！”
重来了一次又一次，然而完全没有好转。
邱导愁得叼了一根烟在嘴里。
王亚琳每次从背后冲上去，拉住易言言，转身面对面的时候，总会被震住，然后愣在那。
卡了大半天心情烦躁的王亚琳走到没人的地方，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饮料。她深深地吐纳了几次，这才感觉好些。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中邪了吗？
今天护身符也带了呀？
她仔细顶着自己的右手半天，没看出来什么异常，又活动了一下。
挺灵活的啊，怎么拍的时候就不听话呢？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仅邱导没想到，她自己也没想到。
这样一场戏，对于她来说，其实本该很简单。
她只需要演，【冷血护士长把在天台企图跳楼的病人拉下来，绑住】，就好了。
总共也就两三句台词，居然拍了十多条还没过。
哪怕每次都觉得自己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可是一靠近易言言，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强烈的危险感，让她的身体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后退。
再一次被批评了的王亚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乖巧喝水的易言言。
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
看起来还挺软萌可爱的，怎么一演戏就……？
有时候，王亚琳甚至觉得站在自己对面的，根本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虽然邱导说是说，从路上捡的，可这姑娘总有哪里让人觉得怪怪的。
退一万步说，这也肯定是个经历过一些可怕故事的姑娘。
她不得不佩服邱导眼光的毒辣：
不过随随便便地，出门转悠了一阵子，就在路上捡了这么一个不简单的新人回来。
这姑娘很不简单！
王亚琳也不逞强，她很直白地跟邱导明说：“今天我是不行了，状态不行……我需要缓一缓。”
“真的……需要这么……吗？”邱导纠结。
王亚琳摊了摊手，表示确实不行。无奈，邱导只能让王亚琳休息，先拍下一场。
然而，换了唐诗，也是一样。
邱导翻来覆去跟唐诗讲了好几遍戏，反反复复又拍了好多条。
大家都看的出来，唐诗很努力了，可是那显而易见的呆滞和僵硬，比王亚琳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让邱导眉毛都皱成一团。
好呗，捡回来的便宜新人，表现出色的让人无可挑剔，倒是几个颇有经验的主角们，疯狂掉链子。
“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易言言看邱导全程黑着脸，咽了咽口水，毛着胆子问道。
毕竟，邱导给她了剧本以后，除了叫她“本色出演”，“觉得应该是什么表情，什么姿态就按你的做”之外，也没交代别的。
可是到了片场，别人对戏吧，都顺顺利利的。
不论多厉害的演员，甚至包括唐诗这种就差一个影帝了的演员，一跟自己对戏，就各种卡、各种僵硬、各种惹得邱导黑脸。
虽然没人来批评她，对戏的演员也没有人说她什么，易言言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还不是因为你的负面情绪爆发的太饱满了……”
副导演陈导站在一旁，心里默默吐槽。
“没有，没有，你挺好的，继续这样就好。”
邱导揉了揉眉心。
这可咋整啊。
邱导心里实在舍不得放弃，易言言目前这种毫无保留，放开了情绪的“本色出演”。
多么难得的“本色”！
每当易言言情绪爆发的时候，现场明明没有配乐，也没有音效，坐在监视器前的几个人，却能自动脑补出恐怖电影里，阴沉的管风琴声。
可就是这种“本色”，又让各种经验丰富的演员疯狂卡壳翻车，严重影响了拍摄进度。
邱导也没什么好办法。
只好把制片和编剧也都凑了起来，几个臭皮匠，说不定就能出一个诸葛亮呢。
一群臭皮匠商量了大半夜，也没个结论。
于是决定先放大家半天假，所有人开个会好好讲讲，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除开易言言。
Chapter. 3 跑龙套（上）
这一天全组休息，易言言完全闲着了。
剧组其他人都在开会，紧急调整状态，没人顾得上她。
作为新人，她暂时也没有经纪人。
百无聊赖的易言言索性去隔壁片场溜达——她知道隔壁在拍一个盗墓的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顺便去看看，搞不好还能偷个师，偶遇个大明星啥的。
这天的戏，剧里刚好需要一个群演，演个长发大眼女鬼，袭击男一号。
副导演招呼着在群演里挑了那么几个，导演看了都不满意。
要么太胖，要么眼睛太小；要么腰太粗，要么脸盘子太大；要么手指太短，要么手臂太粗，。
总之就是没有姚导想要的“鬼气”。
正骂着人呢，忽然眼睛一亮：“那个就可以啊！”
手一伸，指着在那边坐在台阶上发傻的易言言，“那个小姑娘不就可以嘛？”
在一群强壮的工作人员，和划拉着手机和看东西的经纪人中间，易言言这么一个细胳膊细腿的漂亮姑娘，显得那么扎眼。
既然姚导点名了，副导演就赶紧打听起来：
那小姑娘是谁啊？哪来的啊？
一打听，周围工作人员说，好像是隔壁剧组的演员。
既然也是演员，那就好办，拉过来凑个数混个群演也很正常。
于是，易言言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拉过来了。
待领到姚导近前一看，姚导倒是想起来了——
这不是隔壁老邱捡回来的那个“新人”吗？
这几天，隔壁老邱在街上随随便便捡了个“新人”，回来就给当电影女一号的消息，那圈子里可是都传遍了，各路柠檬精都嫉妒得就差原地爆炸了。
姚导忍不住多看了这姑娘几眼：瓜子脸，也还够小，大眼睛，樱桃小嘴。还挺漂亮的。
可是就这长相，放在娱乐圈，实在算不得特别扎眼的漂亮。
顶多清纯些，气质干净些。
而且看起来还有点……怎么说来着，书呆子？反正不像个机灵会钻营的。
姚导琢磨了半天，愣是没看出哪一点值得让老邱在外头溜达的时候领回来的。没了仔细探究的兴趣，姚导连认识的兴致都没有，就挥挥手让副导演领走去讲戏了。
易言言听说是客串演女鬼，也觉得挺新奇，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于是副导演领着易言言见了男一号，毕竟女鬼要袭击的是他，还需要他的配合。
演男一号的白皓是个年轻的流量小鲜肉，并不是演员出身，年纪很小的时候就红了，高岭之花人设，粉丝特别特别多的那种，说话间还有些许少年人嗓音的青涩。俩人互相打了个照面，稍微寒暄了两句，副导演就拿剧本过来了，分给白皓和易言言。
剧本里写的很简单：大致就是女鬼突然出现，企图附身男一，过程中，被有道行的朋友赶走。
副导演过来交代得就很详细了：
首先，要求易言言从身后慢慢爬到白皓身上，“鬼气森森地”用手指甲开始“划拉”白皓的脖子和脸颊。然后就是从白皓的背上，慢慢转到面对白皓，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双脚交叉攀住他腰，紧紧地贴住白皓，然后脸凑脸，眼神诱惑男一号，慢慢靠近。
男主这时候就是要表现出“虽然我害怕得要死，浑身动弹不得，然而我还是要强撑着”的样子，在阴暗狭窄的甬道里瑟瑟发抖地挣扎。然后等待朋友过来，用血驱散女鬼。
这段看起来并不难，白皓只要全程瑟瑟发抖做出一副受惊了的就好了，所有活几乎都是易言言干的。
易言言心里还真是有那么点犯怵，只是因为情绪被药物压制的原因，看起来倒是十分的镇定。
“那个，我能先试试吗……”
易言言比划了一下，毕竟要在人家身上攀来爬去的，易言言心里也没底。
“嗯。”白皓酷酷地点点头。
虽然白皓年纪小，但是还是比160的易言言高了几乎两个头。
易言言本来想试一试爬在白皓背上，发现……如果白皓就这么站着，自己根本够不到人家脖子。
“额，我跳一跳试试？”易言言跟白皓商量。
见他没反对，就把手掌搭在他肩膀上。
