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盐政1
秋风咋起，一丝丝寒意拂过巍峨的大周宫城让在各处值守的太监宫女们不由得缩了缩身子，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养心殿内，马晋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凉意，反而心中涌起一股股火气。自几日前内阁参政大臣淳于彦上奏说国库空虚就只剩下二百万两银子了。要知道偌大的大周疆土，黎民何止兆万。一旦那里再出现灾荒水患，朝廷连赈灾的银子拿不出来，不一定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来。那里能让马晋按得下心来，还真是食不下咽，碾转难眠。
昨天朝会之上，又有不少的朝廷大员们哭穷，说没钱什么事情都办不成，严重影响了朝廷的运作。
于是马晋向群臣们问策，如今国库空虚，如何能使国库丰盈？
一时间朝堂竟成了菜市场，大员们各有各的想法。有说取消免税的，有说再次削减开支的，还有说向豪商巨富开刀的，林林总总十数个建议，但都因反对者众多被当场驳回。
此时内阁参政大臣寇准上奏道，
现在我大周国内局势稳定，各地也算是物阜民丰，十分有利于商贾往来，互通有无。应效仿宋国大力发展国内、外贸易，到时候可以收取商税以充足国库。
但仅仅只是提道大力发展贸易收取商税的想法，便遭到大部分朝臣反对。
有不少朝臣认为，农业才是天下之根本。若是发展商业贸易，一旦经商的人打工的人多了，耕种人口势必就会减少。如此以来，粮食产量就有可能会降低，府库就会空虚，到哪时这天下的百姓吃什么？如果一旦出现灾害饥荒如何赈济？出现敌寇入侵，又去哪里筹措粮饷？到那时天下势必会大乱，这个责任谁能承担？
此言论一出，殿内群臣无人敢反驳，毕竟“以农为本，重农抑商”是大周的基本国策，谁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碰触禁忌。
而且这些大臣们真的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而极力反对发展工商贸易吗？马晋可不这么认为，说到底这些大臣们还是怕他打商税的注意，现在大周境内的跨国跨州贸易都被世家大族们所垄断，马晋想要收商税不就是要割他们的肉吗，这些大臣们能答应才怪。
然而，对马晋来说国库空虚的问题不能不能解决，商税这一块肥肉也不能不吃。朝中大臣们的反应马晋自然十分的不满意，好嘛！你们吃着朕的，拿着朕的，嘴里说着怎么忠于朝廷忠于朕，一牵扯到自身的利益立马就换了个人像条疯狗，对主人狂吠。让马晋恶心至极。
要知道大周的商税虽然很低，只是三十抽一，而且书籍、笔墨、农具、果蔬、牲畜和婚嫁丧娶物品还都是免税的。但这都是指的那些世家大族，而那些中小商人们则不然。
他们如果要经商的话去其他地方是要征收过境税的，其税率从十五抽一到十抽一不等。比如木材、柴火、茅草、鬓毛、黄藤等等过境是直接十抽一，如果遇到不讲理的贪官污吏们，商人出发时就会被征收过境税，每过一个地域就要被征收一次，如果是走水路的话还要交过河税。
这种过境税被称之为厘金，并不纳入朝廷户部，而是由地方上自收自用。地方上的官员自然不敢征收豪商巨贾的税，因为这些豪商巨贾们跟世家大族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能变本加厉的摊派到中小商人的身上。
而且这些豪商巨贾们往往与地方官府勾结在一起，欺行霸市垄断商路。让中小商人们寸步难行，往往不觉间就一朝破产，莫名其妙完蛋了。没有人愿意经商了，工商贸易自然就发展不起来，只是肥了世家大族的腰包。
马晋自然不会在乎这帮子大臣们的反对，再次向寇准询问如何发展工商贸易的方略。皇帝当朝问策，寇准自然是知无不言。他告诉马晋，要想发展工商贸易繁荣市场。
首先要在大周疆域内实施减免税赋的政策尤其是对中小商旅，不能重复征收税务，以吸引商贾们来往经商。
二为商贾们提供通关便利，行途安全，允许商贾们在大周境内自有活动，
三建立市舶司等对外贸易场所，引导商贾进行国外贸易，同时给予一定的优惠和便利，当然朝廷也可以组建官方的贸易团队，贸易所得，可以直接归入国库。
寇准侃侃而谈，马晋也是听得连连点头。大力发展国内外贸易，在马晋看来是势在必行的，只不过满朝文武为了自身的利益，根本就不会提出来的，要不为什么马晋非得要问策寇准？还不是因为寇准是自己人。
如今的大周朝廷国库空虚度日艰难，要是再不解决问题，一旦出现边患灾祸什么的，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再说了马晋想要改造大周帝国，没有钱也不行啊。
当马晋询问，具体该如何做，有谁来做较为合适时，寇准毛遂自荐说最合适的人就是他。这点马晋当然相信，前世的大宋朝是如何的富裕，他能不知道嘛。而寇准又是大宋朝的宰相，自然知道怎么去做。
随后，马晋不顾朝臣们的反对，下旨寇准为钦差大臣成立筹备事务处，全权负责大周工商贸易诸事。
……
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当前国库空虚的时还是要解决的。这几日马晋几乎愁的头发都白了，想想前世网上的那些穿越的前辈们一个个会制盐、制香水、造玻璃、造火枪、还能发明水泥。几乎是无所不能，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什么都不行了呢？难不成脑回路不一样？还是构造不同？
正在马晋困惑不已的时候，殿外的一个小太监疾步走了进来禀报道，有内阁参政大臣淳于彦求见陛下。
“淳于彦？他来见朕干什么？”马晋一听是淳于彦求见，脑中不由一头雾水，心中疑惑，挥手示意小太监将淳于彦带进来。
……
几日前……
在长孙无忌二人见过马晋之后，第二天早朝，马晋便下旨以内阁参政淳于彦兼管户部。
到了下朝之后，淳于彦还有些迷糊，从没想过陛下竟然会让他兼管户部。要知道他虽然也是户部尚书，但那只是加衔并不能直接管理户部，现在陛下亲旨由他兼管户部，相当于他现在成了户部的顶头上司，直接管理户部。
要知道这朝廷之中除了吏部之外，就属户部最重掌管天下钱粮那是何等的权势。可随即淳于彦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户部没有钱了啊！
“怪不得，陛下委我重任的时候，朝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原来是想看我的笑话！”半路上，淳于彦终于想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由得有些闷闷不乐。
回到家中，其夫人毛氏见淳于彦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问道：“老爷，可是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淳于彦摇了摇头，沉声说道：“都不是，你老爷我升官了。”
“哦？”毛氏一听，脸上不由露出欣喜之色，急忙问道：“难不成陛下让老爷你当了首辅？”
“怎么可能，哪有那好事！”
淳于彦道：“只是陛下让我实领户部的差事！”
“这是好事啊，老爷为何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毛氏疑惑不解的问道。
“唉！”淳于彦长叹一声，说道：“关键是眼下户部府库空虚，银不足二百万两，如何让我高兴的起来？”
“不会吧！”毛氏的表情十分惊讶，“老爷，就是咱们家积蓄都不止这么些，这户部竟然只有这么一丁点银子？”
淳于彦愁眉不展的回道：“所以，老爷我才为难啊！”
毛氏劝解道：“老爷，你也别太过为难，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总是有法子的。”
淳于彦不耐烦道：“哪有说的那么容易，要是银子那么好弄的？户部怎么还会缺银子。
毛氏却笑吟吟的道：“老爷，这有何难？妾身这里倒有一个法子，就看老爷敢不敢用了。”
“什么法子？”见毛氏说有办法弄来银子，淳于彦急忙问道。
毛氏正色道：“老爷，你就没听过一句话吗，“盐商之富，足甲天下”妾身可是听说这盐商们可都是富得流油，拿钱都不当钱看，老爷不妨从盐商那里打打注意”
“可那些盐商背后的世家大族，没有几个是你老爷我惹得起的，我看不妥！”毛氏的办法，不失为一个有效的办法，淳于彦也是十分心动，可随即又想到那些盐商们的背景，眼神中的火热不由隐了下去。
“老爷，你也就这点胆子！”见淳于彦这幅模样，毛氏不由讥笑道，“只要有陛下支持老爷，别人又能把你怎么样呢，陛下的天威可没有能承受的起。”
“夫人言之有理！”淳于彦细细一想，毛氏的话还真有几分道理，“那老爷我就写个折子，报给陛下。”
……
淳于彦躬着身子跟在小太监身后进了养心殿，见礼后。马晋不由好奇的问道：“淳于爱卿，不知见朕何事啊？”淳于彦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双手高举躬身道：“启禀陛下，臣有事要奏！”
“哦？爱卿说来听听！”马晋示意王承恩将淳于彦手里的奏折拿过来。
淳于彦正声道：“启奏陛下，近日陛下让臣实领户部差事，臣深感责任重大，不敢懈怠。这几日都在盘查户部府库，经臣查察发现朝廷的盐税之中有不少猫腻之处，所以立即前来禀告陛下。”
说着淳于彦悄然抬头瞄了马晋一眼，发现马晋正低头看着奏折，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忐忑。接着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臣从户部的存档黄册之中发现，我大周开国之初，一年盐税计有三千六百万两白银，可到了……今年的盐税进项竟只有不足六百万两。
第三十二章盐政2
我大周现在的子民与开国之时不知增长了凡几，而盐税却与开国之时相差甚远，已经不足当年的两成。臣以为里面必然有天大的猫腻，故而才前来求见陛下，请陛下下旨彻查盐税之事。”说着便跪伏余地。
看了淳于彦上的奏折，马晋的脸色阴沉似水。一时间整个养心殿中寂静无比，巨大的压力让淳于彦的都有些喘不过气来，只能将头紧紧的贴着地面。
“你觉得是哪里处了问题？”马晋的锐利的目光，让淳于彦如芒刺在背。
“臣以为是由六个方面造成的！”
“哦？是那六个？你到说说看。”听到淳于彦的回奏，马晋的目光不由变得柔和了些，饶有兴趣的说道。
淳于彦跪伏余地，头微抬说道：
“臣以为，
一是因地方盐司横行霸道，导致盐场灶丁饱受欺压大量逃散，致使盐产量连年下降。
二是盐司滥发盐引，因发行太多无法支付现盐，严重打击了盐商们的积极性。
三是私盐泛滥，官盐价格高昂比不过私盐价格低廉，导致官盐滞销。
四是盐司已经发放盐引收取盐税，但地方仍私设盐关征收盐税。导致盐商成本增加，大多都去转销私盐，以为牟利。
五是地方盐司懈怠，监管不力或相互勾结，导致私盐泛滥，而致使官盐产销量锐减
六是各地盐司各行其事，朝廷盐铁都司形同虚设。致使盐市场失控，各地盐商夸辖区买卖，冲击地方市场。”
……
良久之后，马晋方才开口道：“来人，宣长孙无忌、谢玄、寇准、徐瑾、陆炳、张行与前来觐见。”
“你且平身吧！”淳于彦听道马晋让他起身，不由松了口气，连忙叩首谢恩，站起身来。
不多时，长孙无忌、寇准、张行与等人纷纷来到养心殿前。长孙无忌等人脸色肃然，心中有些惶惶。刚才从传旨小太监口中得知，马晋现在十分生气，让他们以为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时，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承恩从殿内走了出来，对长孙无忌、寇准几人拱了拱手说道：“诸位大人，陛下正等着你们呢！”
在王承恩的引领下，长孙无忌几人来到大殿内，却见刚刚领了户部差事的淳于彦也在这里，心中不由的又凝重了几分，难道是跟国库亏空有关？
待长孙无忌等人行礼之后，马晋面无表情的拿起淳于彦的奏折说道：“这是淳于爱卿刚刚上的奏折，你们都看看吧！”说着，马晋便将奏折递给了王承恩。
王承恩小心接过奏章之后，转身来到几人身前递给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躬身双手接过奏折，打开仔细观看起来，不一会脸色便变得铁起来。
而后不发一言的将奏折递给寇准，寇准见长孙无忌脸色铁青，心中一突。急忙接过细细看了起来，一看之下，不由眉头紧皱。最后一言不发的将奏折递给下首的陆炳。
……待几人看完之后，马晋淡声问道：“张大人，你身为户部尚书有什么说头吗？”
张行与听到马晋的问话，身体一颤伏身跪地，叩头道：“老臣该死！”
户部尚书张行与。此人历经宣武、昭武、神武三朝，任户部尚书已达十年之久，能力到是甚为出众。但为人圆滑，缺少担当，又性好渔色。损公私肥的事没少做，但其能力出类拔萃，因此深的昭武帝喜爱。到了马晋这里又因缺少堪用的人才，只用让其继续留在任上。
“你该不该死那是大理寺的事！朕问你！朝廷的盐引为何会滥发？”马晋冷声问道。
“回陛下！因为国库入不敷出，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多发盐引，以弥补国库亏空。”
“那为何今年盐税却只有不足六百万两！”
“老臣……老臣……实在是盐政积弊已久……老臣……无话可说……”张行与跪伏余地颤声道。
看着张行与颤颤发抖跪俯于地的样子，马晋自然知道盐税一事牵涉重大，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享用这块肥肉，根本就不是他这个户部尚书能管的了的。
“你起来吧！众位爱卿可有什么想说的?”马晋有些厌恶的让张行与起身，又对其他人问道。
此时长孙无忌出列道：
“启奏陛下，自太祖立国之时朝廷便将盐全数官产。太宗时为了解决边军粮饷紧缺，太宗下旨盐商可向边军缴纳粮饷，换取盐引。然后持盐引到盐场支盐，谓之为开中法。此法有二利，一是边军粮草无需朝廷筹措而自给自足，二是可以让朝廷官盐行销天下，无滞销之忧。但到了先帝昭武五年户部尚书刘琦取消纳粮到边改为纳银取引之后，我朝盐政便彻地败坏……”
参政徐瑾闻言也上前奏道：“陛下，当年宣帝数次征战南北，为我大周扩疆万里，我大周仍四海升平，此法居功至伟！”
马晋听到此处，不由问道：“如此良法，为何后来会崩坏了呢？”
