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恰到好处的蛮力
嗖！
齐沉前脚刚刚迈入诡域，一根由诡异力量凝聚而成的绳索便穿透地面直奔他的咽喉。
不过已经见识过这一招的他当然有所防备。
冷风从身后袭来，身姿健壮到极点的霸王怒目圆睁，黑白色的脸谱带着无边的煞气，一只大手迅猛地向前狠狠一抓！
那灰白色的虚幻绳索竟一把被霸王给捏在了手里，这是此前暖男面对这一情况时未曾使用过的办法！
“雕虫小技！”，霸王出现之后，齐沉的性格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一改往日里的模样张扬起来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嘲讽。
不仅如此，意念传递给霸王，只见起手臂迅速绕动将那绳索给一圈圈缠绕在了小臂上。
“哈！”
齐沉与霸王同时发出大喝，后者紧紧攥住长绳，手臂上的肌肉高高隆起，悍然发力便向后使劲拉扯。
让人难以想象的一幕赫然发生。
被暖男给埋藏在地底的虎头铡刀所对应的地面居然产生了大量的裂缝，就像是内部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样。
但这却并非是处于虎头铡刀的自愿行为，而是纯粹的因为霸王那难以想象的力量！
“别把它给拉出来了！”，暖男拼着命冲齐沉大吼起来，把铡刀拉出来是次要的，主要是担心霸王的力量太强直接把铡刀给拉飞了，那么极有可能导致诡域的变换，让更多的人陷进这场绝望的行刑当中。
然而现在的齐沉还处于霸王现身的影响当中，心中全是野火一样的狂躁，听见暖男的声音之后只是眉头微微一皱，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是准备继续发力！
唰！
可被攥在霸王手里的诡异绳索却突发异变，绳子的末端竟然又不可思议地迅猛生长，在极近的距离之下明智地绕过了霸王的身躯然后啪嗒一下拴牢在齐沉的脖颈之上。
“糟了！”
远处的暖男心里一紧，经历过这一过程的他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一次不可抗拒的强制拉动，拉动的距离根据他总结到现在的猜测来看似乎是和心里存在的罪恶感相关。
后续的拖拽速度大概率也是和人心的罪恶挂钩的，很抽象但确确实实就是诡异的一大特点。
“嗯？”，但时刻盯着齐沉的暖男却一下对自己的总结产生了浓浓的疑惑。
被绳子刚刚才套住的齐沉，脚底竟是纹丝不动。
难道是自己的推断出了严重的问题？
暖男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而齐沉则在霸王的影响之下又做出了匪夷所思的事情。
“能不能使点劲？”
齐沉挂着张狂至极的表情，嘴角一歪做着他平常想都不敢想的事，身前漂浮的霸王则是带着无比浓厚的挑衅意外轻轻拉了拉手里的绳索。
这，好像也就是齐沉根本没有被拉动的原因所在，因为绳子的后段自始至终都被霸王给死死捏在掌中。
霸王之力，超过了铡刀所能释放出来的拖拽力量！
而作为霸王的主人，齐沉也迅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里涌现出一抹亢奋的神采，向前快步行走，霸王则始终拉着一段绳子避免突然产生什么变故。
“前辈，要我拉你一把吗？”，片刻就轻轻松松走到了暖男身边的齐沉张嘴一笑，无比友好地伸出手对向躺倒在地的暖男。
霸王则是顺着齐沉传来的意念，用空闲手的一根手指套进暖男脖子上的绳索空隙随后稳稳勾住，算是解放了这个前辈。
“你这家伙...力量这么强悍的吗？”
对比齐沉这个还没有经过太多系统训练的纯新人，暖男在诡异方面的经验知识完全称得上丰富。
针对诡异行者们所拥有的诡异来讲，最常规的评判标准就是力量，精神强度和投射范围，这也是衡量诡异的基本三要素。
但一个诡异行者最特殊的还是诡异所具备的特殊能力，比起基本三要素，特殊能力的运用与开发往往才能决定实力的上限。
三要素能够确定一个诡异的下限。
就暖男自己而言，他的诡异“热心”在力量方面就普普通通，在联盟的评价体系内仅仅只能达到C级别，精确一点大概就是五个成年男子的力量总和。
而在刚才的交手里，热心的力量在铡刀诡异面前就跟闹着玩儿似的，对比下来暖男保守估计霸王的力量必然都达到了A！
迅速冷静下来，多年与诡异打交道的经历让暖男重新把注意力放回眼前，连忙把自己关于铡刀机制的猜测告知齐沉。
“你去试一试，能否用你的诡异直接把铡刀拉下去！
“如果他的斩击没有命中目标，也许就代表着行为逻辑的终结！以你的力量，绝对能够做到！”
现在稍稍也冷静了一点的齐沉顺利把话给听了进去，扭头一瞥霸王，四目相对之下后者也无半点迟疑，魁梧的身躯缓缓走向埋藏铡刀的所在，胸腔里发出雷鸣一般的巨响。
砰！砰！
现实的物质难以干预诡异，可诡异却能够在想要的时候主动影响现实！
只见霸王左右开弓，两个坚硬无比的拳头轮番冲着里面轰炸，以类人的身躯发挥出比机械还要更加强劲的效率！
片刻的功夫，先前被暖男靠着能力给埋在地下的虎头铡刀便重见天日。
铡刀的表面依然是无数条射出的虚幻诡异绳索，刀刃仍旧高高抬起，上面沾染的鲜血已经干涸了不少变成一片暗红，隐约能听见丝丝癫狂的尖叫，就像是在渴望着鲜血的浇灌。
霍！
霸王猛地弯下身躯，双手一并用上狠狠拿捏住铡刀的两端，连嘶吼声都没有轻轻松松把这玩意儿从地里给举了出来！
“把刀合上！”，齐沉意念传递过去，霸王那黑白分明的脸谱一阵变化，饱含暴戾气息的双眸最终冷冷瞅了一眼手里的铡刀然后将其狠狠砸在地上！
灰白的手掌紧接着按在铡刀刀背之上，这一次霸王嗓间发出低吼声，渐渐用上了力气，铡刀也一点点地向下移动，但不知道是连接处太过古老了还是这东西本身就在抗拒。
刀刃下落的过程比蜗牛爬行还要缓慢。
“吼！”，声音骤然拔高，霸王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站直了身躯，而后急速抬起一条腿来。
谁说，一定得用手的？
第十七章 代号——忏悔铡刀
“紧急联系暖男那边的特勤小队，我要立刻知道那边的实时动态！”
特制的指挥车里，付荧一边向着手下下达进一步的命令，一边自个儿在脑海当中思索着到目前为止接触到的所有情报。
信息量不多，仅仅截止到齐沉进入诡域之前的信息，基本上都是暖男总结的前半部分内容。
而齐沉进入诡域之后，信息量便骤然减少，负责封锁区域的特勤小队没办法靠得诡域太近。
对诡异行者而言的安全距离放在普通人身上并不一定就继续适用，也许就会让毫无抵抗力的人产生精神上面的轻微异变，这很可能是会成为未来某一次行动的隐患。
这都是联盟用鲜血换回来的教训。
“付队！第七中队传回最新情报，需要您来接听！”
车厢里负责联络的情报人员摘下头上的耳机，别过脑袋急切望向付荧。
快速拿过耳机凑到耳朵边上，付荧沉下脸语速飞快但又吐字异常清晰地说道：
“七中队，为什么刚才中断了通讯？
“请求和我连线的齐沉现在又在哪里？
“现在你们那边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的？”
耳机里立马响起特勤队长的声音：
“报告长官！刚才岳长官那里发生了突变，应当是遭到了诡异的突然袭击，被极速拉往铡刀方向！”
仅仅是普通人身份的特勤队长哪怕就在封锁线的位置也没有资格看清整个过程，普通人类的肉眼并不具备捕捉到诡异的可能，他只能把自己看到的东西原原本本讲出来。
肉眼里，暖男就是在靠近铡刀的过程中突然一个趔趄然后被快速拖向了铡刀。
“应该是齐长官干了什么，我们特勤车上携带的精神强度计受到了极强的冲击，所以才会断了联系。
“现在，齐长官也进入了诡域区域之内，似乎打算救助岳烈长官！”
耳机里的声音突然沉默，付荧英气的眉毛一挑，短暂的延迟过后另一边突然又响起了特勤队长的声音，但比起之前明显压抑的语调，此刻他的声音多了许多惊喜之意。
“铡刀！从地里飞出来了！”
付荧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可不等她继续询问下去，一线的特勤队长接着说了更加劲爆的情报：
“付长官！铡刀合上了！
“那些诡域里的人好像都恢复了正常！”
突然，耳机里的声音一边，成了一道她异常熟悉的声音。
“喂！老付啊，危机差不多解决了，赶紧过来收尾吧！”
嘟！嘟！
暖男把话说完便果断挂断了通讯，只留下了指挥车里收到最新情报面面相觑的众人。
这个流程……他们还有点不熟悉。
……
……
“小子，待会付队到了你可别不懂事。我知道你是她特招进来的，但作为你的指导，我有责任告诉你，在工作中和付队交流的要点。
“一切要实事求是，知道吗？
“尤其是涉及诡异的分析，这些啊咱们主要就把自己的经历观察告诉她就行了，她自己后面会去进一步分析调查的。
“其他的内容她不问你就别讲。”
“等会，她问你情况的时候你就把我刚才给你准备的分析内容讲讲，绝对是够了。”
齐沉频繁点头，细心倾听着热心肠暖男给自己的指导，这些可是钱买不来的经验，对他未来的工作必定是相当有帮助的。
呲！
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一辆体型比特勤武装车更大的指挥车一个急刹直接停在了二人跟前。
哐当一声，车厢后的双拉门被狠狠推开，付荧的声音随之响起：
“你们俩，给我进来！”
齐沉注意到，暖男微微缩了缩脖子，就像是有点害怕。
但是……刚才这前辈和付队长通讯时不是挺轻松，称呼也很亲近吗？
他并不知道，某个中年人现在正在为刚才想在新人面前装一手的想法而感到十分后悔。
“这个语气，完了。”
一上车，齐沉就被车厢里摆的满满当当的各式仪器给看花了眼，虽然他一个都看不懂，但不妨碍他发出惊叹。
诡异处理部，真的很专业。
“你们俩到我旁边来。”，换了一件皮夹克的付荧一抬头淡淡看了一眼新旧二人组，那眼神让齐沉本能地觉得他现在似乎应该离暖男远一点。
“暖男，你先讲讲关于此次诡异的情况。”
暖男悄悄瞥了一眼齐沉，猛地感到后背一凉连忙端正坐姿朗声道：
“报告长官！这就向您汇报！”
“我将此次诡异事件初步定性为突发诡异事件。
“爆发源头就现场证据来看源于一场车祸，诡异——代号忏悔铡刀。
“拥有通过发射常人不可见的诡异绳索的能力，被束缚者将会面临极大的心灵压力，同时在束缚过程中心里会浮现出极大的罪恶感，可以通过忏悔进行减缓拉动速度。
“当人类被拉动至铡刀时，将会触发斩首事件。现推测终止机制为使用忏悔铡刀空铡一次，即可使其变为一把保持实体的古董铡刀！”
这番汇报简短却又精确概括了忏悔铡刀的诡异能力特性，较难让人挑出刺来。
起码听在齐沉耳里，他是觉得就这一段话他都学到了不少的东西。
这，就是老牌一线诡异行者的专业素养啊！
付荧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容，然而看见了她脸上微笑的暖男却表情一僵。
“那听起来忏悔铡刀的即时杀伤性并不算强是吧。需要链接目标被拖行至铡刀边才有可能触发流血事件。
“但为什么你未经批准就擅自进入诡域？！
“我猜是为了救一个即将上铡刀的人对吗？”
付荧冷哼一声：
“照你的推测，拉动速度与罪恶感挂钩。那么这人岂不是大概率是一个内心罪恶极其强烈的人？”
“为此，你要冒上自己可能发生诡异失控的风险？”
“万一...是我的推测出错了呢...”，暖男埋着头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表达自己的抗议，但这番话依然没能够逃过付荧的耳朵。
“呵！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遇到这种危机性蔓延性都较低的突发事件时，希望你能先征求一下我这个上司的同意。
“并且最好不要因为你那颗热心，去为了救一些人渣哪怕只是疑似的担上失控的风险。”
齐沉乖乖坐在一边一声不吭听着大长官对自己直属长官的教育，正当他以为与自己没关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
“现在，该你来讲了。”
第十八章 并非意外
齐沉一愣，脑子里全然忘记了之前暖男给自己准备好的材料，望着付荧那张不怒自威的脸讪讪一笑。
“我和暖男前辈想的一样...”
