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敢和我抢媳妇
两天后,白大钱一起床,小丫鬟便跑了过来。“老爷,苏公子答应要参加科举了,不过他只说暂时住在白府,并没有说要接受老爷的赞助,还说让老爷帮忙寻一个好一点的老师。”
“知道了,那个叫你看苏公子和府上哪个丫鬟好上了的事情你观察得怎么样了?”
“禀老爷,并未看见苏公子和丫鬟来往。”
“继续观察。”
“是!”
白大钱在几个婢女的伺候下,穿上了绸缎大衣,昂首挺胸出门了,他要和县令县丞吃早点。
满凤楼二楼。
“老白,苏焕可同意科举了?”县令大人很关心此事。
只要苏焕参加,以他的文采,临安县必再出一个举人,还有极大可能考到进士,就算同进士也行啊,这些生员都会变成实打实的政绩。
“大人,他同意了,不过苏焕说了,他需要一个极好的老师。”
“这个不成问题,我们江南大儒多了去了,本官卖个薄面,那些学堂再收一个学生还是不难的。”
“谢谢大人。”
“不用谢,皆是我临安的生员,本官应该做的。”
一群人吃着早点,看着以往的戏曲。
“老白,不知你女儿和我儿子的婚事什么时候办?”县丞大人突然问道。
“这个……大人你也知道,这事……”
“老白,你莫不是要反悔?”
“这个自然不会,等到苏焕搬出白家,这亲事自然还作数。”白大钱道。
县令大人端着茶盏,瞄了一下县丞不安的神色,继续喝茶。
“要不先立个字据?”县丞大人道,就差站起来了。
“大人……”白大钱很为难。
“徐兄,吃早点吃早点。”杨兴昌说道。
县丞这才没再说,吃着早点看戏,表面还算淡定,内心已经隐隐不安,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之前是觉得苏焕这个小童生有何资格跟自己的儿子争媳妇,简直就是搞笑嘛,这才有恃无恐,老白的态度也非常明确,可是现在,一天之间,苏焕变了,老白也变了,县令也开始偏占苏焕这个生员了。
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考上秀才已经算祖坟烧高香了,如何能与写出《竹石》的苏焕相比。
吃完早点,县丞尽快回到家里。
一大清早,徐幼平就跪在祠堂。
徐幼平实在太无聊了,就跪坐着,面前放着四五个罐子,里头的蛐蛐正在厮杀,徐幼平表情丰富,拿着一根小草在拨弄着蛐蛐。
“你这个孽子!”县丞突然大吼,大步到门后取扁担。
徐幼平吓了一跳。“爹……爹你不是去吃早点了吗?”
徐幼平站了起来,连连后退。“爹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你还狡辩,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爹你不能打我,你真的不能打我,你就我一个儿子啊爹。”徐幼平吓得连连后退。“我要是把我打瘸了,娘在天上看到一定会伤心的。”
“还好意思提你娘,在你娘排位前斗蛐蛐,你个孽子。”县丞气急败坏。
“爹,我是讨娘开心呢,娘生前最喜欢看我斗蛐蛐了。”
“你个孽子!”
围着贡品桌追了两圈,县丞追不动了,徐幼平这才停了下来,两人隔桌对望。
“爹你消消气。”
“孽子,你可知道,今天那姓白的狗东西有意悔婚,你堂堂县丞公子,居然连一个童生都比不过,你让你爹怎么消气?”
“我也不喜欢那白家姑娘啊。”
“你又没见过白家姑娘,怎么就知道不喜欢?”
“就是不喜欢。”
“行,爹也不怕实话告诉你,爹看中的并非白家那姑娘,而是白家的钱。”
“只要你把白家的姑娘娶过来,我自有办法逼那姓白的狗东西分一半产业到那姑娘名下,你可知道这一半的产业有多少银子吗?这可是你爹做十辈子官都赚不到的钱。”
“现在煮熟的鸭子就要飞走了,你说你爹我能不气?”县丞很严肃。“我不管你喜欢男或喜欢女,只要你给我把白家姑娘娶回来,再给我生个孙子,随便你怎么搞。”
“要不然,凭你爹我再做十年的官,加上你自己的秀才功名,你以为你还能快活几年?没了白家的银子,等我辞官时,离我们徐家覆灭之日也不远了。”
“这么严重?”徐幼平声音很小。
“你自己花钱大手大脚心里没数吗?”县丞瞪着眼睛。“只要不出人命,我不管你什么手段,也要把白家姑娘给我娶到手。”
“要不然你也别回徐家了,我也准备辞官了。”
“爹别,我把苏焕给整了,白家娘子我一定娶到手,就凭他一个童生,也配跟我徐幼平抢媳妇。”
“滚!”
“不用跪祠堂了?”
“滚!”
“好好好!”徐幼平高兴的冲出祠堂。
“苏焕,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不弄你小爷就不叫徐幼平。”徐幼平出了徐家大宅,跑去找他的狐朋狗友商量对策。
……
春花楼。
“什么?那苏焕抢你媳妇?”
“他真的抢你媳妇了?”
“老徐,这不能忍,你现在居然要白家娘们了,那这白家娘们就谁也不能碰,天王老子来都不行。”
“对,这临安县我们几个说了算,天王老子来也比不能碰白家娘们,老徐,你说怎么办吧,叫几个乞丐把苏焕的腿打折了还是派人把白家娘们抓出来送你床上?”
“尽出些歪主意。”刘廷全瞪着几个富家公子。“你要是敢打折苏焕的腿,县令大人第一个跟你没完,抓白家娘们倒是个好主意,生米煮成熟饭,谅白老头子也无计可施。”
“不可不可,等下那娘们寻死,我还怎么要白大钱一半的产业,我后半辈子怎么逍遥?你们几个想点靠谱的,搞苏焕。”
“要不,我们办一个交友会,请全临安的才子佳人过来,也把苏焕叫来,然后在他身上放五百两银子。”
“这个好这个好,到时候张兄你就喊身上的银子不见了。”
“按照律法,把苏焕关个两三年,如果县令阻止,我们也有话说,最少也能把苏焕的名声搞臭。”
“就他这穷小子,衣服都快洗白了,我就不信身上出现五百两银子没人怀疑,这锅他是不得不背了。”
“刘兄真是高明啊。”
“哪里哪里。”
第十七章:怀直书院
“童生?把老夫的怀直书院当收容所吗?县令大人,恕老夫不能从命。”秦直老先生很有脾气的将茶杯丢在桌面上,茶水溢了一桌。
知天命年纪的秦直先生是江南最有名的大儒之一,脾气耿直,不畏强权,也护犊子。
而他的学生遍布天下,最有名气的弟子乃是当今的吏部尚书陈忠正。
“先生……”知县杨兴昌急忙辩解。
“别说了,老夫再不济,收的弟子也是品德无亏,功名傍身的人。”秦直先生很是坚定。
“先生……这童生他不一样。”知县杨兴昌依旧很客气。
“有何不一样,还能是写出《竹石》的天才不成?行了,回去吧,这童生打死老夫是不会收的。”秦直一点也不给面子,站起来就要走。
“秦先生,那童生正是竹石的作者。”
“你在说什么?”秦直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头来。“你没在跟我开玩笑?”
“断是没有的,要不然本官也不敢舍下脸来求先生收徒啊,就是不愿看一天才荒废,这才来找先生的。”杨兴昌点头哈腰。
“这样的吗?”秦直老先生重新坐了下来,端起茶杯,里面就剩个底,皱了下眉。
杨兴昌连忙上去,拿走茶杯递给下人去给秦直先生冲茶。
“那人是苏焕?”
“正是正是,先生也听说过苏焕,那真是太好了,本官见过他,很有资质,若是得先生教,说不得能成为一个状元呢。”
“行了,别吹了,老夫就从来没教出过状元,坐吧,不用站起来。”
“好勒!”杨兴昌坐在椅子上。
“对了,之前老夫说什么了?”
“没,本官什么都没听到。”杨兴昌接着道:“苏焕都是本官求先生收下的。”
“嗯,记住啊,都是你求老夫收下的,要不然老夫是不会收一个童生的。”秦直先生捋了捋胡子。
“是是是。”
“明天带这童生来。”
“好。”
“老夫要去午休了,杨知县自便吧。”秦直先生站了起来,拍了一下老腰子,往内堂走去。
杨兴昌从大厅里出来,看到窗外一群学生急忙个个站直,漫不经心的看着天空,数着飞鸟。
杨兴昌看了一眼,高冷的从怀直书院出来,有秦直教导,苏焕定能考中进士,他在临安的政绩又要再添上一笔,三年后的调职,或许能升官。
“哎呀,我们书院要来新人了。”
“还是个童生!”
“哈哈哈!童生,虐他。”
“那竹石是他所作,不可小觑啊。”
“礼乐射御书数,君子六艺,他不过会书一艺,其他的虐他啊,老张你变笨了。”
“老张你不是算术最好的吗?怕他个鸟?”
“小声点,别给先生听到了。”
“哈哈哈咯咯咯,快去告诉其他师兄弟。”
几个年轻学子乱哄哄的跑开了,不到半天,苏焕要进书院的事情就传开了。
这里个个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听说要招一个童生,齐齐惊讶。
次日,苏焕一手提着一个篮子,里面放着两只烤鸡还有一瓶兑水的经典白酒,另一只手上还提着十斤腊肉,这便是苏焕的束脩。
束脩只不过走个过场,县令和秦直并不重视。
“学生拜见秦先生。”苏焕提着篮子站在大厅中间,窗户被抬起一条缝,那里挤了不知道多少个脑袋。
最上头的秦直一脸正经,淡淡的嗯了一声。
“先生,这是学生的束脩。”苏焕将盖住的篮子和腊肉放在桌子上。
“嗯。”秦直依然很高冷。
篮子的香味稍稍散发了一点,秦直的头一歪,鼻子嗅了嗅,突感失态,又重新坐直了身子,一脸的高冷。
“苏焕,老夫问你一个问题,答得上来,从今日起便是书院的学生了。”
“先生请出题。”苏焕拱手。
“在我书院读书,可怕日后没有出息?”秦直问道,他就想考验苏焕自己的傲气与信心,就是不知这学生会作何回答。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苏焕淡淡的道。
“咦!”秦直眼睛一亮,这……
“如果书院的师兄都不认可你呢?你要知道,你只是一个童生。”秦直继续道。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很好,很好。”秦直眼睛都亮了,这苏焕真乃天才也,居然出口成诗,这样的天才,天下何处去寻?
“以后喊老夫先生,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怀直书院的学生了。”
“张连,进来。”
窗缝突然少了一个人头,张连小跑进厅堂。“先生好!”
“带你苏师弟去认识认识书院。”
“是,先生。”
“走吧,苏师弟。”
苏焕刚刚走出厅堂,头一转,和十多双眼睛对在一起,师兄们齐齐微笑,看起来贼吓人。
“师弟你好啊,我是秀才王千,乐艺整个书院无人是我对手。”
“我呸,就你那烂曲子就别秀了,走,苏师弟,我带你去射箭场,让你见识见识你师兄我的百步穿杨。”
苏焕被一群人围上来,东拉西扯的。
原以为书院的人都会高傲无比,看不起他个童生,孤立,欺负自己,然后被自己反秀一脸,没想到的是书院的师兄都这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就你还百步穿杨,你个射不准还射不远的家伙,别打扰我带师弟去乐房。”王千直接蹲下,扛起苏焕就跑。
“站住,王千你过分了。”
苏焕是一脸懵逼的,直接被扛到乐房,眼前所见,尽是各式各样的乐器。
苏焕只会笛子,他上辈子只玩过笛子,对乐理略懂几分。
这里很多乐器都是苏焕从未见过的,都是古董啊。
一群师兄追了过来。
“来来来,师弟,好好感受一下师兄的乐艺。”王千从墙壁上随手取下来一支笛子。
笛声慢慢响起。
看我不给你个下马威,王千心里想着。
第十八章:谁在打击谁?
