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赈济灾民(终)
赵一方听了狄仁杰的话，气的怒火中烧，厉声大喝道：“好一张巧舌如簧的嘴！一会儿大刑之下，本官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说着，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大胆刁民，尔等见到本官不但不跪，还大言不惭！本官在此就先定你个蔑视公堂之罪！来人啊！给我重打五十大板，生死不论！”
狄仁杰站在堂中，见两旁衙役拥了上来，怒喝一声：“我看谁敢造次？”一声怒吼，端是威风凛凛，让衙役们一惊之下，面面相觑不敢上前。
赵一方见此大怒，对衙役们吼道：“还不上前！”
而此时站在赵一方身旁的师爷，看着狄仁杰的表现暗暗有些吃惊，赶忙低下头与赵一方低语几句。听了师爷的话，赵一方又看了狄仁杰一眼，喘着粗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重重地哼了一声。
命堂下站着的衙役把五人身上的绳索解开，又一摆手，衙役们连忙退下去。赵一方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若不是师爷替尔等说好话，现在，尔等早就是皮开肉绽了！”
狄仁杰不屑的看了赵一方一眼，回以一声冷笑。赵一方见状心中暗怒，使劲拍了一下惊堂木：“你叫什么名字？何处人氏？又做何营生？来我荆州何干？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狄仁杰冷笑一声，慢条斯理的说道：“在下，姓狄名仁杰，并州人氏。官居龙图阁大学士，加湖广道黜置使，荆州大都督！奉旨钦差提调荆州一切军政要务！”
……
堂上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惊得呆若木鸡，尤其是赵一方冷汗登时从额头渗了出来。
赵一方眼珠一转，一拍惊堂木，大喝道：“大胆刁民，竟敢冒充钦差大人！你说自己是钦差大人，可有凭证？”
狄仁杰冷冷的看了赵一方一眼，冲身旁的李元芳一摆手。李元芳点了点头便从怀中掏出一个明黄色锦套，高举过头顶，朗声道：“圣旨到！”
赵一方见此不由浑身打哆嗦，脑中一片混沌，不知该如何应对。李元芳见状对着赵一方喝道：“赵一方，你好大的胆子，见圣旨竟然不跪？”
而正这时，堂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狄仁杰转身望向堂外，只见百十名身着戎装的千牛卫士快步进了堂前院内，齐向狄仁杰行了一礼，便持刀分列两侧。
不多时便见一大群紫袍官员熙熙攘攘的走了进来，到了院内按品级依次站好。为首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胖脸官员，只见其一撩衣服，双膝跪地行礼道：“下官，荆州巡抚朱国志率荆州有司恭迎钦差大人！”身后官员也纷纷跪倒在地山呼参拜钦差大人。
狄仁杰连忙走出堂外，对着跪在地上的荆州官员们微微一笑，拱了拱手道：“诸位大人快快请起！”听到狄仁杰发话，朱国志率众还礼后，便站起身来。
狄仁杰见众官起身，便挥了挥手示意众官入内叙话，便转身进了堂内。朱国志等人见状连忙紧随其后进入堂中。
而此时的赵一方，脑中还是一片混沌，魂不守舍的站在公案旁。朱国志进入堂内，见此不由轻咳一声道：“赵大人！你如此公然立于公案之侧是否太过失礼了，还不速速下来！一旁站下。”
赵一方猛地惊醒过来，赶忙下来走到狄仁杰身前躬身赔罪道：“卑职无礼，望钦差大人恕罪！”
狄仁杰笑了声，摆了摆手道：“赵大人严重了！”赵一方赶忙退到一旁，用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狄仁杰走到案后坐定，指着身旁右侧的李元芳道：“这位是圣上钦点随佐本阁的检校千牛卫将军李元芳！”又指着左侧的曾泰道：“这位是钦命荆州监察御史曾泰！”
堂下众官见狄仁杰介绍，连忙拱手道：“见过二位大人！”，李元芳曾泰也连忙拱手回礼。
狄仁杰轻声咳嗽一声，正色道：“李将军，宣圣喻！”
李元芳向狄仁杰行了一礼，手举圣旨高声道：“荆州巡抚、荆州将军及其衙下僚属，恭迎圣喻！”
堂内众官，齐齐跪倒在地高呼道：“臣等恭迎圣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元芳见众官跪下行礼毕，便将圣旨双手捧起躬身递给狄仁杰，狄仁杰双手接过缓缓展开：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荆州连发水患，致使我大周万民流离失所，地方覆焉，朕闻之，甚忧也！荆州者！堪称国之重脉，尤为重焉！因特遣内阁参政大臣、龙图阁大学士狄仁杰为湖广道黜置大使，荆州大都督，提调荆州一切军政要务，代朕巡狩，体察民情，赈济万民，整饬吏治，便宜行事，所至之处如朕躬亲！钦此！”
百官齐声道：“万岁！万岁！万万岁！”狄仁杰收起圣旨交于李元芳。笑道：“众位大人请起！”众官再叩首，便站起身来。
狄仁杰做于公案之后，目光扫视了一遍堂下荆州百官，正声道：“诸位大人，本阁此次承蒙圣恩，提点湖广道黜置使，乃为民生、水灾及吏治之事，为圣躬所不安。”说着，他目光望向赵一方道：“本阁自入荆州一路行来，所见所闻者，均是赵大人之弟赵一宝横行霸道，欺压良善，强占百姓土地……。”
赵一方一惊抬起头来，只见狄仁杰又道：“地方衙署，与赵一宝沆瀣一气，致使百姓凄苦，告官无路，境况堪忧！赵大人，本阁所言不差吧！”
赵一方一时间面如土色，轻轻咳了一声，出班强辩道：“回大人！地方上确实有人打着赵一宝的旗号为非作歹，但要说是因为赵一宝的原因而使百姓境遇凄苦，是否言过其实了？毕竟赵一宝买地都是给了钱的！”
狄仁杰看到赵一方强行狡辩，冷笑一声道：“言过其实？赵府家奴公然在乡下强卖百姓土地，如不卖者便拳打脚踢，光赵家庄一地就有数人被毒打而死，这是言过其实？”
狄仁杰又继续道：“乡下百姓前来司衙告状，你的属下不管青红皂白便要将状告之人抓捕，只因乡民不满询问就要当场格杀！这也是言过其实？”
下面站着的众官一听大哗，“在府衙之前擅杀百姓，这还得了？”有官员惊呼道。
赵一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大……大人……我……”
狄仁杰又道：“其余尚且不说，你属下捕头，强凶霸道，不问青红皂白在公堂之上公然殴打朝廷堂堂的正四品千牛卫将军，这也是言过其实？”听到狄仁杰说殴打朝廷大将，站在一旁的麻脸捕头，一脸的苍白，浑身颤抖，几乎站不住脚。
堂下的百官一听也是惊讶莫名，纷纷暗道“一个小小的衙役，竟然胆敢殴打朝廷正四品的将军，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时李元芳也在一旁冷冷地道：“殴打朝廷钦差，罪该如何？”
赵一方硬着头皮道：“罪该抄家灭族！”
麻脸捕头一听，双腿更是发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高声喊道：“小人实在是不知道将军的身份，还望将军恕罪！饶过小的一回！”
狄仁杰起身，饶过公案走了下来道：“你殴打钦差，虽是死罪，但不知者不罪，尚可以开脱。但是，你欺压百姓，草菅人命，却是罪无可恕！来人，将此贼拿下！拖出辕门斩首示众！”
听到命令，站在堂外千牛卫卫士立即进入堂内将麻脸捕头锁拿捆绑。麻脸捕头体如筛糠，身体不停地乱颤，挣扎着喊道：“大人！饶命啊！大人！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再…”
看见麻脸捕头大喊着饶命被拖了下去，堂下官吏们都有些胆战心惊。
狄仁杰威严的扫视了一眼堂中众官说道：“从今日起，凡官吏有敢仗势欺人者；横行乡里，压榨百姓者，罪同此贼！”
公堂上的所有荆州官吏们，齐齐跪倒，高声道：“谨遵钧命！”
狄仁杰做回公案后，道：“元芳曾泰你二人即刻率军，将赵一宝等一干贼子统统捉拿归案，明正典刑！同时晓谕地方，赵府所占之地全部归还于民，有冤讼者要严加审理，务必要使地方归治承平！”
李元芳、曾泰连忙躬身领命。
说完，狄仁杰又冷冷的盯着赵一方，让赵一方惊恐万状，瘫倒在地。连连告饶道：“大人！下官实在不知他们的所作所为，请大人明察！”
狄仁杰冷哼一声，道：“你等所作所为，本阁自然会明察！来人！收缴赵一方官衣印信，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登时有千牛卫进来合力扒去赵一方的官衣，将其拖了下去。
狄仁杰一连串的动作，让堂下的官员们心惊肉跳揣测不安，一时间大堂内寂静无比，无人敢言语。
狄仁杰见堂内气氛凝重，笑道：“众位大人不必惊慌，赵氏兄弟作恶多端，自有国法惩处，尔等只要依律办事，自是无恙！“
众官听到狄仁杰教诲忙躬身行礼，纷纷称是。
朱国志出班行礼道：“下官，身为荆州巡抚，不能明辨是非，致使赵氏兄弟逍遥法外，为恶乡里。而下官竟丝毫不知，实在是罪不容恕！”
狄仁杰见朱国治出列请罪，笑呵呵的抚着胡须道：“朱大人，此实非你一人之过。尔身为巡抚，代天子主政荆州，沐养千万黎民，其责不可谓不重。不可能面面俱到，明察秋毫。朱大人施政得当，赈济得力，救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实乃有大功于朝！”
朱国志见狄仁杰对他称赞有加，心中有些感动。想起当年他独自一人南下荆州，历经无数艰难困苦才在荆州稍稍打开局面，不想一场天大的水患便将他的一切努力打回原状，让他心中抑郁难以言表。如今朝廷钦差在荆州百官面前公然肯定他的功绩，让朱国志心中热血翻涌，眼睛发红，有些哽咽的对狄仁杰行礼道：“下官……下官…，当不得阁老称赞，所作所为实乃是人臣本分！”
狄仁杰见朱国志如此，心中暗赞一声。摆手道：“是谁的的功劳，本阁只有明辨，朱大人不必再言。”说完又道：“此次本阁奉圣谕押送五百万赈灾银两赈济荆州百姓。在赈灾粮饷发放后，尔等要好生运用，如有人胆敢私自截留钱粮，或中饱私囊以身试法，本阁必将严惩不贷！”
此时的堂下官吏们受了几番惊吓，早已吓破胆子，现在哪还敢有贪念，纷纷拜倒在地，口呼：“不敢！”
……
有狄仁杰亲自坐镇襄阳主持赈灾事宜，各地官员自然不敢不用命，赵一方前车之鉴可就在眼前。有朝廷钱粮支援，赈济灾民的举措在各地迅速展开。
狄仁杰自不会呆在襄阳不动，他将曾泰留下统筹庶务，自己则带着李元芳如燕等人，巡视荆州各处，查察赈灾事宜，顺便探查当地吏治民风。
几次三番下来，虽然已有钦差严令，但还是有不少官员见有利可图，想尽办法贪吞救灾银两，或是谎报灾情或是降低救济标准或是层层盘剥，可为是绞尽脑汁，挖空心思。让狄仁杰等人感慨不已，狄仁杰在叹息之余自然不会留情，将这些贪赃枉法之辈一一斩杀，以儆效尤。
……
第四十七章 重启召唤
……
大周神武三年，十月十五。
太极宫，养心殿内
不知不觉间，马晋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一年之久。回想这一年多来他诛李世芳，平晋王，逐辽国瀚海，改革军制掌控军权，开科取士丰满羽翼。一桩桩一件件让他从一个傀儡皇帝变成了一个生杀予夺，伟力归于自身的无上帝王。
回想一幕幕前尘过往让马晋不禁感叹，果然是位置不同，所作所为也会截然不同。收回渐渐飘远的思绪，马晋回过神儿来。
“系统！朕现在有几次抽奖机会？”马晋在脑海中向系统询问道。
“叮！宿主现在有三次召唤机会，一次抽奖机会。”
“叮！是否使用。”
系统冷冰冰的声音再一次响彻马晋的脑海中，让马晋心中涌出一丝无比的亲切，毕竟已经近四个月没有联系系统了。
“系统，朕要查看系统界面！”马晋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命令道。
只听“叮！”的一声，马晋眼前浮现一道金色的透明光幕。
系统：无上帝皇召唤系统1.0
系统宿主：马晋
系统等级：凡级（10%）
势力范围：大周帝国
势力等级：地域强国
势力掌控：50%（初步掌控）
召唤次数：三次
抽奖次数：一次
灵魂法则（碎片）：32道
储备空间：黄金32500两
……
“系统！这个凡级是什么意思？它后面这百分之十又是什么意思？”看到系统等级是凡级的时候，马晋不由得浮想联翩后面是不是还有什么仙级、神级。