按着白皓的肩膀奋力蹦跶了几下，易言言发现，自己这身高，这弹跳力，想要爬上人家的背……怕是……不、可、能。
“噗~”
白皓的经纪人蒋飞麟，在旁边看得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太高了~”见白皓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跟他解释道。
白皓恍然，“这样吧，我蹲一点，你看看能不能上来。”
“嗯。”
“就这个高度，可、可以了。”
看着人家白皓一蹲再蹲，易言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为毛给我整个这么难的附身对象啊，女鬼就没有人权了吗？！
白皓调整了几次高度之后，易言言终于能顺利地“爬”上人家的背了。
俩人都松了口气，之后就是试着用手指划过白皓的脖子了。
这个好像更困难——
易言言两只手用力攀住白皓的脖子，挂在白皓身上。
只见易言言伸手在白皓脖子和锁骨上“摸”了两把，十分费力。
这要怎么才能腾出手来，“鬼气森森地”去用指甲划人家脖子呢？
易言言趴在白皓背上开始默默思考。
此时两人的距离非常近，近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白皓甚至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背上的温度，柔软，和心跳。
易言言的呼吸还时不时的撩过他的耳朵，感觉有些痒痒的。
刚刚被易言言拂过的喉结和锁骨，都好像还留有她的气味……
副导正在跟道具组讨论，往白皓他们这个角落看了一眼，心道，俩新人就是费劲，开始指挥：
“哎，白皓你再蹲着点，那个谁，女鬼，从脸颊摸到下巴，然后嘴唇！”
白皓听了，听话地一只脚屈膝蹲在了地上。
这样，易言言只要半跪着，就可以很轻松的左手手钩住白皓的腰，右手用手背从白皓的脸颊划过，再转回来撩他的嘴唇。
“这样可以的吗？”
见白皓一声不吭，易言言只好开口跟他商量。
“可以的可以的。”
蒋飞麟赶紧替着回答了。
开玩笑，摸完喉结摸锁骨，摸完锁骨又是脸颊和嘴唇的……
自家白皓这会子耳根子都烧红了，哪里还有工夫回易言言的话？
副导看这边进展太慢，干脆走到近前来指导：
“对，就是这样，拿脚交叉盘在他背后在，手挂在他脖子上，哎，对对。”
“嗷。”易言言听话的把脚小心翼翼地盘在了白皓腰上，然后双手开始搂着白皓的脖子。
“嗯，你们自己调整调整。”那边灯光组的人又在找副导了，他也只能先放下这边，毕竟只是一小段戏。
“这下可以了吗？”易言言总算找对了姿势，开心地问。
只是她没注意到，俩人现在的姿势有多暧昧——易言言双脚紧紧地盘在白皓的腰间，双手搂着人家的脖子。
高昶的长睫毛几乎都要扫到易言言的脸了。
“好了好了，这样可以了~”
看到白皓头上密密的汗珠，蒋飞麟赶紧叫了停。
我的妈，一个女鬼戏怎么拍起来这么香艳的？
易言言呢，正回味完如何才省力，一看白皓，倒是吓一跳。
只见白皓呼吸粗重，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细密的汗珠，一副很辛苦的样子。
想到他的冰山人设，只当他不好开口说累，赶紧麻溜地从人家身上下来，连连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太重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嗯。”
白皓酷酷地答应了，从助理蒋飞麟那拿了水，走到旁边的椅子坐下。
易言言是没有注意到白皓那红的快要滴血的耳朵，和变得紊乱的呼吸，可是蒋飞麟带了白皓这么多年，一眼就看出来，白皓根本不是累的。
毕竟，被一个看起来年纪相仿，又甜美可人的妹子，紧紧地抱着，那软软的头发，柔柔的呼吸，在脸上，耳朵上拨来撩去，哪怕是入圈很久，说一点感觉没有，也是很难。
更何况，白皓还是个火气正旺的十九岁少年。
Chapter. 4 跑龙套（下）
在易言言的要求下，白皓硬着头皮又给又易言言“爬”了两回，这才终于被化妆师叫去化女鬼妆了。白皓松了一口气。蒋飞麟不知道从哪弄来一瓶冻成冰块的水，拍拍他肩膀。
“耳朵冰一下。”说完就拿着手机就走开了，显然是给白皓留一点冷静下来的空间。
白皓尴尬地笑了一下，拉过一把跟他身高不符的小矮凳，冰他那热到发烫的耳朵。自己需要冰镇的，可不止是耳朵……
回想起来，她身上似乎还有淡淡的奶香味，不对，可能是清香？反正，跟他平时见过的圈子里抽烟喝酒样样不落的女艺人，味道完全不一样。怎么说呢，她感觉很没有…经验，经常无意中蹭到了不该蹭的地方，也毫无察觉。
想到这里白皓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换了一只耳朵冰镇。
啧啧。
好像……哪里不太对？为什么是我害羞？不是她害羞？为什么这个不算特别漂亮的姑娘，对着自己帅气的脸庞，健硕的身材，迷倒万千迷妹的眼神，能这么淡定？？？想到这里，白皓突然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一丝怀疑。拿起手机照了照自己的脸：
没问题啊，还是这么帅气啊……
皮肤也很好啊……
发型也没乱啊……
啧，这女鬼真是没眼光。
忽然瞥见旁边还有一只手机，蒋飞麟刚才好像拿着手机出去了吧，这谁忘这的？白皓随手点开想看看锁屏壁纸——毕竟娱乐圈里，很多人的壁纸都是自己，或者自家艺人。
嗯？这手机——
没有密码的吗……？！
这什么人啊，没有隐私概念的吗？白皓在心里默默吐槽。
壁纸是一些奇怪的方块建筑，白皓又默默地翻了一下应用，skywalk？元素周期表？这谁的手机……点开微信一看，微信名，易言言。
噢，那个女鬼的啊。
看着女鬼空空的微信界面，白皓鬼使神差的拿自己的微信扫了一下，加上了好友。然后面不改色地把成功添加好友的提示删除，看看四周无人，才放下手机，继续冰耳朵。
待易言言化好妆出来，白皓已经等在那边准备拍女鬼这场了。易言言肤色本来就白，脸上只敷上一层白粉，就已经很白了，大红唇，手上粘了长长的红色指甲，散乱的几乎拖曳到地上的黑色长发，再加上那种冷白色的打光，看起来确实一有股森森鬼气。再穿上一身贴身白衣，外面薄纱散开着，袖子下还散下一大捧白色薄纱和和细绳，只要一抬手，整支胳膊就能露出来。看着易言言的女鬼，姚导满意地摸了摸胡茬。
戏，是真的短，但是中间易言言被自己过长的头发和袖子绊倒几次，还是靠白皓眼疾手快，才没摔个狗啃屎。姚导似乎是觉得效果不错，给拍了三四个角度，说是方便后期增减。中间甚至还让易言言舔了人家几口，给酷酷的白皓闹了个大红脸。
待到这几分钟的片段拍完，白皓和易言言都松了一口气。
易言言完全没想到，只是一个群演的女鬼戏居然这么不简单，而白皓则是……某不可说的原因。
“白……”女鬼装的易言言坐在地上，这会还想跟白皓分享一下感想呢，没想到人家一扭头就快步走了。
这么高冷的嘛……易言言默默吐槽。好吧，自己只是个三十六线小透明群演而已，凭什么要求人家跟你聊天，对吧。
拍完这点，姚导倒是对易言言印象挺好——对着白皓这么一个公认的大帅哥，居然能不花痴，不发呆，面不改色，动作丝毫不变形地在人家身上攀来爬去，自制能力能不错……人家白皓出道这么多年了，可还是害羞得连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不过这样倒好，白皓地“吓得瑟瑟发抖”演得格外地自然。
姚导显然看出来了白皓是因为什么发抖。看到白皓急匆匆地离开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易言言小夸了一句：
“嗯，还不错。不怯场。”
只是没人能想得到，易言言这种面对帅哥的无动于衷，只是因为抗抑郁药物会极大压制对异性的好感罢了。
就在易言言在这边学习“女鬼”的时候，自己家《逃生》剧组正挤在一起开会。
“邱导，这可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你不知道，她平时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可是演戏的时候简直了，那个真的令人感觉太危险了！”