长孙无忌直言奏道：“回陛下，一则盐引泛滥，引比盐多，导致盐商只能等盐，有的盐商手中竟然持有五十年前的盐引，可见盐商等盐之苦！”
“二是宣武以后，大周国势强盛，边关安宁，开支较少，使得官盐滞销。朝廷无法，只能允许盐商用银直接买盐场之盐，此为刘琦改变盐法之首因。
三是盐价高而粮价低，利差数倍以上，盐商获利颇丰。江淮之盐虽居天下之半数，但盐商却尽为并雍之人，为江淮官商所忌。刘琦扬州人也，大倡纳银取引之法，其岂不知朝廷转运粮草之费，数倍于纳银取引之所获？其实乃私心作祟！”
听了两人诉说的前尘过往，马晋基本明白了盐政崩坏的初因。便问道：“如果朝廷要改革盐法，应该如何做？”
长孙无忌肃容回道：“回陛下，臣主政一年来，朝廷每次发放盐引，都是按照盐场所产盐的总数发买。因盐引可以买卖，加上历年积攒之下，未支盐引十之八九都握在朝廷勋贵和世家大族的手中，盐商只能受其盘剥或另行向盐司购买盐引，致使盐引超发，此为盐政大弊之一。”
“而私盐之利，也在豪商巨贾，世族勋贵之家，其“勾结官府、豢养武装，与盐司税丁抗争夺利”，使得地方难制，此为盐政大弊之二。”
两条说完，马晋脸色已经铁青一片。此时淳于彦突然跪地奏道：“臣查扬州盐铁司去年过称的引盐有六千余万斤，然盐商所缴纳截角盐引却不足十分之二，其余尽数被侵占——若不兴革，我大周危矣！”
马晋听了几人细细讲解了盐法崩溃的危害之后，心知盐政已经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而且越早的改革，国库亏空的情况就会越早的得到改善。理了理心中的思路，马晋继续问道：“既然弊端已经知道了，那如何改革呢？”说完，直视长孙无忌等人，看看他们有什么好办法。
长孙无忌道：“臣的意思是，可以增加官盐产量，将未支盐引全数兑付，然后重开开中之法！”
马晋听了点点头，转头看向淳于彦问道：“现在积存的盐引有多少？”
淳于彦躬身回道:“禀陛下，经微臣所查计有九百万六十盐引未付，约十六万万斤”
“年产几何？”
“禀陛下，神武二年，全国产盐九万万余斤。”
淳于彦又奏道：“陛下，我大周盐都司所辖扬州盐司、益州盐司、凉州盐司、幽州盐司、青州盐司，若督促得力，臣估摸着或可增产一倍，仅扬州一地便可得盐十万万斤，其余四司总量也可增产至八万万斤。”
马晋又问道：“此时盐价多少？”
张行与出列道：“回陛下，盐价大概一斤盐二文钱，此为盐商取盐之价。”
淳于彦接过话头说道：“但盐商取盐后，加上运费、过境费和额外摊派，至神都售卖时，盐价大概五十文一斤。其他地方，视离盐场远近，低者三十文，高者二、三百文不等。”
马晋心中冷笑，眼光锐利的盯着殿下众臣。冷笑连连，劈头问道：“三十文一斤，朕的百姓吃得起吗？我看朕都未必吃的起！”长孙无忌等人默然，其其跪伏于地。
马晋让长孙无忌等人起身，思虑一番，心里便有了决断。说道：“朕这里也有一法，既然现行盐法已不堪用，那就推倒重来。朕打算以后将归属盐司的盐场都交于商人们经营管理，各地盐司行监督之权，不在管理盐的生产销售，朕谓之为官督商办即扑买制。”
马晋又道：“从此以后，盐商们可以拿着盐司开具的盐场许可凭据，自行建设盐场贩卖食盐，朝廷不在过问。
“而许可凭据，由盐商向朝廷购买，盐场所交之税悉数归入盐场凭据售价之中。如此以来，盐商可随意生产买卖，他们自然会想尽办法，提高产量用以牟利。到时候盐产量大增，盐价自然会下降。”
“朕打算撤销盐铁都司在朝廷设立盐政衙门，归于户部管辖。其职责为发买许可凭证，平衡盐价，稽查盐务，惩治不法，在天下各州俱设分司专责盐务。众卿以为如何？”
“启奏陛下！如果盐商沆瀣一气，相互勾连，肆意控制盐价，又该如何？”长孙无忌出列道。
“以后盐政每年都要依照实际按地区定制一个最高指导盐价，报于内阁；如有盐商敢于肆意加价，都要严厉打击，苛以重刑。这也是盐政衙门平衡盐价的职责所在。”
长孙无忌，又问道：“那陛下！现有的盐场如何分配？”
马晋道：“由内阁发函天下，朝廷盐场予以拍卖，价高者得，由户部主持。所拍卖之盐场内盐丁由盐商自行雇佣，不愿再从事盐业者朝廷给予田地转为农户。所得之钱财尽数充入国库！”
这时马晋接着道：“既然制盐要有许可凭据，这食盐销售自然也要有售盐许可。由各州盐政分司发买售盐凭证，将售盐之税都纳入凭据售价之中，其所得一半归入国库一半归入地方，但要控制发买凭证数量，而且要有使用年限，盐政可以按年限重复发买。
“朝廷可在各州盐政分司设常平盐仓，待发现某地盐价波动异常，关系民生时，由常平仓出盐平抑市价。”
“众卿以为如何？”
注:盐引截角，大周查禁私盐之法。凡盐商支盐出场、运司告验、批验所捡斤、盐售毕、引缴州县时，每次各截去一角，封送运司，解户部注销。
第三十三章传胪含元殿
长孙无忌等人无言以对，马晋把条条框框都制定的这么清晰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呢？而且马晋的法子确实面面俱到，比开中法要高明不少。
寇准问道：“陛下，若是朝廷不再发行盐引，那旧引如何处置？”
长孙无忌此时已经将马晋的想法摸透，未等马晋回答，即回答道：“可将旧引折银，在发放盐场凭据时计入其内，朝廷不费一文，即可消化旧引。”
马晋点了点头，又道：“以后每年盐商按凭据缴纳赋税，如有盐商胆敢私扩盐场或超额生产，都要苛以重刑。
长孙无忌笑道：“如此以来朝廷也不用养那么多税丁盐丁了，臣估摸着可以裁掉大半，可以省下无数的钱粮用作它途。”
马晋点了点头，正色道：“盐政改革实乃当务之急，扬州盐务占我大周半壁之江山，更是重中之重，朕打算这盐政改革就从扬州开始。”
“淳于彦！”
“臣在！”
看着跪倒在地上的淳于彦，说道
“朕委任你为钦差大臣，前往扬州主持盐政改革一事！”
“臣淳于彦领旨，谢恩！”
待淳于彦起身之后，马晋又看向陆炳，说道：“着内卫府选派得力干将扈从淳于爱卿南下。一切行动，务必悉听淳于爱卿的吩咐。”
“臣，遵旨！”陆炳躬身行礼道。
“幼度！”马晋看着自来到殿中便未发一言的谢玄。
“臣在！”谢玄忙出列，躬身行礼道。
“你即刻发函，告知檀道济，让他配合淳于爱卿的盐改行动。”
“臣遵旨！”
见已经商议完毕，马晋便让众人告退了，坐在龙椅之上马晋又仔细思虑一番，觉得没有什么纰漏之处，这才放下心来。
而后，马晋又想到距离太后寿诞的日子越来越近，便命人将王承恩喊来，问道：“大伴，太后的寿诞安排的怎么样了？”
王承恩回道：“请陛下放心，老奴时刻盯着呢，一切都在有序进行。”
“有大伴你盯着，朕自然放心。”马晋笑道道。
……
再说陆炳，在离开皇宫之后便匆匆回到内卫府衙门，当即命人将亲信沈炼喊来。
见到沈炼之后，陆炳说道：“本官有件大事要你去办……”
说着，陆炳便将皇帝整顿盐政一事向沈炼一一道来。
沈炼一听，顿时大吃一惊：“这盐政之事，牵扯可是极大，难道陛下不怕引起地方骚乱吗？”
陆炳道：“你怕什么，檀道济所率右龙武卫大军就在扬州，谁敢闹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陛下方才命咱们内卫府调一队人马扈从淳于彦南下。一是为了护卫淳于彦的安全，二便是因为咱们内卫府在扬州眼线极多，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也可以迅速做出反应。”
紧接着，陆炳又道：“本官打算让你跟随淳于彦一同南下，你觉得怎么样？”
沈炼虽然明白陆炳的苦心，连忙抱拳说道：“请大阁领放心，属下必不会让您失望！一定将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有你这话，本官就放心了。”陆炳称赞了沈炼一句，又说道：“记住此番南下，一定要保护好淳于彦的安全，扬州不比神都，保不齐那些封疆大吏们为了自身利益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沈炼是陆炳的亲信，自然对沈炼的脾气也是十分了解，警告道：“我知道你性情刚直，眼里揉不的沙子。可这次差事以淳于彦为主，你不要多生事端，要多听、多做，少说话，知道吗？”
沈炼躬身抱拳肃声回道：“属下明白！”
……
神武三年九月初旬
太极宫外，已有一大片人在眺首等待。
一边是文武官员，另一边则是穿着崭新进士冠服，带着簪花乌纱帽的大周第一批因科举考试脱颖而出的新科进士们。
科举的结果出来了，今日正是马晋特地让办的“传胪”庆典。一下子录取了这么多青年才俊，朝廷当然得为他们举办一场比较隆重的入职仪式。
新课进士们也很激动，他们现在已经是人生赢家了。就看看是不是可以在进一步问鼎当今圣上所说的“一甲”
状元、榜眼、探花，想想这三个名字，这些士子们就知道“一甲”所得的待遇和荣耀，远远不是普通进士可比的。
相比于进士们的兴奋激动，神采飞扬。官员这边就沉闷多了，大多肃然站立。
这是太极宫神武门城楼上的鼓声响了起来，待鼓声一响，文武百官便按照品级职位排好了队伍，等待宫门开启。
在礼部官员的指挥下，进士们也按照顺序排好了队列。
钟声鸣响，宫门缓缓打开，文武官员们轻车熟路，迈步进入神武门之中，进士们紧随着文武百官后面，也步入神武门。
步入皇宫之内官员们再次整理衣冠，队列也缓缓的调整的更加井然有序，继续前行。直到到含元大殿外广场上，文武官员按照品级站好，进士们则排在官员后面。
因为皇帝要亲临大典，所以规格都是按最高布置的，各种仪仗齐全，还有声乐署乐师待命。
千牛卫士们身着鎏金明光铠手持亮银长枪站在台阶两边，个个挺胸昂头，脸色肃穆，威风凛凛，更将气氛渲染得威严隆重。
按照马晋制定礼制，辰初时分，内阁首辅便到养心殿奏请皇帝具礼服出宫，王承恩为前导引入含元大殿升座。
马晋坐在御座之上，脸上带着和熙的笑容，看着下面行三跪九叩大礼的进士们，这可是他御笔亲点的第一批进士，称的上是“天子门生”，自然让马晋感到亲切。
马晋今天就是出来露个脸儿，既不用颁旨，也不用训话，纯粹就是坐那儿当个泥菩萨供新科进士们膜拜。
此时，礼部的官员开始宣读《恩科取士制书》：“某年月日，当今陛下令开科举士恩泽天下士子，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宣读《恩科取士制书》完毕，便有内侍将皇榜交到了内阁首辅长孙无忌手上。
长孙无忌手捧皇榜向高坐龙椅上的马晋下跪行礼，然后走到大殿阶前
站在官员后面的进士们，立时紧张兴奋起来，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粗重了。
在炽热目光的注视下，长孙无忌打开皇榜，开始唱名了。
“神武三年考举一甲第一名……陈行之！”
一甲三人姓名，都是传唱三次。然后由礼部官员分别引状元、榜眼、探花出班，就殿前御道下跪行礼谢恩。
“臣陈行之，谢陛下圣恩！万岁万岁万万岁！”陈行之激动得声音都发颤了。
“神武三年考举一甲第二名……俞士枕！”
唱名还在继续，俞士枕被引出班，在陈行之旁边跪下，叩头谢恩。
“神武三年考举一甲第三名……宁裕德！”
“臣宁裕德，谢陛下圣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神武三年考举二甲第一名……霍休”
……………
唱榜还在继续，但已经是只唱一次，并且不在引出班。
唱名完毕，声乐署乐师开始奏乐，进士们在礼部官员指引下进行三跪九叩之礼。而后由礼部尚书捧榜，用金盘承榜，华盖前导，出朱雀门、神武门。
这时候马晋就可以回宫了，今天他就是出个场露个面儿而已。
接下来，诸进士、王公百官皆随榜而出，至神武门外东侧宫墙上张挂。
状元三人率进士们等观榜，然后就是御街夸官等活动，彰显朝廷对开科取士的重视，当然这都是马晋搞出来的，就是为了激励天下士子，让他们看看考中进士有多么荣耀。
当然，对于神都的老百姓来说，又是一次围观看热闹的好机会，那当然十分地热衷。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古代的寒门士子其实出路很少，多数都是苦读苦读再苦读，就为了有朝一日能被举荐做官。
十几年，甚至二三十年，最好的时光就花费于此，现在马晋大开方便之门让他们以科举入仕，梦想实现后的狂喜可想而知。
明天，礼部还会举办“琼林宴”为进士们庆贺。以吃喝的方式庆祝，大概也是诸天万界最通用的形式了。
但这些热闹喧嚣，已经跟马晋关系不大。进士们能张扬放荡两天，他却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同样忙碌的还有长孙无忌、寇准、徐瑾三名内阁成员。
“陛下！这一百新科进士是否即刻授官。”长孙无忌躬身向马晋请示道。
“不用，先让这些新科进士们去六部观政”马晋想了想，说道，“这些人刚入仕如果马上授官，恐怕连做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先在部院之中积累经验，三月后再行授官。”
尽管马晋想立刻启用这些新科士子，但又怕他们一点理政经验也没有，好心办坏事，成为害民之官。
长孙无忌等人躬身恭维道：“圣明不过陛下！”
……
第三十四章琼林宴
宁裕德是这批进士中，年纪最长的几人之一，名列探花之位，性格又醇厚和善，见谁都是陪着笑脸，到是跟所有进士都混了个脸熟。
没过两天，礼部举办的琼林宴就要开始了，当然吃饭之前还要举行一项更重要的仪式“御街夸官”，这可是马晋依照前世记忆下旨礼部依着葫芦画瓢执行的。
清晨，新科进士们穿着簇新官袍，骑着高头大马、头插金花、锣鼓喧天，从神都最繁华的朱雀大街浩浩荡荡于御道上而行。
游街庆祝开始，马晋特旨所有新科进士一起参加游街，更是派遣千牛卫大队卫士为之护卫，宫廷乐师为之鼓乐，让活动更是达到了最高潮。
神都富贵人家，普通百姓，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盛大的场面，各个都兴奋莫名，你挤我我挤你，人群中时不时就发出一阵阵欢呼。
五城兵马司的军士们个个一脑门子冒汗，拿着水火棍维持秩序，就这样还被热情的百姓挤得东倒西歪。
新科进士们也一个个喜气洋洋的频频拱手向着围观的百姓们还礼，以答谢神都百姓的热情。别说神都百姓们了就是他们也没见过这么隆重盛大的场面，尤其他们更是主角，让他们心中的自豪感都快溢出来了，越发的感激当今天子。
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新科进士们才到了大明宫金掖池苑，待新进士们拜见了马晋，琼林宴便开始了。
九月初的金掖池，风光也十分的旖旎秀丽，百花竞艳，波光潋滟，一派秋光融融。