竹笛的声音悠扬响起。
王千一出手便是自己最拿手的曲子。
一群师兄弟站在一旁看王千一个人秀。
这是古风曲的调调,在苏焕听来,还算不错,苏焕的品味不一般,在21世纪生活过的人,听过太多令人惊为天人的古风曲,还有古风戏腔曲,那是一个美好的时代,百花齐放,以致苏焕的见识非常之高。
能被苏焕评价为不错的曲子,在这个娱乐贫乏的年代,便算顶尖的了。
“好好!”
一曲奏完,就是刚才不认可王千的师兄弟也齐齐鼓掌。
“师弟,怎么样,师兄吹得还行吧。”王千昂首挺胸,这幅样子哪里是还行,分明是老子天下第一。
“师兄厉害啊!”苏焕也跟着鼓掌。
“来,师弟,到你了。”王千嘿嘿笑,将笛子递了过来。
苏焕一懵,这是要干嘛?
“师弟你莫非不会乐艺?”
“什么,师弟不会乐艺,这也太……”
“师兄对你很是失望啊,没事,师弟你不要太难过,虽然这是一件很伤心的事情。”
几个师兄跟排练好的一样,一人一句,上来拍着苏焕的肩膀,然后叹了口气。
苏焕恍然大悟,这群叼毛,原来如此,这是狠狠的来个下马威啊。
要是以前的苏焕,定是自愧不已,从此对这群师兄十分恭敬,但是此苏焕非彼苏焕啊。
“师弟当真不会吹吗?”
“那真的是太可惜了。”
苏焕看了看这群大兄弟,真的是可爱,读书人踩人的做法跟粗鲁人不一样。
“我就会一点点。”苏焕腼腆一笑。
几个师兄互相对了一眼,眼睛一亮,又逮到机会打击这个天才师弟了。
“一点点!一点点也好啊,快吹。”
“师弟不要谦虚,师兄知道你很厉害的。”
“对的对的,苏师弟才华横溢,出口成章,想必对乐曲也有极高的造诣。”
说完这些话,一群师兄滑稽的对视一眼,就等着看苏焕吹完不好意思低头呢。
“笛子!”苏焕再次腼腆一笑。
这腼腆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害羞。
接过笛子,苏焕便在众人的期待下,开始起曲。
这是一首现代的古风曲,是著名的歌手所写,也是一部动漫的主题曲。
苏焕将曲调吹了出来,声音婉转悠扬,徐徐渐进。
王千几个人在起曲的时候就懵了,这曲子……
王千等人至今依然沉浸在曲子中,这曲子神了啊!
这苏焕是魔鬼吗?为什么他的乐曲造诣如此之高?这怕是老师也作不出这种曲子来吧?这是得多么用心,沉浸在乐曲多年,才能做出这样的曲子。
一首曲子吹了一小段,苏焕将笛子拿在手上转了一下,再次腼腆的笑了起来。
腼腆你妹啊!!
苏师弟这样的乐曲造诣还用腼腆吗?
王千感觉这么多年的乐曲造诣被摁在地上锤打,毫无半点脸面。
苏焕真的不是个老妖怪吗?这么年轻,却在诗词和乐曲上的造诣如此之高,这是打娘胎里就开始学了吗?
王千等人不知道,术业有专攻,苏焕其实并不强,强的是他那个时代,每一个术业都有专攻,而且都是在踏在先人肩膀上再跳出一大步的那种,远远甩开了这个世界。
师兄们和苏焕比试,相当于和对面的整个世界比试,被吊打,无可厚非啊~
“咳咳咳,师弟当真谦虚啊。”王千职业假笑。
其他人也跟着皮笑肉不笑,丝毫没有道喜的感觉,反倒他们很尴尬,没有脸面。
“苏师弟不如去数艺房如何?”
“对对对!”“苏师弟,数艺房贼好了,那些数字的加减很有趣。”
“苏师弟你肯定也是会数艺的吧,来来来,跟师兄算算谁快要不要。”
一群师兄又找回了灵魂。
苏焕被推着前进,走到了数艺房。
入眼皆是账本。
“苏师弟来,这一页数字给你,一炷香之内算完。”
“当然,师兄也不会欺负你的,我也一样。”老张取了一张秦直写的考核题,给了苏焕一张。
“这……”苏焕眼神怪异。
“哎呀!”老张眼睛更亮了,他看到了苏焕奇怪的神情,莫非,这数艺是苏师弟的短板?
“师弟不要气馁,要是一炷香完不成,两炷香也是可以的,师兄不会看不起你的。”
“对对对,苏师弟快做吧,这是老师新发的题目呢。”
苏焕表情怪异,看着这题,是从一加到一百的总数。
这还用坐下来算吗?
“五千零五十。”
正在搬凳子过来的老张嘴巴一张,凳子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这……这……这就算出来了?
这……就看了一眼,就算出来了?
同行的师兄全部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看着苏焕。
想起昨天,众师兄弟在学堂里算这道题的时候,在先生说不能用算盘的情况下,全学堂脱了鞋子,手指头脚趾头齐上,才算出五千零五十的数字。
这苏焕,竟如此天才,只看一眼就得出了总数。
莫非有什么捷径??
苏焕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就头晕,全是繁体字,这样一下子就乱了。
回忆一下,这里好像没有阿拉伯数字。
确认后,是真的没有,也难怪这群人的数艺如此原始,没了算盘就跟没了头的苍蝇,数艺也不过小学一二年级的水平。
上了百的数字,没了算盘,他们就艰难了。
“师弟你是如何算出来了?莫非你之前也见过这道题?”老张一脸猴急,渴望得到答案。
“这……很容易啊!”
“哪里容易?”
“一加九十九就等于一百对吧?”
“是的。”
“那这里有五十个一百和一个多余的五十对吧?”
“等等!”
“那五十个一百不就是五千吗?再加五十不就是五千零五十吗?”
“乘法,你居然会乘法!”老张震撼,他还在研究乘法当中呢,没想到苏焕居然会乘法。
“九章算术,这是老师提到过的九章算术,苏师弟居然会。”王千找到了苏焕思路的来源。
“九章算术是一部天书啊,我等小秀才完全不懂啊,据说进士们倒是会个五六成,没想到苏师弟对此书有研究?”
“略有研究,略有研究。”苏焕腼腆一笑。
几个师兄站在数艺房门口,歪着脑袋靠在柱子上,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十九章:铡美案的作者出现了
众师兄很失望。
苏师弟啊苏师弟,你到底有没有弱点的。
天底下不可能有完美的人,君子六艺,莫非你六艺都是大师级别?那还来书院作甚,直接去考状元不是更好吗?
“苏师弟,不知你可会御射?”
“不会!”苏焕摇了摇头,他虽然会射箭,但都是上辈子在射箭馆瞎射的,不精。
“哎呀,那咱们去射箭吧。”张师兄突然站直,他又找回灵魂了。
苏焕在想要不要变一把复合弓出来,就是现代弓箭馆里面所用的弓,做工精良,比起这个年代的粗造弓好上不知多少,可以直接在装备上进行碾压。
“走走走,去弓箭场。”
“等下,我回家取我的弓过来。”
“好的好的,快去吧,等你哟。”一群师兄招手,等苏焕走了,纷纷窃喜,击了个掌。“准备装备,我就不信瘦弱的苏师弟在弓箭上能有啥造诣,一定要好好的打击他。”
……
“秦先生,没什么事情的话,本官就先回去了,府里还有很多公务要忙呢。”
“嗯!”秦直手端茶盏,拨弄茶叶,漫不经心,丝毫没有挽留的态度。
他时不时眼睛撇向桌面上的食盒,不知里面装了何种食物,为何在这越坐越饿。
杨兴昌小退两步,离开了。
秦直继续拨弄着茶叶。
“你们都下去吧。”
“是,先生。”
几个下人离开了。
四下无人,秦直装了一会矜持,干咳两声,果然无人,这才撸起袖子,将食盒的盖子掀开。
“两个是什么玩意?”
秦直拿起两只烤鸡,手被烫到,摸着耳垂。
还有一壶酒,秦直端起酒壶,闭上眼睛嗅了嗅,极其享受。
这是好酒啊。
拿起食盒配的杯子,好小好小。
秦直皱眉,这哪里过瘾,这是瞧不起我姓秦的?
“算了,先试试吧。”秦直倒了一小杯,直接仰头。
一杯下肚,好辣,味道比以前喝过的名酒都好喝。
“喉咙也辣,有点意思。”
“够烈,舒服,继续!”秦直连续喝了三杯,直呼痛快。
“这是什么东西?”拆开锡纸后,浓重的香味这才散发出来,秦直老先生吞了吞口水,猴急的他又被烫了。
在学生面前吃东西斯文的他,此刻手拿一只烤鸡,另一只手倒着酒。
真是太好吃了,秦直差点连鸡骨头都吞下去,吃饱喝足后,秦直感觉浑身火辣辣的,酒劲上来了。
“让开,我能打十个!”秦直将儒衫脱掉,光着膀子,边走边打拳。
“先生你怎么了!”
“大胆贼子,居然敢闯我怀直书院,老夫当年好歹也杀过鞑子,你算什么东西。”
“啊,先生别打。”
“先生我是来福啊,先生~”
书院管家的脸又被打了一拳,吃痛惨叫。
“快来人啊,先生发酒疯了。”
“放屁,你才发酒疯,你个贼子,让老夫取你头颅饮酒作诗。”
……
京师。
车水马龙,处处繁华,百姓皆面有血色,身着厚厚衣物。
这是全国最繁华的地方,歌舞升平,在京师里走,时常能看到位高权重的大人物出行,马车后面都会跟很多人。
此时一辆马车在京师的大道上走着,马车前后跟着十六个护卫。
这辆看似普通的马车,里面坐着的竟是当朝实权相爷李相。
李相闭着眼睛,马车内的另一个人,则手拿一份情报,念着天南地北百姓的事情。
“江南临安出现一部叫铡美案的戏曲,里头的包拯公正无私,为所有当官之人的楷模。”
“临安县传着一句话,不看铡美不堪为官,临安才子和钱塘才子特意做了个诗会,以铡美案为题,最著名的诗乃是《竹石》”
“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第四:东北地区……”
李相突然睁眼。“这首诗不错,可是钱塘才子李锦所做?这李锦也不失为一个人才,这怕是他最高水平的诗词了。”
“回禀相爷,并不是的,这是临安一个童生苏焕所做,力压群雄,李锦当时在场,也望尘莫及,惊为天人。”
“童生,做出这一首诗?”李相捋了捋胡子。
“是的,再三确认过了,就是一个童生,叫苏焕。”
“嗯!”李相重新闭上了眼睛。“继续。”
“第四:东北地区遭遇蝗灾,粮收损失惨重~”
念着念着,马车渐渐驶到了皇宫前,李相下了马车,匆匆去寻皇帝。
兴朝洪泰三年的十月渐渐到了,江南地区已经能感受到丝丝的冬意。
距离铡美案的播出已经有一个月了,铡美案的热度非但没有下降,反而更加火爆。
倒是有些人看了四五遍了,戏班子班主周满决定,要放出白蛇传,两者轮流播出,必能让热度达到前所未有,且阴阳互调,看官也不会看腻。
众人开始宣传,白蛇传。
这是一个爱情故事,适合男子,也适合女子,各个老爷公子都可携带家眷来满凤楼观看。
这次的宣传,比起之前那一次效果好了不知多少倍。
白蛇传还未开播,就已经是整个临安县传遍了。
白蛇传的首播场,椅位已经被炒到五两银子,前所未有,穷人只能等次播了。
反正白大钱早早就花了两百两银子,定下了二楼的看席,邀请县令县丞等官一起观看。
今日的满凤楼虽是播普通戏曲,却也来了很多人,有钱塘的,也有临安的,百分之四十是因为白蛇传的消息,百分之五十是因为苏焕的《竹石》真迹。
“听说了吗?铡美案和白蛇传的作者昨日出现了。”
“我听王兄说,那个人作者身穿蓝色绸缎,手持墨玉扇,就是远远的,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很多人看到了,我朋友张兄他也看到了,好像是县丞公子?”