唐诗也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邱导心里默默吐槽：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她要不危险，我能找她回来？
“我那真的，都是本能的后退啊！”
王亚琳努力解释，“你知道我平时演惯反派的，一般不怕这种。”说到这，王亚琳突然压低了声音：
“邱导，你老实说，这个易言言，身上是不是有人命啊？“
听到这话，邱导哭笑不得。
没等他回应王亚琳呢，饰演老耿的吴骏也忍不住插了一嘴：
“对对对，我也是，就感觉她虽然人平时也善良可爱，但演戏的时候，只是一眼啊，我腿肚子都哆嗦了一下！就，毛骨悚然，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反正我都吓坏了！”
他还企图凭着跟邱导的关系，和自己的年龄，倚老卖老一把：
“我跟你讲，这种戏我这种老人家真的不能拍多了的。会做恶梦的！年纪大了，这种程度的，不能来太多的！”
男一号唐诗也在一旁疯狂附和：“她这个拍的时候，那眼神，那气势，完全就不属于正常人类可以接受的范围啊！”
群情激愤下，邱导眉毛揪成了一团。
虽然心里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也知道易言言的那个暗黑绝望的眼神，实在是很震撼人。他有时候只是在监视器前面看，都能看得一脑门子冷汗。
连跟易言言演精神病院好友的，饰演409号圆圆的郑依依和饰演310号桃子的胡玥两位演员，也表示出了对将来的担心。
“那你们说，你们想要怎么办？总不能都用替身吧？”邱导郁闷地掏出了一根烟。
众人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最终，在几位主演都强烈要求改剧本的情况下，在跟摄像灯光都确认过可以的情况下，编剧和邱导不得不妥协了。
易言言卸掉女鬼妆，回到剧组，大概十点来中就拿到了这样的面目全非的《逃生》剧本：
强壮护士不再是拉着她下楼，而是按着江小晨的头，拽下楼，两人完美避开眼神接触；跟男一号唐诗的对视，改为江小晨在楼顶，跟唐诗对视，一眼看出来了唐诗是伪装的抑郁症；进医院的时候，进入大厅的部分，也改成被打晕了进的医院，只在迷迷糊糊中看到的老耿，这样就可以不需要易言言只拍老耿了。其他部分也大量地减少了易言言和其他演员的对视，改为易言言发病、犯困或者被打晕。除开不得不眼神对视的部分，基本都改了。
作为补偿，增加了大量易言言的独角戏和特写场面：
比如端着小蜡烛，走在空无一人的精神病院长廊，刚进院里被圆圆霸凌时候之后的反抗，在桃子的房间里设置报复机关，等等……
易言言看完了新的剧本，发现邱导还站在旁边。
Chapter. 5 小屁孩
“咳，”邱导清了清嗓子，心里觉得还挺对不起易言言的，特地把人家恢复期的病人拉过来，不就是为了拍的更好更真实吗，可是他完全没想到，会是其他人掉链子。
“小易啊，这个，咳，你本色出演的抑郁症患者非常不错啊，”邱导犹豫了一下，仿佛在考虑如何措辞：“就是这个吧，有时候啊，跟他们对戏的时候吧，呃，你情绪稍微收一点，你有时候情绪太强烈了影响到他们，呃，发挥，嗯。然后这些部分呢，”邱导在象征性地用手圈了圈，“我们就补拍一下你个人的近景，嗯。你那个时候，就可以不用顾虑了。”说完，“那，你自己好好休息，好好再琢磨琢磨啊！”
“啊……好……”这会已经十点来钟，易言言药效早过的差不多了，整个人只觉得被无力和疲乏淹没，连眼皮都不太想抬了。反正，她现在只想当尸体，躺下，也不管这些意味着啥，随口就应了。
邱导一离开，易言言就斜斜地倒在了房间的床上，好困，好无力，什么都不想做，连手指都不想动……反正自己明天的戏也没几句台词，刚才看一眼就已然记下了，这会只想睡过去……
可是微信突然有了消息提示。
谁啊……？易言言双目无神。完全不想理会……
脑子里，郝医生的话轻轻地，挣扎着，一片黑暗中，断断续续地钻了出来：“你要跟自己斗争，尤其是，当你大脑告诉你，啊，好想死啊，好难过啊，这种事情根本毫无兴趣的时候，必须提高警惕。还有啊，尽量要保持跟周围人的联系，哪怕你再怎么恐惧社交，再怎么害怕，但是这只是你的大脑病了，它不想你见人，并不是你自己不想，知道吗。在好转的过程中，这都是你必须要慢慢学会克服的，不能任由大脑里那些小分子支配了你。”
做了好一会的心理斗争，易言言这才勉强压住自己的“毫无兴趣”，死气沉沉地摸过手机一看，一个不认识的id：
墨绛？
谁？不认识……不想管了……就让我去……
不行……我，我要看，我要回复！！！别想就这么打倒我！！！
易言言挣扎着看了一眼内容：
墨绛：“嘿，女鬼~该减肥了”
易言言用手揉着嗡嗡作疼的脑袋，有些发懵。
想了想，女鬼？哦，是不是那个谁……叫啥来着……？易言言头疼到甚至有些混乱了，使劲地按了按后脑勺：
哦，想起来了！
“白皓？”
答复她的是一张学友哥的熊猫表情：
“没错，正是在下。”
“请问你是用脚在打字吗，回的这么慢？”
一条完全不符合白皓口吻的消息发了过来，顺带还附送一个弱鸡表情。
易言言愣了，揉了揉脑袋，这会好像没之前那么疼了。
这个冷脸小屁孩，居然说我胖？还嘲讽用脚打字？易言言不知怎么地，有点火起，回了一句：
“小屁孩~！”直接扔了一张小s的冷漠表情。
“你疯了吗，敢这么跟我说话？”对面扔来一个学友脸表情。
哼，这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你总得保持你的冰山人设吧，能奈我何？
“没点体重怎能压得住我的美貌”易言言毫不客气地回甩了一张学友哥表情。
“反正你又没我高，没我瘦”
这个白皓，真是不怕气死人啊。易言言无语，没你高那是我能控制得嘛？！而且哪有很胖？！自己明明很瘦好不好！最近是因为抑郁症情况好转了才稍稍胖了点……郝医生都说是好现象……
不就是斗图么，我会怕你？结果几轮斗图下来，易言言还真没存货了。这么一个高冷人设的小鲜肉帅哥，平时说话都是嗯哦好的，怎么表情包都是这么气人的？
这人怕不是精神分裂吧！易言言心里吐槽。不知道别人能不能，反正易言言是没办法把这个气人又淘气的家伙跟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高冷小鲜肉联系在一起。
“你是不是被盗号了啊？”
白皓这会坐在自己房间，完全没有易言言想象中贱兮兮的表情，看着一脸正气的，其实在那津津有味地发着表情呢~又是学友哥表情：
“我看下书再回答你，你等会啊！”
嗯？啥玩意？
定睛一看，妈蛋！那书名叫做：“《如何与傻逼相处》”！！！
易言言那个气啊，头也不疼了，人也不困了，咔咔就开始打字准备回击。
“妈的，居然还有点深奥！”白皓接着发图。
想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果不其然，这张图上的书名叫做：“《如何与傻逼交流-下册》”
易言言无语了。图库不如人家，手速也不如人家……
“你不是高冷嘛？怎么这么多图？”
易言言无奈，因为病的原因，微信都多久没用了，哪有多少表情包存货？有几张还是现查现用的……
“就你那两张破图，也好意思拿出来斗！”嚯，好嘛，这小子又开始金馆长表情秀了？
“你赢了，行了吧~”易言言无奈。
“我无敌，你随意”又是表情，学友抽烟脸。
易言言无语……果然是小孩，斗图都非要赢。
好巧不巧，第二天早晨易言言到餐厅吃早餐，刚好碰见隔壁剧组的白皓和助理蒋飞麟吃完出来。毕竟，勉强也算有过合作了，易言言按照之前邱导教的，公式化地微笑挥手跟他们打招呼，白皓只是酷酷的点了点头，易言言甚至都怀疑昨晚那个表情包秒天秒地的白皓是不是被盗号了。本以为这就完事了，结果白皓路过易言言的时候，突然侧着头，小声说了一句：
“该减肥了。”说完拉了拉帽檐，也不等易言言反应，转身就走了。
？？？？
易言言懵圈，这什么鬼？？？
早上刚吃过药，她这会精神头好的很，易言言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昨晚那个讨人嫌的！臭屁表情包大王！果然是他！这，这什么人啊……表情包秒天秒地，见面招呼都不打，就开嘲讽的？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的吗？！
眼看着白皓跟易言言说了点什么，弄得人一脸不爽，以为又跟人小姑娘装逼了，蒋飞麟赶紧跟上来，跟易言言解释：
“他平时就是这样，见着导演也就这么打招呼，性格比较冷淡，别介意哈！”