这是一种十分放松的聚会类似马晋前世的团拜活动，相互交好的同年好友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谈天说地。也有心思活跃的新科进士们围绕在各个大佬身旁，卖力地展示着自己的才华。
马晋由阁臣们陪着，随意走动，这儿聊两句，那边聊两句，显得颇为亲民和善。让他那些朝廷大员，一个个目瞪口呆还以为皇帝换人了呢。
宁裕德一个偏僻州府来的士子，又是寒门自然不认识什么大员，只有二个相熟的同样寒门出身的进士，三人聚在一起吃喝，要知道这可是御宴，也只是在传闻中听说过，现在有机会自然要狂吃海喝一顿。
宁裕德一边和同年应付这，一边东张西望，就看到皇帝朝这边走了过来。
马晋与长孙无忌说笑着走了过来，看见宁裕德三人便走了过去，三人见道皇帝走过来连忙下跪行礼参拜。马晋笑呵呵的手虚扶让三人起身。
长孙无忌连忙上前对着马晋指着为首的一身材消瘦一脸醇厚之像的中年书生道：“陛下，这位就是今年科举一甲第三名的探花宁裕德！”
宁裕德一听长孙无忌的话，连忙再次向前拜倒。
“草民……微臣，宁裕德叩见陛下！”
马晋示意王承恩上前将宁裕德扶起，又看着另外两人拘谨的样子，便笑道：
“这里不是朝廷大殿之上，不用这么多礼数，都放松些。”说着示意让另外两名士子离开，前世马晋也是打工仔一个，自然明白他们的感受，在前世公司里遇到公司大老总他也一个鸟样，拘谨放不开。
另外两位士子看见马晋让他们离开，如蒙大赦一样连忙行礼退了下去。
“宁探花，可有字”
“微臣，字幼度”
“幼度，可是凉州人？”
“启奏陛下，微臣正是凉州方平郡郭北县人”宁裕德不知皇帝的用意，忙拱手回答道。
“幼度可曾婚配？”
“启奏陛下，微臣十八便已娶亲，已有一子在膝下。”马晋的连番问话让宁裕德脑中一片模糊，难不成陛下想为我指一门婚事？不曾听说宫里还有未婚嫁的成年公主啊？难不成是那位王公大臣家的小姐？我是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马晋看着眼前一脸呆萌的宁裕德，心里十分好笑。当然要是让马晋知道宁裕德心中所想，恐怕会赏他二十板子再说。
“哦！小儿年方几何？”
马晋的问话让宁裕德越来越迷糊，但还是躬身答道：
“启奏陛下！小儿采臣，已是弱冠之年。”
马晋霍然一惊，差点站起身来，是了是了连宁采臣都出现了，这还不是聊斋世界？不过当皇帝当久了，城府还是有的，平复一下心情马晋淡声问道：
“你儿子是叫宁采臣？”
“启奏陛下！小儿正是宁采臣！”
“你儿现在何处？”
马晋的问话让宁裕德一怔，不知想起了什么宁裕德的脸色沉重哀伤起来，过了一会儿宁裕德才答道：
“微臣自十年前赴神都，就没有在回去过了，微臣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实在不知怎么回答陛下！”
马晋一听，心中默然这就是现在寒门士子的处境，为了求学为了当官不得不得远离家乡，抛妻弃子的奔波于各地。到头来还是官不成名不就，蔑然众生，凄苦终老。
让马晋不由叹了声“是朝廷对不起你们啊！”
宁裕德听到马晋的感叹，心中大为感动下跪道“不敢当陛下如此！陛下仁德恩布海内，让我等寒门士子得以有晋升之阶，让微臣等感激涕零。”
马晋都被宁裕德说得有些感动了：“江山变换，代有贤才。尔等都是我大周栋梁之才，今日脱颖而出全赖尔等才学有成，接下来尔等便要尽展长才报效朝廷，朝廷不吝高爵厚禄！”
宁裕德听得热血沸腾，不由高声道“敢不效命！”
马晋看到宁裕德热血沸腾的样子，微微一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宁采臣……宁采臣……朕记住你了”马晋喃喃道。
…………
此时
凉州郭北县
废墟一片的兰若寺中黑云滚滚，气息压抑，远处传来一阵阵的声响。
宁采臣紧握书箱的背带，躲在燕赤霞身后浑身发抖
“燕大哥，这黑山老妖神通广大，我们打的过吗？”
“放心，这里可不是宋国，当今圣天子在位泽被大周，任何妖魔鬼怪来到大周治下法力都要大打折扣的，你保护好自己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燕赤霞当先飞出，咬破食指，在手中刻画一道阴阳鱼图案，站在兰若寺的围墙上对着下方狠狠拍出。
一道道法术被燕赤霞使出，此地发生巨大的变化。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轰……”
一声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被符篆挡在墙外的黑山老妖麾下顿时被炸得人仰马翻。
黑山老妖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震怒了，毕竟谁都不会淡定的看着自己的手下被别人杀得人仰马翻。
他猛地飞到空中，开口说道：“臭道士，你竟然敢杀我的属下，受死吧……”
燕赤霞毫不在意的骂道：“呸，你个不要脸的老妖怪，难道只许你的人杀我们，就不许我杀他们了？”
黑山老妖闷哼一声，一挥长袍，却可见巨大的石块飞出，如闪电般击中燕赤霞，将他撞得飞了出去。
“我要你的命……”
倒出去的燕赤霞也不惊慌，猛地跳起身来从背后取下弓箭，搭箭便射了出去。
“老妖怪，你去死吧……”
不想黑山老妖一把抓住箭矢，随手扔在地上说道：“哼，雕虫小技，既然你想找死，那本王就成全于你”
“老妖怪！谁死还不一定呢！”
随着燕赤霞一声大吼，手中神剑疾射而出，直接刺穿了黑山老妖的身体。
但往日里无坚不摧的神剑此时却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只是让黑山老妖吃痛不已。
第三十五章 天子威灵，不可名状
见燕赤霞竟然刺伤了自己，让黑山老妖更加的愤怒，只见其双手一展就见黑色披风下无数的黑色触手向燕赤霞三人铺天盖地射去，密密麻麻，遮天蔽日，不由让人心生恐惧。
看到这一幕，宁采臣心中更是大惊，连站都站不稳了，浑身抖得厉害。
这无处不在的触手让燕赤霞面色一变的说道：“不好，这是噬魂妖术，这老不死的要吸走我们的灵魂，宁小子快跟我一起念，般若波罗蜜……”
般若波罗蜜……
说完，燕赤霞便不停的开始念了起来，宁采臣口中同样念了起来。尽管燕赤霞二人一直在念着般若波罗蜜，但是作用似乎微乎其微，反而让两人的处境更加糟糕了。
而且，令宁采臣焦急的是，此刻身在瓷罐中的聂小倩同样被那股吸力吸了出来，不由自主的向前飞去，怕是过不了多久，就要被那黑山老妖给擒住了。
啊…公子…救我……
宁采臣听着聂小倩的呼救声，心中更是不甘，猛地挣脱燕赤霞的保护，顺手拔出燕赤霞那柄赤霄长剑，而后借着黑山老妖的巨大的吸力向着黑山老妖冲去。
当靠近黑山老妖的时候，冲着黑山老妖的头部就刺了下去，反正他就是一个文弱书生，根本不懂什么剑法，只能听天由命了。
嗤……
砰……
赤霄长剑与黑山老妖的头颅相碰，发出一阵铿锵刺耳的声音，遗憾的是并没有刺破黑山老妖的头颅，连一点伤痕也没有留下。
“怎么会？这是什么破神剑！”宁采程大惊失色，心中不由破口大骂，不是说是神剑吗，怎么连点皮都磕不破。
砰……
宁采臣握着的赤霄长剑瞬间被黑山老妖身旁的触手卷飞。
“没用的，臭小子，就凭你也配伤到你黑山爷爷？把你的灵魂献出来吧…哈哈哈…”
那黑山老妖大吼一声，身上的灰袍突然大开，里面竟然是一颗又一颗的狰狞骷髅头。
这些骷髅头一个个全部飞出，将宁采臣彻底给包围在一起。
“宁小子，快念经文…！”
前面的燕赤霞看到宁采臣被那一大堆骷髅头包围着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喊道。
他使劲挣扎，想要向前去救宁采臣，奈何这触手坚韧的很，燕赤霞一时间竟然挣扎不出来。
“宁公子……”
远处，聂小倩哭喊着，她同样无法接近宁采臣。
甚至她自身也已经被黑山老妖的那些触手给捆绑住了，任凭她如何哭喊，也无济于事。
啊……
宁采臣大吼大叫，心中不干，只感觉自己似乎要被撕裂了一般，他还不想死他还没见到他的父亲，还没有……太多太多的遗憾没有完成。
此刻，他感觉到浑身发冷，自己的灵魂似乎正在脱离自己而去。
前方的燕赤霞与聂小倩也在不住的挣扎，他们同样想要摆脱那黑山老妖的摆布，但是根本就无能为力。
“没用的，哈哈，你们这些无知的臭虫，竟敢亵渎你黑山爷爷，都去死吧！”
黑山张嘴大吼道。
“嗷嗷嗷…”
正在万分危急时刻只见宁采臣身上金光大作，还伴有一道道龙吟之声。
啊…啊…啊……
随着一阵阵惨叫声只见围绕着宁采臣身边的骷髅头纷纷炸裂开来。
“恩！这竟然……是……竟然是天子威灵神光！”
被触手包裹着的燕赤霞此刻看的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都忘记了挣扎。
他知道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自己这一刻所看到的这一幕。
随着宁采臣一声痛苦的怒吼，无数道金光从宁采臣身上射向四方。
轰轰轰……
一阵巨响，一道犹如碗口大的神光自宁采臣身上喷涌而出，将整片天地都映照的白灿灿恍如白天一般，整片空间似乎都在颤抖。
“啊…啊…啊…臭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会得到大周天子的庇护？”
随着这道神光的出现，那黑山老妖仅仅只是来得及发生一声痛苦的喊叫，便被那道神光给彻底淹没，魂飞魄散，渣都没有剩下。
燕赤霞猛地一下子从触手中挣脱而出，飞身向着宁采臣那里冲了过去。
宁采臣略微挣扎了一下，嘴上露出一丝解脱的微笑，然后彻底的晕了过去。
“宁小子…宁小子…”
……
方平郡郭北县城，虽然已是深夜了，但是在城里的一间客栈的房间内，依然灯火通明。
一名身着白裙年轻貌美的女子一脸焦急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俊秀青年，身边则站着一名脸色凝重络腮胡子大汉。
“燕道长，这都已经三天了，宁公子怎么还不醒啊！”
房间内，脸上带着忧色的白衣女子，正是那兰若寺的聂小倩。此刻她看着那床上躺着的青年，一脸担忧的向着络腮大汉问道。
“宁小子不要紧的，他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精神紧张又勇力过猛，才昏了过去。不过这宁小子道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得到大周天子护佑？难不成……。那也不对啊？他要是皇室中人那些妖魔根本就近不了他的身啊？还是家中有人在朝为官？那得到护佑的也是那位官人啊！怎么也轮不到宁小子啊！哎呀！头痛死了！不想了！”
这灰衣络腮大汉正是燕赤霞，同样的也是一脸愁容。
“燕道长，什么是天子威灵啊？”聂小倩好奇的向燕赤霞问道。
“什么是天子威灵？老夫只知道这天子威灵至高至上，不可名状。乃是由人道天子赐予，但凡有天子威灵加身的人都是万法不侵，万邪不近。”
“那宁公子，怎么会有天子威灵在身？”
“这就是老夫我想不明白的地方，这天子威灵只有让天子记住的人或是天子血脉才会有加持，这宁小子连方平郡都没离开过，当今圣天子怎么会认识他一个小人物呢？真是想不明白！”
“可是，燕道长，你说宁公子万邪不近，那我怎么……”
“你有没有邪念，又没想过伤害宁秀才，自然无事！”
“要是这样的话，是不是小倩见到天子也不用怕了？”
“要知道在大周境内无论人神仙和妖魔鬼怪都是大周天子的子民，只要你等不心生邪念欲望，天子威灵自然不会起作用！但你要知道天子威灵只是天子加持的一丝龙气罢了，天子乃是至高之上的存在，你若要惹得天子动怒，一道目光就能让你魂飞魄散。你看看这黑山老妖，那也是赫赫有名的盖世妖王，还不是连天子的一丝龙气都挡不住，便魂飞魄散！”
“啊！”听到燕赤霞的说的恐惧，吓得聂小倩缩了下身子。
“再说了，天子是何等存在，其是咱们想见就能见得”燕赤霞又感叹的说道，让聂小倩频频点头。
随后，燕赤霞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对着聂小倩说道：“小倩啊，如今你已经不再受那树妖胁迫，还是尽快去投胎转世吧，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要是晚了时间，对你可就大大的不妥了，有魂飞魄散之忧，你要想清楚了。”
聂小倩听到燕赤霞竟然劝她去投胎转世，让她略微犹豫。
看着床上躺着的宁采臣，回想起与宁采臣在一起的那曾经的点点滴滴。
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轻声的说道：“这世上除了父母，也就只有宁公子对我如此之好，他如今昏迷不醒，我怎么可能忍心去投胎转世。”
燕赤霞听到聂小倩坚定的话语，忍不住叹了一声，便不再劝说。
……
第三十六章 宋使朝见
在金掖池逛了一圈，马晋心思复杂的回到养心殿。
看来这个世界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复杂的多，什么妖魔鬼怪都是真的存在的。也许如果没有他穿越过来的话。这大周天下还真有可能四分五裂，妖魔四起霍乱众生吧！马晋不禁感叹道。
不过他现在来了。
这大周天下现在可是他的，他又怎么会让大周继续糜烂下去，要知道他可是有系统的男人！
想到系统，马晋心神不由得安定下来，心中升起万丈豪气，大周帝国一定会在他手上发扬光大的。
沉思了一会儿，马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王承恩说道。
“大伴，你立刻去传旨！这批新科进士暂缓入部观政，就让他们先回家探亲，你去告诉礼部尚书让他派人去新科进士的家乡报喜！要大张旗鼓的去报！”
“还有你传旨内阁，发函于地方府郡以后凡中进士者便免除其家之所发徭役，以资鼓励！”
王承恩忙躬身领命，转身欲去传令。
“慢着，狄怀英可有奏章呈上？”
“禀陛下，荆州尚未有奏报传来。”
马晋听了王承恩奏报，恩了一声便让他去传旨了。
狄仁杰等人已经走了快大半个月了，想来现在应该到荆州了，也不知这狄胖胖会给朕带来什么惊喜。
过几日就是太后的诞辰了，虽然这几天什么黑水王国、摩柯王国、西陈王国、丰王国、西凉王国、建南王国、燕王国等等国家使节也陆续来到神都，但是在马晋眼里不过是都是些撮尔小国，远没有大宋国来的重要，因为大宋国富庶让马晋都有些垂涎欲滴，毕竟不是吹的，这大宋国可是真有钱啊！
在马晋看来东域四国之中宋国的确是弱了一些，而且弱的不是一星半点。尤其是在辽国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宋国又怎么能不忧心忡忡?