“呵呵。”，付荧耐人寻味地盯着齐沉，那难以描述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来回游走，直让人心里发毛。
浑身都感到不自己的齐沉忽地脑中闪过一线灵光，似是找到了一个被暖男都给忽视了的盲点。
“这应该不是一场纯粹的突发事件吧...”，表情霎时认真起来，齐沉在脑海里仔仔细细回忆起他对诡异有限的认识。
他第一次经历的宏峰大厦诡异，即红色高跟鞋的来源乃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与受害者们，当时还让他有些疑惑，为什么被称作自然诡异反而和人有联系。
事后在诡异处理部详细的讲解下他才知道，自然诡异的背后也有人的因素存在，只是并非出于人主观意愿，直白一点讲人的因素在自然诡异里只占很小的比重，只能算是合成材料之一。
“忏悔铡刀附近应该没有任何可以类比血色高跟鞋的恶性事件，而且这东西还存在着实体。
“现在想起来，我们到现场的时候这铡刀的存在姿态并不像是凭空出现的，而是位于那辆发生车祸的面包车之后，就像是因为车祸的撞击而从面包车里掉了出来一样！”
齐沉越说越激动，顺着这个脉络继续推导下去，结论显而易见——忏悔铡刀乃是被人运输进三号城的！
“不错，你的大局观倒是可以。”，付荧点头以示肯定，“在拿到你们的一手情报之后，分析部门就已经做出了这个方向的猜测。
“特勤队赶到后我们也第一时间获取到了事故车辆双方的信息。那面包车的确有问题，套牌，信息虚假。”
说到这里，光是这些情报就足够断定忏悔铡刀事件其中蕴含的蹊跷了，证据不够充分又如何？
对诡异处理部来说，不需要充足的证据，只要有怀疑他们就有充分的理由展开行动！
一旦出现纰漏，那么损失是任何人都难以承受的。
“依照目前对忏悔铡刀的诡异特性归纳来看，它完全可以充当诡异兵器。”。
齐沉注意到付荧的脸色更加沉了一点，话语里也藏着怒火。
诡异兵器，乃是迷雾世界里自诡异出现后的一种新玩意儿，简单来讲就是把可控性较强的诡异当做武器来使用。
而这种兵器对常规武器又有着极强的压制性，就像是忏悔铡刀，就算拿着一门炮抵着它轰炸也断不可能停止它的能力发动。
因为物质侧的玩意儿诡异可以直接无视！
这东西一旦出现在特定场合，绝对能起到超强的控场效果，比如牵制某一支至关重要的援兵，或是瘫痪某个交通枢纽。
“城外的家伙又蠢蠢欲动了？”，暖男也罕见的一脸严肃，“还是...其他城市？”
付荧缓缓摇头，“等待分析部的进一步情报，只要找出面包车的行驶路径，我们就能够迅速推测出潜在敌人的聚集点。
“到时候，你俩就带着第七中队去看看。”
“如果遇到敌人，务必将其活捉！”
齐沉精神一振，似乎后续还有活干，按照之前他和付荧的谈话内容，岂不是干的越多拿的薪水也就越多？
充满期待的看向付荧，打算再多提一点自己的想法，但这位干练的女长官立马来了一句：
“你出去吧，等候进一步的指令。”
笑容僵硬在脸上，齐沉缓缓转动脑袋望向暖男，却发现这位前辈只是低着脑袋，根本都没有理会他的打算。
行吧，识时务者为俊杰。
麻利地离开指挥车守候在一边，齐沉并没有停止思考，他相信一个优秀的部员应该在任务中随时保持状态。
不过现在比起忏悔铡刀的后续事件，他更关心自己身上的动态，准确点讲是关于霸王的事情。
连续遭遇了两次诡异事件，就算还没来得及接受诡异处理部的系统知识培训，他对诡异也已经有了些初步的认知，同时也产生了一些疑问。
“霸王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压根就不知道那个挂脸谱的房间，当时脑子里还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的声音。
“应该是我成为诡异行者的起点，霸王能顺利出现极有可能只是因为我当时遇到了生命危险。”
“现在进入常态化，我想要动用霸王的力量看来得真正掌握那个房间才行。”
这算是齐沉的初步归纳，而他有一个最大的疑惑就是，从暖男的情况来看，热心对他是完全的服从，但霸王对自己根本不是这样。
总感觉...他还得去哄着点那个大块头。
看来后面他也还是得好好找暖男请教一下，有前辈的悉心教导总比他自个儿在这摸索要强的多。
嘭！
指挥车后车门忽地打开，付荧与暖男先后从车厢里走出。
“走吧小子，咱们的任务来了。”，暖男开门见山，轻叹一声走到齐沉的身边，“分析部已经找到了那辆面包车的长期行为轨迹，最大的疑点就是东城仓库。”
齐沉了然点头，付荧则用平静的目光扫视过一新一老两个部下道：
“行动代号——斩草除根！
“调查领域型诡异——编号364忏悔铡刀的源头。
“目标地点：东城仓库。
“批准动用一切武力力量，准许对任何的可疑人物进行致死性攻击。如果能够活捉，务必给我活捉！”
“收到！”，齐沉与暖男齐声回应，随后立即奔向特勤队第七中队的所在，搭乘上武装车即刻出发！
威势逼人的武装车队顿时以能够达到的最快速度在城区中飞驰，后勤部门事先已经规划好的路线上清空了一切障碍与行人，力求能让特勤队及时抵达目标。
如此高效的配合之下，齐沉甚至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他们便已然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三号城东城仓库。
这是整个三号城规模第二的大型仓库，名为仓库实际上算是一个大型的物流转运中心，城外归来的探索队有接近三分之一都会先在这个仓库进行落脚。
许多城内的大商家也都派了下属在此地提前与探索队联络。
总的来讲，这里相当的鱼龙混杂。
而全副武装的特勤队来到此地自然吸引了不少的目光。
“不用去管其他人，直接进入仓库保管区！找到那个面包车所属的店铺！”
第十九章 已经是专业人士
无论是联盟的哪一座城市，其内部的诡异处理部门的行事风格可以说都异常霸道。
在迷雾笼罩的世界里，诡异就是超出一般的存在，危险程度极高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带来的特权。
这也是在某些区域，甚至出现了对诡异进行迷信崇拜的现象，城外的迷雾荒野上还有不少的诡异行者自诩为神的使者。
这些都是很难用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的。
不过眼下，齐沉倒是感受到了诡异处理部霸道带来的好处。
长长的武装车队直接在东城仓库里肆无忌惮的穿行，沿路的人无论是城内的商家还是长期在城外冒险的探索队都识趣地纷纷让路。
只要还想一直在城里混下去，那么看见诡异处理部最好就老老实实地配合，这几乎是所有人的共识。
倘若不配合，那么也许搭上的代价会是自己的小命。
“长官，前面就是目标区域了。”，副驾驶上的特勤队长转过身子向着后排的齐沉和暖男讲道。
“了解。”，暖男朝着齐沉一昂下巴，示意赶紧下车，后者也丝毫不拖沓，推开车门就走了下去。
这就是敌人可能藏身的地方？
疑惑且谨慎地打量起身前十数米那栋差不多四层楼左右高的仓库，齐沉并没有从中感知到任何和诡异相关的气息。
这间仓库，看上去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棚房罢了。
“你们去拉封锁线，再呼叫一些支援。齐沉你跟我过来。”，抵达现场之后暖男迅速进入角色状态当中，眯着眼细细观察着周遭的环境。
总体来讲不算太差，这间仓库位于整个东城仓库区的边角位置，人流量不算大，可以说基本都没有多少人。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里面有鬼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就像是故意找了这个关注度低的区域一样。
“你去车上联系付队，让他再调集两个中队过来，就靠七中队做不到完全封锁仓库。”
齐沉领命立即走向武装车，现在的他就老老实实跟着暖男学习一下这些外勤操作就行了，他也没有想要过分表现自己的机会。
要表现，也得等发现诡异的时候用自己的长处去表现，而不是在不懂的领域去装。
拿着通讯器将暖男的需求快速上报，齐沉打算返回到暖男身边，可他刚离开武装车没两步，前方的目标仓库里传来一声轰鸣！
轰隆！
仓库那紧闭的卷帘门在巨响之中哗啦朝外拱出一个大大的凸起，然后是一连串同样震耳欲聋的爆鸣，加强了厚度的卷帘门上砰砰地出现一个又一个凸出区域！
突如其来的变故迅速将全场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荷枪实弹的特勤队员们齐刷刷举起手中的步枪，快速占据各个点位严阵以待的瞄准仓库的方向。
“都别急着开枪！”，暖男喝止了特勤队的进一步行动，紧锁双眉死死盯着声响骤然平息的仓库。
“你感受到诡异的气息了吗？”
“没有。”，走到暖男身侧，齐沉摇摇头。
不只是他自己没有感受到，意念传输给霸王也没有得到什么回应。
这目标仓库确实没有流露出一点点和诡异沾边的气息。
“里面会不会没有诡异啊？”
“当然有可能。”，暖男凝声说着，“没有诡异，不代表就没有诡异行者。人和单纯的诡异可不一样，是懂得隐藏自己的气息的。”