“叮！系统等级更新之百分之百的时候，系统便会进行一次更新换代。”
“叮！叮！系统权限不足，无法预测凡级之后的等级，请宿主尽快升级！”
“那这个势力掌控又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是百分之五十？朕不是已经掌控了朝廷了吗？”马晋看到势力掌控的时候，眉头一皱问道。
“叮！势力掌控代表着宿主对治下疆域的统治力，分为初步掌控50%，基本掌控75%，完全掌控100%。
看到系统的划分，马晋一愣，三个等级划分一目了然，就是系统没有解释他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他以前总以为只要控制的朝堂和军队就完全可以掌控大周了，现在想想以前的想法多么可笑。
先不说朝堂，就说地方上马晋能掌控的也不过并州、扬州、幽州三地，这还是因为有朝廷大军驻守，那些地方豪强世族不敢太过放肆。其余诸州到底有多少影响力那就不好说了。
再说朝堂，马晋也只是能初步掌握朝堂，要说完全控制那就差得远了，毕竟他的亲信实在是太少了。至于军队方面就要好的多，趁着几次大乱马晋将将朝廷大部分军队都控制在了手中。只要谢玄那边整编完成，朝廷军队基本上就被他控制在手里了。
“系统！这灵魂法则是什么玩意？”马晋又看到下方的灵魂法则，不由疑惑道。
“叮！宿主每使用一次身份植入，便会消耗一份灵魂法则碎片！系统仅储备有36份法则碎片，已使用4份。”
“都使用到那里了？是按人使用？还是按次使用？”马晋虽然已经召唤了众多人杰，但使用身份植入的也只有前几次的召唤，而且使用的时候可不是几个人，而是上万人。这系统到底是怎么换算的弄得他一头雾水。
“叮！请宿主注意，法则碎片的使用是按召唤或抽奖的次数使用，不限于人数！请宿主慎重使用！”系统在马晋脑海中解释道。
“那就是还可以用于33次召唤或抽奖？”马晋喃喃道，这法则碎片一听就是高大上的玩意，他根本不知道上那里去寻找，看来以后使用的时候要悠着点。
也许可以去钦天监问问，马晋忽然想到这片世界也不是一个一般的世界，万一存在法则碎片这种东西。
想到这里马晋心中一定，不在多想，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定了下心神便对系统道：
“系统！朕要召唤人杰！”
“叮!请宿主确认是否使用召唤次数，召唤人杰！”
“是的！朕确定，朕要使用两次召唤机会！”马晋在脑海中说道。
……
“叮，请宿主注意，召唤开始！”
“叮！恭喜宿主成功召唤大唐名相—房玄龄”
“叮！恭喜宿主成功召唤大宋名臣—包拯”
“叮！北宋时空发生羁绊，恭喜宿主额外召唤出南侠展昭，再世诸葛公孙策及王朝马汉张龙赵虎。”
……
马晋一听大喜，这两位可都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人物。包拯就不必说了，那可是被神化了的传奇人物。
包拯，字希仁。庐州合肥人。北宋名臣。
北宋天圣五年，包拯登进士第。累迁监察御史，历任三司户部判官，京东、陕西、河北路转运使。后任授龙图阁直学士、河北都转运使，移知瀛、扬诸州，历权知开封府、权御史中丞、三司使等职。
嘉佑六年，任枢密副使。因曾任天章阁待制、龙图阁直学士，故世称“包待制“、“包龙图“。
嘉佑七年，包拯逝世，年六十四。追赠礼部尚书，谥号“孝肃“，后世称其为“包孝肃“。有《包孝肃公奏议》传世。
包拯廉洁公正、立朝刚毅，不附权贵，铁面无私，且英明决断，敢于替百姓申不平，故有“包青天“及“包公“之名，京师有“关节不到，有阎罗包老“之语。后世将他奉为神明崇拜，认为他是奎星转世，由于民间传其黑面形象，亦被称为“包青天“。
而且他还召唤出了公孙策、展昭这些不可多得的精英人物。
这时马晋突然想到，也许他召唤出来的真是那位可以“白审阳，夜审阴”的包青天。因为真正的历史上根本就没有展昭和公孙策等人。
至于另一位召唤人杰，房玄龄，那更是非同一般的人物。
房玄龄，名乔，字玄龄，唐初齐州人，房彦谦之子。
房玄龄18岁时在本州举进士，授羽骑尉。房玄龄在渭北投秦王李世民后，更是大放异彩，为李世民出谋划策，典管书记，是李世民得力的谋士之一。
武德九年，他参与玄武门之变，与杜如晦、长孙无忌、尉迟敬德、侯君集五人并功第一。唐太宗李世民即位后，房玄龄为中书令；贞观三年二月为尚书左仆射；贞观十一年封梁国公；贞观十六年七月进位司空，仍综理朝政。贞观二十二年七月廿四癸卯日，房玄龄病逝，谥文昭。
因房玄龄善谋，而杜如晦处事果断，因此人称“房谋杜断”。后世以他和杜如晦为良相的典范，合称“房、杜”。《新唐书》本传对房的评价是“玄龄当国，夙夜勤强，任公竭节，不欲一物失所。无媢忌，闻人善，若己有之。明达吏治，而缘饰以文雅，议法处令，务为宽平。不以己长望人，取人不求备，虽卑贱皆得尽所能。或以事被让，必稽颡请罪，畏惕，视若无所容”。
马晋想到房玄龄不由又想到了杜如梅，两人可是号称“房谋杜断”。怎么就没有把杜如梅一块召唤出来呢，马晋不由贪心的向道。
“叮！请宿主选择投放方式！”
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的声音，吓了马晋一条，登时回过神来。方道：
“我选择实体投放!就投放在养心殿内！”
马晋刚说完只见一阵金光闪过，殿内就凭空出现一个身材消瘦，面目俊朗的中年男子和一个额有月牙面如黑炭的魁梧男子。
第四十八章 重启召唤2
二人见到马晋，连忙上前拜倒在地行礼道:“臣！房玄龄(包拯）参见陛下！”马晋上前虚扶一把，笑道:“两位爱卿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两人谢恩后，便站起身来，躬身听候马晋的吩咐。
“以后有了两位爱卿的辅佐，真的是让朕如虎添翼啊！。”马晋高兴的执着二人的手道。房玄龄和包拯见马晋如此看重他们，自然是万分感动。连忙躬身行礼道:“臣等，万不敢当陛下如此厚爱。”
“如何当不得，朕说当的那就当的！”马晋不容置疑的说道。随后又道:“朕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玄龄希仁你们来的正是时候，朕就不跟你们客套了。”
“但请陛下吩咐，臣等万死不辞！”房玄龄二人连忙躬身道。
“玄龄，朕委你为内阁参政，体仁阁大学士！入阁参事。”马晋沉声对房玄龄道。
“臣！领旨谢恩！”房玄龄拜倒在地叩道。
“玄龄，平身吧！”马晋对房玄龄道。
“谢陛下！”房玄龄谢过马晋后便站起身来。
这时马晋又看向包拯道:“朕打算将神都五城及皇城，并京畿二十三县立一府治名顺天府，设顺天府尹一人，秩同六部尚书。”
说道这里马晋又道:“因辖下县数过多，朕打算设东、南、西、北四路厅，分理各州县事。每厅设同知一人，秩同知府，专司钱粮刑名捕盗兼修水利诸事。
并于五城中设立巡城御史署，由巡城御史负责本城治安管理、审理诉讼、缉捕盗贼等事，本城兵马司也归于本城巡城署管辖。”马晋说道这里有些口干舌燥，拿起御案上的茶杯牛饮一口。道:“巡城署由都察院和顺天府共同管理，涉民之事归顺天府，涉官之事归都察院。至于都察院……”马晋顿了顿说道:“希仁朕封你为内阁参政，龙图阁协办大学士，顺天府尹……朕在赐你三口铡刀，上可斩皇亲国戚，下可斩黎民恶霸，朕在许你先斩后奏之权！”
包拯叩首谢恩后，朗声道:“包拯！毕不会辜负陛下信任，定还顺天府一片朗朗晴天！”
“包卿，你也不要局限于顺天府内，朕特旨与你可在大周治下代朕巡狩，哪里有冤屈，就去那里！”
“臣，谢过陛下！”包拯一听马晋给了他这么大的权利，激动的叩首道。
马晋见此，忙叫包拯起身。三人又叙了一会儿话，便让王承恩带着前去内阁与长孙无忌等人想见。
……
待三人走后，马晋对系统道:“系统，朕要再召唤一次，这次召唤军队！”
“叮！请宿主确认是否开启军队召唤！”
“是的！”马晋道。
“叮！恭喜宿主成功召唤到东汉精锐军队——陷阵营八百人，并陷阵营统领高顺！”
马晋听到系统的提示声也是一阵惊喜，这陷阵营可是古代赫赫有名的特种兵。其“所将八百，号为千人，铠甲具皆精练齐整，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名为‘陷阵营’”。可惜高顺智勇双全，忠义无双，本应该成长为一代名将，结果却折戟沉沙，令人唏嘘。不过马晋相信高顺在自己手下必会发出璀璨的光辉。
“将陷阵营投放于养心殿外！”马晋对系统说道。说着便向殿外走去，殿外值守的都是他所召唤之人，自然不怕什么。
等他出了养心殿，只见殿外空旷之处已经站了数百名身穿铁甲的魁梧汉子，见马晋出来，为首的一名身材壮硕高大的将领单膝跪地道:“末将高顺参见陛下！”身后军士也一同跪倒在地高呼道:“参见陛下！”声音铿锵有力，蕴含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
马晋面露欣喜，抬手道:“众将士请起！”
“谢陛下！”陷阵营将士齐声高呼一声，随着铁甲碰撞声站起身来，肃然而立。马晋一一望去，只见陷阵营将士人人身披制式步军山文铁甲，面容刚毅，眼神锐利，让马晋看看暗暗欢喜。
而高顺看上去不过而立之年，面目俊郎，神态威严，一双睿智的双眼中时不时的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让马晋看的不由心中连连感叹“好一个风流人物！”
“高卿，以后你就随侍朕的左右！为御前侍卫统领，所有陷阵营军士皆充为御前侍卫，护卫朕之左右。以后朕之安危全赖高卿和诸位将士了。”马晋看着陷阵营众将士，正声说道。
高顺连带八百陷阵营将士一听马晋所说，不由胸膛起伏激动万分。随侍皇帝左右，对他们来说那是天大的荣耀。
高顺脸颊涌起红晕，激动的高声道:“臣，谢陛下圣恩！”八百将士也一同下跪齐声道:“谢陛下圣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将士，平身。”马晋笑呵呵的说道。
“大伴，你带高卿和众将士下去妥善安置，务必要尽心尽力。”
“老奴，遵旨！请陛下放心，老奴定会妥善安排。”王承恩忙躬身行礼道。马晋点了点头，示意王承恩速速办理。
“高将军，请随老奴来。”王承恩笑涟涟的对高顺拱手说道，高顺连忙抱拳回礼，连道不敢。然后对马晋行了一礼便随着王承恩离去。
……
次日，辰时过后，甘露殿里已是济济一堂，内阁以及六部院的堂官们正在等候皇帝的到来。
此时已是初冬之季，殿内各处都点起了烧着焦炭的火盆，让整个甘露殿如同阳春三月。
新任的内阁参政房玄龄和包拯也列席其中，司礼监的几位秉笔太监王则是立于御座的右侧位置。
随着一声静鞭过后，殿内众臣们纷纷纷纷跪俯于地，片刻后，马晋便带着王承恩由后门进入殿中。
“臣等参见陛下！”
待马晋在龙椅上坐定之后，以长孙无忌为首的朝廷百官们大礼参拜道。
“众卿平身吧！”
众人施礼后纷纷起身站定，王承恩则立于马晋身后。
“圣上有旨，今日召集群臣至此，所议一为荆州一司三郡主官佐贰相关人选；二为内阁官舍扩建一事；三为新设有司、并选派主官一事！”
王承恩从马晋身后，尖着嗓子大声将今日议题公布，这也是马晋为了避免朝会之上人浮于事，互相推诿，直接在朝会前议定主题进行讨论。
王承恩宣布完圣喻之后，包括长孙无忌在内的诸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除了第一条前两天商讨过、重臣们各自有自己的打算以外，后面的二条这又是要闹哪一出？
“荆州有司及三郡主官佐贰事涉水患贪污赈灾钱粮及乱民之犯官皆以伏诛，其空缺职位不能空置过久，以免搁置地方公务，完成动荡。诸卿可有人选以荐与朕？”
马晋不关心群臣私下的动作，而是直接将今日的议题引入正轨。
“启奏陛下，臣有一人选欲荐于圣上！”
吏部尚书邢道闻率先出列躬身奏道。
“哦？邢爱卿欲荐何人？卿且奏来！”
马晋笑着开口问道。
“启奏陛下，臣欲举荐礼部郎中王英为郡太守，臣已将其就职十余年之政绩写入奏章，还请陛下御览！”
早有准备的邢道闻说罢，从袖中掏出奏章双手高举过头顶，在马晋示意下王承恩走下御阶接过回转，然后双手呈送到马晋手中。
“启奏陛下，臣也有人选要举荐！欲荐为郡太守，恭请陛下预览！”
就在马晋拿着邢道闻的奏折翻看时，内阁参政徐瑾也站了出来，手上同样拿着一份奏折。
注:提刑司，州巡抚辖下二司之一，执掌一州刑名，兵备，海防，清军，驿传，屯田等要务。设按察使一人，秩正四品，号臬司。