易言言转头看向蒋助理，一脸不可置信：
“他平时也……也经常这么直接说别的女生‘胖’吗？”
“啊？！”蒋飞麟着实也没料到，白皓居然会说人家胖，也有点懵。靠，这小孩，啥时候又偷偷说了人家妹子胖啊？换了别人咖位大点的，还不给你一好好上一课……真是闯祸精啊……
“呃，这个，呃，你要相信他没有恶意的，你可能听错了，他没说你胖，说你，呃，可爱呢！”
看易言言一脸的不信，蒋飞麟赶紧找个借口：
“我，时间来不及了，先走哈，下次聊！”说罢便内急一般冲下楼去了。一边下楼，一边心里暗自嘀咕：一会要怎么收拾这个小屁孩好呢，真是越来越皮了！哼，看着人家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就瞎聊天。这不好好教教，他怕是又忘了自己这个小舅舅有多严格……
Chapter. 6 邱导的犹豫
今天是《逃生》剧组剧本大修以后，开工的第一天，邱导和编剧可以说得上是现场最紧张的两个人了：这剧本真的不能再改了，再改干脆把易言言戏份全删了得了……一定要过才可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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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没有抑郁症。”易言言的江小晨，影子长长地拉下，蹲坐在铁丝网边，遮住了唐诗饰演的周舟的影子，声音比冬日的阳光还冷冽。
“你是谁？”
周舟缓缓抬起眼皮，明亮的阳光刺得他眯了眼，空气里漂浮的微尘快活的飞来飞去。
他混进来之前对抑郁症有一些了解，他知道装抑郁症患者，即使是放风时间，也要做的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周舟自己觉得伪装的挺好的。
面前这个，听起来也只不过是个个十七八的小姑娘，脸上因为背光看不清楚。
“我有没有病，我比你清楚。”
“你装病进来，什么目的？”
江小晨仿佛没听到他的辩解，依然站着不动。
“与你无关。”
周舟有些心虚。可是嘴上依然得犟，打算不理她。
江小晨面无表情地嗤笑。
“那你就好好享受吧~”
江小晨本都转身准备离开，忽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好心地“补了一句：
“需要帮助的话，还是可以来找我。410，江小晨。”
顿了顿，“这里，可不是你这种小白兔该来的地方。”
周舟看着她的背影，不以为然。
真的是精神病院。进来第一天就遇到一个小精神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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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过了！可以去午饭了！”邱导在监视器后面松了一口气。
为了减少其他人跟易言言对视，特地选作易言言背光；镜头里易言言表情虽然看不清楚，可是那个抑郁黯沉的气势依然强烈得让人无法忽视；唐诗的演技也顺利地发挥了七八分。
剧本改到头都要秃了的邱导和编剧团队都很欣慰。
看着那边开开心心地找助理喝水，卸妆的唐诗，以及周围三三两两一起走的剧组员工，邱导不自觉地看了一眼孤零零的易言言——
她似乎情绪还没完全收敛回来，整个人还有点木木呆呆地，孤零零的，周身暗沉地站在原地。
邱导又想起了郝医生的嘱咐，这小姑娘刚巧在好转期，跟来剧组，刚好可以多练习自己的情绪控制。而且换个环境，通常都能对病情有帮助。
可是这会，看着她一个人，没有熟悉的朋友，没有助理，没有经纪人，没有公司，只有周围地各种打量、质疑、嫉恨，以及这个熬人的抑郁症，陪着她。跟她对过戏的演员们，大多都还对她有些个心理阴影，也都不愿意主动靠近她。
邱导突然有点后悔把这么一个小姑娘带进娱乐圈了——
人家本来23岁研究生毕业，大可好好找个好工作，安安稳稳过日子来着，可是被自己莫名地带进了这么个圈子，想要安稳……那几乎，可以说是妄想了吧。
自己当时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光顾着自己的电影了，完全没考虑到对她的影响，还大包大揽地跟郝医生答应了那么多条件……
邱导还清楚的记得，想要带走易言言那会，自己就只顾问了郝医生，她的病情会不会影响拍摄……现在想起来倒是自己过于自私了。
郝医生虽然也明确地露出了不满，可是在易言言本人的同意下，并没有因为不满而阻止。
只是仔仔细细地给自己订下了一大堆规矩：
吃睡都得规律，不能像别人随便熬夜什么的，体力劳动强度必须控制，烟酒都不能沾，每天按时吃药，每天必须在室外待够多久多久等等……
就这样的一个小姑娘，进这个圈子，可能真的不是很适合她啊……
大家凑在一块吃盒饭，易言言稍微来迟了一点。看着大家早就坐好了吃饭，端着盒饭茫然不知道该坐哪里。唐诗倒是很大方地招呼她，
“小易妹妹，来这边坐啊！”
易言言挺开心地走过去，到桌前突然顿住：
唐诗这个身形，这个手指……这个乱糟糟的头发，皱巴巴的衬衣，和有点油渍的……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很熟悉啊？易言言直愣愣地转到唐诗了的另一侧，倒是把唐诗弄了个莫名其妙：
“小易，那边可没座了呀！”
“啊！是你！”呆住的易言言突然叫了出来。
“吓？”
“你是坐在精……门口的那个！”
忽然想起邱导说，不要提精神病院的事情，易言言庆幸自己反应还够快，没说秃噜了。
唐诗一愣，笑了：
“哟，认出来了啊？我还以为我演技很好呢！”唐诗拉过易言言坐在旁边：
“我那时候，不太像是吗？我记得你很奇怪的看我呢。”
“嗯……是有点……”
易言言知道他挺在意自己演技的，也就不好意思说他当时其实怪异的很。
唐诗虽然是个胡子拉碴，阅历丰富的中年大叔，但是对于精神病人并没有太多了解，听易言言这么一说，马上来了兴趣：
“你怎么看出来的？”
“非要现在说吗……？”易言言努力地嚼着嘴里大块的西兰花。
“哎，你先吃，我们晚上收工以后聊聊啊~！”
晚上特地少吃了饭，生怕自己犯困，精神不济的易言言，甚至还喝了一点咖啡因饮料。然而等来的不是唐诗的微信，倒是被邱导叫到了酒店的院子里。
“言言啊，最近感觉怎么样？”
听到这个熟悉的问题，易言言一怔。想到剧组不让跟外头联系，觉得应该是郝医生嘱咐了他，关心一下自己。
“噢……挺好的”，易言言掰着指头数，
“药有按时吃，觉也有好好睡，每天有一小时日晒，半小时运动……就是早晚还是有些没精神。”
邱导知道易言言会错意了，还是点点头，
“要是觉得强度太大，吃不住就跟我说，毕竟是我带你进来的。”
“好的，谢谢邱导。”易言言乖巧地回答。
“你觉得演戏有趣吗？”
“嗯？有趣啊！”易言言十分肯定。
“哪里有趣？”
说起这个，易言言似乎来了兴致：
“可以随意释放情绪啊，哪怕我崩溃到表情挂不住，不论是面无表情，还是泪流满面，都不会影响到周围的人——他们只当我在演戏。”
不会影响到周围的人……
邱导在心里默默吐槽，妹子你对你自己是什么误解吧。
不过这倒是让邱导有些释然，内疚感也减轻了许多，表情也轻松了很多：
“那你以后什么打算呢，有兴趣继续演戏吗？”
“你说当职业来做吗？如果有机会的话，当然好啊~”
“行，我知道了。以后……会给你推荐推荐的。”邱导稍微想了想，又问：
“你在乎番位什么的吗？毕竟，你可是我的电影女主角出道，这个起点可不低啊！”邱生怕小姑娘不熟悉娱乐圈，一边默默地还吹嘘了自己一番。
“番……位？那是什么？”
易言言一脸好奇：“很要紧吗？”
“……你以后有了经纪人就知道了。”邱导知道自己对牛弹琴了。
早听郝医生说这姑娘对娱乐圈丝毫没有关心过，只是万万没想到能这么白目。
想到这里，邱导又有点纠结了，这么一个完全不懂游戏规则，白纸一张的小姑娘，就这么拉进来这个腥风血雨的圈子，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自己又造孽了？
邱导恨不得把当时冲动的自己揍一顿，好清醒一点。哎，实在不行，以后自己多给她把把关好了。这么想着，邱导赶紧叮嘱易言言：
“对了，以后要是有经纪公司来找你，你可别乱签啊，我给你把把关。”
“好，谢谢邱导~”