又收获了一个小知识，齐沉忽地面色微微变化，连忙望向暖男道：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不在仓库！”
“嗯？”
哒哒哒！
嘹亮的响声猝然响起，连串的枪声密集地织在一起就像是向一面平静的湖水里接连不断丢下一颗颗石子！
整个东城仓库顿时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枪声而躁动了起来。
联盟和三号城都有规定，除了官方之外，其余的任何私人势力或者探索小队都不能够在城区里使用热武器。
这是不容被触犯的底线。
“那是特勤队的制式步枪！”，暖男声音低沉，旋即冲着齐沉喝道：“新人！速度赶往枪声所在！”
考虑到敌人的存在，暖男并不打算自己也跟着一起去，万一是调虎离山那岂不是容易把大鱼给放走了？
至于是敌人引诱的可能性，眼前闪现过齐沉召唤霸王教育忏悔铡刀的景象，暖男以为这还是有不小的难度。
真是一个圈套的话，以霸王展现出来的惊人力量和精神强度还指不定谁才是猎手，不过暖男还是一本正经的嘱咐道：
“记住了！面对诡异时千万不要认为你的力量强大而就掉以轻心，力量在某些特殊的能力面前是最廉价的存在！
“时刻保持你的头脑清醒，去分析，找准关键！”
告别暖男，齐沉独自一人向着枪声响起的方向奔跑过去，此时耳畔的枪响变得断断续续起来，感知到这一点后心不可避免的沉下去几分。
但当他亲身来到现场后，还是被眼前所见给整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开枪的还真就是使用制式步枪的特勤队员！
此时，视野里一共存在三个身着黑衣的精锐队员，可其中的两个都已经倒在了地上，身上都有着明显的枪伤，子弹撕裂的伤口里汩汩地冒着殷红的鲜血。
要不了多久，照这个出血量这两个伤者都得死。
附近的商家与探索队也都明智地躲在了远处，不过看热闹的人也不少，此刻眼见齐沉又来了，人群里当即有人大喊道：
“那个不要命的家伙！劝你离那行动队的人远一点，那家伙肯定是迷雾吸太多了脑子坏掉了，地上那两个倒霉蛋就是他的杰作。”
哒！
唯一站立且被吃瓜观众们指证为凶手的特勤队员眨眼间抬起手中长枪，迅猛地扣下扳机冲着先前喊话之人的方向疯狂射击。
高速飞行的子弹撞击在厚重的集装箱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而这特勤队员一边射击还在一边发出惊恐十足的大叫：
“怪物！别过来！”
一边嘶吼，特勤队员手脚麻利地又更换了一个弹匣，这一次却猛地转过身躯将枪口瞄向附近唯一一个没有躲在掩体后的人——齐沉！
哒哒哒！
橙黄的火焰在漆黑的枪口处绽放，点燃的火药迸发出无与伦比的推动力将实心的金属弹头给一把推出了枪管。
一连串贯穿力十足的子弹撕裂空气发出嘶嘶的响声直逼齐沉的脑门，如此近的距离对精锐的特勤队员来讲基本没有难度。
但是......诡异的一幕上演。
齐沉就静静站在原地毫发未伤，而片刻之后他的脚前突然掉落了一片黄铜色的玩意儿。
“你看见什么怪物了？别害怕，我...是专业的！”
第二十章 一下就乱起来了啊
伴随着密密麻麻的弹头跌落在齐沉的脚边，围观的的大量吃瓜客纷纷面色大变，城内的人还好，但长期在城外刀尖上舔血的迷雾客无不是迅速动身躲得更远。
这群人对危险的嗅觉比狗鼻子都要灵敏，如果还只是单纯的武装冲突或是迷雾导致的精神事件，这些人还有兴致多看会儿热闹。
可看见了齐沉凭空拦子弹的表现之后这些人哪还敢离那么近？
在他们的圈子里诡异行者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传闻，经历足够丰富的迷雾客或多或少都是和这种掌握着诡异力量的人打过交道的。
总结起来经验就一条，能离多远离多远。
迷雾中如此，在城市里依然如此。
周遭人群的变化落在齐沉眼里他却丝毫不关心，现在他的眼里只有那个气息略显诡异的特勤队员。
从他的身上，能够感受到一丝相当细微的诡异气息，这并不像是他自身散发出来的，而更像是由于某种原因被动沾染上的。
“冷静一点！我是诡异处理部的！”
也许是铭刻在骨子里的训练，当这个表现出明显异常的特勤队员听见诡异处理部这个名字时脸上一下流露出迷茫和挣扎的神色。
他连忙瞪大眼望向齐沉的额所在，可嘴里又猛地尖叫起来：
“诡异！是诡异！”，歇斯底里的嘶吼着，特勤队员再度疯狂扣动扳机，哒哒的火舌在枪口毫不停歇的绽放。
但结果和之前一样，所有的子弹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停滞凝聚在了齐沉的身前。
“吼...”，霸王发出低吼，硕大的手掌摊开任由掌心里的弹头坠落在地，然后轻飘飘来到齐沉的身侧，黑白分明的脸庞看不出半点波动。
一头雾水，齐沉只能够判断出眼前的特勤队员大概率是在精神认知方面出了什么问题，而对处于这种状态的目标，想要从其口中获得有用的信息基本不可能。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先控制住他，这件事基本没有太大的难度。
稳健地步步向前，当特勤队员被纳入霸王的投射范围之内时，齐沉的意念瞬间发射出去，空气中霎时拉扯出一道常人不可见的灰白残影！
咔咔咔！
清脆的响声中特勤队员手里的制式步枪被一股无形巨力给拧成了一团球，他本人也两眼一翻，瞬时失去了意识扑通倒地。
“呼...搞定了。”，齐沉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没有彻底放松警惕，用提防的目光扫向四周。
影响了特勤队员的源头可还没有找到，按暖男的推测现在潜伏在阴影之中的敌人很可能也是诡异行者，极大概率还隐藏在东城仓库里面！
“救！救命！”
忽地，某个方向再度传来惊吓意味十足的喊叫声，并且在眨眼间由一道声音变成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敌人，在故意制造混乱！
“混蛋东西！”，齐沉低头看向脚边失去意识的特勤队员和另外两个伤员，面色一沉扭头盯向一群距离较近的看客。
“你们几个，给我把他们照顾好了！”
撂下话，齐沉立马冲向新的骚乱点，那几个被指中的幸运儿则是苦着脸看向对方。
想溜，但还想在城里混吗？虽然事后被逮住的概率相当小，可也没人愿意去赌，不如就老老实实照顾伤员，说不定日后还能得到一些额外的照顾。
不用齐沉记住他们，他们记住齐沉就行了。
而同一时间，骚乱点传来的尖叫和求救声还在变得越来越密集，混乱的范围似乎也在飞速扩大！
还没有赶到中心，齐沉恍然发觉自己已经在逆着人流奔跑，环顾四周的人一个个几乎都是面带惊恐。
有的人在叫嚷着有怪物，有的人则是在本能地喊着妈妈。
这是显而易见的认知混乱，也是在诡异当中非常常见的能力。
脚下不停，齐沉拿出通讯器直接连通暖男：
“这边存在某种能够干扰人认知的东西，已经有许多人都受到了这种能力的影响，场面越来越混乱了！”
说话间，一个狂奔着路过齐沉的路人忽然发狂似的冲向他，张开大嘴就像是要狠狠从他的身上给撕下一块肉来！
砰！
一声闷响，那路人应声倒地。
齐沉略带歉意地微微欠身，身后漂浮的霸王则是随意的拍了拍手，然后速度不减继续朝前冲刺。
耳麦里也传来暖男的应答声：
“精神扭曲类的诡异不是你我二人能够处理的，但别担心，我已经把情况上报给付队了。她已经申请了城卫军的援助，在十分钟之内整个东城仓库都将被完全包围起来。
“还有六个诡异行者小组会来支援我们，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好你自己。
“记住了，目前我在明敌在暗，但我们俩都没有遭受到精神扭曲攻击就说明对方的能力不是可以隔空释放的，大概率需要通过某一种媒介甚至是有近身接触才行。
“好好提防任何一个靠近你的人，利用你诡异的特点让你时刻处于优势！”
齐沉没想到自己就简简单单通报一下信息，暖男居然给自己连续说这么大一通话。
这，就是有人在意的感受？
难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齐沉感觉心里猛地多了一股劲，一股他过去岁月里几乎都不曾感受过的劲。
“那是什么人？”
一道身影在余光之中向着自己不断靠近，齐沉下意识眉头微皱，意念相通的霸王倏忽传来一阵紧急的提醒！
那人身上有着强烈的诡异气息。
“拦住他！”
命令顺着意念传达，霸王张嘴怒吼，双拳攥紧直接冲到投射范围的边缘处，怒目圆睁瞄准着即将靠近的陌生面孔。
那人则表现的像是一点都没察觉到一样，仍旧跌跌撞撞奔向齐沉，在踏入危险距离的瞬间，霸王当即一拳轰出，控制了力道的拳头不至于直接把人给秒了，但也绝对能轻松让人昏迷过去。
嘭！
结结实实一拳迎面打上，被击中的那人借着奔跑的惯性一下扑到在地！
一点异常都没产生。
难道...判断错了？
第二十一章 玩刀的小孩
来人身上明明散发着更为浓郁的诡异气息，然而到了齐沉面前还是没有展露出任何异样，面对霸王的攻击更是毫不躲闪，有的时候表现得更像是主动迎上了霸王的铁拳。
属实难懂。
在诡异方面的知识连入门都算不上的齐沉难以找到任何对应的知识来解释这些异样，他只能简单的推理。
“真的敌人，也不会蠢到大大咧咧的释放出诡异的气息靠近我...”