“县丞公子?”
“对啊,你忘了,去年县丞公子在拍卖会上拍了一把墨玉扇。”
“可是他只是一个秀才耶!”
“秀才怎么了,苏大才子还是一个童生呢,不也做出了《竹石》这种千古绝诗。”
第二十章:复合弓发威
苏焕背着一把复合弓,这是他以前在弓箭馆习惯用的一把弓,这把弓的拉力很重,它的最远射程可达到了六百多米,
有效射程也在两百米以上。
苏焕背着复合弓,提着箭袋,走进怀直书院。
箭场不过两百米,实际上箭靶就放在七八十米的地方,这是一群师兄的有效射程了,唯独一个名叫陈有图的师兄能射一百米的距离,但陈有图被晾在一边,一群师兄们觉得,收拾苏焕,他们来就够了。
一群师兄们坐在靶场的凉亭里,一人一手,擦拭着木头所做的曲弓。
这些弓都很原始,就一根木头搭着一根弦,有效射程全看操作者。
最多也就射一百来米,再多就得断弓了。
“先生把这弓发给我,我已经用一年了。”王千擦拭着弓箭。
“都一年了,也没见你玩几次啊,平时一下课就跑去玩乐器。”老张说道。
“师弟来了。”
一群人齐齐转过头,看到苏焕背着一把奇形怪状的东西。
“苏师弟,这是什么东西?”
“弓啊!”苏焕将复合弓拿到手上。
坐在一旁,无精打采的陈有图眼睛一亮,看着复合弓。
“我看看。”王千接过复合弓,手臂稍稍往下一沉,好重啊。
这个重量自然是对比他的木头弓的。
陈有图立马围了上来,从王千手里拿过弓,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直到苏焕索取,陈有图才依依不舍的还给苏焕。
“师兄们,咱们是要来射箭吗?”
“师弟,你这弓没作弊吧?”王千抱着怀疑的眼神。
“笑死,师兄,弓能做什么弊?难不成他有法术让箭变得更轻吗?”苏焕笑道。“还不是得靠人来拉。”
一群师兄若有所思,很有道理啊。
“师兄们,要怎么比?”
“来,比谁射得准!”王千拿着自己的弓箭,跃跃欲试。
走到射箭线,王千抬弓,搭箭,瞄准。
随着弓弦声响起,箭矢哒的一声扎在靶子上。
能插中,不过是外环。
七十米,能射中也是很厉害了。
“师弟,怎么样!”王千再次挺起胸膛,他可是练了一年才练到这个份上的。
其他人齐齐看着苏焕。
苏焕提起复合弓,腼腆一笑。
这复合弓有瞄准点啊,真是很不好意思呢。
苏焕搭箭,瞄准。
弓弦响起的那一刻,弓箭犹如脱缰的野马,发出了咻的破空声。
哒的一声,箭矢冲动的插在靶子正中心,木板靶子直接被扎了个洞洞。
“这……”
“师弟你……”
“你还说你不会御射?”
苏焕腼腆一笑,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你要说站着射靶子,又有准心,那肯定是会的啦,可是要说边骑马边射,那就不会了,都怪师兄之前没有说清楚,他马鞍都带来了。
正中靶心,穿了个透心凉。
“丢人!”
秦直不知何时在靶场的,他头发乱糟糟的,好像被人泼水了,不过不可能吧?
“你们在干嘛?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苏焕你跟老夫过来。”秦直不苟言笑。
“先生。”
一群人皆回过头来,几个师兄皆有点尴尬。
老张也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着秦直先生傻笑。
“先生叫我何事?”苏焕放下复合弓,跟在秦直身后。
秦直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边走路一边在梳理凌乱的头发。
到了小竹屋后,秦直推门,苏焕也跟着走进去。
“苏焕你好大的胆子。”秦直先生这才转过头来,盯着苏焕。
我干嘛了???
苏焕是一脸懵逼的。
“苏焕你胆敢欺骗老夫!”秦直老先生演技高超,涨红着脸气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先生,学生知错了!”苏焕拱手,虽然他一脸懵逼。
“知错有什么用,老夫今日便教你第一课,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秦直先生站了起来。“知错就要改正,这便是老夫今日教你的道理。”
“是!”苏焕拱手,他其实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既然你也认可你这道理,老夫也原谅你在我酒里掺水的事情了,那既然犯了错,就不得不罚,便罚你弄十壶原来的好酒过来。”秦直先生走来走去,胡子在飘动。“不对不对,二十壶,你要是敢掺水,便是德行有亏,老夫要把你赶出书院。”
秦直先生一想到二十壶,心里都乐开了花,努力在脸上维持一副公正分明的表情,要不然被学生发现自己窃喜,严师的人设就崩了。
“先生,这个有点难度……”
“嗯?”秦直先生眼睛一瞪,你你你,有种再说一遍?
“先生,这虽然有难度,但也并不是不能完成,请给学生几年的时间,学生自会帮先生搞到这些好酒。”
“几年??”
“对的,非几年不可,这些好酒都是我祖传的秘方酿制,学生现在也拿不出来那么多。”
“那有多少?先给老夫送来。”
“就剩一壶。”
“也行吧。”秦直先生点了点头,拍了拍苏焕的肩膀。“知错能改,孺子可教啊。”
“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去把酒拿来。”秦直先生又突然板起了脸。
“是,先生。”苏焕离开了小竹屋。
回到靶场,苏焕已经是所有师兄心中天生神力的代表了,弓箭被找回来了,直接扎在靶场的围墙上深入半寸。
两百米的靶场直接被贯通了。
传说中的百步穿杨啊。
师兄们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再找苏焕比御马?算了吧,等下他比鞑子骑得还好,为了给自己留点尊严,还是不要了吧。
“师弟你回来啦?”
靶子场只剩下陈有图一个人,其他师兄羞愧的跑光了。
“陈师兄好。”
“师弟,不知你的弓可否借我射一射?”
苏焕看了一眼,弓还放在原地,保持着他刚才放到地面的姿势,这群师兄连碰都没有碰它。
“可以。”
“谢谢师弟。”克制了许久的陈有图,将弓拿了起来。
左看右看,拉了一下。
力道还行,并不是很重,奇怪的是,这个弓长得很奇怪,这材质也十分奇怪。
不是木头,也不是钢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搭上箭,陈有图射了出去。
箭矢咻的一声,贯穿了整个靶场,不见了。
“好弓,好弓。”陈有图眼睛超级亮的。
“苏师弟,不知这弓可卖?”陈有图道:“价格你来报。”
“不卖!”苏焕很坚定,在这里玩玩还行,要是曝光出去,大家都知道他有神弓,传到皇帝那里去,让他给军队造武器怎么办。
“真是太可惜了。”陈有图也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没事,那师弟若有一天想出售这把弓了,记得联系我。”
“可以。”苏焕点头,提着弓回白家了。
今日开始,苏焕便开始在怀直书院上课了。
一个星期后,秦直先生教授御马课时,大家才发现,苏焕是真的不会骑马,跌了好几次,摔得鼻青脸肿的,好不狼狈。
众师兄后悔,当初怎么不第一时间和苏焕比御马呢。
第二十一章:国公之子
兴朝洪泰三年十月初八,冷空气袭来,很多人穿上了棉衣。
临安却表现得热情似火,白蛇传要开播了,日期定在十月十五。
白蛇传要开播的消息,就跟发酵似的,整个杭州大半人都听说了,之所以能够如此之火,都是铡美案这些日子打下来的底子。
一个多星期前,一个年轻人在街道上走着,被不知道哪来的一箭射中屁股,现在在客栈里躺着。
他叫刘玄义,燕国公之子。
刘玄义是哭着被人扶到客栈的,随行的护卫不敢声扬,已经派人回去报信,他们则是日夜守在客栈外面,不让任何人靠近。
真是没想到,一来临安就遭到了刺客,且这箭做法怪异,不像兴朝的箭矢,怕是有异域之人潜入临安。
苏焕这几日很乖,每日便在书院和白家两地往返。
跌得鼻青脸肿的他,也去不了哪,不过还好,他学会骑马了。
考入秀才后,想要继续科举,君子六艺必须得过基础,再选取要考的科目方向,最后以成绩高低来定功名。
文考书数,则是诗词八股数学,武考射御,射箭御马,艺考礼乐,礼仪和音乐。
一个任朝廷文官主政,一个任朝廷武官主军事,一个则是进礼部,主教育等。
“苏公子,今日可要出去逛逛呀?”
房间内,在写字的苏焕被白媛媛勾着下巴问道。
“不去,我要练书法。”苏焕无情的拒绝。
“走嘛!我给你钱,你带我们俩出府。”白媛媛嗲嗲的道。
苏焕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不是那样的人。”
“五两,出府一趟。”白媛媛搂着苏焕的脖子。
“这个……”
“六两……”白媛媛抿着嘴,睁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苏焕。
“好吧!”
“哈哈哈。”白媛媛高兴的拍了拍苏焕两下。
白媛媛又穿上男装偷跑出去了,自从和苏焕去过满凤楼后,白媛媛现在便是满凤楼的常客,进入满凤楼都不用说什么,门口的小厮便会一脸掐媚带三人到二楼去,最关键是,吃好喝好,不用钱。
这都是班主和满凤楼老板默许的。
白媛媛和苏焕并齐走着,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摇啊摇,今日的他,还贴上了假胡子。
苏焕则是一个为了六两银子放弃底线的男人,他们准备去满凤楼看戏。
刚刚出白府没多久,就看到前面的店围了很多人。
店面写着《白氏药铺》。
白家在临安有诸多的产业,各种各样皆有涉及,全临安最大的医药馆和药铺,便是这白家药铺。
白媛媛好奇,毕竟是自家的产业,拉着苏焕走了过去。
“你耍我?”
一个汉子站在药铺前,他身材挺拔,身高一米八多,全身皆是壮硕的肌肉,一看就是练家子。
此刻的他,提着刀,面露怒容的指着药铺的掌柜。
“这位英雄,您先把刀放下~放下~”
“老子不管,赶紧给我派一名资历足够的郎中来,再给我乱找庸医,小心你们的脑袋。”汉子神色狠厉。
“老子明说,这已经是第三个庸医了,治不好我们家少爷,你们这群庸医就等着蹲牢掉脑袋吧。”汉子将手上提着的一个人推了出去。
那瘦弱的中年男子踉跄几步,被人扶住。
这是一个郎中。
“英雄,你这是为难我啊~”
“老子不管,只要你能医好我们家少爷,把全城,全杭州的郎中都叫来也行,医好有大赏,医不好我没开玩笑,这官司你们吃定了。”
白家药铺的掌柜都快哭了,两个眼眶都红了,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我刚才派去的都是三个精英郎中,诊断的都是破伤风,此乃必死之症,就是把全国的郎中都找来也没用啊。
“让开让开!”一群捕快拨开了围观的人群,清开了一条路,县丞大人走了进来。
白家药铺出事了?那真的是太好了,正愁找不到借口给白老狐狸施压呢,真的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大胆,是谁在这里大吼大叫。”
“围起来,这个人竟敢带兵器。”
县丞大人很大的官威。
“这逆贼与白家药铺有关系,把白家药铺也查封,人全部带走。”县丞大人喊道。
捕快头子立刻点头哈腰应是。
“逆贼,快快放下武器。”
“滚!你是这里的官?”
汉子凶神恶煞的眼神看过来,县丞大人吓了一跳。
“白家药铺让三个庸医给我们公子看病,一直没医好,反倒病情越来越重,这事你管不管?”
县丞大人很快镇定下来。“这个我自然是管的,但你在大街手持开刃武器,这可是犯了我兴朝的律法。”
“管便好,快去搜全城的名医过来香槟楼救我家公子,要不然你们临安就等着大祸临头吧。”
“好大的口气。”县丞大人道。
眨眼,便看到那汉子一块令牌亮了出来。
哇靠!