看着易言言半懂不懂的样子，邱导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絮絮叨叨地跟易言言讲了一堆，什么要跟男明星保持距离啦，出门要注意形象啦，话不可以随便说啦，遇到别人要立人设，拉踩之类的事情，要如何如何之类。
待易言言头昏脑胀地回到房间，只觉得跟邱导学了好多新名词新禁忌：什么番位啊，cp啊，人设啊，拉踩啊，粉头啊，水军啊，甚至还有什么风水啊，东南亚XX术等等。只觉得都迷迷糊糊不是很懂，看来，得什么时候找个内行的问一问了……
Chapter. 7 很轻松嘛
周舟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眼下这么狼狈过。
巨大的疼痛让他脸色苍白，浑身直冒冷汗。脑子疼到完全无法思考，感觉自己脑袋就像被巨大的榔头，狠狠地，一遍一遍地砸着，又像是有人在一刀一刀地剐着自己的头皮。
全身肌肉不知为何，无力到几乎失去控制，只能像打摆子一样不停哆嗦。眼前时不时飘过奇怪的影子，分不清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每一次呼吸都分外艰难。
他能感到自己连脚趾头都在冒冷汗，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了，但是还是完全没办法控制好自己。
妈蛋……这真的是精神病人吃的药吗？
这药效也太过分了吧……
直到下午放风的时候，周舟的脸色依然像被洗褪色的衬衫，全身无力，软趴趴地靠着墙瘫着。
他这会是真的真的很想找那个叫江小晨的帮忙，可是他实在没有一点力气——
到了放风时间，被护工扔到这坐着，之后他脸一根手指都没挪动过。
从思想到肉体。精神类药物强烈的副作用使他头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有可能死在这里，他真的需要帮助，不管是不是真心的。
模模糊糊中，一个看似江小晨的影子，到他身边的石阶上坐了下来，居高临下：
“怎么样？药好吃吗？”
还好，不是幻觉。
周舟虚弱地抬头看向坐在石阶上的江小晨：
“我，会死吗……？”
江小晨似乎嗤笑了一声。
“那倒不会，继续这么吃，只会让你丢掉那么一点记忆，变得十分‘天真无邪可爱乖巧快乐’。”
似乎想起来什么，江小晨摸了摸下巴：
“唔……好像还会性无能？仅此而已咯。”
仅此而已……
江小晨轻快得像在说她中午睡得很好一样。
“你……求你帮我。”
周舟没有精神再计较江小晨的态度，他只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江小晨低头看他，周舟眼睛的焦点时聚时散，不禁沉默了一会。
这种状况她太熟悉了，她完全可以想象到一个正常人，吃了那些药，会有多痛苦。
“先学会藏药吧，大叔。按你这个剂量，一般人受不了的。”
“怎么藏？”
周舟当然也知道，精神类药物不可以随便吃，可是吃药的时候，护士可是要挨个张嘴检查的。他原以为就像感冒药一样，顶多苦一些，再来点胃痛拉稀那种的副作用，可他万万没想到，精神类的药物作用会有这么强烈，强烈到他感知混乱，甚至感觉自己再多吃几天，都快要不能活着出去了。
“藏在这。”江小晨咧了咧嘴角。
“嗯？”
“真吃傻了？就这个位置啊。”江小晨又咧了咧嘴角。
周舟这回看明白了，腮帮那边的牙齿那……好像是能夹住？
“不过你也可以稍微吃几天玩玩，起码，以后装起来也能像一点。”江小晨一脸不合年龄的戏谑，脚跟有节奏地敲着台阶，看着周舟，
“毕竟你今天这副糗样，可是传遍了呢。而且这些药也没那么糟糕，多吃一点，可以帮你忘记一切烦恼哟~”
吃几天玩玩？
周舟这会是真的没力气跟江小晨贫，他已经头疼到快要无法忍耐了，只想把自己的头拧下来扔出去，甚至觉得，连死亡都没有他现在经历的这些可怕。如果不是理智尚存，他可能就真的那么做了。
“明天再装一天吧，”
江小晨漫不经心地玩起了衣服上的绳子，下意识地打着结，眼睛也不知道是在看人还是看夕阳。
“以后问起，也好说你今天是新药的适应期，过两天就完全适应了，就没什么反应了。”
周舟难受得说不出话，只能忍着剧烈的头疼默默记下。
“晚上回去等我的消息吧……已经聊的太久了。”江小晨说完，又看了看精神病院大楼的窗户，就起身走开了。
晚上？
周舟有些纳闷，晚上能等什么消息？晚上每间病房都是从门外上锁的，窗户也都是铁栏杆封住的——难道她还能穿墙？穿窗户上的铁栅栏？或者弄到自己房间411的钥匙不成？还是……真的吃药吃成白痴了？幻听了？
周舟一肚子怀疑地熬到了晚上，早上吃的药力总算过的差不多了。十点熄灯以后，周舟躺在床上，正想着自己怎么会傻乎乎地相信一个精神病小姑娘呢，就赫然看到一个小小的激光光点在他房间的墙上划了个圈，然后有规律地闪了三下。周舟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起来，这才发现在床底下，在两个房间公用的墙角，有个手指粗的小洞。也不知道是谁打的，透过墙洞的角度，激光笔的光能刚好透过墙洞，照在地面的瓷砖上，再被反射到墙上。如果洞的角度再大一点，激光会被床板挡住，洞的角度再小一点，躺在床上就可能会看不到。
这有点厉害啊！
这个洞……是江小晨打的吗？这么聪明的人……真的是精神病吗？真的需要来这种地方吗？
周舟更加肯定了自己之前的判断——这家精神病院里，绝对有猫腻。
只听得小洞里有悉悉索索地声音，一张纸卷成的小管从隔壁的410递了过来：
“每天半圆，不影响记忆。不可留。看完即擦。”
周舟仔细琢磨了一会，是了，说的是那个圆形的那个药吃半片，其他的都不能吃。
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江小晨会知道他吃的什么药，为什么江小晨能知道他的药量，但他也只能选择相信。
再看看这张纸，难怪。
江小晨用的，是医院配给每个人的标准活页本。擦干净撕碎，完全没人能发现——
毕竟，精神病人都时不时撕点东西，释放压力，再正常不过了。
在这里，早晨房间里有一地碎纸片，谁也不会感到奇怪。
“好”周舟在纸条的背面用铅笔写好，原样卷好，塞了回去。
“小心护士长”
“好”
“今天那双鞋扔了“
“？”
“别多问”
就这样，俩人就这样默默地笔谈了好几天。虽然偶尔会有莫名其妙的建议，但是托江小晨的福，周舟对这里的的情况越来越适应了，之前药物的副作用也适应得差不多了。因为晚上的交流，俩人白天甚至都鲜有对话，只是偶尔对视的时候会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而已。
这天晚上，周舟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毕竟，他是带着任务来的。
“帮我”
“？”
虽然江小晨说的不明不白，周舟立马就明白了：这是问他来这的目的。
周舟想了想，尽量短地回复：
“三年前命案”
江小晨借着窗外的病院操场大灯，明明白白地看清了这几个字。就像被按了暂停键，江小晨诡异地陷入了静止状态，好一会，脸上缓缓露出了些许缅怀的神色。
好像，姓关吧……那个人？
已经三年……这么久了吗？
江小晨有些感慨，时间，真是一晃就过去了啊。情绪也突然低落了起来。擦干净字条，唰唰撕了一地，然后一个翻身上床，不管不顾地就睡了，也不管周舟在那边，如何焦虑地拿笔杆轻轻在墙上挠来挠去。
周舟在墙这边等了半天，既没有激光，也再没有纸条过来，他知道今天的交流怕是到此为止了。
无奈之下，也只得悻悻地回床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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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很好，过了！”邱导十分的满意。
本来易言言就几乎不NG，唐诗最近状态好的也像打了鸡血——
听周围人说，他最近经常跟易言言在酒店大堂讨论角色什么的。
不管怎样，他最近好像突然开了窍，吃药以后那种强烈的痛苦，无助，神志不清，惶恐，表现得淋漓尽致。
江小晨这个角色，从开始面无表情的看热闹，到后来时不时在晚上笔谈时，下意识地小动作，易言言对情绪把控的也远超邱导的预期。
照这样下去，多半可以提前杀青，那可是能省了好大一笔钱呢。
邱导心里美滋滋。
Chapter. 8 女鬼专业户?