思索间，又有数个散发着同样极高浓度诡异气息的人影蹒跚着脚步向着齐沉靠近，这些人除了长相之外，其余的表现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神情，举止，统统一模一样！
“什么鬼东西！”，看着一群提线木偶一般向自己靠近过来的人，齐沉内心因霸王而升起的暴躁感陡然旺盛起来，心里就一个念头，把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给全部干碎！
好在他已经稍稍习惯霸王现身的副作用了，极力维持着一点理智未让霸王下死手，卡着投射范围的边界如法炮制，将靠近的反常之人一个个击倒在地。
“已经盯上我了。”，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齐沉努力观察着附近的环境，如此密集的异常人都冲着他来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
暗中的那只老鼠，是打算拿他开刀了。
“这些是想要拖住我的脚步，还是为了降低我的警惕心随后在里面掺杂进真正的攻击？”
大脑飞速转动，齐沉头一次体会到了面对诡异行者这般敌人时的头痛，不像应对单纯的诡异只需要识破它们背后的能力逻辑关键那么简单。
当对付掌握诡异力量的特殊人群时，和掌握能力同等重要的是要去考量人心，这才是行者们之间最激烈的战斗所在！
又来了！
一群数量更庞大的人群行尸走肉一样向齐沉步步逼近，每一个人都眼神迷离，大大的张着嘴任由唾液从嘴角滴落，完全一副丧尸的造型。
“霸王，搞得定吗？”
仿佛是对齐沉怀疑的不满，霸王的黑白色脸谱一阵扭动，本就呈现出一副哭相的脸显得更加怖人，灰白色的壮硕身躯上一块块线条分明的肌肉齐齐发力鼓起。
唰！
拳疾如雨，霸王再一次展现出了它那变态到极点的基础要素，在打出速度超乎常人想象的连续拳的同时还保证了力度和精度。
毫不夸张的说，每一拳都刚好打倒一个靠近齐沉的异常之人。
短短数秒，在齐沉的身边就堆了一圈晕倒过去的家伙，垒起来的高度都达到他的膝盖了。
但即便如此，潜藏在暗中的敌人还是没有显露出来。
可齐沉却忽然感觉自己的视野有些变化，一个眨眼，远处屹立在城市中央高塔不再是一栋建筑，似乎变成了一根直立起来的触手！
连忙环顾四周，围在他身边的哪里是什么精神受到了影响的人，分明是一个个长得像青蛙一样的类人怪物！
整个世界在呼吸之间发生了剧变，凡是齐沉目光投向的方向他所能看见的一切都在变得荒诞起来，完全脱离了正常的范畴。
“齐...%&……*”
耳朵里突然响起让他难以忍受的额噪音，就像是一条鱼塞进了他的耳道里在聒噪着深海生物的语言那样，齐沉连忙把耳朵里的声源给拿了出来，定睛一看竟是一坨不断振动的小肉团。
“吼！！”
震天的咆哮声响彻在耳畔，霸王那无比霸道的意念顺着它与齐沉之间的联系海浪一般冲击过去，霎时脑子嗡的一响。
四周的景象依旧是那样的怪诞和难以理解，但齐沉的自我意识却清明了许多，也一下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敌人，似乎能够通过那些异常的家伙对他施加影响！
那源源不断的人群应当就是一个量变到质变的过程。
“想让我陷入认知混乱吗？”，齐沉突然笑了，然后忽地高举起自己的双手原地手舞足蹈起来，一边毫无美感的扭动自己的身躯，嘴里还念叨着一些完全让人不理解的古怪音节。
霸王则是在他刚起舞的刹那就一溜烟消失在了空中。
这样尽情地放纵了足足有数分钟，期间仍然有不少认知陷入混乱的路人向着他靠近，但齐沉却没有再唤出霸王对这些家伙进行攻击，甚至主动向着其中某些人靠了过去。
“还真是个菜鸟啊。”
认知混乱的人群里，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突然隐晦地瞥了一眼齐沉，眼里涌现出一抹喜意，行为举止则依然保持着先前的状态，但脚步却挪动起来，一点点向着他口中的菜鸟动了过去。
“面对诡异的力量竟然胆子大到直接去接触，一定是个刚刚加入诡异处理部的新人，身上的诡异除了展现出强悍的力量，连一点特殊能力都没有。
“真是无趣。”
不断接近齐沉的过程中，这瘦小得仿佛一个小孩般的人不断还在心中进一步进行评估。
在他看来，齐沉展现出的威胁力实在是太低了，根本就是一个不入门的诡异行者，放在迷雾里就是一个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可怜虫。
“再让你多尝尝我的混淆之刃！”，小孩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手里忽地出现了一把常人不可见的单手弯刀，随后将弯刀轻轻撩过身前一个已经陷入认知混乱的人身上。
弯刀并未对人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伤，但被命中的人身上的诡异气息却一瞬变得浓郁了几分。
“往那边走。”，将弯刀贴近嘴唇，小孩压低自己的声音像是在与手中的长刀对话，诡异的是他刚刚一说完，先前被刀撩斩过的人居然真的朝着他指示的方向走了过去！
只要被这个人接触到，哪怕只是接触到了诡异，也足够将混淆之刃的力量传递过去。
求稳才是诡异行者之间战斗的基本准则，尤其是在自己的诡异并没有什么实质性杀伤力的时候，那么就更有必要确保敌人处于不可反抗的状态。
“三号城的菜鸟，铡刀出了意外，就勉强用你的小命来稍稍弥补一下吧。”
第二十二章 什么叫手段
踏踏！
被小孩的诡异命中的男人如提线木偶一样一点点向着人堆里不停胡乱跳动的齐沉靠近。
由于此刻齐沉周边认知陷入异常的人实在太多，对小孩的观察视线造成了不小的干扰，而为了确保自己的最后一击能够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这幕后的家伙也跟随着自己的攻击向前运动。
“差不多就是这里了。”，卡住自己的诡异能力作用范围边缘，低着头的小孩眼珠向上转动，残忍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人群中的齐沉身上，而被他的诡异混淆之刃命中的那个可怜虫此时也快要抵达齐沉身边！
“撞上去！”，对着举在嘴畔的虚幻弯刀一声低喝，小孩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在诡异力量的影响下，认知严重扭曲的男人懵懵懂懂地朝着齐沉一头冲了过去！
二人身形一下重叠在一起，小孩连忙用力擦了擦眼睛，刚才那关键的一刻他居然没能确切的看个明白，因为竟然好死不死都往旁侧动了一步，正好借助其他认知异常的人挡住了视野。
但他仍然可以确定，自己操控的兵器绝对触碰到了齐沉。
果不其然，重新回归视野内的“菜鸟”身形突然一顿，不再像之前那样手舞足蹈而是啪嗒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垂着脑袋用手指在地上图画着什么。
并且，还是背对他！
“收割的时间到了！”，小孩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他的时间也不算充裕，本想制造一点混乱就赶紧离开东城仓库的。
只是半路上碰上了齐沉，在一番观察之后起了贪恋。
倘若毫无收获甚至倒赔进去一个精心挑选的诡异兵器，他就算能够回到迷雾里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要是能干掉一个诡异处理部的家伙，那就还有足够的回旋空间了。
一手缓缓摸向后腰，拉开褴褛的衣服露出一把短刀，刀刃慢慢出鞘闪烁着逼人的寒芒。
脚步不停，小孩与齐沉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静，后者却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的征兆，兀自摇头晃脑地在地上用手指涂涂画画。
“谁说我的混淆之刃没有杀伤力？”，小孩眼里冷光涌动，表情逐渐凶残，但距离齐沉只有数米之时抬起了手中的银白色短刀。
嘭！
一脚蹬地发力冲刺！
尖锐的刀刃直直对准齐沉的后背中心！
可一道灰白色的虚影以更快地速度从齐沉的身体中急速飞出，黑白色的脸上洋溢着冲天的怒火！
“吼！”
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霸王有力的大手直接掐住小孩的脖颈将其一把从地上给提了起来，另一手同时无比轻松地夺过男孩手里的短刀。
只听见清脆的咔嚓声，短刀居然被硬生生给捏断了！
“原来是你这么个玩意儿。”，齐沉从地上从容起身，看着跟前被霸王提溜在手里的青蛙人嫌弃地摇摇头。
“你...怎么还有清醒的意识？！”，呼吸逐渐急促，因缺氧脸庞都开始涨红起来的男孩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菜鸟。
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
混淆之刃的力量不可能没有生效，凡是被他的诡异直接命中的目标或者间接接触的目标都将陷入扭曲的认知当中！
而他是亲眼看着齐沉的诡异击倒了大量的认知异常人，这份传递必然也会沿着霸王影响到齐沉才对！
“不知道你在疑惑什么。”，齐沉一脸无辜，他眼中的世界依旧荒诞扭曲，身边一个正常人都没有，建筑也都是像肉巢一样的，就连道路都像是由粘液铺成的地毯一样。
然而，自从霸王在他的脑海里长啸之后，他尽管看见的世界不正常却能够维持住自己的意识和判断。
嘭的一声，带着浓浓的疑惑男孩一翻白眼陷入了昏迷之中，霸王则是提小鸡一样抓着他飘回齐沉身后。
“我这里搞定了，暖男前辈你那里怎么样了？”，一手按住耳麦，指尖上传来的肉团一般的触感让齐沉感到有点恶心，但知道这是精神扭曲导致的之后也不是不能够接受。
源头现在都晕过去了，他估计要不了多久也能彻底恢复正常了，还有其他受到影响的人也是一样。
“那就赶紧回来，付队和支援部队已经到了。”
应答一声，齐沉立刻动身前去会合，而仓库那一头比起他离开时已然多了不少人。
除了原先就赶到此地的第七中队之外，后续又赶来了两个特勤中队，不仅如此就连靠近东城仓库的城卫军也被调了过来。
现在整个东城仓库都被团团围住，所有可能的出口全部都被设卡封死，没有付荧的准许任何人都不可能离开。
这阵仗，齐沉都没想过。
“这是我抓到的家伙，之前的骚乱就是他引起的。”，将肩上扛着的男孩展示给现场的暖男与付荧，暖男先是赞许的地给齐沉竖了一个大拇指，然后熟络到拉起男孩的上衣。
在他的心窝位置，竟有着一个眼状纹身，其中瞳孔的形状还是竖瞳！
“果然和这群家伙脱不了干系！”，暖男一副意料之中的语气，也引得齐沉一脸好奇的看了过去。
但现在并非是聊这些东西的时候，齐沉也适时按耐住自己的求知欲望，老老实实站在原地等待付荧和暖男的进一步行动。
“里面的人还是不愿意出来吗？”，面如冰霜的付荧冷冷盯着前方依旧紧闭的卷帘门，门上大大小小的凸起证明其内部必然存在着某种不容小觑的东西。
这也是此前暖男一直没有轻举妄动的原因，他的诡异“热心”在力量方面的数值并不突出，在连对方的能力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冒进风险太大。
“喊过很多次话了，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一边的情报人员无奈回应。
“那就换个办法。”，付荧眼睛一眯，抬手一招，后方准备多时的大量武装人员快步上前，一时间咔嚓的枪弹上膛声不绝于耳。
“所有人，给我至少清空三个弹匣！”
一声令下，东城仓库的每个角落都能听见那嘹亮的射击声，密密麻麻的枪声糅合在一起堪称一曲狂暴的交响乐，子弹形成的浪潮铺天盖地射向目标仓库。
而里面，也霎时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属于野兽的吼叫声。
第二十三章 迷雾兽
永远不要在常规的行事套路里尝试与一个陌生的诡异进行对抗，这勉强也算是一条应对诡异的万能经验。
齐沉还以为付荧会派他或者更多的诡异行者小组进目标仓库探探，谁知道这位行事干练果断的上司选择了另一个方向。
哪管仓库里面有些什么，先来个一轮饱和式的火力覆盖。
如果不是还要稍稍顾忌一下城内的影响，齐沉完全相信付荧甚至可能直接调用重火力把这间仓库给炸平。
“停火！”，付荧用耳麦下达指令，训练有素的特勤队员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令行禁止的停下了开火的动作。