县丞大人吓得腿都软了,差点跪下,这是京师来的大人物?
刚才那令牌,是爵位府才有的令牌,哪里是他一个县丞开罪得起的。
汉子将刀收回刀鞘,急冲冲的走了。
猖狂,无尽的猖狂。
也不怪汉子那么着急和猖狂,实在是,小公爷要是死在临安,他们所有随行护卫,都必死无疑。
这到底是什么人?大家都在猜测。
捕快头子犹豫要不然拦下这个人,决定不了时看向县丞大人,才发现县丞的脸都变白了。
公子,哪家伯爷?侯爷的公子?
汉子一走,县丞就严厉的看着白氏药铺的掌柜:“作为临安最大的医馆,却连派三个庸医去医治病人,反倒越医越重,这就是你们白氏药铺的作风吗?”
“大人~”掌柜真的急哭了。
“不管你们出去外面寻其他名医也好,本官限你们明天把病人医好,要不然你们白家的产业,也不必在临安县开了。”县丞大人转身就带着捕快们离去。
县丞大人虽要搞白老狐狸,却也怕自己被连累,回府后就打算进山去请药王张非,虽然不知那公子得什么病,但张非专治疑难杂症,定能医好的。
现场留下掌柜站在地上泪流满面,明明是破伤风,医不好的,怎么就变成了我们庸医医坏了,权贵就能不讲道理吗?这是把我们往死路上逼,医不好就等着吃官司了?
掌柜的太委屈了,抹了抹眼泪,对旁边的小弟道。“快将此事禀报老爷,我亲自出诊看看,希望老福他们三人都诊断错了。”
“破伤风啊,无治之症。”掌柜摇头进入药铺拿箱子。
外面一群吃瓜群众听到破伤风,全部脸色一变。
白媛媛也脸色大变,破伤风,这个时代最可怕的病症,还从来没听说过谁得到破伤风后活下来呢,可那人身份尊贵,不讲道理,我们白家注定要大祸临头了吗?
第二十二章:勋贵的狗腿子是不讲理的
白家药铺抓药的小弟吓得脸色煞白,连滚带爬的往白家大宅冲去。
“老爷老爷~”
“哪里的,不能进,你不能进去!”门口的门卫拼命拦。
时间焦急,哪里容得他停下来跟两个门卫解释。
小弟如同泥鳅一样冲了进去,他来过白府一次,知道白大钱在什么地方。
“老爷老爷,大事不好了。”
“嚷嚷什么。”白大钱在客厅和客人一起品茶,语气不好的喝了一声。
“老爷!”小弟连滚带爬冲进来,身后跟着两个门卫在追。
“你是什么时候来白府的,管家没教你规矩吗?不论什么事情,先去领五棍棒子,再来说。”白大钱感觉在朋友面前丢大脸了。
“老爷,我不是白府的下人,我是小新呀,白家药铺抓药的伙计。”
“药铺?”联想这小弟的话,白大钱面色开始变得凝重。“药铺发生什么事情了?”
两个门卫现在才到。“老爷,刚才这人冲进来,我们拦不住。”
“行了,下去。”白大钱摆了摆手,听后内心更加不安了,这小新拼命冲进来就为了汇报,药铺出的事情肯定不小。
“老爷……咳咳!”药铺的小新咳嗽,一边的婢女递了杯水过去,小新仰头倒了进去。
“老爷,药铺出大事了,有一个人来求医,我们接连派去了张郎中,高郎中和谢郎中,都没医好,反倒那护卫把三个郎中给抓回来,说我们给他派庸医,不仅他们家少爷病情没好,反倒更重了。”
“老张他们是庸医?”白大钱眼睛一瞪,这是来找事咯。“放屁,老张他们的医术在这十里八乡也是有名的,是哪个人雇的泼皮找我白某人的麻烦。”
“不是啊老爷,那个人不像是泼皮,他在大街上公然提刀,好像背景很大。”
“县丞的人?”白大钱猜测道。
“不是,县丞大人来了,被那人的令牌吓得不敢动,他还扬言说他们家公子要是出事,咱们药铺,和整个临安就等着大祸临头,掌柜都让吓哭了。”
“居然还有令牌,这是哪里的人?”白大钱立刻道。“他们少爷究竟是什么病,快快说来。”
“破伤风……破伤风啊老爷,本来就是不治之症啊。”
“县丞大人说现在就要封咱们白家的产业,还说我们治不好他们的公子,就等着吃官司吧。”
“他们家公子本来就得了破伤风,张叔他们去了也无计可施,那人不但不讲道理,还赖我们医坏了他们家公子。”
“老爷,老爷您说话啊。”药铺小新扯了扯白大钱的袖子。
白大钱这才回过神。“你现在先回铺子,我去找县令。”
“好。”
“邓兄,我这里有急事,就不招呼你了。”
“白兄快去忙吧,我也要走了。”
“嗯!”白大钱快步出了门,往县令府的方向走去。
……
县丞大人骑着马,顺着一条小路进了山,在一座茅草屋停下。
一个老头子正弓着腰在地上捡药材。
这是药王张非,县丞曾经对他有恩。
张非是一个身穿灰色衣服的老头子,大概七十有余,在这个时代,是超级长寿之人了。
“张老。”县丞喊道。
老头子转过头:“县丞大人,你怎么来了。”
“本官请张老帮我一个忙。”
“先进来坐吧,可是谁病了?”张非很客气。
“不了不了,情况紧急,张老能否随我现在去救人。”县丞大人表情很焦急,事关仕途。
“可以,大人可知病人所犯何病?”
“本官不知,还请张老帮忙检查一下,其他人我信不过,只信张老。”
“那好,快走吧。”张非牵了一头驴出来。
县丞大人更焦急了,可是没办法,老人家坐不了马。
两人只能边说话,边往临安县走去,谈话时,县丞则是一问三不知。
……
“县令大人!”
县令杨兴昌刚刚踏出大门,白大钱便迎来。
“何事改天再说。”杨兴昌没有兴趣,刚才接到通报,县里有一名勋贵公子病了,要是死在临安,他麻烦就大了。
“县令大人,您可是为了那病人而去的?”
“你知道?”杨兴昌回过头来。
“大人,我们白家派去了三名郎中,都被谴回来了,还被骂庸医。”
“是你们自己医术不高明,怪不得谁。”
“不是这样的,那人冤枉我们的郎中。”
“冤枉你们郎中也没办法,他是勋贵,老夫帮不了你们。”杨兴昌道:“要是那勋贵的公子死在临安,别说是冤枉你,就是一怒之下,本官也会被牵连。”
“在勋贵的眼里,我们都不算什么。”
“可是大人,那公子得的乃是破伤风啊。”
“县令!”
白大钱扶住了县令。
“当真?”
“老张几个郎中诊断的的,我也希望他们错了。”
杨兴昌只觉得脑壳昏,他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是假的。
“无论如何都要治好,我已经发了名医悬赏,老白,我跟你讲,你别跑,你也是跑不掉的,现在唯有和本官站同一条线,一起渡过难关。”
“老夫没想跑,就是想让那人讲点理,不是我们医坏的,而是本来就没法子医。”
“咱们先去看看吧,讲理的勋贵可能有,但勋贵的狗腿子是不讲理的,如果能见到主事人,我倒是可以说两句话,若是勋贵的主事人也不讲理,本官也没办法。”
杨兴昌道。“勋贵的祖先都是开国的大功臣,有些话本官便不方便说了,咱们自求多福吧。”
“先去看看。”
白大钱上了县令的马车,往香槟楼行去。
……
白媛媛的心情很低落。
她没有去满凤楼,而是在外面散心,小衣的心情也很低落,白家摊上事了,这事儿还不小。
苏焕则陪着二人走来走去。
苏焕在系统里想象破伤风针,系统的小世界里出现了一箱,破伤风针,想必是有用吧,那个什么公子也太不小心了,怎么就染上破伤风了呢。
这个时代应该没有治破伤风的能力,到时候真的没办法,就只能自己出手了。
第二十三章:他乃小公爷
到了香槟楼,县令和白大钱下了马车。
香槟楼空无一人,全包场了,若没有门口的护卫同意,不得进入。
百姓们不知道来了哪一个大人物,竟如此阵仗。
下了马车,县令让人通报一声,做了确认后,县令跟着护卫上了楼。
县令毕竟还是有见识的,一看就知道这些护卫都不是平常人,怕都是经过特殊训练出来的护卫。
推开房门,一个年轻的男子坐在床榻上,刚刚睡醒。
“县令大人!”
“这位公子,为何没有见郎中来?”
“大夫呢?”刘玄义看向身旁的护卫。
“小的已经让他们去找了,公子息怒。”护卫弓着身子。
“要是医不好就要抄家的,哪个大夫敢来。”白大钱嘀咕了一声。
刘玄义看向护卫。“狗东西你怎么找大夫的?”
“公子……他们……”
“狗东西你是不是想要我死!你这么找哪个郎中敢来!”刘玄义这暴脾气,气得就想站起来踢人。
“快出去悬赏,只要能医好本公子,赏银五千两,医不好绝不怪罪。”
“是,公子!”护卫连忙离开。
“公子明察秋毫,白某替刚才几位郎中谢过。”白大钱道。
“嗯!”刘玄义或许听多了奉承的话,对于捧他的人都不大感冒。
“不知公子是哪位勋贵的子嗣?”县令问道。
“区区家父,不值一提。”刘玄义苍白着脸。“本公子更关心的是我得了什么病,郎中又在哪?”
没有护卫说话,明显这公子还不知道自己得了破伤风。
“公子不必着急,五千两银子,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但愿如此。”刘玄义又想睡觉了。
杨兴昌和白大钱离开了屋子。
悬赏发出去了,不到一个时辰,陆续来了七八名郎中,号称专治疑难杂症,都是附近走街串巷的乡医。
给刘玄义把完脉象之后,纷纷皱眉,几个郎中齐齐讨论,最后在大厅,当着县令和白大钱的面,亲自宣布,这公子得了破伤风。
“这是真的?”坐在椅子上的县令大人站了起来。“各位先生可反复确认了?这可不是儿戏。”
“县令大人,我们几个都行医了大半辈子了,这种病症见多了,断不会有错。”几个乡医信誓旦旦。
“大人,我们也无能为力,是生是死,只能看那贵人自己的造化了。”
县令大人叹了口气,看了看窗外的风景,却觉得并不是那么美了。
白大钱也叹了口气,希望勋贵能讲点道理吧,还有县丞,故意针对白家,若是故意做文章,白家就有难了。
再过半个时辰,又来了几个郎中,一番诊治,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破伤风,经过刘玄义的几番询问,他自己也知道了,现在心情很低落。
破伤风意味着要与这个世界告别了,看看这世界,多么的美好,他才十八岁啊。
大好的年华。
“快请进,务必要医好我家公子。”护卫回来了,身后带着县丞和药王张非。
“张神医。”
“张神医好。”
大厅上所有郎中都站了起来,恭敬的拱手。
县令大人也很和蔼的点头。
这里的郎中,十有八九都经过张神医的点拨过,若要说谁能救刘玄义,这个人只能是张非张神医了。
“都坐下吧,说说你们的诊治结果。”
“张神医,那公子得的乃是破伤风。”
“张神医,我们几个都确认过了。”
“如果张神医能诊断出别的,救活这位公子,我们几个自认医术不精也值了。”
张老头子摸了摸胡子,眉头一皱,若真是破伤风,那就麻烦了。“老夫试试吧。”
张神医进了屋子,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大家心里都在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或许不是破伤风呢,神医若是能妙手回春,在他生命的历程上,将会画上浓重的一笔。
……
苏焕三人走在路上。
苏焕轻轻的凑在白媛媛的耳边。
“心情很不好吗?”