马晋猜测宋国之所以派使节前来就是急着想要与大周结盟，与大周联盟也可以遏制辽国，让辽国投鼠忌器。
这宋国瞄上了大周强大的军力，马晋又何尝没有看上宋国富庶呢？
如果宋国真的有联手想法，那么想必马晋找他们借点小钱花花也无可厚非吧？
……
一日后，宋国使者毕雍以及陈、燕等国使节在同一天被马晋召见。
初秋的早晨有一些薄雾，笼罩在这座雄伟的太极宫城之上，在神武门的墙根边上，早有其他国家使臣的车驾在那里等候，礼部的官员陪同在一旁与各位使臣搭话。听到车辙声，便纷纷扭头，带着或是好奇或是冷漠的目光看着这辆薄雾中慢慢驶近的车驾。
“唔，是宋国使节来了……”礼部尚书负责在此招待各国使臣，看见这驾车，认出这是宋国使节的车驾，于是便带着礼部的两名官员迎上去，“贵使请下……”
毕雍撩开车帘，露出了一张和蔼的笑脸，道：“有劳朱大人了……”
朱国治微微一笑道：“不敢当，这是在下分内之事，陛下特地吩咐过我等照顾好贵使，怎敢不放在心上？等一下宣召的内侍便要来了，贵使还请稍歇，在此等候一会儿便是……”
“好……”毕雍在下属的搀扶下下了车，定睛看向前方数十名使臣还有他们的随从也在等待大周皇帝召见。
正这时穿着黑色皮裘，白肤绻发、披发左衽，鹰钩鼻的黑水王国使者看见朱国治两人走了过来，他斜了一眼毕雍，然后对旁边的朱国治献媚道：“朱大人，上国天子什么时候召见我等？我等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叩拜天颜了。”
其余的国家使臣也纷纷上前称是，说要叩拜天颜，让毕雍看的好生复杂，心生羡慕，要知道去他们宋国的那些各国使臣都跟大爷似的一个个眼高于顶，耀武扬威的，哪像这些使臣一个个卑躬屈膝，这才是真正的天朝上国啊。
只听朱国治耐心的说道：“诸位使臣不必着急，陛下总要洗漱完毕才好召见诸位，还请各位耐心等候一会儿……”
此时神武门终于打开了，一个小太监从里面走出来，后面跟顶盔掼甲的千牛卫士，扫视了一眼各国使臣，尖着嗓子道：“陛下有旨，宣宋国使节觐见！”
“陛下宣宋国使节觐见！”那小太监对着毕雍微微躬身道：“贵使，请随咱家来……”
毕雍整了整衣冠，这才对那小太监道：“有劳了……”
小太监谦逊的躬身，道：“不敢当，贵使……，请。”
毕雍跟在小太监身后进入神武门之中。
神武门内宫道宽敞无比，两边宫墙巍峨屹立，小太监默默在前面引路，后方十数名千牛卫按刀跟在身后。
小太监领着毕雍穿过一个个长长的回廊殿宇。
一路肃穆无声。
这让这诺大的宫殿看上去很是空旷，一股如山威严时时刻刻悬在他的头上，仿佛随时会轰然压下！
毕雍身为宋国宰相在宋国也是深得宋主信重，没少被传召出入宫闱，可没有一次有这样的压迫感，压抑的人连呼吸也不敢大声，毕雍暗暗的握紧了拳。
这大冷的天，他的背后居然冒出了许多冷汗。
小太监领着毕雍到达了甘露殿，马晋早已在甘露殿内等候。
马晋身穿正式的十二章冕服坐在皇座之上，在珠帘的掩映下依稀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毕雍一看到那人影便躬身下跪拜到：“宋国使臣毕雍携带我朝皇帝国书，特来拜见大周皇帝陛下！”
马晋看着这白发苍苍的老头，微微一抬手，道：“贵使免礼……”毕雍起身，这才敢直视这个年少的大周之主。
怎么说呢，隔着十几丈远，而且马晋头戴帝王冠冕，珠帘垂下，毕雍看不到他长什么样子，只能依稀看到一个清秀、棱角分明的轮廓。
身量明明不如何得高大，但坐在那里就如高山般巍峨，让人仰望。毕雍不禁心中生出“皇帝当如此！”的感觉。
随即毕雍便悄然的垂下了头，直视天子乃是大不敬之罪。
马晋上上下下打量了毕雍片刻，开口道：“贵使从临安远来奔波，想必十分辛苦，贵使的来意朕已经知悉……”
这时毕雍的心暗暗提了起来，马晋接着说道：“朕可以答应与宋国结盟，只是宋国又能够给我大周什么呢？”
马晋单刀直入，一点多余的客套也没有，饶是毕雍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也觉得猝不及防。
毕雍愣了一下，便躬身答道：“我朝可以无偿赠送大周粮草五百万石……”
马晋“呵”的笑了一声，道：“五百万石粮食？贵国未免太小家子气了一些。”
毕雍眼角抽搐了一下，暗中吐槽五百万石还少啊？都够数百万人吃大半年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假如陛下觉得还是不够的话，我宋国可以再无偿支援白银六百万两。”听到毕雍的话，马晋心里不由抽搐了一下，这宋国还真是富得流油，妥妥一副土豪样。几百万石的粮食说送就送了，让马晋都有些嫉妒了。
“条件？”马晋直接问到，都懒得说别的话了，跟土豪伤不起啊。
马晋接连的问话让毕雍脑袋乱成一锅浆糊，还真想大吼一声，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例行的礼仪呢？问候呢？让毕雍准备的一肚子话都说不出，堵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但又不敢不答，只得躬身道：
“我国皇帝的意思，是请求陛下支援一批厌魔战马给予我国，并且在我国有外敌入侵时可以派兵支援……”
说完便低头不语，厌魔马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十分紧缺的战略物资，不可能随便的买卖，整个东域中也就只有大周、大辽可以大批量生产厌魔马。
现在宋国与辽国交恶，其他小国战马数量有限不可能大批量的买卖。宋国也只能选择大周，这还要看大周愿不愿意买，要不即便宋国开出天价也不知道该从那里买。
第三十七章 宋使朝见2
可如今不一样，大周刚刚经过大战，又有水灾为患，缺少钱粮。他们的条件便是以战马作为交易，只要周国皇帝肯开放战马这一块，那么宋国便可以用钱粮交换战马。
大周虽然遭了灾，但宋国这几年来都是风调雨顺，府库十分充足，宋国最最不缺的就是粮食，可厌魔马不一样，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只要有了充足的战马宋国应对起辽国来也就不用龟缩不出，反击辽国更是指日可待，或许有朝一日，可以想大周一样将辽国打的丢盔弃甲大败而逃呢！
马晋沉默不语，让站在殿中央的毕雍，感觉有一座大山的压向了他，让他心跳加速大汗淋漓，不敢动弹分毫。
马晋看着殿下紧张不安的毕雍，嘴角悄然翘起，而后断然拒绝道：“不行！厌魔马乃是战略物资，岂可轻于卖给他国！”
毕雍一听心中大急，忙劝道：“请陛下三思，大周与我大宋结盟实在是有利无弊啊！陛下！
大周若与我朝联盟，我朝可以为大周提供充足的粮食，用以供养大周因水患而痛失家园的数百万黎民。况且周域广大无比，并不缺乏战马。用战马换取我朝粮草实在是有利无害啊！
只要陛下愿意将战马卖于我朝，那么我朝绝对会源源不断的给大周输送粮草，我朝皇帝许诺粮食可以按市价六成交换，陛下何乐而不为呢？
况且，陛下也不用担心，老臣以性命担保，我朝采购的这些战马绝不会用来对付大周！”
马晋听着毕雍绰绰不休的话语，不由气乐了。这个老头子看着道貌岸然的，一副和善为大周着想的模样，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马晋要是答应了，那以后一应钱粮不就统统受制于宋国了吗？这宋国的文人就会玩嘴皮子游戏。要知道大周的厌魔战马可是及其的抢手，大周的周边诸国十有八九都是从大周进口战马，也是大周的一大经济来源。要是以后大周将战马都供给宋国换取粮草，要是某一天宋国把脸一翻，不要战马了，那马晋怎么办？去求你们宋国吗？
还说不会用这些战马来对大周，还以性命担保？你以为你是谁啊？国与国之间岂是靠嘴说说就行的？马晋真想一刀砍死这个糟老头子！
信你的话，朕不就真成了智障了？
马晋想了想，忽然笑道：“贵使这个提议，听上去很不错……”
毕雍心下一喜，却听到马晋有说道：
“不过贵使还需要答应朕一个条件，只要答应了，今后宋国想要有多少战马，朕便给多少战马……”
甘露殿内如同响起一阵惊雷，让毕雍蓦然抬起了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说实话，其实今日他也是没有什么底气的，大周如今虽然缺少钱粮，但大周何等的广大，也只是一时之急，远远没有缺乏到毕雍想象的那种程度，可宋国根本没有什么有力的筹码，也只能趁着大周有燃眉之急是用钱粮做一下文章。
周国与宋国虽然没有交恶，但关系也没有好到那里去。虽然宋国皇帝的表妹嫁给了周国的昭武皇帝，现在更是周国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但那又能怎样？涉及到国家之间皇太后根本就没有插嘴的余地，更不要想为宋国捞好处了。
想要依靠些许钱粮让周国放下一丝戒心尚且不容易，更别说他毕雍要求的是用战马这样重要的战略物资交换了，尤其还是交换给一个较为强大国家。毕竟宋国已经够有钱的了，如果在让宋国武装到牙齿，别的国家还活不活啊！所以大辽和大周很有默契，严禁大量战马流入宋国。
因此想要以这个理由让周国皇帝开放战马的交易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现在宋国的谈判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境地，那就是宋国很需要战马，而大周却未必需要宋国这个所谓的盟友。
正当毕雍身心俱乱之时，马晋却又给了毕雍一丝曙光，即使知道马晋另有所图，可毕雍还是不由自主的问道：“请陛下明示，臣使洗耳恭听”
马晋的笑呵呵的笑道：“我大周与宋国交好已久，而宋皇又是朕的舅舅，如今遣使来访，晓之以情、动之以礼，朕觉得结盟一事自无不可，不过……”
毕雍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只听得马晋笑道：
“宋国与我大周交好多年，然此次宋国与我大周结盟于民间并无益处。朕若贸然便允了贵使这些条件，恐怕百姓也会对朝廷心有怨怼……”
毕雍听得的嘴角抽搐想翻白眼。心想你真当我是傻子啊，睁着眼说瞎话，这交换战马与百姓有什么干系？
毕雍强忍住想直接摔袖子走人的念头，躬身道：“请陛下明示……”马晋道：“贵使别急，朕接下来说的这件事并不是想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这个也不是什么坏事，相反，对于你我两国而言都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马晋顿了顿，道：“朕欲开放凉州青海郡、宣方郡，肃州昆吾郡、梁山郡、葛山郡，作为我大周与宋国贸易榷场之地……”
毕雍再次一脸懵壁，“这，陛下……，敢问榷场是何物啊？还请陛下解惑。”
马晋耐性的回答道：“这榷场，便是朕打算开放我大周与宋国边境郡县，让我朝百姓与宋国百姓互通有无，相互贸易的所在，就是我国和贵国的百姓都可以带着货物前往这些榷场进行买卖。”
“贵使请想，如果我大周与宋国开放商道，让周宋两国的货物流通起来，可以极大的促进贵我两国的贸易繁荣和丰富民生！
比如贵国的美酒、粮食、瓷器、笔墨纸砚等等都可以拿到大周来贩卖，大周也可以将马匹等贩卖给宋国。
毕雍的眼睛一亮，道：“陛下这是答应将马匹卖与我国了？”
马晋点头：“这是自然，只要贵国皇帝答应支持我朝在边界开放的边市，那么贵国一应需求都可以在边市上得到满足。”
“陛下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从今往后，朕开放民间对宋国马匹贩卖，宋国如有需求，可以在边市用合适的价钱购买。
不但如此，今后宋国商人只需要按照货物多少，缴纳一定的关税商税，取得入关凭证，便可以自由出入各大边市榷场，进入我大周郡县。
马晋问过疑惑之后，细思之下总算是明白过来了马晋的意图，这跟宋国现在奉行的市舶贸易不是如出一辙吗。毕雍自问不是宋国那种迂腐的书生，自然明白若是两国商贸发展起来，将对两国都是好处无穷！
但不知为何，毕雍总是觉得心中不安。但是毕雍怎么看，这对于宋国都是一件好事。
让毕雍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还是先报与陛下知晓，请陛下决断……
毕雍躬身拜到：“此事牵扯太大，容我回去先禀报我朝皇帝知晓，方才能做出决断……”
马晋笑吟吟的一摆手，示意他平身，道：“无妨，此事是大事，要禀报于贵国皇帝知晓也是应当的，贵使是一个中正能干的臣子……”
“那下臣便先行退下了……”
“几日后朕会于大明宫为太后举行寿诞祈福，还望贵使一定到场。”
毕雍恭敬道：“陛下一片心意，下臣莫敢不从。”
马晋点点头，看着毕雍躬身退下。
随后马晋让王承恩去传见其他各国使臣。一个个的见就没有必要了，毕竟马晋忙的很。待各国使臣入殿，一番公式化的问候。这次马晋便没有见毕雍是那样和蔼可亲了，毕竟怎么说宋国也有一个四大强国之一的名号，要平等对待的。但这些不入流的番邦小国，马晋自然要端足天朝上国的架子。
马晋都当了快一年的皇帝了，自有一番赫赫不可触犯的天之威仪，让各国使节诚惶诚恐敬畏无比。
随后马晋对这些使臣们一阵嘘寒问暖，赞扬一番后便让这些神情激动的使臣们退了下去。
第三十八章太后寿诞
神武三年九月
神都大明宫内张灯结彩，宫女太监们络绎不绝的穿梭期间，又有数不清的文武百官、王公贵族、各国使节带着礼物喜气洋洋的自宣武门进入大明宫内。
当年宣武帝为庆祝大周帝国位列东域四大强国之一，于宣武二十三年在龙首山开始建造大明宫至先帝昭武九年才建造完毕，共历时三十二年。又因神都乃是天子龙庭所在，为上苍护佑之地，神通法术在此无法使用，因此宣武大帝下旨动用了数十万人力来建造这号称“地上天阙”的大明宫。