而在如此高密度的热武器攻击之下，紧闭的卷帘门上早已经是布满了数不清的弹孔，整张大门几乎是处于摇摇欲坠的状态，只需要一点外力的干扰就能够轻松地将其彻底摧毁。
齐沉下意识看向付荧，没想到她也看了过来。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呃...要不让我过去看看。”
“为什么？”，付荧双手抱在胸前，头微微一偏。
齐沉把腰杆挺直了起来，“仓库大门不是还没有彻底打开吗？想要知道里面的情况肯定要派人继续去看看，暖男的诡异在力量方面不是很强。
“如果里面真的有敌人他很可能没办法第一时间反制...我的诡异，就很适合。”
“哈哈哈”，暖男听到这发出爽朗的大笑，一边笑还一边摇着脑袋把齐沉又整得无比疑惑。
“用不着你，让开。”，付荧抬起手把齐沉往一旁招呼，他身后被点到的特勤队员立马快步向前！
“往卷帘门那里丢几颗手雷，把门炸开就行了。”
“是！”
当即，在齐沉呆滞的目光里掷弹手果断取下胸口战术背心上悬挂的手榴弹，抽出保险栓后大臂一抡，以一个无比标准的姿态将手雷投掷而出！
轰隆！
一团火焰瞬间冲起，迸发的冲击波摧枯拉朽地将残破不堪的卷帘门给彻底撕碎。
高塔灯光洒落，顺着被炸开的大门照亮其中，也将内部的景色暴露在众人眼前——堪称炼狱。
整个仓库内部都是一片血红，在最靠近仓库门的地方躺着一只体型硕大的不知名野兽，只是这野兽的身上早已被鲜血浸染透彻，身上的每一处几乎都存在着枪伤。
而这野兽的四肢还都被沉重的镣铐给束缚着，难怪从始至终都没能够冲出仓库。
仓库里的野兽还不止这一只，在它的背后隐约能看见大大小小数十个钢铁牢笼，无一例外里面都躺着一具充满野性的躯体。
只不过，因为先前那拉满的火力打击，仓库里的所有野兽通通都死了。
“那边有人的尸体。”，暖男一手指向野兽的背后。
顺着指示看过去，齐沉只能依稀看到一些属于人类的衣服碎片，剩下的景象简直就是惨不忍睹了。
这...还能找到什么线索吗？
“付长官，红外探测显示里面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精神强度检测也符合正常区间，请指示！”
“那就去做好收尾工作吧。”，付荧下达指令，看着特勤队员们进入仓库后扭头望向齐沉与暖男。
“你们俩这次干的不错，忏悔铡刀已经被带到部里了，等研究院的人去进一步的评估特性。
“这两天暖男你也不用再去出外勤任务了，好好带着齐沉系统学习一下关于诡异的知识，别把时间荒废了。”
话罢，付荧不等二人的回应便自顾自地转身走回了指挥车，两个特勤队员紧接着把齐沉抓获的男孩也一并带了上去。
下一秒引擎发动声轰鸣响起，威武十足的指挥车一溜烟便消失不见。
暖男则走到齐沉身边将其一把搂住，挂着和煦的笑脸道：“怎么，看付队还入迷了吗？”
“没有没有！”，齐沉连忙矢口否认，对付荧这样的强人他是万万不可能生起半点其他心思的，目前对其也只有感激，能让自己找到一份还挺适合他的工作。
其他的心思，那是真的没有。
“对了，那只怪兽是什么？”，齐沉偏过头目光锁定在地上的那只体长三米的野兽身上，那些虬扎的肌肉比他前世在动物园见过的猛虎都还要夸张得多。
长有利爪的巴掌比人的脑袋都要大，一爪下来完全可以做到轻松带走一个人的生命。
“那个啊？迷雾兽。
“你确实没可能见过这些东西，住在城里的人应该都难有机会看到这种只在迷雾里存在的生物。”，暖男唏嘘道：
“迷雾对人类造成的最大影响就是崩坏了我们过去旧时代的秩序，主要靠的是对人精神的扭曲和各种诡异。
“但不代表迷雾就只会在精神方面产生影响了，也并不是说只有人类才是那个倒霉蛋。
“迷雾对世界上的所有生物都一视同仁，只是也许人类拥有的智慧反倒是让我们身体上的异样不那么明显，可是其他的动物在血肉上异变就很突出了。
“长时间在迷雾世界里生活的动物最后都会发生异变，一般的野兽会变得更加残暴，而就算是你从小养大的宠物长期放在迷雾里到头来再见到你也只会想要吃了你。”
“也许，这也就是精神肉体的双重异变，只是那些智慧不足的动物们根本抵御不了精神的异变吧。”
齐沉一脸认真，“也就是说迷雾兽是不存在驯养的可能了？出现在这个仓库里多半是偷运进来的吧。”
“我猜和你说的一样。”，暖男无所谓地耸耸肩，“迷雾兽对城里的人来说除了能看个稀奇之外，在其他方面都没有用处。也就研究院会定期要城卫军抓一点去研究。
“这些野兽的最大用途和之前的忏悔铡刀一样，都是作为兵器，捣乱秩序的兵器。”
“把迷雾兽和忏悔铡刀联系在一起，后面肯定还有更多的事情。现在咱们就不管那么多了，付队之后会给咱哥俩安排任务的。
“回去好好休整一下，今天原本是给你上课的，谁知道遇到这么些事情。
“明天直接去部门，我们在那里见面。”
目送着暖男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尽头，齐沉也踏上了返家的路途。
那个脑海里挂满了脸谱的房间，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研究一下。
第二十四章 脸谱房间
躺在这个世界上殊为难得的柔软床铺之上，简简单单吃了点东西的齐沉平静地仰躺着，双目闭合仿佛睡着了一般。
倏忽，他猛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然后唰地一下从床上挺坐了起来。
因为有着强悍的夜视能力，齐沉在家里现在都是从来不开灯的，此时起身之后又保持身躯不动，眼前缓缓浮现在短暂的白天里所经历的丰富事件。
短短一天，先是遇见了一次突发诡异事件忏悔铡刀，又生平第一次与其他的诡异行者爆发了战斗，还是很值得梳理复盘一下。
多亏了暖男白日里传授给他的诸多信息，要不然现在他还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入手分析。
“和宏峰大楼的血色高跟鞋比起来，忏悔铡刀明显有更多的不同。
“最核心的区别应当就是它们之间的精神强度有着极大的差别。精神强度的大小直观体现在诡异的能力作用范围和影响强度。
“但这两种诡异好像又都存在着某种规则一般的力量。”
齐沉想到了血色高跟鞋上脚之后的不可脱下性和忏悔铡刀绳索的不可破坏性。
这两者，就算是霸王那雄伟的力量也都奈何不了。
“看来面对诡异最根本的一条还就是暖男说的那样，必须得识破诡异背后的能力发动条件才行。”
心中死死记住这一条经验，齐沉也不打算细想太多，不如等明天暖男给他系统讲了更多关于诡异的知识之后再来好好想。
现在他关心的重点只有一个，那个他在梦中所见的挂满了各式脸谱的房间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能够确认的是他能使用诡异的力量即霸王的力量和哪个虚幻的房间有着极其强烈的关系，因为霸王的脸谱也只是那间房屋的一张脸谱罢了。
并且是唯一一张面容清晰而不是模糊得像打了码似的。
“不同的脸谱可能拥有不同的能力，而面容清楚的脸谱就是我现在可以使用的？”
结合自己的各种小说漫画历史，齐沉大胆假设。
不过这里存在一个问题，也是一直让他相当困扰的地方，那就是对于诡异力量的掌握方面他和暖男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并非是对诡异能力的应用，而是单纯的对自身诡异的掌控。
至少在齐沉的观察里，暖男对他的诡异“热心”完全是如臂挥使，可反观他自己，想让霸王出来干活真的是有浓烈的玄学成分。
好不容易摸索到一点方法，即通过意识主动去触碰脸谱房间里属于霸王的那一张脸谱来进行召唤，但他对现身后的霸王也难以做到完全程度的控制。
实际上，更多时候霸王似乎都是在以保护他的生命安全这一点在行动，而非是按照齐沉的主观意愿在行动。
“难道觉得我不配？”，齐沉回想起霸王每一次现身时对自己的态度，最开始纯粹就是为了救他一命，到今天似乎有那么一些转变，但肯定还是没有彻底认可他。
有点难绷。
倘若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念来运用霸王的力量，他究竟算不算一个合格的诡异行者都还得打上一个问号。
“诀窍，应该就在那间房屋里。”，将意识沉淀下去，齐沉主动在脑海里幻想那间特殊的房屋，他生活中是一个很被动的人，但涉及自身安危的事情他还是想要主动一点的好。
现阶段，他的目标就是要能够做到随时意念进入脸谱房间，而不是像遭遇忏悔铡刀时那样，费了半天的功夫最后才将霸王给召唤出来。
谁知道下一次还会不会这么好运？
在没有外界干扰的情况下，全身心沉浸在意识里的齐沉这一次无比顺畅地看见了那间房屋，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为缥缈的状态，念头闪动霎时他便感觉全身一轻。
双眼轻轻睁开，他已然身处在脸谱房间之中。
“真奇妙...”，能够感觉到现在的身躯只是自己的意识，齐沉不由得发出来自肺腑的感叹。
但更让他惊叹的还是眼下这间房屋，整个背景都是一片洁白，房间的面积更是一眼望不到边际，在一面面雪白的墙壁之上挂着一张张造型色彩都存在着极大差距的脸谱。
此时所能看见的东西可比他在梦里面的清晰得多，不过几乎所有的脸谱表面都萦绕着一团迷雾，也正是迷雾的存在导致齐沉并不能彻底看清脸谱们的具体模样。
忽地，一阵莫名的呼唤在心头响起，想要指引着他的意识向某处移动。
“霸王？”，跟随冥冥之中的呼喊，意识形态的齐沉在房间里快速穿梭迅速抵达了目的地，仅有的一张未被迷雾笼罩的脸谱正在一面墙上凝望着他。
四目相对，齐沉隐约感觉到自己和霸王的联系似乎强了几分，一个想法突然在他心里冒了出来。
只见他一步向前走到霸王脸谱边上，深吸一口气之后果断抬起双手一把抓住了那黑白分明略带哭相的脸谱。
他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在这个房间里把霸王脸谱给戴在脸上！
“嗯？！”
然而，他卯足力气拉扯脸谱，但脸谱就像是生了根一样在墙上纹丝不动，一道惊雷般的怒哼紧随着炸响在他的耳畔，捏住脸谱的双手上也传来一股强大的排斥力。
扑通一下，齐沉被震的直接坐在了地上。
一阵饱含讥讽意味的嘲笑声同时响起，循着声源望去，竟是墙上的另外一张脸谱。
和其他的脸谱一样，发笑脸谱的表面也萦绕着一层迷雾，但明显要稀薄许多，以至于齐沉能大概看出这是一张以白色为主要色调的脸谱。
“无知之辈，光凭蛮力就想要使用霸王的力量吗？”，白色脸谱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加之其挂在高处，完全是以俯视的姿态在说话。
齐沉没想到，自己在自己的脑子里还能被人给嘲讽，但他更多的是惊奇。
因为霸王与他也有交流，但却是简单的意念传达，和语言交流的级别差远了，可眼下这张白色脸谱竟然直接能说话。
张嘴想要问点什么，然而一股强烈的排斥力席卷齐沉的意识，霎时整个房间都离他远去，只能听见那白色脸谱说的最后一句话：
“想要力量，证明自己！”
第二十五章 转正测试
“咚咚！”
富有节奏感的敲门声将还处于睡梦之中的齐沉一下唤醒，睡眼惺忪地从床上慢慢爬了起来打着呵欠慢慢向楼下走去。
昨天晚上被从脸谱房间里给“赶”了出来，在意识退出的刹那一阵强烈的困倦感就席卷齐沉全身上下，往床上一倒便直接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是这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响，他估计还得再睡一会儿，现在也还处于不完全清醒的状态。
“谁啊？”，一手捂着嘴将门拉开，看着眼前的来人齐沉顿时一个激灵。
“暖男前辈？！你怎么来了！”
“呵呵。”，暖男笑而不语，那平静的眼神却让齐沉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一路蹿到了天灵盖。
“你小子是不是忘记什么事情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吗？”，暖男抬起手腕露出一只简约的古朴手表，手指敲打在表盘上发出当当的声响。
齐沉想起来了，昨天在东城仓库分别时暖男似乎叮嘱过他今天上午去部门参加培训。
脑袋一缩望向屋内的时钟，一股浓浓的尴尬情绪顿时浮现在心头。
他也没有迟到多久，不过就是从上午变成了中午而已。
“臭小子，还不赶紧去穿衣服？”，暖男叹着气摇头，“今天可是要做你的转正测试知道吗？”
齐沉一下抬起了头，眼里都多了些光彩。
转正？
他要转正了？！
那岂不是说他的工作就彻底稳定下来了，之前实习的身份让他内心的安全感都不够强，但只要转正他就将在诡异处理部里有一个固定的位置。
这不妥妥的向着美好的未来迈进了？