布政司，州巡抚辖下二司之一，执掌一州民政、财政、田土、户籍、钱粮、官员考核、沟通督抚与各府县。设布政使一人，秩从三品，号藩司。
第四十九章 设立都察院
徐瑾的奏章被转呈到了马晋手中。他举荐的是殿前侍御史陈奎之。这殿中侍御史可是典型的位卑权重，掌纠劾朝仪，其权甚重。
“两位爱卿所荐之人均是才干突出、政绩卓然之士，正是我朝急需之臣！朕决意，特擢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王英为麻城郡太守、攉御史台殿前侍御史陈奎之为南阳郡太守，着二人接旨后即刻前往荆州上任。其二人空缺由内阁于新科进士之中选任，由吏部造册。递补之人报司礼监，由朕亲批。”
马晋当即宣布了任命，徐瑾一脸喜色的领旨退回原位，吏部尚书邢道闻却脸色有些难看。
以前朝廷五品以下官员的任命权可是都归于吏部的，但现在看来陛下要将七品以上官员任命都掐在手里，而举荐权都归于内阁，这以后吏部要是连七品以上官员的举荐权都没有了，那他这个吏部尚书岂不是成了摆设？
“启奏圣上，臣亦要举荐一人，此人乃是豫州弋阳郡太守钱筠。此人并非臣之旧识，乃是臣翻阅豫州奏报，对并州之乱中立有功勋的地方官员们褒奖公文中看到。钱筠于神武二年汜水关之战时督运军需粮草立下不小的功劳，但至今未得升赏，臣也查看了其历年考评，所评皆为优等。而且其在弋阳劝课农桑，整饬刑狱，勤修水利，甚得弋阳百姓爱戴。臣为了不让朝廷有遗才之失，建议吏部对其详加考察后予以酌情升赏使用！”寇准起身施礼后奏道。
寇准确实不认识钱筠此人，之所以站出来举荐此人，纯粹是为了自己的一片公心。他虽然不了解这个弋阳太守，但其政绩确实实打实的不俗，但却没有得到升迁，寇准想想就知道原因。但既然自己看到了，怎么能忍心让这等贤才埋没于乡野之中。
“哦？豫州地方上竟有这种精干之才？其历年考评还皆为优等？”马晋听到寇准奏报，不由好奇道。
说道这里神色突然一变眼神锐利直视站在列中吏部尚书邢道闻，寇准能想到事马晋自然也想到了。
不由厉声道:“邢道闻！”
邢道闻本就被马晋看的如芒刺在背，不由的大汗淋漓还一无所觉。现在听到马晋厉声喝问，心中一颤，差点瘫倒在地。
忙出班双膝跪地颤声道:“臣在！”
“这钱筠是怎么回事啊？”
“启奏陛下！臣已命吏部传檄，命豫州巡抚查察！”
“哼！还要查察？我看等你调查清楚，朕要等到猴年马月了！”马晋听到邢道闻还要查，重重的冷哼一声，让邢道闻身体为之一颤。吓得匍匐于地颤声道：“臣有失查察，罪该万死！”
马晋又继续问道：“这弋阳太守连年考评为优等，且有军功在身，也已经报备吏部，为何没有封赏？”
邢道闻抬起头来，踹踹道：“臣……臣……实在是事起仓促，老臣未来的及详查，难知端倪，请陛下恕罪！”
马晋一听大怒，呵斥道：“一问三不知，朕要你有什么用！”
邢道闻哆哆嗦嗦的叩头道：“臣知罪！”
马晋气急，冷笑数声。说道：“王承恩！”王承恩连忙从后面转出，向前几步躬身道：“奴才在！”
马晋命令道：“即刻下旨，自即日起，免去邢道闻吏部尚书之职……”说道这里顿了一顿又道：“暂时留部听用，以观后效！”
跪在地上的邢道闻听到马晋只是免去了他的尚书之职，不由大大的送了一口气，暗中庆幸不已。
马晋冷着脸对邢道闻说道：“起来吧！”
邢道闻叩首道：“谢陛下圣恩！”兢兢战战的站了起来退回班内。
马晋看着殿下朝臣严声道：“此事关系朝廷威信，务必要尽快查清原委，以安抚民心，避免朝廷失才，也好给天下一个交代！”
说道这里马晋又道：“寇卿，由你暂时兼领吏部事务彻查吏部诸司，给朕好好看看有多少贤才被埋没乡野！又有多多人徇私枉法蒙蔽圣听？朕授你全权处置，毋使一人漏网！”
寇准出列躬身道：“臣，谨遵圣命！”
说完马晋脸色变得柔和些，笑道：“寇卿能见微知著，勤勉公事之余尚能为国选材，此等任事之心，众卿应效仿之！”
殿下诸臣纷纷躬身齐声道：“陛下所言甚是！”
“传旨！赐寇准斗牛服一件，以彰其功！”马晋朗声说道。
马晋话音一落，殿下群臣不由大哗，皇帝赐服可是莫大的荣耀，尤其赐的还是斗牛服。大周赐服分为莽服、飞鱼服、斗牛服，这三服是不会随意赐予臣子们的，因为这三种赐服都有非凡的意义和诸多的特权。所以才被官员们所追捧。
斗牛者，可赞拜不名。因为古代臣子朝拜帝王时，赞礼的人都会直呼你的姓名，让你觐见。但你穿了斗牛服后，赞礼的人就不会直呼你的姓名，而是称呼官职。这是帝王给予大臣的一种特殊礼遇。
飞鱼者，可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古代见皇帝的时候，为了表示对皇帝的尊敬，必须疾步快走去拜见。但是如果你穿了飞鱼服，朝见时赞礼官不会直呼你的姓名，而且不用疾步快走，可以缓缓而行。
莽服这，可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御前免跪。就是说你见皇帝的时候，别人都要下跪，但你可以不用下跪，只要躬身行礼就好。这对古代官员来说可是莫大的荣耀。
这也就是马晋对寇准的举动极为赞赏，由为了激励众臣，才赐予寇准斗牛服。寇准得皇帝赐服更是激动万分，要知道这可是神武朝第一件赐服，意义自是非同一般。
……
随后刑部尚书冷岳峰举荐幽州北平郡丞朱霖为方城郡太守，长孙无忌举荐荆州监察御史曾泰为荆州按察使，荆州一司三府的主官人选终于尘埃落定，至于其他空缺的郡丞、通判、知县等职位自有内阁考察任用，马晋就不打算干涉了。
“昨日朕前往知政殿巡视，没想到知政殿这内阁所在之地，竟是如此的狭小，连个躺卧休息之地都没有。
朕昨夜思之，甚是不安，决意扩修知政殿，以维护朝廷之体面。辅机你会后遣工部营缮司官吏前往知政殿勘察。在不影响内阁办公的情况下，可择机予以扩修，所耗钱粮由户部核算支付！”
马晋说罢，长孙无忌忙出列躬身领命。
群臣们对马晋此举并无提出异议，尤其是内阁的几位，都对皇帝这一关爱之举极为感动。
接下来就轮到今日的第三项议题了：新设有司。
“说是新设有司，也不全是新设！朕打算裁撤御史台，改设都察院！”马晋看着殿下群臣道。
殿前群臣听到马晋所言，有些不明所以，一时间殿下群臣不由面面相视。马晋见群臣疑惑的样子，不由一笑道：“原御史台所管所辖实在是太过单一，不足以应付朝局。就比如这次狄仁杰所奏，荆州的这些官员如此的大胆！竟敢明目张胆的贪污赈灾粮款！难道说只是这些官员的贪婪之心在作怪吗？朕以为朝廷监察不力也是一大主因！
要知道地方上有监察大权的只有一州巡抚和监察御史，可一州何等广大辖下十数郡不等，岂是一两个人能管的过来的？而且其中的监察御史还是非常设之职务，只有地方出现问题的时候才会由朝廷派出！”
“所以！朕才决定撤销御史台，成立都察院以完善我大周的监察体制!”马晋肃声说道。
“都察院职权有三：
其一纠核内外百司。凡大臣奸邪、小人构党、作威福乱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贪冒坏官纪者，劾。凡学术不正、上书陈言变乱成宪、希图仕进者，劾。
其二纠核刑狱。凡大狱重囚会鞫于外朝，偕刑部、大理寺谳平之。
其三纠核百官。凡朝觐、考察，会同吏部有司陟黜。”
马晋说道这里又道：“都察院设左都御史一人，秩从一品，掌理院事！在州设立监察府，主官为监察御史，秩从三品。其权为监察地方，整肃风纪，查察不法，纠核刑名。”
“众爱卿可有异议？”马晋说完便问道。
马晋都说道这里了，殿下群臣自然不敢有异议，纷纷呼道皇帝圣明，臣等无异议。
“既然众爱卿没有异议。无忌！照着朕的意思你们内阁拿出个详细章程来，报于朕知。”马晋见大臣们都没有异议，便满意的说道。
……
第五十章 下雪了
旭日当空，寒风禀冽。
温暖的养心殿中。
马晋批阅完最后一本奏折，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向殿外走去。一旁的王承恩见了连忙走上前去，将一件白色大氅披在马晋肩上。
“陛下！外面正下着雪呢，天有些冷儿，别着凉了。”王承恩道。
“哦？下雪了？”马晋听到王承恩说外面下雪了，不由来了兴致。快步向殿外走去，门口的两名小太监见状连忙躬身将厚厚的棉帘子拉开。
一阵刺骨的寒风冷不丁儿的吹进殿内，让马晋打了一个喷嚏，不由的紧了紧身上的大氅。
马晋向殿外望去，只见白雪茫茫，银装素裹，一片片硕大的雪花在空中缓缓落下，端是美不胜收。让马晋心中为之一畅，唇边不由露出一丝笑容。
“陛下，殿外实在是太冷了，您……！”王承恩上前道。
“不要紧”马晋摆摆手，道：“朕的身体还没有那么娇贵，这点冷算的了什么？”说道这里马晋抬头望向殿外顿了顿说道：“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有没有地方受灾？尤其是并州刚刚经受了战乱，也不知百姓们熬不熬得过去？”说道到这里，马晋回头对王承恩道：“大伴，你即刻去传旨，谕达北地诸州郡，尤其是并州地方，务必要做好治灾之事，如有玩忽懈怠者，严惩不怠！”
“陛下！老奴立刻前去去拟旨！”王承恩向王承恩道，转身快步离去。
看着满天的雪花，马晋不由玩心大起，走到雪中弯腰随手抓了一把雪，握在手中。雪的沁凉透过手心传到马晋心中，让他不由想起了前世小时候的种种。嘴角不由多了一丝笑容，用力将手中白雪攥成雪球，抬手便投了出去。又弯身抓了一把……
马晋玩的不亦乐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变小了，心理上也随之变小了，马晋在养心殿外不尽兴，过了午后从凤鸣殿出来，又兴致勃勃的在御花园的偏僻处随意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堆起了雪人，当然只是他自己在玩，王承恩是万万不敢的。
“哎呦，陛下，您别再玩了，再玩下去该着凉了……”王承恩苦着脸站在一旁，看着马晋在雪堆里四处拍打，甚是无奈。
话没有说完，一个雪球就突然砸到了王承恩的脸上，被厚厚的雪糊了一脸，让王承恩蒙圈了许久，才噗噗的连吐了几口飞进口中的雪沫子。
马晋不满的拍拍手：“大伴，叫你陪朕玩你就玩嘛，那来那么多废话？楞着干什么？……快点，不要让着朕，朕最讨厌别人跟朕玩虚的了，一点也不实诚……”
王承恩双腿打着摆子，看着马晋塞在他手里的雪球，差点给马晋跪下了，“老奴实在不敢哪…陛下…”
“你怎么胆子就这么小呢？朕不是说恕你无罪了吗？”马晋拧着眉，不高兴的说道。
王承恩苦着一张老脸，快哭出来了：“老奴的胆子一直都小呀，陛下您让我拿这个砸您，打死老奴……老奴也不敢啊……”
马晋叹了一口气，索然无味把王承恩手中的雪球掏走，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呀，胆子小的没边了……”末了还觉得不解气，又说了一句：“你一边站着去！朕自个玩！”
王承恩自然不敢说什么？只是低低的垂下头退到一边。要知道马晋是君，他是奴，怎么可以用雪球砸皇帝呢？这不是犯上作乱吗？打死他也不敢啊！没看见高顺正远远的带着十几个卫士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吗。
马晋看着王承恩畏首畏尾的样子也是无奈，怎么找一个可以跟他玩的人就这么难呢？
刚才他倒是在凤鸣殿时，想拉着周蔷儿一起，刚开始时还好小丫头欣喜万分，甚至有些雀跃。可谁知要出门的时候居然不愿意去了理由竟然是：
“臣妾身为后宫之主，天下女子的表率，怎么能做这么有失礼仪的事……”
还有就是：“陛下乃天下之主，兆亿臣民之君，身系大周气运，怎能在天寒地冻的雪地里玩耍呢？要是万一染上了风寒那对大周来说，那就是塌天大祸！陛下还不如去各宫逛一逛，看看歌舞也是极好的……”
让马晋无言以对，真当朕是小孩子了啊？整整被周蔷儿说教了一个时辰，才逃了出来。哎！女人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啊！总之马晋晕晕乎乎的出了门，再也没有提要带周蔷儿一起玩的事情。
“真是无聊啊。”马晋撇了撇嘴，掌中的雪球被他抛飞出去，实在让他有些索然无味，一点的激情都没有了。
马晋的眼睛随意的扫着御花园的雪景，忽然愣住了。要知道他做的雪人可是粗糙的很，就会两个大大雪球堆在一起了事，更别说对面部进行什么精加工了。
可是远处湖边的明显……明显不太一样啊，雪人被画出了完整的五官，鼻子处更是用一颗小石子镶嵌了进去，让整个雪人看着神气了不少。
马晋越看越满意，叫来王承恩指着远处的雪人道：“大伴！那个雪人堆的挺好看啊？是我堆的吗？我手艺有这么好了?”