这大明宫内，只见是琼楼玉宇，珠阁楼台，羽盖垂荫，又有仙鹤翩翩、丹井赤泉、锦鲤吐珠，真真是奇花满地瑶草横生。
无数的千牛卫士，一个个顶盔掼甲，执戟悬弓，持刀仗剑，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真可谓：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
朝罢须裁五色诏，佩声归到凤池头。
在中午时分，大明宫含元大殿内正举行一场盛大的宫宴，以庆祝萧太后五十寿诞。
各国使臣、王公贵族、文武百官俱是出席，在大殿两旁列次而坐，放眼望去，满朝的朱紫之色。
在人员都到齐不久，只听
“当……”
一声钟响，殿外有人高呼一声：“陛下！太后驾到……！”
声音刚落下，殿内便响起礼乐声。只见马晋扶着萧太后从正门进入了殿内，殿内众内连忙起身跪倒在地，对着马晋、萧太后山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晋负责萧太后脸带笑容，和煦道了一声：“都平身吧！”便扶着萧太后向御台走去。
待到马晋、萧太后落座之后，有太监高声宣布“众臣落坐！”，殿下文武大臣、使节们方才坐下，端坐案前面向御阶之上。
黑水王国使臣悄声对旁边坐着的陈国使臣惊叹道：“这便是上国天子？真乃无上至尊是也！”
虽然早先他们也在甘露殿觐见过马晋，但当时都被马晋的威严压的喘不过气来，那里敢抬头看天子长什么模样？
如今马晋身穿常服出席太后寿诞，倒是让他们见到了庐山真面目。
只见马晋身穿色绣金的盘领窄袖衮龙袍，羊脂白玉束带，脚下是一双薄底鎏金软靴，面如冠玉，身姿挺拔，如果不是那一身及其尊贵威严的气度，众人几乎不敢信这个俊秀的少年便是大周之主。
马晋环视了一眼殿内，只见皇后周蔷儿带着后宫嫔妃于左侧入座，还有二位太妃带在马晋的皇弟信郡王马钰和荣郡王马靖在左侧入座，右侧则是其他王公勋贵们，之下才是文武百官各国使臣。
今日担任司仪的是内阁参政寇准，见到马晋摆手示意，寇准便出列站到殿中朗声道：“寿宴开始！”
殿下众臣听到寇准的唱礼，俱是起身来到大殿中央排好队列，撩衣跪下头触地，同声高呼道：“敬祝皇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太后端坐凤座之上微微笑道：“众位卿家平身！都入座吧！”萧太后今天很高兴，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正这时寇准出列朗声道“礼毕！众臣入座……！”
待所有使臣、百官都重新回到桌案前，入座后。寇准又朗声道：“众臣进献寿礼……！”
……
“大宋帝国使臣，代宋国敬献寿礼！万年雪灵芝一株！星海明月珠一盒！祝皇太后万寿无疆！”
这时殿下有礼部官员专名唱名，将众人进献的礼物喊出来。
听到宋国的唱名，殿下众臣一片哗然，就连马晋都脸色有异，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奇。这宋国好大的手笔，
这万年雪灵芝非凡物可比，可是位列天下七十二奇珍之一，天下修炼之人梦寐以求的宝物。其功效可逆转阴阳，活死人肉白骨，滋养神魂增寿一甲子。每一次出世都会引起修炼界的一阵腥风血雨。
而那星海明月珠也是七十二奇珍中的一种，乃是星辰海中特有的一种贝类孕育千年而出的不世宝物，可让人青春永驻，容颜不老。
马晋看着下方众人惊叹的神色，尤其是钦天监的那群修炼之士一副垂涎欲滴，恨不得据为己有的表情，马晋不禁微微抿嘴。这帮土老帽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给谁看呢？真丢朕的脸！
当然马晋也不怕有人抢了，在这个天子为无上至尊的世界里，给这些修炼之士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冒犯天颜。
“黑水王国使臣，代黑水王国敬献寿礼！八宝妙神玉如意一枚！七彩流光锦十匹！祝皇太后万寿无疆！”
“燕王国使臣，代燕王国敬献寿礼！沧海寒玉珠一枚！圆光溯神镜一面！祝皇太后万寿无疆！”
“西陈王国使臣，代西陈王国敬献寿礼！斡旋造化瓶一件！大小如意之浮仙居一座！祝皇太后万寿无疆！”
……
唱名声不断响起，不时引起下方众人一阵惊呼声。毕竟能向皇太后敬献礼物的人各个都位高权重，不是外国使臣，就是累世勋贵、朝廷大员、封疆大吏。敬献的东西自然都非凡品，件件都是天下罕有的宝物奇珍。
过来不短的时间殿内才唱名完毕，马晋见众人进献完毕，请示了太后后。便吩咐寇准大宴可以开始了，不一会便舞乐声四起……。
一队队美艳无比的宫娥们随着优美的旋律进入殿内，翩翩起舞，舞姿曼妙的让人赏心悦目。
……
一曲舞毕。
此时马晋站起身来朗声道：
“今日乃是母后的寿诞。众卿随我一同举杯敬母后，祝母后万寿无疆！”说着向萧太后行了一礼，边将杯中酒饮尽。
“我等敬太后！万寿无疆”众臣们纷纷起身举杯道。皇帝都这么做了，群臣哪敢不给面子？于是纷纷起身行礼后饮尽杯中酒。
马晋将酒杯放下，道：“借着母后的寿诞，今日朕要宣布一项大事，朕与宋国、黑水、燕陈诸国使节已经商议好了。
朕！决定，在我大周边境建立榷场，设立市舶司。
允许诸国百姓和我大周百姓们在榷场内进行贸易，互通有无。以促进民生发展商业繁荣市场。
另外，朕还将命人制定一部律法，专门保障市舶司运行和商人们的权益！
这时马晋扫了一眼殿下的各国使臣，道：
“诸位使臣回去后，跟彼国国主商议后传于朕知，最迟明年年初，朕就要答复，诸位可明白？”
殿下的诸国使臣连忙躬身回答称是。
而大周的众臣们则是哗然，不过一日的时间，皇帝又搞出了一番名堂？
榷场、市舶司什么他们自然知道，毕竟前段马晋在朝会上刚刚说过。但是现在就要建立是不是太快了些？怎么也要听听朝廷百官的意见吧？而且为了这个劳什子榷场，还要专门打造一部法律来维护榷场和商人们的利益，就有点过了吧，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的事啊！
再说了大周疆域何等的广大，用得着跟这些撮尔小国做交易？他们能给大周什么？不麻烦大周就不错了。
再说那些小国就算了，可宋国呢？
他们可是听说了，宋国此次前来就是为了买战马的，这战马岂是用够随便买买的？
第三十九章开市舶司
殿内的文武众臣都看向内阁众人，只见内阁的诸位参政，一脸的淡然这色。显然是知道马晋的这个决定的，而不是圣心独裁。众臣们想要反对，但想起皇帝以前的种种手段就让他们走不动道了，根本不敢起身提出意见。
但是对于内阁的几人，众臣就没有顾忌了。毕竟这么大的事情，内阁竟然一点风也没有透出来，现在皇帝直接宣布了，搞得他们都很被动，可以说猝不及防。一时间大臣们怒火向着内阁的三位辅臣而去。
但马晋显然不是让人放心的主儿，很快又一个重磅炸弹抛了出来，
“朕已经决定，允许大周百姓向宋国自由买卖马匹！”
今后各国只需在市舶司按规则缴纳赋税并取得相关的凭证，便可以自由出入榷场所在。”
众臣又是一阵愕然，而毕雍更是惊讶不已，这才明白为何诸国的使臣都是喜不胜收，原来得到这个优厚条件的不仅仅是宋国，而是所有的国家都有。
在大周边境统一建立榷场设立市舶司，这大周的皇帝好大的魄力！
要知道北地诸国的土地都很贫瘠，物产不丰，许多物资都十分的紧缺，往往需要靠劫掠的方式才可以满足族群的需求。
可是如今不一样了，大周皇帝建立了榷场之后，很多紧缺的物资都可以在榷场中购买，很多问题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当然这也就是大周这样一顶一的强国，要是别的国家敢要建立这等榷场，早就让人抢的连毛都不剩了。
就像是宋国虽然也设立了市舶司，但也只是对中域诸国也仅限于海上贸易。毕竟宋国与中域隔着星辰内海，也不怕中域诸国打上门来。而在东域就不同了，要是宋国敢在边境建立榷场，保不齐那天就有眼红的人把榷场给连窝端了，毕竟宋国的名头还真镇不住几个人。
但大周就不一样了，以武力立国其威名那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从宣武、昭武到马晋神武的年号就可以看出周国是何等的重视武功。其赫赫武功在五域之也是数一数二的，毕竟从一个小国仅用了数十年就发展成一域之中有数的强国，在这个世界历史上也没有出现过几次。
现在其又大败有东域第一强国之称的辽国，威名更胜从前。
……
惊叹于周国皇帝气魄的同时，毕雍也暗暗放下心来。
既然不是只给宋国这么好的待遇，那么他就放心了。怕就怕大周皇帝只对宋国许出这样优厚的条件。
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是现在没问题了，因为大周给其余国家也是一样的待遇。
……
晚宴散去。长孙无忌走出神武殿的时候，正是月上中天，皎洁的月光洒下了一地清辉。
许许多多的朝臣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纷纷停下拱手一礼称一声阁辅，长孙无忌微笑着点点头算是回应，而后一个人踱步慢慢的走在后面。
一些朝臣原本想要请他同驾一车，可是却被长孙无忌婉拒了，见长孙无忌执意要一个人离开，他们也不好再劝，于是各自离开了。
长孙无忌的步子拖的很慢，远远的落在了许多人的后面。
“阁辅大人……”背后传来一声呼唤。
长孙无忌回过头，只见内阁参政、兵部尚书寇准就在他后面。
长孙无忌深摸摸胡须，道：“是平仲兄啊，为何还不走？”
寇准一派淡然，反问道：“那阁辅为何还不走？”
寇准明显意有所指。
长孙无忌苦笑着摇摇头，道：“老夫要想想明天怎么应对朝廷的百官们，明天恐怕要被他们的吐沫星子淹死。”
寇准到不可置否，道：“建榷场和开市舶司，咱们都参与了，且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有什么好怕的？再说此事陛下交给我来主导，与阁辅何干？再说了前段时间在朝会上陛下不是跟朝廷百官通过气了吗？只不过在时间快了些罢了，他们又敢怎样？”
长孙无忌无奈道：“你呀你，这性子真是倔！人家本来就站着理呢，这关系着国民生计的大事本来就要朝廷的百官们一起来讨论下，再行决断才是，可陛下…哎…”
“此事乃陛下乾坤独断，阁辅也不要怕担责任，一切都有陛下在呢。”寇准挑眉正色说道。
对寇准，长孙无忌根本没辙，对长孙无忌来说寇准跟魏征一个样子又臭又硬，耿直刚正，嫉恶如仇，对事情十分的执着，属于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
长孙无忌无奈只能苦笑，索性不在搭理他，他爱跟着便跟着吧……
“二位等等我！”
又是一个人影蹿了出来。长孙无忌一看是徐瑾，讶异道：“公明？你，你方才不是走了吗？我明明看到你从那边离开……，你为何还在这里？”
徐瑾笑了笑，指这他两人道：“阁辅和寇阁老都没走，我又怎么能走呢……”
长孙无忌欣赏的看了一眼徐瑾，徐瑾这个人有能力会办事，还年轻可以担当重任。
可惜啊！跟他们不是一路人。
长孙无忌想了想，回头看看他二人，道：“这里就咱们三个人，正好，老夫有要事要和你们商量一下……”
寇准、徐瑾都收起了玩笑的神色，面色严肃的跟在长孙无忌的身后，寇准问道：“阁辅要与我们商量的，可是榷场的事情？”
长孙无忌道：“这只是其中一件事，老夫要与你们商议的不止这些……”
“阁辅但说就是……”
“还是要从榷场说起，基本的方案敲定没有？还有市舶司该管有司和编制确定了没有？”
寇准、徐瑾相互对视一眼，都是无奈，寇准道：“阁辅，这件事实在太仓促，我们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方案……”
“虽然我等已经大致了解陛下的意思，可是这榷场之事实在牵扯许多。
很多地方都要划分清楚，什么都要做，这可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这榷场并不是想开便能够开的，还要一阵子的准备时间给我们理清楚……”
长孙无忌看了他们一眼，认真道：“那你们可要快些，还有四五个月的时间，尽快安排好……”
“阁辅，下官以为与宋国建立榷场进行贸易有些不妥。”
徐瑾提出了不同看法。
长孙无忌饶有兴趣的问他，“哦？你说说看……”
徐瑾说道：“这经商之道，向来都是有人赚便会有人赔，如果我们仅仅是和黑水、燕国这等小国进行贸易那到没什么，因为我们大周有的东西，他们大多都没有，而这些恰恰又都是他们需要的，这样我们就可以赚到。反观宋国那边，我们大周有的他们大多都有，我们大周没有的他们照样有，除了马匹，宋国几乎什么也不缺，如此一来，我朝又可以获得什么好处呢？”
长孙无忌抚着胡子，带有深意道：“你既然考虑到了这些，为何当初不跟陛下说呢？”
徐瑾沉默，长孙无忌道：“公明呀，在内阁里就属你最年轻，你明明有能力，那一方面都不比淳于彦差，可是恰恰就是淳于彦得到陛下另眼相看，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徐瑾低头沉思，长孙无忌道：
陛下既然让你呆在内阁中，那么便是认可你的能力，也是打算重用你的。
可是你看看你自己，虽然能力不俗，但是你扪心自问，真的做到了对陛下绝对的忠心吗？
你本该有一番作为的……老夫言尽于此，你慢慢体悟吧。”
长孙无忌接着又道：“至于宋国的问题，你大可不必担心。