“我！我怎么突然就转正了？”，齐沉兴冲冲问向暖男，语气异常的激动。
“主要还是靠的你自己，昨天的突发事件和后面活捉了一个俘虏都是非常亮眼的表现。付队自然也就缩短了你的考察期限，特批你在今天进行转正测试。
“不过，研究院那边也出了点力气。他们这群研究疯子一听见有新的诡异行者要入职了，恨不得马上就把你拉过去做检测。剩下的路上再说，赶紧去收拾一下。”
满心欢喜的齐沉立马冲上楼以最快的速度换上了衣服，只可惜他没有新衣服，要不然一定好好打理一下再出发。
现在，只能把崭新的精神面貌给拿出来了。
“不错，赶紧出发吧，幸好你住的这儿离部门不是很远，要是拖久了指不定得被付队给怎么样。”，暖男满意地打量着齐沉，嘴里催促着赶紧动身。
二人便毫不迟疑地向着诡异处理部所在的大楼进发，喜悦盈满内心的齐沉发觉周边的建筑都比之前看上去更加色彩鲜明而不是带着一股隐秘的压抑。
由于高塔的存在，整座三号城每时每刻都被高塔之光笼罩着，白天与黑夜的概念已经模糊了许久，因为高塔的灯光不可能熄灭。
一旦塔灯熄灭，那么城外的迷雾将会在短短的时间里向着城内迅速蔓延，唯一能够驱散迷雾的只有高塔释放的特殊灯光。
据说，这里面用到的原理也是和精神和诡异相关。
可高塔在保证了城内居民的精神不受迷雾直接干扰的同时也还是造成了一些负面的影响，对于绝大多数终生都将在城内度过的人而言，太阳与星月都是停留在历史书上的东西了。
每个人的内心，也许都存在着一份被压抑的渴望。
“中央区域的街道真干净啊。”，齐沉看着大街突然冒出一句话，三号城的中心区域在各方面都比他来到这个世界初期时驻留的街道要强得多。
“那是当然，而且不只是中心街道，三号城任何一个区域和其他城市的同类城区比起来在环境方面都是佼佼者！”，暖男骄傲地说道，“在联盟的其他城市你甚至可以见到贫民窟。
“那也是绝大多数城市都存在的区域，是真正的混乱和恶劣，也是滋生精神异变和诡异的温床。”
环境对人心态的影响远比人想象的要大得多，让一个正常人长期在脏乱逼仄的环境里住下去迟早都得出点精神问题。
联盟也早就在成立之初确认了环境对于维护精神治安的重要性，然而随着人口的逐渐增多和新建的城区范围扩大，环境的改善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或者说负担。
联盟九城，一半以上的城市都逐渐减少了对城市环境的维护费用，宁愿转移到城卫军或者诡异处理部门还有研究院身上。
三号城算是一个特例，没有绝对的贫民窟，对于市政卫生的重视也从未动摇。
“黎长官才是真正的目光长远之人。”，暖男感叹道，忽地拍拍齐沉肩膀：“在你进行转正测试之前我先给你交代点东西。
“按理来讲，联盟任何一座城市的诡异行者检测理应由一号城的中心研究院来进行，不过现在基本都是我们各大主城自己来负责了。
“所以你可以放心的展示自己的能力，虽然我之前说研究院的人都是疯子，但那也只是停留在科研层面，咱们三号城向来都是团结友爱的，有什么问题也大胆的提出来。
“测试的主要内容也就是我之前告诉过你的诡异三要素：力量，精神强度以及投射范围。
“除此之外就是看看你的诡异是否具备什么特殊能力，就像我的热心，能够随我的意愿去改变物质的软硬程度包括韧性。
“测试完成之后还会对你的心理情况进行评估，后续部门就会根据测试报告对你进行定向的引导了，让你在保证不失控的情况下更加熟练地使用自己的力量。”
齐沉听明白了，感激地看向暖男，给他说了这些总算是让他心里有了个底。
本来就不算很外向的他对于测试还是有一些抗拒的，哪怕测试通过之后可能就转正了，但他的内心还是不愿意自己像小白鼠一样被人拿着放大镜研究。
他相信暖男，对即将到来的测试也稍稍平缓了一下心情。
也许，他能通过测试找到真正掌握霸王力量的方法？
下一次进脸谱房间，他可不想再被那个白色的脸谱给嘲笑了，怎么也得嘲笑回去才行啊！
想着，诡异处理部的大楼已然映入眼帘。
测试，就要来了。
第二十六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
刚一上楼，隔着老远齐沉就看见了面色冷冰冰的付荧，顿时脖子一缩放慢脚步落在暖男身后。
“喂！你躲我后面干嘛？”，暖男压低声音稍稍偏过脑袋想把齐沉叫到前面去，但余光却瞥见远处的付荧主动走向了他们。
“暖男，你就是这么指导新人的？”
付荧一开口，暖男立马变成了苦瓜脸，他明白自己这个月的工资可能又得少点了，理由他都猜到了——指导不负责，教育新人不力。
害。
“齐沉，赶紧过来跟我走。”，身着浅蓝色牛仔背心的付荧头一昂，指示齐沉赶紧到她那边去。
“暖男应该给你讲了，做完这一次转正测试如果没有什么异常，你就是我们诡异处理部的正式成员了。”
“我一定好好配合！”，紧紧跟随在付荧身后，齐沉懂事地及时给出回应。
开玩笑，和上司打交道他还是有一套的，虽然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的地步，但好歹也是钻研过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付荧便把齐沉带到了检测的场地，一个特殊的房间。
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在天花板中央和四个角落里都安置有摄像头，而在房间内部则被许许多多造型奇特的仪器给划分成了三个不同的区域。
有些仪器齐沉还能看得明白，比如一个酷似拳力器的玩意儿，前世他在游戏厅经常玩，不出意外是一个测试力量的装置。
其他的东西他就有些弄不明白了，超出他的学识范围了。
“待会你听着麦克风的指示进行行动，在单面镜的那一侧我还有负责评估的教授们会观察你的行为，你老老实实做就行了。
“暖男也会在这，负责给你做示范。”
齐沉一下紧张起来，他没想到负责给自己评估的人居然不是一般的研究员而是教授。
这个称呼，可不兴乱叫的。
但这也是三号城一直以来的测试惯例了，都是选取诡异方面的专家教授来进行测试以获得最严谨的结果。
套用三号城执政官黎城主的话来讲，人永远都是最重要的，涉及人的事情便不能够想着偷懒。
付荧离开测试房间，只留下了心情紧张的齐沉和一边还在琢磨着怎么挽回工资的暖男。
下一刻，房间里的内置麦克风里突然响起一个老人的声音，听上去挺和蔼的，倒是让齐沉又稍稍放松了一些。
“小齐啊，很高兴能成为你诡异测试的负责人。例行介绍一下，我是三号城超自然精神诡异研究院的李军明，主要负责的就是关于诡异能力的研究。
“你可以叫我老李，还有三个教授将会和我一起对你的能力进行全方面的评估，那么...就开始吧！”
“暖男，就由你来先给小齐打个样吧，就从力量测试开始！”
“好嘞！”，暖男来活了一下进入工作状态，冲着齐沉咧嘴一笑：“李教授可是咱们三号城最权威的教授之一，当初我的转正测试也是他老人家负责的。
“咱俩兄弟缘分不浅啊。跟我来做力量测试吧。”
暖男领着齐沉来到力量测试机前站住，然后根据规矩简述起规则来：
“力量作为咱们诡异行者的基础三要素之一并不止停留在单纯的力量大小上，可以说涵盖了相当大的方面。
“细讲一点包括了力量的大小，行动的速度以及动作的精准程度和灵敏程度。
“咱们眼前这一部机器可以把这几个方面都测试到，看好了...热心！”
暖男的身上忽地涌现出强烈的诡异气息，不过齐沉对这种阴冷的感觉已经不再陌生，而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空中飘浮的橙色身影努力学习。
待会，不就得轮到他上了吗？
“滴！”
那近两米高的力量测试仪器突然闪烁起一枚红灯，一个硕大的拳靶啪嗒一下从顶部弹了下来以竖直的状态稳住。
只见暖男一声大喝，飘浮的热心紧握拳头，大臂抡起向着拳靶中心奋力锤去！
哐当一声！
被重击打中的拳靶回弹到顶部，测试房间外的众人也拿到了实时的数据。
一个带着眼镜的老人瘪着嘴摇头，冲着身边的同事们道：
“暖男的力量还是太小了，这么多年下来的评级最多也还是只能到C级，力量成了他的短板啊。”
其余专家纷纷认可，测试房间里的暖男感觉鼻子有点痒想打个喷嚏，不过克制住一脸自豪地望向齐沉：
“看到了吧，这就是纯粹的力量大小测试，现在我们做速度测试和精准测试”
话音刚落，测试仪器的提示灯光一阵闪烁，顶部缓缓打开了一个空洞，洞中立马无规律的掉落下一个又一个或大或小的物件！
而全神贯注的暖男当即控制热心，双手在空气里挥出一道道残影去捕捉掉落物！
结果让暖男本人和教授们都很满意。
“是可以达到A级别的程度，虽然有些勉强，但也算是不错了。”，李教授望着时间读秒机器欣慰地点头。
“老李你这就错了，要是暖男之前按照我们提供的方法进行力量方面的训练，一定还会有更大的提升空间。他就一个有诡异力量的人，怎么会比我们更懂诡异？”，一个光头教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眼看要争论起来，守在一旁的付荧立刻出声：
“教授们，该齐沉测试了。”
一众诡异方面的专业人士立马转移了注意力，全部都认真盯住单面镜另一侧的齐沉，他们之前都从暖男那儿听说了齐沉的诡异拥有极强的力量，甚至能够硬生生关闭忏悔铡刀，但到底有多强还得靠测试来进行定量的判断。
“霸王，快出来！”，齐沉小心翼翼看了眼身边的暖男，意识沉进脸谱房间想要触动霸王，得到的回应让他差点心跳骤停。
霸王感觉有点无聊。
“下一次！遇到诡异我直接冲上去就是干！”
念头传递，霸王唰地一下出现在齐沉身后！
房间外的教授们看不见霸王的样貌，但暖男却是第一次近距离目睹了霸王的身形。
“卧槽...这么壮？！”，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热心，暖男打算回头请教一下教授们能不能让诡异健健身。
“我开始了！”，齐沉用力吸入一口气，重重一点头眼神锁定在下放的拳靶之上，“哈！”
霸王怒吼着挥出重拳，灰白色的筋肉手臂爆发出强横的力量狠狠击打在靶子上，只能看见一道残影嘭地撞上了仪器的顶部然后便是一个大洞出现！
惯性之下拳靶还在空中不断围绕着旋转轴做着三百六十度的高速旋转。
嘎吱！嘎吱！
房间之外已是一片沉寂，好一会儿才有某个教授缓缓开口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齐沉诡异的能力就是力气特别大？”
第二十七章 就是短了点
齐沉的表现属实是让所有参与测试的人都目瞪口呆，但好在负责的教授们也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迅速回到工作状态打算指引他进行接下来的其他测试。
只不过比起刚才，每一个教授专家的眼底都涌现出来了一些狂热的色彩。
“咳咳！那个暖男，力量测试就这样吧，有这样的力量大小，其他方面的数据必然也不会很差。你直接示范精神强度测试吧。”
李教授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在测试房间里响起，给出了进一步的指令。
齐沉下意识望向暖男，发现他正在以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盯着自己，整得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咱们...要不然继续？”
深深望了一眼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新人，暖男摸着自己的胸口隐约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
他以为之前齐沉能把忏悔铡刀给合上差不多就该是其力量的巅峰了，但测试了之后才知道那压根就没有完全发力。
“跟我来吧。”，语气莫名复杂，暖男领着齐沉走向下一个测试区域，对诡异行者基础三要素的投射范围进行检测。
在很大的程度上，投射范围对诡异行者的战斗力影响作用要更大于力量，只有能释放出能力才能真正的对敌人造成杀伤。
而投射范围就是一个架设在每一个诡异能力使用者身上的限制器。
“一般而言，除了极个别的诡异能够无限制发动，我们的投射范围都是以自己为中心然后辐射出去的一个球体。
“所以投射范围的测试很简单，看到前面那一条黑色的跑道了吗？”
暖男伸手指向前方，一条由某种特殊材料铺成的直行道几乎贯穿了大半个测试房间。
“待会你就站在起始位置，然后操控你的诡异在检测道路上直行，专门的仪器可以检测到诡异的精神波动，也就能够确认你的投射范围大概是多少。”
这一次暖男只是做了讲解而没有打算亲自示范，没有必要也不是很想。
“开始吧。”
一声令下，早就在不断与霸王沟通的齐沉也终于一次性就让这位颇有个性的主儿遵循自己的意志行动。
当霸王一脚踏上测试通道的瞬间，测试房间之外得到反馈仪器就滴滴答答地响了起来，一群教授都连忙围观了过去，想要看看这个力量极其惊人的诡异在投射范围上能达到什么地步。