王承恩一脸茫然，“这个……老奴实在不知道啊。”
马晋一愣，这都不知道？除了他谁还敢在御花园里堆雪人？
想到这里马晋的目光扫视了一圈，终于在一处楼阁的回廊的角落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小人儿似乎有些胆怯，探出一张肉嘟嘟的小脸往这边张望，甚是白净可爱，一看见马晋望了过来立马缩回到了柱子后面。
马晋的眼睛一转，双眼微微眯起，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朝那边招手道：“小妹妹过来，要不要一起玩啊？”
小姑娘有些拘谨，看马晋笑容和煦，不像是个坏人，这才慢吞吞的从柱子后面挪了出来，慢慢踱步走了过来。
马晋这才看清她的全貌，大概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小花袄，梳着可爱的包子头，粉雕玉琢，明媚皓齿。五官很是精致，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卷着，如同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身高才堪堪到马晋的腰间位置，此时正抬起笑脸呆呆的看着他，双手紧拧在一起都不知道往那里放了。
让马晋看的甚是喜爱，他前世就念念不忘想要这么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儿，可惜……。想到这得遵下身来看着小姑娘漂亮的大眼睛，笑吟吟的指着远处的雪人道道：“那个雪人是你堆的？”
本来怯生生的小姑娘，见马晋眼神柔和，脸上尽是笑意，不由慢慢放了开来，脆生生的道：“是……”
“真的？你堆的还真好看，你看我堆得都跟四不像似的，比你堆的差远了。是谁教你的啊？”马晋满脸笑意夸奖了小姑娘几句，便问道。
小孩子吗，都喜欢被人夸奖，见马晋连连夸奖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小得意的说道：“这是妃雅姐教我的……”
“妃雅姐姐是谁啊？”
“妃雅姐姐就是…唔…”
这时小姑娘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大大的眼睛闪烁着，一脸无辜的小表情，脆生生的道：“妃雅姐姐不让小囡囡跟陌生人多说话的……”
第五十一章 小囡囡
王承恩一见小姑娘竟敢对马晋无礼，不由眉毛一挑，一声“放肆——”脱口而出，马晋闻言回头狠狠的瞪了王承恩一眼，面色不愉道：“瞎叫什么？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你跟她计较什么？”
小囡囡似乎被吓到了，连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正眨巴着大眼睛，瘪着小嘴，眼看就要哭出来，马晋赶紧上前将小囡囡抱在怀里哄道，“小囡囡，不哭不哭，你看我怎么教训他！让你欺负小囡囡！”
说着回头在地上就抓了一把雪扔到了王承恩脑袋上，王承恩本来还想叫一声屈，结果就眼睁睁看着一团雪球飞了过来，砸在他脸上，一时间雪花飞溅。
王承恩无奈的用袖子抹了抹溅到脸上的雪沫子……
砰！又一个雪球飞过来砸在王承恩头上，让王承恩躲避不及。
砰！砰!一连数个雪球飞了过来，砸在王承恩手忙脚乱，不由得拔腿就跑。
“看你往哪里跑！”马晋见王承恩撒腿就跑，不由兴奋起来，大叫一声。不断的扔出手中的雪球，雪球连连在王承恩身上、脚下炸开。吓得王承恩“啊！啊！”尖叫着的护着脑袋，在园里四处乱窜。
小囡囡早就不哭了，看见王承恩被马晋用雪球打的四处乱窜，高兴的用力鼓着白嫩嫩的手掌，叫道：“打他打他，叫他欺负人！”
王承恩一边抱头鼠窜，躲避着不知会从何方飞来的雪球，一边在心里叫苦，“我真是太难了！当奴才命苦啊！既要让主子开心，还不能让人看出来。连挨个雪球都要把握尺度，既不能跑的太快怕主子砸不到，也不能太慢怕雪球都砸身上了，让主子玩的没乐趣。哎我这一片忠心啊！”
马晋一个人玩的正过瘾，见小囡囡在旁边拍手叫好，不由塞了一个雪球到小囡囡手里道：“你也来，用这个砸他！”
小囡囡一脸呆萌的看着手里的雪球，又看看不远处乱跑的王承恩，有些不知所措。马晋见小囡囡作摸不定，便说道：“小囡囡，放心吧，有我给你撑腰他不敢把你怎么样……”
扭过头，温和的笑脸一换，看着正在抱头鼠窜的王承恩大声道：“站住！就站着那里不许动，乖乖的让小囡囡砸，听到了没有？”
王承恩脚步一僵，到底没勇气违抗马晋的命令，哭丧着脸站在原地。小囡囡抿着嘴唇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慢慢的凑上前去。仰起头盯着王承恩看了又看，看的王承恩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不由一咬牙挺起胸膛，眼睛一闭……。
马晋站着旁边看着小囡囡奶凶奶凶的表情，又看到王承恩一副要英勇就义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哎呀！你蹲下，你这个样子我都砸不到呢。”小囡囡不满道。
小囡囡的话让王承恩脸色一夸，你说你怎么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呢？王承恩苦着脸看向马晋，可是马晋毫无所动，瞬间破灭了他的希望，只听马晋淡淡说道：“小囡囡让你蹲下，你就蹲下，那来的那么多表情，演戏呢……”
王承恩见马晋这么说，心中大喊这次真不是演戏啊，这小丫头片子怎能跟陛下您比啊。但见马晋笑吟吟的看着他，只能慢慢的蹲下去。
只见小囡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雪球摁到王承恩的脑袋上，咯咯拍着手笑道：“叫你欺负囡囡，但妃雅姐姐说了不能欺负人。刚才谁叫你把囡囡吓哭了，现在砸你一下，我们两清了。”小囡囡的话让王承恩一愣。
马晋听到小囡囡的话，也是神色一闪，眼中的喜爱之意更浓了。
马晋笑着上前，拍拍小囡囡的脑袋道：“囡囡真是个好孩子呢！”
听见马晋的夸奖声，小囡囡不由的扬了扬小脑袋，一脸得意的小模样。
正这时，一个焦急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了：“囡囡，囡囡你在哪儿？”
小囡囡听到叫喊声，不由吐了吐粉嫩可爱的舌头，对马晋说道：“妃雅姐姐来找我了！大哥哥我要走了呀！”
说着蹦蹦跳跳的就准备离开。这个时候，那名呼唤小囡囡的女子也从回廊的尽头露出了身影。
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女，只见其身姿高挑，肤如凝脂，月眉星目，端是国色天香，让马晋看的呆了一下。只是那名女子待见到马晋二人之后，变得十分冷淡，充满警惕的望着马晋二人。
“妃雅姐姐……”小囡囡见到女子很是欢喜的扑进了她的怀里。
“你这个小淘气包又跑到了那里？害的姐姐好找！”
名为妃雅的那名绝色女子显然很疼爱小囡囡，见到小囡囡便佯装生气的样子捏着小囡囡的脸道。
小囡囡肉呼呼的小脸蛋，像面团子一样在妃雅的手中变幻着形状。让小囡囡不由得耸了耸鼻子，拍开妃雅作恶的手，脆生生的说道：“我一直都在这里堆雪人玩呀……”
“下次别跑这么远……万一要碰到坏人了该怎么办？”说着，那似水双眸的还瞥了马晋二人一眼，明显的意有所指。
让马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朕看上去就这么不像好人？
“大哥哥，他们一直在这里陪我玩呢。”小囡囡很热心的跟妃雅介绍起自己刚刚认识的二人。
“哦！”妃雅听了小囡囡诉说松了一口气，上前俯身对马晋二人行了一礼，道：“刚才我家小妹多有叨扰，还望二位公公海涵……”
“…………”马晋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行头，和王承恩穿的差不多，之前马晋嫌弃龙袍太过碍事，便让王承恩给他淘换了一身利落的窄袖便装，没想到被人给认成小太监了。
眼见王承恩要出声，马晋在身后微微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毕竟不知者不怪，马晋犯不上为这一些小事和一个宫女一般见识，再说这个宫女还长的如此漂亮，让马晋怀疑是不是上次他选秀的时候，有人从中作梗使坏。
恩！一定要好好查察，可惜了……
“怎么能算叨扰呢，小囡囡这么可爱，是个人都会喜欢的……”马晋笑道
名叫妃雅的女子见马晋如此说，面色舒缓了一些，和马晋二人客套了几句，抱着小囡囡便要走。连忙叫王承恩拿了一些小零食给囡囡吃，妃雅见状也没有推辞，谢过马晋以后就收下了，然后牵着囡囡缓缓离开。
马晋依旧原地站着，目送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离开。
“陛下，您看都没有人认出我们来……”小囡囡一走王承恩的心情好了很多。
至于王承恩为什么会这么说，还不是马晋怕到处堆雪人会被宫中内侍宫女们认出来，实在是有失体统，毕竟他是一国之君。要是在让太后和皇后知道了又少不了一番说教哭诉。哎！当皇帝难呀！
眼神难言的看了王承恩一眼，无奈道：“我看你才傻！你看看你，让你掏个糕点你都能把朕的玉佩给抖落出来，你是故意的吧？猪脑子啊你……还不给朕捡起来！”
王承恩脸色一红，连忙将雪中的玉佩捡了起来。他还真是故意的，毕竟马晋乃是一国之君，怎能随便跟一个不知来历的人玩耍？他就要让那个宫女看见这枚玉佩，以后远远的躲开，免得多生事端。
……
看着园内风光，马晋沉思良久，回忆着刚刚那个宫女的一举一动，现在想来都颇有深意。这里可是皇宫大内之中，怎么会有小囡囡这么小的宫女，要知道大周选秀都是从十四岁以上的女子之中挑选的，那小囡囡自然就不可能是宫女了。
要说是皇室，马晋怎么可能不认识，可马晋除了三个皇弟外根本就没有妹妹啊？
在说那个宫女那么警惕干什么？这里是可是皇宫大内，天底下还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吗？她为什么要害怕？
“还真有点意思了……”马晋呵呵一笑，轻声对王承恩吩咐道：“大伴，你去查查她们的底细…不要轻举妄动，报于朕知就可以了…”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那个小囡囡……长的和马晋还真有那么几分相像…备不住…
……
第五十二章 时机
此刻大内素清殿一处偏僻破旧的小院房内。
“为什么不能再去找他们去玩了？妃雅姐姐，为什么嘛？”
小囡囡委屈的嘟着嘴，手里紧紧攥着有些陈旧的被褥，不依的问道，语气中满是不舍。
妃雅秀眉微皱，轻轻叹了口气，哄着小囡囡道：“囡囡你不懂，有些人天生就是天上的星星，而我们只是地上的尘埃，尘埃又怎么能接触星星呢？”顿了顿又道：“而且这个世上有很多坏人，一旦让他们知道囡囡和姐姐的存在，那我们姐妹两个都活不下来了，明白了吗？”
囡囡看到妃雅那紧张的模样，也被搞得心里怕怕的，紧张的道：“那，那大哥哥他们会害我们吗？”
妃雅闻言，眼神变幻了一下，美眸中闪过一抹凄苦之色，随后平静的道：“囡囡乖，他们虽然不一定会害我们，可是他们也不一定安全呀，如果有人通过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存在，那不光是我们，他们两个也会遭殃的，囡囡一定不希望他们两个被无辜牵连对不对？”
囡囡想了想，有些难过的点点头，“那以后我就不找他们玩了……”
“可是大哥哥给的糕点真好吃呢…囡囡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说着囡囡的嘴角还留下一丝晶莹。
妃雅的眼眶莫名的有些酸涩，点点头，强笑着说：“只要囡囡喜欢，姐姐可以去弄一些给囡囡吃。”
“不要…囡囡吃过一次就好啦，御膳房的人都好凶哦…老欺负姐姐…”
妃雅悄然湿了眼眶，笑道：“没关系，姐姐不怕！为了囡囡，姐姐做什么都可以……”
“囡囡，快睡吧……”妃雅给囡囡盖好被子，在她小脸上“啵！”亲了一下，转身吹灭了桌上的油灯，在囡囡身侧躺下。
……
许久之后，见身边的囡囡睡熟了，妃雅披上了衣服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轻轻的推开门走了出去。此时夜已经很深了，天上乌云密布，半点星光也无，四周黑漆漆一片。妃雅迎着凛冽的寒风，走出小院。
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妃雅却走的很平稳，完全不怕迷失方向。她一直往西边走，素清殿是太极宫内少有的荒凉之地，自大明宫和颐和宫相继建成这里更成了冷宫流放之地，经年也不见有几人来。
走了好大一会儿，妃雅来到素清殿最西侧一处小庙处。寒风怒嚎，吹过破烂房檐檐角处，呜呜声如同鬼哭一般，在小庙前站定，望着满目残垣断壁的破烂小庙，推门而入。
小破庙内更是残破无比，只有一尊佛，一盏灯，一个人。
那一身简陋僧衣的女人停下了手中的木鱼，缓缓的转过头，眼中平淡如水，道：“你来了…囡囡睡着了…”只有在说道囡囡时，眼中闪过一丝涟漪。
只见她的身姿丰盈，面容柔媚，双眸似水，却带着谈谈的冰冷，虽只是穿着一件僧衣，却依旧美的惊人。
“今天囡囡在素清殿附近和小太监玩堆雪人，玩的很高兴……”妃雅说道。
“嗯，”那女子低下了头，慢慢的敲动木鱼，灯光太暗，妃雅看不见她的表情。
“她开心就好……”语气里有一丝欣然，也有一丝疲惫，还有，深深的愧疚。
“那两个小太监有一个是假扮的，我仔细观察过了，那个人就是马晋！”
“砰！”女子手里的木鱼没拿稳掉在地上，忽然转过头，颤声道：“马晋……当今的神武皇帝马晋？”
…………
夜色更深了，养心殿内依旧灯火通明，马晋正在批阅奏折，只是脸上笼罩着丝丝怒气，脸色阴沉不定。
案上静静的躺着一本奏折，这是杭州巡抚李黎、及臬司刘贺、杭州知府及豫章、会稽、乌程、山阴、九江五郡太守联名弹劾越国公索世吉、历阳侯李宗道搅扰地方，横行不法。其府内子嗣更是为非作歹，欺压良善，肆意残害百姓，打骂地方官吏。致使杭州地方动荡，百业萧条，万民凄苦！恳请马晋派钦差查察，以安地方。
“这些只知道趴在大周身上喝血的勋贵们，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不知道干了多少天怒人怨的勾当，以至于让地方民怨沸腾！损我大周天威，真是罪该万死！”马晋深邃的眼中锋芒锐利。
要知道大周立国已有八百余年之久，虽然历代皇帝对爵位的封赏都很谨慎。
但经过这么多年还是积累了不少的宗亲勋贵，光皇室宗族在册的王爷就不下数十人。而勋贵们就更多了，加起来有近百家之多。
宗室们还好些，在马晋接连惩治了三王之后，那些藩王们一个个的都恨不得缩在被窝里不出来，根本不敢搅扰地方，免得也被马晋揪住把柄给咔嚓了。但勋贵们就不一样了，没有切肤之痛，还是我行我素。
要知道这些勋贵都拥有极大的特权。当年太祖立国之时，许给封爵之人可以世袭罔替，不征徭役、不纳赋税，不经察举而恩荫子弟为官的特权。
虽说世家大族也很有影响力，但大多也只是能影响一隅之地，就是能影响到朝廷也不过是在文官领域。但勋贵们不同，他们大多是以军功起家，经过世代扩张繁衍。不但在军队中，就是在朝堂上、地方上都拥有莫大的影响力。