老夫和寇阁老已经与陛下商讨过了，我大周搞这个榷场，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你不必担心宋国会从我大周这里捞到什么好处，做好你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更多的东西，该让你知道，到时自然就会让你知道。
现在国事繁杂，你我三人的担子很重啊。
唉！也不知狄怀英和淳于彦二人将事请办的怎么样了？
……
第四十章 狄仁杰
话分两头。
自狄仁杰被马晋委任为钦差大臣，前往荆州主持赈灾事务。
狄仁杰便率领曾泰、李元芳等人护送着赈灾粮草星夜兼程往荆州而去。只是从神都去荆州何止万里之遥，如果走陆路的话需要今一个多月的时间，幸好神都有洛水与大江相接，可以从神都扬帆一路只下荆州，耗时也不过半月。因要押运赈灾银两除了马晋特旨赐予护卫狄仁杰的钦差卫队五百千牛卫士外，还有右龙武卫三千精锐铁甲军由右龙武卫中郎将陈武率领随行押运。
狄仁杰所乘的五千料平底大福船乃是从神都洛河水师中借调而来，此福船有九桅十二帆，头昂船尾高，长有四十四丈，阔一十八丈，可载员千人。
其外形为小方首，宽平艉。主甲板中部有一层甲板室形成舯楼，设了舷墙，艉部有三层艉楼，艏部有二层通透性的艏楼。自底舱到甲板上，共分为五层。
此时六艘大福船吃饱了风顺这宽阔如海的河面只下荆州而去，行驶起来又快又稳。远远看上去如同大山一般，高大无比，气势磅礴，让航行在江中的其他船只纷纷躲避。
狄仁杰正坐在船头沉思，吹着清新的江风，眼前江天一色，两岸层林尽染，让人襟怀为之一畅。
“大人，你还是快进屋吧！现在寒气重，着凉了就不好了。”此时从船舱中走一名容貌俊朗的青年人对着狄仁杰喊道。
“哦?是元芳啊！”喊声让狄仁杰一愣转过头来一看是李元芳，便笑呵呵的道。
“大人，咱们这次就是去荆州赈灾，又不是去查案？大人有什么可忧虑的？”李元芳看到狄仁杰一脸的沉思之象，不由奇怪的问道。
狄仁杰站起身来到船舷处看着无尽的江景，又看了眼李元芳，沉声道：“此去荆州哪有那么简单。如果只是普通的赈济灾民，随便派遣个户部官员前往也就是了，为何会派我这个大理寺卿前往？”
“元芳你要知道，你我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已经不是我们原先的大唐世界了，在这里你不但防着人心不轨，更要防着妖魔作乱，这个世界啊远比我们原先的世界复杂的多。”
“荆州不是神都，天威所在之地，谁都不敢为乱。在这等远离龙庭之地就不见得了。”
“我大周立国已久，表面上看起来依旧强盛无比，但上下早已是腐朽不堪，自从李世芳等逆贼掌权之后将朝廷弄得乌烟瘴气，更不要说地方上了。虽然陛下掌权以后大刀阔斧进行改革，澄清朝堂。但毕竟时日尚短影响也只是在神都一隅之地，还远远影响不到地方的上上下下。改革还是任长而道远啊！”狄仁杰不由叹道。
“有圣天子在位，又有大人和长孙大人、谢大人等人辅佐。我大周定会澄清寰宇，四海升平，蒸蒸日上的。”李元芳正色朗声说道。他十分相信你有他们这些人在，大周只会越来越好。
“那是自然！”狄仁杰抚着胡须眼闪精光的说道。
“大人的意思？此去荆州十分危险？”李元芳又疑惑的问道。
“危险到是未必有，但是困难是肯定的！”狄仁杰笑呵呵的说道。
……
狄仁杰自进入荆州地界第二天，便弃船登岸率十数名卫士从陆路向襄阳经发。狄仁杰等人行在官道之上，这一日来路上的所见所闻让他们仿佛进入了炼狱一般，到处是狼藉一片残垣断壁。那些拖家带口的荆州灾民们成群结队的走在官道之上，有些土头灰脸地埋头赶路，有的跪坐在地上咒骂连天，更多的却是萦绕耳边的哭泣声，所见流离失所者不计其数。
这就是天灾啊！在这样的年代，自然灾害让人生不起一丝抵抗的的念头，苟且偷生地活下来才是最重要的，刚进受灾不重的南阳郡就成了这样子，还不知道重灾区的孝阳麻城诸郡会如何。
“姐姐---我们好饿---可以给一点吃的吗？不用馒头----只要是窝窝就行了---”，正这时一男一女两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孩子突然来到如燕的马前。
骑在马上的如燕，这一日所见所闻本就心中激荡，在看到这两个凄苦的孩子如燕的心中就像崩断了一根弦一样，忙翻身下马走到两个小孩子面前。
“不要怕……不要怕，一切都会过去的……元芳！我们的吃食呢？”如燕一把将那个小女孩拉过来，从怀中拿出手绢将她脏兮兮的小脸擦个干净
“只有这几个馒头了，这一路上来分发太多了……”李元芳听到如燕的话立马从包袱里取出最后几个白馒头说道。那白晃晃的大馒头顿时让四周的灾民眼睛都看直了，要不是看到他们不像是普通人，又都带在兵器，此刻怕是早就扑上来强抢了。
“慢些吃……来……喝些水…别噎着…”如燕温柔地抚着两个孩子的头，一边递过水去。
“谢谢姐姐，你们真是大好人，我和弟弟一路上乞讨过来从没有遇到过姐姐你们这样的好心人。”小女孩和小男孩分食了一个馒头，又看了下四周便小心翼翼的将其它三个藏进了怀里。
“你们…你们的爹娘呢？”看见小女孩的动作如燕的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我和弟弟跟爹娘走散了……不过爹爹说过要去襄阳，我们就去襄阳寻他们好了。这些粮食要在半路上吃，所以要藏起来……”小女孩掰着手指，细数他们和爹娘分开的日子，她那个弟弟只是怯生生地躲在姐姐身后，目光紧紧的盯着女孩怀里的馒头。
“要不我们带她们去找父母吧？这么小的孩子如果没有咱们……”如燕眼中含泪，可怜巴巴的望着狄仁杰等人。
“如燕……你知道不可能的，我们要赶去麻城，那里是水患最严重的地方，到现在水位也没有下去，实在没有精力去帮他们找父母，更不可能带上他们的！”李元芳知道如燕在想什么，就算做一回恶人，李元芳也要断了她这样的念头，这一路下去，失去亲人的孩子会越来越多，凭他们是管不过来的。
“姐姐你们要去麻城吗？那里可是在发大水呢！你们还是和我们一起去襄阳吧，大家都在赶去那里呢！听说那里有好多好多吃的。”小女孩瞪着大大的眼睛，实在想不通这个好心的姐姐为什么要去她们逃出来的地方。
“好了，如燕！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李元芳看了看天色对如燕说道，李元芳虽然也心中不忍，但是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实在是分不出心来去找这两个小孩子的父母。
“记住姐姐的话，路上不要停留，谁的话都不要相信！要往人多的地方走知道吗？你们的爹娘一定会在襄阳等你们的……”如燕听到李元芳的催促声，其实她知道这两个孩子要靠自己的能力到千里之外的襄阳，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是她知道李元芳说的是实话，她们根本就帮不了这样的孩子，帮也帮不完！
“如燕，就让他们先跟着我们吧，等我们办完事回转襄阳的时候再去帮他们寻找父母”狄仁杰看的有些不忍，便说道。
如燕一听狄仁杰的话，不由破涕为笑，忙将两个小孩子拉到身边道：“谢谢叔父，我会照顾好他们的，不会耽误咱们的事情的。”
因为他们都是骑马而来，没有什么载人的工具，没法只能如燕和狄春各带一个孩子在马上。狄仁杰等人继续向襄阳方向前行，不觉间已到午后，官道两旁的树木渐渐浓密起来，路上人流也越来越稀少，在前行一段路后已经见不着人迹了。这时李元芳远远望见前方山麓里竟然有一座小村子，不由用马鞭一指，对狄仁杰等人喊道：“大人，前面好像有个村子！”
第四十一章 山野荒村
狄仁杰等人已经赶路赶了不短的时间，早已有些人困马乏了。听到李元芳的喊声众人不由得精神一震。向前方望去，只见在远方山麓里朦胧间确实有一座小村子矗立其中。
俗语道：望山跑死马。李元芳随手一指的村庄，竟让狄仁杰等人走了有两个时辰之多。等他们将要到达村子之时，天色已经完全昏了下来，众人进了庄子环顾一看，却未见丝毫生气，莫说是人了，就连鸡鸣犬吠都不可闻。李元芳见情况有异便招呼身边的卫士上前对身后的狄仁杰道：“大人，我先带几个人，去村子里看看。”
狄仁杰听了，把手一抬止住李元芳的话头，道：“不用了，我等一起去四周看看吧。”说罢便翻身下马来，李元芳见此也连忙下马，跟在狄仁杰身旁戒备。
进了村子深处，这才现这村子比从外面所见更加萧条。黄土坯成的土墙因缺乏修整而布满了裂纹，似乎随时便要倒塌；窗纸更久未更换，在风沙的摧残下只余下片片纸条，挂在窗楹上荡荡悠悠；瓦片也残缺不全，即使是夕阳无力的光芒，也能轻易射穿屋顶。
众人四处转了一圈，从一个荒废的屋子里走出来的如燕向狄仁杰说道：“叔父，这个村好像没有人，是个空村子。”
这时李元芳也带着几个卫士回来，也道：“大人这确实是一个空村子，卑职带着卫士四处看了一下一点人迹也没有。”
狄仁杰抚着胡须点了点头正待说话……
“谁？”
正这时只见李元芳突然拔剑挡在狄仁杰前面，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小巷子。听见李元芳的喝问声，一旁歇息的卫士们立马起身围了上来，将狄仁杰等人保护在中间。
只听踏踏的脚步声不停的传来，不多时一名三十来岁的灰衣中年男子从小巷子里走了出来，出现在狄仁杰等人面前，这名中年男子刚出了巷子猛地看到这么多人不禁也愣了一下。
李元芳戒备的看着中年人也不说话，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生怕他有什么不良举动。那名中年人见状忙一拱手道。
“不知众位是？”
狄仁杰看了中年男子一眼，眼神示意李元芳等人收起手中兵器。越过李元芳向前走了一步笑道。
“在下怀英，乃是走方的郎中。不幸在林中迷了路，误到贵地，还请足下见谅。”
“我等想在贵地借宿一宿，不知足下可否？”
听到狄仁杰的话中年男子面有难色：“这……”狄仁杰见此赶紧从怀里掏出两锭银子递了过去：“不敢白住，川资奉上。”
思虑片刻之后，中年人四下一看，眼神中多了几分紧张，他身子一侧，说道
“银子就不必了，诸位请跟我来吧！”说着右手朝狄仁杰等人挥了挥，示意跟他走，便转身快步朝来时的地方走去。
“大人……”
李元芳有些犹豫，拦着狄仁杰不让前去，毕竟这个人出现的实在太过诡异，而且看穿着也不像是此地的村民。狄仁杰看了一眼李元芳，摆手示意李元芳不要过于紧张，便跟着那中年人向小巷子内走去，李元芳见此连忙抬脚跟了上去。
狄仁杰等人跟着中年男子，走了不多时，便来到村中一处不大的空地，只见空地上面赫然插着十二杆血红色的描金旗帜将一座法坛围在中间，由于天色较暗，法坛内什么样子看得不是很清楚，中年男子停在阵法前，向狄仁杰等人指了一下阵法的外围后，便绕开阵法走了过去。
狄仁杰等人，看到诡异一幕自然不敢大意，照着中年男子的路线，同样绕开中间的法阵，来到后方一座比较完好的屋子门前，只见屋内灯火通明，在门前站着一名二十七八的青年男子。
中年男子走了过去，与青年男子交谈了一下，便侧开身子再次露出笑容，邀请狄仁杰等人进入屋内。
李元芳走在最前面，随着二人走了进去，进入屋内豁然开朗，里面竟是一个不小的空间，此时有十数人在里面休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最小的约有十七八岁，最大的也有五六十岁的年纪，这些人也都直盯盯的审视着进来的狄仁杰等人，正叽里呱啦的窃窃私语着。
中年男子见这些人如此，不由冲狄仁杰等人拱了拱手，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说道：
“我等山野之人，不懂得礼数，还请老丈不要见怪”
“那里那里，是我等叨扰了诸位才是。”狄仁杰忙回礼，笑呵呵的说道。
中年也微笑着点了点头，未在说话，一摆手示意狄仁杰等人随意，就走到那一行人中间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狄仁杰见此，便吩咐众人随便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坐了下来。这屋子肃然看上去年久失修，但屋内到还算干净，几乎没有什么摆设，只有正中有一张香案，密密麻麻的摆满了牌位，这里显然是村子里一处祠堂。
在狄仁杰打量屋内的时候。
另一边一个青袍男子正和那个灰袍中年说话，那青袍男子压低了声音向中年人说道：
“师兄，是否有些冒失了，让一群普通人进入村子里，一会恐怕……”
“不碍事，我若不将他们带入村子，他们在村外恐怕更危险。既然我等同为大周国人，能帮则帮，岂能眼看这妖魔坏了他们的性命。”中年男子扫了一眼狄仁杰等人正色说道。
这是李元芳来走到狄仁杰旁边轻声道：
“大人……此地恐怕不宜久留。”
“元芳啊，稍安勿躁，如今现在天色已晚，我等又去哪里？你去通知如燕狄春他们，让他们小心戒备就是。”狄仁杰抚着胡须笑道。
“大人……”李元芳急道。
“元芳你去看看如燕他们吧。”狄仁杰摆手示意李元芳去通知如燕等人。说完，便向中年人一行走去。“二位壮士，老朽这厢有礼了，在此多谢众位壮士的留宿之恩。”狄仁杰踱步来到灰袍中年人前，抱拳对中年人一行拱手道。
第四十二章 惊现鱼妖
“实在不敢当老先生大礼，我等也是借宿行路之人，并不是这刘家庄的乡民。”那灰袍中年人忙起身还了一礼道。
“哦？诸位也不是本庄之人？”狄仁杰故作惊奇的问道。
“我等乃荆州南阳郡人士，确不是本地之人”灰袍中年男子旁边的青袍人突然插话道，眼里精光闪烁，又瞄了一眼对面的李元芳等人，意有所指的道：
“我观老丈谈吐高雅，又有这么多护卫随身，定然不是一般的游方郎中吧。”
狄仁杰闻言，仔细地打量着青袍人，苍白略带沧桑的面颊，剑眉星目，修长的身材，穿着一件窄袖青色盘领服，狄仁杰背负双手笑呵呵的道：“哦，何以见得？倒要请教这位壮士？”
青衣人上下打量了狄仁杰一番，语气肯定的道：“从气质谈吐上判断，吾所料不差的话老丈最次也是一方大儒名士。”