“要是能达到和热心一样的十米都非常无敌了啊。”，秃头教授兴奋地推了推鼻梁上下滑的镜架，其余的教授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在拥有极强力量的情况下搭配足够的投射范围，便意味着齐沉在绝大多数情况下能够让敌人碰不到他同时又能给敌人带去生命的威胁。
滴嘟！
仪器突然灯光变化，代表霸王已经走到了所能达到的极限距离。
教授们顿时一片叹息，“可惜了，只有五米啊。这个投射距离也就能达到E+了。”
这个结果客观地讲完全没达到他们所期待的结果，但也不算太差，至少比三号城某一个只能把诡异给投射一米的家伙要强。
配合齐沉本身拥有的能力，也足以在他身边形成一个半径五米的近战禁区了。
“结果还行，去测试精神强度吧。”
测试房间里暖男温声给齐沉说明了一番结果，本来还想安慰一番，不过他惊奇的发现齐沉似乎不是很失落。
大部分的人怎么也得对自己的测试成绩感兴趣吧，这小子力量强也不兴奋，投射距离不算优秀却也不沮丧。
这倒是让暖男有些刮目相看了，他还记得自己入职测试时知道自己的力量评级只有C时可是郁闷了许久。
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领着齐沉来到最后一个基础要素也即是精神强度的测试区。
在诡异行者的能力基本三要素当中，力量和投射范围严格意义上都是精神强度的一种体现，精神强度才是真正的核心。
哪怕初期另外两个方面的数值比较拉胯，但只要精神强度够高，那么未必没有提高增强的可能性，这也是教授们评估一个诡异行者潜力的最重要指标。
“诡异行者的诡异从根源上来说源于我们的精神，在某种程度上反应了我们内心最强烈的一个方面。
“也许是性格，也许是什么观念。但无论是什么实际上都是我们精神凝聚最集中的那一个点。”，暖男负责地为齐沉科普起必要的知识来，“但是诡异们所反映的精神方面也许和平常生活中的我们具有极大的差别。
“比如一个善良的人，他的诡异反而是代表了他内心深处的恶念，也有可能是更加坚定的善念。
“这东西，目前也没有什么规律可言。有的人尤其是城外迷雾中的家伙都认为诡异才是本我，所以这类人一般会努力向着诡异靠近，性格随着时间会发生剧烈的变化。
“但我们三号城的观点是—不管诡异反映了什么，那终究只是我们人的一个部分，不能被喧宾夺主，时刻牢记真正的自我...力量，只是工具。”
在迷雾降临之后，诡异方面的知识就成了人们想要继续存活下去而必须研究的一门学问。
借着测试精神强度的机会，暖男便将关于诡异最重要的原则又给齐沉强调了一遍，屋外的教授们听了暖男的话也都是满意地点头。
“小齐，暖男说的没毛病。在诡异行者使用诡异力量的时候不可避免的都会被影响，但我们希望每一个诡异行者都能够正视这份变化，时时刻刻牢记住自己的本心才对。”
李教授说完，暖男也开始示范起如何测试精神强度，只见他走到一个直立的特制柱状仪器之前，在这机器的顶端上有一个透明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从外形上看和三号城的高塔倒是有几分相似。
“看好了！”，暖男一瞬认真起来，诡异“热心”飘出体外然后缓缓靠近那圆球。
原本透明的球体一下多了色彩，在眨眼的时间里变得通体橙色，另一端的精神强度也给出了结果。
“不错，暖男的精神强度在D级别相当稳定了。”，李教授脸上带着笑容，D级别的精神强度意味着有百人精神级别，在自然诡异里也许算不上优越，但对人类而言已经是极强甚至是罕见了。
接下来，就该齐沉了。
第二十八章 他的内心充满美好
众多教授包括付荧都相当好奇齐沉的精神强度能达到什么程度。
虽然齐沉的投射范围是短了点，但力量的极致强悍足以说明在精神强度这一块他不可能太拉胯，保守估计都能达到暖男目前的地步。
数道视线透过单面镜凝视在齐沉的身躯上，看着他一步步走向精神强度测试仪。
唰！
恢复透明没多久的测试球被霸王触碰的瞬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点点色彩迅速在其中生成，在极短的时间里便达到了暖男之前测试时的橙色。
但却并没有停留在橙色，测试球的颜色继续变换，球体内部的色彩如漩涡一样不断运动，向着更加深邃的颜色飞速变化。
整个过程都被教授们目不转睛的盯着，随着测试球色彩的持续变化，这些经验丰富的诡异研究专家们心跳都加速起来。
“已经达到C级了！”，一个教授发出惊呼，震惊地看着读数仪上的数据难掩自己此刻的激动。
“不！还在涨！”，一直表现的都无比镇定的李教授此刻也不淡定了，从椅子上直接站了起来直接凑到了单面镜前死死盯向房间之内。
他们差点都忘记了，在精神强度测试的时候是可以呼吸的。
“这...这是在三号城的历史上都能排进前几的精神强度了吧...”，秃头教授吞了口唾沫，眼里涌现出的光芒变得越发狂热起来。
三号城自建城以来涌现了大量的诡异行者，其中在精神强度方面的最高记录足足达到了B+级，距离十万人精神级别的A级也差不了多少。
而精神强度抵达那个级别的诡异行者在精神方面已经不能够用人来形容了，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人能够达到的地步。
或许，只有旧时代遗留下来的书籍里面描绘的神才会拥有这般强悍的精神能级。
测试房间里，齐沉则还是保持着意念让霸王触碰着测试球，他本人则是毫无一点波澜甚至想要赶紧测试完去吃点什么。
可懂行的暖男就不一样了，微张着嘴凝视着齐沉那好像无事发生的脸庞心里仿佛有万匹野马奔过。
“可，可以把你的诡异收回去了。”，沉默良久，暖男心中的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了简单的一句话。
“好嘞！”，齐沉声音轻快，他也不知道测试球的不同颜色代表什么，听到测试已经结束倒是也想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结果。
可测试房间外面的教授们此时已经因为意见不合争论了起来。
秃头教授语气激昂，慷慨陈词，“齐沉的精神强度是近年来最高的，我建议将他暂时从诡异处理部调到研究院来让我们引导一段时间。
“这么强的精神强度就说明他的精神稳定程度异常重要，要是他出现了精神失控现象诡异化，那么对整个三号城乃至联盟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说的好听。”，唯一一个女教授对秃头教授的说法嗤之以鼻，“你就是想多研究一下罢了，但根据我们三号城的规矩，这必须得征求齐沉本人的同意才行。
“而且我也不赞成将他带到研究院来，他在诡异处理部更合适。”
争吵不断升级，付荧作为诡异处理部的一把手也难以在这个时候插话进去，这群教授们是连执政官都可以不甩的人，但凡涉及到诡异的研究，这些人立马就会变成城市里最执拗的一群人。
“都别吵了。”，李教授笑着打断了同事们的争执，拿出了自己首席的权威定下了最后的结论：
“齐沉，还是应该留在诡异处理部。现在的外部环境不安定，联盟内部的斗争也越来越激烈了，把这样一个优秀的苗子弄来陪我们这群老家伙像什么话？
“金子，就得把他放在能放光放热的地方才对。不过我支持老许的部分看法，过高的精神强度代表失控诡异化的威胁程度会达到我们难以接受的地步。
“但小齐看上去没有任何精神方面的异常，不过我也听说了他在使用诡异战斗时好像会变得很暴躁。咱们还是等心理专家刘教授评估后再做进一步决定嘛。”
争论到此为止，齐沉也终于得到了自己的精神强度测试结果——B级！理论上完全释放后可以达到万人级别的精神等级！
放在自然诡异里都是不得了的级别，诡异行者的话堪称人形毁灭诡异！
难怪暖男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齐沉想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望向自己的搭档，生怕以后哥俩感情疏远了。
不过他自己对这个结果也有的难以置信，他总觉得很不真实。
精神强度是测试的诡异对吧，按理来说诡异和宿主是绑定的，因此二者精神强度是可以划等号的。
但他...齐沉想起了那个脸谱房间，测试出来的精神强度是否只代表霸王的精神等级，而非他齐沉本人？
疑问按耐在心中，他打算等等再和付队或者教授们沟通一下。
思索之间，测试屋的房门被忽然推开，一个身着白大褂中年女性走了进来，正是刚才争执里的那位女教授，三号城的心理方面专家。
“暖男，你出去吧。让我和小齐好好谈谈。”，带着浅浅的笑意，刘教授一句话支开了暖男。
后者也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回头瞅了瞅齐沉，双眉向上一挑便解脱似的走了出去。
呼！还是和普通人待在一起心情更愉快！
暖男轻松了，齐沉却有些紧张起来。
他还是更喜欢刚才那些仪器测试，而不是面对一个陌生人谈话，哪怕这个陌生人是一个看上去没有半点威胁并且对他很友好的人。
……
……
“测试完了，各位都辛苦了”，付荧难得露出一张笑脸，谁让现在她面对的是教授们呢？
在刘教授与齐沉谈完话后，今天的所有测试项目便全部结束，教授们和付荧聚在一起进行初步的讨论。
“总的来讲，齐沉绝对是一个相当优秀的潜力股，他的诡异在力量方面对大部分诡异行者都能有碾压性的优势。
“美中不足的是短了点，但有雄厚的精神强度做底子，还是很有可能进步的。”，秃头教授针对诡异三要素给出了结论。
不过李教授和付荧听完后却都望向了负责心理方面评估的刘教授。
“教授，他的心理鉴定怎么样？”，付荧关切地问道，虽然她心里对齐沉很有信心，可也还是得需要通过心理专家的鉴定才行。
但面对她的疑问，刘教授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抬起脑袋说道：
“非常正常。”
“一种我难以理解的正常？”
在座众人齐刷刷向其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好像就不是迷雾降临后出生的人，但他的年龄根本不满足这一点。连我们都不满足。
“可他的表现就是我说的那样，他正常到仿佛过去二十多年他都活在一个没有迷雾的世界里，一个正常的充满阳光的世界。
“非要我给出一个评价的话——他的内心充满美好。”
……
第二十九章 鉴定为优
刘教授给出了自己的判断，会议室却霎时陷入了安静当中。
比起精神强度上的极高数值，心理方面的评估结果更让一众教授吃惊，长期身处在对抗诡异一线的付荧也对这个结果感到不小的诧异。
她是决定招揽齐沉进入诡异处理部的人，主要原因是来源于她自己的判断，她相信齐沉是一个可以契合三号城精神的人，但最后她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朴实无华的年轻男人竟然能得到一个从未有过的评价。
“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啊...”，首席李教授发出由衷地感慨，“按理来讲，觉醒了诡异的人在心理和性格上都会出现不圆满的地方。
“诡异行者使用的力量终究还是属于诡异的，是与人类背道而驰的力量。”
“的确如此。”，秃头教授难得没有和李教授唱反调，不过他也依然秉持着自己一贯的怀疑态度提出了质疑：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表现的如此正常就是他诡异的影响呢？”
有的时候，正常也可能成为异常，特别是在一个不正常的环境里更是如此。
“我们不能因为暂时的正常而就放松对他的观察和引导了，如果他的表现和评估结果真的只是一种伪装，那么三号城未来也许会因为我们的误判而付出惨重的代价。”
“你还是乐观一点吧，老许。”，李教授呵呵一笑，突然把目光投向了付荧，“我相信付队长能够把小齐引导向一条正确的道路。”
其余几个教授们跟着望向付荧，互相沉默地视线交流了一番后似乎认可了李教授的话没有再提出任何异议。
“也就是说各位教授都认为齐沉能够加入诡异处理部了？”，付荧拿着笔敲打着手中的记录板，只要得到教授们肯定的答复他就将立马在上面写下结果。
“总体来说是没有问题了，剩下的也就只有一项特殊能力测试了。不过暖男不是汇报了吗？小齐似乎还没有发觉自己拥有了什么特殊的能力，那还是等之后再做吧。
“这个过程，就得让你们来努力了。”
当所有教授都达成一致后，关于齐沉的测试就只剩下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需要检核了，加上付荧对分析部门的敦促，检测结果要不了多久就将出炉。
......