这都是因为勋贵们拥有太多的特权，不论是为官、从军、经商都要比别人容易的多，顺畅的多，往往用不了多久就会身居高位手握实权，远远不是世家大族可比的。可以说勋贵经过几百年的发展，已经将影响力遍及到大周的方方面面。
马晋能大刀阔斧的整顿朝廷诸卫，那是因为经过宣昭二帝明里暗里的削弱，勋贵的力量在朝廷诸卫中已经极为衰落。而且马晋又有谢玄、岳飞等名将和十数万将士帮衬，在勋贵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朝廷军队掌握在手中，让勋贵们没有发挥的余地，才让马晋有了可以为所欲为的依仗。
但是在各州守备厢军中勋贵的影响力依旧根深蒂固，马晋都怀疑他的圣旨有可能还没有勋贵们的一句话好使。
要知道地方厢军在怎么烂，那也是军队。大周一十六州之地光厢军就有近百万之众，所谓蚁多咬死象，稍有动荡就不是现在的大周所用承受的。
所以改革军制实在是重中之重，毕竟枪杆子里面出政权，可不是说着玩的。
自马晋让谢玄自主导军队改革以来，朝廷直属的十二卫禁军业已整编完毕，但地方上就有些施展不开，不少州府边镇在朝廷下令整编军伍、清理军籍时，不是推诿拖延，就是弄虚作假。让马晋愤怒不已，又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派军捉拿，以免让地方人人自危相互串联，造成动荡，只能等待时机。
而现在就是一个机会，这越国公是大周老牌的勋贵，传承已有数百年之久，家族早已没落只是靠着祖宗的余晖过日子。但这历阳侯一脉就不同了。这历阳侯乃是马晋的爷爷宣帝时期的大将李源，以灭国之功得封，现在的历阳侯李宗道就是李源的孙子。
这李宗道在昭帝时就被封为杭州将军，至今任职已有十数年之久。也是对抗马晋军改最激烈的几个人之一，表面上一副公忠体国的样子，暗地里却阳奉阴，百般违阻挠枢密院所派清军官员在杭州的行动。
想到这里，马晋眼神冰冷喃喃道：“自然你想找死，那朕就成全你！”
“大伴，谢玄现在在那里？”马晋问道。
“陛下，谢枢密昨日上过折子，说已经到凉州了。”王承恩连忙说道。
马晋一愣，谢玄跑到凉州干什么去了？见马晋愣神，王承恩连忙上前道：“陛下，前几日谢枢密不是上奏说，凉州地方军改不利，请命前往亲自主持。”
马晋听后心中恍然，前几天谢玄确实上奏过，这几天一忙就给忘了。
又思虑一番，马晋道:“你即刻去传旨，让狄仁杰不用回转神都，让他南下杭州。”
第五十三章 宫闱秘事
“传旨狄仁杰，改授其为江淮道黜置大使，杭州大都督，前往杭州查察李宗道一案！朕特许他可就近调动龙武卫大军行事！“
“老奴遵旨！”王承恩行了一礼，便匆忙去司礼监传旨。
前事多艰啊！要将大周从上到下都捋一遍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等着他去解决呢？马晋心中想到。
有时候就会想自己那么辛苦干什么？当个昏君不是挺好的吗？风花雪月，酒池肉林不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吗？
可是，他那颗隐在深处不安分的心，却时时在提醒他，你有要上进！你要拼搏！你要站在最高处！才不枉重来这个世上一遭。
正这时，王承恩走了过来，缓缓上前恭声道：“白天陛下要老奴去打探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说！”
王承恩脸色有些发白，轻声道：“今日陛下遇到的小姑娘，应该是……是先帝遗留的血脉。”
“什么？”马晋面色难掩震惊，“先帝的血脉？为何朕不知道？”
“因为，她的生母是李淑妃，当年晋王上表弹劾其兄，原晋州将军李友德有图谋不轨之心全家被晋王所杀，李淑妃也被先帝罢黜妃位，打入冷宫…而当时李淑妃已怀有身孕…”
“至于那个宫女，奴婢动用了一切耳目，也只是发现了一点蛛丝马迹，其好像是李友德的后人…至于怎么进的宫？老奴正在查察…”
“李淑妃……”马晋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难怪……”
他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
一个人坐在大殿上，明亮的烛火也照不亮他眉间的郁色。
“难怪我看见那个小姑娘就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原来她真是我的妹妹……”马晋脑海里闪过囡囡那张可爱的小脸。
这李淑妃李素清的事情马晋也早有耳闻，可以说李淑妃是一个很悲情的女子了。
因李淑妃生的天香国色，当年可是深的先帝喜爱，谓的上是宠冠六宫。但好景不长其兄长并州将军李友德，屡屡上书言晋王有谋反之心，请先帝查察！都被先帝压了下去。
但这样一来这李友德也惹恼了晋王，被记恨上了。
没多久，晋王突然上书皇帝弹劾李友德离间皇亲，有图谋不轨之心，让先帝重惩之。面对着晋王的戳戳逼人，没想到先帝竟然妥协了，将李友德一家抓了起来送到了晋王封地，让晋王出气。
当年先帝新登大宝不久，许是害怕皇位不稳，不得不做出妥协，要不怎么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呢？
而皇宫中已身怀六甲的李淑妃听闻此事气愤难当，当即去找先帝理论，昭帝羞怒之下将李淑妃罢黜了妃位，打入了冷宫，连自己未出生的女儿死活也不管了。
到后来…就再也没人见过李淑妃…都纷纷猜测李淑妃或难产而死…
“没想到朕的这个妹妹竟然还活在世上……”马晋心中又是感概又是高兴。
随后又想到：“囡囡和妃雅……两个弱女子凭什么在宫里面存活这么久却从来没有人提起？……有人在庇护她们……是谁呢？李淑妃？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废妃恐怕没有这个本事……是谁呢？”
“太后！”马晋睁开眼，在马晋看来也只有太后有这个能力，看来太后也不想表面上展现的那样与世无争啊。
……
翌日，太极宫甘露殿中。
枢密院副使岳飞及岳云、刘牢之、杨再兴、张宪、李宝、牛皋等将领齐集一堂。
马晋高坐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召唤出来的悍将们，正声道：
“众位卿家，可都是朕的肱股之臣。此次朝廷军改顺利完成全赖诸位卿家呕心沥血，勤于公事。”
“此全乃陛下运筹帷幄之功，臣等愧不敢当！”岳飞出列行礼道。
“哈哈，尔等都是朕的亲近之人，就不用那么多客套话了。”马晋笑呵呵的摆了摆手说道。
“岳卿，十二卫磨合的怎么样了”马晋问道。
“启奏陛下，十二卫大军业已磨合完毕，正枕戈待旦听侯陛下吩咐！”岳飞信心十足的说道。
“好！好！众卿果然不负朕望。”马晋一听不由拍手叫好，大喜道。
“众卿，你们也许都听说了，地方军改进行的很不理想！有些地方官员漠视朝廷政令，阻挠推诿弄虚作假，更有甚者竟敢公然跟朝廷唱反调！”马晋越说越气，怒声道：
“这些地方官员真的以为朕的刀不利乎！”
“既然十二卫大军已经磨合完毕了，那就拉出去练练！给朕杀几只鸡，让那些猴子们看看，跟朕做对的下场！”
马晋杀气腾腾的说道，深深吸了口气，又道：
“地方所辖厢军早已糜烂腐朽不堪，已经到了不治不行的地步。现在只能将他们打烂了打碎了，再重新建！”
“朕打算派人到闹腾最欢实的几个州去，就以清军的名义前去！将这些无耻违逆之徒们一网打尽！但是，军队又不能带太多的人以免引起这些人的警觉。”
马晋昨晚思虑了良久，觉得快刀斩乱麻是最好的办法，不然想要完成地方军改不知要到何年何月？难不成还真让谢玄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跑？
借着杭州历阳侯、荆州赵一方之事，让马晋想道现在不知道有多少勋贵官吏打着朝廷的幌子，横行地方，欺压百姓。这大周或许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一点火星就有可能成燎原之势。
让他不一定有时间去按部就班的完成地方改制，既然这样马晋心中一横，那就以雷霆之势打掉这些毒瘤。大不了打碎了在建，或许还能更快些，马晋不由安慰自己道。
“岳卿，以为如何！”马晋向岳飞垂问道，他想听听岳飞的看法。
“臣以为，陛下此法大善！响鼓就要用重锤！臣相信只要以雷霆之势拿下这几个闹腾最欢的地方，其他地方根本没胆子跟朝廷对抗！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岳飞神色激昂的说道。
看着岳飞的样子，马晋也心中大定，其实他是这个意思。
“现在闹腾的最欢实的就数凉州、杭州和青州。凉州有谢卿在，朕又派狄卿去了杭州，那位爱卿愿意提朕跑一趟青州？”马晋看着众将说道。
“末将愿往！”
“末将愿往！”
……
殿下众将领纷纷请命，让马晋十分满意。
“岳卿以为呢？”马晋问道。
“臣认为，李宝可往。”岳飞沉吟片刻便行礼道。
“可！”
说着马晋看向李宝，李宝见马晋看向他连忙昂首挺胸，一脸期盼的样子，让马晋不由抿嘴一笑。道:
“李卿，朕未你为青州清军大使，兼青州都督，前往青州！”
“末将领旨！”李宝忙出列下跪抱拳道。
第五十四章 长乐公主
正在马晋思绪飞向远方的时候，皇后已经命人将小囡囡给接进了凤鸣宫中。
凤鸣宫内一大一小两个小美女正互相对视着，坐在暖塌一言不发，气氛很是有些尴尬。
周蔷儿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白白嫩嫩的，娇俏的小脸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闪动着灵动的光芒，实在是太可爱了。
小囡囡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精致的迷你小宫装，到现在她的脑袋里还有些迷糊，不解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和善的小姐姐。
今天早上她一觉醒来就发现妃雅姐姐不见了，正准备出去找的时候，一大群的宫女太监就呼啦啦的拥进她们的小院子里，让她吓了一大跳。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这些宫女太监们跪到了一大片向她行礼，还喊她“公主殿下”
把她唬的一愣一愣的，心想这些人今天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竟然给她下跪？说什么万福金安？要知道这些人以往可都是板着一张脸，跟欠她们钱似的，看着就很可怕。
可如今却对着她笑的跟花一样。尤其为首的那个老嬷嬷，笑的满脸的皱纹都快要舒展开了，脸上的粉沫子刷刷的往下掉……
“你们找谁啊？”
看着这些热情的有些过分的内侍宫女们，小囡囡有些害怕，怯怯的问道。
“殿下，奴婢们找的就是您啊！”
老嬷嬷见小囡囡一脸害怕的样子，立马露出一副自以为和善的笑容，堆笑道。
“你们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公主，……”小囡囡一听连忙摆手，急切的辩解道，冒充公主可是杀头的大罪，她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公主。
这时一个身着麒麟服的中年太监排开众人走进屋内，朝小囡囡和煦一笑。
此人正是司礼监秉笔兼御马监总管太监曹化淳，在调查眼前这小女孩身份的时候，他可是全程参与其中，自然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是何等尊贵的身份。
他又扫视了屋内一圈，发现那个名为妃雅的宫女不在，便微微朝小囡囡躬身行礼，道：
“殿下，老奴是奉陛下的旨意前来接殿下去凤鸣宫的。”
“可是我真的不是什么殿下啊…，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小囡囡一听，连忙开口说道。
曹化淳笑道：“殿下您不用疑惑，您确实是我大周的公主殿下，至于是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到了凤鸣宫自然会有人告诉殿下的。”
说到这里又继续说道：“殿下还是赶紧随老奴去见皇后娘娘要紧，陛下和娘娘可都等着殿下您呢……”
说着的扭头看向身后众人，呵斥声道：“都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扶殿下上撵！”
于是在一大群宫女太监的前簇后拥下进了凤鸣殿。
“你叫什么名字？听陛下说，你叫囡囡？”
周蔷儿对小囡囡是越看越是喜爱，心中大喊粉嘟嘟、白嫩嫩，好像揉一揉啊。
“你是谁呀！”小囡囡脆生生的问道
那大大的眼睛，还有软萌软萌的语气简直要把周蔷儿的心给萌化了，不由向前拉过小囡囡的手说道：“我是你的嫂嫂啊！”
囡囡虽然不明白这个嫂嫂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可是小孩子的感觉都很敏锐，能感觉的到周蔷儿对她的善意。
“大姐姐你为什么是我嫂嫂啊？妃雅姐姐说小囡囡就只剩下她一个亲人了呀？”小囡囡懵懂的问道。
让周蔷儿无言以对，当年关于李淑妃的一些传闻她自然也听说过，想想小囡囡这么小年纪，在皇宫里是怎么度过的，周蔷儿就觉得有些心痛怜惜。要知道冷宫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李淑妃竟然能坚持到把孩子生了下来，还活到现在何其的艰难？要知道皇宫大内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地，要远比宫外冷酷复杂的多，更何况一个前废妃。
所以，昨夜她听道马晋说起小囡囡的时候，简直有点难以置信。
不过现在一看到小囡囡，周蔷儿心里就清楚，这确实是马晋的亲妹子没跑了。
因为在小囡囡身上，依稀能看马晋的影子，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囡囡呀，你叫什么呀？”周蔷儿好奇的问道。
小囡囡不解的眨着大眼睛看着周娥皇。
“小囡囡就叫小囡囡呀……”
周蔷儿一愣，小囡囡竟然连个正式的名字都没有吗？可见小囡囡这几年过得什么日子！让周蔷儿不由怜意大生，看着还有些拘谨的小囡囡柔声道。
“囡囡啊，之前都是谁在带你呀？”
“是姐姐呀……”
“那个姐姐？”
“妃雅姐姐……”
“妃雅姐姐人可好了，会叫囡囡识字、会给囡囡讲故事、还教囡囡画画、还陪着囡囡玩呢。”
说起妃雅，小囡囡语气中满满的依赖之情，看的周蔷儿都有一些嫉妒了。
听到小囡囡谈起妃雅，她不由来了一点兴趣，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的妃雅姐姐是一个怎样的人？漂不漂亮？厉不厉害？”
听到周蔷儿询问，小囡囡不由得打开了话匣子，道：“妃雅姐姐可好看了，还会武功哩，可以一只手打十个哦，从前我们那里有几个老太监想抢我们的吃食，都被妃雅姐姐给大哭了！”
说话间指手画脚，仿佛那打趴太监的是她一样。
周蔷儿看的默默无语，心中却起了一丝警惕，想道：“竟然还会武功……”