对面李元芳、如燕等人听到两人的谈话相互对视一眼，不由露出了丝丝笑容。
狄仁杰笑道：“壮士过奖了，山野匹夫怎敢当‘名士’二字，我看壮士也并不是个寻常的行路之人吧？”
青衣人突然笑了起来，当下道：“哦？那就请老丈猜上一猜，权当是个乐子。”
狄仁杰微笑着打量了青袍人一番道：“老朽看壮士眼含剑气，品相端方，若猜的不错的话，壮士定是大宗子弟。”
青衣人一愣，不由惊讶的回道：“哦？大宗子弟？”
狄仁杰点了点头道：“正是，壮士可是青州太岳宗中的高人！”
青衣人顿时瞪大了双眼，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了。
狄仁杰笑道：“怎么，老朽猜错了？”
青衣人深吸了一口气：“不，不，一点没错，我等确实太岳宗中之人，老人家，你……你是怎么会知道？”
狄仁杰对着青衣人说道：“从你的穿着上判断，在我大周只有青州太岳宗之人才在所穿袍服，袖口之上绣三山标记。”说着笑眯眯的指了指青衣人袖口上的三山标记。
青衣人一惊，连忙看了一下袖口的标记犹疑道：
“老丈也是修炼中人？只是你……”他实在想象不出这肥胖老者竟也是修炼之人，毕竟普通人根本就不会知道修炼之人的划分。难不成这老者扮猪吃老虎，乃是一方修炼高人？可在修炼界之中并没有听说过有老者这样一位高人啊？难不成真是一位隐士高人？
狄仁杰看着苦思的青衣人，抚着胡须笑道：
“壮士不必多想，我并非修炼之人。只是闲时多读了几本书，才知此等秘闻。”
青衣人不敢大意，眼前这老者如果不是修炼之人，但竟然知道修炼界之事，身份也一定非同一般，不是世家大族之人就是……。
“在下，荆州太岳宗李青峰，这位是鄙人的师兄张轩卿”青衣人拱手道出自己的姓名，又抬手指着那带着狄仁杰等人来此地的中年人介绍道。
“在下怀英，这些都是老朽的子侄”狄仁杰也拱手还礼指着对面的李元芳等人道。
“不知李壮士你们为何夜宿此地？”狄仁杰问道
李青峰一笑，说道：“老丈有所不知，这刘家村乃是荆州道纪司划给我太岳宗的护卫之地，只因一月前荆州发大水，附近的燕亭湖突然出现一头鱼妖兴风作乱，吞噬我大周子民无数，已经祸害了周边不少的村子，我等受道纪司派遣前来降服鱼妖，故而遣散这里的山民，打算今日在此诛杀鱼妖。”
“噢？鱼妖？”狄仁杰听到有鱼妖作乱，虽然已经知道这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世界，但心中还是有些震动。李元芳等人听到有鱼妖也是一片哗然，毕竟妖怪这东西他们也只是道听途说过而已，没想到今天便真的碰上了。
一时间让李元芳等人的心里直打鼓，既有点恐惧又有些期待的不知名感觉，毕竟这可是传说中的鱼妖啊。
狄仁杰稳了稳心神，皱眉喃喃道：“现在这些妖怪都敢名目张但的残杀我大周子民了？此地的官府是干什么吃的？”虽然狄仁杰知道大周地方上已经有些病入膏肓，对地方上的控制有些下降。但没有想到会下降的这么厉害，竟然有妖怪敢明目张胆的吃人害人。
李青峰是修炼之人，狄仁杰的喃喃自语让他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对狄仁杰苦笑道：
“老丈有所不知，区区鱼妖自然不算什么，哎！只是……”
“出了这么大的事，州里没有派员前来探查？”狄仁杰不由问道
旁边的张轩卿突然愤然出声道：
“师弟有什么不能说的，还不是那些官老爷们不拿我们这等山野之人当人看，自然不会管我等的死活！”
“师哥…不要胡说…”李青峰紧张的看了狄仁杰一眼，对张轩卿呵斥道。
狄仁杰眉头一皱，心中怒意升起。这些地方官员好大的胆子，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
“难道州府之中也无人管吗？”狄仁杰又问道。
“哎！州中也不是不管，只是近年来屡有妖魔伤人吃人的事件，州府根本就管不过来。所以现任的荆州巡抚朱大人，就下令将整个荆州划分成数个区域由各地的修炼门派镇守，州府给予钱粮补贴。”
“那荆州的驻军呢？他们也不能对付妖怪吗？”不知何时李元芳、如燕等人也围了上来，刚才正是如燕好奇之下，问出声来。
李青峰看了如燕一眼，缓缓的道：
“这些地方守军，不比神都禁军身经百战，有煞气护体。都是些未经沙场，疏于训练的乌合之众，让他们看家护院尚可，对上妖魔……呵呵……。”
“也就是驻守襄阳府的巡抚标营可堪一用，可惜人手太少，只能守备襄阳一隅之地。”
“看来这荆州巡抚倒也不是个无能之人，还知道审时度势，知人善用。”李元芳突然出声说道。
“朱大人自然是个好官，只是地方上豪强世族做大，有些施展不开手脚。不然荆州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听了李元芳的话，李青峰不由感叹道。
“哦？看来李壮士到是很欣赏这位朱巡抚？”狄仁杰抚着胡须笑道。
“朱大人来我荆州多年，还是做了不少实事的，自然让我等敬佩！可惜啊，朱大人经营这么多年，荆州好不容易有些起色，便又被这一场大水给毁了。”李青峰摇头叹道。
……
第四十三章 荒村斗法
正这时“哇”的一声啼哭，突然在寂静的夜空下咋响，将祠堂内正在谈话的狄仁杰等人吓的一个激灵，所有人都给惊得脖子一缩，此时，突然一股怪风凭空吹入祠堂内，让众人心神猛然一缩，变得紧张起来，纷纷握紧手中兵器。
就在这顷刻间，房屋连续倒塌的声音不断传来，而且还不止一处，前后左右八方都有，仿佛这座祠堂已经被什么东西给包围了样。
“情况不对，快，所有人快快撤出祠堂，进入阵中。”李青峰大喊了一声，感到威胁的李青峰一行人立刻向祠堂外边的阵中跑去，狄仁杰等人见状也连忙跟着出了祠堂，进入那十二杆旗帜中间。
李青峰见到众人已经全部进入阵中，连忙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大喝一声“起”，顿时激发了法阵，十二杆旗帜发出一道道蒙蒙神光在空中形成一道光罩将他们护在其中。
就在此时，就见光罩外的房屋已经全部轰然倒塌，众人向外望去，只见四周已经围了一圈豺狼虎豹等猛兽，密密麻麻把四周的空间都挤得满满当当，其中有不少的猛兽眼中更是发着的绿光，甚是吓人。
李青峰等人目光没有关注这些猛兽而是看向更远的后方，因为一声声“哇哇哇”的怪叫声正从那里传来，向着他们这边缓缓靠近，随着“哗哗”的声音兽群分开一条道路。
在道路之间，一股庞大水流竟然浮在空中向着他们涌来，水浪之上赫然站着一头鱼头人身的怪物，只见这头妖鱼的体形与成人不相上下，浑身布满指甲大小的紫铜色鳞片，瞪着铜铃般大小的一双死鱼眼，一张大嘴更是咧到鳃前，满口的獠牙，手握着一把鱼叉，十分的狰狞可怖。
就见那鱼妖挥舞着鱼叉，一片片的潮水不断在半空中向狄仁杰等人涌来。哗啦啦的水流不断翻起浪潮，将整座已经夷为平地的小山村的彻底包围在内，形成一道巨大的天幕。
“大家小心，该死的，这是一头快化形的妖怪。”李青峰抱怨了一句，单手一拍自己的腰间香囊，一柄闪着银光的迷你飞剑突然窜了出来，转眼间便化作正常大小，让狄仁杰等人看的是啧啧称奇，他们那里见过这般神异的宝物。
正这时，只见那鱼妖手中钢叉一指，就见天上的水幕突然幻化出无数道水柱，直冲狄仁杰等人所在的光罩袭来。
“嘭！嘭！嘭！”一道道水柱毫不留情的撞击在光罩之上，虽然没有撼动法阵分毫，但也将法阵光幕撞出一片片涟漪。
让光幕之下的众人紧张万分，尤其是狄仁杰等人都有些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他们何时见过这样玄奇的战斗，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那鱼妖见自己的攻击没有破坏掉光幕，不由又发出一阵“哇哇哇”的大叫声，紧接着只见其双手一张，手中的鱼叉发出耀眼的青光，横卧着浮在鱼妖身前。
鱼妖“哇哇”的叫了两声手一挥，鱼叉“刷”的一声如同利剑一般，急速向狄仁杰等人飞来，李青峰面色一寒，当即双手紧握飞剑向前辟出，划出一片银色剑光向着那鱼叉撞去，只听“碰”的一声，那鱼叉瞬间被击飞了出去，银色剑光撞飞鱼叉之后并未消散，而是直接向那鱼妖斩去。
那妖鱼见到一道剑光向它斩来，一手抓住被击飞回来的鱼叉，从水浪之上俯冲而下与剑光撞在一起，一时间光芒大作，让下方的狄仁杰等人不由闭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儿，狄仁杰等人睁开眼睛，抬眼望去发现那鱼妖竟然毫发未损，只是体型缩小了许多。
一对死鱼眼正恨恨地瞪着下方的李狄仁杰等人，双手连连挥动鱼叉，只见空中水幕之上又射出无数的水箭如雨点一般撞击在法阵光幕之上。
让阵中众人顿感压力倍增，他们现在只能靠着法阵的防御坚守，若是阵破，他们绝对是十死无生。
阵中的李青峰手轻轻一抬，银色飞剑化作剑芒飞回他腰间香囊之中，待收回飞剑李青峰的身体不由晃了一下看样子想要摔倒，张轩卿见状连忙向前扶住李青峰。担心的问道：
“师弟！你……”
“师兄不用担心，只是脱力了而已，并无大碍。”李青峰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的说了一句。
让张轩卿脸色一松，悻悻的说道：
“师弟你没事就好。”
“这鱼妖好生厉害，太岳神剑竟然奈何不了他，现在该如何是好？”李青峰看着在水箭接连的撞击之下不断颤抖的光幕忧心重重的道。
正在这时只听哗啦一声声响，就见阵法光幕已经碎成一块块碎片。
让众人兴中一凉，只见无数的青色水箭向众人直射而来，根本来不及反应。
李元芳见此神色一紧，急声道：
“大人……”
说着飞身到狄仁杰身前手中宝剑挥舞着向水箭斩去，李元芳本以为只是无用功。
不曾想那射来的水箭碰到他手中宝剑竟然一片片的化作了虚无，让李元芳不由精神一震，随即又有些惊讶。
李元芳环视一眼四周，只见那水箭只要接触到如燕狄春等人的兵器和身体竟然都纷纷化作了虚无，消失无踪，根本没有伤到他们分毫。
但李青峰等人就不一样了，只见他们手中兵器连连挥舞将水箭击飞出去，更有人不幸中箭，惨叫声四起，李元芳正想挥剑前去帮忙。
就见狄仁杰身上突然迸射出无数的金光，将空中射来的水箭全部湮灭，更是有金光射向空中将水幕击碎，化作了一片片水雾。
那鱼妖见空中水幕被击毁，身体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之色，心中退意横生，连忙向身后退去。
此时，狄仁杰眼中突然闪过一丝金光，嘴中冷哼一声，身旁就飞出了一道龙形金光，吟声四起，直向鱼妖飞去。
鱼妖见一道金光向他飞来，哇的一声极速向远处逃去，但又怎能快的过金光，霎时间便被金光穿身而过，连声音都未来的急发出，便化为虚无。
这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事，让太岳宗中的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你们……你们……”李青峰结结巴巴的指着狄仁杰等人，仿佛见了鬼一样。
“这是……这是……天威神光！”李青峰一行人中的一名白发老者指着狄仁杰惊骇欲绝的喊到。
“你们是朝廷的人……”
那老者的喊声，让李青峰一惊，天威神光的威名他自然听说过，那可都是在大周天子心中挂了号的大人物才有的威能。
“不知大人是……”李青峰拱手问道
“此乃当朝参政、龙图阁大学士、湖广道黜置大使、荆州大都督、钦差大臣狄仁杰大人！”护卫在狄仁杰身边的李元芳忽然道。
一连串的称呼让李青峰听得恍惚，李青峰虽然是修道之人，但也十分关注朝堂，内阁参政是什么样的人物自然是知道的。
“草民李青峰，拜见狄阁老！”李青峰连忙揖手行礼恭声道。
“李壮士，快快请起！此地又不是在朝堂上，不用那么多的礼数！”狄仁杰笑呵呵的向前将李青峰扶起道。
此时已是大半夜了，因为所有房屋被毁，众人只得找了一处稍好的残壁之处歇息。这时候李青峰和狄仁杰相对而坐。狄仁杰一脸亲和的笑容，让李青峰原本无比拘谨的心态放松了不少。
“今夜多谢阁老救命之恩，若非若非阁老及众位大人相助，在下师兄弟与众弟子，定是在劫难逃。”李青峰起身抱拳对狄仁杰说道。
“李壮士不必客气，你我坐下一叙可好。”狄仁杰笑道，挥了挥不以为意。
……
第二天，狄仁杰一行和李青峰等人告辞后，继续向襄阳方向进发。上了官道以后灾民越发的多了起来，看样子都是向襄阳而去。
第四十四章 豪强霸道
“大人，这两天行来，灾民越发的多了。”李元芳骑在马上看着官道上连绵不绝的灾民皱眉道。
“是啊！天灾一起，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狄仁杰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又抬头看了眼阴沉沉的天空道。
“元芳，这里离襄阳还有多远？”
“大人，我们现在已经过了蔡阳，离襄阳已经不足百里之地。”李元芳回道。
“曾泰他们到哪里了？”狄仁杰又问道。
“老爷！曾大人已经差人前来传信，说他们已经到了邓县，明日即可到襄阳。”身后的狄春回道。
“看天色，一会儿必然要下雨。元芳，咱们先找个地方暂避一下。”狄仁杰点了点头说道。
李元芳闻言，四处看了一下。指着前方对狄仁杰道：“大人，那里有一处村子！”
“走！我们过去看看。”狄仁杰顺着李元芳指的地方望了一眼道，说着便当先疾驰而去。
不一会儿，一行便来到了小村村口。狄仁杰抬眼打量了一番，这个村子要比昨晚夜宿的山村好得多，隐隐能看见村内有炊烟腾起，但也只是稍好上一些罢了。放眼望去成片破败老旧的土坯房屋，村里街巷间冷冷清清，满目的萧条之色。
狄仁杰看见眼前破败景象，心中不由叹了口气，这两天经过的村庄几乎都是这般景象，可见民生之艰难。同神都的繁华一比，简直让人难以相信这两处竟然同处在一片苍天之下。