这天易言言照例跟唐诗在大堂聊完，一边想着刚刚唐诗教自己的东西，一边往回房间的路上走，结果在拐角迎面撞到一大团“东西”。
“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易言言被撞得一屁股坐地上，忙不迭地道歉。
咦？对面好像也摔地上了，怎么一声不吭呢？
该不是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易言言汗毛都竖起来了，战战兢兢地探头绕过墙角一看，原来是那个寡言少语的白皓啊。
“嗐，你吓死我了，一点声音都没有的呢……”
易言言忍不住抱怨。
“不爱说话没关系，好歹吭一声嘛。”
看了看高大的白皓，连衣服都没多一道褶子，他肯定没事了。
等易言言站起来，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喝大了的蒋飞麟。
蒋飞麟本来就比白皓要矮，这转角光线也不好，易言言这才完全没注意到还有一个人。
“蒋助理？！他没事吧？”易言言看着躺在地上人事不省，满身酒气的蒋飞麟，颇有些心虚——毕竟蒋助理，这，怎么看都不像喝得没事得样子。
白皓低头看了一眼醉的不省人事的舅舅：
“有事。”
“啊？”
易言言呆住。
一般这种时候，不应该说，“没什么大不了”，“只是喝多了”之类的吗……
易言言其实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客气地关怀了一句。
好嘛，这白皓，这明显想要赖上自己。
哎，行吧行吧，人家话都说这份上了……
“那……那、我帮你一起扶着他上去吧？”
易言言还天真的以为白皓会稍微怜惜一下自己可怜的小身板，说一句，“不用了”。
结果人家完全没有拒绝的意思。
白皓！你真的好意思让我扛吗？！
易言言在心里大喊。
待真的扛起来，易言言才发现：
好家伙，这个蒋飞麟看起来不胖，站在190+的白皓旁边也不显得高，可是，怎么能这么沉！！！
他之前喝的是铅不是酒吧！还近距离被蒋飞麟身上那股烟味酒味冲到，易言言难受地皱了眉头：
“他到底喝了多少啊？你明天不开工的吗？”
易言言纳闷，在自己这个剧组，还从没见到谁，下班休息时候喝成这样的。
“你们剧组收工以后，都这么嗨的吗，我还以为那么的不苟言笑的姚导，带的组里也肯定会很严肃呢……”
本来易言言也不过是随口吐槽一下，没想到白皓沉默了一会，居然回答了她：
“舅舅是帮我挡酒的。”
“我不喝酒的，平时也不喜欢跟他们应酬，这是没办法，出品人要求的。”
白皓不知道怎么，在舅舅满身的酒气中，居然回忆起了易言言身上那种小奶香。
鬼使神差地，多解释了几句。
“呃？舅舅？”
可惜，易言言这种粗神经，只注意到了“舅舅”两个字。
“是啊。不然家里不放心啊。”
白皓今天难得的话多了一点点。
“哦，也是，你出道时候才……”易言言有点想不起来白皓什么时候出道的了，只记得好像很久？
“14岁。”
“难怪难怪~”易言言点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娱乐圈深不可测，把你一个小屁孩扔进来，那简直狼入虎口……”
“……我不是“小屁孩”。”
白皓本来就非常地不喜欢被叫小屁孩。
尤其是，易言言叫他“小屁孩”的时候，这种厌恶感更强烈。
高冷寡言的白皓，居然就这么跟易言言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艰难地把蒋飞麟抬回了他房间。
易言言刚出门，蒋飞麟就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倒是把白皓吓一跳：
“舅舅？”
蒋飞麟这醉得还两颊绯红，两眼发直呢，居然还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带笔的小本本，在空空的一页里，歪歪扭扭地写下了易言言的名字。页面的正上方，赫然写着“安全”二字。
白皓老早就知道自己舅舅有那么一本，用来保护自己的“黑白簿”，不过看到这一幕，他还是挺无语。
“我，我，全都听到了~她~对你~完、完全全没有企图！哎~”蒋飞麟依然醉醺醺的，说话还大着舌头。
看着蒋飞麟美滋滋的样子，白皓莫名有些不爽：
“这么早下判断，小心打脸。”
明明自己这么帅的来着……怎么可能有不被我迷倒的女性……
在蒋飞麟看来，这姑娘自始至终没有表现出对自家帅侄子的兴趣，而且送完自己也没有哪怕一丝要留在房间增进感情的意思，这个姑娘，对自家的白皓完全没有非分之想！
这让他觉得……非常欣喜，和安全。
平时那些个女人，哼，别管大的小的，一个个都是想蹭热度、蹭流量、抬咖、揩油的!在他心里全都划分为“妖艳贱货”了。
当然了，在舅舅的心里，其他所有靠近自己帅侄儿的雌性生物，连主动来打招呼的，都是别有所图的。虽然自己不能说每次都拦住，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自己的小本本上给那些女星们一笔一笔记着。可是这个易言言，经过他这几天偷偷观察，以及这一路的事情，发现这妹子完全没有其他女性对自家侄儿的那种……那种恶狼般的，想要吃干抹净的眼神！
“我就说过嘛，这、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这种做人正派的女孩子的！”
想着这个，醉的不行的蒋飞麟迷迷瞪瞪地就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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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易言言和唐诗两位主角状态起飞，《逃生》剧组最近的进度快得像吃了炫迈。
邱导那叫一个爽，眉梢眼角都是得意，没少在隔壁老姚面前炫耀。
隔壁姚导那个气啊，连带着隔壁剧组这些天的日子也都不好过起来。
这天，不知道邱导又在姚导面前吹了什么牛，早晨突然过来跟休息的易言言说，让她去隔壁盗墓剧组客串一下，帮他们一天。
演女鬼——哦，不，这次变难了，女水鬼。
“我记得，你说你水性还挺好的吧？”邱导神秘兮兮的问。
“啊？挺好的啊。”易言言纳闷。她什么时候跟邱导说过自己水性好了？
邱导听了这话，满意的点点头：
“给你一天休息，去帮隔壁客串，好好干~”
易言言更纳闷了：
这片场附近可是既没河又没湖，连个游泳池都没得，要水性好有啥用？
就算水鬼，也应该是唐诗之前提到过的那种绿幕拍摄吧？
演游泳……还非得会游泳吗？
结果等易言言跟着白皓蒋飞麟他们去隔壁影棚，顿时傻眼了：
影棚中间搭了一个巨大的水池，大概一层楼高。
半个篮球场那么大？虽然池子周围和背面都是绿幕，可是这个水池……也太厉害了吧？！
易言言这才明白邱导为啥问自己的水性。
她本来还迷惑呢，只是简单的客串个龙套水鬼，邱导居然给了自己一整天，跟着姚导。