之后周蔷儿又旁敲侧击的问了许多问题，都是关于妃雅的。
然而，越是问，周蔷儿就越觉得迷茫，也越发的对这个名叫妃雅的女子警惕起来。
长得漂亮，读书识字，又武功高强，并且还收养了囡囡，最关键的是来头不明，出身不明！
周蔷儿越想越觉得这个妃雅身上有秘密，于是在宫女送糕点的当口，轻声在宫女的耳边吩咐道：
“等一会儿叫曹公公来见本宫。”
而此刻，散朝后的马晋并没有第一时间去凤鸣宫，也没有回养心殿，而是直接去了素清宫。因为刚才王承恩来报说，那李淑妃竟然没有死，就栖身在素清宫的一座破庙里。
马晋的身边只带上了王承恩还有高顺，还有一队御前侍卫按刀徐徐跟在身后。
“这么说，皇后已经将小囡囡给接进凤鸣宫了？”马晋此刻的心情很不错。
“是的，陛下！是曹公公亲自带人将公主接到了凤鸣宫！”
“公主殿下很是冰雪聪明，又娇俏可爱，很得娘娘的欢心……”
马晋想起自己那个似乎是上天赐予的可爱妹子，脸上不由浮起笑意道：“朕要宗人府准备的的金册玉碟，准备好没有？”
“请陛下放心，宗正府一早就准备好了，只差进一步确认身份了。”
马晋满意的“嗯”了一声，忽然想到那一抹清丽的身影:“对了，那个妃雅姑娘呢，她接进宫了没有？”
王承恩迟疑了一下，道：“先前奴婢也让曹公公留意了，可是，曹公公刚刚来报，说并没有见到妃雅姑娘的踪影。”
第五十五章 刺驾
“不见了踪影？”马晋一皱眉，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了呢，这皇宫大内之中，她又能去那里？
“陛下，妃雅姑娘有可能在李娘娘那里呢…陛下这妃雅姑娘…”王承恩猜测着道，顿了一下又犹豫的道。
“朕知道你担心什么！到时候见机行事即可”马晋摆了摆手，转头对王承恩说道。
王承恩连忙躬身应道，“老奴遵旨！”
马晋刚刚转过头，就见一道黑影从一旁的小树林中跳出，手中的长剑至劈向马晋。
“陛下小心！”徐徐跟在身后的高顺大吼一声猛的上前一把推开马晋。
猝不及防之下，失去平衡的马晋不由得向后栽去，被身后的王承恩手忙脚乱的扶住，那黑影见一击不中，又连续挥剑朝马晋刺来。
高顺见状持刀迎了上去，与刺客缠斗到一起，其实不过是刹那的功夫。只听“铿锵！”一声刀剑碰撞在一起，发出一串串激烈的火花。
刀光剑影相互交错如疾风骤雨一般，碰撞之声不绝于耳，一片片火星更是四处飞溅开来，让人看得头皮发麻。
此时身后的侍卫们们早已反应过来，纷纷抽刀向前将马晋护在中央。
马晋到是没有受什么伤，只是刺客的突然袭击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有些心神大乱。
长吸了一口气，平复下心口的躁动，便定睛看向前方看去，只是高顺和刺客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只能隐隐的看出两团身影时不时的相互交错。
“陛下，咱们还是赶快离开吧！”王承恩苦苦劝道，马晋没有搭话，显然是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到想看看这个刺客到底是什么人，竟能闯过层层守卫、摸进戒备森严大内之中！
……
而对战中的高顺眼中闪烁着凌厉的杀意，竟然有人在他眼鼻子底下刺杀陛下，就差一点……，要不是他反应快，那后果……。
高顺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陛下有一丁点的闪失，他日都不会原谅自己……
想到这里高顺带着满腔的怒火，持刀便向刺客拼杀而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经过了百十个回合，而那名刺客也渐渐的显出颓势。高顺则越战越猛，很快就让刺客就渐渐不支起来。
高顺不愧是身经百战沙场猛将，眼见刺客不支，便楸准了时机！趁那刺客一步踏错，顺势上前猛攻，高顺使得是战场招式大开大阖，几乎刀刀致命，让刺客疲于招架。
“啊！”一声轻呼，砰的一声刺客的长剑被高顺挑飞了出去。高顺长刀一横便斩向刺客脖间，看样子要将刺客砍成两段。
在万分危机时刻，只见那刺客双脚一点地面，便凌空飞起躲过了高顺的一刀，更是在空中以一个十分惊人的弧度扭转身体，弯臂挥拳直接砸向高顺的面门，高顺一惊踉跄后退一步，躲过了刺客的一拳。
然后右手突然抬起用力抓住了刺客的一条腿，然后猛地一轮，将那刺客砸在地上。只见那刺客立时咳了一口血，半晌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高顺一跺脚将地上的长刀震飞起来，抓在手里就要上去一刀结果了刺客的性命，却听得马晋一旁发话：“高卿，朕要活的！”
高顺闻言对着刺客重重冷哼一声，一挥手，早已等待多时的侍卫纷纷拥上前去，将刺客制住押到马晋面前跪下。
马晋这才看清，只见刺客身姿婀娜一身素雅白衣，待看到那张清丽脱俗的娇颜时，马晋一呆，竟然是小囡囡身的那个侍女妃雅。
“陛下……”高顺来到马晋身前刚想下跪请罪，可见皇帝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不敢说话了。
马晋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妃雅，而妃雅也愤愤的瞪着他，那似水秋眸中的充满了愤怒不甘，唯独没有恐惧。
让马晋微微的皱了一下眉，面目表情的说道。
“朕看你很眼熟啊…竟敢刺杀于朕…你的胆子不小啊！”
“咦……”王承恩惊咦了一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这不正是那个名叫妃雅的女子吗？
妃雅再次咳出一口鲜血，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了几分，她面色恨恨的盯着马晋：
“你把囡囡怎么样了？”
她拼命的挣扎着，要扑向马晋，两名侍卫用力死死的压住她的肩膀，才将将她再次按倒在地。
眼睛却死死的盯着马晋，似要将他撕成碎片，像一头……绝望的母老虎……
“你将囡囡弄到那里去了，她还那么小。”
小囡囡的不见踪影，让她彻底失去了冷静和判断，只剩下无尽的怒火和恨意。
“囡囡是我天家血脉，是朕的妹妹，是我大周的长公主，朕怎么会对自己的妹妹如何？”
“还有你，一个叛逆的女儿？是如何混进宫里的？想干什么勾当？难不成就是为了刺杀朕？”马晋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冷声问道。
妃雅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你，你知道了？”
说完眼底有些失神：“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会查出来？”说到这里眼中满是愤恨之色，凄厉的喊道：“叛逆！好一个叛逆！哈哈哈！可怜我李家的耿耿忠心啊，换来的却是满门被杀！苍天不公啊！”
听道李妃雅那凄厉的声音，马晋一时有些不忍，确实是他们马家对不住她们一家。但事情已经发生了，马晋也无能为力，只能报以同情之心。
再说国家之事又岂是那么简单可以定论的，一个家族对一个国家对一个皇帝来说实在是太渺小了。马晋转过头对高顺吩咐道：“将她关入宫中大牢之内，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接触！”
见李妃雅被侍卫们押走，马晋心里并不平静。这是王承恩上前问道：
“陛下，咱们还去看望李娘娘吗？”
马晋想了想，道：“算了吧，今日朕就不过去了，你去招呼一声就可以了……”
“站住——”马晋叫住王承恩。
想到李淑妃和李友德一家，马晋心中还是有些歉疚的，毕竟他们都他那便宜父亲马嬴皇权路上的牺牲品，受了无妄之灾。说道“你去传旨宗人府，进先帝之妃李氏为太淑妃！迁往灵寿殿居住，至于一应规制用度就比照太后……算是朕的补偿吧！”
第五十六章 李氏遗女
傍晚，凤鸣殿内烛火通明，周蔷儿特意让御膳房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都放到囡囡面前，可是囡囡到现在一筷子都没有动，
“囡囡快吃吧，不用等你皇兄啦，陛下天天都忙到很晚的……”
周蔷儿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囡囡的碗里，但是囡囡却摇摇头，将碗推开，“我想妃雅姐姐……”
“囡囡你可以先吃饭嘛，你那个妃雅姐姐我已经让人去找了，找到了马上就带过来好不好？”
“不要！我要妃雅姐姐陪我吃……”
周蔷儿轻声哄着囡囡，只是囡囡依然不依，说看不到妃雅姐姐就不吃饭。
周蔷儿也是无奈，只得命人催促曹化淳赶紧寻找，一边哄着囡囡吃饭：“囡囡快吃呀，饭菜凉了可就不好吃了…你看看这四喜丸子好大啊…哇…这个好香哦…”但囡囡都不为所动。
周蔷儿才发现小孩子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让人省心，固执起来真叫人没脾气。
正当周蔷儿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马晋迈步进了凤鸣宫。
“怎么了，这么晚了还不吃饭……不是说不用等朕嘛？”
马晋任由宫女给他卸下大氅，笑吟吟的看着在饭桌前赌气的囡囡。
囡囡看着随后紧跟进来的宫女，眼睛一下亮了，小短腿跑得飞快，一下扑进了她的怀里：
“姐姐你去那里了？”
那女子轻轻抚摸囡囡的小脑袋，笑着说：“姐姐没事，姐姐有事情出去一趟，没想到我们囡囡居然成公主了呢？”
“一觉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小囡囡有些无奈的摆手道。
那名女子身材高挑，容貌清丽，穿着一袭素白色的宫装，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赫然便是李妃雅。
“是你哥哥我，把她找回来的，惊不惊喜？”马晋半蹲下，摸摸小囡囡的脑袋。
“唉？你不是那个小金子吗？”小囡囡惊奇的眨巴着眼睛望着马晋。
马晋脸上的笑容一滞，佯装气恼道：“朕……，你哥哥我就这么像小太监吗？”
小囡囡联想一下那天碰到马晋时的场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道:“像。”
“噗嗤”周蔷儿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娇媚的白了马晋一眼，道：“让你平日里不正经，这下好了，亲妹子都认不得你了！”
马晋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道：“先用晚膳再说，先用晚膳再说，朕都要饿死了……”
说着眼睛瞥向一边，只见李妃雅正搂着囡囡说一些开心的话，囡囡嘴上离不开今天吃了那些好吃的，玩了那些好玩的，有妃雅在身边让她安心了不少。
看到这温馨的场面，竟让他有些妒忌了。想到这里马晋不由苦笑一声，笑着对周蔷儿说：“她是太淑妃的侄女李妃雅……”
“啊？她是李友德的后人？李家不是……”周蔷儿啊了一声，连忙捂住嘴看了李妃雅一眼，轻轻道。
“是太后……”马晋点了点头，又轻声道。
周蔷儿本就冰雪聪明，转眼就想通了来龙去脉，眼中一片恍然道:“我说呢？原来是太后…可是…”
马晋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周蔷儿见状便闭嘴不在多言。
……
大内天牢里狭窄脏乱，光线阴沉，空气中还漂浮着阵阵的腐臭气味，让人作呕。
李妃雅被绑在木架子上，根本动弹不得。
刺杀皇帝，这是必死的罪过。反正从她准备刺杀马晋的那一刻开始起也没有打算活着……大不了就和囡囡一起死，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够了……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天牢的门咔哧一声打开，马晋站在阶上，淡淡的问道。
“哼……”李妃雅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冷笑道：“不过就是一死，没什么好说的……”
“看来你是一心想求死？”马晋缓缓的迈步向前，在李妃雅面前停下。
“朕没有把囡囡如何，朕已经下诏，封她为长乐长公主，以往朕和朕的父皇亏欠她的自然会一一补上。”
马晋凝视着李妃雅，她长长的睫毛搭在眼睑上，清丽绝伦的面容，白如细瓷肌肤，让马晋的心脏都不由跳动了几下，“现在，我们要讨论的是你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杀朕？朕也知道，谁让朕是昭帝的儿子呢！”
李妃雅神色一滞，直直的望着马晋，马晋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说：
“你是不是很奇怪，朕为什么知道你？你知道吗？朕也很奇怪，当年先帝可是将你们一家都送往了晋阳，你这个李家唯一的子嗣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怎么到了皇宫之中？”马晋顿了一下，道“朕真的很好奇，是谁救了你？又把你藏在了宫中？要不怎么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这人真是好算计啊！”
“……”李妃雅闭着眼睛，静默着，什么也不说，但马晋很敏锐的发现李妃雅的娇躯下意识的崩紧了。
马晋笑了一下，说：“你不说可以，反正朕有得是办法让你说……”
“呵，用刑吗？”李妃雅嗤笑一声：“随便你了……”
“你就一点也不怕？”马晋戏谑的望着李妃雅，说：“也对，反正你既然敢来刺杀朕，那么想必也早已做好了赴死
的准备……，放心，朕不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的。”
“你知道刺杀皇帝要承受什么刑罚吗？你应该听过，朕觉得特别适合你。”马晋淡淡的说道：“首先呢，就是先把你脱光衣服赤裸裸绑在柱子上”说这里马晋上下瞄了李妃雅一眼，啧啧了几声，那不明意味的眼神，让李妃雅羞愤难当。
李妃雅不像刚才那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虽然她依旧闭着眼，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任谁也可以感受到她的恐惧。
李妃雅想咬牙坚持，努力让自己不要再去想马晋描述的画面，可是那可怕的画面还是止不住的往她脑海里钻，接着，那该死的暴君又爆出一段话：
“朕还想到了一个法子，残忍是够残忍，只是你一个女子用这个好像不太好看……”
“……别说了！别说了！求你了！呜……不要再说了……”李妃雅终于忍受不了那种恐惧，哭出声来，待在这吃人的皇城大内之中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
可是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李妃雅不怕死，可她怕生不如死。