狄仁杰暗暗叹着气，刚要吩咐李元芳进村子去看看，却突然见几个人从村口林中窜了出来，挡在众人面前，开口就问：“你们是什么人？”
狄仁杰定眼望去，只见为首的之人约有二十光景，肤色黝黑，脸上虽有些消瘦和浮肿，但身材很是魁梧，眼中明亮英气蓬勃。让狄仁杰不由心中大叹“好一条好汉！”，见其问话，便笑道：“在下怀英，乃是走方的郎中，敢问这位小哥贵姓，此地又是何处啊？
那魁梧汉子一看就是毫无城府之人，忘了是自己先问，顺着狄仁杰的话头就答道：“此地乃赵家庄，俺叫赵大壮”
“哈哈，敢问赵小哥拦住我等的去路，不知有何贵干？”狄仁杰听了壮汉的名字，又看了看赵大壮魁梧壮实的身材。不由笑问道。
“不干什么，只是告诉你等一声，就算你们把俺抓了，俺们的地也不卖！那是俺们的命根子！”
狄仁杰心下疑惑，便道：“赵小哥怕是认错人了吧，我等是游方的郎中，不是来买地的。”
赵大壮咧嘴一笑，说：“你还想骗俺，哪有游方郎中带着这么多人，瞧你们一个个衣着光鲜、人高马大，一看就是那赵老贼请来的援兵。不过你们回去告诉姓赵的那个老不死的，俺村里的地是留着保命的，俺们就是饿死了，也不会卖的！”
狄仁杰是何等人物，赵大壮的三言二语便将来龙去脉里出来大概，不有翻身下了马，抚着胡须笑道：“不瞒小哥，我等乃是过路的官差，前往襄阳公干，却不是你说的那人搬来的救兵……”说完又道：“听小哥的意思，可是有恶绅欺压良善，借着水灾饥荒之时强行兼并土地？我等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小哥如有难处我等也可以周旋一二？”
赵大壮听他们是官差，还想帮他们，不有的脸显惊喜，不过随即脸上又浮起失望之色。说道：“你们都是些远来的官差，哪能管俺们这的事！那赵老贼有好大的背景，那是你们几个当差的能惹得起的？白白让俺高兴一回！”
李元芳等人看赵大壮说的有趣，不由得哈哈大笑。狄仁杰抚着胡须笑着摇摇头说道：“赵小哥说得有理，只要是公理在你们这里，我等又有什么不敢管的？不知贵村中可有宿老，让我等一谈？”
赵大壮听了，忙说道：“有的，有的，请差爷们随俺来。”说罢，就在前方引路将狄仁杰带到村子中央的一处小院前。
狄仁杰领着李元芳和如燕进了屋子。此时已近黄昏，屋里一片昏暗，狄仁杰向屋内看了一眼，也只能隐约间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里屋内晃悠。
此时赵大壮扯着嗓子喊了声：“太爷，来贵客了！”
“你个小兔崽子！喊那么大声干啥？你太爷我听得见！”一阵苍老的声音从里屋传出。随着一点豆大的火焰点起，只见屋内老者身材瘦小干巴，随着老者走进，一张如老树皮般的干瘪老脸映入狄仁杰等人眼中。那老者颤颤巍巍拿着油灯连到狄仁杰面前说道：“小老儿见过几位贵客，不知贵客远来，未能相迎，还望诸位贵人见谅。”
狄仁杰三人连忙拱手还礼，狄仁杰还未开口。那赵大壮就抢在前面，将之前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没想到老者叹了口气，颤颤巍巍的说道：“小老儿在此谢过几位差官的善心，小老儿心领了，但是小老儿还是要劝诸位别趟这淌浑水了，免得白白坏了诸位差官的性命。”
“老人家你这是何意？”按李元芳所想，有人帮忙出头，老者应该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谢绝他们的好意，不有恼恼的问了一句。
“唉……”老者不有叹了一口气，显得极为苍凉，让人闻之心颤，“各位差爷有所不知，那赵一宝乃是我们蔡阳县数得着巨绅豪强，兄长又是荆州臬司，州里数者着的大员，赵一宝为人专横霸道，欺压良善，强买强卖，我们村里的地都快被他低价强行买光了，哎！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何止俺们赵家庄啊，这方圆十里八乡的地都快被赵老贼强占光了。如果村里有人敢反抗，赵家的家奴门就会把人抓起来往死里打，还打死了不少人咧。”坐在一旁的赵大壮抢了一句说道。
听了二人的叙述，狄仁杰气的脸色色铁青，喉咙里不由重重的哼了一声。
“那为什么不报官？”李元芳也是气的脸显怒色，插画问了一句。
“报官？哼！”赵大壮听到李元芳说报官，看了李元芳一眼重重的亨了一句。
老者这时道：“差爷有所不知，当时赵一宝要强卖我们的土地，我等自然不干了。就推举了村里的几个人，写了状子，去州里告状。没想到州里的大老爷更狠，不但撕了我们的状书，更是说我们是刁民，聚众闹事。为此去得几人还挨了一顿板子。”说道这里老者猛地站起身来，胸膛起伏，愤声道：“赵一宝和衙门相互勾结，强占了我们的土地。没地我们吃什么，他们这是想让我们活活饿死啊！”
“真是一帮猪狗不如的畜生，罪该万死！”李元芳听到此处怒火中烧，“砰！”地拍了一下桌子恨恨的说道。
“豪强当道，官府助纣为虐，真真是官逼民反啊！”狄仁杰摇头叹道，说完正色道：“老人家，这事我管定了，一定会为你们做主！”
老者听言，不由十分的激动，身体一阵摇晃，李元芳看见老者异状连忙上前一把扶住，赵大壮见此也连忙上前，急道：
“太爷，你没事吧！”
老者站定身子，深吸了一口气，想赵大壮摆了摆手。老者年轻的时候也是见过世面的，见自己说了这么多，狄仁杰三人一点退缩的意思也没有。就知道眼前的这几位贵人身份也定是非同一般，连忙拱手道：
“小老儿，在此谢过几位差爷！”
狄仁杰点了点头，整这时忽然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紧接着一声惊雷平地炸响。狄仁杰抬头望向窗外，喃喃道：“暴风雨要来了！”
……
以此同时，荆州巡抚衙门后堂书房内，朱国志正在伏案疾书，师爷史青快步走了进来：“大人车都备好了。”
朱国志闻言放下手中毛笔，将信折好放入信封之中，递给史青道：“你速速持我的书信去邓县一趟，将信交于钦差大人。
哎！现在襄阳有饥民数十万，还在源源不断增加，可是府库粮草均已用尽。请钦差大人务必尽快运量到襄阳，以免激起民变。”
……
第四十五章 府衙鸣冤
翌日一早，狄仁杰便让李元芳请来赵老爷子和赵大壮，一同前往荆州提刑司讨个说法。赵家庄所在之地离襄阳府没有多远，不足百里之地。走了不多的功夫，赵大壮突然抬手一指，对身后的狄仁杰等人说道：“那里就是赵一宝的家了。”
狄仁杰等人循着手指的方向远远望见好大的一处庄园，别的不说，光围墙就有两三里长，足可见其主人之富。
众人过了赵家庄园，走了一段时间，远远的便看见一座巍峨的城池。襄阳位于景江上游南岸。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易守难攻，历来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一行来到城门前，只见城门两侧挤满了逃荒而来的灾民。密密麻麻看去怕有不下数万之众，城门前有数百披甲卫兵，将灾民挡在城门之外，不让出入。
狄仁杰等人在城外缓缓而行，见灾民虽然面黄肌瘦，衣不蔽体但竟未见一名饿死之人。再见到城外每隔百米就有一个施粥点，每隔五百米一个救济点时，让狄仁杰恍然大悟。
狄仁杰不由对众人叹道:“这朱国治真是一位难得的干吏”
“大人！看其所做所谓，这位朱大人还真是一位难得的好官。”李元芳附和道。
“让本阁都有些汗颜啊！”狄仁杰扶着胡须对李元芳笑道。
众人经过盘查牵马进入了襄阳城中，只见城中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看不出一点受灾的样子。让狄仁杰暗中点了点头，这朱国治还真是治理有方。
在赵老爷子的带领下，狄仁杰等人等人直接往提刑司衙门而去
荆州提刑司官署衙门面朝南开，衙门非常宽阔，门楼高耸，檐角飞翘。官署大门由三扇朱漆铜钉大门组成，大门的门环是一对狮兽衔环。每扇大门前都蹲着一对抱鼓石。在等级森严的古代，只有衙门或者勋贵的府邸门前才可以立抱鼓石。大门两侧是高大的青壁砖墙，呈八字形向两侧延伸，迎面而来一股高衙威仪气势。
正门口前几步处又有两尊青石狮子巍然耸立，大门前站着四个衙役，将石狮子旁的鸣冤鼓围在其中。看样子不像是看门，倒想是在看鼓。让狄仁杰看的眉头大皱。
狄仁杰示意赵老爷子和赵大壮上前击鼓，不想刚向前走了几步便被门前的衙役拦住。
一个衙役不耐烦的指着赵老爷子破口大骂道：“你个老不死的！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不是跟你说了吗？赵老爷那是公平买卖，都是给了银子的话，白纸黑字的，你们告什么告。”
另一个瘦脸衙役，看样子和赵老爷子认识。在那对赵老爷子劝说道:“赵老爷子，你们还是赶紧走吧，一会儿让王班头看见又要挨一顿板子。”
正这时突然一众衙役从县衙里冲了出来，将赵老爷子两人团团围住。
赵大壮大声问道：“你们相干什么？”
为首的一个麻脸衙役走了过来，冷笑一声：“将这两个刁民，给我拿下！”众衙役听到号令便一拥而上。
赵大壮挣扎着身子怒吼道：“你们平白无故抓人，还有没有王法！”
麻脸衙役上前一步，狠狠一拳打在赵大壮的脸上，让赵大壮连退了两步，嘴角溢出了鲜血。赵大壮一时间大怒，大吼一声，双手用力挣脱了几个衙役的抓捕，飞身而起，向麻脸扑去。
只见那麻脸衙役突然飞起一脚踢在赵大壮的胸口，让赵大壮倒退了几步，撅倒在地。
麻脸衙役向前两步，拔出腰间钢刀劈头就向赵大壮砍去。赵大壮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钢刀向他劈来，不由绝望的闭上眼睛。
正这时旁边突然伸过一只大手，死死地抓住了麻脸握刀的手，正是站在一旁的李元芳看见大壮有危险，便出手将麻脸拦了下来。麻脸用力挣扎着，但李元芳的手如同钢钳一般，让其丝毫动弹不得。
围在一旁的衙役见麻脸被治住，齐齐的拔出兵器，冲上前来。李元芳嗤嗤冷笑一声，翻手夺下麻脸手中的钢刀，只见寒光一闪，刚刀便架在了麻脸的脖子上。
霎时间，所有的衙役一个个都楞在了原地，刀指着李元芳不敢动弹。那麻脸看着架在脖子上的钢刀颤抖着说道：“你、你、你想要造反！”
李元芳冷笑一声：“就是要造反，也轮不到你这个跳梁小丑来说！”
“放开他！”站在一旁的狄仁杰大声说道。李元芳闻言不屑地哼了一声，左臂一挥，麻脸的身体便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县衙的大门之上。
狄仁杰直接走到麻脸跟前冷声道：“这位长官，老朽在这问一句，谁是刁民？谁是又想造反？”
麻脸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指着赵老爷子二人道：“这两人敢来司衙闹事还不是刁民！还有那个贼子，竟敢殴打朝廷官差，不是造反是什么！”
狄仁杰冷声道：“我等来次击鼓鸣冤，长官何以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抓人！是何道理？”
麻脸脸色狰狞地说道：“道理？官府办案还用得着讲道理！来人，都给我拿下！”
众衙役一拥而上，将狄仁杰等人围了起来，李元芳虎目一瞪，就要动手，狄仁杰见状冲他摆了摆手道：“稍安勿躁，我倒想看看，他们是如何的不讲道理。”
那麻脸一挥手，众衙役上前将众人捆绑起来，往府衙内部而去。
提刑司官署后堂花园内，提刑赵一方倒背双手正在鱼塘边上转悠欣赏塘内风光。这是一名衙役急冲冲跑了过来，高声道：“大人，赵家庄的人又来闹事了！”
赵一方眉头一皱怒道：“这点小事还来请示本司？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让门前值守的差役赶走就是了！”
见赵一方发怒，那衙役吓得一激灵忙道：“前面值守的差役本想将他们赶走，谁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伙贼人出来阻止，连王班头都被打了。”
赵一方一听，怒道：“那伙贼人呢？逃走了？”
“没有没有，都被王班头抓起来了，现在都押在正堂之上等候大人发落！”那衙役连忙道。
“走！”赵一方甩了下袖子，向正堂走去。
提刑司正堂之上，狄仁杰五人人静静地站立着。这是那麻脸班头缓缓走到李元芳面前冷笑一声：“好小子，你够狠的啊！竟敢打你爷爷！”说着，他抬起脚对着李元芳的胸口就是一脚。
如燕见麻脸踹了李元芳一脚，心中大怒，大骂：“你这该死的狗贼，竟敢动用私刑，等时候到了，姑奶奶将你碎尸万段！”
麻脸听到如燕大骂，来到如燕身前怒道：“贱女人，死到临头还敢嘴硬！”说着，抡起手来就要打。就在这时，堂外一声高唱：“提刑大人到！”
赵一方快步走进正堂。他冷眼看了看狄仁杰等人，走到堂中坐下。麻脸见赵一方来了连忙喊道：“提刑大人驾到，尔等还不跪下！”
狄仁杰不屑地哼了一声：“一个小小的提刑，安能让我下跪！”
赵一方直视狄仁杰，问道：“此人是谁？”麻脸赶忙回道：“他就是指使赵家庄的村民前来告状的人！”
赵一方闻言喝道：“组织乡民寻衅滋事，又公然殴打差官，死到临头，竟然还敢出言不逊！”
狄仁杰冷冷的回了一句：“死到临头？大人说的为时过早了吧。”
赵一方大怒道：“哦？难不成你还有同伙？哼！在我提刑司重地，你还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狄仁杰不屑的看了赵一方一眼，高声道：“你的手掌心？是谁赋予你的权力，让你欺压殴打百姓？我等何罪之有，便被尔等无端捆绑殴打？你身为一州提刑，在公堂之上，不问是非曲直，便恶言相加，说什么死到临头，我看是你死到临头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