可看眼前这阵势，这怕是要下水实拍了？
想到这，易言言自己有点汗颜——自己陆地上的戏还没演明白呢，就要拍水下了？
这难度……自己只是个新人啊，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更何况，这次，完全不同于上次的放养，姚导这次居然亲自来讲戏了！
听姚导讲完戏，完全没看过剧本的易言言，也大概明白了：
这场水下戏，两位男主在剧里关系的一个重要转折点——从萍水相逢到生死相托——
毕竟，在生死关头，程嵩澜还可以舍了自己性命，去救被水鬼抓住的白皓，白皓怎么可能不感动？之后关系怎么可能不铁？
Chapter. 9 不那么轻松的客串
这一幕主要是要表现，白皓刚从海底墓逃出来，拼命地想要往水面游，逃离正在塌陷的墓穴，却被墓里的水鬼抓住了他脚脖子。眼看就要溺死去喂鱼了，程嵩澜饰演的好基友挺身而出，上前一刀逼退水鬼，把白皓救了上去。
姚导似乎对这幕戏期待非常地高，讲戏的时候那叫一个细致。水池周围里面上上下下好多个摄影，周围还配上一片工作人员。
易言言客串的水鬼，听起来几乎就是个无关紧要的龙套角色，只是为了推进俩人的关系而已。换作其他剧，可能出镜的就一只手啊，或者一截头发了。可是姚导却特意借了个水性好的易言言，还给她穿上了全套的黑色水鬼服。为了能凸显水鬼的“可怕”和水流飘逸的效果，水鬼服装上挂满了各种长长的细纱和拖尾，才一穿上，易言言便感觉颇有些碍手碍脚。
不过再看一眼白皓和程嵩澜，易言言就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白皓还好点，就穿着下墓的轻便装备，至少还是比较简练的；程嵩澜不仅穿着一身厚实黑夹克，脚蹬靴子，背一把沉甸甸的金属黑剑，服装组居然还给他配上了一件耍帅用的黑色长披风。
帅可是真帅，只是这一会下了水——啧啧啧，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
先下水练习的是白皓。
他戏份最重，又要演溺水，又要演挣扎，还要被易言言抓住脚踝，一脸惊恐，绝望，再被程嵩澜救。
当然了，首先，他得能在水下呆那么长时间。
摄像大哥们早就戴好了呼吸器，端着摄像机在水下准备就绪。
白皓深吸一口气，潜下水去，都还没演出来挣扎，恐惧，自己就感觉不行了。这跟平时在水面上游泳的感觉完全不同，稍稍被摄像按下去一点，只觉得胸腔陡然增加了的压力，一瞬间就把储存的空气迫出来了。十秒钟还不到，白皓浮了上来。
“我下去了多久？”白皓满脸是水地问。
“嗯……不太够。”姚导也不愿意跟粉丝众多的小鲜肉说重话，但是白皓听得懂。
白皓又努力地试了好几次，慢慢适应了下面的水压，可以潜到一米以下了。又练了好几次，勉强可以一边挣扎一边“慢慢”往上游了。
姚导这时示意易言言下水。
易言言早已绑好了头发，这会轻轻巧巧地下了水。
为了显示出这身衣服的“鬼气”，姚导要求易言言必须潜入水底，有一定速度地游来游去。只见她拖着女鬼的黑色衣服，毫不费力地在水下流畅地穿梭来回，简直像是一尾黑色的人鱼。惊艳到了水上水下一众工作人员。这身水性，也是让在岸上的白皓和程嵩澜十分羡慕。
水鬼的单人镜头，在易言言的配合下，几乎是一眨眼就拍完了。
轮到白皓和易言言一起下水，蒋飞麟有些不放心，特地跑过来嘱咐易言言：
“你先抓他个一两秒就好，他水性不是很好的。”
易言言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从小在长江边长大，类似的事情见得多了，她非常清楚，一个人突然在水下被抓住，会有多紧张，尤其第一次被抓住。
第一次下水，她才刚捉到白皓脚踝，就感觉到白皓身体一哆嗦，于是易言言果断放手，直接地从背后把他捞出水面。
果不其然，白皓一紧张，刚刚脚有些抽筋。虽然被易言言及时捞了上来，还是呛了几口水。
蒋飞麟担心得不行，特地走到旁边，蹲下，小声叮嘱坐在水池边咳嗽的白皓：
“不行了就直接上来，千万可不要逞强，也不要管其他人，他们水性可都比你好！”白皓边咳嗽边点头。
姚导在一旁也听到了。
乍一听这话有些不爽，可转念一想，白皓毕竟是偶像出身，从小，一有空都是唱歌跳舞演戏凹造型吧，游泳……这的确也是他水性最差，也怨不得他助理。
易言言干脆一直泡在水里。
她本也是想上来，只是这一身行头湿透了，出水是真的好沉啊……反正一会还要下，干脆先泡着吧。
又练习了四五遍“呛水”，白皓终于克服了在水下被捉住脚踝的恐惧，不再呛水了。虽然“挣扎”演的还有些勉强，但是“恐惧”却是挺到位的了。
接下来就轮到程嵩澜下水试戏了。
程嵩澜虽然水性比白皓强，可在易言言看来也就是游泳好手而已。
他的全套动作设计，不比白皓少多少：“游刃有余地”游到指定位置，在水下搂住白皓，“潇洒地”拔剑砍退易言言的手，再拉着白皓往上浮。以程嵩澜的水性，做还是能勉勉强强做完的，虽然不那么好看。
姚导虽然不是那么满意，但好歹动作是都到位了。
各自熟悉之后，终于轮到三人一齐下水实拍了。
这下，问题又到了白皓身上：“水鬼”要先游过去抓住他的脚踝，让他挣扎一会，等程嵩澜跳下水，“舍身”来救他。听起来虽然简单，不过就那么一两分钟的镜头，可把所有一切放到水下，这难度可就大太多了。
白皓不仅得在水里能憋气到足够久，还要能实打实地在水里挣扎，还要演出恐惧，绝望，惊喜等情绪……也不知道是程嵩澜太慢，还是白皓因为“挣扎”氧气消耗太快，一次又一次在程嵩澜挥剑之前，白皓都呛着水浮上水面。
看着白皓一次次憋得满脸通红，甚至后面几次憋到真的呛水，却始终不够程嵩澜游过来完成所有动作，易言言对白皓充满了同情。看着白皓一次比一次拼，比一次呛水呛得厉害，易言言都想劝他歇会了。蒋飞麟在一旁看得更是无比心疼。
好不容易等到了午饭时间，蒋飞麟终于有了合适的借口，赶紧跟姚导说：
”大家都饿的肚子咕咕叫了，是不是该吃饭了？“
姚导虽然脸色不豫，但也知道，白皓有多努力。按这个状态下去，一两个小时都未能必拍完。别说演员，摄像也在水里泡了一早上了，只好让大家先去吃饭。
“你这个傻孩子，怎么这么拼啊！”蒋飞麟赶紧拉着白皓从水池里出来。本来还想拉易言言一把，可转头一看，易言言自己轻轻松松地就出来了，跟自己那半死不活的傻侄子完全不一样。
“她都可以，”白皓一边咳水，一边眼神指向易言言，“我也可以的。”
“真是个实心眼的小孩！”蒋飞麟也不知是夸奖还是埋怨，“你怎么不跟人家程嵩澜比呢！”
旁边程嵩澜也是在助理帮助下才上来，正披着毛巾，坐在水池台阶上大喘气呢。毕竟，程嵩澜在水下也是被折腾的够呛，被要求“帅气地”穿着那身行头，一遍一遍地游，体力消耗十分大。听到蒋飞麟这话，无奈地看了白皓一眼。乖乖地听着自家经纪人一边给他擦干，一边训着类似的话。
只有易言言，没事人一样，裹着蒋飞麟给的她大浴巾，颠颠地去拿盒饭了。
俩人都羡慕地看着易言言轻快的背影，想起自己一上午，在水里游来游去那狼狈的样子，齐齐地叹了一口气。
Chapter. 10 替身