李妃雅自父母被杀以后第一次，像一个无助恐惧的小女孩那样哭出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马晋看着李妃雅如此模样，不由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朕吓你的，就当你刺杀朕的惩罚了。”马晋笑道。
李妃雅的哭声戛然而止，神情愕然，这种玩笑是随便开的吗？心头压着的一块巨石也轰然在地上，让她不由感叹，活着真好！
“至于谁救了你？朕也不会在过问，你就把它埋在心底遗忘了吧！”马晋淡声道
“来人，给她松绑！带到养心殿问话！”马晋说完转身便离去……
养心殿内。
马晋高做御案之后，王承恩和高顺分站两侧虎视眈眈的盯着站在殿中的李妃雅。
“李妃雅，朕知道你的父母死的冤枉，但朕也回天乏术。朕已下诏为你父亲平反冤狱，而且晋王也早已被朕所诛！也算是为你父母报了仇！”马晋看着李妃雅说道。
“你……你说的是真的！”李妃雅不敢置信的问道。
“君无戏言！朕说的自然是真的！”
李妃雅身躯颤抖着，“爹、娘你们听到了吗？雅儿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您们也可以瞑目了。”李妃雅泪流满面，喃喃道。
良久，李妃雅擦干眼泪，跪在地上对着马晋连连叩首，感激的道:“小女子，谢过陛下，为家父平反冤狱，还家父一个清白！”
“你不用谢朕，你不欠朕什么，是朕父皇欠你们的！李姑娘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李妃雅听到马晋询问楞在那里，现在她能有什么打算？又能去哪里？家都已经没有了。
马晋看着愣神的李妃雅说道:“你以后就留在囡囡身边吧。”
李妃雅一听不由欣喜万分，连忙谢恩，生怕马晋会改变主意。她还以为马晋要把她赶出宫去，没想到马晋竟然会让她回到囡囡身边……
第五十七章 鱼鳞黄册
时光飞逝，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神武四年。
这段时间大周国内可是热闹非凡，大事一件接着一件惊掉了看官们一地的眼球。
历阳侯、杭州将军李宗道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被狄仁杰于杭州府衙内当堂判死！
凉州将军鄂伦春，阻扰朝廷军改，煽动士卒为乱地方。被谢玄当街斩杀！
青州将军安平，公然违抗朝廷大令，忤逆陛下。被龙骧卫将军李宝杀于营中！
一时间天下震恐，无人再敢明目张胆的阻扰朝廷政令，朝廷军改得以畅通无堵！枢密院的官员们马不停蹄的奔走在天下各州军府，清理军籍，整编地方厢军。同时轮调各州卫将军。
以黄忠为青州卫将军
以卢象升为甘州巡抚署甘州卫军事
…
而今年……
马晋晓谕天下的一道圣旨，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那就是马晋下令户部大造鱼鳞宝册和赋役黄册！
赋役黄册，乃是全国人口户籍总册，册中注有全国各户的姓名、籍贯、丁口、年龄、田地产业等，是大周朝廷征调徭役、摊派赋税的重要依据。并规定黄册一式两份，一份留乡存底，一份上缴至县；县汇总各乡之册，制成本州县总册也是一式两份，一份留于本州县，一份上缴到郡；各级衙门如法炮制，郡缴至州藩司，各州藩司最终汇缴到朝廷里的户部，因为州藩司呈报给户部的册必须用黄纸做封面，所以称之为“黄册”。
鱼鳞宝册，乃是全国土地总册，在册中画有各地土地的方圆形状，并按千字文编号，写明坐落、四至、面积和田主姓名，并注明土地的地形和土质等级。并规定以交赋粮一万石为一划分，此划分内所有土地编为一册，因为翻开册籍，只见册上土地图形重重叠叠，状如鱼鳞，所以叫做鱼鳞宝册
黄册以户口为主，鱼鳞图册以土地为纲，两册相互印证，互为补充。这两册起着一经一纬的作用，如同一张经纬编织成的一张大网，把老百姓的人口和土地全部网罗其中。
这鱼鳞黄册虽然规定十年一更新，但地方上的官吏们为图省事，往往把旧本上的人口姓名和地产照抄照搬，十年复十年，这些鱼鳞黄册竟然和数十年前记载一模一样。而大周的疆域和人口却不知比数十年前增长了凡几，让这关系着社稷国运的鱼鳞黄册几乎沦为废纸，半点用处也无。
……
养心殿内马晋屈指敲着御案，问道“重造鱼鳞黄册之事进行的如何了？朕听说现在这朝堂上比集市口还热闹，从正一品的朝廷大员到不入流的衙门小吏都上蹿下跳，看起来这重造鱼鳞宝册之事牵动了不少人的心啊。”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马晋怎么也没有想到，单单只是重造个鱼鳞黄册，还没有谈改革的想法就闹腾成这个样子，要是马晋再说改革还不知道要闹出多么大的风波呢。
“起奏陛下，情况很不乐观。”
长孙无忌躬身答道：“往年重造鱼鳞黄册，都是地方官府各行其事自行统计之后上报，此次陛下下旨都察院和内卫府也参与其中，这样以来无论是地方上还是百姓都没办法瞒报，那些利益受损之人自然会不甘心，也就会有抗拒之心。”
“实际上，仅顺天府二十三县，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便清查出隐匿丁口五十余万，若是等整个大周一十六州二百一十九郡之地都筛查一遍，只怕丁口要多处上千万不止。“
长孙无忌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巴，又说道”只不过，顺天府乃是天子脚下，这些人还不敢做什么小动作，但出了神都，这些人肯定会肆无忌惮起来，只怕会无所不用其极！”
马晋点了点头，很想告诉长孙无忌自信点儿，把“只怕”两个字去掉，他们只会更疯狂。
普通的百姓还好说，毕竟只要不是把他们逼得没有一点儿活路也没有，那些小老百姓们根本就翻不起什么风浪。但是那些掌握了地方话语权的世家大族却就不好说了。毕竟那些世家大族手中的握着最多的土地和丁口。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鸟用，马晋并不觉得他们勾结官府会有什么用，马晋可是排了三路人马分赴各地，就算买通了官府有如何？后面还有御史呢！就是官府和御史都被他们摆平了，一旁还有内卫府的明暗两路人马跟着，更有马晋新设立的东缉事厂暗中监视着一切。
更别说经过马晋明里暗里的几次大动作，朝廷十二卫兵马和地方各州卫军都牢牢的掌控在他手里。真要有人敢跳出来搞事情，马晋不介意一巴掌拍死他们。
几年的皇帝当下来，马晋早就看透了，官员之中有节操的肯定不在少数，但是没有节操的混账玩意更是多不胜数，指望他们能兢兢业业的办事儿，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更靠谱一些。
“朕打算出去走走。”
马晋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说道：“朕久居深宫大内，如何知道民间疾苦？不知道民间疾苦，朕又何以治天下？”
马晋实在是在皇城待不住了，虽然皇城大内大不知凡几，但哪有宫外的人生百态？多姿多彩？这皇城大内除了巍峨壮丽，庄严肃穆，马晋还真找不出什么优点了。所以一直想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想要出去浪一浪，现在正是个机会，自然不会错过！
“臣愿伴驾随行。”长孙无忌出列道。
……
微服出巡自然不能大摆皇帝仪仗，可又不能当个普通老百姓，那可真就是寸步难行了。没法马晋只能冒充他人了，正好他的小舅子跟他年岁差不多，想必当今国丈的儿子这天下还没人敢得罪吧？
然后长孙无忌成了管家，杨再兴、高顺成了护院，徐瑾王承恩则成了贴身长随，一群人就这么直奔神都外而去。
PY乃是豫州大郡，在豫州一十七郡之中可排在前二，PY郡治白马县更是豫州有数的大县。定居于此的世家大族、豪商巨贾更是不在少数，不乏一些传承千年、数百年的存在。而马晋到此自然是因为这里世家大族们给马晋添乱子的本事一点儿都不比神都中的那些官老爷们差，而且比那些官老爷们更积极。
皇帝要大造鱼鳞黄册，首先影响到的就是那些不在黄册上隐户，因为这些隐丁没有资格分配土地，为了谋生，要么卖身为奴，要么成为佃户，要么就进城打工，正是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最完美的剥削对象。
一旦被清查出来，这些隐丁补不补税那是朝廷的事儿，跟他们没关系，可是他们再往哪里在去找这么廉价的劳动力？家里大片的耕地又谁来耕种？府里院里的活计又有谁来干？到时候又往哪里去弄那么些漂亮丫鬟给他们翘腿捶背？
再说了皇帝要造册总要给地吧，可哪来的地？毕竟，白马县总共就这么大点的地，总共就那么多的田地，如果清查出来的那些隐丁要分配田地，那么田从哪儿来？还不是要打他们的注意。
再进一步想，皇帝要重造鱼鳞黄册，是不是想要对田制下手？如果皇帝对田制下手，那赋、税是不是也要改？一旦真的被改动，以后大家还能不能有现在的滋润的日子，可就不好说了。
所以，这些世家大族比朝堂上的那些大员们还要积极的给马晋找乱子，之前马晋特意让人传出来的说要给隐丁分配土地的话更是被无限曲解了一番：
“皇帝大造黄册，就是为了清查隐户，好补收你们的人头税！什么？给你们分配土地？别傻了吧唧的了，皇帝哪来的那么多土地分给你们？做梦的吧！”
“为什么要补收人头税？那是因为皇帝大老爷的內帑和朝廷国库都空了，听说都能跑耗子了。你说现在办点事儿，那儿不花钱？什么丘八的饷银、官老爷的俸银、宗亲勋贵的禄银那儿不要钱？皇帝大老爷要不补税，你让皇帝大老爷上哪儿弄去呀？”
第五十八章 微服出巡
“就算退一万步讲，皇帝大老爷是要给咱们分地，那你说皇帝大老爷能给咱们分哪儿的地？咱这白马是不可能了？那肯定只能是什么地广人疏的苦寒之地了。”
“真要是被分到了那边去，这辈子咱们还能回的来？那可是背井离乡，到老了还要客死异乡，您说咱得多凄惨啊！”
“您老说不上报就没地儿？没地您不是还能做佃户？做长工的嘛？总比被流放边塞苦寒之地好的多吧？还老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更别说咱们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千万别把自己向死路上逼！”
“您说怎么向官府回话？”
“这有什么可难的！您只要是不管谁问，就一口咬定你家只有两个孩子，只要您不承认，官府他能拿您怎么着啊？再说了咱白马的胡县尊可就是咱PY人！那肯定会向着咱们的呀!”
诸如此类的言论不断传入走在白马街头的马晋耳中，听的马晋那个怒火中烧啊，恨不得一刀一个将这些多嘴多舌的狗杂儿们都剁了。
在白马县城中逛了大半天之后，马晋一行随意寻了间酒楼坐下，待酒菜上齐之后马晋便忍不住瞪了长孙无忌跟徐瑾一眼，冷哼一声问道：“告示呢？朕之前不是早就说过，要贴出告示，然后派人宣读吗？”
见龙颜大怒徐瑾心中暗暗叫苦，陛下好不容易交给自己一件差事办，他自然想办的漂漂亮亮。可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竟然让底下的人给办成这个样子，这不是想坑死他嘛？
徐瑾低声道：“少爷息怒，小人立刻派人去查！”
旁边的杨再兴却插了句嘴，低声说道：“依小的看，这告示多半就贴在鸣冤鼓后面，平时的时候就没有百姓愿意到衙门口去，更别说去看鸣冤鼓后面了。”
马晋有些意外的瞧了杨再兴一眼，继而反应了过来，这货虽然是自己召唤来的，但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可是个根正苗红的官二代，他爹就做过封疆大吏，自然知道衙门里的那些弯弯道道。
……
“禀陛下，圣喻真的被这些人贴在了鸣冤鼓的后面。”
白马县城一家客栈的雅院里，徐瑾躬身奏道：“朝廷派来宣读告示的都察院御史和户部的官员，这几天一直被陈留县和一众乡绅们轮番宴请……户部已派员催促多次，可是那御史张涂就是不肯宣读告示，说是不急在这一时。这都察院独立于内阁之外，臣实在是不好越权！”
赵桓瞧了徐瑾一眼，问道：“你为何没有去找寇准？”
被马晋这么一问，徐瑾苦笑一声，躬身回答道：“回陛下，寇阁老身兼众多要职，分身乏术，所以将都察院一干庶务都交给了右都御史王聃主持。而这王聃……臣实在是……”
说起来徐瑾与王聃之间的那点破事儿马晋也知道，不就是王聃弹劾徐瑾贪图女色，有伤风化。说徐瑾一年之内竟连纳了五房小妾，且都是风月女子，一时间弄得满朝皆知，传的沸沸扬扬。
马晋嗯了一声，随口吩咐道：“记下来，王聃御下不严，罚俸半年，以儆效尤。”这王聃和寇准一样也是一头犟驴，为人刚正耿直，眼中揉不得沙子，敢犯颜直谏，素有“王铁头”之称。在马晋看来正是最好的御史人选，所以将其从正五品的御前司直郎简拔为正二品的右都御史，以人尽其用。
说完之后，马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吩咐道：“走，随朕一起到白马县衙！”
白马县的县衙与别处的县衙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八字门口，两边各站着三个无精打彩的衙役，衙门口东边摆着一面鸣冤鼓，看鼓皮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已是经年未用。
眼看着马晋等人大摇大摆的往衙门口而来，门口为首的一个差役见马晋等人个个鲜衣怒马当即迎了上去，点头哈腰的行了个礼，问道：“不知公子等是？”
马晋连眼皮都没翻一下，旁边无王承恩就叫道：“赶紧进去通传一声，就说当朝的国舅爷，一等御前侍卫，检校千牛卫中郎将周玉来访，让你们的县令快快出来迎接！”
“小人拜见国舅爷！”
那差役谄笑着又行了一礼，说道：“您快里面请，小的这就为您通传。”
马晋不耐烦的嗯了一声，任由差役一路小跑着前去通传，自己却直接拔腿往县衙里面走了进去，瞧那模样倒是跟回了自己家一样。
……
白马县令胡文越一脸懵逼的问道：“谁？当朝国舅？他怎么会来白马县这等小地方？”
坐在上首的御史张涂面无表情的看了胡文越一眼，说道：“既然国舅爷来访，胡县令我看你还是赶紧去迎接一的好，不然国舅爷发起脾气来，你就有的苦头吃了。”
胡文山立时反应过来，向张涂告了声罪，然后便一路小跑迎了出去。
只是一见到“国舅爷”，胡文越就一愣神……
只见咱这位国舅爷唇红齿白，风流倜傥端是一表人才，怎么看都没办法跟千牛卫中郎将这几个字沾上边，胡文越心想多半是沾了他那皇后姐姐的光才一朝得势。
不过，年轻好啊，没什么阅历要是打起交道来还不是咱说怎么滴就怎地，要是笼络得好了，说不定还能通过这位国舅爷来搭上皇后娘娘的线，以后这朝堂上咱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下官白马县胡文越，见过国舅爷。”
心中打定了主意，胡文越远远的就抢先向“周玉”拜道：“国舅爷，下官来晚了…来晚了呀，还望国舅爷您恕罪！您能来我们这小小的白马城，实在是让我等蓬荜生辉啊。”
马晋脸上也不想刚才一样，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笑吟吟的道：“周某不过是出游路过陈留，胡县尊不必客气！”
胡文越一听心中暗暗骂道，就这大摇大摆的一副天老大，我老二的气势，你还让我不必客气，啊呸!