“苏兄,若是我家倒了,你会去哪住?”白依依回头,和苏焕的脸不到二十公分,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苏焕闻到了一点香味,凑得近了,感觉有欲火在涌动,连忙拉开点距离。“不会倒的。”
“或许会呢,县丞大人好像要搞我们白家,再加上掏令牌的人要是追究,我们白家在政界无依无靠的,怎能在这风暴中活下来。”白媛媛心情很低落,低着头,委屈极了。
“那病也并非无治,若是让我试一试呢。”
白媛媛猛的一个回头,认真的看着苏焕的眼神,没有说笑。“苏兄,那是破伤风。”
“我知道。”
“苏兄你当真没有骗我?”白媛媛脸上全是欣喜,那种绝处逢生的喜悦。
“六成把握。”
“苏兄你太好了。”白媛媛超级激动,直接抱住苏焕,过了三秒,才觉得不对劲,连忙退了两步。
“那我们走吧,去香槟楼。”白媛媛拉着苏焕的手就跑。
白媛媛的手软软的,跟没有骨头一样,握着很舒服。
香槟楼招名医,若能医好人,将重赏五千两银子,医不好,绝不追究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临安县,还派了人一路敲铜锣去钱塘寻名医。
苏焕三人走在路上,一队官差敲着铜锣过去,边跑边喊。
“不追究了?”跑到香槟楼下的白媛媛感到了世界的戏剧性。
没事了?白家没事了?这是在耍我吗?
可是来都来了,这样回去?
“上去看看吧。”苏焕说道。
“什么人?”
“郎中。”
“你是郎中?”护卫打量着苏焕,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得不像话。
“没错,快带我上去吧。”
“那你后面两个呢?”护卫将刀柄横在身前。“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好,我们在外面等。”白媛媛拉着小衣到一旁。
苏焕在护卫的带领下往楼上走去。
楼上,张非刚刚走出房间门。
“神医,怎么样?”
“神医,可有救?”
“神医,快和我们说说情况。”
一群人凑了上来,七嘴八舌。
“是破伤风无疑了,老夫也无能为力,只能延缓一下发病日期。”
县令杨兴昌只摇了摇头,算了,就是勋贵,也不能不讲道理吧,不关我杨兴昌的事情。
“神医,再救救我们家小公爷吧,他是在临安遇刺才得破伤风的,你们不能不管啊。”护卫焦急。
“为何叫他小公爷?”杨兴昌眼睛瞪得老大。
“公子乃是燕国公之子,自然是小公爷。”
“县令……县令你没事吧!”白大钱眼疾手快,扶住杨兴昌。
杨兴昌想骂娘,燕国公,草,国公之子,在临安遇刺!
老夫没了。
“不如让我试试吧。”
苏焕的声音传了过来,一群人不约而同回头。
第二十四章:扎针
大家还以为是哪一个老头子呢。
不对啊,声音听起来中气十足,应该是一位正值壮年的男人。
所有回头的郎中打量着苏焕。
今日的苏焕,已经换上了冬季新衣服,干干净净的,衣服虽然不贵,却也不寒酸,干干净净。
这是谁?哪里来的毛孩子?
年纪轻轻,看容貌连二十岁都不到,别说治破伤风了,就是行医也不够资格吧。
“这位小哥可是奉师命而来?”有一个郎中问道。
苏焕回答:“并无师命,而是我自己想试一试。”
“这位小哥可知此公子得的是何病?”另一个郎中问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郎中就能看的,我看小哥年纪轻轻,想必学医最多也不过十载吧,不知可熟读了本草纲目?”
“我救人和这些东西无关吧。”苏焕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这可不一样,若是小哥连病人的病患都答不上来,这可是在羞辱我们郎中这一职业,未免让世人觉得我们郎中都是欺世盗名而无真才实学之辈。”
众郎中看着苏焕,觉得这是个哗众取宠,听闻五千两银子后,过来诈骗的骗子。
看着是个正经人,实则内心不知怎么样呢。
年纪轻轻怎么可能是神医,打死这些老学究他们都不信,他们学了大半辈子,还有张神医点拨,这才略有成就。
这个连张神医都没办法的病,这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有办法。
说句不好听的,你连本草纲目都没读全呢,草药都不识,还学人家行医。
白大钱和县令大人则又被震惊了,苏焕,又是你!
莫非苏焕是本县令的福星?但凡本县有难,苏焕就会出现?
县令大人刚刚高兴,可是想到破伤风乃绝症,情绪又耷拉下来了,这次苏焕怕是也没办法了。
白大钱也一样,对苏焕并没有抱任何期望,这小子就算会医术,也顶多就一点皮毛,医破伤风,再学个几百年吧。
“自然知道是破伤风。”苏焕中气十足的回答。
“很好,看来你在外面已经听说了,那本郎中问你,能缓解破伤风病情的草药乃是哪种?”
苏焕撇了这个郎中一眼,咋那么多话呢,怎么我救人还得经过你同意?天天逼逼,就因为我年轻吗?
苏焕没有搭理他。
“回答不上来了吧?骗子,我就知道你为了五千两银子而来,别套着郎中的外皮在外面败坏外面郎中的名声。”
张神医一直不说话,虽然他不认为苏焕能医破伤风,但也不认为苏焕是骗子,或许这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也说不定。
苏焕撇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我医谁用得着你同意?爱医不医,主事人在哪,不说话我就走了。”
“救救我家公子!”一旁的护卫刚刚跪下,声音就被盖了过去。
“你……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辈,你怎可如此跟我说话。”那郎中指着苏焕。
“停。”张神医摆了摆手,阻止了那郎中。
“这位小兄弟叫什么?”
“苏焕。”
“苏焕?”很多郎中觉得很熟悉,就是记不起在哪里听过了。
“苏小兄弟,不知可否跟老夫交流一二。”张神医走了过来,坐在苏焕旁边的椅子上。
“交流什么?”苏焕没有好语气,这群狗东西,老子好心,是不想看到白家遭无妄之灾,你们还得寸进尺了,真给你们脸了,老实人也有火气的好吧。
“不知小兄弟要用何手段医治破伤风,老夫学艺不精,从未听说,愿闻一二。”
苏焕看了看这斯文的老头子。
“我直接用药,反正都是将死之人,死马当活马医医,要不然也活不了多久。”
苏焕的话一出口,满堂皆惊,什么鬼,这是拿贵人的性命当儿戏吗?
“放肆,我家公子乃小公爷,全国有数的尊贵之人,你敢拿小公爷的性命当儿戏,国公大人不会放过你的。”一个护卫突然大吼道。
站在一旁的县令突然眼睛瞪得老大,啥,我听到什么了?
“小公爷在你们临安县被行刺的,要是死在临安,国公大人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偏激之事。”那护卫脾气又上来,威胁道。
县令看着那发火的护卫,脑海里只有三个词语:“行刺,国公,死亡。”
我凉了?
国公……
草拟妹啊,国公啊,地位仅次于王爷,他妈的,这是上天要灭我杨兴昌啊。
那护卫手指头都指到苏焕面前了,就差拔刀了。
“阎王爷管你家公子是个什么玩意,再指我老子废了你。”苏焕突然暴起,抓住护卫的手指头就掰。
“公子息怒!”另外一个护卫冲了过来,抱住苏焕的大腿。
“公子息怒,是下人无礼,请公子救治我们家小公爷。”再来一个护卫直接跪下。
苏焕这才放开那无礼护卫的手指头。“老子不治了,若质疑我的医术,你们自己去治,没那能力就别逼逼。”
“公子!”所有在场的护卫集体跪下。
苏焕看了一眼。
“公子要是不满意,那我们……帮公子揍他。”
“你们干什么,我们是兄弟。”被掰手指的护卫大吼一声,迎接他的是一个沙包大的拳头。
一顿噼里啪啦,护卫在地上抽搐着。
两个弟兄将那无礼护卫抬走了。
“公子可满意了?”所有护卫再次跪下。
但凡有一丝希望,没人会愿意放弃,哪怕医者只是一个毛孩子。
诚如苏焕所说,在死亡面前,人人平等,就算天王老子,死后也是一堆枯骨,终化一捧黄土。
“行吧,带路。”苏焕淡淡的道。
站在一旁的郎中还想说什么,被张神医瞪了一眼。
苏焕走了过去。
所有郎中,包括张神医连忙跟上,县令被白大钱扶着,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迈着沉重的大腿。
苏焕进了房间,看见一个年轻人躺在床上,其他人纷纷挤进屋子。
“我行医所有人都退开。”
苏焕回头瞪了一眼,虽是文人模样,却有一种上位者的霸气。
“走走走!”护卫开始赶人了,房间就剩苏焕和小公爷刘玄义。
刘玄义在装睡觉,半开的眼缝暴露了他。
苏焕将变出来的破伤风针从袖口拿出放在床头,开始捋刘玄义的袖子。
刘玄义突然睁开眼睛,狐疑的看着把他袖子撸到肩膀的苏焕。“大兄弟你在干嘛?”
“行医,你别动。”
“这是什么东西,你要干什么,不要!”刘玄义看到大粗针。
“闭嘴!”苏焕提起破伤风针一扎。
刘玄义发出一声惨叫,然后被苏焕呼了一巴掌。“再逼逼打你。”
“我是燕国公之子,你敢打我?”刘玄义刚要提气势,就看到苏焕再次提起了蒲扇大的手掌。
识趣的刘玄义剩下一只胳膊捂着嘴巴,不敢言语。
第二十五章:打起来了
打完人的苏焕又变回了书生的斯文模样。
小公爷刘玄义则平躺在床上,苦着脸,棉花沾着酒精按在伤口处,那里一阵阵痛感。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人竟过分得拿针在我身体扎了个洞,跟宫里嬷嬷欺负人一模一样。
破伤风,无治之症,没想到临死,还要受此躯体侮辱。
刘玄义叹了口气,感叹命运无常。
想想自己年少尊贵,受万人敬仰与追捧,没想到死前竟是如此落魄。
刘玄义的脑袋开始乱想,他很想揍苏焕,可是虚弱的身体由不得他。
苏焕并没有走,就坐在床边,也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一本书,捧着在手里看。
一个时辰过去,苏焕看了看刘玄义,果然气色好些了,破伤风针是有效果的。
“你干嘛!”刘玄义挣扎。
苏焕又不知道从哪掏出来大粗针。
“士可杀不可辱,我就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侮辱的。”刘玄义挣扎,但力气极小的他,如何反抗得了苏焕。
被摁在床上,一针狠狠的扎了下去。
“呀!”刘玄义要大喊,被苏焕塞了块破布在嘴里。
“嚎叫什么,老子没那么好的脾气。”苏焕瞪着凶恶的眼睛。
他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的斯文和善。
鼻青脸肿的小公爷气势又跟个漏气的皮球一样又瘪下去了。
继续躺在床上生无可恋。
时间艰难的渡过了一个时辰,苏焕又站起来看了看,小公爷的气色果然更好了。
有好转便好,是时候离开了,午饭时间到了。
刘玄义又胡思乱想了。
这个人是谁啊,两个时辰扎了自己两次针,自己可是尊贵的小公爷啊。
士可杀不可辱。
刘玄义胡思乱想后,又开始鼓起勇气。
“站住!”
苏焕正打算开门,被吼了一声,回头看了小公爷一眼。
刘玄义突然觉得身体有力气了。
“你刚才行的不是针灸之术,分明就是欺负我刘玄义,我乃开国元勋之后,岂容让你羞辱。”刘玄义说道。“我要和你决斗。”
“我在给你治病呢。”苏焕觉得好笑。
“放屁,哪有人治病是扎手臂的,当我没看过郎中吗?”
“刚才被我打了两顿,你还不怕?”