......
“别紧张了，你必能通过。”，暖男无语地看向身边一直忐忑不安的新人，快要把他给整无语了。
“咱们来聊点开心的事情，别一直去纠结结果了行不行”，双手一并把住齐沉的肩头将其转过来面向自己，暖男摆出老前辈的架势打算让齐沉冷静下来。
“相信我，不出意外以后咱哥俩就是一组的搭档了。”
听暖男多次的强调，齐沉也不再对测试结果担心，三要素的测试通过讲解他明白自己或者说霸王发挥得不错。
他担忧的是后面的面试环节，和心理专家谈完话后他感觉整个人都云里雾里的，好像喝醉了酒不知不觉就被人给掏空了一样，但他又感觉好像一直就是在拉家常。
这种过程，他已经懵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好在身边还有暖男这么一个热心肠到爆的人一直在陪他，要不然等待的时间还真的是很煎熬的。
“老实讲，以后有你这么一个人加入我们三号城诡异处理部还是挺不错的。”，暖男脸上涌现出笑容，在和齐沉的短暂接触里他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不小的认同感。
不管是最开始独自一人从宏峰大楼里救下了一个普通人，还是面对忏悔铡刀时果断地踏入诡域都让暖男认为齐沉是一个可以和他们走在一条道上的人。
“反正以后都是一家人了，给你科普一下咱们三号城诡异处理部的情况。”
齐沉眼睛一亮，心里的不安悄然消逝了许多，提前掌握单位的情况说不定有利于他以后和其他同事们打好关系呀。
暖男，真是好兄弟！
“我们诡异处理部一共有九个行动小组，在联盟里明面上是能排进前几的。
“怎么，你觉得还少了？”，暖男看着一脸疑惑的齐沉一下子乐了。
三号城的规模不算小，东西南北四个城区外加上中心城区总共五个城区，得益于一直以来的开放政策，人口数也不算少。
这么大的一座城市就只有九个行动小组？
齐沉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可暖男肯定了这一事实。
“你不会以为诡异行者真是烂大街的存在吧？不是是个人觉醒了诡异的能力就叫诡异行者了，如果无法保持自己的理智在精神上面被诡异严重影响了的话只能叫精神变异者。
“那样的人不仅没办法进行诡异处理工作，反而是我们需要处理的对象。只有能保持自我掌控诡异的才能叫诡异行者，而想要加入诡异处理部要求更严格。
“你小子能够这么快就正式加入算是一件罕见的事情了。”
暖男还有话没说出口，不是每一个诡异行者都拥有齐沉这样变态的精神强度的...同时也不是每一个诡异行者都能像他那样能在一线存活这么久。
九支行动小组，是过去累积至今与诡异和其他敌人对抗后的结果。
暖男并不打算在齐沉刚进入诡异处理部没多久就告诉他这份工作面临的残酷，至少让齐沉再多适应一下。
“对了，之后你得好好注意一下使用诡异能力的时候你性格上的副作用。”
齐沉头一歪，旋即意识到暖男指的就是霸王现身的时候他会表现的极为暴躁的情况。
“如果只是战斗的时候那样勉强还能接受，但是你一定要记得诡异是会悄无声息地影响你的，虽然很难避免，不过我希望你在生活中还是要注意这一点。
“别像有几个小组的家伙那样...一个人天天分神到走路都能忘记自己在走路，还有个极度喜欢虫子的人，恨不得睡觉都和虫子一起睡...”，暖男越说越无语，发现整个诡异处理部好像正常人不多了。
“告诉你，付队也一样！”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暖男一下兴奋起来，悄悄地靠近齐沉压低声音说道：
“知道为什么她老喜欢针对我吗？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热心肠嘛...有一次我买多了东西想送她一点，就直接去她家了。
“然后嘛，不小心撞见她在给一些玩偶过家...”
“你们俩在干吗？”
付荧的声音忽然响起，暖男张嘴差点尖叫出声，脸色迅速一白往旁边一站，若无其事地摆了摆手。
齐沉努力憋住，死死咬住嘴唇以防自己笑出声来。
“恭喜你齐沉，教授们给你的统一评价为优，这是你的评估结果，里面还捎带有你的身份证明，赶紧拿着回去休息吧。
“明天，你就有正式任务了。”
“多谢长官！”
无比懂事的齐沉接过还带着余温的打印文件立马转身离开，出大门时不忘回头看了一眼：
一道模糊的金色虚影从付荧背后浮现出来，似乎——
正按着暖男的脑袋。
第三十章 形影不随的乞丐
“吃顿好的！明天正式开工！”，走在回家的路上，齐沉喜气洋洋。
他是没有猜到付荧给他的文件资料里竟然还捎带了他第一个月的工资，准确讲是上一次处理诡异得力的奖金。
那个厚度，捏在手里的时候齐沉都有难以置信这居然是真的，他上辈子和这辈子都还没有过一次性拿到这么多钱的经历。
经济基础起来了，那么他势必得犒劳一下自己了，要不然手里攒着那么多钱也没有什么意义。
一边打量着街边的店铺，齐沉顺手浏览起手里的检测结果，方便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一个更深入的认识。
姓名：齐沉
年龄：24
诡异力量等级：A
诡异精神强度：B+
诡异投射范围：E
综合评价：潜力优秀，目前失控风险较低。
现属单位：三号城超自然精神诡异处理部第一特别行动组
指导搭档：岳烈
代号：暂缺
......
......
简单地过了一眼数据，齐沉对自己也总归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根据检测报告上的分析和建议来说，由于目前他还没有挖掘出自身诡异的特殊能力，眼下他擅长的方向应该是在近战方面。
并且可以说是极为强劲的近战能力，在后续诡异处理部的专门训练中将会针对他的特点进行即时反应力，战斗技巧等方面的综合强化学习。
到时候，得到系统培训的他在诡异方面的战斗力必然将会更上一层楼。
想一想还有点小期待呢...那不就意味着他能解决更多的诡异事件拿到更多的奖金了吗？
“呸呸呸！以后还是得树立一些高远的志向，我怎么能够被金钱给简单地蒙蔽了双眼呢？”，义正言辞斥责了一番自己，但感受着指尖那让人心安的厚度，齐沉情不自禁露出了微笑。
忽地，视野里出现了一道不甚和谐的身影将他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跪坐在路边，仅有的右手拿着一个碗不停地看向路过的行人们。
便是在之前居住的偏远城区，齐沉都没见过乞丐啊，城区中心怎么会有乞丐存在？
怀着好奇心，他迈开步子缓缓走了过去。
而他刚一靠近那乞丐，后者唰地扭过脑袋盯向他，不知道多久没有打理过的身躯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酸臭气息，嘴巴微张里面就没有几颗好牙，全身的皮肤都松松垮垮与其说是乞丐不如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难民。
“好心人...能给我一点吃的吗？”，乞丐颤颤巍巍地用手掀开他那满是污垢的白发，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可怜兮兮望向齐沉。
“在这等着我。”，齐沉没有多说什么，掉头走向一家不远的小店，返回乞丐身边时他的手上提了满满一包的粗粮满头。
“老人家，你慢慢吃，别着急。”，蹲下身子，齐沉带着温暖的笑容眼里满是关切，从麻布口袋里拿出一个表面凹凸不平的馒头一把塞到了老乞丐僵硬的手中，顺手还拧开一瓶水笑呵呵地递了过去。
他齐某人最有爱心了。
刚拿到一笔丰厚的奖金怎么能够对连饭都吃不上的老人家视而不见呢？
反正他现在也是孤零零一个人，回家也没事儿干，不如就留在这里陪着老人把这些馒头给吃完。
面对这样的好意，老乞丐仿佛被感动到了极点，机械地低下头咀嚼起掌中的馒头，肩膀微微颤抖让齐沉的眼眶都要湿润了。
“就吃这么多吧，老人家。一下子吃多了不好。”，齐沉看了眼已经空无一物的口袋，笑着与老乞丐道别再度踏上回家的路，同时心里开始继续琢磨他该去哪里吃点好的。
然而，刚刚离开不到十分钟。
齐沉猛地发现视野里又出了那一道熟悉的身影——老乞丐。
跪坐在街边的乞丐转头与齐沉四目相对，纵然隔着不短的距离二人却都肯定地认出了对方。
“糟了！是不是刚才买的馒头没让老人家吃饱？！”
意识到自己做得不足，齐沉立马迈开腿又奔向一家小吃店提了一包吃的出来，他自己也尝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相信老乞丐也一定会喜欢。
“老人家，这一次一定够了！”，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齐沉将手中的食物塞进了老乞丐怀里，全然没有注意到后者的表情逐渐呆滞。
亲眼看着老人一点点吃完蕴含着自己爱心的食物离开，齐沉舒服地吐出一口气，这样他就能心安理得地去找地方吃饭了。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立即动身，而是拿出诡异处理部配发的专用通讯器向着特定联系人发出呼叫：
“嘟嘟！”
“谁啊？下班了还骚扰我？”
暖男的声音从通讯器里响起，是颇为地不耐烦，齐沉估摸着应该和他离开处理部前看见的那一幕脱不了干系。
“路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家伙，一个乞丐。”
将自已的发现一一讲出，齐沉指出了一个最不对劲的地方：
“我一直沿着一条直行道在走，但是那个乞丐竟然在第一次分别之后又出现在了我的前面，你说他会不会有问题？”
“那还用讲？”，暖男在电话另一头拿着一条热毛巾往自己淤青的额头敷了上去，“有可能是忏悔铡刀事件背后的余党，也可能就是个在野的诡异行者。
“总之你自己当心，先回你家吧，我处理一下马上就过去找你。”
想了又想，暖男最后还是决定亲自去看一下齐沉的情况，评价结果再高，但终究还是一个新人啊。
他也在思考齐沉到底是个什么体质，为什么能够这么频繁的遇到一些常人难以遭遇的事情。
挂断电话，齐沉将通讯器收入怀中，按照指示打算先回家。
这一次，他在路上倒是没有再遇见那个老乞丐，不由得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最近和诡异打交道的频率太高了以至于出现了过度紧张。
“看来真得按付队说的那样，定期去和她谈谈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齐沉掏出钥匙怼进锁孔轻轻一转。
咔嚓！
房门大开，齐沉的瞳孔却霎时骤缩！
一道不久前才见过的身影此刻竟然就在门后的客厅里凝望着他。
老乞丐抬起自己唯一的右手对准齐沉，咧嘴发出苍老的声音：
“好心人，能把你的手...给我吗？”