心中暗骂一声之后，胡文越脸上笑意越发的浓了，伸手向堂内虚引，道：“国舅爷您请！”
马晋笑道：“那就有劳胡县尊了。”
堂内坐着的张涂虽然没太把“周玉”当回事儿，但谁叫人家是当朝皇后的亲弟弟来呢，自然不敢不见礼。见“周玉”进了屋连忙上前拜见，一副相遇甚欢的样子。这都察院御史虽然在地方上看着挺哄人，但在朝廷中也只能算作微末小官，连内阁首辅都不一定见过长什么样子，就更别提当朝的皇帝马晋了。
见这张涂一副熟络的模样，马晋就知道这张涂根本就不认识自己和长孙无忌，也就不怕穿帮了。几人叙了几句话便被知县胡文越请去用餐，等几人坐下马晋看到桌子上的酒菜神色一沉，这胡文越好大的排场。麻比比的朕吃一顿饭最多才三十六道菜，你一个七品县令竟然敢弄四十八道菜？比朕还会摆阔！
要知道，晋王之乱时这白马也是遭了兵灾的，虽然破坏不大，但打仗会死人的，白马也不例外，虽然远没到十室九空的地步，但也好不了多少。而且府库粮仓俱被抢夺一空，只留下一个空壳子，前阵子豫州巡抚还上表朝廷说PY郡尤其是白马县兵祸之害甚众，致使县内百姓衣不遮体，民不裹食，请求朝廷免除三年赋税与民休养生息。
可从白马县衙的这桌酒菜上看，却根本看不到丝毫的兵祸的影响，什么猴头鲍鱼熊掌鱼翅就不说了，那什么翡翠虾、银鱼唇、火雀尾、血蛤、三头狮心等等很多马晋别说见过了，连听都没听过。
“朝廷上都传言说这白马百姓已经连树皮都吃不上了，但本公子看胡县尊这桌菜一点也不像连饭都吃不上的样子啊。看样子传言有误啊！”马晋笑吟吟的说道，眼中满是嘲讽之色。
胡文越和张涂被马晋的一番话弄得有些懵神，但是只听马晋的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胡文越见状连忙陪着笑脸道：“这白马确是民生多艰，但这不是国舅爷和张御史来了嘛，本县就是在艰难也得好好招待两位贵人不是？”而一旁的张涂却是颜色不悦，沉声道：“敢问国舅爷，胡大人一片拳拳之心，盛情款待我等？跟那些山野之人吃不上饭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国舅爷还想让胡大人自掏腰包去救济那些升斗小民？”
第五十九章 杀猴儆猴
“好一个山野之人!好一个升斗小民！也不知道某些畜生平日吃的什么？喝的什么？也不想想这些吃得喝的都从哪里来的？你的良心都被狗给吃了？”马晋见张涂一口一个山野，一口一个小民不由怒极而笑，冷声道。
“住口！”
张涂猛的一拍桌子，怒道：“却不知我等何处得罪了国舅爷，竟如此羞辱我等？本官乃是堂堂的朝廷御史，你若不与我等说个明白，就算你是当朝国舅，我等也定不与你干休！”
马晋不满的瞧了张涂一眼，用手掏了掏耳朵，翻着白眼道：“张御史，不就是骂了你几句嘛，你拍什么桌子啊？你看你们这般吃着民脂民膏，也没见那些连饭都吃不上的百姓们抄刀子砍你们啊？你说你等这般畜生不如的东西有什么可怒的？”
被马晋这么一骂，胡文越的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怒道：“国舅爷，本官好心招待于你，你为何这般模样？又做给谁看呢？我看你也未必比我等强到哪里去！”说着又瞧了一眼聚在门外的众多衙役，道：“国舅爷，你要知道这里可是白马，不是在神都！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马晋冷哼一声，看样子这胡文越想搞事情呀，可马晋会怕吗？想着便扭头对高顺使了个眼色，高顺会意的点了点头。便见高顺脚尖一点跃起身来窜了出去，紧接着门外便传来一阵阵惨叫声。
马晋满脸笑意的盯着胡文越，煞有其事的问道：“对，本公子知道这里是白马县，不是在神都。然后呢？”
说道拍了拍额头，又笑眯眯的道：“哦！瞧看我这脑袋，胡大人是想说这是你的地盘，里里外外都是你的人吧？是不是想怎么揉捏本公子就怎么揉捏本公子？”
“再兴！让咱们张大人、胡大人看看现在到底是谁的人多！”
站在马晋身后的杨再兴听到吩咐便曲起食指放到嘴边打了个响哨，只见院子外面的围墙上忽然就出现了一排排顶盔掼甲的士卒，张弓搭箭指向屋内，更有大队大队的士卒手持兵刃从院门处涌了进来直接控制住了整个小院。
马晋神色冰冷的瞧着脸色苍白的胡文越二人一眼，说道：“现在呢？胡大人你看是你人多啊？还是本公子势重？”
“你这是造反！”
张涂指着马晋怒声喝道：“虽然你贵为当朝国舅，但未经陛下旨意擅自调动兵马，可是谋逆大罪！姓周的，你要是有胆子，现在就杀了本御史，要不然等本官回朝后定要你好看！”
马晋看着仍旧趾高气扬的张涂，不由摇了摇头，自顾自的的坐下，然后才开口道：“参我？朝廷让你来白马宣读旨意，你是为什么没有宣读？却把谕旨贴在鸣冤鼓的后面，你这是想让谁看呢？让鬼吗？”
“哼！那是本官的事儿，与国舅爷何干！”
说着张涂双眼微眯，嘲讽的看着马晋冷笑道：“国舅爷你现在还是先顾着自己吧！本官有没有罪，那是朝廷的事情！可是你竟敢擅自带这么多兵出行？是想洗也洗不清了，恐怕到时候皇后娘娘也会受你的牵连。”
说完之后，张涂同样回到了桌子前，打算坐下，只是还没等碰到凳子，便被杨再兴一脚踹飞了出去。
这下马晋都被气笑了：“朕早就听说过一句俗语叫做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今日一见，果然，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啊？”
一听到朕这个字，张涂和胡文越的脸色当即就变了，张涂更是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双眼无神的看着马晋：“陛下？！”
“哼！”
马晋冷声一声，神色冷峻的直盯着张涂道：“张涂，朕让你来白马是干什么来了？”
张涂就如那溺水之人抓住稻草一般，疯狂的叫道：“没忘！没忘！臣没忘啊！”
“哼！你现在知道你是干嘛的了？晚了！”
马晋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不再理会，吩咐长孙无忌道：“把这两个猪狗不如的东西都带下去，严加询问，三日后公开问斩！抄家夷三族！”
……
马晋端坐在临时搭建在白马县城繁华之地的法场上，胡文越和张涂两人被御前禁军押到法场之后，抬头瞧了瞧天色，便对长孙无忌吩咐道：“行刑吧！”
长孙无忌躬身领命之后，来到令案之后坐下，从桌上签筒之中抽出一根令箭抛了出去道：“时辰已到，行刑！”
令签落下，便有三声炮响后两个刽子手拿起酒碗喝了一口，又长吸一口之后喷在鬼头刀上，然后在酒碗落地的声音中将鬼头刀高高举起后用力斩下。两颗人头便落在了刑台上，然后骨碌碌的滚下刑台。
整个法场上一片寂静，倒不是百姓们都给吓到了，而是因为大周朝廷规定杀官的时候不许叫好，以免有失朝廷体面，但是百姓脸上的兴奋却是怎么也遮不住。至于那些被禁军士卒们强行“请”过来的官员、士绅们，一脸的惧怕却还都要强自装出一副快意恩仇模样。
马晋将刑场下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看着那些官员、士绅们身体打的摆子还要装出一副与贪官污吏不共在天的表情。让马晋冷冷一笑，这是官员、士绅一个个都是贱骨头，非得让马晋杀猴儆猴，才能安分那么一会儿。
官员，不论哪个世界都是一样的欠调教，自以为是天皇老子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马晋就要用雷霆手段让这些蠢驴们看看，既然你不识好歹那就把你杀了吃肉！看看剩下的蠢驴们谁还敢上蹦下跳。
站在台下户部员外郎杨成义脸色苍白，时不时就用袖子擦擦额头的冷汗。心中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被贪婪蒙蔽住眼睛，曾多次劝说张涂宣读圣喻，好早日完成圣命，回京交旨。以致于张涂与地方官员们都对他爱答不理。
高台上，马晋厌恶的瞧了刑台一眼，然后站起身来，朗声道：“PY郡的百姓们，朕乃大周皇帝马晋！
朕派人来白马县重造鱼鳞宝册与赋役黄册，可不是为了咱老百姓的人头税，朕还不缺这点儿银子，而是朕想知道这白马县内到底还有多少百姓们没有土地！因为我大周疆域万里，有着不计其数的土地，等着百姓们去种！
瞧了瞧台下神情各异的百姓们，马晋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说道：“朕在此允诺有愿意去荒的，朕给地！给牛！给农具！给种子！还会给安家费！不愿意去的，朕也不会强求！全凭自愿！”
……
有了胡文越和张涂的例子在，尤其是某些跳的很欢实士绅全家直接被发配到甘州边远之地，接下来的事情就变得无比顺利，重新派遣来的御史不仅在城中反复宣读重造鱼鳞黄册的圣喻，还让熟悉当地情况的衙役们带着，深入到每一个乡镇村子里面去宣读谕旨，就地统计田亩和丁口数。
直到这个时候，马晋才彻底的认识大周史上所说的“田制不立，不抑兼并”是什么意思。因为大周朝根本就没有田制一说，基本上有钱有势就可以随便兼并土地，而且还不犯法。如此一来在这个以农为天的古代世界里，那些世家大族还不可着劲的兼并土地？就像荆州案的赵一宝一般，不择手段，欺压百姓强占民田一样的事情，这大周天下不知道有多少……
第六十章 西北有警
神武四年二月中旬
正当大周清查丁口田亩和重造鱼鳞黄册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
雍州将军程万里突发塘报到神都，言辽国及铁勒国境内突然兽瘟横行，致使两国牛马损失不计其数，国内牧民饿死不知凡几。
据探马侦悉，辽国皇帝耶律齐秘密抽调乃颜、拙鹿、梦泽三部及石国王帐宿卫军计三十五万兵马并铁勒族联军二十万，共计五十五万兵马欲劫掠我大周甘雍二州，军情紧急，恳请陛下速速发兵以备战等等。
消息一传至神都，大周朝野为之震动，而此时正值大周国库空虚，捉襟见肘之时，内阁及枢密院诸位大臣们又出现巨大的分歧，以内阁首辅长孙无忌为首的阁臣们主张议和，枢密院谢玄等人却主张出兵，已僵持数日有余，谁也说服不了谁。无奈之下马晋下旨朝廷百官在含元殿廷议此事。
“诸位爱卿，自朕登基以来，朝廷接连数场大战平定内外，方令我大周安定祥和起来。然不过年许，辽国又贼心不死欲侵我大周边土，是可忍孰不可忍，朕决定发大兵于边场，对辽作战！诸公有何良策，皆可奏来。”马晋本就性子好强，现在又当了几年皇帝，就更不会容忍辽国如此明目张胆的打他的草谷了。是以一上朝马晋便定下调子，只能战，言和是不可能的。
“圣明不过陛下！臣以为辽国狼子野心，屡屡视我大周于无物，实在是罪不容诛！”
枢密使谢玄本就主战派，听了马晋的宣言，立马便站出来，高声附和道。
“请陛下明鉴，臣以为开战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户部钱粮已接近告馨，若强行开战恐非幸事，臣以为不如等盐改之银入库之后，再行计议！”
内阁次辅寇准，自然明白现在户部是有多艰难，根本就没有余财支援大军作战。而且此战事关社稷安危，寇准自是不愿轻启战端，于是便站了出来，委婉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臣以为寇阁老此言差矣，我大周虽然艰难，可那辽国铁勒刚遭兽瘟大害，恐怕比我大周要困难十倍不止，他们都能派遣大军，我惶惶大周又岂会弱于他们？再说了户部钱粮不足用，完全可以向那些世家大族们借粮嘛，等朝廷宽裕了再还于他们就是了。”寇准的话音刚落，枢密副使岳飞便出列反驳道。
“陛下，臣以为岳枢密此言大是不妥，为一时之争而扰天下万民，不是因噎废食吗？臣以为辽国为了粮食纵兵侵我疆土，不若朝廷下令甘雍二州坚壁清野，微臣想那辽国见无利可图，必会不战自退！此为不战而屈辽国之兵，或可解得边关之厄，等我方粮秣齐备，自可趁其虚而攻辽土，也未尝不可啊，此乃臣之阡陌之言，望陛下圣断。”内阁参政徐瑾也出列奏道。
得，马晋朝议之前定的调子，算是白定了，内阁和枢密院各抒己见，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让马晋觉得这边有道理，那边说的也不赖，不知道该听谁的好了。
正在马晋左右不定时，目光忽然扫到站在殿内的一个人身上，不由开口道：“李卿，你素知兵事，依卿看来，该如何应对？”此人正是马晋刚刚召唤而出的大唐名将李靖，其功绩就不必多说了，可谓家喻户晓。现为大周枢密院副使，协理军事。
“陛下，臣以为还是以守制敌最为妥当，辽国大军虽是汹汹而来，然其粮秣无以为继，依微臣所见，只要坚守两个月其声势必会盛极而衰，辽军必会自退。”说到这里李靖顿了顿嘴又道。
“只是若无全盘统御调度，甘雍二州各自为政，难免会有各个击破之危，臣不才，愿为陛下效力军前！”李靖在这几日争论之中，虽然从未表露过意向，并不是对此没有看法，只是马晋未垂询，不愿轻言而已，现在马晋问起，李靖自是言辞灼灼的说出他的看法，并请命出战。
“启奏陛下，李枢密能有此心怕好的，只是兵危凶险，不能稍有闪失。臣以为此战非同小可，诸事缠杂，须得老成稳重之辈担纲，方可确保无虞。微臣以为谢枢密或岳枢密，二人都是久经战事，熟知军略，才是最佳人选。”内阁参政徐瑾自是不知道这李靖是何许人，而且为何没有半点功绩便被陛下简拔为枢密院副使。
但徐瑾心怀天下，此站事关江山社稷，非同儿戏，怎能让一个不知何处冒出来的无名之人担纲，是以才有了徐瑾刚才的一番言论。
“唔……”
对于李靖的能耐，马晋自是信得过的，但是现在毕竟已经不是马晋刚登基的那会儿，做什么事都肆无忌惮。现在他已经掌控了朝堂，做事情自然要按规矩来。
而李靖也确实暂无功绩，如果强行认命，如何堵这悠悠之口？让马晋一时间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决断才是了。
“陛下，臣以为雍州乃我朝重地，万万不容有失，甘州苦寒之地人烟稀少失之到是无伤大雅，但雍州龙兴之地有失则会动摇社稷根本。辽军大举来犯在即，若是久议不决，恐有贻误战机，臣恳请陛下早做决断！”见马晋在龙椅上沉吟半晌也没个准话，长孙无忌从旁闪将出来，高声进谏道。
听了长孙无忌的谏言，马晋点了点头，事关社稷安危确实不能再拖，又思虑一番，眼神一定，沉声道:“谢玄何在！”
“臣在！”谢玄忙出列跪倒在地道。
“朕委你为西北道行军大总管，甘州大都督率左右鹰扬卫、左右武侯卫大军、左右龙骧卫大军开赴边关，与辽国作战！”
“臣遵旨！”谢玄忙领旨谢恩。
“李靖！”
“臣在！”李靖也出列跪道。
“朕委你为西北道行军副大总管，雍州大都督亲率骁果军、控鹤军往镇雍州！”
“臣遵旨！”李靖领命道。
“王承恩，速发内帑钱粮于军前，不得有误！”虽然国库空虚，但他的内帑还是有些的，毕竟这段时间马晋可查抄了不少不配合不作为的官员、世家大族的财富，都被他运到了内帑之中。
让马晋感叹的是，朝廷可用的兵力还是太少啊，除了守卫神都和镇守地方的兵马外，能派出去作战的也就十几万兵马。即使征调甘雍二州的地方府军也还不到三十万兵马，与辽军相比还是相差悬殊。
嗯，看来有必要将十二卫军恢复到二十四卫，至于钱粮吗？嗯！等盐改之后还怕没钱用？看来等大造黄册后，还要大力鼓励百姓们垦荒种田，以丰粮仓……。至于为何要恢复到二十四卫而不是增加各卫兵马人数，就是为了以后召唤的人多了，有地方安置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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