“刚才我是一点力气也没有,现在恢复了一些,一定要和你拼了。”刘玄义嗷嗷叫的冲了上来。
苏焕招架,发觉刘玄义力气确实大,两人扭打在一起。
苏焕勾着他的鼻子,他勾着苏焕的嘴巴,两人互锁在地上。
“狗东西你也不想想你力气哪来的。”
“自然是我自己休息几个时辰恢复的,小子敢欺负我刘玄义的人还没出生呢。”
刘玄义是无法理解苏焕用针扎他的,这种治病的荒谬治病手法,闻所未闻。
就跟现代一个得了绝症之人,出现一个自称神医了,挠了挠脚丫子,然后说你恢复是因为他挠脚丫子,鬼信哦。
椅子砰的一声被踢开,砸在门上,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门外不远处,一群郎中随着县令如坐针毡的喝茶,时不时往房间看,怎么都一上午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啊。
“张神医,刚才并非我故意要针对苏小朋友,而是我真的觉得,他就是来行骗的。”郎中想不想,继续开口为自己辩解。
苏神医没有说话,县令却是说道。
“苏焕这个人呢,本官接触过,不像是那种欺世盗名之辈。”
“县令大人,不是我抬杠,是真的,你们不懂治病救人之道,我沉浸在这一行四十年整整,才初窥门径,他都没我儿子大呢。”
“若县令觉得不信,可问其他郎中。”这郎中说道。“我只是做了这个出头鸟,把大家的心里话说出来而已,希望大家能够听进去,我也不希望有一些行骗之人,毁了我们郎中这一行的声誉,仅此而已,绝不是针对苏小朋友一人。”
“咳咳。”张神医干咳两声。“都怪老夫学艺不精。”
几个郎中大惊失色。“张神医切切不要这样讲。”
“自古以来,破伤风便是无治之症,我只是希望大家不要抱太大期望,免得失望太大而已。”
突然砰的一声响,众人突的提起精神,转头看去,房间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县令放下茶杯。“走,随我去看看。”
走到房间门口,张神医贴着大门,竟听到里面咿咿呀呀的声音,还有叫骂声。
“小神医在吗?”
“小公爷在吗?”
里面毫无应答,只有一张桌子被踢开,摔在地上砰的声音。
“不好,可能有刺客。”在后面的护卫想到了什么,一脚踹开房门。
大家齐齐看向病床,小公爷呢?不好,小公爷不见了,重病浑身虚弱无力的小公爷自己哪里能跑,肯定是被贼人拐了。
咦!地上有两个缠在一起的人。
“这是什么鬼。”
走近一看,是两个鼻青脸肿的人。
是苏焕苏小神医。
另外一个……不好,是小公爷。
小公爷明显打不过苏焕,被压在地上,努力挣扎着。
“愣着干什么,快将二人拉开。”
“别动我!我打不死这狗东西。”苏焕爆粗口,揪着小公爷的头发。
“别碰我,敢揪小爷,让我打死他。”
几个护卫不敢动手。
苏焕是神医,可能可以治好小公爷的病,不能得罪。
小公爷是主子,更不能得罪了。
几个护卫站在一边,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
“快拉开。”县令说道。
护卫得到坚定的指示,拼命的将两人拉开,拉开时,两人还在互相踢脚。
“你个白眼狼,早知道就不救你。”
“屁,你虐待我,老子死也要拖你一起。”
大家看着被护卫们拉着,龙精虎猛的小公爷。
这哪里还是那个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人?
“放开小爷。”刘玄义叫吼。
几个护卫看着刘玄义,眼里皆是震惊之色。
小公爷好了?真的好了?
所有郎中,包括张神医,皆惊奇的看着小公爷,这至少恢复了七八成。
“恭喜小公爷,贺喜小公爷!”所有护卫齐齐跪下。
刘玄义这才发现,所有人都在注视自己。
这是干什么?
护卫一松开苏焕,苏焕越想越气,好个小公爷,治好了你,反过来打我。
退一步越想越气,苏焕一脚踹在小公爷肚子上,小公爷滚了两个翻滚。
大家下巴都惊呆了,这还打……
燕国公之子啊。
“吗的,还敢打小爷。”小公爷迅速的爬起来。
一个护卫猛的扑上去抱住刘玄义的腿。“小公爷你破伤风好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刘玄义一愣,我破伤风好了?
扭了扭手臂。
“啊~”
全身都是伤疼。
但好像面部不僵硬了,好像,破伤风真的有好转。
莫非,苏焕刚才用针扎他,真的是在治病?
记得小时候看到宫里的嬷嬷欺负人都是用针扎的,这才导致刘玄义对苏焕的误解。
如果苏焕刚才真的是在救他的话,那打苏焕,岂不是恩将仇报?猪狗不如?无道无义之辈?
第二十六章:苏小神医
“不知小公爷可否让老夫把把脉,确认一下。”
“啊?什么!”刘玄义回过神来。
“小公爷可否让老夫把把脉象。”
刘玄义激动的问:“张神医,那我可以活下来吗?”
“这要把过脉才知道。”
“快把快把!”小公爷急切。
苏焕还想打,被两个护卫抱住脚,恩公神医的叫着,好不烦人。
张神医走近刘玄义,伸手把脉,面无表情的张神医,让刘玄义捏了一把汗水。
所有人在观察张神医的细微表情,当张神医突然一笑的时候,所有人都笑了,太好了,看样子是无碍了。
“这……”刘玄义焦急的问。“张神医,怎么样了?”
“至少好了七八成。”
“七八成!”所有人震惊。
纷纷转头看向苏焕,那个腿上挂着两个护卫的年轻人。
“张神医,是不是……是不是我不用……不用死了?”刘玄义激动得都结巴了。
“如果不能彻底痊愈,还是要死的。”张神医回答。
希望,希望~~~
如同溺水的刘玄义,抓到了一根漂浮的木头,那是活下来的希望。
像他这种贵命,能活着,又怎会甘心死去。
好死不如赖活着啊,人间的福还没享够呢,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恩公呐!”刘玄义噗通一声跪下,嚎啕大哭,跪着走向苏焕。
声泪俱下的样子,还真让人有所感动呢。
“恩公!”
“神医!”
一群护卫纷纷扑上来,拽住苏焕的大腿。
“恩公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小公爷啊。”
“神医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裤子,裤子。”苏焕使劲提着裤子,嚎叫着。
“我草,你别把鼻涕檫我衣服上,曹尼玛的。”苏焕惊恐大叫。
“都给我让开。”
所有护卫让开,刘玄义跪着走到苏焕面前,抱住苏焕的两条大腿。
“恩公,恩公呐,小弟虽为小公爷,却有眼不识泰山,恳请恩公救救我。”
“谁是你大哥,滚!”苏焕揪着裤头。“你刚才不让我走还敢打我,老子不医了,我还从没受过这种委屈。”
“恩公,你是我大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刘玄义的大哥,在这片土地上,只要不造反,随你横着走。”刘玄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你再把鼻涕擦我衣服上试试。”
“好的好的,不檫了不擦了。”刘玄义乖巧。
鼻涕出来,滋溜一声,又随手拿起苏焕的衣服擦了一下。
“滚回床上躺着,我回去洗个澡。”苏焕要不是两腿被抱着,难不保又要踢人了。
“嗯嗯嗯!”一群护卫皆跪在地上,乖巧的点头,为首的刘玄义,乖巧的目送苏焕出了房间。
出了房间,后面一大堆人要跟,被苏焕喝回去了。
一群郎中焦急的渡步,奇迹啊奇迹啊。
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看到破伤风有治愈的那天。
此生无憾啊,此生无憾呐。
若是能够普及,这苍生,又有多少人会因此而活命啊。
苏小神医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这也太神奇了。
一群郎中齐齐转头,对视一眼后,把小公爷抬起来放到床上,各种把脉询问。
“针灸,莫非针灸之术可治破伤风。”
“我见过针灸,针灸之术不像这样的,那针足有那么的粗。”刘玄义比划。“扎的还是手臂。”
“这难道是新的针灸之术?”张神医疑问。
所有人震惊,医术改革,创新之法,这是祖师爷般的存在啊。
“都怪我之前眼拙,没想到苏小神医竟有逆天之能。”之前说苏焕的骗子的郎中自我认错。“我现在只希望苏小神医能点拨我一二,让我医术得以寸进。”
“呸,你之前那样说苏小神医,还有脸让苏小神医提点你。”
“苏小神医可是白大老爷的女婿,我是白家药铺的郎中,我还有点希望,你是不可能的。”
“白大老爷的女婿。”
大家齐齐看向坐在角落,很低调的白大钱。
“白大老爷。”一群郎中扑过去。
“不要不要……”
……
苏焕下了楼,两女差点没认出来,笑得差点躺在地上。
不是去救人吗,怎么鼻青脸肿出来了。
这是医术太渣,被当成骗子打了一顿?
“苏兄,不要气馁,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白媛媛笑岔气的拍了拍苏焕的肩膀以资鼓励。
“反正不会连累我们白家,苏公子不要内疚,治不好也没关系,我和公子还是会念着苏公子的好的。”小衣嘻嘻笑道。
苏焕摇了摇头。“我要回家沐浴。”
“嗯,快些走吧,怪狼狈的。”
走到院子,苏焕就开始脱上衣。
“苏兄你做什么?”白媛媛小脸微红。
“穿着别扭。”苏焕把衣服往地上一扔。
“苏兄你……”
苏焕这才回过头来,对哦,差点忘记两个是女的了,随手从柜子里拉出一件衣服披上。
“我去沐浴,要一起吗?”
“不了不了。”
“苏兄,要是没什么事情我们就先回去了。”两女吓得狼狈而逃。
“调皮。”苏焕微微一笑,拉了衣服就往浴室走去。
两女走没两步。
“小姐小姐,苏公子要洗澡耶。”
“这不好吧!”
“没事的啦,不会被发现的。”
“这……”白媛媛觉得耳朵和脸火辣辣的。
“就算被发现,咱们现在也是男的,怕什么。”
“有点道理,小衣你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因为我经常这样干呀。”小衣可爱的笑。
“挖槽,你……”
“走走走,去我的秘密基地。”
苏焕光着上身走进浴室。
斯文的他,脱了衣服,身材还算均匀,并不会全身都是排骨。
白媛媛和小衣躲在一边,哈喇子都快留出来了,吞着口水。
苏焕开始烧水,抱着柴火的他,一用力,肌肉也呈现出来。
两女捂着嘴巴,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好刺激,好刺激。
等烧完水,苏焕把水全部挑到浴桶。
正在脱裤子的苏焕突然感觉屏障后面好像躲着人。
“谁,出来。”
苏焕冷眼望去,剑眉星目。
第二十七章:白家割地
“怎么办怎么办,好像被发现了。”白媛媛小声的道。
小依连忙捂住她的嘴,心里默念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再不出来我泼水了。”苏焕说道。
白媛媛大眼睛滴溜溜的转,有种不妙的感觉。
刷的一声,一桶水洒了进来,白媛媛和小依连忙跑,可还是被泼了一身。
“啊!”白媛媛走出屏风的时候被自己的脚拌到了,踉跄几下,扑在苏焕身上,小拳拳砸在他的胸口,发出沉闷的声音。
苏焕噗了一声,低头。
白媛媛抬头。“苏兄,好巧啊。”
苏焕看着两个落汤鸡的人儿。“怎么是你们两个,我以为是……”
“是什么?”
“你们怎么在这里?”苏焕问道。
白媛媛转着大眼睛,尴尬笑道。“我们也是来洗澡的。”
小衣两只手拧着衣服上的水,看了苏焕一眼,低着不敢抬头。
苏焕狐疑的看了两女,心中抱着满满的怀疑。
“水也烧好了,你们先洗吧!全身湿漉漉的。”
“啊?你要和我们一起洗?”白媛媛呆症在原地,满脸通红。
“也不是不可以。”苏焕邪魅一笑。
两女齐齐吞了吞口水。
“不了不了,我娘叫我还有事。”白媛媛吓得落荒而逃。
走到浴室门槛的时候,白媛媛又被绊到了,被小衣扶住,回头看了一眼,仓皇而逃。
苏焕笑不露齿,拉上帘子,便洗澡去了。
“妈呀妈呀!小衣你不是说不会被发现吗?”白媛媛跑到房间后还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太尴尬了,偷看被发现,就是不知道苏兄有没有察觉出什么。
应该不会吧。
“小衣,你看看我脸红吗?”