易言言领了午饭，简单回房间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干净衣服开始刨饭，下水体力消耗实在太大了。头发也懒得吹干——反正下午也是要全湿透的嘛。易言言突然想起，中午出水的时候还是有点凉飕飕的，看来下午得带一件风衣让那个蒋酒鬼帮我拿着。
想到上午白皓的惨烈，下午还要继续，易言言忍不住发消息“同情”他。
易言言：“歪~你还好吗？”（洋葱头卖萌）
墨绛：“脑阔痛。”（一只五官扭曲的猫）
“求安慰”（洋葱头委屈）
易言言：“摸摸头，有我呢”（洋葱头摸头）
“没想到你游泳这么弱……”
咿，真是可怜的娃……易言言看着微信里，白皓狂吐苦水。
墨绛：“这不能怪我啊，我舅舅还是旱鸭子呢，我能学会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
可怜的蒋飞麟，还浑然不知自己的好侄子，常常拿自己的糗料，当作跟易言言的谈资呢……
下午回到片场，易言言左手一袋还湿着的戏服，穿着干衣服，右手挂一件风衣来找蒋飞麟和白皓。
“蒋兄~”
“嗯？有事？”蒋飞麟正在跟比自己高半个头的白皓嘱咐着下午下水的事情，突然易言言过来了。
“喏~下午帮我拿一下这件衣服吧，我怕从水里出来太冷，先谢谢了哟。”说完自顾自地就把衣服搭在蒋助理肩膀上，之后还跟旁边的白皓点点头，摆了个加油的姿势：
“下午加油喔~！”
“加油个屁啊，你快走开！”蒋飞麟又是气又是好笑。
气的是，自己家白皓真是个小顽固，不管什么戏，都要努力要做到最好。像他这种偶像，就应该多顾自己，不可以太拼，尤其这种溺水的戏，要知道，白皓可不是什么单纯的演员，他可是偶像！还要唱歌跳舞拼颜值的！这厢易言言这个属鱼的讨厌鬼，居然还在这里煽风点火，这一会要出了什么事，看我怎么收拾她……
让蒋飞麟好笑的是，自从那次醉酒事件之后，易言言好像突然就变成了自己的老熟人，说话做事完全就毫无距离，甚至连称呼都改成了“蒋兄”。对于易言言来说，那可不是没有距离感吗！见过了蒋飞麟那么狼狈的一面，还知道了蒋飞麟那么多“轶闻”，还能产生距离感那才不对头呢。
不过蒋飞麟没有注意到的是，易言言的这种自然地亲近，不管是自己还是白皓，都没有感觉到丝毫的不适，甚至慢慢开始适应了。
正式开拍之前，姚导突然叫过来正准备去换水鬼服的易言言，让她试一试程嵩澜的那一段。怕她不记得，姚导还耐心地把这段的要点又跟易言言讲了一遍。
没有权力反对的易言言，只好换上了程嵩澜的戏服，因为太大，有些空荡荡的。背上挂着那把对于易言言来说有些过于长的黑剑，易言言活动了一下，觉得竖着背剑的话，有些太长了，会干扰到腿的动作，于是干脆把剑打横背在背上。
姚导看着这个滑稽的背法，本来想说些什么，但是又看看易言言的小个子，就咽回去了。
一个深吸气，易言言咕嘟一声，轻巧地钻进了水里。
跟程嵩岚不同，只见水性超好易言言姿态优美地下了水，直沉水底，一只手向前劈开水流，另一只手靠紧身侧，哪怕只是在水面看，都能依稀看得出来姿态是十分的赏心悦目。飞速地潜到了正在“挣扎”的模型面前，一只手把快要溺水的模型从背后一把搂住向上送，另一只手从背后“装逼”地抽出剑，然后——
剑太长，卡住了。
水面上围着的工作人员一阵爆笑，连姚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在易言言在水下，什么都没听到，她还跟那把剑较劲呢！尝试了好几个角度，怎么拽都拽不出来，终于确认了是因为自己手太短，不对，剑太长，她不可能从背后拔出来，只得塞回去，无奈地浮出水面。
“姚导，剑拔不出来……”易言言委屈地抹了抹脸上的水。
“咳。嗯，我看到了。”姚导看到她，努力地憋住笑，“那个，道具组，去给她弄把短一点的。”想了想，又稍稍安抚易言言：“其他的都很好。”
于是易言言就这么泡在水里这么等着，只是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怎么都有点怪怪的呢？一定是因为自己近视，看不清楚吧，嗯。一定是这样。易言言这么安慰自己。
道具组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把残次品剑，又弄短了一截，拿来给易言言。易言言这回先在水上试了试，可以顺利拔出来，才潜下去。拿模型试了一遍，没问题，这才叫来白皓下水实拍。
这次白皓终于不用憋气到呛水了。
只是问题又来了：白皓手长脚长的，力气又大，“挣扎”的时候，小只的易言言好几次已经搂住了他的腰，还被他轻松地推开了。
几次下来，姚导脸色不豫。待到易言言他们这次NG上来的时候，副导演终于忍不住了，也不顾蒋飞麟的眼神，冲俩人吼：
“小姑娘，别害羞啊！你紧紧地搂着他啊！使劲搂着啊！贴紧点啊！害什么羞啊！”
“呃……”易言言看了眼白皓。
白皓还在掏耳朵里的水呢，听到这话，冲她点了点头。
被这么一吼，易言言也豁出去了。
在凉凉的水下，哪怕没有贴身，对方的体温都能感觉的格外地清楚。易言言不觉有点脸上发烫。这次，易言言依言，紧紧地搂着白皓的小细腰，两人不自觉地，身体紧紧贴到了一起……透过衣服，感受到背后的……白皓耳朵又偷偷红了，身体某部分也立刻起了细微的变化，还为此呛水NG了几次。他赶紧压下满脑子的绮念，暗暗自责。
再来一次，易言言依旧的姿态优美，直沉水底，像极了一条黑色人鱼，游向了那边水下，正装溺水的白皓。一只手从背后搂住白皓，另一只手从背后“装逼”地抽出剑，帅气地向他空空的脚踝处一抹。
总算是过了。
白皓和岸边的程嵩澜都松了一口气。虽然程嵩澜有些可惜，不能自己上，可是水性这种事情，他也实在无能为力。更不好意思害得白皓老为了他呛水。
姚导非常喜欢易言言替身的这一段，决定不纠结了，就用这个。至于身材和剑，差的部分，后期用特效补起来就行。而程嵩澜本人，就只要补拍挥剑斩退易言言这一幕，再后期修补一下，就简单多了。
待到各种抠细节地拍完整段，姚导喊收工的时候，连易言言都有些蔫巴了。爬上岸都不那么利索了。白皓都还是靠易言言和蒋飞麟一块拉上去的，那边程嵩澜更惨，他人本来就比白皓结实不少，衣服道具又全湿透，他助理和两个工作人员一起，才把他拉上去。蒋飞麟也心疼地赶紧给自家白皓和易言言递毛巾和衣服。
湿透了的戏服，哪怕是有些厚实的，可是三人的身材都是一览无余。收工时间，周围些个女粉偷偷混了进来，想要上来偷偷看看白皓的身材。蒋飞麟反应多块啊，一把就拉开白皓外套挡住。只是……蒋飞麟惊讶地发现，自家小侄子居然有反应了。这搭戏的女演员，可就只有易言言了，这毫无疑问罪魁祸首就是她。
回酒店以后，蒋飞麟一脸严肃地拉过来白皓：
“今天，小姑娘又对你咸猪手了？”
白皓摇头。
“又……蹭到不该蹭的地方了？”
白皓迟疑了一下，尴尬地点点头。
“她故意的？”
白皓赶紧摇头。
蒋飞麟这才打消了对易言言的敌意，
“我本来还准备今天去教训一下这个女流氓呢！小小年纪不学好~”说到这里，蒋飞麟不禁开始非常的看好这个姑娘——几次遇见他家白皓都能“坐怀不乱”，是个正人女子嘛。
只是他没想到，这次蹭到了不该蹭的地方的，正是他家白皓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