“不会啊小姐,被粉挡住了。”小衣回答。
“那就好!”白媛媛拍了拍小心脏,真是太刺激了。
白媛媛开始卸妆,一副女孩子的皮相慢慢呈现出来,这些天,真是越变越漂亮了,面容和身子也慢慢长开了。
在卸妆的时候,白媛媛不知为何,脑海里总是有苏焕光着膀子挑水洗澡的样子。
“小姐,你发什么呆呢。”小衣卸好妆凑了过来。
“没……没有。”白媛媛有点慌。
“真的没有吗?你是不是在想苏公子。”小衣奸笑。
“才没有,别瞎说,打你哦。”白媛媛狡辩。
“有,肯定是有。”小衣指着白媛媛哈哈笑道。“小姐你脸红了,我看到了。”
“你别跑,给我站住。”白媛媛恼羞成怒,两女在房间你追我赶,有吵闹声传出。
路过的白母点了点头,丫头睡醒了,过去看看。
……
洗完澡的苏焕整理了一下面容,便去了香槟楼。
这下所有人看到苏焕到来,纷纷起身,大佬,这是大佬。
苏焕边看书,边观察刘玄义的病情,张神医在一旁辅助把脉,将情况一点一滴告诉苏焕。
确认了病情之后,苏焕让所有人都退下,张神医恋恋不舍的盯着苏焕手里的书,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刘玄义变乖巧了,躺在床上大哥大哥的叫着,让往东绝不敢往西的那种。
刘玄义也不觉得难为情,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去奉承一个人,但却熟练无比,因为他身边充斥着太多这样的角色,没吃过猪肉,怎会没见过猪跑。
和小命相比,面子这种东西显得不值一提。
苏焕施完针就走了,护卫们将五千两银票强行塞到苏焕手上。
国公府办事,决不食言,苏焕怀里揣着五千两银子回白府,他下一步就想买自己的房子了。
白大钱跟苏焕并肩而行,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前几天还被他看不起的苏焕,眨眼就成为了高不可攀的宗师级神医,财富也一下子蹦个老高,就算从现在开始,肯过小康日子,一辈子不干活,五千两银子也够花了。
白大钱突然发觉,以前对苏焕了如指掌,大有一种你逃不出我五指山的心理,在不知不觉中,苏焕已经彻底逃出了他的掌控,这种感觉很奇怪,让白大钱一时间无法适应。
和苏焕走在一起,竟好像没有了话题,他要买房,直接可以把隔壁家给买下来,按照他现在的权势,县令大人大概也会帮他出面的,人生赢家啊,这才几天时间,天翻地覆。
“小子,继续住在老夫家吧,你给我一千两银子,我白家一半的地归你,如何?”白大钱说话。
“你叫我什么?”苏焕转头。“为什么不学他们叫我苏神医?”
“屁,你小子别给我装,给句干脆话,住在我们白家怎么样?”白大钱深知人际交往之道,你越是客气,和对方的距离就越是远,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要亲近九分,客气一分便是最好的。
苏焕突然坏笑:“那你还要我一千两银子。”
“你小子什么意思?想白拿我白家一半的地?”白大钱问道。
“咳咳,以前自然是不行的,现在呢,嗯,要定了。”苏焕微笑的点了点头,搂着白大钱的肩。“老白,从现在开始,你每个月还要给我一千两银子哦。”
“苏焕……”白大钱脸一板。
“我想我给你们白家带来的安全是足够这个价的,前提是你们自己别作死。”苏焕看得很清晰。
“行!我老白今日也是豁出去了,一千两便一千两,日后我老白生意踏出临安县,你依然要罩着。”
苏焕摇了摇头,吱吱两声,比了个钱的手势。
“你可比我还会做生意啊。”
“不不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到时候我要你们营业额百分之十的分红。”
白大钱眼珠子提溜两圈,点了点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耻?”
苏焕哈哈大笑。
回到白府,一大堆家仆开始搬东西,大家都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也不清楚啊,老爷说把东南两面属于白家的东西全部拿走,听说好像要给苏焕那小子住。”
“什么?苏焕,不可能吧,那小子没让老爷赶出去就不错了,你肯定是听错了。”
“赶快赶快,把新家具搬进来。”当初赶苏焕的小丫鬟在指挥着。“对对对,就搬到东边的大房间里去。”
“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姑爷置办新家。”
“小画姑娘,不知是哪个姑爷?”
“当然是苏焕苏姑爷啊,快去外面搬新家具,以后东面和南面都归姑爷一个人的了。”
第二十八章:十月十五
大半夜的时间,临安的一间院子里,几个酒瓶东倒西歪的丢在地上。
县丞大人坐在石椅上,抬头看着月亮,柔和的月光照在地上却有一种凄凉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县丞大人今日是领教了,苏焕的身份地位,在短短时间,竟让他高不可攀,这不正是老天跟他开的一个玩笑吗。
曾经视为蝼蚁的人,却在眨眼间爬到了自己的头顶。
可笑的是自己还妄想要将苏焕整出临安。
做不到咯,真的做不到咯,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便是老老实实,绝不动苏焕一根汗毛,倒是白家,如果有合理的计谋,应该可以娶到那女娃,想到自己头发渐白,这些事情要尽快进展,为儿子铺路。
县丞又倒了一杯酒,夹了两颗花生米到嘴里。
府上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条缝,一个人头冒了出来,随后身子也跟着钻进来,不敢发出一点声响,踩着轻步伐就往房间走去。
“孽子,关门。”
徐幼平一个激灵,赶紧关上门,加快步伐就要跑。
“孽子给我滚过来。”县丞大人声音低沉。
徐幼平立刻老实的跑过来,坐在椅子上。“爹,有什么事情吗?没什么事情的话儿子要去就寝了,乏了。”
最近老爹的脾气不大好,必须低调,前两天在祠堂操棍子的凶残样还历历在目呢,徐幼平丝毫不敢放肆。
“我问你,你对苏焕下手了没有?”县丞大人凌厉的眼神看过来。
“没有呢,还在想对策。”徐幼平想了想,急切的道:“爹你不要着急,儿子已经有初步方案了,定让那苏焕吃不了兜着走。”
“你现在应该想计策得到那白家女娃,苏焕就不要动他了,他治好了一位勋贵,我们现在得罪不起他,知道吗?好好把心思用在白家女娃身上。”说完,县丞大人饮下一杯酒。
“爹你在说什么?”徐幼平直接站了起来,很激动,谋划了好多天了,现在跟我说不整苏焕了?开玩笑吧,他害我被县令大人厌恶,还抢我白家媳妇,这能忍?
“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大丈夫能屈能伸不懂吗?”县丞大人厉喝。
徐幼平的气势瞬间就焉了。“是,爹。”
“回去吧,多在白家女娃身上下点功夫。”
“哦~”徐幼平转身就走,紧握着拳头。
回到房间后,徐幼平越想越想不明白,不就医好了一名勋贵吗?用得着怕成这样,勋贵还能逆天了?要是苏焕犯了偷窃罪等等,勋贵能包庇他?
接近临安的勋贵,就两家,一个南溪伯,一个渡康伯,只要计谋得当,就算是这两家的子弟,也包庇不了苏焕吧。
伯爷而已,强龙还能压过地头蛇?
徐幼平想了想,就躺下睡觉了。
隔天,去外面打听了一下被苏焕所救的勋贵是哪一家,均打听不出来,勋贵的身份成谜,大家猜想应该是南溪伯或渡康伯其中一个。
“老徐,你说要放弃?主攻白家娘们?你也不想想,苏焕不除,白家娘们能心安嫁你?他终究会是你的绊脚石。”
“怂逼,都到了这一步,你居然想功亏一篑。”一个富家子弟用着不屑的眼神看着徐幼平。
刘廷全也很失望的看着徐幼平。
徐幼平被刺激了,脸上火辣辣的。
“勋贵那边我们不说,就苏焕现在手上就有赏银五千两,我们哪来更多的钱去栽赃他?”徐幼平激动的辩解。
“就这点小困难你就要放弃?”刘廷全质疑。
“我们这里全是士绅子弟,每个人从家里挪一点钱出来,凑够一万两银子,到时候再放回去不就好了?”刘廷全说道。
这里四五个富商子弟张大嘴巴。“刘兄,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
“我先做个表率,我刘廷全,家里虽没经商,但一千两,我借了。”刘廷全举手。
“刘兄高义。”徐幼平看着其他人。
“也好,我林加,借三千两。”
“我也借三千两。”
徐幼平两手抱拳。”各位兄弟,今日之恩,徐某日后必有重报。“
“行了,大家都是兄弟,别说那么多虚的。”
“现在就差一个机会,等白蛇传开播后,我就邀请全临安的才子佳人前来作诗。”
“好,刘兄聪明。”
“徐兄,昨天我又找了十多个混混,发出传言,说你就是白蛇传的作者,为你造势,那白家娘们没见过你,到时候听了你的才气,必会对你有好印象,再略施手段搞搞苏焕,还怕那白家娘们不能手到擒来?”刘廷全张开手掌后握紧。
房间众人齐齐鼓掌,对刘廷全佩服不已。
十月十四号,不少外地人赶来,满凤楼的椅价被炒到五两银子一个座位。
徐幼平贿赂了红武戏班子一个小弟,一百两只买到了一句台词:“法海你不懂爱。”
徐幼平心疼得脏腑在抽痛,刘廷全安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十月十五号,寒风呼呼,怀直书院。
苏焕正在练骑马。
“苏师弟,你在呢。”王千两手藏在袖子里,小跑过来。
“师兄怎么了。”苏焕脸上红扑扑的。
“白蛇传等下就要开播了,快一起去看?”
一阵风吹来,王千小小的抖了两下。
“不是没票吗?”苏焕问道。
“六两银子有人出手座位,我和其他师兄票都订好了,你的票也帮你订好了。”
“什么鬼,六两,操~”苏焕震惊,他妈的也太暴利了吧,至于吗?
他现在才发现,古代士绅是很富有的,好几代攒下来的财富,床底下,地里头都不知道埋了多少白银。
士绅和贫民的差距太大太大。
“苏师弟快走吧,马场一点挡风的都没有,冻死了。”王千抖了两抖。
“已经买了?”苏焕将白马拴在马房里,披上了披风。
“对的,走吧,就差你一个了,其他师兄都在书院大门等着呢。”
“那么好,老王你请的?”
“对啊!”王千哈哈大笑。
“哟!发财了?”
“才不是,可能是因为爱情吧。”
“哇靠,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我和你没有爱情,滚。”苏焕小跑。
“别跑啊师弟……师弟。”王千在后面追赶。
第二十九章:法海你不懂爱
“来,徐兄,做好了,快穿上。”
华衣铺里,刘廷全从后台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紫色的衣服。
这件绸衣的胸口纹着几个字”法海你不懂爱“
徐幼平看了看,拿着绸衣进了换衣间。
一个富家公子匆忙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墨玉扇。“来了,徐兄在换衣服?”
“嗯,等一下吧。”
“我刚才让那群混混等戏曲结束后,就传徐兄穿着法海你不懂爱的绸衣,分明是提前知道剧情,肯定是白蛇传的作者。”
“到时候再和前阵子的墨玉扇一对,这作者徐兄当定了。”
刘廷全点了点头,补充道:“其实我最怕的就是原作者亲自出来。”
“刘兄大可不必担心,原作者想出来早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一部铡美案就能让他扬名立万,他分明就是不稀罕名声,我这也是从县令大人那里听来的。”换好衣服的徐幼平走出来,取走墨玉扇。
就是大冬天了,拿着扇子有点怪怪的。
“那就好。”刘廷全道。“既然这样,现在就去满凤楼吧。”
……
满凤楼。
里里外外雇佣了许多护卫确保顾客的安全,阵仗极大。
一条长长的红毯铺在地上,每个人拿着票票到前台验一下,再对号入座。
白媛媛也来了,她去苏焕房间里,找不到苏焕,只能自个爬墙出府。
她朋友也不多,县令的女儿算一个。
白媛媛一副公子打扮,搭着县令女儿杨月华的肩膀,后面跟着小衣和另外一个丫鬟。
“媛媛,你真要去看戏啊?”
“肯定的啊!”白媛媛调皮的勾着杨月华的下巴。
“别闹,我们可没有票,等下被赶出来就丢大人了。”
“放心吧小妞,爷带你飞。”白媛媛大步走向满凤楼。
“公子好,快请。”小厮对白媛媛很熟悉了,直接带路。
杨月华疑惑的跟着白媛媛上了二楼,这个位置,是全满凤楼最好的一个位置,是专门准备给苏焕的。
杨月华来过满凤楼几次,自然也是有见识的。
“媛媛,你现在不简单啊,在这个时间能占这个位置,可不是钱能够办到的。”
杨月华勾着白媛媛的下巴。“老实交代,怎么做到的。”
“哼!才不跟你讲。”白媛媛把手撇开,很是自豪的抬着下巴,拉了张椅子坐下来。
“哟,小衣你来说。”
“都是我们姑爷的本事。”
“小衣不要说,让他自己猜。”白媛媛得意的伸出了舌头做了个鬼脸。
“好啊你,都有姑爷了,是徐幼平?”杨月华猜道。
“才不是呢,徐幼平那混蛋……”小衣说了一半,捂着嘴巴,转动着大眼珠子,不好,说漏嘴了。
“哦?除了徐幼平之外,还有……我想想。”杨月华露出了姨母笑。“是苏焕??”
白媛媛转动的脑袋,就是不看杨月华,我就是不回答,看你能拿我怎么办,去猜吧你,哈哈哈。
“苏焕吗?”
小衣也不搭理她,拉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好哟,媛媛现在可厉害了,我不问了。”杨月华也坐了下来。“苏焕现在人尽皆知,我倒也很想见见他长什么样,如果长得好看的话,就让我爹逼他来我家提亲。”
白媛媛一个激灵,猛的转过头来惊诧的看着杨月华,感觉暴露了什么,又把头转了回去,冷冷的道:“随便。”
……
苏焕跟着一大堆师兄后面走进了满凤楼,小厮要跑上来迎他被苏焕一个眼神示意退下了。
满凤楼是真的热闹,人满为患的那种。
苏焕也是第一次在人群堆里挤,然后按照座位的号数坐了下来。
“让开让开让开。”
徐幼平走进来是很高调的,一群小弟在前面开道,不知道还以为是知府下县的阵势呢。
大冬天的,徐幼平摇着墨玉扇,大胸前写着五个字,法海你不懂爱。
法海是谁?没人知道,就觉得这人傻逼吧,写这几个字在衣服上干嘛。
“哟,苏童生。”徐幼平看到苏焕,上前两步。“好巧,在这里遇到苏童生。”
“恩恩!”苏焕没空搭理他,他在想一件事情,徐幼平胸前为什么会有这么五个字,这宣传可从来没提到法海,就说了这是一部老少皆宜的爱情故事而已。
这是戏班子里头有人剧透了?等下得找班主好好谈谈了。
“看不起我徐幼平吗?这么敷衍我?”徐幼平故意想挤苏焕一下。
“你是什么玩意。”一个声音响起。
徐幼平突然被推了一下,后退两三步。
“大胆,你可知我是谁?”徐幼平大怒。
“我管你是谁。”弓箭天才陈有图站在苏焕身前,就是大冬天被衣服包全身也不失魁梧。
王千,老张等师兄也全部站了出来。“欺负我苏师弟就是跟我们怀直书院过不去知道吗?”
徐幼平自然是听过怀直书院的,立马秒怂。“我们走。”
怀直书院有大来头,学生们没什么,主要是他们的老师秦直老先生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这秦直老先生如果一个人,那没人把他放在眼里,关键是秦直老先生的学生是吏部尚书啊……这个分量太重了,吏部天官,谁敢得罪?
等有把柄的时候,看怀直书院怎么护他,是背负教出小偷弟子的名声,还是将苏焕赶出怀直书院。
徐幼平不屑,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一群“水军”开始在楼里传今天白蛇传和铡美案的作者会亲自来观看,手里拿着一把墨玉扇。
这个消息立马就传开了,大家都观察到,除了二楼看不到外,一楼只有一个人拿着墨玉扇,那便是徐幼平。
临安县县丞大人的儿子,徐幼平,或许他真的是作者呢。
他衣服上写法海不懂爱是什么意思,莫非法海是白蛇传的人物吗?
他真的有可能是作者啊。
小厮上楼端食物的时候,说了下面发生的事情,大家都在猜测白蛇传的作者。
等到小厮一走,杨月华皱眉说道。“白蛇传的作者是徐幼平,这不大可能啊。”
白媛媛调侃道。“肯定不是啦,我宁可相信这白蛇传是苏焕写的,也不会相信是徐幼平写的。”
不对,苏焕……白蛇传。
苏焕~~~~
白蛇~~~~
白蛇~~~~
白媛媛记得,上次去苏焕房间,他在写什么东西,就有白蛇二字。
卧槽,我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真的不会是苏焕写的吧。
“媛媛,你为何如此肯定不是徐幼平写的?”杨月华问道。“你认识作者?”
“才没有,不认识,别瞎说。”白媛媛回过神来,又感觉好像说错话了,继续解释:“你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是徐幼平,我肯定也觉得不可能啊,徐幼平你也知道,不学无术,又怎能写出铡美案这种剧本?”
“是吗?”
“肯定啊!”白媛媛微笑的点点头。
“好像也是哦。”杨月华说完话,看着戏台,若有所思。
第三十章:床上有人
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几个小厮跑了出来,拿着碎花筒一拉,砰的一声,好像下起了花雨,现场好不漂亮。
咿咿呀呀的戏腔传来,戏子们登场了。
白蛇传的故事很简单,并不难理解,跟铡美案一样,只不过想要讲清楚剧情,需要很多的铺垫,所以回合数有十几场。
很快,许仙和白娘子就相爱了。
可恶的是,法海他出现了。
大坏人法海,居然要收走白娘子。
“法海这个狗东西,打他。”
现场有人叫骂。
“这老秃驴这是公报私仇。”
“太过分了,白娘子和许仙那么相爱,怎可将他们拆散。”
“造孽啊造孽,佛家之人,竟带头造孽,法海这个老秃驴。”
“打死老秃驴。”
徐幼平见此,大大声的喊到。“法海你不懂爱啊。”
一堆人看来,咦,他居然提前知道法海,难道他是真的作者?
现场齐齐响起了口号,法海你不懂爱。
白蛇传从酉时开始唱,直到酉时结束,白娘子才得救冲出雷峰塔。
西湖水干,**塔倒。
全场沸腾,老秃驴败了。
这个披着神圣袈裟的伪君子,公报私仇的小人,明里一套背地里一套,真的是让人恶心。
这一部戏足足演了一个时辰,比铡美案长了许多。
大家意犹未尽。
这里所有人都是杭州的才子,想起剧本里头的雷峰塔,西湖水,这不正是杭州府的著名景点吗?
看完这部白蛇传,所有才子震撼,难不成,这件事情真实的发生过,就在雷峰塔?
雷峰塔和西湖在所有人心中瞬间达到一个伟大的高度。
与此同时,还有一首曲子火了。
这种配曲,所有人都是第一次听到,但不知为何,这配曲和这剧本,是那么的契合,仿佛这曲便是为这剧而诞生。
这曲还是埙所奏,埙音的淡淡的伤感徘徊在人们心头,久久抹不掉,越回味越深刻。
一个星期的时间,白蛇传犹如发酵一样疯狂的火爆起来。
前面有了一部铡美案作为铺垫,白蛇传的大火是可以预见的,很快便疯狂的传出了杭州,附近州府现在都知,临安县有两部超级火爆的戏曲。
众多喜欢戏曲的大儒和士绅等等,纷纷驾驶马车前往临安县。
白蛇传的配曲,也一同大火。
兴朝乃六艺取士,其中有一艺便是乐。
这首曲子传出的时候,一些学生连忙拿去给自己的老师,老师们一开始还怪学生们失态,教导做事要荣辱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色不改。
待学生们将曲子用埙音吹出后,这大儒猛的跳了起来,抢走曲谱,细细研究,惊为天曲,立马备马车寻好友一起讨论。
一路上不断张望,第一次嫌弃马车跑得这么慢。
曲子有一群大儒的推动,火爆的程度甚至盖过了白蛇传本身,一群大儒纷纷要来临安拜访作者。
一打听,白蛇传剧本竟是一个毛头小子所著,乐曲也是由他所配,临安县县丞的公子徐幼平。
徐幼平这是第一次火了,在杭州府外,这个名字是传得最多的,名气直追当初作竹石的苏焕。
太忙了,临安县太忙了,每天都有一些陌生人带着路引到来。
整个杭州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竟涌入总人口百分之三十的陌生人,百分之九十的人前往临安县看戏。
满凤楼被迫扩建,连夜赶工,扩大了一倍的场地。
白蛇传又开了一场,扩建完的场地依然座无虚席,人满为患,一张票被炒到了六两银子。
二楼楼阁,被炒到了两百两银子一间。
就算人满为患,二楼总是有一间房间是没有人的,听说是专门给作者看戏用的。
……
白府。
苏焕现在是白府第二个老爷了,不过大家都习惯叫他苏公子。
苏焕坐在大厅的太师椅上,小公爷很拘束的坐在他旁边的椅子。
也不知道苏焕从哪掏出几颗白色的东西,让小公爷服下。
“苏公子,不知可否让老夫看一看?”
“拿去。”苏焕无所谓,几颗西药而已。
张神医小心翼翼的接过几颗西药,左看看右看看。
这根本不像是丹药,丹药怎会是白色的。
这药如此之清白,必是非常纯净之物提炼而成,价值千金啊。
“苏公子,不知这药,是什么药材提炼出来的?”
“说了你也不知道。”苏焕不大耐烦,这老头子是真的烦人,没事就在白家做客,天天在白大钱那里蹭吃蹭喝,关键是白大钱还非常高兴。
导致这老头吃饱饭就往苏焕这边跑,天天问东问西的。
“苏小神医,你不妨说说,老朽熟读本草纲目……”
“停……我知道了,这主要是由~~~~~所提炼而成的。”苏焕随意编造了几个药名。
张神医老头立刻拿笔记了下来,细细品读,努力思考,竟在记忆里找不到与之匹配的草药,因而生出了一种不明觉厉的心态出来,看向苏焕,又多了几分崇拜。
“苏小神医,不知这些药材何处才有?老朽全国各地皆有朋友,如若可以,老朽想采摘一些回来。”
苏焕扶着额头,这老头……人家也是求知心切,无奈自己只好骗他,因为跟他说实话他也得信啊。“这些药只有我师父在老人家才知道,所以这些药都是用一颗少一颗了。”
张非捧着西药的手更加小心翼翼了。
果然啊,苏焕是有师父的,就是不知他师父老人家是哪位,医术如此高超,绝对不会是无名之辈。
只要他有名字,我张非就一定听说过。
“苏小神医,贵师父呢?”
“莫提,莫提。”苏焕突然眼眶红了,湿润了起来。
张神医立马捂住嘴巴,懂了,懂了。“苏小神医莫悲哀,一切皆是命。”
“我想静静。”苏焕捂着眼睛,声音低沉。
“好,小公爷,我们走吧。”张神医拉着小公爷去白大钱那边了。
刘玄义捧着神圣的药,小心翼翼。
待二人走远,苏焕才把手放下来,伸长脖子。
走了就好,终于不烦人了,要不然东问西问,苏焕再聪明的脑袋也撒不了那么多谎,肯定会穿帮的。
苏焕起身,回房间。
推开房间门,床上躺着一个人,身材娇小,穿着小厮的衣服,是白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